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业在国家金融稳定中的作用_后危机时代的思考

　保险研究　2010年第2期基础理论INSURANCESTUDIES　No.2　2010　

保险业在国家金融稳定中的作用

———后危机时代的思考

杨　霞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摘　要]　由于风险分散的内在性、风险传染的有限性以及资金来源的稳定性,保险业在一国金融稳定中具有十分独特的作用。保险与银行之间的相互渗透,一方面能够在微观上因机构间不同的风险状况分散集团风险,在宏观上因行为方式的不同对金融稳定发挥不同的作用;但另一方面也会通过股权纽带联系与金融工具交易等渠道,导致跨部门的风险传染,为金融体系三大支柱的同时,充分认识保险业作为不稳定来源的可能,门风险传染。

[关键词]　金融危机;金融稳定;风险传染

[中图分类号]F840.32　[文献标识码]A(2010)02-0031-06

态。,货币和财政政策稳健有效,金融生态环境不断改善,金融机构、金融、风险管理、支付结算等关键功能,而且在受到内外部因素冲击时,金融体系整体上仍然能够平稳运行。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金融稳定事关政治、经济和社会稳定(中国金融稳定报告,2005)。

一、银行业、保险业发展与金融稳定

(一)银行业发展与金融稳定

近年来,随着金融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各国出现金融危机的概率大大增加。Bordo,Eichengreen,Klinge2biel&Martinez2Peria(2001)的研究表明,1973年后金融危机发生的概率比典型金本位制和布雷顿森林体系下增加了约一倍,和20世纪20、30年代大危机期间大致相当。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墨西哥、泰国、印度尼西亚、韩国、俄罗斯、巴西和阿根廷等国家相继出现金融动荡,造成巨大经济损失,有的甚至引发政治和社会危机。由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国际金融危机,更是严重冲击全球金融业,引发金融市场剧烈震荡,重创各国实体经济。在这场堪称20世纪大危机以来世界最严重的金融危机中,银行业无疑成为损失最为惨重的部门之

一。据统计,2008年,美国共有25家商业银行相继倒闭,“两房”、美国国际集团等金融机构陆续被政府接管,多家投资银行股价大幅下挫,美国最大的银行花旗集团的股价在11月17日至21日的一周内下跌60%。从2007年第2季度到2008年12月初,全球银行体系市值损失所致的减值总额高达7200亿美元,其中,美国和加拿大的大型综合银行集团减值2592亿美元,其他银行减值1657亿美元,约占全球总额的59%;欧元区的大型综合银行集团减值1019亿美元,其他银行减值294亿美元,约占全球总额的18%,英国和瑞士的银行减值

(70773083)、　　[基金项目]　本文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基于激励绩效的银行保险制度研究”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

(09YJC790206)资助。究青年基金项目“跨行业风险视角下的中国银行保险发展研究”

[作者简介]　杨　霞,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金融系与保险与精算系讲师。

—31—

1351亿美元,其他欧洲银行减值23亿美元;此外,亚洲地区的银行也减值269亿元。

相比之下,中国银行业由于对境外债券投资比重较小等原因,受金融危机的直接影响较小。然而,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银行处于中国整个金融体系的核心,金融资产高度集中于银行业,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风险也高度集中于银行业。据统计,截至2008年末,银行业金融机构的总资产约为62.39万亿元,保险业总资产约为3.34万亿,不及前者的6%。而在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银行、保险和养老金公司以及基金管理公司在整个金融体系中的相对比重较为合理,银行、保险和证券三大支柱的支撑使得整个体系非常稳固。从表1中可以看出,在美国,银行、保险和养老金公司以及基金管理公司的资产规模大致相当;英国、瑞士、日本和法国等国的银行资产所占的比重约在60%左右;即使在银行资产占比相对较高的韩国、台湾、德国和意大利等国家和地区,该比率也不超过80%。不仅如此,在目前间接融资占据主导的情况下,我国银行承担了一些本应由金融市场承担的风险,而这一点当市场信心遭遇金融危机严重打击的情况下,表现无疑更甚。据统计,截至2008年底,直接融资仅占全社会融资额的19.6%,企业融资高度依赖银行贷款的局面仍未改善;主要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约为2.45%,城市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约为2.33%,农村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约为3.94%。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中国银行业出现问题,整个金融体系都将“一损俱损”,面临巨大的风险。

