文化产业案例分析之南朝陵墓石刻资源的保护与开发 - 图文

文化产业案例分析之南朝陵墓石刻资源的保护与开发

——以江苏南京、丹阳的齐梁陈陵墓石刻为例

（一）、选择研究该专题的缘由:

11级公管班邓永超同学来自江苏省丹阳市。丹阳，这个看似很小的县级市，却拥有着丰厚的历史底蕴，早在秦朝，丹阳就是其设立的24县之一。“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丹阳，亦是南朝时期齐梁王朝帝王的故里。齐梁帝王发源自丹阳，建都却在南京。齐梁文化，一个距今1500年的古老文化，现今又遗存给了我们这一代多少记忆呢？早在2009年夏，邓永超同学就以文化调查的方式走访了位于丹阳北部山区的11处计26件齐梁陵墓石刻。在此基础上，我们整个团队经过资料搜集，选择了南朝齐梁陈三个王朝的陵墓石刻作为文化考察对象，并于2012年4月7日走访了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陈武帝陈霸先万安陵石刻和江苏海院内南朝萧正立墓石刻。南朝陵墓石刻在南京共有17处，主要分布在栖霞、江宁两区，其中，栖霞区有10处，江宁区有7处。由于这些石刻大部分被人遗忘，加之地理位置较为偏远，我们只选择了两处较近的遗迹进行考察。

（二）、南朝齐梁陈陵墓石刻的艺术和文化价值：

丹阳是南朝齐梁两代帝王的故里。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南朝齐梁帝王死后大都归葬丹阳。目前已知墓主的陵墓有8座，此外，还有两处佚名帝陵，两处佚名王墓，所葬何人有待进一步考证。但从已发掘的墓室的模印砖壁画以及陵墓前遗存石刻的艺术风格来看，这4座帝王陵墓应都是南齐时期陵墓。

纵观丹阳南朝诸陵墓，可知其墓所在讲求空间环境，气势恢宏。

除埤城镇吴家村南朝佚名陵和齐高帝萧道成泰安陵外，其他

10座帝王陵墓都有石刻遗存，绝大部分为有翼神兽。翼神兽有角与否是区别帝陵、王墓的主要特征。有角神兽置于皇帝陵前,独角的称麒麟，双角的称天禄；无角的翼兽称辟邪，列置王侯墓前。它们象征着帝王的权势和威严。南齐帝王陵墓和梁代帝陵及其石刻全国仅见于丹阳，加之陵墓区入口处的一对麒麟天禄，这11处、26件南朝陵墓石刻，以其历史与艺术价值而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南朝齐梁石刻无论从造型，还是从纹饰方面，都反映出它在艺术上的继承和发展，充分显示了中华民族卓越才能。雕有文字的矩形石额及其上下两方的绳辫纹神道柱(又称陵墓华表)，可以想见其原始形态，在直立的木柱上绑扎有水板供人书写意见的尧舜时代“诽谤之木”，所异于诽谤之木的是用材质地变化，绳辫纹则应是对绑扎木板绳索艺术移位和美化。齐梁陵墓石刻继承了汉代圆雕、浮雕和线雕混合运用的方法，表现出由粗简古朴向精湛秀美发展的转变。石兽造型，齐梁两代在风格上有各自的特点。石刻被人们视做立体的画面，它确与当时的绘画艺术风格有着密切的关系。从南朝齐梁陵墓石刻的总体来看，蕴含着当时最有才能的画家谢赫“六法”精髓，气韵生动，形神兼备，汇通百家，它们身上富有的南方优雅情调大大多于北方的粗犷雄风。 “地废金牛绝，陵荒石兽稀”。新中国建立以来，党和国家十分重视齐梁陵墓石刻，多次拨给专款，将沉没水中、埋在土里的石刻逐一提升入座。陵区的环境风貌也得到保护，广播电视、新闻媒介的宣传使丹阳南朝齐梁陵墓石刻遐迩闻名，蜚声中外，许多中外宾客纷至沓来。

值得引起注意的是，文献记载的麒麟皆为一角，而南朝陵前石麒麟既有一角又有双角，这当作如何解释呢了。其实，南朝陵前双角的麒麟又称天禄。现存传说为南宋龙大渊著录的姑玉图

