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探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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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探原

气天、象天、虽分九重:而造历之法,实本于三。

盖宗动天为干,而恒星天为干之中,土星天为干之下,此三重合而为天行健。

盖宗动天之行度不可见,而以恒星天,每日绕地一周所过者为度。历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绕地一周,复还于初起之度,为一岁之周。

向下木星天为离之初,火星天为离之中,日轮天为离之成。木火一家,合而成离,中含一阴,故次健于天。一日不及恒星天一度,历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不及恒星天一周,而复起于初起之度,谓之一岁。此气盈之所自出也。

向下金星天,为坎之始,水星天为坎之中,月轮天为坎之成。坎卦一阳陷于二阴之中,故行迟。每日不及恒星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不及日轮天十二度,十九分度之七。历二十七日半,而与恒星天,复会于初起之度。二十九日半与日轮天复会于初起之度,谓之一月。此朔虚之所自出也。

合一“气盈”与“朔虚”,而闺余生焉。故干为纯阳,动中动,而行健。离为动中静,而次健。 坎为静中动,而行迟。

坤为静中静,而以不动为正矣。

宗动天虽一气浑圆,上贯星斗,下贯大地,中贯人物:屈伸往来,默运四时,终始万类。

然上者轻清而行速,下者重浊而行迟:虽虚空寥廓,渺无际涯:气之所至,以数推之,不差累黍:此七政之所以分,八卦之所以判,闺余之所由起也。 黄帝之时,神龟出洛;风后则之,以演奇仪:大禹则之,而演洪范;文王则之,而翻卦象。

或得其数,或得其象,踵事增华,而后天之大用彰矣! 天现洛书,即现宗动天之大用也。

易曰:“参伍以变,错综其数”即言洛书之数也。 嗟!自孔子逝,而微言绝,其文虽存,而解者鲜矣!

愚生也晚,不得亲见风后、大禹、文王、孔子,而师事之,幸余编之尚存,反复玩味,久而不舍,似有神明启迪于无言之表者:谨将参伍以变,错综其数:入用之处,笔之于图,公诸同好,借以就正于有道者。【三五图省略】 神龟出洛,谓之洛书。其数: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数居中,以应八方:纵横皆十五数。纵横之数,始于八者,八节之谓也。推而至于二十四者,二十四气之谓也。

每气十五日,五日六十时:三五一气,一百八十时,三元一周,而复气始交,此正参伍以变也。

三五,不曰“三五”?而曰:“参伍”者;宗动天,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升降一周。

自一至九,阳气上升,此太极之阳仪也,而春夏之元亨寓焉.。 自九至一,阴气下降,此太极之阴仪也,而秋冬之利贞寓焉。

天统四德,即统四象也。四象非他,即春夏秋冬之谓也。春有立春、春分,秋有立秋、秋分;夏有立夏、夏至,冬有立冬、冬至,而八节分矣。此四象之所以生八卦也。

自八节而推至于二十四气,而参伍以变之实知者,已了然于心目矣。 “三五”而曰“参伍”者,气非形质之比,虽有节次,实无间断,分而未尝不合。参者、混合无间之谓也。错者、阳顺阴逆,各行其道,流行不息。对待而观,总不离纵横十五之数。

错者分也,综者合也。太极之气,浮沉升降,默运四时;高者轻清而行速,下者重浊而行迟,此象天七政之所以错综也。九宫迭运,阳顺阴逆,此气天九宫之所以错综也。

七政天悬象着明,莫大乎日月之变:三五而盈,而生震、兑、干,此西南得朋之象:三五而亏,而巽、艮、坤,此东北丧朋之象也。而画卦之本有自来矣。

太极气天,九宫迭运,年月日时,各有攸司,而序畴之法有其源矣。 参伍以变,错综其数,自八推至二十四,自二十四推至七十二,七十二推至四干三百二十,纵横十五,自然而然,丝毫不紊,此太极气天之至妙者也! 达而至用,上推往古,下推来今,废兴存亡,吉凶悔咎,捷若影响,此又九宫之神乎其神者也!故,

风后得之而演奇,大禹得之而序畴,文王得之而演易,孔子得之而系辞,古之圣帝明王,分田制禄,则以之为井田法;建邦设都,则以之为明堂位。司马招讨,行则为阵,住则为营;战则以之为奇正变化,孤虚生死,向背趋避之用。 此数乃后天之用,神化之易也。其纵横错综,极之于四干三百二十,及七十二侯,每侯 六甲 ,六十时之积也。

今此一盘,乃七百二十,纵横十五之数,乃每候自甲子至癸酉,十时之积也。其下尚有五盘,因萍踪百忙,未暇全及:好此者,即此而推,其后五盘,触类引伸,自见其全。

此书原为探一贯之源头而作,象数之学,非吾人之急务,亦非吾人之正务,此处微露端倪,足见古圣之学,体用兼该耳。 一贯者何?

宗动天一气流行,默运四时,上贯星斗,下贯大地,中贯人物;气旺则壮,气衰则老,气绝则死。有形之天地尚然,况人与物乎?

