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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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人物评传》之孔门弟子 《论语》人物评传

孔子是儒家学派的开山鼻祖,他设帐授徒,开设了礼、乐、射、御、书、数六门专业课程,统称“六艺”,编修了《易》、《书》、《诗》、《礼》、《乐》、《春秋》六门教材,传授知识,议论政事,学以致用,拯救颓世,在当时影响很大,“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孔子死后,弟子们作鸟兽散,有的从政,有的经商,有的另立门户,有的遁入江湖。韩非子说:“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之儒??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后人据此来考证“儒分为八”的学派传承脉络,但基本都没有确切的结论。相比较而言,真正能继承和发扬儒家学派学术思想的是以孟子为代表的孟氏之儒和以荀子为代表的孙氏之儒,“于威、宣之际,孟子、荀卿之列,咸遵夫子之业而润色之,以学显于当世[4]。”孟子曾受业于“子思之儒”,“子思唱之,孟轲和之[5]”,子思又是孔子的孙子,因此这一支的学派传承脉络比较清楚。孙氏之儒以荀子为代表,有人对此提出异议,理由是韩非子师从荀子,学生是不应该批评老师的。

孔子在世时,曾根据各人的才情和禀赋,对特优弟子做过简单的分类:“德行:颜渊,闵子蹇,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6]。”《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在这段话的后面又加上几句:“师也辟,参也鲁,柴也愚,由也喭,回也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在平时的交谈中,孔子对弟子们也做过一些零星的评价,或褒或贬,非常精到。这里根据弟子们在《论语》书中出现的先后顺序(共计三十一人),每人整理一则小传,并把《论语》书中与之相关的篇章摘录出来,多则多矣,少则少矣。

1、 有子

《论语·学而》:“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论语·学而》:“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论语·学而》:“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有子,姓有,名若,字子有,一说他比孔子小四十三岁,另一说他比孔子小三十六岁。鲁哀公八年(公元前487年),吴国攻伐鲁国,一路摧城拔寨,兵临城下,鲁大夫微虎组织私属勇士七百人偷袭吴王军营,迫使吴王订立城下之盟。有子当时就在七百勇士之列。孔子当年六十五岁,若有子比孔子小四十三岁,他当年为二十二岁,似乎也能说得通。 《孔子家语》中说有若“为人强识,好古道也”,《孟子》中则说他“智足以知圣人”,可见其天资聪慧,出类拔萃。他对孔子非常崇敬,时时处处奉为楷模,他曾说:“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太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出于其类,拔乎其萃,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也。”有若师从孔子,学习勤奋,善于思考,因此多得孔子心传,《论语》书中记录的他关于“孝悌”、“中和”和“言信行恭”的言论,不仅在思想内涵上与孔子一脉相承,而且逻辑严密,措辞严谨,颇有夫子风范。《礼记》中记载这样一件事情,形象生动地说明有若比其他弟子能更准确地理解孔子的思想:有一次有若问曾子

道:“你向夫子请教过如何正确对待丧失官位的问题吗?”曾子说:“我曾听夫子这样说过:人失去官位后最好赶快贫穷,人死后最好赶快腐朽。”有若语气肯定地说:“这不可能是夫子说的话。”曾子说:“这是我和子游一起亲耳听到夫子这样说的。”有若说:“那么夫子肯定是针对某种特殊情况说的。”事后,曾子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子游,子游惊讶地说:“有若真不简单啦,他说话的口气很像夫子,夫子说的话确实是有所指的。当年夫子居住在宋国时,看见贵族桓司马为自己预做石椁,让石匠精雕细琢,花了三年时间还没完成。夫子批评道:‘像桓司马这样奢侈,人死了还不如快速腐朽呢!’所以夫子这句话是专门针对桓司马说的。鲁大夫南宫敬叔失去官位后,每次出使回来,都要带许多财宝进献给君主,贿求官位。于是夫子说:‘像南宫敬叔这样贿求官位,还不如让他失官后快速变穷呢!’同样,夫子这句话是专门针对南宫敬叔说的。”曾子后来又把子游的话告诉了有若,有若说:“这就对了。夫子说这话肯定是有所指的,不可能一概而论。”曾子问到:“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夫子这话是特指的呢?”有若说:“夫子任中都宰时曾作出棺木厚四寸,椁木厚五寸的规定,据此推理,我就能知道夫子并没有‘死欲速朽’的意思。夫子失去鲁国大司寇官位后,想去楚国发展,他先派子夏去联系,接着又派冉有去斡旋,据此推理,我就能知道夫子并没有‘丧欲速贫’的意思]。”同为弟子,曾子理解的只停留在文字的表面意思,而有若理解的则是精神实质,这样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孔子去世后,许多弟子认为有若的学识最好,深得孔子的真传,而且他的言谈举止都很像孔子,因此想推举他为儒家学派的领袖,后来因曾子不同意而作罢,还有另一种说法,众弟子打算共同推举有若为师,有人故意向他提出各种各样的难题,有若默然不对,众弟子觉得他还不够格或刻意回避,只好作罢。

有若卒于鲁悼公在位时期,他的葬礼很隆重,鲁悼公亲自前往吊唁,子游为相。据此推算,有若去世时年纪未逾七十。

2、曾子

《论语·学而》:“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论语·学而》:“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论语·泰伯》:“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论语·泰伯》:“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曾子,姓曾,名参,字子舆,鲁国南武城人(故城在今山东费县西南九十里),比孔子小四十六岁。他以通晓孝道而闻名于世,所以韩非子说“修孝寡欲如曾(参)、史(鰌)[16]”,著有《孝经》,被后世尊为宗圣,为儒家五圣之一。他还是战国初期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吴起的老师[17]。

