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 论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诗风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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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诗风的差异

摘 要:孟浩然和王维山水诗有其共同点即是写自己亲身经历有感而发的事物;语言清新,不事雕琢,看似平常,寓意深远。但他们的诗风有其不同处:孟以儒意写诗与王以禅趣写诗;孟诗有我之境与王诗无我之境;孟诗以诗法作画与王诗以画法入诗。

关键词:孟浩然; 王维; 山水诗

唐代是我国山水诗的黄金时代,而王维、孟浩然便是他们中的杰出代表,他们大量的山水诗,不仅出色地塑造了祖国山水的艺术形象,将自然的原始形态美,变为引人入胜的艺术美,而且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诗歌表现自然美的艺术经验,提高诗歌的表现力,对后世诗歌产生了深远影响。孟浩然与王维虽然同属于一个时代,而且都是唐代著名的山水诗人,由于生活环境的差异,他们的思想追求,艺术风格和成就,便有很大的差别。孟诗随有大自然清新宁静之美,却也常含淡淡的伤惜之情,而王诗则不同,是一种静谧闲适超尘决俗的意境,常含佛理。清代诗评家沈德潜在品评二人时,称赞孟诗“语淡而味终不薄”,而王诗“不用禅语,时得禅理”。孟浩然的诗我们还可以读出味来,而王维的诗却是“空”,渗透着禅理。

一、孟以儒意写诗和王以禅趣写诗

处于盛唐时代,建功立业是绝大部分知识分子所崇尚并为之努力不懈的目标,不论是青年时代的李白,还是不惑之年的杜甫,以及众多的边塞诗人,都有一颗报国之心,立业之志,王维、孟浩然也不能例外:一个是求仕不得而走向隐逸,一个在仕途上遭到挫折而皈依佛门,因此,他们的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在诗歌中便有不同的表现。孟浩然的思想相当复杂,儒释道的思想对他都有明显的影响。前文说过,李白称赞他:“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那不是实在的孟浩然,对他一生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儒家思想。因为他生活在“家世重儒风”的家庭里,“诗礼袭遗训,趋庭沾末躬”(《书怀贻京邑同好》)是他的生活守则。经过多种挫折之后,才不得已而隐居鹿门,过着全隐的生活。但是他仍然遵循着儒家“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处世态度。虽然“白首卧松云”,却没有忘记要展鸿鹄之志。在他的诗里,一再表示“魏阙心常在,金门诏不忘”。有的评论说他在儒家思想指引下,将求仕与隐居这个矛盾和谐地统一起来了,我看这不是事实。我们知道,孟浩然隐逸以后,仍以道不行的孔丘自况,以继续保持着他的名士气节。因此在他的诗歌

中,一再流露出他求仕不得的愤懑。他写道:“世途皆自媚,流俗寡相知。”(《晚春卧病寄张八》)在《岁暮归南山》一诗中,他还把愤懑直指皇帝,他说:“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白发催人老,青阳逼岁除。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由此可见他那郁郁不乐的心情是何等的利害。他虽然热爱他故乡的美丽山水和祖国的大好山河,无奈他的壮志未酬,不得不在诗歌的结尾处,留下一些愁苦的阴影,引起世人的同情和惋惜,这也妨碍他对美丽的山水进行精心的刻画。正如马克思说的,“囿于粗陋的实际需要的感觉,只具有有限的意义,对于一个忍饥挨饿的人来说,并不存在人的食品形式……忧心忡忡的穷人,甚至对最美的景色都没有什么感觉。”[1]如果孟浩然能真正的把隐士和求仕的矛盾能和谐地解决好,他的山水诗可能写得更好。苏轼评论他“韵高才短”不无道理。

