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高中生“写作能力考查”问卷调查报告(省考试院尹小

广东高中生“写作能力考查”问卷调查报告

《语文月刊》 2009年第9期

广东省教育考试院尹小平

一、调查缘起和问卷设计

每年六月，各省高考作文题毫不例外地成为社会讨论的焦点与热点。报纸上刊登着一些专家、学者们的鉴赏，网络上见到的是网民们随兴的见解，说好说坏，争论不下。中学老师关注地更多的是试题的难易、学生作文的完成程度以及考查内容与平常训练的相关程度，评卷场上关注的是作文的评分样卷和试题的区分度。对高考作文题的要求和标准，经过多年的

实践与讨论，大家都有了共识，如试题至少要能引起考生写作的兴趣，让考生有话可说，内容

上表达的正是他自己对生活、人生和社会的某些思考。同时，能够有效地防止套作和有较好的区分度也是试题不可或缺的要求。所以，考生对作文题的认知与反应，直接关系到试题的考查和区分效果，是评价作文题的主要依据。因此，对任何一道作文题的命制和评价，都离不开对考生群体的认知水平、思想状况和兴趣喜好的直观了解与理性分析。在2009年上半年，围绕着高考作文题的评价，我们在全省展开了广东高中生“写作能力考查”问卷调查，希望进一步了解高中生目前的认知水平、思想状况和写作能力特点，为今后作文题的研究与命制奠定基础。

调查问卷选取了分省命题以来的部分高考作文题，给出了评价指标，要求学生对这些试题进行评价。通过学生的评价，我们了解到他们对不同高考作文题的具体意见，从中对学生的认知水平和写作能力获得直观认识。在问卷中，作文试题分为三种类型，但没有依照“命题作文、话题作文、材料作文”的分类，而是根据写作内容或写作范围提供的条件进行分类，一是直接给出“标题/话题”的作文题，二是由“导语/材料”引出“标题/话题”的作文题，三是由材料引出写作范围的作文题。同时，问卷也分为三种，每种问卷只针对某一种作文题，参与调查的学生只需回答一种问卷。

围绕着这三类作文题，问卷共给出八个评价指标，如下表所示：评价指标评价内容

导语/材料A．开拓了思路，有益审题立意B．可有可无，不影响写作C．限制了思路，妨碍审题立意

材料阅读A．能全面理解材料的内容B．能理解材料的主要内容C．较难理解材料的内容

写作角度A．写作角度较多，能创新B．有两个以上的写作角度C．写作角度单一

审题难易A．容易构思，立意有把握B．较易构思，不担心偏题C．不好构思，担心离题

表达主题A．贴近学生生活，想表达B．接近学生生活，可以写C．远离学生生活，不想写

写作空间A．空间开阔，能展开思维B．有一定空间，能够发挥C．空间封闭，思维限制

文体倾向A．议论文

B．记叙文

C．议论性散文D．其他（可自填）

总体评价A．较好B．尚可C．较差

直接给出“标题/话题”的作文题，命题形式最简单，问卷选用了五个基本评价指标，即“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由“导语/材料”引出“标题/话题”的第二种作文题，在基本评价指标上相应增加了有关“导语/材料”的评价。第三种作文题，命题形式较复杂，学生在写作前需要更多的思考，为了更好地对试题进行评价，在基本评价指标上又增加了“材料阅读”和“写作角度”的指标。

为了使参加问卷调查的样本尽可能接近全省的考生群体，在调查区域上选择了深圳、汕头、江门、茂名四个不同经济水平的地市；每个市又分别选取不同水平的中学参与调查。参加问卷调查的学生以高三学生为主，同时也有部分高二和高一学生。从统计结果来看，每种问卷调查的有效样本基本达到了1500份。