谱》上绘有汉代的天禄书镇，其图即为双角。天禄就是天鹿，汉代天禄阁遗址曾出土天禄画瓦，足以证明（陈直《汉书新证》）。天禄是一种神庙，麒麟也是一种神鹿，两者均为神鹿的一种，属于同一种动物。梁朝任肪称这种动物为“石麟”，他在《述异记》中记载道：“丹阳大姑陵，陵下有石胶两枚，不知年代。”按照当时人的称呼，南朝帝陵前的有角石兽应该统称为麒麟。南朝陵墓神道石兽中，共有麒麟22只。

南朝陵墓神道石兽中，共有辟邪28只，其中包括出处、时代及用途不明，但现在置于神道石兽下面的小辟邪2只。这些辟邪中，4只辟邪在丹阳，2只在句容，22只在南京。

南京地区现存18处王侯墓前的大小22只辟邪，以桂阳简王萧融墓的时代最早，以临川靖惠王萧宏墓的最为完好和威武雄壮。

陵墓神道石刻与佛教石刻并为中国雕刻艺术的两大基本组成部分。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以佛教石刻称雄于世，南方以陵墓神道石刻独擅一时。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在形式的组合上表现为一种和谐之美。石兽、石柱、石碑3种6件石刻，高低参差不齐，造型特征各异。石兽威武雄俊。傲视人间，石柱秀美玲现、亭亭玉立，石碑庄严凝重、巍然不动，三种风格造型完全不同的石刻排列在一起，屹立在苍穹之下、旷野之中，不管你是远远眺望，还是置身其中，不仅不会产生生拼硬凑的不协调感觉，相反，你会感受到一种不可或缺的和谐之美。在这里，你可以体验到一种动静相宜、壮美与秀丽共存、庄严与活力同在的超越时空的美感。

南朝时期，较之于秦汉时代，人们的内心世界变得更为丰富细腻。这一时期的人们在注重内在精神活动的同时，对外在美的追求也与日俱增。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在构思意境上便充分展现了

这一时代特有的精神风貌。

南朝陵墓神道石兽是当时的人们根据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一种灵瑞神兽。它一方面继承汉代传统，吸取外来文化的营养，另一方面融合了地域特征和时代特色，从而形成统一的造型。 艺术来源于现实生活。从南朝陵墓神道石兽造型特征来看，很接近于现实生活中的狮子。一律张牙露齿，昂首挺胸，一足前迈，长尾及地，腹测装饰双翼。其中皇帝陵前石兽均有角，作张口吼叫状，下颠有须；王侯墓前石兽均无角，长舌垂胸。这些石兽仅有长尾，垂地后向内收旋，巧妙地填补了后两足交互迈动形成的空间，与四足共同构成兽身的支撑点，从视觉上给人增添了稳定感和曲线美。”

南朝陵墓神道石兽由于受到同一时期绘画风格的影响，其造型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概言之，刘宋时期凝重古拙，齐时灵动俊美，梁时威猛雄壮，陈时形神兼备。

南朝陵墓神道石柱、石碑的构思意境也独具匠心。从其造型特征上，人们可以领略到南朝艺术柔美细腻的风格。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在中国雕塑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世界艺术史上，也占有重要的一页，对于研究我国雕塑艺术的发展演变，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

（三）、现今陵墓石刻的保存状态：

Ⅰ、丹阳市：

1988年2月，丹阳南朝陵墓石刻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随后，有关部门曾在1989年至1990年对石刻进行扶正、加固并稍作维修。但是，由于这些石刻历1400多年风雨侵蚀，破损严重。

为进一步加强对南朝石刻的保护，丹阳市文物主管部门根据石刻的现状和保护中存在的问题，专门邀请南京博物院文物保护科技研究所专家研究制定维护方案，并报国家文物局批准。2003年底，国家文物局为再次维修丹阳南朝陵墓石刻下拨专款。2004年对丹阳市云阳镇三城巷地区的12件石刻作全面维修，以“不改变文物原状”为原则，对石刻进行清洗、裂隙封护、灌浆加固和采用同类石质对石刻的局部进行有依据的结构性补配等一系列技术处理。齐明帝萧鸾兴安陵和梁文帝萧顺之建陵残损的天禄石刻经补配后重新拥有了四肢和尾部，显得越发威猛雄壮。