此气升降浮沉于太虚之中,虽视不见,听不闻,而实体物不遗;体物不遗,则无物不贯也。

盖宗动之气,化机流行,彻上彻下,天渊两在;积厚有色,谓之“碧落”;未厚无形,谓之“虚空”;“虚空”、“碧落”,无在非气,即无在非天也。 如春气至则向温,夏气至则向热;秋之凉,冬之寒其义一也。

如春气至,不曰春气,而曰春天者;天即气,气即天也。此气虽万有不齐,实无时不运虚空,亦无时不在人物。关中、张子曰:“知太虚即气,则无无”此贤人之造诣也。只知虚空即气,虚空非空;而不知主宰虚空之气者,犹有“理”在也。

理者不动天也,气者宗动天也;理静为经,气动为纬;

经者、静而不动,常而不变,故曰五常;纬者、流行不息,变而有常,故曰五行。

此两者,同塞宇宙,同贯万物;同在无臭无声之表,尽入不睹不闻之中;而有可道、可名,不可道、不可名之分:

可道、可名者,宗动之气,流行不息,有迹可寻也。 不可道、不可名者,不动之理,静而能应,神妙莫测也。 不动之理,即河图之所从出,此不易之易,理学也。

宗动之气,即洛书之所从出,此变易之易,数学也。 七政天之日月,交易之易也。乃卦象之所从出,象学也。 理学、数学、象学,即上中下,三乘之分。

不动之理,至妙至神,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无为而成;入水不溺,入火不焚,穿金透石而无碍。

“理”,即周子所谓“无极之真”也。当二五之精,妙和之际,无极之真,即与之妙合而凝。二五之精,生有形之身;无极之真,作神妙无形之性。 此“性”乃人生而静之性,性善之性,恒性之性;亦即中庸所谓“天赋之命,本然之性”。虞廷所谓“惟微之道心”。西竺所谓“涅槃之妙心”,太上所谓“谷神不死,真常之性”。

古人所谓“三教归一,万法归一”者,

盖谓至静不动天,神妙不测之理;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虽无声而无臭,实无在而无不在。此理无所不理,万物统体一理,物物各具一理,故天有天理,地有地理,物有物理,人有性理;三教皆人也,即皆有性也,性即理也。 此至静不动之理,犹大海之水也;物物各具一理,犹鱼腹之水,息息与大海相通。

所不同者:水有形而理无形,水无知而理有知;水有在亦有所不在,理则无所不在也。水有时而尽,理则无时或尽;水尽之后,而理复能生水也。 古人多以水喻道者,两大内外,能通者有三,而水居其末。盖水能通在地有质之类,而不能通河汉星斗,欲通河汉星斗,必须化气。

宗动之气,上通斗牛,下通大地,中通人物,而不能通元气之表,无极天、大罗天、天外天、生天生地之天,欲通天外天,必须化神。

试问:四大部洲之人,人谁无性?有性即有理,物物各具之理,未有不通万物统体之理者

然通而不知其通,不得大通终通者:气禀之拘,物欲之蔽也。迷真逐妄,流浪生死,不得明善复初,尽人合天,还归圣域者,此其故也。 三代而上,主传斯道者,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也。 三代而下,主传斯道者,三教圣人也。

故“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一十六字之传,出自唐、虞,故世跻仁寿,治臻上理,此中天大同之盛也。

“维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出自汤诰。

“克明峻德”,出自《尧典》。大学之明德,中庸之率其本于此乎? 文王演卦,周公明爻,孔子作传:朱泗心法,祖述宪章,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良不虚也!

系辞传曰:“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又曰:“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范围天地之神,即至静不动天,无极之理。理者神之体,神者理之用。神理者何?圣域之一贯也。圣域者何?至静不动,无极理天也。孔子有见于此,故造诣至此:造诣至此,故与此天同体、同寿,永劫常存。此登峰造极,至极无以复加之地,故圣称至圣,理称至理,道称至道,善称至善,人称至人,神号至神。

如学不至此,见不及此,行不到此,得少辄足者,皆非到家之学也。何至之有?

佛曰:“一合理相”,老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释、玄二圣,皆深造圣域,优入圣域者也:故称“天人师表”。

盖至静不动天而下,为“宗动天”也。此天之气,虽弥纶两间,

而阴阳迭胜,五行错杂,动而难静,驳而难纯;人自降生之时,呱地一声,此气由口鼻而入,此后天之性命也。故命曰:“气数之命”,性曰:“气质之性”,心曰:“人心”,神曰:“识神”,作七情之领袖,而后起之欲,有其根矣。

若不明乎理,囿于气中,却欲调息,终身不怠,可成此天之果。 纵能飞云走雾,感而遂通。宗动天流行之气,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终归穷尽;此天既尽,成此天之果者,能不随之而尽乎?

释曰:“饶经八万劫,终须落空亡,仰箭射虚空,力尽终归堕。” 盖谓修此天之果者而发也。

此天之下,七政象天,取坎填离之法,本于象。取坎中之阳,填离中之阴,补离成干,日月会合,结而成丹。木火一家,离日为性:金水一家,坎月为命;坎离颠倒,簇五合三,会三为一,性命双修,亦大近理。

所可疑者,中庸曰:“天命之谓性”,赋畀谓命,禀受谓性,赋畀、禀受,一理而已,原非有二也。故曰:“率性之谓道”。宋儒释之曰:“性即理也,理即五常。”

人物之所以不能顿超三界,复还无极,与三教圣人,齐肩同寿者;气拘物蔽,昧厥本来故也。

所谓“得道者”,知四大假合,其坏甚速,故贫贱、富贵,自有命在,其来其去,无心任运,炼形归气,则不囿于物,可超“欲界”。

气中之灵,虽后质而灭,即寿之大者,难满一元;其究终有穷尽,故清静无为,炼气化神,可超“色界”。

及至炼神还虚,则物物各具之天,与万物统体之天,混合无间,生天生地之天即我,我即生天生地之天,如是者谓之得道而成。

天地有坏,此神常在,此即理中之神也。现出一轮无影日,照满三千及大千,此最上一乘之法也。

气中之神,有阳神、有阴神。以一气流行而言,则来而伸者为神,自子至午,太极之阳仪也;往而屈者为鬼,自午至子,太极之阴仪也。 以对待而言,则河汉星斗,为气中之阳神;十殿诸司,为气中之阴神; 五岳群山,天中地也,其神为少阴之神;四海百川,地中天也,其神为少阳之神;