二、调查问卷与统计结果

1．直接给出“标题/话题”的作文题

试题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人之常情A．15.2

B．53.7 A．21.7

B．59.9

A．19.3

B．61.2

A．49.6

B．30

A．21.3

B．59.4

C．31 C．18.4% C．19.5 C．20 C．19.3

带着感动出发A．39.3

B．49.5

C．11.1

A．42.2

B．48.9

C．8.9

A．33.3

B．56.6

C．10.1

A．43.2

B．33.4

C．23.1

A．36.4

B．55.5

C．8

不要轻易说“不”A．38.1

B．48.7

C．13.2

A．40.4

B．51.9

C．7.7

A．35.5

B．55

C．9.5

A．58.8

B ．25

C．15.9

A．35.6

B．53.7

C．10.8

春来草自青A．11

B．31.5

C．57.5

A．11%

B．41.7

C．47.3

A．14.9

B．44.8

C．40.3

A．38.8

B．24.3

C．36

A．12.6

B．44.4

C．43

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A．34

B．45.8

C．20.3

A．30.2

B．51.8

C．18

A．29.9

B．52.9

C．17.1

A．36.5

B．36.2

C．26.6

A．30.1

B．52.3

C．17.7

提篮春光看妈妈A．13.6

B．37.2

C．49.2

A．22

B．45.1

C．32.9

A．15.6

B．47.5

C．37

A．19.8

B．54.3

C．24.9

A．13.8

B．48

C．38

2.由“导语/材料”引出“标题/话题”的作文题

⑴《现代汉语词典》对“自然”的释义有：①自然界。②自由发展；不经人力干预。③不勉强；不局促；不呆板……

请以“在自然中生活”为题目，写一篇文章。

导语材料（%）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57.9 B．27 C．15.1 A．21.1

B．51.9

C．26.9

A．14.3

B．61

C．24.7

A．19.5

B．65.6

C．14.9

A．51.6

B．19.4

C．28

A．17.9

B．62.5

C．19.7

⑵平常大家关注更多的也许是“我们”，如果把视线转向“他们”，你会看到什么，又会想到什么？请以“他们”为题，写一篇文章。

导语材料（%）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51 B．33.1 C．15.9 A．31.9

B．44

C．24.1

A．33

B．53.8

C．13.2

A．30.2

B．56.9

C．12.9

A．45.7

B．29.1

C．24

A．32

B．52.4

C．15.6

⑶万物在传递中绵延不已，人类在传递中生生不息。技艺、经验可以传递，思想、感情可以传递……请以“传递”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导语材料（%）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52.2 B．36.4 C．11.4 A．29.5

B．49.2

C．21.4

A．22.3

B．58.9

C．18.7

A．27.6

B．57.4

C．15

A．50.7

B．28.5

C．19.9

A．27.6

B．54.9

C．17.5

⑷水有水的性格——灵动，山有山的性情——沉稳。水的灵动给人以聪慧，山的沉稳给

人以敦厚。然而，灵动的海水却常年保持着一色的蔚蓝，沉稳的大山却在四季中变化出不同的色彩。

请以“水的灵动，山的沉稳”为话题，写一篇不少800字的文章。

导语材料（%）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48.7 B．22.6 C．28.7 A．12.9

B．30.2

C．56.9

A．11.5

B．39.9

C．48.6

A．16.5

B．47.2

C．36.2

A．44.4

B．22.9

C．30.5

A．17

B．42.1

C．40.8

⑸与许多动物一样，雨燕的幼年也是在安乐窝里度过的，父母的精心照料让它长得胖乎乎的。有趣的是，雨燕在第一次离巢之前也会减肥：控制食物的摄入，同时进行锻炼（拍打翅膀，做俯卧撑）。减肥之后，它们就能展翅飞翔。

请以“雨燕减肥”为话题写一篇文章。

导语材料（%）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54.2 B．25.5 C．20.3 A．24.4