部分国家和地区金融机构资产的行业分布

表1

美国

保险和养老金公司资产占比

银行资产占比

基金管理公司资产占比

资产总规模40342629.1(单位:%;万亿美元)英国385578.1瑞士3356113.1日本28684.法国186616韩国187210.台湾地区1581.0德国1411.0意大利1372154.3中国39613.4　　资料来源:胡忠兵、安琳..,2006(1)。

(二)先到先服务”的经营准则,银行具有内在的脆弱性,挤。因此,银行业在金融稳定中的作用长期以来被给予密切关注。相比之下,在传统上,(Trainar,2004)。不仅如此,尽管再保险公司被视为全球保险市场的“最后保险人”并且业务集中度很高,但它们也并未归结为金融体系系统性风险的来源(GroupofThirty,1997)。美国保险信息协会的主席罗伯特 哈特维格(RobertP.Hartwig)甚至在金融危机后提出“保险公司是比银行更好的风险管理者”的观点。为什么银行业和保险业在金融稳定中的作用存在如此之大的差异?根据有关研究,从以下几个方面也许可以做出解释。

1.风险分散的内在性

无风险,无保险。风险的客观存在是保险产生的前提与基础,风险分散是保险的核心经济功能。美国著名学者休伯纳教授(1920)曾经指出,保险的实质在于分散风险,它不同于人类经济活动中的生产、分配和消费等环节,应该成为经济中一个相对独立的环节。布莱克和斯基珀在其合著的《人寿保险》一书中也提到,保险的本质在于损失分担。那么,保险的风险分散功能是如何实现的呢?

保险经营以大数法则为基础。当有足够多的投保标的时,投保标的发生的实际损失结果将与预期损失结果十分接近,两者之间的误差将很小。利用这一大数法则,保险经营可以把不确定的数量关系向确定的数量关系转化,而确定性的大小决定了上述误差的大小。通过承保,保险公司一方面把被保险人的风险集中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又通过承保面的扩大、保险标的的大量化,把集中在某一单位或个人身上的因偶发的灾害事故或人身事件所致的经济损失,以收取保费的办法平均分摊给所有的被保险人,这就是保险的风险分散功能。而当某些系统性风险不能通过风险分散完全消除时,保险公司还可以采用金融衍生工具或巨灾债券、死亡债券等证券化工具将风险转移至资本市场,通过再保险工具将风险在原保险人和再保险人、再保险人和　　①Huebner,S.S.,1920,LifeInsuranceinItsRelationtoThrift,AnnalsoftheAmericanAcademyofPoliticalandSocialScience,Vol.87,TheNewAmericanThrift.pp.183-189.①

—32—

转再保险人之间进行分摊。

2.风险传染的有限性

首先,就机构之间联系的紧密度而言,保险公司在一定程度上疏于银行。发达的银行间市场,完善的清算系统是一国商业银行体系的重要组成,但客观上也增加了一家银行的流动性压力快速波及其他银行,一家银行的挤兑危机迅速在行业内传染的可能性。从这个意义上说,保险体系内各家公司联系的紧密度不及银行,也意味着行业内风险传染的概率可能低于银行业。而且,对于保险业的冲击并不会威胁支付体系,但对商业银行的却将如此(Harrington,2009)。

