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虫先生治学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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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书虫先生治学语要(读之必有收获)

过去,曾经在国学论坛上编辑整理过书虫先生所发表的各类言论,发现其言论甚有补于读书治学,现转来我校学术论坛,供喜好文史,并有志于此的朋友参考。 经类

●据统计古书中引用最多的书是《诗》看来人们还是比较喜欢《诗》的,历代研读《诗》的书不少,向熹的《诗经词典》后的《诗经研究参考书目》及郑振铎开列的诗经各方面的研读的重要著述,恐有上百家了,如只以入门或初治《诗》来看,应读得精而可信,不可太多,古注除《毛传》《郑笺》外就只有《诗集传》《诗毛氏传疏》《诗经传笺通释》《诗三家义集疏》,清人在训诂考证上有所突破,但在解释思想上却落后于宋人。现代人研《诗》多有大家,闻一多,周振甫,陈子展,余冠英,阴法鲁等,但集大成或很权威的版似没有,王力教授在为向熹《诗经词典》作序时说,读《诗经》当以《毛传》《郑笺》为主,以《诗集传》为断,毛郑和朱熹不同的以《诗集传》为准(当然也有例外的)毛郑不同的以毛传为准,清马瑞辰的《诗经传笺通释》颇有新意可参考,在加上王引之的《经传释词》就“思过半矣”其他诸家引用时要谨慎。王力教授的话可作为一种参考学习的方法。

●治国学者,无论研究文学,历史,哲学的都必读十三经。但怎麽读似可推敲,实际上不必按顺序以《周易正义》开头,《十三经注疏》中以《诗》和《三礼》最为重要,可先读。还有《十三经注疏》为汉唐旧注错讹不少,加上不通音韵,又疏不破注实难让人安心。故在阅读时还应参考清人新疏。清人于经之注堪称精善,大大超越了前人,许多问题基本上得到了解决。阮元的《皇清经解》王先谦《皇清经解续编》集清人注经之大成,收书近四百种,两千多卷,可供参考。中华书局曾选其中最有价值的二十余种编为《清人注疏十三经》行世,颇便参考。

●我讲《诗》,《礼》最为重要老实讲却有偏康成之嫌,但还有更加重要的理由,且听我慢慢道来其一就经本身来讲已各有高低,我以为综合论之当以《诗》最高《孝经》最低。又以注疏论以《礼》注得最好,《周易》最差。为什麽?《诗》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都是上书1《诗》为古代之百科全书,举凡事物器皿,花鸟鱼虫无所不有作识字识物之书最好不过。2《诗》之史学价值亦不可小视,殷,周故事多耐其存3《诗》注及疏亦为博精之作,于汉唐诸书中为第一流(当然错讹不少,特于音韵一途甚为茫然)。《礼》为考就先秦礼制、官制器物、风俗、思想之不可缺少之书由后世史书之《志》《书》《考》尔,窃闻读史当先读《志》以明一朝之体制、经济、职官而后读《传》、《纪》是为上策。故应先《礼》后《左传》、《尚书》等。且《礼》之《注》《疏》为《十三经注疏》之首错最少(《礼记》今仍以汉注、郑疏为主,宋以后至于清之新注新疏俱无过其右者。

于其它诸经如《尚书》、《左传》虽经文可比二书但无耐注疏不及(仅以旧注论,今人杨伯俊《春秋左传注》但可初学)且不适于初学者(我虽读书不久但于十六、七岁已醉心此学,尔来六岁有余矣!)入经学实可以此二书为教材,旁及群经。(《孝经》内容腐朽,实可不读。《周易》注疏多尚空言,流于魏晋玄学之风,不能就原书要指)

●兄说通读十三经,而不讲通读《十三经注疏》我人为是很正确的,我读十三经,于《十三经注疏》只取《毛诗正义》《周礼注疏》《仪礼注疏》《礼记正义》四书作主要读本,即底本,因为以上诸书是《十三经注疏》中注疏价值最高的,至于《尚书》我则以《尚书今古文注疏》为读本,《左传》以杨伯俊注本为读本,《论语》用刘宝楠的注本,《孟子》用焦循注本,《尔雅》用郝疏,其实开始我就将十三经中的《论语》《孟子》归如了诸子类,《尔雅》归入小学类,《左传》介于经史之间,再说我没有用为读本的《十三经注疏》中的经书,大多还是有《十三经注疏》中的注的,只是将疏改成清人的疏了,唐宋疏例不破注实是没有清人新疏来得好,我也并没有舍弃《十三经注疏》中没有被作为读本的书,只是将其作为参考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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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有想到终还是将今古经学的事给引了出来,尽管康有为,章太炎两位可称作中国古典经学的终结者已做古数十年,今古经学之争也早已不符合今天的学术研究,还是不可避免的谈到了这个问题。说孔子于西狩获麟后而作《春秋》那时孔子已七十了,两年后泰山崩,又七天孔子就死了,一个七十老人能在那坚难的刻字于简的时代写下上万字的《春秋》麽?《论语》是孔门后生所编,书中也只讲孔子读《易》论《诗》等,没说他写过《春秋》,写《春秋》是比整理《诗》《书》还重要的事,一字不提恐不会吧?最早说孔子写《春秋》的是孟子,其间还引孔子的话说“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不过那也是百年以后的了,孔子于其在世时就有很大的名声,都有些神化了,《公羊》《谷梁》写孔子生日,独《左氏传》写孔子卒日,说《春秋》和孔子毫无关系恐亦无人能信,但什麽关系还很难说,说孔子整理鲁《春秋》并用以作教材要比说孔子亲作《春秋》要可信,但也没什麽证据可定论,五四后众家说《春秋》和仲尼无关,并说《礼记》《韩非子》中有引《春秋》者四条,全合今本《春秋》看来孔子也并无笔削《春秋》之事,这也太过武断,又说《春秋》记孔子生卒年又书中多称孔子必不为孔子所著,也很牵强,孔子是否著或整理过《春秋》又或与《春秋》无关,只能作密了。但《左传》不传《春秋》其说可信,左丘明与孔子同时亦或稍长,决无可能著《左传》即说有两个左丘明也是不可信的,班固列《古今人名表》未见这样写,他都不知,我们又怎能乱说?《左传》与《春秋》多有不同彼此互有有无处,既或《左传》传《春秋》为什麽有经无传的和有传无经的那麽多?不顺依《春秋》而作?古文家说《左传》传《春秋》是不可信的,今文学家说《左传》不传《春秋》可信,但其论证方法错了,他说《左传》本无其书,只有《国语》为左氏著,汉末刘歆分裂《国语》系之于《春秋》余者还为《国语》甚是可笑。

