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顾城舒婷诗歌的区别

更新时间:2023-06-11 03:38:01 阅读量: 实用文档 文档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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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舒婷、顾城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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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歌思想内容的侧重点

1.北岛,原名赵振开,他是中国朦胧诗的领袖,曾提出过“文革”后一代知识青年的灵魂的最强音。

北岛的诗,最突出的是表达一种怀疑和否定精神,对虚幻的期许、选择的犹豫和对缺乏人性内容的苟且生活的坚持拒绝。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内心充满痛苦和不安、热血激昂、具有社会责任感和历史感,正在努力摆脱黑暗,四处寻找光明的青年形象。而对中国70年代“文革”前后纷乱荒诞的社会现实,他有时感到苦闷和迷茫,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命运之神的安排,一切都是过眼烟云,飘渺,无痕迹。对现实的不满,使他发出了充满激愤唾弃和理想追寻的呐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此中包含的情感,展现了当代中国历史“转折”期觉醒者的内心冲突和理想精神,这种在批判、否定中的寻找个体和民族再生之路的英雄式悲壮情感,在“文革”结束之后的许多读者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北岛90年代以后的诗,技艺更圆熟,声音更内敛,是他独自的低语,有时似自己对镜交谈。寂静与孤独时而对他构成威胁和敌意,时而引起他对往昔自我的反讽与自省。这些诗有着佯装的平静和易碎的紧张,随时准备像火山爆发。他的诗,有时候像“匕首投枪”,有时候像喷吐出的郁怒的火焰,他对于历史废墟的哀叹,对于自由的风的歌唱,对真诚的渴望,构筑起一个正义和人性的情感世界。

2.顾城,是我国新时期诗派的代表人物。

顾城的诗现实意味比较浓,富有哲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黑夜和光明分别是专制、压抑和人道、人性两种生存状态的总体特征。“黑夜”作为一个时代典型的暗喻,笼罩着一代青年对往事的记忆,历史的苦难给个体带来深重的伤害。但是黑暗并不意味着沉沦和深渊,相反,正是黑暗使一代人产生更强烈的寻找光明的愿望和毅力,它释放出巨大的理想主义、浪漫主义的精神力量。

3.舒婷,是“新诗潮”的代表人物之一,成了当时诗坛上崛起的朦胧诗派的领军人物。 舒婷的诗多抒发她自己对情感、对人生哲理的独特感悟和经验,能够把个人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的揭示和对自我情感的抒发,与对社会现实的关怀和感知结合起来,她是“以自己的感悟方式,在个人青春的失落中感应民族的命运,在自己不甘沉沦的追求中寄寓一代人的精神探求。把个人的复杂感情和内心隐秘加以展示,并借以建立通向世界,通往人的心灵的出点和通道。”舒婷的诗歌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如 “一只小船/不知什么缘故/倾斜地搁浅在/荒凉的礁岸上”、“ 满潮的海面/只在离它几米的地方/波浪喘息着”(《船》),一只小船,所渴望、乞盼的无非就是能在海里畅游。但它,却只能在离海仅咫尺距离之间,静静地看着海面的波浪起伏。对一只小船来说,纵使它的心有多大,渴望有多么急切,这咫尺的距离也都是永恒的。而它所能做的,只有乞盼、只有煎熬而已。舒婷将自己比作搁浅在岸的“小船”,抒发了自己回城后,工作无着落时被搁浅船的感觉和向往着融入那波涛汹涌的大海。

二、艺术表现方式

1.北岛善于用鲜明、独特和坚实的意象,并且通过意象之间的拼接跳跃和组合营造出复杂的富有张力的意象结构,表达作者丰富的思想情感,整体上带有否定色彩和批判意味,在价值内涵上处于对立的位置。

北岛诗的意象的象征指向明确,形成可以作明确意义归纳的象征符号体系。他以鸽子、五色花、星星、山谷、天空、浪花等,来暗示一种人性的、值得加以争取的理想生活,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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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栅栏、网、深渊、残垣等,作为对人的合理生活进行分割、阻滞、破坏的力量的象征。如“沉重的影子像道路/穿过整个国土”“在父辈们肖像的广阔背景上/蝙蝠划出的圆弧,和黄昏/一起消失”(《同谋》),“烟囱喷吐着灰烬般的人群”“消失的钟声/结成蛛网,在裂缝的柱子里/扩散成一圈圈的年轮”(《古寺》),“网”(《生活》)。

2.顾城重视感觉,想象独特,意象叠加。

顾城善于发现和创造出人意料的意象,并加以巧妙地组合,使普通事物呈现出种种奇异的色彩。如他的《小巷》,“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一个平凡习见的事物在他的笔下,具有了丰富、深长的象征意义,而《弧线》则表现出他对意象和感觉的捕捉、表现和组合才能,“鸟儿在疾风中/迅速转向/少年去捡拾/一枚分币//葡萄藤因幻想/而延伸的触丝//海浪因退缩/而耸起的背脊”。

3.舒婷善于从具体的事物出发,运用想象、联想和意象的拼接和组合,表达多层次的丰富意蕴。

舒婷的诗,采用了内心独白的抒情方式,便于坦诚、开朗地直抒诗人的心灵世界,同时,以整体象征的手法构造意象,使得哲理性很强的思想、意念得以在亲切可感的形象中生发、诗化,因而她富于理性气质的诗却使人感觉不到任何说教意味,而只是被其中丰美动人的形象所征服。如《神女峰》通过对人们习见的风景开掘出独特的思想内涵,表达了诗人对女性独立价值被漠视的不满和愤慨,而这种情感,又是通过“金光菊”“女贞子”等被诗人赋予新意的物象的拟人化使用来表达的,“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舒婷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细腻的女性情怀将朦胧诗的核心思想:对人的自我价值的重新确认展示得更加真切。对人的自我价值和尊严的肯定,对人格独立和人生理想的张扬,是她诗歌的核心,如《神女峰》“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她告示人们:与其成为望夫石,等待没有结果的爱情,不如追求现实的幸福。