其次,就负债的流动性而言,保险公司在一定程度上低于银行。我们知道,无论存款人何时支取未到期的存款,损失的都将仅是部分利息收入,但本利和一定大于本金。而保险公司虽然与银行“存款自愿、取款自由”类似,遵循“投保自愿、退保自由”的原则,但若选择盲目退保,保单持有人将可能因较低的保单现金价值而蒙受较大的损失。

第三,就资本的持有量而言,与银行相比,保险公司通常拥有相对于负债和监管要求较多的资本,因而可以减少其面对冲击的脆弱性(Harrington,2009)。加上各国保险监管机构往往规定,在寿险公司出现偿付能力不足或是破产的情况下,必须停止承保新保单并将其现有的长期保单出售给其他保险公司,以有效地保护被保险人的利益,从而可以限制潜在的风险传染。例如,我国《保险法》第89条规定,“经营有人寿保险业务的保险公司,除因分立、合并或者被依法撤销外,不得解散”;第92条规定,“司被依法撤销或者被依法宣告破产的,其持有的人寿保险合同及责任准备金,险业务的保险公司;不能同其他保险公司达成转让协议的,业务的保险公司接受转让。责任准备金的,应当维护被保险人、3.资金来源的稳定性

,由于各个险种的保费收取和赔付支出往往存在,。美国著名学者休伯纳教授(1920),。没有任何一种商业制度能够像寿险那样与储蓄有那么多的重要关联,有那么多独特而不可替代的作用。纵观世界各国保险资金运用的主要渠道,大多包括买卖债券、股票、证券投资基金份额和投资不动产等,保险公司已经成为金融市场上的重要机构投资者,企业融资的重要来源。

但是,这种将储蓄转化为投资的功能,银行、证券公司和基金公司等其他金融中介同样可以实现,保险公司的优势又何在呢?如果说积少成多、续短为长是商业银行中介功能的集中体现,那么,保险资金运用长期性的特点则是“与生俱来”。保险资金主要来源于保费所形成的各种准备金,由于这种负债尤其是寿险负债的长期性,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出于资产负债期限匹配的考虑,其运用往往更加注重投资的长期性和稳定性。换言之,保险公司特别是寿险公司作为机构投资者,会自发地选择具有稳定成长潜力和长期发展前景的投资对象,追求长期稳定的投资收益。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金融市场如何变幻,保险公司均会“处惊不变”,为企业提供稳定和持续的资金来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熨平信贷周期的作用,这与商业银行信贷行为具有顺经济周期的偏好,从而可能放大经济波动形成一定的鲜明对比。

二、银行业、保险业的相互渗透与金融稳定

(一)银行业与保险业相互渗透下的风险分散效应①

作为不同的金融机构,银行、保险公司和证券公司面临着不尽相同的经营风险。从微观层面来看,金融　　①休伯纳(1920)指出,寿险与储蓄至少有四个方面的关系:一是可以保证储蓄计划不受意外事故的影响而中断,即对储蓄期间的保证;二是寿险本身含有一定的储蓄成分;三是寿险意味着强迫性和便捷的储蓄;四是寿险可以通过其储蓄机制为老年人或活得过久的人的生活提供保障。参见Huebner,S.S.,1920,LifeInsuranceinItsRelationtoThrift,AnnalsoftheAmeri2canAcademyofPoliticalandSocialScience,Vol.87,TheNewAmericanThrift.pp.183-189.

—33—

集团内的风险分散效应可能源于银行和保险机构之间不同的风险状况(Darlap&Mayr,2006)。

从宏观层面来看,金融市场的发展之所以在银行和资本市场之外还需要保险机制,是因为不同的机构由于资金来源不同,它们的市场行为方式不同,从而对市场发展的稳定作用也不相同。一个成熟的金融体系,必须拥有多样化的能够发挥不同作用的金融机构和金融机制(郭金龙,2007)。正如表1所显示的,目前我国保险业总资产占全部金融资产的比重仅为3%左右,而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达到了20%到30%之间。银行、保险公司和证券公司等各类金融机构的相对均衡发展有利于分散金融体系的风险,三大金融部门的竞争有利于提高金融体系的效率,对维护金融稳定有着重要的意义。