●《易》之为书自有它的功用,即使说在十三经中它的价值不是最高但作为一部研究古代思想和哲学的书是很有用的,如初学者想以此书为教材那肯定是走了弯路,不说《易》今无权威注本,异说很多,就其本身来讲所可提供的作为读古书或说读经的资料也太过狭小,不足以一窥古文原貌,远不如《诗》集小学,史学,文学于一身。另,说十三经多为赝品的应是今文学家吧,今文学家攻击古文学家的重要一点就是伪造古经,古文学家又反说今文学家不得孔子真传,是是非非,学术中夹杂政治,各派说中为争利禄相互顷扎,今十三经中有的只有古文经,如《周礼》《左传》,有的只有今文经如《公羊传》,最要命的是有的古文今文都有,内容又多不相同,遂起争端,今十三经中经书是何时所作,似已有定论,今文学家是占了下风,刘歆所受今文学家的指责已占不住脚了。

●现代人的确不讲古音韵了,实际上也说不出来了,拟音只是相近,真正的音值都不晓得,楼上说的“弃置不用”,是历史发展的规律,从上古音到今天说话的语音,千年来,改动了不少。我们学古音韵,目的不是拿来说的,有人提议用古音,即当时的音读《诗》,恐怕有些不妥,顾炎武说过,江永说他不对,我是赞成江永的。王力先生批评现代有人作诗,偏要以江押东韵,王力说,如果要用古韵,为什么只用韵尾,要么全部用古读。我们学习古音的目的,是为了要读懂先秦两汉旧籍,那时通假字多,如果不懂音韵,怎么可以分辨?朱熹吃了亏,吴棫比他先进,但还是没大的进步,本质没弄清,陈第时开始有眉目了,可惜没有分部,顾炎武分成十部,到段茂堂时基本上完成了框架的工作。江,夏二人收了清代音韵的场。你看看王伯申的《经义述闻》,其中专门有讲经书通假字的,列了不少。朱骏声的《说文通训定声》按他的古韵排列,其中讲通借字是他的强项,都在一个韵部,查起来方便些。还有,研究古音是汉语言学史的重要部分,弄清语言发展的变化,音读的变异,就可以更好的研究现代汉语的语音系统。对于今天的语言研究不是没有用处的。

●另外,楼主说音韵古籍的兴起是清代文化高压的产物,我也觉得不妥,音韵古籍很早就有了,据说最早的韵书是魏人李登的《声类》,后来还有晋人吕静的《韵集》,《隋书经籍志》著录的音韵图书就有十数种。我想楼主说这话大概是因为受了“清代乾嘉考证学风是文字狱的产物“这一说的影响,不过说音韵古籍也是这么来的似乎有些偏得远了,即从顾炎武算起,明末清初,还没到文字狱的时候,清代的音韵学特别是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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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现是乾嘉考证兴起的原因和基础,使清人发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以前特别是建国以来,对”乾嘉考证“多有微词,多是批评“钻了故纸堆”,“埋头考据”,是“清代文化高压的产物”,这说得绝对了,虽然不无其中的原因,但不是根本的原因。

●“十三經註疏”算是專有名詞了,有他固定的一面,如我們說清代《孝經》無新疏,那麽有人會問,《孝經鄭註疏》怎麽不算新疏呢,也是爲注作疏啊?這是因爲一般來說《孝經》的“注”是專指唐玄宗的注,“疏”指宋邢昺疏 。

即所謂的“正經正注”,如果沒有特別情況,古書中的所謂“注曰“”疏曰“《易》注指王,韓。疏指孔疏。《詩》指傳,箋。疏亦指孔疏。

●至於中華書局的《漢魏古注十三經》《唐宋註疏十三經》《清人註疏十三經》也簡單解釋下。

《唐宋註疏十三經》其實就是《十三經註疏》,就是名字不同罷了。就是阮元的《重刊宋本十三經註疏附校勘記》

《漢魏古注十三經》就是去掉疏的單注本,如《左傳》只錄杜預的《集解》,不錄孔氏的《正義》,注和疏原本分刊,到南宋時才合刻的。《古注十三經》用相台嶽氏家塾本的五經,剩下的用永懷堂本翻刻的。這兩種本子和阮元的底本十行註疏本不同,阮氏校時也參照了的。

至於《清人註疏十三經》是新鮮事物,是當時選擇了清代於《十三經》比較好的注釋本彙集合刊的。 《漢魏古注十三經》《唐宋註疏十三經》《清人註疏十三經》都是用中華書局民國印行的《四部備要》本縮印成的。

●《十三经注疏》成于南宋,本为读书方便计,且是书非成于一时,初时,《十三经》注,疏分刊,自南宋合刊,后来又加入《经典释文》,方才成今型。

《礼记》唐贞观时是疏《五经正义》之一,《十三经注疏》中称正义者惟此五疏,他疏具称注疏,《礼记》属郑学,即为郑注,楼上未提郑注实为不妥,楼上说的《礼记章句》汉宋兼采,偏重宋学。朱书所注甚简,算是《礼记》的简注本。孙书博采郑注,孔疏及宋元诸家学说,其性质不算得乾嘉考证学风,书名《集解》可窥其貌。

楼主所列诸籍还没有出于郑注之右者,清代偏疏诸经,于《礼记》则无新疏,可见郑注于经之不可间。

●年来循读经部诸籍,多有清二《经解》所未收者,《续经解》成于光绪中,限于时间及所收原则,很多书没有收录。比来读书渐广,凡二《经解》未加著录的却有可传者,随笔录之它纸,特是《续修四库全书》出版以来,予以《续修》之经部书目参核二《经解》之书目,其中多有二《经解》没有著录者数倍,期以数载或十数载后可拟《清经解三编》之目,使学者免集结之力。