三、话语风格

1.北岛的诗歌史典型的男人的诗歌,他诗歌的主调是冷峻、凝重、悲壮。语言富有质感,铿锵有力,在色调和情绪上偏向暗冷,形成冷峻傲岸的诗歌风格。

北岛绝不回避现实的丑恶、黑暗和荒谬,对于现实的险恶有着足够的警觉,对现实进行无情的指控和揭露。《回答》是那时期最有个性的时代的强音,是从迷惘到觉醒的一带青年对现实的严肃回答,其中表达了一个时代觉醒者和叛逆者决绝的叛逆姿态。“我——不——相——信”,这是文革后当代诗歌中出现的第一声对强权的叛逆的呐喊,表达了作者强烈的理性批判精神和反叛精神。“第一千零一名”挑战者正是诗人勇于承担、勇于牺牲的悲剧英雄形象。诗的最后“新的转机”“闪闪星斗”表达了对真理对未来的坚定信念,此诗通过暗示、比喻,表达了诗人的郁愤、忧患意识以及抗争精神,使全诗具有一种深沉、冷峻、凝重的独特风貌。

2.顾城多以大自然和儿童世界为描写对象,营造唯美、纯真的童话世界,语言清新,被称为“儿童诗人”。

顾城的诗以跳跃的短句、迷离的色彩、喃喃自语的独白,营造一个远离尘世的童话世界。甚至为了保持这个童话王国的纯粹,他拒绝长大,反之,大自然的任何细水波动却能触动诗人纤弱敏感的心灵,“所有的花都唾去/风一点点走近篱笆”(《风偷去了我们的浆》),诗人用他的整个心灵和感官融入其间,体会着自然一切,并为之心醉神迷。顾城认为“诗是理想之树上,闪耀的雨滴”,他要用“心中的纯银,铸一把钥匙,去开启天国的门”,去表现“纯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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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这追求在未经涉世的孩子的眼中和未经人类涉足的大自然中流露出来。《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采用儿童视角,在儿童的理想里改造着成人世界。顾城此诗里的孩童形象如清新的风,敲击着成人世界的污尘。他在用稚气的理想拯救天地,他要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悲凉又崇高,非常圣洁。这很有力量,一语洞悉了大世界的斑驳。而用孩子般的梦想,诉说这一切更具震撼,比成人的呐喊更振耳发聩。顾城在执著的画着“笨拙的自由”,他让小河快乐,让“长满淡淡的茸毛的丘陵相爱”,让“每一阵静静的春天的激动/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他没有诅咒黑暗,而是把自由和光明搬进诗中,就像一场暴风雨后,一切都非常平静,世间甚至没有一星尘埃飘动,受了洗礼般,世界变得干净,心也不染风尘。

3.舒婷的诗歌是典型的女人的诗歌,形成了特殊的话语风格:细腻、柔婉、典雅。与之比较,北岛的风格过于冷峻,顾城的风格过于纯净。

舒婷的很多诗篇着重以真诚、缠绵、婉丽而柔美的情感,表现人间的理解、友爱、亲情《啊,母亲》表现的是对母亲“甜柔深谧的怀念”,是一种绝望的至爱至痛。《自画像》与《会唱歌的鸢尾花》所吐露的又是女性在内心深处细腻、深婉的动人情感。舒婷的爱情诗总有一个道不清说不明但却实实在在发生过的故事。究竟发生了什么?它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巨大空间,令人心驰神往。如《四月的黄昏》:“四月的黄昏里流曳着一组组绿色的旋律/在峡谷低回/在天空游移/要是灵魂里溢满了回响/又何必苦苦寻觅/要歌唱你就歌唱吧,但请/轻轻,轻轻,湿柔地/四月的黄昏/好象一段失而复得的记忆/也许有一个约会/至今尚未如期;/也许有一次热恋/永不能相许”。诗中显然是一个过去了的爱情故事的演绎,尽管仅有着淡淡的影子。一份简单而永恒、古朴而新鲜的心灵契合之美;是爱而不得其所爱,又不能忘其所爱的最美妙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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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顾城、舒婷在诗作中以现实意识思考人的本质,肯定人的自我价值和尊严,注重创作主体内心情感的抒发,在艺术上大量运用隐喻、暗示、通感等手法,丰富了诗的内涵,增强了诗歌的想象空间。诗歌创作开创了一个新的诗歌时代,“这类新诗的主要特征,还是真实―一由客体的真实,趋向主体的真实,由被动的反映,倾向主动的创造。从根本上说,它不是朦胧.而是一种审美意识的苏醒,一些领域正在逐渐清晰起来。”“他们带着强烈的创造愿望,表现着新一代的需要和理想”。他们成了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代精神的代言人。这种“时代精神”恰恰是与主流精神话语相对立的,它不是冠冕堂皇的官方话语,不是主流意识形态的虚构和硬性规定,它来自于民间,来自于知识分子心中被压抑了许久的最真实的声音,他们的诗拒绝图解政治概念,拒绝为迎合主流和传统而同声歌唱,他们是叛逆者,他们的声音在当时显得如此的不和谐,甚至是刺耳的北岛、顾城、舒婷在文化的废墟上做出的文化反抗的努力至今令我们深思,他们最终使诗歌走向了不同于传统的一途,他们让诗歌以另一种形式在中华大地上产生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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