孔子对曾子的评价是“参也鲁”,所谓“鲁”,是指性情迟钝、固执,不善变通。《韩非子》中载有一则曾子杀彘的故事:曾子的妻子要到集市去购物,儿子哭哭啼啼地闹着要跟去,妻子随口对儿子说:“你先回家去,等我回来杀猪给你吃肉。”妻子从集市回来后,曾子准备杀猪,妻子立即劝阻道:“我只是随口说说,骗骗小孩子的。”曾子却一本正经道:“小孩子是不可以随口骗骗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父母教他什么,他就学什么。现在你教他欺骗,他就和你学欺骗。父母从小欺骗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大后就不再相信父母了,这不是教育孩子

的正确方法。”说完,他果真把猪宰杀了给儿子吃肉。这则故事虽然有点儿夸张,但却真实地表现了曾子的“鲁”。

曾子志存孝道,善养父母,每天都要亲自侍奉父亲曾皙吃饭,而且每餐必有鱼肉,撤席时必定要问,剩下的饭菜给谁,曾皙如果要问还有剩余吗,即便没有了,他也一定回答说:“有。”孟子说他事亲做到了“养志”:“事亲若曾子,可也[20]。”齐国曾想礼聘曾子,让他担任国卿,他却回绝了,有人问他缘故,他说:“我父母年事已高,我接受别人的俸禄就必须尽心尽力替人操劳,我不能远离父亲而受人差遣。”他的后母对他很不好,但他仍然供养她,孝敬她。他的妻子因藜羹没有蒸熟,他就要休妻。有人对他说:“你的妻子没有犯七出条款呀。”他却说:“蒸藜羹不熟,看起来这是一件小事,却反映了对父母的态度问题,难道这还不是大事吗?”后来他果真把妻子休了,终生不娶。他的儿子曾元劝他再娶,他对儿子说:“殷高宗武丁因为后妻而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孝已,尹吉甫也因为后妻而放逐了自己的儿子伯奇。我上不及高宗贤明,中不及尹吉甫贤达,怎么能知道自己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呢[21]?”他父母去世后,他南游到越国,受聘越王,官位尊显,俸禄丰厚,府邸阔绰奢华,堂高九仞,但他却经常因思念父母,独自一人面北而泣[22]。

孔子认为曾子虽然为人刻板,但恪守孝道,尽事父母,于是重点向他传授关于孝道方面的礼仪与知识,他勤习反省,反复体会,后来将有关内容整理成《孝经》,在孝道方面继承和发扬了孔子的思想。

《论语》书中记载孔子的弟子一般都称字,只有曾参和有若称“子”,这一方面说明他们两人在传承孔子学术思想方面的成就比较突出,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另一方面也可能《论语》书是由他们的弟子们纂述的。 曾子晚年患病在床,弥留之际,为了换上季孙氏送给他的华美而光滑的竹席,居然折腾死了。

3、子夏

《论语·学而》:“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论语·八佾》:“子夏问曰:‘“巧笑倩矣,美目盼矣,素以为绚矣。”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子夏问)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论语·先进》:“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论语·子张》:“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论语·子张》:“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

子夏,姓卜,名商,字子夏,卫国人,比孔子小四十四岁。他曾受聘出任鲁国的莒父邑宰[24],问政于孔子,孔子告诫他“无欲速,无见小利”,因此有人推断他为人急功近利,好高骛远。 孔子将子夏归为“文学”类,说明他在文史研究方面(《诗》、《春秋》)学有所长。孔子与他讨论《诗经·卫风·硕人》这首诗的意境,他能够举一反三,有所发明,得到了孔子的褒奖。有一次,他回到卫国时,遇到一个读史书的人向他卖弄道:“晋师伐秦,三豕渡河。”所谓“三豕”,是指晋师渡河的时间。他立即纠正道:“不对!不是三豕时,而是己亥时。”后来那个读史书的人回去请教了晋国的史官,结果证明子夏所说的渡河时间是正确的,于是对他无比敬佩[25]。韩非子对子夏在历史研究领域里的成就也是高度认可的,有时他直接引用他的史学观点作为论据:“子夏曰:‘《春秋》之记臣杀君、子杀父者,以十数矣。皆非一日之积也,有渐而以至矣。’凡奸者,行久而成积,积成而力多,力多而能杀,故明主蚤绝之??故子

夏曰:‘善持势者,蚤绝奸之萌[26]。’”

《孔子家语》中说他“为人不弘,好论精微,时人无以尚之”,大概意思是说他心胸不够开阔,遇事爱钻牛角尖。有一次,他遇见曾子,曾子问他:“你最近怎么长胖了?”他说:“我取得了胜利,所以长胖了。”曾子问道:“你取得了什么胜利?”他说:“我在家学习前代圣贤的大道理很敬仰,出门看到富贵荣华的快乐场面又很羡慕,这两种情绪在我心里斗争,斗来斗去,不分胜负,我为此烦恼不已,所以人消瘦了。现在圣君贤王的大道理战胜了爱慕富贵荣华的心理,所以我心情舒畅了,人就长胖了[27]。”他不仅会为心中的大道理纠结,也会为生活中的俗事纠结。他一度生活很贫穷,衣服破烂得就像悬挂着的鹌鹑。有人问他:“你为什么不去做官呢?”他说:“诸侯对我很傲慢,我不愿意给他们当臣属;大夫对我也很无礼,我也不愿意给他们当家臣。鲁国古代贤人柳下惠也曾经穷困潦倒,身上的衣服和看守后门的人一样破烂,但他不以为然,不愿意去争权夺利,因为争权夺利就像抓住了指甲而失去了手掌一样。”凡事斤斤计较,患得患失,最终难成大事。所以荀子对他颇为不屑,斥为“贱儒”:“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孔子去世后,子夏一度跑到魏国西河讲学,魏文侯把他当做老师,向他咨询治国为政之道。他在魏国西河地区传授儒学思想文化,名声超过孔子。