(二)银行业与保险业相互渗透下的风险传染效应

在跨部门风险分散的同时,伴随着金融全球化、金融创新尤其是证券化的快速发展,金融领域跨国家、跨地域和跨部门风险传染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本次国际金融危机就是最好的佐证。从银行业和保险业来看,由于银行和保险业务及其风险区别的日益模糊,双方市场之间的相互渗透和金融衍生工具的频繁交易引发了两者之间风险的转移,改变了系统性风险的本质和频率(Carey&Stulz,2005)。

1.股权纽带联系下的银行与保险跨部门风险传染

银行与保险通过股权纽带建立联系的典型形式可谓银行保险。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的银行与保险之间的相互融合,催生出一种金融保险史上未曾有过的新现象———银行保险。欧洲已经成为全球银行保险发展相对最快、渗透率最高的地方,约有80%险(Milliman,2006)。

事实上,,既不禁止银行销售保险产品,。2008年1月,继国务院批准“160号”文后,管合作谅解备忘录》,。2009年9月,交行“首吃螃蟹”,,、建设银行和中国银行也紧随其后跃跃欲试。然而,,那么,在某种程度上就承担了对方的一定风险,。具体而言,任何来自对方的负面冲击都有可能降低本方的企业价值:当,监管当局或评级机构的压力、交叉持股和资本重复计算等因素的连环作用甚至可能引发负面的螺旋式影响。反之,则可能由一方股价上升引发另一方股价的进一步上涨(ECB,2007)。换言之,股权联系可能导致银行和保险公司双方的股价出现方向相同、幅度更大的波动———风险的跨部门传染。在某些情况下,单凭恐慌心理的传染就足以因为“羊群效应”而导致双方股价的同向变动。这就难怪当富通在危机中不幸“沦陷”时,中国平安受其所累,在2008年10月28日公布的三季报中为投资富通计提157.25亿元减值准备,以致出现上市以来的首季巨亏78亿元,平安A股当天盘中亦创出19.9元的新低。

与上述股权渗透相比,银行保险金融集团的存在将在一定程度上对于金融体系的稳定形成更大的潜在威胁。首先,对于金融集团而言,尽管存在单个企业实现风险分散的机制,但却会让银行体系面对系统性冲击更加脆弱(DeNicolo&Kwast,2002)。其原因在于,金融集团内的单一法人实体虽然并不一定是系统性风险的主要来源,但如将这些机构整合成为一个大型的、综合的金融集团,则有可能使各个机构之间变得更加相似或是相关。其次,在金融集团内部,风险传染机制的作用将更大,而这种传染机制并不仅仅局限于财务,还涉及业务、声誉和信心等诸多方面。在这次金融危机中,2008年《财富》500强中以年销售额1648亿美元排名第14位的富通集团,因次贷相关资产的巨额损失,最终不得不接受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三国政府的援助,被国有化和分割出售,业务由银行、保险和资产管理三大部分缩小至仅保留部分国际保险业务,就是一个例证。第三,在银行或保险市场集中度较高的情况下,金融集团的出现还可能引发市场集中度的进一步上升,从而阻碍市场竞争,使风险高度更加集中于某些企业。因此,从金融稳定的角度看,大型金融集团的出现,可能因风险传染而成为系统性风险的重要来源(Darlap&Mayr,2006)。

