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家庭户的变化及外来人口影响_郭志刚

北京市家庭户的变化

(,要],北京市的集体户人口比例已高达12%,并且在家庭

1990年的2%急剧提高到近12%,这些重大变化在对北京市人口老龄化和家庭户变迁的学术研究和政策制定时均已不可忽视。本文计算了不同口径的北京市人口老龄化水平,还揭示出近年来北京市家庭户规模的大幅下降的主要原因仍是少儿比例的不断降低。本文还从年龄别、户主率和户居类型比例两个角度揭示了家庭结构变化和家庭养老功能,并且特别比较和分析了本市户籍人口和外来人口之间的差异。

[关键词]　北京;老龄化;家庭户;外来人口

[中图分类号]C924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3054(2004)0320065208

北京是全国的首都和政治经济文化中

心。北京由于计划生育工作开展较早、较好,人口结构正在急剧变化,人口老龄化程度居于全国前列,家庭规模越来越小。本研究收集和分析了北京近年来人口普查的数据,研究了北京市人口与家庭、户居的变化历程,并探讨了这些变化背后的若干影响因素。

由于北京市的特殊政治经济地位,北京市人口构成有两个不同于其他城市人口的特点:

一是集体户及其人口所占的比例都很大,并且这一比例在20世纪90年代有了急剧提高。1990年普查时集体户户数比例为0198%,而2000年人口普查时已经达到

[收稿日期]2004203220

7125%。1990年普查时集体户人口在总人口

中所占比例为8132%,而2000年人口普查时这一比例已经达到12113%。

二是北京近年来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并且由于2000年人口普查在调查口径上有所改变,于是五普中便有更多的外来人口在京登记,导致外来人口在家庭户人口统计上已经不可忽略。根据普查数据统计,1990年时家庭户人口中外来人口仅占1198%,但是这一比例在2000年提高到11165%。也就是说,这部分常住外来人口实际上已经成为北京市家庭户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这部分人可能具有与本市户籍的家庭户人口十分不同的性质。

可见,研究北京市人口的变化已经不能

[作者简介]郭志刚(1954-),男,北京市人,北京大学中国社会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大学社会

学系教授。

[基金项目]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五”规划项目(01BJBS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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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考虑集体户及其人口的影响,研究北京市家庭结构的变化也不能再忽视区分北京市户籍人口与外来人口。由于人口普查发表的统计指标绝大多数均未区分这些差别,因此本研究在应用2000年北京市人口普查的10%原始数据的分析中,特别着力对这些差别加以具体区分。比本市人口要高。这说明,当时外来人口中有相当一部分老年人口是来投亲靠友的(不管其亲友是否为北京户籍人口)。

1990年家庭户人口按户籍划分的统计,为比较2000。,比例,。外来少儿人口比例的提高意味着外来人口生育水平较高,同时表明跟随父母在北京生活的外来人口子女数量更大了。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本市户籍人口的老龄化程度(10157%)实际上要比家庭户人口总计的相应统计还要高。

是全国最低的地区之一。因此北京市人口老龄化处于全国的高水平,是继上海市之后全国第二个进入老年型人口的大城市。

由于北京存在大量的集体户人口,而集体户人口多是年轻人口,所以北京总人口统计的人口老龄化程度总是比家庭户人口统计的人口老龄化程度低。比如,北京市五普总人口统计的老年比例为814%,而原始样本统计的家庭户人口的老年比例却达到917%。表1进一步揭示了根据四普1%样本

二、北京市家庭户结构与规模

表2的左边提供了统计部门公布的1982、1990、2000年北京市人口普查时家庭户按户内代数分类的分布比例。在这三次普查中都是二代户所占的比例最高。但是,二代户比例在这三次普查期间一直是减少的,减少幅度近10个百分点。一代户比例在1982～1990年期间略有减少,而三代以上户比例则有显著增加;然而在1990～2000年期间这两种户类型的比例的变化却与前一时期相反,一代户比例几乎翻番,从1990年的1517%提高到2000年的3019%,而三代户比例却出现了显著的下降。

和五普10%样本数据汇总的北京市家庭户人口内部不同户籍人口的年龄结构状况。

从1990年本市户籍人口的年龄段分布比例可看出,它们与按全部家庭户人口的统计差异极小,但是外来人口的相应分布比例其实与本市户籍人口存在着显著区别,比如他们的少儿比例显著低于本市人口,而劳动年龄人口比例较高。其中我们以前所不知道的是,1990年北京外来人口的老年比例也