晚年,子夏回到鲁国,他的儿子先他而逝,他悲伤得哭瞎了眼睛。曾子去他家吊问,两人都很伤感,子夏说:“我并没有犯什么错呀,老天为什么对我不公呢!”曾子生气地说道:“卜商!你怎么没有过错呢?从前我和你在洙泗之间侍奉夫子,后来你离开鲁国,到魏国西河之畔讲学,让西河的民众都认为你的德行和学识比夫子高,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以前你为父母守丧,当地民众并没有看见或听说你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孝行,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你儿子死了,你却悲伤地哭瞎了眼睛,这是你犯得第三个错误。你怎么说你没有犯什么错误呢?”子夏听完曾子的话,立即扔下手杖,躬身下拜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离开同学朋友单独生活的时间太长了”可见同门之中,许多人对他的为人也不太认可,无怪乎孔子有一次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其实孔子说这话,已经把他归为“小人儒”了。

4、子禽

《论语·季世》:“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子禽:姓陈,名亢,字子禽,一字子元,齐国大夫,比孔子小四十岁。《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未将其纳入“受业身通者七十七人”的名单,但有“陈子禽问子贡”,所问内容与《论语》略有不同。《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则将其列为七十二贤。《礼记·檀弓》:“陈子车死于卫,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定,而后陈子亢至。”郑注:“子车,齐大夫。子亢,子车弟。孔子弟子。”由于各种记载不同,因此产生了歧义,有人认为他是孔子弟子,有人则认为他不是孔子弟子,各说各理,都有道理。

其实甄别子禽身份的最好办法就是回到《论语》书中去寻找答案。《论语》书中共三见子禽(陈亢),一是《学而篇》问子贡;二是《季世篇》问伯鱼;三是《子张篇》再问子贡。也就是说,子禽与孔子之间没有直接对话的记录,这在师生关系中是比较少见的。《子张篇》问子贡,他称孔子为“仲尼”,这绝对不是孔门弟子的口吻(弟子称孔子一般都尊称“夫子”)。

基于上述两点基本可以判定,子禽不是孔子的弟子,而是一位对孔子比较敬仰的齐国大夫,他的贵族身份也是不适合他投在孔子门下的原因。 子禽(陈亢)问伯鱼,能够“一问三得”,既学到了孔子的治学方法,又学到了孔子于公于私一视同仁的品德,可见其悟性颇高,如果真能投到孔门,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

5、子贡

《论语·学而》:“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论语·公冶长》:“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论语·先进》:“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论语·子张》:“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论语·子张》:“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一字子赣,卫国人,比孔子小三十一岁。他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孔门十哲之一,孔子将其归为“言语”类,因为他利口巧辞,能言善辩,其实他的政事和外交才能更加突出,孔子真是低估他了。

子贡在孔门中是出仕较早的。鲁定公十五年(公元前495年),邾隐公来鲁国朝聘,子贡在一旁相礼,邾隐公执玉向鲁定公行君臣之礼,由于他身材矮小或身处低位,因此必须高举执玉,向上仰视,而鲁定公则必须低身受玉,向下俯视。子贡后来对人说:“从两位国君行礼的姿态来看,都有死亡之相。礼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人们在行礼过程中,左右周旋,进退俯仰,都能透露出某种与生死相关的信息。现在正值春正月,两位国君行礼都有失法度,邾君姿态高仰,透露出来的信息是骄而乱,而鲁君姿态低俯,透露出来的信息是疾而亡。” 子贡竟一言成谶。当年五月,鲁定公疾而亡[34]。后七年,邾隐公骄而乱,鲁人伐邾执之[35]。 鲁哀公七年(公元前488年),吴王来向鲁国“徵百牢”,面对吴国的蛮横和贪婪,执政国卿季康子委派子贡去与吴国进行交涉,子贡把吴国的开国始祖泰伯、仲雍拿出来说事,意思就是鲁、吴都是姬姓诸侯国,因此凡事都应该遵从周礼[36]。鲁哀公十二年(公元前483年),鲁、吴两国又在橐皋举行会盟,吴国要求鲁国兑现当年“徵百牢”的承诺,鲁哀公又安排子贡进行交涉,子贡对吴大宰伯嚭说:“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歇)也[37]。”对于吴国出尔反尔,索求无度的做法,子贡严正斥责,吴王无言以对,最后只好放弃无理要求。子贡最成功的一次外交斡旋案例是他有一次出使齐、吴、晋、越等国,凭借他对诸侯争霸大局的冷静分析和精确判断,从各个国家的切身利益出发,口若悬河,巧舌如簧,游说各国诸侯,改变了整个诸侯争霸的格局和走势,成功地维护了鲁国的安全和利益。“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彊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38]。”史书中有许多关于子贡代表鲁国与诸侯各国进行交涉的记载,他为了维护鲁国的尊严和利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鲁哀公二十七(公元前468年),越王派使者出使鲁国,季康子在与越国使者交涉过程中处处被动。此时子贡因得不到重用而离开鲁国,到卫国做官去了,季康子懊恼地说:“如果子贡在这里,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39]!”