少阴之神,司善恶于人间;少阳之神,兴云雨于空中。则此而推, 易有三百八十四爻,爻爻有神,则以奇偶分阴阳; 天有三百六十五度,度度有神,则以寒暑分阴阳。

值时之神,一时一易;值日之神,一日一易;值年值月者亦然。 大小错综并行不悖,因其行而不息,故变而有常。气中之神: 阳神春夏在天,秋冬在泉;阴神秋冬在天,春夏在泉。 有所在亦有所不在;故行而后至,至而后现。

阳至则自温而热,阴至则自凉而寒;凶神至则为灾;吉神至则降祥。 气中之神,阴阳吉凶,万有不齐。理中之神,慈祥恺悌,都归一致。 以故本然之性,来自理天,以静为体,故尧、舜不异众人。

气质之性,来自气天,动而难静,杂而难纯,故有智、愚、贤、否,穷、通、寿、夭之分

人物之终也,气数尽,则津液不生,津液竭,则四大朽溃。

天地之终也,气运尽,则雨露不降,雨露竭,初则海干山崩,光散星陨,焚以劫火,摧以罡风,大气不举,则地化飞灰,而混沌至矣!

浩劫之至,始于人物,再而山川,终而星斗。大抵人物劫于申酉,天地劫于戌亥;申为白虎,人物遭杀;戌为火库,阳光灭藏,亥会其前劫后劫之交乎? 圣贤仙佛,教人不恋色身,脱离轮回,超由三界者;盖因欲界、色界,难免劫火;囿于其中,则灵光消灭,此元灭一灵光,则后元少一人物。

惟无极理天,劫火不至;故先度人物,次度鬼神,终度星斗;三者灵光还于无极,而浩劫至矣!

迨至,子会开天,星斗之灵光,各降其位;丑会辟地,山川之灵光,各降其位;寅会生人,人物之灵光,各降其位;而世界立矣。

贞终元始,循环无端;元会运世,犹如画夜,未信将来,先观已往; 三皇之世,草昧初开;五帝之世,制度始创;瞬而为唐虞之揖让,瞬而变汤武之征诛;

夏后尚忠,行本于心,殷人尚质,未离其身;周制尚文,则淳浇朴散,渐逐末务;

五霸之假仁义,其所由来者渐矣。

三代而上,道在君相,道与权合,故古之成人也易; 三代而下,道在师儒,道与权分,故今之成人也难; 势与分使之然也。

汉、晋、隋、唐,中华为主,而臣服夷狄:辽、金、蒙古,荒服而臣妾中国。世运之变如是之速,将来之世,不卜可知。

斯世凶险,真同苦海。故圣贤有立命之法,求人不如求己:仙佛有逃命之术,靠人不如靠天。

如呼吸之气,通太极之天,则万缘扫尽,调息绵绵,脱离轮回:作气中之神,为天地同寿,日月齐年之仙。

知虚灵之神,通无极之天,则凝聚坚固,超出三界,不囿五行;为理中之神,作天地有坏,此性常存之神。

太极之天,包乎大地之外,上运星斗:贯乎大地之中、下生万类。不惟星斗、万类赖之,即大地无太极之气,亦化为无有;得太极之气,然后融结成形。

以人之所见而言;则天动在上,地静在下;以统体之大局而言;则天包地外,地之上有天,而地之四围上下,无在非天也。

昔黄帝问于歧伯曰;“地之为下否乎?”,岐伯曰:“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也”,帝曰:“有凭乎?”,岐伯曰:“大气举之耳”。

太极以动生天地,无极以静生太极:太极虽无极中之所有,无极贯乎太极之中,亦包乎太极之外。

无极之理,静而为经;太极之气,动而为纬。经则常而不变,纬则变而有常。

常而不变,不易之易也;变而有常,变易之易也;加以三光大地,雌雄万类,有质可见之物;天地交而生寒暑,日月交而生朔望,雌雄交而生万类,为交易之易也。

无极之理,微中之微,玄中之玄,妙中之妙,神中之神,天中之天,无象无名,本不可见。

于不可象,不可名,不可见之中,强现河图之名与数以见之。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成金,天九成之。

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河图】省略

此理中之数也,对待而静。无极之静体难见,惟大地坤元之静似之。故曰:“黄中通里,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无为之君子亦似之。故圣人,

静则象地,寂然不动,立无极之大体,此静圣之学也; 动则法天,感而遂通,达太极之大用,此动王之学也。

欲学静圣,须尊德性;欲达动王,必道问学。洞显微之无间,合天人于一致。 先天而天弗违,通乎理也。后天而奉天时,通乎气也。 河图之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一六在北,玄帝居之;玄武七宿之分。其德为智,其色为黑,其性润下,其虫为鳞,其味为咸,其音为羽。为壬癸亥子之乡,坎休天蓬之地。于时为冬,其气严凝,故北方多寒。

天一生水,云气横空;地六成之,江河亘地。水化为气,自地升天;气化为雨,自天降地;清浊互根,循环无端。两大之间,其一、六之盘际乎?水先五行,理固然也。

鳞虫三百六十,而龙为之长;故神龙变化,天渊两在,兴云致雨,普润万灵;智之德,与水之性,使之然也。

水族多潜,火族多飞;然鲲化为鹏,由潜入飞;雉化为蜃,由飞入潜。天地之间,至神者莫如水火,而善化者亦莫如水火。故火生于地二,成于天七。水气旺而暖自生,相火居于命门,附火而生;精竭则失水,气竭则无火,即人可以知天也。

人无气,则无根之火,伤残百骸;无根之火,即劫火也。

由此观之,有水方能生火,独火不能生火:火虽神而德不及水,故次水而生。

天地之间,能通者有四,而火居其末。

盖无极之神通,无所不通,上通三十三天,上极无上;下通一十八狱,渊乎其渊。

太极之气,下通乎地,上通星斗天而止。 水则在地,通有形之物;化气通色界之天。 火则上通,同于水,而下通不及水。

盖火通不及水通,水通不及元气通;元气通不及神理通。 水火者,为交易之易;日月之光,只在人间,不及九地之下。 元气为变易之易,在天、在泉,至星斗天而止。

无极之神,为不易之易,故星斗天而上而下,无所不通。此上中下三乘之分也。

交易之易,干下交坤,坤得干之中爻,实而成坎。坎为月,坎为水,此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来源也。