1990年

表1　北京市1990年和2000年普查的家庭户人口结构

家庭户人口

外来人口

少儿人口比例劳动年龄人口比例老年人口比例—66

—

14148%77162%7190%

2000年

本市人口

20199%72149%6151%

合计

20187%72159%6154%

外来人口

19105%78108%2187%

本市人口

15104%74139%10157%

合计

15151%74182%9167%

北京市家庭户的变化及外来人口影响

表2　北京市按户内人数分类的家庭户比例(%)公布的普查统计结果

类别

1982年1990年2000年

151706019030190541702000年10%样本统计

统计结果之间差别很明显:本市户口的家庭户中一代户的比例要小于笼统的家庭户相应统计,而本市户口的三代户比例则要大于笼统的家庭户相应统计。也就是说,这一分析

合计

3019955113本市户籍

27105716外来人口

6116363

。但有的人数,这是使用最普遍的家庭户测量指标。

根据历次人口普查统计结果,北京市的平均家庭户规模在1982年为3169人,在1990年降至3120人,到2000年时又进一步

一代户19123二代户64106三代户171

,中,1985年,第476页。北京市第五次人口普查办公室和北京市统计局编《世纪之交的北京人口》,2002年,第62页。

1990～2000年期间,为什么北京市家庭

户按户内代数的分布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时,我们便需要考虑在京常住的外来人口的影响了。本地户和外来户的划分可以借助每个家庭户的户主本人在普查中申报的户口状况来划分。一般而言,本地原有家庭户内的投亲靠友者及保姆都不会申报为本户的户主,因此根据家庭户户主的户口状况可以区分本市户籍人口为主的家庭户和外来人口为主的家庭户。对五普样本按户主是否本市户

籍划分后的汇总结果(表2右侧3列)揭示了这两类家庭户之间的差别。本市户口的家庭户中绝大多数是二代户(5716%),一代户比例较少(2710%);而外来人口家庭户中却是一代户最多(6116%),二代户只占3611%。此外,本市户口的家庭户中的多代

减少为2191人。根据北京市1990年和2000年普查的抽样数据样本汇总,得到这两次普查的家庭户人口的年龄结构(表3上部)。然后,通过这两个指标与平均家庭户规模的比较来进一步分析平均家庭户规模变化中不同人口部分变化的影响。

表3　北京市普查样本计算的家庭户人口的年龄结构(%)统计指标少年人口比例

(0～14,%)

1990

2000变化所占比例

2018715151

成年人口比例

(15+,%)

79113841493120

2191-0129(作为100%)0145-01222146-0107

7416%2514%

同堂的户占了1515%,表现出这种户类型仍占有一定地位,而同一户类型在外来人口的户中却仅为213%,表现出流迁对此类户类型的限制性影响。

再比较表2中样本统计的本市户口的家庭户的代数分布比例与本市所有家庭户的相

应比例(注意这一样本统计与公布的全市普查家庭户统计十分接近),便可以看出两种

平均家庭户规模

01672153

首先,表3将各年份的平均家庭规模分别乘以相应年份的各年龄段人口比例,便将平均家庭规模分解为平均每个家庭户中相应年龄段的人数,可以看出1990年时每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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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户平均有0167个小孩,而2000年时却减少为0145个小孩。然后计算出1990～2000年期间各个指标的变化量,平均家庭规模减少0129人,而其中平均每户中的少儿人数减少了0122人。可以看到,这一变化量远大于同一时期中平均每户成年人数的缩减量0107人。将各部分人口对应的平均数变化,少是年期间平均家庭户规模缩小的主要原因,其影响成分占了75%,而成年人口变化的影响只占了25%

。

单独立户的倾向性越高,而较低的户主率则表明该类人口的依赖性较大。

从图1中可以看到,北京两次人口普查数据所计算的家庭户人口性别年龄别户主率曲线既有变化,但又比较接近,。

2000()相比,,而北京女性户主率明显较高,特别是在老年段更高。这反映出北京妇女地位相对较高,夫妇之间谁来做户主具有较大的随机性。在多数成年人都与配偶共同生活的情况下,女性户主率提高,男性户主率当然就会相应降低。

北京模式的另一显著特点是,老年男性户主率与全国模式有所不同,其下降只是在高龄老年段才开始发生,下降幅度也不太明显,依然保持较高水平。这一方面是由于北京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高,老年保障水平较高,因此老年空巢家庭相对更为普遍,另一