子贡还有一个非常突出的才能——经商。他经常在各国之间倒卖货物,从中牟取利益,非常富有,“家累千金”,是孔门中的首富,所以后人尊其为儒商之祖。

孔子病危时,子贡因未能及时赶回来与夫子见最后一面,深感愧疚,为此他比其他弟子守庐多三年,共守六年,然后才离去。据说,他最后是在齐国去世的。

6、樊迟

《论语·颜渊》:“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郷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论语·子路》:“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樊迟,姓樊,名须,字子迟,鲁国人,比孔子小四十六岁。他大概是鲁国季氏族中的士人,年轻时就参加了“郊之战”(“清之役”)。在这场战役中,他的大师兄冉求担任鲁国左师统帅,他为车右,季康子担心“须也弱”,冉求则说他能听从命令。战争开始后,冉有率领的左师不愿意踰过沟堑去向齐国军队发起攻击,冉有万分着急,樊迟说:“不是士人不勇敢,而是大家对你不信任。现在我们与大家约好时间,三刻后统一行动,发起攻击。”约定的时间到了,樊迟一马当先,带头跨过沟堑,冲入敌阵,其他士人紧随其后,奋勇争先。古人“二十曰弱[42]”,孔子当年六十八岁,如果从《史记》“少孔子三十六岁”说,樊迟当时为三十二岁,非“弱”。从《孔子家语》“少孔子四十六岁”说,他参加“郊之战”时才二十二岁,“弱”也。

在孔门弟子中,樊迟属于年弱无知的,《论语》中关于他的所有记载都是“樊迟问”:《雍也篇》中“问知”,“问仁”;《颜渊篇》中“问崇德,修慝,辨惑”,接着又“问仁”,“问知”,孔子担心他理解能力差,特意就用最简单的方法回答他:“爱人”,“知人”,可是他一脸茫然,孔子只好耐着性子进一步解释道:“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他仍然不理解。出来后,他又去向子夏请教,子夏擅长历史,于是搬出一大堆历史上的圣君贤臣来,估计把他彻底弄糊涂了;《子路篇》中他又向孔子提出“请学稼”,“请学为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夫子老大不高兴,事后斥其为“小人”。这里的“小人”未必是道德意义上的,而是年龄和智力方面的,否则他早就不可能继续留在孔门了。

7、子游

《论语·阳货》:“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论语·子张》:“子游曰:‘丧致乎哀而止。’”

子游,姓言,名偃,字子游,吴人,比孔子小四十五岁[43]。他时习于礼乐,以文学著名,所以孔子把他归为“文学”特优类。他在担任鲁邑武城宰期间,以礼乐教化士民,孔子过武

城,闻弦歌之声,不以为然地说:“割鸡焉用牛刀?”他则反驳道:“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后来他曾跟随孔子去了卫国,与卫将军之子兰关系密切,并介绍他投到孔子门下。

荀子对子游的评价不高:“偷儒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贱儒也。”意思是说,子游这样的人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总是以君子不干苦力为借口。

子游是孔门弟子中唯一的一个南方人。他学成南归,道启东南,对江南文化的繁荣做出巨大贡献,因为被后世誉为“南方夫子”,至今常熟城郊虞山上还有言子墓。 8、颜回

《论语·为政》:“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论语·雍也》:“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论语·雍也》:“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论语·雍也》:“子曰:‘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志。贤哉,回也!’” 《论语·子罕》:“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鑽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论语·子罕》:“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论语·先进》:“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颜渊,姓颜,名回,字子渊,鲁国人,比孔子小四十岁。颜渊家境贫寒,身居陋巷,每日一箪食,一瓢水,乐在其中。颜渊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之一,他学习勤奋,悟性极高,孔子评价他说“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有一次,孔子问子贡:“你和颜渊两个人,哪个悟性高?”子贡答道:“我怎么能和颜渊比呢?他能从一条事情中悟出十条道理来,而我最多只能悟出两条道理。我和他是不好比的。”孔子也说:“比不上他!我和你都比不上他!”鲁哀公和季康子都曾向孔子打听“弟子孰为好学”,孔子首推颜渊,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孔子把颜渊排在“德行”第一,认为他的道德修养已经高出其他人一大截:“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自从颜渊投到孔子门下,弟子们在他的感召和带动下,学习日益勤奋,关系日益和睦。

据史书记载,颜渊二十九岁时头发就白了,四十岁上下就夭折了(如果八卦一下,完全可以演绎为同门之间相互嫉恨而遭人暗算)。颜渊死后,孔子悲恸不已,连呼:“天丧予!天丧予!”孔子在《论语》中有许多赞许颜渊的言论,对他格外赏识。平心而论,颜渊除了顺着夫子的意思溜须拍马,肉麻地赞叹“仰之弥高,鑽之弥坚”外,似乎并没有实实在在地做过什么事情,后人居然尊其为“复圣”,实在是有失公允。