B．44.6

C．31

A．27

B．48.7

C．24.3

A．21.1

B．56.7

C．22.1

A．50.6

B．29.5

C．18.8

A．24

B．52.7

C．23.2

⑹有关部门调查显示：某省公众的人文社会科学素养总体达标仅为7.5%，与该省的经济发展颇不相称。该调查认为：人文素养反映了一个人的基本修养与品质，体现了人们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价值观；缺乏人文素养、失落人文精神，必然会制约个人乃至社会、国家、民族的可持续发展，因此，我们在建设物质家园的同时，应高度重视精神家园的建设。

读了上述材料，你有些什么想法呢？请以人文素养与发展为话题，写一篇文章，可以记叙见闻、经历，谈谈体验、感受，讲述故事，发表议论，展开想象，抒发感情等。

导语材料（%）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47.6 B．28.2 C．24.2 A．23.7

B．47.8

C．28.5

A．21.4

B．51.3

C．27.3

A．20.5

B．54.2

C．25.2

A．55.8

B．22.55

C．17.9

A．23.4

B．51.3

C．25.1

⑺还记得你的童年吗？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思想的成熟，那些美丽的梦想、单纯的快乐似乎在一步步离我们远去。

苍茫的丛林间，玛雅文化湮没了；丝绸古道上，高昌古国消逝了。人类在消逝中进步。

行走在消逝中，既有“流水落花春去也”的怅惘，也有“谁道人生无再少”的旷达……

读了上面这段文字，你有何感想？请以“行走在消逝中”为话题写一篇作文，可讲述你自己或身边的故事，抒发你的真情实感，也可以阐明你的思想观点。

导语材料（%）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56.3 B．27.2 C．16.4 A．30.6

B．43.9

C．25.5

A．32.5

B．47.5

C．19.9

A．30.9

B．51.5

C．17.4

A．38.4

B．30.2

C．30

A．32.1

B．49.5

C．18.3

3.由材料引出写作范围的作文题

⑴一对孪生小姑娘走进玫瑰园，不多久，其中一个小姑娘跑来对母亲说：“妈妈，这里是个坏地方！”

“为什么呢，我的孩子？”

“因为这里的每朵花下面都有刺。”

不一会儿，另一个小姑娘跑来对母亲说：

“妈妈，这里是个好地方！”

“为什么呢，我的孩子？”

“因为这里的每丛刺上面都有花。”

听了两个孩子的话，望着那个被刺破指头的孩子，母亲陷入了沉思。

根据所提供的材料，请你就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说法，联系生活实际，自选角度，自拟题目，展开议论。

材料阅读（%）写作角度（%）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26.4 B．62 C．11.4 A．13.4

B．65.6

C．21

A．27

B．51.6

C．21.4

A．24

B．63.1

C．12.8

A．19.4

B．65.5

C．14.9

A．53.4

B．23.9

C．20.7

A．24.77

B．57.9

C．17.4

⑵“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是唐诗中的名句。有人说，这是歌咏春天的美好品格；有人说，这是暗指一种恬淡的做人境界；有人说，这是叹息“细雨”、“闲花”不为人知的寂寞处境；有人说，“看不见”、“听无声”并不等于无所作为；还有人说，这里的情趣已不适合当今的世界……

请你根据自己读这两句诗的体会，展开联想，写一篇文章。

材料阅读（%）写作角度（%）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16 B．47 C．36.8 A．21.7

B．43.3

C．34.9

A．15.3

B．40.6

C．43.8

A．14.9

B．43.7

C．41.4

A．20.1

B．50.3

C．29.6

A．42.6

B．24

C．30.7

A．13.5

B．53.1

C．33.4

⑶三个人走进商店。一个人买了一瓶果汁，说：“我喜欢甜的。”一个人买了一杯咖啡，说：“我就喜欢这又苦又甜的滋味。”还有一个人买了一瓶矿泉水后说：“我喜欢淡淡的矿泉水。”