三、北京市的人口立户模式及其变化

本节根据北京市四普和五普数据样本汇总计算了北京市家庭户人口的性别年龄别户主率,即每个性别年龄组人口中户主所占的比例,用以反映北京市人口的分家立户模式(图1)。户主率水平越高表明相应人口组中

图1　北京市家庭户人口性别年龄别户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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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家庭户的变化及外来人口影响

个原因也可能是在多代户中老年人仍然继续担任户主,在多代同堂现象仍比较普遍的情况下,老年一代担任户主也会导致北京中年段男性户主率较低。所以,北京老年人口的空巢家庭化虽然会高于全国水平,但是上述迹象表明老年人口中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与后代在一起居住的。

比较北京1990,,显。30～59岁之间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而男性户主率在30～49岁之间也出现了略微下降,而在50～59岁略有提高。在老年段,男性户主率有较明显的下降,而女性户主率却有明显上升。应该说,这些变化都是程度上的差别,并没有改变北京性别年龄别户主率模式的基本特点。并且这些户主率的下降和提高分别散落于两性的不同年龄段,因此无法概括北京人口总体分家立户水平到底是提高了还是降低了。这种结果,实际与上述对北京平均家庭户规

模的分析相一致,即北京平均家庭规模的缩小,主要是少儿人口减少所致,而成年人口内部各组的立户水平各有涨落,因而相互对平均家庭规模的影响之间有所抵消,其总影响便相对弱化了。

,,这说明外来的青年人口离开了自己父母,在北京市单独生活。而本市户口的青年人绝大多数还仍然与父母在一起生活,尚未独立门户。这反映出,北京1990～2000年期间年轻段户主率的上升完全是由于外来人口的影响。

在中年段中,男性外来人口的户主率还是略高于本市男性人口的户主率,然而外来女性人口的户主率水平在这一年龄段却徐徐下降。这一特征表明,这个年龄段的外来人口中的大多数已经是夫妇同时在京居住了(注意这时其男女户主率的平均数接近50%,大致表示夫妇中有一人为户主),

并

图2　北京市2000年按户籍划分的人口户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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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多数是以丈夫为户主。

在老年阶段,外来人口的户主率水平却远远低于本市户籍人口,说明其老年空巢核心化水平很低。而本市户籍的老年人口中男性户主率几乎一直保持在很高水平上,女性户主率也不断攀升,达到了较高水平。这种情况反映出,相对较高,,,1990～2000年期间户主率水平有哪些变化?为了便于比较,图3将这两个年份的本市户籍人口户主率在一起展示。我们看到在排除了外来人口的影响之后,2000年本市户籍人口在很多性别年龄组的户主率都比1990年有明显下降。比较突出的部分为15～39岁男性(注意图1由于内含外来人口影响,因而反映的年轻段户主率还有所提高)以及

30～59岁之间的女性。在老年阶段,65～79

岁之间的男性户主率也有较大幅度的下降,但是却与相应年龄组的女性户主率上升有一定对应关系,反映出老年女性户主率的上升并不都是出于丧偶原因,　　本节根据普查数据所能够提供的信息,把家庭户类型更细致地划分为6类:单身户、一对夫妇户、一代加其他亲属非亲属的户、二代及其他人的户、隔代户(即祖父母带孙子女)和三代及以上再加其他人的户。从对2000年北京家庭户人口的户居类型分布的研究得出:

一对夫妇户人口比例表现出马鞍型特征。先在人们结婚至初育之间这一阶段比例相对较大,然后随着夫妇的生育这一比例有

图3　本市户籍家庭户人口的户主率比较:1990年与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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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家庭户的变化及外来人口影响

所减少。随着年龄渐近老年,夫妇户人口比例又再度提高,维持时间也更长。老年段夫妇户人口比例的提高是由于当子女成年后离开父母另立门户时,便出现了老年空巢家庭。它表现出老年父母不与成年子女共同居住的代际特征。但是,最后随着夫妇高龄化,丧偶概率日益增大,例越来越小。

在,。在老年段,尤其是在“年轻老年”段,二代户人口仍占有相当的比例。老代的存活子女越多,这类分枝二代户就越多。并且,随着子代结婚生子,还可能重新加入三代户的行列。