9、子路

《论语·公冶长》:“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论语·公冶长》:“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 《论语·公冶长》:“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论语·雍也》:“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何有?’” 《论语·子罕》:“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论语·先进》:“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论语·颜渊》:“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子路,姓仲,名由,字子路,一字季路,鲁国卞邑人(故城在今山东泗水县东五十里),比孔子小九岁。子路是孔门弟子中性格特征最为鲜明的,《史记》中说他“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豭豚[47]”,活脱脱的一付泼皮无赖打扮。在拜入孔门之前,子路对孔子态度粗鄙,顶撞冒犯。孔子略施小计,设礼诱之,便把他收归门下,成了孔门的大师兄。《孔子家语》中对他的评价也偏于负面:“为人果烈而刚直,性鄙而不达于变通[48]。”与一群文弱书生相比,子路的野性有时显得格格不入,但这恰恰是他性格中的闪光点。他勇敢刚直,孔子曾多次批评他有勇无谋,“由也喭”,“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但是他率真,正直,不虚伪,对孔子有意见也敢直接提出批评,比如“子见南子”,闹出绯闻来,他就直接表现出“不悦”,弄得孔子下不了台。他为人诚义,信守承诺,孔子说他“无宿诺”,承诺别人的事情就立即去做,绝不拖拉推诿,以至于到了“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的地步。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小邾国大夫射打算举私邑句绎投奔鲁国,他对鲁国提出的唯一条件是他与子路个人之间达成口头协议,其他方式的盟书一概不认。季康子觉得他的条件太过荒唐,就让冉有去与他交涉,冉有对他说:“你不相信鲁国这样一个千乘之国的书面盟约,却相信子路的个人口头承诺,你难道是有意羞辱鲁国吗?”小邾射说:“子路为人诚义,一诺千金,我只认他[49]!”子路为人豪爽,坦诚仗义,孟子说:“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50]。”有一次,他和颜渊侍立于孔子身边,夫子心血来潮,出题考问这两位性格差异最大的学生:“你们谈谈各人的志向吧。”子路说:“我愿意把我的车马衣服等全部拿出来与朋友们共同享用,绝不吝惜!”子贡则说:“我希望能做到不夸耀自己的优点,不炫耀自己的功劳。”看起来颜渊的志向比子路境界高,实际上子路的志向比颜渊更真实,更大气,更豪迈。子路是平民出身,因此他身上没有贵族的那种矫情和傲慢,孔子说他是唯一一个身穿破烂棉布衣服和那些身穿狐貉裘皮衣服的人站在一起而不会感到自卑和羞愧的人。子路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他认为学习的目的不是沽名钓誉,而是学以致用,安邦治国。他师从孔子才学到一点儿皮毛,“登堂”而未“入室”,就早早从政去了,后来还要把小师弟子羔介绍给季氏当费宰,孔子骂他误人子弟,他却顶撞道:“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尽管他说话粗鲁,对孔子不敬,但他却富有责任感和使命感,这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子路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孔子生病了,他就真诚地为孔子祈祷;孔子病重了,他就忙着孔子他准备治丧;孔子颠沛流离,他就不离不弃??子路身上的许多品质非常质朴,却异常高贵。 子路从政,刚开始在鲁国季氏当家臣,可能当时因为孔门中的冉有、子贡等出类拔萃的人才都在季氏手下任职,而且发展势头也比他好,所以他后来就去了卫国,给卫大夫孔悝当邑宰。孔悝与太子蒯聩相互勾结,发动政变,把卫出公驱逐出国。蒯聩等人发动政变时,子路不在都城,他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在城门遇见同门师弟子羔,子羔对他说:“卫出公已经出奔鲁国了,宫门已关闭了,你赶去也没用了,你赶快和我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遭祸害。”子路却说:“我受人俸禄,就必须忠人之事,不避其难。”说完,他义无反顾地进入宫中,大声斥责作乱篡权的蒯聩、孔悝等人,后来孤身一人与乱党激战,头上的冠缨被斩断,他俯身

去捡,说:“君子死,冠不免。”结果结缨而死[51]。孔子得知卫国发生内乱,当时就预感到子路可能难逃此劫,后来得知子路战死的消息后,悲痛地说:“自吾有由,而恶言不入于耳[52]。”

10、子张

《论语·先进》:“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论语·颜渊》:“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论语·子张》:“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 《论语·子张》:“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 《论语·子张》:“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 《论语·子张》:“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

子张,姓颛孙,名师,字子张,陈国人,陈国公子颛孙之后,比孔子小四十八岁。《孔子家语》中说他容貌很好,天资聪慧,性格宽厚温和,举止文雅从容。他喜欢离群索居,只注重自己的生活,而不太关注仁义道义之类的大道理,所以孔门弟子对他虽然友善,但却不太尊敬[53]。子游和曾子对他的评价较高,认为他的道德学问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但还“未仁”。

韩非子说孔子死后,儒分为八,其中就有“子张氏之儒[54]”。但是荀子对他颇有微词:“弟佗其冠,衶禫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55]。”大概意思是说他整天装腔作势的样子,作派有点儿浮夸,所以孔子在拿他与子夏作比较时说他“过”,聪明过头了,不是什么好事。 《论语》中有两处具体记载了子张的事情:一是“子张学干禄”,但别处未见其出仕的材料,也许忙碌奔波与其性情不符;二是“子张问行”,孔子回答道:“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子张似乎深受启发,特意将这几句话写在自己的大带上(“子张书诸绅”),时刻铭记。 11、冉有

《论语·季氏》:“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论语·公冶长》:“(孟武伯问):‘求也如何?’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 《论语·雍也》:“(季康子问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子)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论语·先进》:“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论语·先进》:“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冉有,姓冉,仲弓氏,名求,字子有,鲁国人,比孔子小二十九岁。孔子将他归为“政事”类,认为他多才多艺[56],当一个“千室之邑”、“百乘之家”的冢宰是绰绰有余的,但在道德学问方面则差强人意。《孔子家语》中说他为人本分,性情温和,谦逊多礼,“进则理其官职,退则受教圣师[57]。”所以孔子对他多以鼓励为主,“求也退,故进之。”

冉有是孔门弟子中从政最成功的一个,他为季氏宰长达十几年[58]。季氏当时在鲁国大权独揽,冉有受其重用,混得也是风生水起,风光无限。在“郊之战”(“清之役”)中,冉有担任左师统帅,他亲自率领武城三百勇士冲锋陷阵,杀入齐阵,对于击退齐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连孔子都称赞他道:“义也[59]。”

孔子对季氏是一直心怀不满的,虽然他一再说自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私底下却不断地给冉有施加压力,企图干政。“季氏旅于泰山”,他怪罪于冉有;“季氏将伐颛顼”,他又把冉有和子路叫来教训,冉有申辩了几句,他就厉声训斥,大发雷霆;季氏打算“用田赋”,派冉有去征询他的意见,他不理不睬,说话刻薄[60];冉有帮季氏敛财,他又发动门徒向冉有发起攻击,兴师问罪;冉有有时处理公务,回来迟了,他就会讥讽道:“你们忙的那些算什么?根本不能算‘政’,充其量只能算‘事’!”相反,冉有对于孔子的种种批评和刁难,表现得则比较职业,不亢不卑,不温不火,因为孔子毕竟是他所尊敬的老师,况且他年事已高,心情抑郁。