要求选择一个角度构思作文，自定文体，自拟题目；不要脱离材料内容及含意的范围，不要套作，不得抄袭。

材料阅读（%）写作角度（%）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30.1 B．50.3 C．19.5 A．29.6

B．47.5

C．22.8

A．25.6

B．52.3

C．22.1

A．26.5

B．51.5

C．21.9

A．26.2

B．54.2

C．19.6

A．46.9

B．29.2

C．23.1

A．25.1

B．53

C．21.6

⑷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以上是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一则文字，论述了诗人观察和表现宇宙人生的态度和方

法。其实，这则文字所含的思想，对我们为文、处事、做人以及观赏自然、认识社会，都有启发。请根据你对这则文字的感悟，自定立意、自选文体、自拟标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材料阅读（%）写作

角度

（%）

审题

难易

（%）

表达

主题

（%）

写作

空间

（%）

文体

倾向

（%）

总体

评价

（%）

A．13 .1 B．41 .3 C．45 .4 A．12

.4

B．42

.4

C．45

.2

A．11

.5

B．36

.53

C．52

A．12

.8

B．43

.7

C．43

.5

A．16

.4

B．45

.8

C．37

.8

A．40

.8

B．29

.1

C．27

.4

A．16

.8

B．39

.1

C．43

.8

⑸2007年，洞庭湖大水导致20亿只田鼠大迁徙，所过之处农田一片狼藉。专家认为，田鼠为害之烈，原因之一是人类热衷于吃野味，致使田鼠的天敌（蛇、猫头鹰、黄鼠狼等）数量急剧下降。

根据上述材料，请你为田鼠或田鼠的天敌代拟一封给人类的信。

材料阅读（%）写作角度（%）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文体倾向（%）总体评价（%）

A．37.71 B．46.6 C．15.6 A．22.24

B．47.6

C．30.1

A．30

B．50.83

C．19.1

A．23.4

B．54.8

C．21.7

A．23.4

B．54.5

C．21.7

A．40.8

B．29.1

C．27.4

A．22.8

B．57

C．19.8

三、问卷分析和命题思考

对问卷结果进行分析，还要充分考虑到调查方式、问卷内容和考查背景等可能影响结果形成的各种因素。首先，分省命题后的高考试题都是为本省学生定身制作的，因此，我省学生对其他省市作文题的评价不能作为试题评判的主要依据。其次，参与调查的学生对作文题的反应与考场中考生写作的实际情况有一定差距，不能把问卷结果看成作文题的真实写作。

同时，问卷通过学生评价高考作文题来预估学生的思想状况、认知水平以及写作能力特点，是一种间接调查和分析，而评价指标还不能全面概括和反映出学生对作文题的真实反应，因此，问卷结果不能完全代表学生的真实情况。由于篇幅的限制，问卷中有关学生具体情况的调查，如学校、年级、性别、文理选科、语文学习兴趣、平时作文得分以及学生对作文题考查的建议等内容均已省略，这些调查内容有助于对学生群体进行更细致的分类和对写作能力做更具体的分析，如写作水平的高低和审题能力差异的相关性，性别差异和文理选科的差别是否影响写作内容的选择和文章体裁的倾向等等。本文仅对审题难易和文体倾向做简单的分析。