2.金融工具交易中的银行与保险跨部门风险传染

银行业与保险业尤其是寿险业之间日趋紧密的联系,增加了风险的直接和间接传染渠道(DeNicolo&—34—

Kwast,2002)。这些渠道既包括银行或保险公司相互投资而形成的“荣辱与共”,也涵盖各种金融工具迅速发展而导致的风险传染。

仅以信用风险转移工具为例。所谓信用风险转移(CreditRiskTransfer,CRT),是指金融机构多为商业银行通过使用各种金融工具,把信用风险转移到其他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主要的信用风险转移工具包括贷款销售、资产证券化以及因金融危机而为大众熟知的信用衍生产品。从世界各国信用风险转移市场的发展来看,尽管大部分的信用风险转移都发生在银行之间,但保险公司、证券公司和投资基金等同样也是这一市场的主要参与者,同样也承担了银行的部分信用风险。不可否认,通过交易相关金融工具将信用风险从银行向保险公司的转移,有助于降低信用风险在银行业的集中度,增强银行业抵御不利信用波动的能力,实现信用风险在各类金融机构之间的分散。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金融机构之间的信用风险分散仅仅是硬币的一面,另一面则是跨部门的信用风险传染。例如,世界最大的保险巨头之一、百年老店美国国际集团(AIG),在本次金融危机中未能逃脱国有化的“厄运”。2008年,AIG巨额亏损990亿美元;2009年,AIG第一季度继续亏损43.5亿美元,第二季度终于实现自2007年第三季度以来的首次季度盈利———18亿美元;今年12月,AIG又宣布将友邦和美国人寿分拆出售来还债脱困。而导致AIG遭受如此重创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保险业务本身,而是其旗下子公司AIGFP发行的大量信用违约掉期(CreditDefaultSwap,CDS)工具。AIG危机的发生再次警示我们,如果说银行直接的信用风险对于保险部门的传染尚且有限,但若将信用风险转移工具考虑在内,则情况迥异。实际上,根据IMF的统计,2008年末至2009年初,全球大型保险公司公布的大约1,大部分均与信用担保有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甚至难以区分,的做法,究竟是在整体上降低了金融体系的风险,,亦或是仅仅造成信用风险的重新集中,。

(一),保险在一国金融体系中发挥着银行等其他金融中介无法替代的稳定作用。,将有助于我国形成多层次、多支柱的现代金融体系,缓解金融风险过于集中于银行业的压力,减轻整个国家金融体系对于银行的依赖;将有助于银行和保险公司通过不同的服务和渠道,实现资本和风险在经济体内的有效配置和分散,增加金融体系的弹性,提高金融体系的效率。

(二)充分认识保险业作为不稳定因素的可能

正视保险业在一国金融稳定中重要作用的同时,也必须看到,随着实践的不断发展,保险业日益被视为导致金融系统不稳定的潜在因素(Das,Davies&Podpiera,2003)。这一点集中体现在保险公司已经成为资本市场最大的机构投资者上。例如,据统计,2005年欧洲25国和欧元区保险公司的投资组合值分别占到了相应GDP的55.2%和48.9%;欧洲25国保险公司持有的定期证券比重高达政府债券发行总额的45%;在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保险公司投资股票市场的比例非常高。由于保险公司在资本市场上这种举足轻重的地位,任何其投资组合的调整都将“牵一发而动全身”,对债券、股票等金融资产的价格产生相当的影响,甚至还会引发不动产等其他资产的价格波动。而几乎所有的金融危机都与金融资产价格的过度波动相关,股票、汇率等金融资产价格的巨跌也是金融危机的一个重要标志。从这一点来说,保险业对于金融资产价格波动的影响力,又足以使其成为金融体系中的不稳定因素。

(三)有效防范银行与保险的跨部门风险传染

如前所述,尽管保险业本身在金融稳定中可能发挥独特的作用,但由于它与银行业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在后者面临风险时也无法独善其身。因此,有效防范银行与保险的跨部门风险传染显得至关重要。从保险业的角度来看,可以采取的措施主要包括以下几点:一是不断加强对保险投资业务的风险管控。近年来,我国保险资金运用的渠道逐渐放开,从存款、债券、基金、股票,直到基础设施、银行股权、境外投资者以及目前正在制定的保险资金在股权投资方面的管理制度,如何防范化解随之而来的可能风险,是保险业在追求投