与孟浩然同时代的王维,一开始他的思想也是很复杂的。他接受过儒家的思想,也接受道家的思想影响,由于他出身佛教甚笃的家庭又接受佛教的影响。与孟浩然不同的,是他青年时就中了进士,以后虽有挫折,他仍然过着亦官亦隐的平静生活,再加上他接受禅宗“四大皆空”的思想影响,所以他不像孟浩然那样过于热衷求仕的愿望,将仕途看成与生命同等重要,以苦心钻营用政治手段为自己谋求功名利禄。相反的,他时时刻刻地追求寂静空灵,超然于世俗之外。以后随着张九龄的失势,王维便离开了官场。这段经历,从表面上看,是他的一大损失,但是王维正是因此加深了对官场险恶与倾轧的了解,与那种永恒宁静相对比,使他更加感到禅宗理念对他的适应性,于是王维坚决地走向隐逸,走向对于禅的追求,以一种山水诗去反映和折射心中的感悟,成就了他山水诗禅的意境。但是,值得注意的,禅宗思想并不是他唯一的隐逸思想的来源,而是儒、释、道在他内心糅合积淀的结果,同时这种糅合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最后是以禅宗形式表现出来的。这里,我们还要指出,在王维确定走向隐逸之后,他每日面对终南山、淇上、嵩山、辋川等优美的自然风景时,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它们的启示和感染,使他有可能借助对这些山水田园的刻划来表现自己内心感悟而得来的真谛,以及由此而产生的特殊的审美心理和创作灵感。使他的山水诗蕴含着浓郁的禅意,呈现出清幽静谧、虚无冷静的色彩。

如《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王维《竹里馆》所描绘的禅宗境界无须任何衬托,一超直入“无诗”之界。

仅以“篁、琴、月”三物干净利落地点染出幽深空静的出世景象,又以“坐、弹、啸、照”四事营造出沉寂清远的超凡境界,完全没有一点世俗尘埃,描出了一幅“本来无一物”的禅境。其用词之洗炼、景象之明、诗韵之浓、禅意之深,浑然一体。可谓“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其诗味妙境既不在作,也不在人,而在由人与物构成的景象之外,看不见地可清切地感受到——这大概就是所谓“含不尽之意于言外”、“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如空中之音,言有尽而意无穷”吧。王维“言外之重旨”正是这象外的禅意。六祖慧能曾有一偈:“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慧能对“空”的理解达到了“无一物”境界,连“心”都没有了,哪里有尘埃之忧呢?更何须拂拭?何其透彻通达,王维的《竹里馆》正是这般境界。

二、孟诗有我之境与王诗无我之境

王维与孟浩然的山水诗,从他们创作风格看,也有很大的区别。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将诗词分为“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他对这两种境界又作了解释,他认为“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2]

根据孟浩然和王维山水诗的风格来看,我认为孟浩然的山水诗应属于有我之境,而王维的诗则属于无我之境。当然这种划分,只能就其主要倾向而言的,并不能囊括王维或孟浩然的所有诗篇。我们知道,孟浩然的山水诗,由于他写的是他耳闻目见的景物,而且所采用的是从头到尾的叙述方法,不事夸张,更贴近现实。因此,他的诗歌无不染上作者的主观色彩。当然,孟浩然诗中也曾有过波澜壮阔的山水诗,如《浔阳泛舟至明海作》、《与颜钱塘登樟亭望潮作》等诗都从大处落笔,写出十分壮丽雄伟的景色。又例如被人一向传颂的《洞庭湖》所表现的:“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钩者,徒有羡鱼情。”这是一篇气势磅礴格调雄伟的诗,使洞庭湖的自然伟力在他的诗中得到含蓄而又有力的表现,但是这一类的诗在孟浩然的诗集中是为数不多的。我们还注意到此诗的前四句是描写洞庭湖的雄伟气势,后四句是诗人的联想,说明他此时并没有忘记“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那种求仕之心,眼看那些青云得志的人,而自叹不如。这是一首以我观物的典型诗篇。此外如《夏日南亭怀辛大》中的“感

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过故人庄》中的“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等等诗篇,无不以第一人称来描写的。就是一些小诗,如:移舟近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晓》)从中也可以看到诗人的影子。当然,在诗中表现自我,并不是从孟浩然开始的,可以说它是我国文学创作的传统方法,而且这种方法也是有利于表现将情入景,情景交融的。但是它要受诗人自我意识的限制,使客观景物不能得到充分的描写,使读者不能产生更多的联想。