12、宰我

《论语·八佾》:“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粟,曰,使民战粟。’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论语·公冶长》:“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论语·雍也》:“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论语·阳货》:“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宰我,姓宰,名予,字子我,鲁国人。他口齿伶俐,能言善辩,所以孔子把他归在“言语”特优类。

宰我在孔门中绝对是一个另类人物,他思维敏捷,不受约束,敢于公开挑战权威。他对孔子提出的“仁”表示怀疑,于是就给孔子出了一个难题:如果骗一个仁者说有另外一个仁者掉到井里了,那么他会跳进井里相救吗?这个问题就像母亲和妻子同时落水先救谁一样无解。如果仁者跳进井里去救,那么仁者就不“智”;如果仁者不救,那么“仁”就是假的。宰我的目的就是要戳穿孔子鼓吹“仁者爱人”的虚伪性。孔子对于宰我的这种异端邪说大为光火,把他狠狠地批了一通。对于“三年之丧”这种“天下之通丧”,宰我也觉得没有道理,服丧三年,什么事情都不做,太耽误事情,因此建议服丧期应改为一年。孔子说不过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口才好,而是因为他说的话有道理。“哀公问社”之事,他更是信口开河,如同儿戏。“仁”、“孝”、“祭社”等等,都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宰我从不盲从,坚持独立思考,

标新立异,鲜明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弄得孔子也招架不住,所以孔子对他的评价几乎全是负面的,甚至说他是“朽木不可雕也”。

由于思想观点不一致,宰我后来脱离孔门,到齐国去当了临淄大夫。当时齐国的陈桓与阚止争权,发生内讧,宰我被陈桓杀死,被灭三族[61]。孔子后来在评说宰我被杀之事说:“不在利病,其在宰予[62]。”认为宰我是咎由自取。韩非子对于宰我种种离经叛道的思想和行为颇为赏识,评价他是“世之仁贤忠良有道术之士也,不幸而遇悖乱暗惑之主而死[63]”。

13、公冶长

《论语·公冶长》:“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公冶长,姓公冶,名长,字子长,鲁国人[64],一说齐国人[65]。他曾受到冤屈,被关入狱中,但能忍受耻辱,坦荡做人,所以孔子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传说他懂得鸟语,不知其出处。唐代诗人沈佺期《燕语诗》:“不如黄鸟语,能免冶长灾。”看来他脱离牢狱之灾和他懂得鸟语有关。其他事迹无可考。

14、南容

《论语·公冶长》:“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女妻之。” 《论语·先进》:“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论语·宪问》:“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蘯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南容,姓南宫(或氏),名适[66],又名韬[67],字子容,鲁国人。过去有人认为他与鲁国孟僖之之子南宫敬叔是一个人,不确。

孔子对南容青睐有加,首先是对在仕途上他富有智慧的进退出处表示认可。孔子在《论语》中经常讨论进退出处问题,并形成了自己的评判标准和价值观念。孔子认为出“仕”与否,主要取决于政治环境,即“邦有道”或“邦无道”。他主张“邦有道”时要积极入世,有所作为,在实现儒家政治理想的同时,也要让自己的生活富足起来。如果生逢盛世,自己却碌碌无为,穷困潦倒,这是可耻的事情,“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68]”;如果“邦无道”,他则反对出仕做官,因为这种态度违背了儒家的政治理念。为了俸禄而放弃自己的政治信仰,同样是可耻的事情,“邦无道,谷,耻也[69]”,“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70]”。南容能够做到“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进退出处,得体适宜,完全符合孔子的价值观念和评判标准,因而得到赞许。

南容在孔子的指导下,学习礼仪,勤修文史。他对《诗经》中的重要篇章反复咏颂,陶醉得很。他学习历史也颇有心得,能从羿奡与禹稷的对比中体会出尚德的重要意义,所以孔子称赞他是“君子”,还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为妻。

15、子贱

《论语·公冶长》:“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子贱,姓宓,名不齐,字子贱,鲁国人,比孔子小四十岁[71]。

子贱曾担任鲁国单父的邑宰,他每天只是弹琴作乐,无所事事,既不用开会,又不用调研,然而单父被他治理得很好,百姓对他也很爱戴。后来孔子的另一个弟子司马期接任单父邑宰,每天起早贪黑,事必躬亲,累得够呛,但仅能勉强维持太平。司马期不解,向他请教,他说:“我的为政方法是用人,而你的为政方法是做事。做事的人当然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而用人的人就安逸多了,因为所有事情都有人去做[72]。”孔子听说这事后,专门问他为政的诀窍,他说:“我只要服侍好三个父辈老人,尊敬好一个老师,与五个兄弟和睦相处,与十几个朋友加深友谊。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孔子后来总结道:“服侍好老人,这是教会民众‘孝’;兄弟和睦相处,这是教会民众‘悌’;结交朋友,这是防止壅塞;尊敬老师,这可以保证虑无失策,举无败功[73]。”据于此,孔子许之为“君子”。

16、冉雍

《论语·公冶长》:“或曰:‘壅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论语·雍也》:“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论语·雍也》:“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论语·子路》:“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

冉雍,姓冉,名雍,字仲弓,鲁国人。冉雍出身卑贱,为人敦厚老实,不善言辞,因此有人瞧不起他,孔子亲自出面为其辩护。孔子偏爱老实听话的学生,像冉雍这样学习勤勉努力,做事认真踏实,为人厚重简默的学生,孔子格外看重,把他列为“德行”特优。冉雍学未必优,但他却出仕了,而且得到了孔子的认可——“雍也可使南面”。《论语》中说他曾任季氏宰,他是孔门弟子中出仕较早的一个。