●《禮書通故》是清代治《禮》學上佳著述,和《周禮正義》《禮經釋例》三書都是我最重視的清代禮學著述,《周禮正義》最爲常見,《禮經釋例》我用的是《經解》本,惟獨《通故》始終不見其書,是書成書較晚,故《續經解》不及收錄,但中華書局的《十三經清人註疏》收錄了是書,也不知道出版了沒,《續修四庫全書》經部第110冊( 禮書通故五十卷校文一卷 (清)黃以周撰 )收錄了此書。實在不行,只好複印了。

●《十三经注疏》中华本的缩印就算再怎么清晰也难读,字很小了,这里应该强烈要求出版社对于《十三经注疏》这样的常见古籍作大字清晰的影印,如《十三经》来说,可以印的东西就多了,现在统一印的都是《注疏》本,太单调了。

1 多印不同版本的《十三经》。影印多种版本,如宋本,元本,单行本,合刻本,石经本,精校本,合刻的如汲古阁本,殿本,甚至可以配印百衲本,即将宋元善刻的单行的注和疏本重新合起来影印。 2《十三经》单注本和单疏本要分开印行。如相台本的单注《五经》就完全可以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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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字影印阮校原刻本《十三经注疏》,最少要上下两栏,如同中华影印《全唐文》一类的,如果是象《二十四史》那样32开,单页一面影印最好。

●《战国策》、《孟子正义》、《后汉书》此三书是极为重要之书,惜《战国策》一书上古社出的本子只有中册,以前买了何建章的《战国策注释》初看极好,也确有价值但重于训诂文字,史实考订不够,只可参考,黄式三的《周季编略》林春溥的《战国编年》没见到。《孟子正义》目前有两种版子,一是买的中华书局四部备要影印精装本和《论语正义》《孝经郑注疏》《尔雅义疏》《经义述闻》合为一册,后来去北京时古籍书市上又买了一套光绪庚寅年(1890)的《皇清经解依经分订》的第十五种即孟子类,共十八本前九本为《孟子正义》后九本为《孟子生卒年月考》《孟子考异》《群经汇解·孟子》数种,本不想要因《孟子正义》已有但后数种难见,又不单售故就买了,后又花了两天时间从乱线装书堆中找到了七本光绪年的点石斋本《皇清经解》(此种本子共24册)其中有凌庭堪的《礼经释例》汪中的《述学》张惠言的《周易虞氏易》等易学注述,还有什麽《左海文集》《经传释词》《尔雅义疏》《拜经堂日记》《五经异议疏证》《经义丛抄》等二三十种,因我一直想得到《清经解》的书故买了。《后汉书》我也是中华书局点校本十二册,《后汉书集解》没见到但在被京看到了原百衲本的《后汉书》但其有四十本,不知书堆中齐不齐故没要。目前我购书的欲望已被要认真读书和经济原因占了上风,先在基本书籍已有了该是专纸堆的时侯了,齐鲁书社出的《汉小学四种》很好此四种书是名著,本该细读。

●《广雅疏证》其注疏之价值远在原书之上,是王念孙借《广雅》来发挥自己的学问,其《疏证》于有清考证一代可称第一,超过《尔雅郝疏》,和《说文段注》可并驾。

●在《中华大字典》《汉语大字典》已出版的今天,《康熙字典》的使用率骤降,但《字典》必竟是第一部“字典”收集材料丰富,虽多有乱引乱抄古书的,又还只引他人之说不下己见,反切又不改进时代变化多不能切,烦简失当等原因,不过作为一部备用的工具书还是很有用的,此书成后无人敢指其错,甚有为此掉头的,后来王引之在政府的批准下才考定错误一版康熙原版影印的不好,有王氏考证的本子的好一些。

●左传旧注疏证但必注意此书茫目相信汉说,更为谬者竟以《周礼》套之,殊为罪过。

●《春秋左传集解》中的集解不是集合众家解释的意思,是指杜预即解经又解传将经传合到一处故云集解,杜氏注《春秋左传》收入了《十三经注疏》,杜预自称有“左传僻”对《左传》很有研究,不过错也不少,尤是望文生义释词的很多。后世不满杜注的甚多象清洪亮吉《春秋左传诂》有意排斥杜注,多用服虔,贾逵等汉儒学说,本来清注《左传》以刘文淇父子三代的《左传旧注疏证》最为精博但其书三代人都还没注完,且其书太守汉说,不加变通,尤是强以《周礼》来套《左传》,到不如孙诒让《周礼正义》对《周礼》注的很是自然,反璞归真,不过是书考定文物器皿很是精当。杨伯俊的《春秋左传注》是目前最全最新的通释《春秋左传》的学术性较强的书,此书参考书目很多,就其征引的书目就有上数百种,他广泛参考以前诸家学说,并能用地下实物相印证,初读《春秋左传》当以此书最嘉,杜氏《集解》是很重要的注本亦不可偏费。

●楼主这个问题提得不错,也是亟应解答的东西,但是如俗言说的“一部十七史,从何说起呢”。我仅以顾颉刚先生的一段话来解答吧。

诚如顾颉刚言“现在,如有人拿了许多经书堆到我们的面前,问有什么用?那么,我们可以干脆的回答:用处不大。因为《诗经》里的诗已不能唱了,《易经》里的占卜是我们不信的,《礼经》和《礼记》中许多琐碎的礼节,看着也头痛,《春秋》里的褒贬予夺,完全为了维护统治阶级的尊严,决不是现代的伦理,《尚书》里记的说话,动不动叫着上帝和祖先,我们的理智也提不起这宗信仰了。这种东西,实在只有一种用处,就是他的史料价值。汉以前的材料,存留到现在的太少了,除了甲骨文和钟鼎文外,可见的只有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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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经书了。甲骨钟鼎的材料固然可靠,但都是零碎的,而几部经书则是有系统的,把这有系统的书本材料来串联无系统的地下实物,互相印证,于是我们可以希望写出一部比较真实的上古史(完全真实是不可能的)……”《秦汉的方士与儒生》上古社《蓬莱阁丛书》本