王维则不然,他写的山水诗是以物观物的。他能够在他的诗中很自由地表达禅的意境,决定的原因,就在于诗与禅在价值取向、情感特征、思维方式和语言表达等各个方面都有微妙的联系。就是说,诗与禅有内在的相通性。从价值取向看,禅宗的基本宗旨是解脱世人的烦恼,通过自性静观的发现,而达到自由无碍的超脱世界。无论是打坐参禅、静观瞑想,还是随缘任远,自然适意,都是以摒弃物欲和名利为前提的。通过这一过程,使心灵得到一种自由,超脱物欲束缚而进入禅的境界。而诗的核心是审美,作为一种直觉,审美本身是无功利,无目的的。其过程是一个暂忘自我,摆脱意志束缚,从意志世界进入意象世界的过程。所以对同一事物,可能是禅的对象,又是审美的客体,它能同时体现禅与诗的价值,能同时唤起佛性的直观与物我两忘的审美感受。当作诗人的王维,一旦从名利扬上退出而走向禅宗时,其诗歌创作更倾向于纯粹的审美,而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从诗的语言表达来看,禅宗是以“言不尽意”为最高境界,真正的佛性是不可言状的,而且是非逻辑的。这种非逻辑的语言,又恰好是诗歌语言的特点。诗人往往借助这种不规范的语言去表现心中的感悟,使诗语中有禅意,禅语中有诗味,最终使诗歌能达到”思与境偕”的空灵境界。这正是王维的山水诗能自由地体现禅意的重要原因。

三、王维以画法入诗与孟浩然以诗法作画

书画同源,这是大家的共识,而诗画同源,可能不是共识,其实诗画也是同源的。作为艺术,它以表达情感为主要目的,不论是诗人,或者是画家,都必须通过描摹具体事物,以传达自己的思想情感。但是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诗人能够像王维一样既是诗人,又是画家,能够做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在这一点,王维是奇才。苏轼《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云:“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

是对王维诗画艺术特色的高度概括。王维在诗歌创作的过程中,是同时以诗人的匠心和画家的慧眼来捕捉意象、表现自然之美的。因此,其诗声色和谐融洽,构成了一幅幅神采飞动、飘逸空灵的图景,使人在品味其诗的情韵时产生无限的遐想。他的诗能以无形的语言唤起读者的联想和想象,使读者在头脑中形成一幅流动的图画,是因为王维能摒弃语言只能准确明晰地表达思想情感的特点,用绘画的再现方法以表达他所感悟的景物。

王维能融画入诗,放弃时间艺术在过程中展现事物的优势,将同一时间的各种景物用转换和剪接的方法,使诗画浑然不觉地结合起来。如《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诗人从傍晚的山村选出四个最有特征的片断, 从秋天傍晚的山林景物中撷取了“明月”、“松”、“清泉”和“石”四个极富特征的片段以素描手法加以勾勒,清新恬淡,而无藻饰雕琢之感,而且在同一时间并列于空中构成一幅秋日的山村图。

王维还善于运用明净自然的语言,于凝练含蓄中直接传达自己的情感,引起读者的共鸣,产生“诗中有画”的艺术效果。在《山中》有“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的诗句,寥寥十个字就传神地刻画出了山岚翠微的特征。在《终南山》中“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描写诗人登高远望,白云连成一片、山峦雾霭青翠欲滴,远看则似有若无,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王维作为“文人画”的始祖,他在绘画上讲究“凡画山水,意在笔先。丈山尺树,寸马分人。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石”。这种对时空结构的安排,运用到诗中便能使其远近、明暗、动静结合,富有层次感和立体感。如“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松含风声里,花对池中影”、“远树带行客,孤城当落辉”等无不充满诗情画意,令人回味。

总之,王维用自然天成的语言把各种意象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了远离尘嚣、境界清幽、充满禅意的山水田园画,表现出他闲澹冷寂、悠然自得的隐逸之趣,从而形成了其诗平淡清雅、“诗中有画”的风格。可以说,王维的诗歌艺术成就与他在绘画方面的高度修养是分不开的。

而在孟浩然的山水田园诗中最擅长表现大自然清幽景色,以清幽的山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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