Ⅱ、南京市:

由于南京各郊区县的快速发展，村庄拆迁、新区建设等人为因素破坏了石刻的原有生态环境，加上雷电、酸雨等自然因素破坏，存在于露天的南朝石刻“生存状态”的确令人担忧。露天文物状况堪忧，其实还是个世界问题，各国文物专家都在想方设法解决这个问题。

令人欣喜的是，民盟南京市委和有关专家对保护南朝石刻的呼吁，已经引起有关部门高度重视。2004年初开始，并会同规划部门着手对所有急需保护的文物划定文物保护紫线。

对于南朝石刻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思路，就是对所有现存石刻进行分类保护。比如：栖霞区新合村，集中了萧秀、萧、萧恢等陵墓石刻，对于这类集中、成组，且原生态环境基本保持的石刻，尽可能原址保护，拟建立六朝石刻艺术馆；对于类似江宁萧正立墓石刻，虽然分散但仍成组的石刻，可以结合周边开发建设，本着谁使用谁维护的原则，提升石刻高度，做成绿地景观等，使其成为一景；而对于耿岗村佚名墓石碑，这样不成组、分散且周

围生态环境完全改变的，邀请专家论证迁移方案，上报省文化厅，将其迁至六朝石刻艺术馆集中保护。

图一.丹阳南朝齐梁陵墓石刻之齐明帝萧鸾兴安陵石刻

图二.丹阳南朝齐梁陵墓石刻之梁文帝萧顺之建陵石刻

图三.丹阳南朝齐梁陵墓石刻之梁简文帝萧纲庄陵

图四.南京南朝齐梁陵墓石刻之江苏海院内萧正立墓石刻 陵墓华表

图五. 南京南朝齐梁陵墓石刻之江苏海院内萧正立墓石刻 辟邪

图六.南京南朝陵墓石刻之陈武帝陈霸先万安陵石刻

（四）、南京丹阳两地对陵墓石刻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

（1）、丹阳：

图七.天地石刻园宣传海报

天地石刻园，这是丹阳对南朝石刻旅游资源深度开发的新的探索,将古代文明融入现代气息，用现代的科技娱乐技术表现古代石刻的艺术价值与魅力。位于江苏丹阳凤凰湖畔，景区面积40多万平方米，集石刻博览、文化鉴赏、娱乐休闲为一体，是亚洲最大的石刻主题游园。七大特色主题展馆，8000余件历代石刻，恢弘震撼！东方哲思融会在巧夺天工的艺术瑰宝中，等着游客发现！高科技的演绎带您进入时空隧道，穿梭在石话古今的奇幻世界，聆听着千年石头的曼妙天音，走出珍品的迷宫，又迎来惊魂的石魔，群仙祈福更为您绽放朵朵莲花！魔幻4D电影、真人CS实战与华东一流的户外拓展基地，让您身临其境、感受视觉和心灵的全新愉悦......天地石刻园将带给游客欢乐无限的游园体验！

（2）、南京:将南朝石刻形象作为南京符号渗入到南京日常文化中。

图八.纪念币图案

图九.南京大学校徽

图十.南京理工大学校徽

图十一.南京电视台台标

图十二.在宁举行某活动会徽

图十三.南京地铁卡

图十四.南京牌香烟

（五）、摘录采访当地民众的录音稿件及文化学者的指导建议：

三年前，邓永超在走访丹阳南朝石刻时，曾听当地人讲述了这样一件事：建国初期，有一农妇在一晴好的天气下地除草，途径两石兽，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将农妇的衣服掀起，于是村民纷纷前来查看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两只石狮子垂涎女色，乃不祥之物，于是合众用锄头将其中一个石兽的头敲碎，于是，变成

了这般模样。可见当时的农民有多么的愚昧，将如此珍贵的文物敲成如此残缺之状。直到1988年，国务院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出炉，于是，这些艺术与历史瑰宝才有了政策性的保护。