顾氏出版是书甚早,加上他是疑古大师,上述话中可商榷的地方还是有的,但如从严不从宽来看得话,这话无疑是正确的。

●经书经过前年来的学者的整理许多问题都已经解决,考订中国文化学术源流,名物礼制,民族形成,甚至中国人性格的形成,都必须从经书中寻找材料。

●经书的评价和作用是很复杂的,不是很容易即能加以否定和推崇的。对经书的理解也分广义和狭义,狭义的经书即是指儒家所推崇的经典。但经书最开始时并非和儒家有观系,即经不起于儒家。“经”字最早见于《国语·吴语》中的“挟经秉桴”但这个“经”指什么还不很清楚。文献来看经名之起最早源于《墨子》,将儒家书称为经的起于《庄子》,经字在《墨子》《韩非子》《礼记》等书中看来似乎是提纲的意思,后常附说字,意为对经的解释和作证,这似乎和经字本意有关。

今天的经书无一不是没有经过汉儒的整理,我们研究经书最大的用处是提取我们所需要的材料,当然也包括研究它本身的意思,研究历史的人几乎部部经书都有用,文学的,哲学的,语言学的,文献学的无一不从经书中资材,天问兄说”至于本身的意义,和其可信程度,这些都不重要“这个观点我觉得有些不妥,我们要提取自己研究方向的资料,首先必须要考订经书的本身的意义(即经书的本意,非历代儒家所累积起来的引申的意思),这也是乾嘉诸师转研的目的,它的可信程度直接影响了事实和我们提取材料的真实性。

●我曾买过一本旧书是向熹编的《诗经词典》开头有王力的序,王先生只列《毛传》《郑笺》《诗集传》《诗经传笺通释》《经传释词》这几本书,说他家学说引用要慎重,对于初学人来讲是很有用的,以上数书大多是训诂《毛诗》的,就是解释分析字句的,这恐怕和王先生是语言学家有关,我上面说《十三经注疏》中《毛诗正义》的部头太大,其实讲的是唐人的疏,就是指《正义》,就《毛传》《郑笺》来讲解释还是很简明的,中华书局当年印行《四部备要》时,经部第一部书就是《十三经古注》(此书现中华重新影印,《十三经古注》改名为《汉魏古注十三经》分精装上下两册,全用仿宋体排,后附朱子《四书章句集注》),其中的《诗经》就是光收《毛传》《郑笺》去掉唐人《正义》(古注就是汉魏人的注,不录后世的疏),唐人的疏价值是有的,在近一步发挥解释调和传笺的问题上功劳不少,就是注得太烦了,看看其为《诗谱序》作的疏,那叫人怎受得了。宋人注经臆断实多,读经不很讲小学训诂,但朱子却比较例外,不是讲他不受影响,而是在宋人注经中朱子还是很重小学的,他的《诗集传》的训诂多秉毛郑,但思想上却超过了毛郑(大部分如此),甚至连清人都不大赶得上他,宋人注《诗》起于欧阳修的《毛诗本义》,其书于郑立异不主一家,苏辙推广其说,作《诗经说》。南宋郑樵传功《大序》朱子是在这些人的基础上才写出《诗集传》的。元明注《诗》之书多不可取,如元王柏作《诗疑》(顾颉刚《辩伪丛书》收录此书)说《周南》《郑》《卫》是淫奔,还删诗三十余首,弄乱了《诗经》,不过王应麟作《诗地理考》《诗考》比较有价值,其《诗考》采《齐》《鲁》《韩》三家说,开了清人研究三家诗的先河。清人初治《诗》如《毛诗写官记》《诗札》《毛诗类释》《毛诗商榷》《毛诗稽古篇》还不很有成就,到乾嘉时《诗》的注本也多了起来精注不少,最有名的要算胡承珙的《毛诗后笺》虽非通释全书但很精博,马瑞辰《诗经传笺通释》对毛郑的名物训诂很有用处,还有陈奂的《诗毛氏传疏》通解毛传很有价值,比其受业恩师段玉裁的《诗经小学》还要好,但段氏师戴震作《诗经小学》也不可低估,其改《诗》文字处和后世敦煌藏经洞中发现的经卷合者不少,段氏是和其师一样宗汉学的,戴震作《毛郑诗考正》《诗经补注》可知,清人也多宗汉学,迷信毛传,所有治《诗》者无不如此,唯姚际恒,方玉润,崔述能另立潮头,不宗毛郑,也不宗朱子,要根据《诗》的本来面目治《诗》,其中崔述是一派作《读风偶识》姚,方是一派,姚有《诗经通论》方有《诗经原始》。清末王先谦收集三家诗说为之疏,是为《三家义集疏》也很重要,是《诗》的重要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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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史稿》不属殿本)殿本在百衲本出现前发行最广,后世诸刻本多是依其为板乃刻的,这书的特点是字体优美版式精良,缺点是选用底本不好,校勘多疏,备查或收藏及用于做校本则可,为读本则不可。上古缩影印12册16开,分四栏影印,新书488,目前网上300左右可买到。

浙古的《二十五史》(百衲本《二十四史》加上《清史稿》)是用的商务的本子影印的百衲本,本是件好事,但是浙古社一意求利,缩印影印的功夫很不到家,字太小不清楚的很多,这书如分三栏来印,则其销路无忧,就是分上下两栏来印买的肯定不乏其人。浙古书原价500目前150元上下可买到,最高不过200元 附:商务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曾缩印百衲本《二十四史》为24巨册,今流传较少,很是可惜。 浙古书也只可备查或做校本(其版本价值不可小忽)

中华本总的说来是以百衲本做点校底本的多,如《汉书》的点校就是以衲史的景右本为底本主要的参考版子就是殿本。其实就我来说还是较欣赏衲本的,张菊生当年也有校勘记行世。如读正史以是书做底本是做好的了,惜无善影印本哉!