1．审题难易

在目前的作文考查中，试题的审题难易关系到考生整个写作的过程。从统计结果来看，审题难易和其它评价指标有较为明显的相关性。如果学生认为试题审题难，就会认为考查内容偏离生活，写作能力受到限制，从而对试题的总体评价较低，反之亦然。这些作文题中，审题难度大的有“春来草自青”、“水的灵动、山的沉稳”、“提篮春光看妈妈”、“雨燕减肥”以及材料题中对“王国维《人间词话》内容”的感悟、对“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的体会。另一方面，审题较易的试题有“带着感动出发”、“不要轻易说‘不’”、“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在自然中生活”、“他们”、“传递”以及材料题中小姑娘对玫瑰的评价、三个人买水喝和“田鼠”代言题等等。举例来说，如57.5%的学生认为“春来草自青”审题较难，47%的学生认为此题偏离学生生活，没有写作的兴趣，40%的学生认为写作空间狭小，43%的学生不认可这道试题；同样，有56.9%的学生认为话题“水的灵动、山的沉稳”审题较难，48.6的学生认为此题偏离学生生活，没有写作的兴趣，36.2%的学生认为写作空间狭小，40.8%的学生不认可这道试题。与之相反的是，高达90%以上的学生认为“带着感动出发”审题容易，同时又有写作的兴趣，写作空间开阔有利于发挥自己的水平，一致认为这是一道比较好的作文题；约80%的学生认为“他们”、“传递”等试题在审题难易、表达主题、写作空间和总体评价等四项内容都达到了较好的水平。“审题难易”成为学生评价作文题的重要因素，这也可以从第二种问卷的统计结果中找到相应的答案。在“导语/材料”是否对学生的写作有所帮助或限制的评价指标上，每道试题约有50%的学生认为“导语/材料”有益于审题立意。虽然有些试题的审题比较容易，但多数学生依然希望试题能够提供更多的写作信息。

事实上，学生对“审题难易”的评判已经包含了他们对这道作文题写作内容的深浅、写作空间的宽窄等多项内容的思考了，而不是简单地对试题文字本身进行评价。仅从问卷统计看，对一些以探讨人生自然哲理、文学艺术的理趣为写作内容的试题，多数学生认为审题难度大、不容易写作。如“春来草自青”字面意思非常清晰，但作为写作的展开和深入，需要正面论述或从侧面体现相关的自然哲理、人生道理，这对学生来讲并不容易。话题“水的灵动、山的沉稳”要求理解两者的辩证关系后，虽然有导语提示，但一半以上的学生还是认为审题较难。又如试题要求考生感悟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有关“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

这段话，材料本身并没有对“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给出任何阐述，虽然题干中的“为文、处事、做人、观赏自然、认识社会”给出不同的写作角度，但学生仍然不能从中获得所需的写作信息。对这道题，孙绍振教授是这样批评的：“通体从抽象到抽象，从概念到概念，没有一点感性材料，等于放弃了让学生从感性向智性的升华的任务。”从调查看，约一半的学生认为材料较难理解，写作角度单一，审题太难。这些试题在题目、导语或材料中给出了一个观点，学生必须在理解这个观点的基础上才能进行写作，一旦这些观点略有超出学生的认知水平、人生阅历和思考，学生就无从下笔。

而另一类试题的写作内容看上去也不复杂，主要是一些生活现象或人情物理，但很多时候也给考生审题立意带来了困惑，如“人之常情”、“提篮春光看妈妈”、“雨燕减肥”等。“人之常情”四个字对学生来讲并不陌生，但要具体到某件事或某个道理时，又会觉得试题内容很空泛。“提篮春光看妈妈”字面意思很简单，但“春光”本身可以是比喻，含义不定，“妈妈”这个意象可实可虚，内容丰富。当“提篮”、“春光”和“看妈妈”组合后，实实虚虚让学生不容易确定、也不太肯定自己的写作内容。“减肥”本是常见话题，学生应该有话可说，但在这道题里，“减肥”还只是话题的引子，或是一种比喻性的用法，和材料赋予的“雨燕减肥”的意义也无直接联系。学生在作文里无须论述真正和“减肥”相关的内容。写作内容和“话题”的部分脱节也会造成学生审题上的障碍。

2．文体倾向

从试题考查的角度来看，作文题的写作内容本身决定了不同文体的写作空间，有些试题具有明显的文体倾向性。因此，问卷中“文体倾向”指标的设计，是希望通过试题数据的对比呈现出试题内容与写作文体的相关性以及试题文体写作的不同。从目前中学的作文教学和备考以及每年的评卷情况来看，议论文的写作占了绝大多数，这与统计结果