三代及以上户则代表了传统家庭模式,反映了典型的多代共同居住的代际关系。普查结果表明,至今三代及以上户的人口比例在各个年龄段都是不可忽视的类型。分析三代户人口比例最重要的是看老年阶段的情况。老年阶段的三代户比例比其他年龄段明显高得多,并且在老年阶段的各年龄组中三代户比例都明显比其他户类型的比例高得多。这种现象说明多代同堂仍是北京市老年人口最主要的户居类型,表明多数老年人仍然是与晚辈共同居住在一户之中,反映出现阶段家庭养老的重要意义。

以上通过按年龄对不同户类型人口比例的分析,揭示了各种户居类型对不同年龄人口的意义,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家庭模式和代际关系的现状。下面再来分析一下外来人口的影响。

我们发现中青年外来人口在单身户、夫妇户和一代户中的比例都显著高于本市户籍人口。这表现出流动迁移割裂了外来中青年人口与原来家庭成员的共同居住关系,因此自立门户的倾向显著高于本市人口,因此在

单身户、夫妇户、一代户中比例相对较高。并且,其中夫妇户的比例在平均婚龄以上直至低龄老年段相对稳定,表明现在的外来人口夫妇同时流迁或原来在老家的配偶已追随来京的情况已经很多段,、。

,这是因为本市人口受流动迁移影响较小,因而代际之间的关系相对维持较好。中青年外来人口中生活于三代户的比例明显低于本市人口,显然是因为多代户举家迁移的困难较大,因此流动迁移更多是从个人行为或夫妇同行开始。

外来少儿人口大多是生活在二代户中,在三代户中比例相对较小。其原因也可以归结为上述家庭迁移过程的顺序所致。而本市少儿人口则有相对较大的比例生活于三代户中,在0～4岁组,这一比例甚至接近50%。在老年阶段,本市老年人口有更高的社会经济地位,因而有更大的比例生活于单身户和夫妇户,不与子女共同居住。与本市老年人口相比,外来老年人口则更多居住于三代户。但是,在是否与后代同住的比例上差别并不大。2002年,本市老年人口在二代以上户(含二代户)中的比例为63104%,在空巢户中的比例为35158%;外来老年人口在二代以上户(含二代户)中的比例为66116%,在空巢户中的比例为32158%。2002年全国老年人口在二代以上户(含二代户)中的比例为65178%,在空巢

家庭户中的比例为33143%。可见,在老年人口是否与后代同住的比例上,北京与全国的差别也不大。

为了对老年人口在空巢家庭化方面的水平得到更清楚的理解,可以将北京以及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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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平跟其它一些国家再做一比较。美国从1950年到1970年,与子女一起生活的老年

[1]

人从31%下降到9%。与美国的家庭核心化程度相比,中国与之差距十分巨大,其中包含着文化传统、经济发展和社会制度等各方面的差异。同属东方文化但经济发达的日本在1960年时65的比例仍有8713%,[2]

,注释:

[1]李松.从一些数字看美国老年人问题[J].世

化的速度很快,但是从水平上比起美国来仍然差得很远。与日本类似,1994年时韩国老年人中也仍有5318%与子女共同生活。这一国际比较表明,家庭模式与结构并不与经济发展程度成简单正比,,它具有很大。

careneesoftheeldelyinJapanandSouthKorea.JournalofCross2CulturalGerontology,16:237-255,2001.

界知识.1985(24).

[2]Kim,KiIkandDaisakuMaeda,Acomparativestudy

onsociodemographicchangesandlong2termhealth

TheChangeofHouseholdandtheInfluenceofIn2migrants

GUOZhi2gang

(SociologyDepartmentPekingUniversity,Beijing100871,China)

Abstract:Accordingtothe5populationcensusdata,populationincollectivehouseholdreached12percentinthetotal;andtheshareofin2migrantshaveincreasedto12percentfromonly2percentin1990withinfamilyhouseholdpopulation.Thesefindingsimplythatthecollectivehouseholdpopulationandin2migrantsarenolongernegligibleinstudyandpolicymakingpertainingtopopulationagingandfamily.TheproportionsoftheagedpeoplearecalculatedforBeijingindifferentapproaches.Theanalysisturnsouttheshrinkingfamilysizeismainlyresultedbydeclinationinproportionofyoungpopulation.Thispaperalsoanalyzesthefamilychangeintermsofage2specificheadshiprateapproach,anddepictedthepopulationdistributionbyvariousfamilyhouseholdtypesforagegroups.Inparticular,thecompari2sonsareconductedbetweenthelocalpeopleandin2migrants.

Keywords:Beijing;populationaging;familyhousehold;in2migrants

(责任编辑:曹英杰)

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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