●中华版正史并未完全都用百衲本做底本(〈史记〉用的就不是百衲本,而是金陵张文虎的校本),且《周书》用的是殿本做的底本,我也没讲要用殿版做阅读本,前几天发贴时就已讲过,殿本做校本是可以的,做读正史研读之本则不合适,再说,殿本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确它是三版中最要不得的,却也不用贬得如此历害,我不知兄为何如此仇恨殿本,但如此讲话似不大好,且又何必伤人呢?

●一般来讲《二十五史》是指《二十四史》加上《新元史》,也有加上《清史稿》叫《二十六史》的。然,后来人们多去掉《新元史》改成《清史稿》,清史的撰修一仿清修《明史》之例,当初清修明代史,是先成的《明史稿》,就是万斯同的本子,后来的《明史》就是以万氏本子为基础来修的。以赵尔巽为主撰的《清史稿》本是一部未定的稿本清史,边写边校,质量极其荒疏,他说依据的编撰史料主要是《清实录》历代《圣训》《清会典》等书,今具安在,有此书出后当时的故宫博物院就指出此书十数条错,重点是反对革命,请民国政府下令严禁,但还是流传,国民政府也拟修定过,台湾也新改动过清史,由于《清史稿》的很多史料参考的资料不易的见,也因它必竟对清代史料进行了初步整理,故还是可参考的,但今研清史多不太重是书,较之于《清实录》《清十一朝东华录》《清史列传》等原始基本史料来讲差别还是不小的。

●没有金饭碗时,还是不要丢掉瓷碗的好,二十四史即以中华版论,就是缩印20册,也近2000元,平装241册,加《清史稿》共289册,计3000多元,虽说可分史购买,但总不如一次来得爽快,浙古版衲史字体大小各异,南北朝史多为大字,《晋书》《旧唐书》《新唐书》字小得让人担心怕看不见,这是因为衲史是历朝刻本的汇集影印,不似上古版似的统一用乾隆四年武英殿刻本(《旧五代史》当时还在《永乐大典》中,不计于内),仿宋刻版精美,字体精善,但质量不尽如人意,只少得可怜的500余条考证挽回了不少面子。

●商务出版百衲本《二十四史》时,分装成线装820册(刚才错记),今介绍版本及册数如下 《史记》宋庆元黄善夫刊本 三十册 《汉书》宋景佑(示旁)刊本 三十二册

《后汉书》宋绍兴刊本原阙五卷半,以元覆宋本配补 四十册 《三国志》宋绍熙刊本原阙《魏志》三卷,以宋绍兴刊本配补 二十册 《晋书》宋蜀大字本 原阙《载记》三十卷 以它宋本配补 二十四册 《宋书》宋蜀大字本 阙卷以元明递修本配补 三十六册 《南齐书》宋蜀大字本 十四册

《梁书》宋蜀大字本 阙卷以元明递修本配补 十四册 《陈书》宋蜀大字本 八册 《魏书》宋蜀大字本 五十册

《北齐书》宋蜀大字本 阙卷以元明递修本配补 十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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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宋蜀大字本 阙卷以元明递修本配补 十二册 《隋书》元大德刊本 二十册 《南史》元大德刊本 二十册 《北史》元大德刊本 三十二册

《旧唐书》宋绍兴刊本 阙卷以明闻人铨覆宋本配补 三十六卷 《新唐书》宋嘉佑刊本 阙卷以他宋本配补 四十册 《旧五代史》原辑《永乐大典》带注本 二十四册 《五代史记》宋庆元刊本 十四册

《宋史》元至正刊本 阙卷以明成化本配补 一百三十六册 《辽史》元至正刊本 十六册

《金史》元至正刊本 阙卷以元覆本配补 三十二册 《元史》明洪武刊本 六十册 《明史》清乾隆武英殿原刊本 一百册

●昨日游旧书店,得《新五代史》《辽史》中华书局本二种,《新五代史》乃第三册,我已经有前二册,今得全书。《辽史》凡五册,均系70年代刊本。《辽史》今原本不复考见,惟《大典》本恐系录其原本,惜《大典》亦不存世。今所传百衲本以元本为主,配刊以明递修之本,时有脱讹。又,《辽史》于正史中最为下乘,往时诸兄但论《元史》荒疏,《宋史》沉冗皆非正史之善者,实《辽史》最为不善,有辽凡两百年,然《辽史》载史实甚略,至有改国号而忘书者!盖元修三史独《辽史》凭籍者鲜矣,不能广罗群书以撰修,故元人所修正史,惟独《金史》上善简洁,此非元人之力,底本好耳。清人有《辽史拾遗》诸书略补其失,终欠大成之本,此有俟后日博学深思之好事者,囊括旧籍,再成《辽史校注》矣!

归后细数中华正史册书,阙者二《唐书》《宋史》《元史》而已,近月必购,以成正史全完璧耳。

●清考史三书初始排名以赵,王书多所换移,而钱书常居中。后来有人亦提钱书为首,甚至周振鹤有云钱书是点石成金,赵书是披沙沥金,王书是脸上贴金,此诚非公论(但也有道理),三者书内容不尽同,大略钱,赵各属两派,性质非一,而王书即涉钱之考订,亦通赵之综论,可算中间。就学问来说钱独善考订错讹,博且精深,字字有据。赵氏通览全史,集合史实,排比评述,不好发异意,持论平和,言则有据。王书诚然博,然不精湛,故其考证比不上竹汀之审密,又发论偏激,好讥前贤,所论不公,故论议综括之力亦不逮瓯北,周氏言虽偏激但本质上却没什么大误,至少《商榷》的价值比起钱,赵的书来是不及的。三人中独大昕学问最好,赵翼见识最通,西庄么,学问不能说没有,但他读书不精,如对“三史”为何则妄加猜测,于《十三经注疏》成于何时则茫然不知,更可笑者,其《商榷》之书名就错了,后来不得不在《蛾术篇》中涂改,还有书名错了不说连第一卷第一句话都错了,诚前人说的“开口”便错。