生于一成于六者,自天至地,历空中之真五,而始成也。

坤上交干,干得坤中爻,虚而成离,离为日,离为火也。 干爻奇,奇为一,故曰天一生水。坤爻偶,偶为二,故曰地二生火。 离日之火,入地为没,出地为生,至午而成,故曰地生天成。

火成于上,不成其下,故其性炎上。先天之火,生于草木,故上古之世,钻隧取火;后天之火,生于金石,故今之火种,不同于古。

盖因洛书右七,金得火数故也。相火附水而生者,坎卦两偶一奇,其数七,水亦得火之数也。金石生于地中,地偶也,故曰二,见天始成。二得五为七。 二七在南,为火精赤帝之居,朱雀七宿之分:其德为礼,其色为赤,其性炎上,其虫为羽,其味为苦,其音为征;为丙丁巳午之乡,离景九紫之地。于时为夏,其气炎阳,故南方多暖。

天三生木,地八成之。本于地而天成者,地不能自生,必待天气至,而地方显生生之功焉。

三八在东,为青帝之居,苍龙七宿之分;其德为仁,其色为青,其性曲直,其虫为毛,其味为酸,其音为角,其时为春,为甲乙寅卯之乡,震巽碧绿之地。木能生火,故曰大明出于扶桑。

北方天一生水,左行一步;一者奇也,奇圆围三;故东曰天三,此乙癸之所以同源也。

自一而三,其阳气上升之义乎?天一之地,此冬至复卦之地乎?

地二在南,右行一步:二者偶也,偶方围四:故地四生金,二其夏至姤卦之位,阴气下降之义乎?火金其互生乎?

河图地四,二之变也。土生金,火亦生金也。地支金生于巳,故洛书戴九,金居火地;右七,火居金乡;虽有扶生抑杀之义,而金实无火不成器也。 四九在西,金能生水,故河源发于昆仑;江汉东流,而朝宗于海。西方为素灵白帝之居,自虎七宿之分;其德为义,其色为白,其味为辛,其性从革,其虫为甲,其音为商,为庚辛申酉之乡,干兑七赤之地,于时为秋。

一至三为春分,其气温和,发生万物,阳之用也。 二至四为秋分,其气清肃,收敛万物,阴之用也。 阳德为日,故日生于东。阴形为月,故月生于西。

日生于东,木火一家;故羽毛之族,飞者行空,走者行陆。

陆者禀四阳初发主气而生,其大壮与震之时乎?故螺驼象马,以力代人,壮之义也。

飞者禀六阳升极之气而生,其姤与离之时乎?离者丽也,故其羽毛鲜艳华丽。言扬火也,声音属火,故羽族多以声悦人。 火主里,故鸳不乱配,雁不乱群,而飞行有序。 木主仁,故象马之类,不食生虫,而代人服劳。

鹿运尾板而炼精,得乙癸同源之义;鹤守顶门而炼神,得木火通明之义。 故鹤为仙禽,鹿为灵兽,多与神人相近:而凡庸之人,聪明之辈,多有不惜精神者,岂以人而不如为与兽乎?

月生于西,金水一家;故甲虫近山,鳞虫近渊。甲族虽与鳞族同潜于渊,然甲族多有离水而行陆者;以其得秋金之气,降而未深,故半水半陆。 鳞虫得冬水之气,降而最下:故其性潜游,离水不生,陆行者少。

金虫挂甲,禀肃杀之气,故武将班西,披坚执锐,司杀伐之权,秋之刑也。 麟为毛虫之长,禀仁慈之性,故文臣班东,执笔传言,司教化之权,春之德也。

以故;凤鸣岐山,文王开西周之端;麟梦阙里,仲尼衍东鲁之祥。 以是知文明之运,多在元、亨也。

元为春,春为木,木虫毛,麟为毛虫之长。亨为夏,夏为火,火虫羽,凤为羽虫之长。

龟与龙,不多祥瑞者,无乃为在禀肃杀沉降之气乎?

天子称龙,龙属水;天一生水,水性善利万物;水生于天,天无水则化机顿息,人无君则祸乱斯兴。天一生水,为五行之先,众阳之首故也。

母后称凤,凤为火族;地中生火,二为阴,故母后象之;一为阳,故君父象之。

君父法天,母后象地,动静阴阳之义也。

龟为甲虫之长,得金之灵,金在人为肺脏,肺主气;故龟服天地之气而调息,其神通五气之休咎,而善断灾祥,豫以告人,使之知所趋避,金性之义也。

龙为水族之长,水为月;故骊龙养珠,蚌蛤养珠。

神龟服气而长生,骊龙养珠而成宝。皆明金水相涵之义也。 木火通明,离宫修定之法也;金水相涵,水府求玄之法也。 四灵之德,各归一端,曲能有诚,足以神通,况人得五行之全乎? 土之生数本于五者,备四象之全也。一者奇也,水之数也。奇圆围三,三者木之数也。二者偶也,火之数也。 偶方围四,四者金之数也。