当我们来到陈武帝陈霸先万安陵石刻时，看到这里已经改造

成为一个社区公园，两只神兽石刻从地面被抬升并修建了遮雨亭加以保护。周围有三个小朋友不时跑来跑去玩耍，于是我们走上前去，准备问他们知不知道关于这两个石狮子的故事。其中一个说道：“奶奶和我说过呢！说这里是古代一个皇上的墓，这两个狮子就是看守陵墓的神。”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还提到，陵墓石刻旁边有一条街名叫陈陵路，原来，古代皇族把通往祖先陵墓的路叫做陈陵路，也就是陈朝皇帝陵墓的路。这与丹阳市陵口镇取名来历相同，陵口，即陵墓的进口，齐梁帝王的陵墓位于丹阳北部山区，而齐梁王朝建都南京，齐梁王孙贵族每到祭祖之时便会坐船由京杭运河从南京直达丹阳，在丹阳运河旁下船后便将这个地方命名为“陵口镇”。

在江苏海事学院内的南朝萧正立墓石刻，我们邀请了该校图书馆馆长进行采访。他谈到关于这个萧正立墓时心情十分激动，他说：“自从来到海院任教，就曾多次前往这个埋没在荒野里的陵墓，这里能够看到的只有岸上的两个陵墓华表，两只石刻古兽就淹没在不远处的水塘里。心里也十分难过，但自己之力很微薄，希望政府把池塘里的水抽干并加以保护。”在谈到是否对它们有所研究时，馆长说：“就讲讲这个墓的主人吧！墓主人叫萧正立，字山公，梁武帝萧衍六弟、梁临川靖惠王萧宏第五子，封建安侯，天监十年卒于丹阳尹任上，谥号“敏”。据说，萧正立也是个规矩孩子，因其母江无畏受萧宏宠幸，所以在萧宏长子萧正仁早逝后，萧宏破例立了他这个小五为世子，准备将来继承王位。但真当萧宏死后，萧正立立即辞去这份本不应属于自己的恩荣，主动

将王位让与次兄萧正义，令非常看重亲情的梁武帝颇为动容，后来破格给了这位侄子诸多关照。”我们听了这个故事十分有感触，十分佩服萧正立的无功不受禄精神和让贤精神。馆长还说：“虽然这个陵墓不是什么特别著名的名人之墓，但是毕竟也是文化遗迹，我们现代人需要对它进行保护，也要将它背后的文化和故事加以挖掘，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和展示南朝文化的精髓。”

（六）、本次活动带给我们的一些启示与启发：

这是一个1400年前的文明的遗迹的集聚，在南京和丹阳的土地默默地伫立，他们在守望什么？或者是在等待什么？这是需要我们思考的最主要的问题，我们的回答是开发和保护。他们守望的是属于它们那个时代的文明和艺术，守望的是一代代帝王的英灵，等待的却是我们这些后来人对它们的保护，等待我们讲述它们背后的故事，展示它们所体现的艺术文明给现代的人们，这才是它们真正的价值所在。

南京和丹阳两地政府在开发旅游资源方面的成就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南京注重的是南朝文化神韵的传承，如将齐梁陈文化以陵墓石兽这一形象作为文化符号广为传播，使这一形象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而丹阳更加注重对旅游资源的经济开发，如天地石刻园今年开园，将齐梁陵墓石刻的旅游线路也规划其中，使更多的外地游客能够领略齐梁遗风。当然，他们的初始点都是以保护文化资源为前提的，只有在开发的过程中保护资源，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这一过程正是体现了这一原理。

值得一提的是，丹阳作为齐梁帝王的故里，也是萧氏这一姓氏中一支的发源地，这几年来都一直以各种方式倡导广大齐梁帝王的萧氏后裔回丹阳祭祖，海内外的萧氏后裔也纷纷响应，大批成功的萧氏后裔回到故里，举办的文化活动也十分隆重，其中就有前往陵墓谒陵祭祖。很多成功人士也将自己的事业落户丹阳。

所以，文化的力量的确能带动经济的发展，这是一个铁的事实，丹阳也很好地贯彻了它。

我们作为学传媒的学生，更加有义务用自己广大的传播影响力去发扬地方的文化传统，我们做这个课题收获的不仅仅是书面上的成果，更有心中的那份对文化传播的责任。我想，这才是我们学习的真谛。

公管 邓永超 朱红

孙璇 张骞 2012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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