虽然这样,西庄在考订礼制,官职方面还是有一定功劳,书即已经出了,自然有他的价值,读者需鉴审罢了。

●正史之名,见于《隋书经籍志》,但以前就有合《史》《汉》《东观》为“三史”的称呼,后来《东观》亡佚,才合范书为“三史”(今天通行的所谓“前四史”这一称呼所起甚晚)正史合刻,初有宋眉山七史。宋有十七史之称,后来合刻正史较出名的有明监本《二十一史》毛氏汲古阁本《十七史》清武英殿本《二十四史》,所谓“二十一史”是“十七史”加上《宋》《辽》《金》《元》四史,清乾隆四年,《明史》告成,又重刊《二十一史》,但这是仍旧无《二十四史》之称呼,到后来修《四库全书》时辑出《旧五代史》又重新刊校《旧唐书》,乾隆这才钦定“二十四史”之名,今天通行的“二十四史”之名就是从殿本正史来的。民国时徐世昌以大总统令列《新元史》于“正史”中,遂有“二十五史”之称。后来又有废《新元史》而加《清史稿》的,定论未一。

●大刀兄所列书目,或可谓之“根底”书,治古代史,熟悉文献材料是必要的。可惜大刀兄所列书目阙略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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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我不避浅陋,于前人旧说,略加增益,妄续版本于后,见笑大方。(具以大刀兄列目为准,所举偏重文献版本)

1史记 三家注本 中华书局 8 [日] 泷川资言 史记会注考证 9 [日] 水泽利忠 史记会注考证校补

《史记》今尚无集大成之校注本,旧时以日人《会注考证》名声最盛,其书会汇前贤旧

说,颇资考证。但其云增订《正义》数千条,不可信,鲁君早已驳之。又,其所用底本与中华本同,具是金陵书局本,但相校两书互异者甚多,盖《考证》本用《评林》诸本互校,择取不精,反不如原本。《会注考证》有上海古籍影刊本,后附水泽利忠《校补》,可资参考。今人有《史记笺证》一书,未得寓目,故不得妄论。

2 汉书 颜注本 中华书局

《汉书》有王氏《补注》本,中华本即以其为底本。殿本后附《考证》,与王本不出同源,王出汲古阁,殿本出刘之问刊本。长沙杨遇夫《汉书窥管》本为订补《补注》成书(本名《补注补》),杨有“《汉》圣”称,其书精到出不可举。 3 清 梁玉绳 史记志疑

4 清 张文虎 校刊史记集解索隐正义札记 5 清 郭嵩焘 史记札记 6 张衍田 史记正义佚文辑校

7 陈直 史记新证 古今研治《史记》的人不可胜数,梁氏是其大者,今列可资考证书目如下,以便按图索骥(以订,补,考为限,评注,论文字等不录)。《史记辨惑》十一卷(金)王若虚《史记考要》十卷(明)柯维骐《读〈史记〉札记》一卷(清)潘永季《史记蠡测》一卷(清)林柏桐《史记辨证》十卷(清)尚容《史记疑问》(清)邵泰衢《史记札记》(清)李慈铭《读〈史记〉日记》一卷(清)朱锦绶《读〈史记〉日记》一卷(清)查德礼《读〈史记〉日记》三卷(清)沈惟贤《史记琐言》三卷(清)沈家本《史记探源》八卷崔适《史记订补》八卷《史记订补之余》李笠《史读考异》张栏《史记纪年考》刘坦《史记决疑》李奎耀《史记考索》朱东润《史汉研究》郑鹤声《读史偶识》高步瀛《史记识误》三卷周尚本《读〈史记〉蠡述》三卷李澄宇《史记补注》朱师辙《史记地名考》杨宗震《迁史琐言》卷阿《太史公书笺证》厉鼎(火奎)《论太史公书笺证书》柳翼谋《左传国语史记之比较研究》刘节《史记发微》汤用彬《史记发微》齐燕铭《史记琐谈》李奎耀《史记斠读》程金造《史记斠读释例》靳德峻《史汉研究绪言》郑鹤声《读史札记》王元崇《史记订补》二续李笠《史记解诂》O《史记校》(清)王筠《史记毛本正误》(清)丁晏《校〈史记〉杂识》(清)钱泰吉《校史随笔》张元济《史记刊误举例》徐文珊《史记残卷校》卫聚贤《史记考异》十五卷日人《订正史记真本凡例》(宋)洪迈《史记辨体》(清)徐与乔《太史公书副在京师说》(清)龚自珍《与方灵皋论史记称太史公书》(清)李绂《史记列传编次先后有无义例说》(清)汪之昌《史表功比说》(清)张锡瑜《史记合传论》(清)罗以智《太史公本纪取式吕览辨》(清)晏世澍《史记世家列传或名或字或官爵说》(清)任国辁《春秋以传解经史汉以传释纪说》(清)秦诚《太史公不为逸民立传论》(清)左桢《太史公不为逸民立传论》陈作霖《史记世家首太伯列传首伯夷论》吴曾祺《史记释例》靳得峻《太史公书义法》二卷孙德谦《辨史记体例》孙德谦《史记体例之商榷》胡朴安《本纪世家皆史记前已有》程芸《春秋史记皆史籍通称》程芸《史记于众所习知之事皆弗论》程芸《史记名称之由来及其体例之商榷》靳德峻《太史公书称史记考》杨明照《史记源流及其体例》黄文弼《史记体例溯源》程金造《太史公书名考》O陈直《史记阙篇补篇考》(清)汪继培《史记阙篇补篇考》(清)孙同元《太史公书亡篇》吕思勉《太史公书亡缺补续诸篇考》余嘉锡《太史公书亡篇考》余嘉锡O《小司马索隐注误》(明)杨慎《史记注补正》(清)方苞《史记旧注评议》十三卷王骏图撰王骏观续《史记三家注补正》八卷瞿方梅《史记三家注所引地理书考》徐文珊《史记三家注引用书目考略叙例》钱永之《史记三家注所引书目》程金造《史记索隐引书考略》程金造O《读史记十表》(清)汪越撰徐克范补《书史记十表后》(清)方苞《读史记本纪年表》(清)张九镡《读史记三代世表书后》(清)王鸣盛《书十二诸侯年表》(清)刘城《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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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隐书后》(清)俞正燮《读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叶百丰《书史记六国年表序后》(清)方苞《记项燕事补注六国年表后》(清)全祖望《读史记六国表书后》(清)蒋湘南《论史记流国表叙》(清)包世臣《六国表订误及其商榷》日本《史记六表订误》杜呈祥《六国纪年表》《六国纪年表考证》上下《六国纪年》陈梦家《史记六国表和近人考订之商榷》岑仲勉《书秦楚之际月表》(清)刘城《与梁耀北论史记书论秦楚之际月表》(清)钱大昕《史记月表正讹》一卷(清)王元启《史记月表考证》《史记律书即兵书论》(清)汪之昌《楚汉年月表》一卷(清)吴非《读史记汉兴诸侯王表》(清)全祖望《史记三书正讹》三卷(清)王元启《史记三书释疑》三卷(清)方塘《读史记八书》《书礼书序后》《书乐书序后》《诂律书一则》(清)方苞《太史公律书》(明)杨慎《读史记律书书后》(清)冯桂芬《史记历书考》(清)姚文田《史记太初元年岁名辨》(清)胡缙