三用其全,四用其半,合而成五,故土之生数用五。五者非他,兼四象而一之也。因其兼全四象,故兼通四象。

土生于五,而成于十。五行之中,惟土数居多。故以河图为地盘。 地以土为主,又得阴数之多,故地静而天动。 天何以动?阳数多也。

洛书阳数二十有五,阴数二十;又化居四维,五阳居中;四正四维,纵横十五,一气浑圆之谓也。

其一白在坎,二黑居坤,三碧居震,四绿居巽,五黄居中,六白在干,七赤在兑,八白在艮,九紫在离。

离之九紫,即河图金之成数也。以之居火乡者,火克金,火亦能生金也。五金无火不成器,故庚金之生长在巳。

七赤之兑,即河图火之成数也。不惟火能生金,而金亦能生火;故钻燧改火,火生于木;而后之火种,由金石相击而生,盖数使之然也。

金火易位,一则寄体而生,一则扶生抑杀者也。非如是,而一气不能纵横十五,圆通无碍也。

河图偶数多,以土为主,故其德方而为地。洛书奇数多,以气为主,故其神圆而为天。

洛书五黄,乃元气之本体也。

元气之阳,生于子,一白之坎属之,为冬至之复。 元气之阴,生于午,九紫之离属之,为夏至之姤。

自子至午,太极之阳仪也。复、临、泰、壮、夬、干,阳进之卦属之,历百八十日有奇,为十二气,三十六候有奇,升极而降。

自午至子,太极之阴仪也。姤、遯、否、观、剥、坤,阴生之卦属之,历百八十日有奇,亦为十二气,三十六侯有奇,降极复升,而循环无端。 复为阳始,姤为阴始,太极分两仪也。

三碧之壮,阳之半也;七赤之观,阴之半也,而四象生矣。 二至、二分,加四立而为八节;八节即八卦也。 冬至为坎,立春为艮,春分为震,立夏为巽; 夏至为离,立秋为坤,秋分为兑,立冬为干。

一卦三爻,故一节统三气,一气统三候,故二十四气,七十二候,积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而卦气周矣。

三百六十日,即三百六十爻,为六十卦;再加乾坤为元气之体,坎离为元气之用,而六十四卦周矣。

故洛书之动,一气流行,囫囵一天也。三百六十日,一岁之正数。余五日四分日之一者,气盈之说也。故今年欲知来年春,再加五日三时辰也。 洛书九宫,即古之井田法也。四正,四隅,八家皆私,百亩也。故其中为公田,五黄其中而为主也。分田制禄,井田法也。 建邦设都,则为九州。代天理物,则为九畴。

司马招讨,行则为阵,住则为营;天时地利,奇正变化,莫非地也。 故丹土逆还之法,本于洛书。七返九还,用金火也;取坎填离,连子午也。涵养本原,守元气也:脱胎神化,还元气也。守元气者,尽人也;还元气者,合天也。此金丹二乘之法也。

洛书气天也,气则流行不息,终而复始。

河图者理天也,无形之河图为理天;包乎气天之外,贯乎大地之中;寂然不动,常而不变。

此即佛之所谓“一合理相”,老子之所谓“大道无形”,孔子之所谓“一以贯之”者也。

河图者理也。无形之理,超乎气天之外,气天有尽,此理无尽。 有形之质,处于气天之中,承天而行。

盖有形之河图为地,犹人之质也。流行之洛书为天,犹人之气也。无形之河图,犹人本然之性,先天之元神也。

质者交易之易,气者变易之易,神者不易之易也。 自理入气,自气入质,迷而不返者,凡人也。 由质悟气,由气悟理,返本还元者,圣贤仙佛也。 理之一无不贯,气之一上贯星斗,千贯大地,中贯人物。 故曰:三教归一,万法归一。

一即理也,理主静。故周子曰:“主静立人极”,此最上一乘之法也。 修养学道者,皆曰“归根认祖”;此外无根,归根者,归此也。此外无祖,认祖者,认此也。

不知此,则不能自渡,焉能普渡。不得此,则不能收己,焉能收圆。 先天曰无极,舍此别无无极。中天曰太极,出此别无太极。后天曰皇极,外此别无皇极。

故曰三极大道,三极皆一也。 【洛书】图 省略

或有问于余曰:“先生所言穷理尽性至命之事,与夫无极、太极,理性、气性,大易、河、洛,天人一贯之说,固已大无不包,微无不入,乃吾儒之正传。可以正人心,息邪说;圣贤命脉,赖以不泯;若得其人而行之,亦可以上不得罪于圣贤,下不为害于将来矣!而又兼及金丹之法,涅槃之道,不几,浸淫于佛、老二氏之说乎?此吾之所以不解也。”

余应之曰:“先生所谓圣贤命脉,则吾岂敢;但佛、老,亦古圣人也。余爱之幕之,惟恐言之不能尽其详,行之不能造其域,岂但兼及而已哉!” 昔孔子往圣,曾问:“礼”于道君。当今圣主,犹特重于“佛典”。 世祖有归山之诗,自称为“西方衲子”。

世宗有语录之传,己曾言“化城游历”。 国初诸圣,大都深入佛海,兼重道藏。

语录云:“吾本大觉法王,欲绍尧、舜之治,故循周、孔之辙。”此本朝三教并重之由来也。故能道继二帝,治迈汉、唐,深仁厚泽,旷代未有。 如果释、道诚非,国初圣圣相继,共之久矣!何待今日?

盖本朝诸圣所重者,二氏之精髓命脉,心法道统之真传:用以涵养性天,返本还原,故能顿悟直超,诞登道岸。及至进步于百尺杆头而后,才见大本大源,三教合辙,所以清静无为之治,而获效若是之速也。

如往昔秦皇、汉武,及梁主 萧衍等君,所重者二氏之皮毛近似;其贪心欲染未能格除,非不有安期生、东方朔,西来达摩之真仙、真佛,列于其朝;奈其所好者,在彼而不在此,声色货利,填满胸襟;是以真人虽遇,因受教无地,故真传未得。而旁溪曲径之方士,即乘其贪而入之,无怪其苦死无成,贻讥于天下后世也。是岂仙佛之过哉!