17、漆琱开

《论语·公冶长》:“子使漆琱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漆琱开,漆琱是复姓,名开[74],字子若,蔡国人[75],比孔子小十一岁。《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中说他喜欢研读《尚书》,对出仕为官却没有什么兴趣,孔子对他说:“按照你的年龄可以出去做官了,不然就要错过机会了。”他却致信给孔子说:“吾斯之未能信。”这句话既可以解释为“我对当官这事儿没有信心(兴趣)”,也可以解释为“我还没有完全掌握您教给我的东西”。不管怎么解释,反正孔子听了很高兴。 《韩非子》“儒分为八”中有“漆琱氏之儒”,估计是专门讲习《尚书》的一个儒家分支。《汉书·艺文志》有“儒家者流《漆琱子》十三篇”,《注》:“孔子弟子漆琱启后。”今不见。

18、公西赤

《论语·公冶长》:“(孟武伯问:)‘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论语·雍也》:“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

公西赤,公西为复姓,名赤,字子华,鲁国人,比孔子小四十二岁。

公西赤擅长言辞应对,熟悉外交礼仪,他与子路、曾皙、冉有等人侍夫子坐时,也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志愿:“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76]。”所以孔子认为他适合束带立于朝,接待宾客,或出使诸侯列国,折冲尊俎。后来他果然担任“行人”之职,代表鲁国出使齐国。当时的交通条件极为简陋,“行人”出使别国,寒冬酷暑,日晒雨淋,旅途劳顿,非常辛苦,孔子却说他“乘肥马,衣轻裘”,不愿意多与之粟,不知何故?

19、申枨

《论语·公冶长》:“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慾,焉得刚?’”

申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申党字周。”《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申绩,字子周。”各种记载不仅人名不同,而且他是不是孔子弟子也不确定。

“欲”与“刚”相互关联,但不是绝对的因果关系,人无私欲,未必刚,亦可以柔。 20、原思

《论语·雍也》:“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论语·宪问》:“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原思,姓原,名宪,字子思,鲁国人,比孔子小三十六岁。

原宪出身贫寒,但他却能够清净守节,安贫乐道,不以为耻,孔子对他颇为赏识。孔子当鲁国大司寇时,请他担任私邑宰,给他提供了九百斛的俸禄,他却不愿意接受。孔子死后,他到卫国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居蒿庐蓬户之中”,“衣敝衣冠,并日蔬食,珩然有自得之志[77]”。子贡当时也在卫国为官,同时干着倒卖货物的买卖,“家富累钱千金”,出入的排场很大,“结驷连骑”。他听说同门师弟原思隐居在卫国,前往探问,“排藜藿,入穷阎”,见到原思一付穷困潦倒的样子,吃惊地问道:“你怎么啦?怎么病成这副摸样?”原思回答道:“我听说没有钱财叫做贫,学道而不能践行叫做病。我现在是贫,而不是病。”原思以解说“贫”与“病”来讥讽子贡背弃孔子教诲,干起货殖勾当,子贡听了原思的话,终身都为此感到羞愧。

21、闵子蹇

《论语·雍也》:“季氏使闵子蹇为费宰。闵子蹇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论语·先进》:“子曰:‘孝哉闵子蹇!人不间于 其父母昆弟之言。’”

《论语·先进》:“鲁人为长府。闵子蹇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闵子蹇,姓闵,名损,字子蹇,鲁国人,比孔子小十五岁[78]。孔子把他归为“德行”特优之列,并称其为人孝悌。

费邑是季氏的重要据点,家臣公山弗扰等人屡以费邑叛,季氏闻闵子蹇贤德,想聘他为费邑宰,可见对他是非常器重的。但是他不愿意自毁清誉,故推辞不受。据《孔子家语》载,他曾当过费邑宰,并问政于孔子,不过这些记载都没有具体时间,所以无法结合当时的政治环境进行评判。

22、冉伯牛

《论语·雍也》:“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冉伯牛,姓冉,名耕,子伯牛,孔子把他归在“德行”特优之列。他身患恶疾,孔子前去探问,从窗外握住他的手腕把脉,觉得没有办法了,然后连声说了两遍“这样的人得了这样的病!”关于“这样的人”,在各种记载中都找不到明确的答案;关于“这样的病”,前人做了大量考据,认为他得的是一种“癞”病;而关于“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病”之间有何关联,就更不得而知了。

23、澹台灭明

《论语·雍也》:“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曰:‘有澹太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澹台灭明,澹台是复姓,名灭明,字子羽,鲁国武城人,比孔子小三十九岁[79]。子游任武城宰时,他曾在子游手下做过小官[80]。从子游“有??者”的句式来推断,此时他还未入孔门。后经子游引荐,虽受业孔子,但孔子觉得他相貌不善,才智一般,因此对他不理不睬。于是他自己退而修行,得到子游赏识。子游辞官回江南后,他跟随子游南游讲学,拜他为师的弟子有三百多人。

澹台灭明为人公正无私,以获取与给予来决定自己的去与留,以诚信而名扬天下。孔子后来惭愧地说:“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24、巫马期

《论语·述而》:“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声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巫马期,巫马为复姓(有人说“巫马”是周代的官名[81]),名施,字子期,陈国人[82],比

孔子小三十岁。《论语》记载其事仅此一条。《孔子家语》中另有一则:孔子打算到附近走走,让跟随他的人带上雨具。一行人没走多远,果然下雨了,巫马期问孔子:“今天早晨天上没有云,后来太阳也出来了,而您却让我们带上雨具,现在果然下雨了,您是怎么知道的?”孔子说:“昨晚月亮靠近毕宿星座,《诗经》里说:‘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我就是根据《诗经》里的话推断天要下雨的。”从他与孔子之间的有限对话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勤于思考的人,孔子对他似乎也颇为赏识。 25、牢