本来以为打几个小时就可以答复的,没有想到找出来这么多书目,打得挺累的,只好先弄到这里,如果大家愿意一天收集一点,争取把对大刀兄书目的“疏证”搞完。 子类

●精熟和大致背颂确有共似之处(但我上文并无大致一词)如《周礼》一书只熟悉每篇要旨即可,以备遇到问题后可知该查那个章节(说是如此其实我也倾向于背颂)。另,诸子(主要是以先秦至西汉初的诸子,后因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百家争鸣”就此结束。)之说为中国学术之根基之一,黄侃曾教人读书:先读《十三经注疏》,三十岁以前读完先秦之书。诸子之中我最喜七子:《论语》、《孟子》、《老子》、《庄子》、《荀子》、《韩非子》和《墨子》。《论语》语如妙珠,其理发人深省,《孟子》语气滂博,流畅至极,《老子》言简意赅,多至善之句,《庄子》汪洋恣肆,读之使人如敖游太虚鸟瞰千里(其《逍遥游》、《齐物论》我最喜读,每为之狂。)《荀子》行文严谨,结构极强《韩非子》书出最末,集势、法、术之大成。(但我总觉杀气太重。)更家重要的是其学术价值,数千年前百家各发己见,何其自由。读诸子之前司马谈的《太史公论六家要指》可先读此文逐一评论儒、墨、名、法、道诸家得失,语言平和,且多中肯。(此文作时正当黄、老之术行世之时故作者虽认为诸家均有长处但都不及道家)。至于诸子版本以目前来看当以《诸子集成》为最好(往日之《百子全书》、《十子全书》、《二十二子》等非无不可,但此书后出且多经清人校勘和注释,有的甚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注解,胜于以前诸书。)另,中华书局出版的《新编诸子集成》除收有旧《诸子集成》外又广收进今人新注实为更好。又清人笔记中多有精研诸子之作如王念孙的〈读书杂志〉俞樾的〈诸子评议〉朱一新的〈无邪堂问答〉等(清人学术笔记颇多平时可当闲书广泛读之,摘诸家异同记之以后当很有用)。

●承九江兄盛誉实不敢当,清合刻子书之丛书不少,如《十子全书》《百子全书》等但都不精良,《二十二子》成于《诸子集成》前,《集成》收子二十六(不计一书收两种及两种上的校注本)较《二十二子》多数子,但两书收的书仍有出入,如《山海经》《竹书纪年》《黄帝内经》《集成》就没有,总的方面来讲《集成》优于《二十二子》,但两书却都独有其并行存世的价值,《集成》选的是清代有名的校注本,《二十二子》重校本鲜有清注本,就是说《二十二子》重校正文字之衍讹,并不是重训诂疏证文字,但校正是疏证文字的基础,比如毕沅的《墨子校注》是后世治《墨子》的基石,因数千年来,此书不受重视已不可读,毕氏要为其校注是要有很大的学文和勇气才行,孙诒让是在毕沅校注本的基础上才写成《墨子间诂》的,无毕书孙书就无今日这麽高的地位因为其还要先作毕氏的校注工作才行,虽孙氏对毕氏的校注本多有所改动,但总比没校本自己校来得好,《二十二子》的版本价值是很高的,清校古书多有名家象顾千里,卢召弓,王怀祖,黄绍武等,他们以深厚的学问功底广校群书如卢召弓校书很广,自经传子史,集部诗文无所不校,王念孙《读书杂志·淮南子杂志》校正道藏本《淮南子》错误九百余条,并纳为经验六十于条,但卢氏用宋本《淮南子》校王氏校本又定出了不少错误,后来卢氏曾选校勘较精的如《经典释文》《仪礼》《逸周书》等十多种书,汇为《抱经堂丛书》又将他校的三十八种书的校语汇于一处名为《群书拾补》。我们今天看《二十二子》似可将其当做一部活的校勘学读物,从中可以看出清人是怎样用较科学的方法校勘古书的,如一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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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标点后的并又有集注疏证的本子对校勘本子不读的话,危害是不小的。故读书时清人多是随校随读,并广罗复本即不同祖的流传本子,王鸣盛《十七史商榷》中讲“读书必先精校书,校之未精而读,恐读亦多误矣”,阮元校勘《十三经》章钰校勘《资治通鉴》具是一时名著,《二十二子》汇集清人校勘子书精华,很多是开后世研读之先河的,其版本价值足使其流传后世。

●一数量论,《百子全书》收书远过《二十二子》,但以质论,一味贪多,校勘极其荒略,错讹百出,版子实不精善,和明代《汉魏丛书》颇似,《二十二子》则不同,校勘极精又都是一时名家,校对人名都书于每卷书后,引用文献用此版极好,如可以两书具收最好。