余也生长蓬筚,窃不自揣,自童子之时,即深慕圣人之道,以为可学而至,奈家贫亲老,无力从师;不得已取往圣之遗编,吟咏揣摩,十余年来,泛滥涉猎,未获适归,至二十七岁,蒙洱东、万春、刘师之引进,得山西鹤天姚师之指示,入室静坐,涵养本源,由定静而悟大化,始知心源性海,三教合辙,登峰造极,万圣同归。

故不揣固陋,于大易、河、洛,理学、数学、象学之道,及明德、率性,格物、致知、精一、执中之旨,微有解释,未知是否?尚待就正。

今 蒙先生,下问“金丹之法”,“涅槃之道”,余虽微有管窥,实则未达精微,亦不过略陈梗概,藉明不敢忘本之心迹云尔。

夫金丹者,乃仙家之寓言,实易学之真谛也。何谓金?补离成干之谓也。何谓丹?万殊归一之谓也。

盖“性命”之说,吾儒与丹土,微有不同。

吾儒之所谓“性命”者;以无极之真理谓“天”,以分于无极谓之“命”,以无极之真,妙合二五,主持形骸谓之“性”。

天者万物统体之极,而命与性者,物物各具之极也。性命本是一事,而异其名者;在天、在人,赋畀、禀受之分也。

丹土“性命”之说,有先天后天之分;未生以前,谓之先天。此时以干为性,以坤为命。先天之性,则吾儒本然之性也。

及至有生而后,哇然一声,后天之气入,先天之气隐;于是干失中爻之阳而成离,坤得干之中爻而变坎;故后天以离为性,以坎为命。后天之性,即吾儒气质之性也。

先天之性,阴阳对待,性命混成,纯乎天理,粹然至善,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此伏羲先天之卦象也,其位则,

天位乎上,地位乎下;乾坤定子午之位。 日生于东,月生于西;坎离列卯酉之门。 高者为山,艮居西北。下者为泽,兑居东南。 燥物为风,申为白虎之地,故巽在西南。 动物为雷,寅在青龙之乡,故震在东北。

先天之体,皆居生位;譬之火寓于木而未燃,炎上者未亲乎天:水隐于云而未形,润下者未至乎地。此山辉川媚,淳朴未散时也。 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

程子曰:“人之生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 此性即孟子“性善”之性。

然而理微道大,古圣传心之法,或名之谓“精”,名之谓“一”

,名之谓“中”,名之谓“诚”,谓“敬”。不过欲人反呼此时之“性”也,而岂有他哉?此时之“性”何如?纯乎理不杂乎气而已。

先天之数,曰:“干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干以原始,坤以要终;两头包括阴阳。震为天根,巽为月窟,一中分出造化,往哲既言之矣。

然而数何为而起也?卦何为而画也? 【先天八卦四象两仪图】 数之起,其本于此乎? 何谓太极?一气之谓也。 何谓二仪?升降之谓也。

何谓四象?二至、二分,之谓也。

何谓八卦?二至、二分,再加四立之谓之。

由是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在历为日,在天为度,在易为爻、为策。

夫三百六十策,为一期之日;三百六十爻,为周天之数。而易有三百八十四爻者,何也?

盖三百六十爻,乃一气往来所经之度,再加一气之本体为干坤,大用为坎离:四卦之二十四爻,此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之所从来也。

夫三百六十日,即三百六十爻;为一岁之正数,尚余五日四分日之一者,气之盈也,加以朔虚,此闰余之所从来也。

“气盈者”、太极天也,洛书之数也,数学也:为气质之性、气数之命、人心、识神,之所从来。

“朔虚者”、两仪天也,象学也。 数学气也,象学则入于质矣。

盖质之象本于日月,日月者,男女之象也。乾坤者,父母之象也。日交于月,而生卦爻:天交于地,而生万物。此交易之易也,质也。 一气流行,寒暑代谢,此变易之易,气也。

交易之象,本于变易之气;变易之气,本于无极不易之理。理者何?即 孔子一贯之一,释迦归一之一,老子守一之一也。

是一也,.佛曰:“金刚”,道曰:“金丹”,儒曰:“天命之性”,名虽分三,其实一也。

盖金者、天性之体,刚者、天性之用。性之体,万劫不坏;性之用,斩断尘缘。

“金丹”之说,老、庄之书,不多概见。至汉、魏伯阳真人,本易道着“参同契”;借乾坤坎离,阴阳男女,日月龙虎,铅汞鼎炉之象,以明丹道之妙。 其意谓:天有日月,人有精神:精神相交,如日月晦朔弦望;呼吸升降,如一气之寒暑往来,此交易、变易之象也。

人之未生以前,干为首,坤为腹;任督未断,精气神三者合一,此先天之卦象也。精为元精,气为元气,神为元神:如水在山,如火蕴木,不识不知,浑然天理,粹然至善,此人生而静之性也。

及至十月胎圆,瓜熟蒂落;哇地一声,太极之气,由口鼻而 入,任督中断;

火性炎上,神寓于目,干首虚而成离; 水性润下,气根于肾,坤腹实而变坎。

龙虎铅汞,种种异名;不出先天之乾坤,变后天坎离之中爻而已。 先天者、本然之性也。后天者、气质之性也。

性入后天,则元精蔽于交感之精,元气蔽于口鼻之气,元神蔽于思虑之神,迷其真而逐其妄矣!

原其始之从来,则虚生神,神生气,气生精,自无而有。顺其自然,则精泄气,气泄神,顺行向下,落花流水,往而不返,此由圣入凡,日流污下之道也。

金丹功夫,积精息念,闭息凝神,静极生动,精化为气,坎中之阳,冲开三关,上升昆仑,降入离宫,神气合一,复还干元面目。再加烹炼温养,脱胎神化,合于太虚,金丹之功完矣。 何为金?

干为金,又干为天。天者万物统体之性,性者物物各具之天也。 何又名之谓丹?