《论语·子罕》:“子曰:‘吾不试,故艺。’”

牢,姓琴,名牢,字子开,亦字子张,卫国人。《论语》中基本没有单称人名的,所以这个“牢”到底是什么来历,很难说清楚。 孔子弟子中有一个叫琴张的,《左传》中记有其事,说他与卫公孟的参乘宗鲁是好朋友,齐豹作乱时,宗鲁为了保护公孟被杀死。琴张听到宗鲁被杀的消息后,打算前往吊唁,孔子认为不妥,说了一大通道理[83]。《孟子》和《庄子》书中也有琴张[84]。但是先秦时期的各种记载都没有说琴张就是牢,《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亦不载此人。到了魏晋时期,先是杜预注《左传》,在《集解》中说:“琴张,孔子弟子,字子开,名牢。”后来王肃伪撰《孔子家语》,在《七十二弟子解》中把牢和琴张组合为一人,列为孔门弟子:“琴牢,卫人,字子开,一字张。”

牢到底是什么人?他与琴张是不是同一个人?忙了半天,最终的结论还是待考。

26、颜路

《论语·先进》:“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颜路,姓颜,名无爻,字路,颜渊的父亲,比孔子小六岁。他与孔子是邻里,孔子刚开始设帐讲学时,他就投到孔子门下,后来其子颜渊也师从孔子。父子二人同师一人,这种情况不太多见,不知能不能算一段佳话。

27、孔鲤

《论语·季世》:“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论语·阳货》:“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孔鲤,姓孔,名鲤,字伯鱼,孔子之子。据《孔子家语》载,孔子十九岁时娶于宋国的并官

氏之女,一年后得子,鲁昭公派人来向孔子道贺,并送来一条大鲤鱼。孔子为了铭记国君的恩赐,为儿子取名为“鲤”。孔鲤五十岁先孔子而死,孔子老年丧子,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久后也去世了。

《史记》和《孔子家语》中都没有把孔鲤列为孔门弟子,但从《论语》的相关记载来看,孔子与孔鲤既是父子关系,又是师生关系。孔子亲自教授和督促孔鲤“学礼”、“学诗”,希望他能够深得真传,子承父业。 28、子羔

《论语·先进》:“子路使子羔为费邑宰。子曰:‘贱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子羔,姓高,名柴,字子羔,卫国人[85],比孔子小三十岁[86]。子羔身材矮小,相貌鄙陋,性情愚钝,但是他为人仁慈笃孝,“足不履影,启蛰不杀,方长不折。执亲之丧,泣血三年,未尝见齿。避难而行不径不窦[87]。”鲁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孔子为大司寇,使子路为季氏宰,师徒二人发起“堕三都”。废费邑后,子路拟使子羔为费邑宰[88],被孔子否决了。后来子路到卫国给卫大夫孔悝当邑宰,子羔也返回卫国为大夫。卫太子蒯聩发动叛乱时,子路“结缨而死”,他则及时脱身,回到鲁国孔子门下[89]。

29、曾皙

《论语·先进》:“子路、曾皙、公西华侍坐??(子曰:)‘点,尔如何?’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曾皙,姓曾,名点,字子皙,曾参的父亲。他在《论语》中唯此一见,但却令人印象深刻。孔子让几位弟子各言其志,子路等人高谈阔论,他却在一旁拨弦弄琴,潇洒超脱。大家都说完了,孔子让他也说说自己的志向,他舍琴而作,为大家描绘了一个极富有情趣的春游场景,让人耳目一新,孔子也不由地点头称赞。在孔门弟子中,他个性鲜明,超凡脱俗,是崇尚自然,懂得生活的真君子。

30、司马牛

《论语·颜渊》:“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訒。’曰:‘其言也訒,斯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訒乎?’” 《论语·颜渊》:“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论语·颜渊》:“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司马牛,姓司马,名耕[90],字子牛,宋国人。他为人性情急躁,说话罗嗦,屡向孔子请问,

孔子话音刚落,他不假思索,又立即追问,所以孔子故意针对他说:“仁者,其言也訒。” 魏晋时期的《论语》注家认为他是宋国大司马桓魋的弟弟,这种说法漏洞很多,很难成立。桓氏有兄弟五人,长兄向巢任宋国左师,二兄桓魋为宋国司马,司马耕排行老三,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桓氏当时在宋国的权势很大,连宋景公也得避让三分。后来桓魋发动叛乱,被宋景公剿灭,桓氏兄弟四处奔散,向巢出奔鲁国,桓魋出奔齐国,司马牛虽然没有出仕为官,但其家产颇丰,他自知失去了大哥二哥这样的靠山,身家性命也不保,于是把食邑和财宝通通上缴给宋景公,自己出奔齐国。后来他觉得与桓魋同时留在齐国会遭人误解,于是又跑到吴国,吴人却不愿收留他。晋国的赵简子和齐国的陈成子都愿意任用他,但他最后还是回到了鲁国[91]。所谓“人皆有兄弟,我独亡”,是有感而发的。

司马牛后来居住在鲁都曲阜郭门之外。他去世后,鲁人阬氏将其葬于泰山之下的丘舆。

31、公伯寮

《论语·宪问》:“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公伯寮,公伯氏,名寮[92],字子周,鲁国士人。《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未将其列为七十二贤。《史记索引》引谯周言:“疑公伯寮是谗愬之人,孔子不责,而云‘其如命何’,非弟子之流也。”从孔子对他的态度来看,他不应为弟子,殆太史公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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