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程蝶衣的变性心理分析

更新时间:2023-04-23 21:02:01 阅读量: 实用文档 文档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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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学认为“儿童在幼年期间对环境中人、事或物的体验,多半影响成长后的生活方式”。程蝶衣的悲剧正是始于童年的“创伤性情境”。
影片中的程碟衣是一个身份认同的矛盾体,是天性与环境作用下对自己性别身份与形象的双重误认。母亲的妓女身份,注定了程碟衣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妓院里“男性形象”的缺失,而且母亲从小就把程碟衣当女孩养,这从幼儿期的女孩打扮可以看出,传达了其早期的身份与形象误认。自小豆子被母亲狠心切掉多余的一个手指,以鲜血淋漓的惨痛作为开场进入科班始,他的悲剧生涯便拉开了帷幕。正如影片中教戏文的那位师爷所说:“今儿个还只是破题,文章还在后头哪。”比起以切指之痛换得“祖师爷赏饭吃”的垂怜,让小豆子更难以忍受的是师父让他学坤角。让他背弃自身性别,念“小尼姑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执拗的小豆子总下意识地念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而饱受皮肉之苦。明明是演戏,可在师爷的强势逼问下:“尼姑是男的还是女的?”却一定要在执著又单纯的年幼心灵上弄假成真。一句话,硬是要从一开头就彻底地泯灭人的性别操守。
小豆子生活在一种单性环境中,而师兄对小豆子的关心与照顾,俨然成为小豆子心中缺席的“父亲形象”。当小石头用烟锅破小豆子的嘴之后,小豆子被迫念出《思凡》里的道白“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时,他对自我身份与形象的主观误认便开始了。在舞台上男扮女装的程碟衣,唱《霸王别姬》唱成了角儿,满堂响起喝彩声时,程碟衣体会到的已不是作为这个角色而获得的荣耀,从其表现看来,此时她而非他已经完全认同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身份,并且充分享受着因“女娇娥”的优异表现而获得的众人的赞赏,这种满足令其陶醉不已。程蝶衣最爱演的虞姬死于刎颈,程蝶衣自称拿手好戏的杨贵妃死于上吊,作为程段二人情谊见证的是虞姬自刎的剑,程蝶衣失身时喝下的砍断脖子的蝙蝠的血,程蝶衣在牛棚自杀是用碎碗片割脖子…… 程蝶衣的一生就这样重复着阉割的梦,从一开始的迫于接受,到后来的默认同化,代表着程蝶
衣变性心理逐步坚定。
旧时权贵张公公、袁四爷的猥亵与狎玩,进一步造成了程碟衣对虞姬形象的“固置”。“尘世间,男子阳污,女子阴秽,独观世音集两者之精于一身,欢喜无量呵。”袁四爷这句话令程碟衣更加执迷于错乱的性别认同。自此,他有着一个男人的生理躯体,但生命本色却是虞姬这个唯美的剧情人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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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性的执著、沉默、内敛和坚忍,也有女性的敏感、温柔、聪明、细致、脆弱甚至有爱而生的嫉妒和自私;他对霸王开始了漫长一生的依赖与迷恋,戏里的异性恋演变成现实中的同性恋。
在影片结尾,程蝶衣又有机会与师兄段小楼同台演绎霸王别姬。可是师兄老了,“不行了”,当段小楼再念起“我本是男儿郎”,程蝶衣本能地接起了“又不是女娇娥”,这时的程蝶衣才猛然醒悟,生命中因为理想而选取、珍重的一切,须臾间都显示了令他无法忍受的沉重的本来面目,这个时候他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男性身份,然而此时已是“文革”后,在经历了一生迷恋之后,最终清醒也无力回天,对自身男性形象与身份的突然发现必然是对女性形象与身份漫长一生误认的否定,而对女性灵魂的维护只能是男性肉体的毁灭,程蝶衣只能以死告别这个世界,而其选择的方式仍是戏剧身份的虞姬拔剑自刎的情节,以实践从一而终的人生理想。
程蝶衣原名小豆子,在他出科的时候,班主给他取了“蝶衣”这个新名。他对这个名字很满意,这种满意来自他潜意识对蝶的憧憬,而他本人也正是在“小豆子”到“蝶衣”的过程中完成了自己的蜕变。在电影中我们会发现,“蝶”这一意想在这一过程中频繁的出现:小豆子爱剪纸,剪得最多便是蝴蝶,小石头问他:“这是什么?蝴蝶吗?”他答:“蝴蝶好看嘛”。小石头放下:“我才不要蝴蝶,我要五爪金龙,投林猛虎”。小豆子不作声,他不会剪。过年,孩子们舞狮助兴,小豆子穿了身“布满飞不起的小白蝶”的短打,成了“诱狮”的角色。正月逛街时,小豆子:“终于掏出了那块存了数年的银元,换来两块绣上花蝶的手绢”。躲在这些爱蝶往事的背后的其实是他深藏多年的变性意愿。
有蝶,还需有衣,才合成“蝶衣”二字。流光溢彩的戏衣。小豆子在买蝶帕的同时就发下了买戏衣的愿望,小石头奚落他“钱花光了,就只买两块手绢?”小豆子答:“先买手绢,往后再存点,我要买最好看的戏衣,置行头,添门面——总觉得是自己的东西,就我一个人的!”程蝶衣成名后,终于拥有了大量的戏衣,在他的屋里“五光十色,流金溢彩的戏衣全悬着,小四把它们一一抖落,刻意高挂,
都是女衣。裙袄、斗篷、云肩、鱼鳞甲、霞帔、褶裙…… 满室生春。”在文革时期,程蝶衣无力保护自己心爱的戏衣,他不得不作个诀别,他把自己锁在院子中“晾晒行戏衣,把自己埋在一片奇花翌卉,云蒸霞蔚之中,数天不曾表态”,最后选择了宁可烧掉也不上交。
存在主义者克尔凯郭尔说,人是精神,精神是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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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是有限与无限、瞬间和永恒以及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综合体,一种可能与必然的综合。人是一个孤独化的个人。在这种孤独化中,有的人把自己投射到物质财富、名誉、政治权力中,这一类人尽量在外来的东西中找到做人的尊严与感觉,尽情享受着生活的花花草草,尽量享受着生活中的每份阳光;另一类人,把自我投射到自身,投射到灵魂身上,这意味着他需要一个更高更充实的参考体系去衡量自己的得失成败。不幸的是,后一类人的参考体系不如金钱、名誉、权力那样直接。程蝶衣一生的心路历程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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