因人落后天,乾坤之体,变而为坎离之用。离为日,坎为月:日上月下,易也。离火下降,坎水上升;水火既济,日月会合,明也。炼成一片,打成一团,还于一理,谓:“丹”也。

有曰“九转金丹”者,转回坎中之九也。 有曰“还阳丹”者,还回干元之象也。 有曰“紫金丹”者,离为九紫之地。

此老、庄以下之说也,较之古昔,颇易入手;然稍涉迹象,根性钝闇者,微有错会,而旁溪曲径之异端,纷然起矣!

此功中之过也,有志立言者,不可不知;此道家金丹之说也。

而释氏“南无阿弥陀佛”之六字真言,实兼儒家之精微,连天人之蕴奥。 三千年来,教者、失意传言;学者、诵言忘味。以佛祖传心之真文,当作凡世祈福之神咒;致使西竺道法,湮没不彰,不几大负释迦托文载道,以道觉世,因觉成道,道脉接绪之盛意乎?

谨粗解大意,使学者,知西天、东土,非有二道;上天、下地,原自一理也。

南无阿弥陀佛解

“南”者、乃先天干位,干为天,天则大无不包;一气流行,寒暑代谢,此变易之易也。

又为后天离位,离为日,日则明无不照。朔望盈亏,日月周转,此交易之易也。

大无不包,明无不照,犹不足以尽佛法之妙。惟“无”则无微不入,无声无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左而无不在,此不易之易也。 交易之易,象也。为画卦之所自来。 变易之易,气也。为序畴之所自来。 不易之易,理也。为河图之所自来。

万物统体之理,为降衷之维皇。物物各具之理,为虚灵之明命。

虚灵明命,即南方妙无也。“妙无”即佛之所谓:“正法眼藏、涅槃妙心、金刚性、舍利子也。”人人有此妙无之性,因拘于气禀,蔽于物欲,往往有而不知其有,故迷真逐妄,流浪生死,常沉苦海!

三教传心,即传此南方妙无之心也。学者知其所在而修之,可以见性成佛。 阿弥陀佛者,造谐之次第也。

盖积精息念,凝聚坚固之谓“阿”,此初乘法也。

在释为清静法身,在道为太清真人,在儒为充实而有光辉之大人。 直养无害,充塞周遍之谓“弥”,此中乘法也。

在释为圆满报身,在道为上清真人,在儒为大而化之之圣人。

神化自然,圆通应感之谓“陀”,此上乘之法,最上一乘之法也。 在释为千百亿化身,在道为玉清真人,在儒为圣而不可知之神人。 儒之所谓“神”,道之所谓“仙”,释之所谓“佛”,其义一也。 故曰:凝聚坚固之谓“阿”、充塞周遍之谓“弥”、圆通应感之谓“陀”、三者成就之谓“佛”,只此六字真诠,会通三教,贯彻人天。虞廷一十六字,中庸三十三章,道德五千,南华十万,释典五千四十八卷,皆不出此六字之外矣!

守之约而施之博,言似近而指实远:如佛非大圣,而能如是乎?佛吾无间然矣!

昨游长显孙先生、书斋,其壁间自写一联云: “前身本是明月、几生修到梅花”

余恐其自安中乘,不求无上之道,因答之一诗云:

“真心莫比天边月 妙性非同雪里花 假使清高修得到 仍然宇宙第三家” 问曰:“若以明月为第三家,则道典之所谓‘心比中天宝月’,是以心为月也。佛典之所谓‘佛日增辉’,是以心为日也。

今曰:‘真心莫比天边月,未到乾坤第一家’然则彼皆非欤?” 余曰:何可非也,此释迦、老子以后,由渐而入之教法也。 盖道典以心为月者,乃水府求玄,修命之说也。 释典以心为日者,是离宫修定,修性之说也。

再者丹家之论,或曰铅汞相投,或曰龟、蛇盘结,以及龙虎婴姹,鼎炉水火,攒簇交媾,烹炼温养,沐浴脱胎,等等工夫,此又性命双修之说也。 夫修命而不修性,执于有:

修性而不修命,沦于无。此中乘之法也。

性命双修者,阴阳会合,仍还太极本体。此抱元守一,万法归一之说;上乘之法也。

又问曰:“修命不修性,修性不修命者,谓之中乘。性命双修者,谓之上乘。据子所言,中乘者、宇宙之第三家;不用说,上乘是第二家矣!夫上乘之

法,既曰抱元守一;又更万法归一,守一、归一,亦已至矣;今曰第二家者,但不知二家之上,那里还有第一家也?”

余曰:难言也!试先即释、道,两家之言以证之:

当日神光二祖,讲“万法归一”之道,自谓超佛越祖,可以大阐宗风;及闻达摩初祖西来,在少林面壁,光遂往见,质所学焉。 达摩问曰:“万法归一,一归可处?” 光无对,始悟己说,仍在轮回,因拜求指点。

摩顾光曰:“诸佛无上妙道,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得冀真乘耶?” 光闻摩诲,于是潜取利刀,自断左臂,置摩前,以示诚心。 摩知是法器,遂授以真宗:光即顿悟无上,绍佛门之嫡派。

后有偈曰:不知到底一归何?是以神光拜达摩,立雪少林为甚事,只求一指躲阎罗。”

由此观之,万法归一,乃下手之事,非了手之事也。 昔黄龙机禅师,登坛说法,纯阳祖在下听之。

黄龙禅师问曰:“下边是何道人?”吕祖应曰:“云水道人” 禅师曰:“云尽水干,千归何处?”

吕祖言下大悟,因有诗曰:“弃却瓢囊摔碎琴,而今不炼矿中金,自从一见黄龙后,始悔当年错用心。”

若此者,皆佛、老之最上一乘,乃宇宙之第一家也。问者唯唯。

余曰:“子以为如是而已乎?此乃佛、老出世之法,仍非圣贤治世之法也。” 问者曰:“圣贤治世之法,还有进于此者乎?”余曰:“有”。 盖自青牛西去,道有五祖七真; 白马东来,佛有三宗五派。

此数真者,大概出家修行,直超彼岸,顿悟无生,高则高矣;然弃人求天,体重于用,较之圣人,尽人合天,体用兼该之学,则有间矣!