—35—

资收益时必须思索的问题,否则就有可能重蹈金融危机中部分金融机构的覆辙。二是审慎选择保险公司综合经营的发展模式。银行保险作为保险公司尝试综合经营的探索之一,在中国不一定“一股就灵”。本世纪以来全球银行保险模式的两极分化趋势,以及金融危机后诸多金融集团的“瘦身运动”,均在某种程度上警示我们:盲目的企业多元化战略,可能削弱金融机构主营业务的竞争力,甚至影响整个金融集团的健康发展。从银行与保险的综合经营到双方的资源整合,直至两者的充分融合,是一个需要解决风险传染、文化差异、渠道冲突、财务管理等方方面面问题的循序渐进过程。一旦处理不好,双方就有可能貌合神离,出现“综合”而不能整合,更无法融合的情况。综合经营,应当慎选。

[参考文献]

[1]　郭金龙.保险业发展对健全金融体系的意义[N].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2007-8-2.

[2]　(美)肯尼思 布莱克、哈罗德 斯基珀.人寿保险[M].北京大学出版,1999.

[3]　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分析小组.中国金融稳定报告(2005)[M].中国金融出版社,2005.

[4]　Bordo,M.D.,B.Eichengreen,D.KlingebielandM.S.Martinez2Peria,2001,IstheCrisisProblemGrowing

MoreSevere?,EconomicPolicy,32,51-75.

[5]　Carey,M.andR.M.Stulz,2005,TheRisksofFinancialInstitutions,NBERWorkingPaper,No.11442,June.

[6]　Darlap,P.andB.Mayr,2006,GroupAspectsofRegulatoryReformintheInsuranceSector”,GenevaPapers

onRiskandInsurance,31:96-123.

[7]　Das,U.S.,N.DaviesandR.Podpiera,2003,InsuranceinIMFWorkingPa2

per,No.138,July.

[8]　DeNicolo,G.andM.L.Kwast,2002,Systemon:AreTheyRelated?,Journal

ofBankingandFinance,26:861[9]　EuropeanCentralStabilityReview.

[10]GroupIons,NationalSupervisorsandSystemicRisk,WashingtonDC.

[11]Harringt,2009,TheFinancialCrisis,SystemicRisk,andtheFutureofInsuranceRegulation,Journal

ofRiskandInsurance,76:785-819.

[12]Huebner,S.S.,1920,LifeInsuranceinItsRelationtoThrift,AnnalsoftheAmericanAcademyofPolitical

andSocialScience,Vol.87,TheNewAmericanThrift.Pp.183-189.

[13]Milliman,2006,NewMarketResearch:EuropeanLifeBancassuranceReview.

[14]Trainar,P.,2004,InsuranceandFinancialStability,FinancialStabilityReview,No.5,BanquedeFrance,

73-89.

Abstract:Theinsuranceindustrycanplayaquiteuniqueroleinnationalfinancialstabilitybecauseofitsinherentfunctionofriskdiversification,limitedriskcontagionandstablecapitalsources.Themutualpenetrationbetweenthebankingandinsuranceindustriescan,ononehand,disperseriskswithinfinancialgroupsmicrocosmically,andthereforeplayanimportantroleinmaintainingmarketstabilityduetoeachother′sdifferentbehaviorsmacroscopi2cally;andontheotherhand,mayleadtocross2sectoralriskcontagionthroughcross2shareholdingandfinancialve2hicletransactions.Soit′snecessarytoenhancetheinsuranceindustry′sdevelopmentasoneofthethreefinancialpillars,andmeanwhile,fullyrecognizethepossibilityofitbeinganinstabilityfactor,andeffectivelypreventthecross2sectoralriskcontagionbetweenthebankingandinsuranceindustries.

Keywords:financialcrisis;financialstability;riskcontagion

[编辑:施　敏]

—36—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ynu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