70%左是相符的，作文题写成议论文和议论性散文的比例基本上都达到了

右。这里面原因也很多，一是从语文能力和写作能力的培养上看，议论文的写作是高中阶段的重点学习内容；二是从目前的高考作文题来看，议论文比记叙类的文章较容易阐述主题或内容；三是一些议论性散文成了高考写作的“八股文”，在阅卷场上较易得平均分或高分，而

记叙类文章的构思立意、语言风格和细节刻画往往要求评卷老师有较高的鉴赏水平。因此，问卷主要关注的是不同试题写成记叙类文章的可能性，从结果来看，较易写成记叙文的有“提篮春光看妈妈”（54%）、田鼠代言题（40.8%）、“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36%）、“行走在消逝中”（30.2%）、“带着感动出发”（33%）、“人之常情”（30%）、雨燕减肥（29.5%）。问卷把议论文和议论性散文区别开来，但学生对这两者的选择和平常训练的相关性，还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协助分析。

3．命题思考

鉴于以上的调查统计与分析，作文的考查和命题要注意三方面，一是试题要谨慎选择写作内容和写作范围，二是作文题要寻找写作开放与限制的最佳结合点，三是对试题的文体倾向性要有所考虑。

了解学生的认知水平、思想状况，考虑到不同考生群体的写作能力特征，正确认识作文题的考查功能，才能更好地选择试题的写作内容或范围，才能使考查和区分更有效。从调查来看，学生比较欢迎以感性材料出现的试题，如以寓言故事、生活现象呈现的试题，这符合他们目前的心智特点，如逻辑思维能力还不强，对社会的认识和思考也很有限，生活阅历也不丰富，等等。因此，试题的命制要考虑到大多数中学生的现状，写作内容或写作范围不能超出学生的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考生只有在了解或熟悉的写作范畴里，才能进一步展开论述或叙述，进行有效的表达。审题不应该成为写作的一道障碍，好的试题应该让绝大多数考生都明确自己要写什么并且能表达自己的观点，审题能力的差异体现在考生文章立意的高低、内容的深浅等方面。

作文题如何寻找写作开放与限制的最佳结合点，在试题中给出考生适当有效的写作信息，让考生正常发挥自己的写作能力，也是命题要考虑的重点。孙绍振教授说的好，命题作文、材料作文、话题作文只是形式不同，它们各有特点，无所谓高下之分，重要的是把

握准作文题的开合度，寻找、确定开放与限制的最佳契合点。考场写作不同于日常写作，写作范畴太宽太窄都不利于考生写作能力的区分。试题内容过于宽泛，写作的目标性不强，会让考生在众多可供选择的主题中彷徨不定，不能迅速明确自己的写作内容。因此，作文题中必要的提示与限制，既要能开拓学生的思维，留给他们一定的思考空

间，又要能控制他们的写作范围，不能让考生离题万里。让所有考生在同一写作

范畴中自由发挥，这是好试题的标准。

不可否认的是，不同试题的文体倾向性也不同，有些试题适合写记叙文，有些试题适合写议论文，有些试题对大多数人来说，只能写成记叙文或者议论文。就试题而言，一道作文题能为各类文体都留有写作空间，那么广大考生的写作内容会更广泛。就考生而言，有些人擅长议论文写作，有些人擅长记叙类文章的写作，能够让不同考生都发挥自己的写作特长，或者会更有利于写作能力的考查与区分。当然，试题的命制要结合考查目的和对中学的教学引导，

有些试题会指定议论文文体，希望促进学生逻辑思维能力的培养。在具体试题的命制中，作文题能否为各类文体留有写作空间，也是命题需要考虑的问题。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试题写成记叙文的比例过高，如“提篮春光看妈妈”记叙文的写作比例高达54%，或许这道试题在写作内容的命制上值得我们进一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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