“性命”之说,自老子、孔子之后,又有两讲;

最下者,以知觉为性,以四大为命;此正所谓杞柳之性,湍水之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之性;以及荀子性恶性之说也。此只知有气数之命,气质之性,道之所以不明也。

再上则以神为性,以气为命;神气合一,便是性命双修。此等工夫,以积精为立基,以息念为下手,以神气合一为得药,以凝神不散为温养,以神还太虚,杆头进步为丹成。

此乃学者必由之径,违道原自不远所可议者,性命之说,与孔子微有不同,故入门之处,歧途纷起。

盖因神气二物,或名之为龙虎,名之为铅汞,名之为婴姹,以及龟蛇,水火、日月、自雪、黄芽,种种名号,数之不尽;冀以接引后进,乃度世一片婆心也。

无如后人,识薄见浅,妄猜妄议;以致修行路上,异端百出; 言鼎炉也,则流为烧炼之家,有服金丹而致毙者矣; 言男女也,则流为采补之家,有服红铅而造孽者矣。 种种积弊,只不胜屈,此皆立言之过也。

然后知孔门传心,引而不发,务从日用伦常中入,良有深意!

夫子之言性命也;其对鲁哀公,则曰:“分于道谓之命,形于一谓之性”。 子思着中庸曰:“天命之谓性”。

由此观之,夫子之所谓“道”,即子思之所谓“天”;子思之所谓“天”,亦即夫子之所谓“道”也。

后之学者,不明“道”与“天”为何物?而高谈性命者,大概破道之言也。 横渠先生曰:“太极之谓道”,又曰:“太虚即气”,是气也,非大块之噫气,非口鼻之食气;乃所谓先天之气,太和元气也。

太和元气,以全体而言,则谓之太极;以动静而言,则谓之两仪;以流行不息,运转周天而言,则谓之四象、八卦、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以及二十四气,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莫非元气之运用也。

故易曰:“范围天地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可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神也、易也、道也、天也,莫非理与气之别名也。

此理气也,竖穷三界,横亘八荒:无名无象,而为名名象象之源:无色无形,而为色色形形之主。

升浮也而生机出,天道之元亨寓焉,而仁礼有其根矣; 降沉也而杀气至,天道之利贞寓焉,而义智有其基矣。

此即夫子之所谓“道”,子思之所谓“天”,张子之所谓“太极”,同子所谓“无极之真”也。

“天”者、非苍苍之天,青青之天,高不可及之天;乃无声无臭,不睹不闻,无处不有,无时不然;超乎苍苍青青,高不可及之外;贯乎生生元元,有情无情之中,主持万类之天也。

周子曰:“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干道成男,坤道成女。” 盖无极之真,天理也。二五之精,父母也。二五交而天理入,无寓有中,三家混合;此人生之所自来,即性命之所从有也。

此理也,未入二五之中,为万物统体之天;既入二五之中,为物物各具之天。 自天而分谓之命,主持形骸谓之性。天一大天,性一小天。 天有元亨利贞,性有仁义礼智。 人能实践仁义礼智,谓之率性。

人知此性分于天,仍将此性还乎天,谓之合天。 如此谓之穷理,行此谓之尽性,完此谓之至命。 如此则谓大而化之之圣,圣而不可知之之神。

天即人而人即天,又何事乎仰屈伸。服食导引为哉?此孔子之道,所以历万世而无弊也。

今略述夫子立言之梗概,藉以就正于有道者。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

只此四字而已,举凡天德、王道,德性、问学;上之可以继往圣,下之可以开来学者;莫不显微毕具,体用兼该,守之约而施之博。所谓“言近而指远者,善言也。”其此之谓乎?

何谓己?

欲也、私也、偏也,害仁之事也;小而声色货利,大而富贵功名:凡有所为而为之者,皆“己”也。 何谓礼?

诚也、公也、中也,成仁之事也;

近而忠孝节义,高而大化圣神;凡无所为而为之者,皆“礼”也。 克复之功,先即事君言之;

夫为官而志在温饱,事君而有意沽名;临事而畏难苟安,尽节而贪生怕死。凡有是心,则无在非欲,无在非私,无在非偏也;克而去之,则惟知君之当事,忠之当尽。此心坦自,廓然大公。处常则靖恭尔位,好是正直:处变则鞠躬尽粹,死而后已。即致君于当道,跻世于仁寿。

富甲天下,贵为王侯,功盖寰宇,名垂竹帛。亦帛其所无事之天。 然克己乃守约之事,明体之事也。 复天理之理,犹未复三千三百之礼也。

事君而不知复三千三百之礼,则流为忠而不学之议;欲行王道者,尊德性而外,道问学之功,又不容缓矣!

明其体而达其用,守之约而施之博。举凡礼乐刑政之间,因革损益之处;不泥于古,不流于俗,随时制宜,各得其当,然后谓之复礼也。 若克己而不知复里,则流为空虚之清谈;

复礼而不知克己,则流为泥古之变更。此又后世学术之弊,不可不知也。 言克己必继以复礼,然后知圣人立言于无过之地:无在非至诚至公,大中之流露也。

是故王道必本天德,性命不外伦常,体用本末,缺一不可。

知此者谓之知道,行此者谓之得道,完此者谓之成道。如是大之可为圣贤,次亦无愧名教。

持此以继往,则为尧、舜、文、周,孔子、颜、曾,濂、洛、关、闽之嫡派:持此以开来,则为道德文章,礼乐刑政,忠孝节义之宗师。 较之佛门三宗五派,道家五祖七真。似乎亦不甚相背矣!

此岂非宇宙第一家乎?孟子曰:“乃所愿则学孔子”,吾亦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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