●阅读〈墨子〉一百五十年前以毕沅的校注本为最好,一百年前孙诒让〈墨子间诂〉代替了它,后来民国张纯一的〈墨子集解〉又胜过往日旧本,吴毓江书最后出,以孙氏书为基础加以校注补充。另,翁方纲〈墨子校记〉苏时学〈墨子刊误〉支伟成〈墨子综释〉尹同阳〈墨子新释〉曹耀湘〈墨子笺〉于省吾〈墨子新证〉范耕研〈墨辩疏证〉谭戒甫〈墨辩发微〉〈墨经易解〉伍非百〈墨辩解故〉〈墨经解故〉梁启超〈墨经校释〉张惠言〈墨经说解〉邓高镜〈墨经新释〉张之锐〈新考证墨经注〉叶翰〈墨经诂义〉高亨〈墨经校诠〉陈无咎〈墨经悬解〉吴汝纶〈考定墨子经下篇〉岑仲勉〈墨子城守各篇简注〉均可参考。 集类

●我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为读书之法,故以历史、中国学术和文献整理为主,以文学为最主要之辅助。所以读〈诗〉时我先明训诂,理解文字而后方感其文学之妙。但我仍很重视文艺及美学书籍,在我读〈说文段注〉、〈广雅疏证〉等书的同时(这些书为初学者必读之书,当读在〈十三经注疏〉之前)也广猎集部之书,如〈唐诗三百首〉、〈唐诗别裁集〉、〈古诗源〉、〈骈体文钞〉、〈玉台新咏〉、〈古文辞类纂〉、〈经史百家杂钞〉等等,还广收此类书籍如〈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全唐诗〉、〈全唐文〉(此二书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版社均有出版,后者均系影印,但我觉得无论影印排印都应收购,此于读书关系极大,不可轻之)〈历代诗话〉及其续编。外国文学理论严谨,科学性强(中国古代文艺理论长于形象思维,外国强于抽象思维)名作不少,亦可阅之(如可直读外文更好,我至今仍以一天学英语,一天学汉语为学习方法,英语教材以亚历山大的〈新概念英语〉为最好之自学教材,是书优处极多。)话已开远,离题太久,殊为罪过,见之谅之。

●中国别集要录(一)汉——唐五代:

这是我为买历朝别集时,准备的目录,以便按图索骥。后列版本均不易得,虽列之,只是供学习时熟悉尔。 别集起源甚早,周秦诸家书具文集之雏,然符今日之别集者东汉乃成,唐前诸集非出之后世辑本者甚少,唐别集今存二百部,非出自后人辑者十之一二。宋版刻兴盛,存世集多,虽然,不过数百。明清甚夥择其要者。后加简述以明源流。

《蔡中郎集》(东汉)蔡邕 辑本十卷 外纪一卷外集四卷卷末一卷清杨以曾《海源阁丛书》本 《曹子建集》(三国)曹植 近人黄节《曹子建诗注》二卷 《阮步兵集》(三国)阮籍 近人黄节《阮步兵咏怀诗诠》一卷

《嵇中散集》(三国)嵇康 周树人精校《嵇康集》十卷近人戴扬名《嵇康集校注》十卷 《陆士衡集》(西晋)陆机 近人郝立权《陆士衡诗注》四卷 《陆士龙集》(西晋)陆云 十卷

《陶靖节集》(东晋)陶渊明 昭明太子厘定八卷。北齐扬休之改十卷。宋李公焕笺注。宋汤汉注四卷。名氏补注一卷。元吴师道附录一卷。清吴骞刻本。清陶树集注《靖节先生集》十卷,附首末各一卷,辑录各家序文,版本异同,各家评语,年谱考异。

《谢康乐集》(南朝宋)谢灵运 今人丁福保辑五卷校善,黄节《谢康乐诗注》附《补遗》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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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照集》(南朝宋)鲍照 钱仲联《集注》

《谢宣城集》(南朝齐)谢眺 清吴骞《拜经楼丛书》辑本五卷,校勘精善 《昭明太子集》(南朝梁)萧统

《江文通集》(南朝梁)江淹 明翻宋辑本十卷,有影本,附校补一卷。明胡人骥《江文通集汇注》十卷。清梁宾辑《江文通集》四卷 《何水部集》(南朝梁)何逊

《庾子山集》(北朝周)庾信 影明屠龙刻本十六卷。清吴兆宜《庾开府集笺注》二十卷。倪蟠《庾子山集》十六卷

《徐孝穆集》(南朝陈)徐陵 清吴兆宜《徐孝穆集笺注》六卷 以上唐前十五部

《东皋子集》(唐)王绩 影明抄本三卷。清孙星衍《岱南阁丛书·王无功集》三卷附补遗二卷。近人王国安据《全唐诗》为注。

《王子安集》(唐)王勃 清蒋清翊《王子安集注》二十卷。近人罗振玉《王子安佚文》一卷,附录一卷,校记一卷。

《盈川集》(唐)杨炯 明童佩辑集十卷,附录一卷 《幽忧子集》(唐)卢照邻 明张燮辑七卷

《骆宾王文集》(唐)骆宾王 清陈熙晋《骆临海集笺注》十卷 《陈伯玉集》(唐)陈子昂

《曲江张先生文集》(唐)张九龄 二十卷

《宋之问集》(唐)宋之问 张燮辑《宋学士集》九卷

《李太白集》(唐)李白 宋杨齐贤《李翰林集》。元萧士斌删补《分类补注李太白集》。明胡震亨《李诗通》。清王琦《李太白诗集注》三十六卷。今人瞿蜕园,朱金诚《李白集校注》本

《杜工部集》(唐)杜甫 宋《分类集注杜工部诗》。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黄希注,黄鹤《黄氏补注杜诗》。蔡梦弼会笺《杜工部草堂诗笺》。元高楚芳《集千家注杜工部诗集》。清仇兆螯《杜诗详注》。清钱谦益《杜工部集笺注》。杨伦《杜诗镜铨》

《王右丞集》(唐)王维 宋刻本《王摩诘文集》十卷。影元刻本《须溪先生校本唐王右丞集》六卷。清赵殿成《王有丞集笺注》二十八卷,首尾二卷。 《孟浩然集》(唐)孟浩然 影宋刻本。明刻本四卷。

《高常侍集》(唐)高适 《四库全书》录宋抄本十卷。影明活字八卷。

《岑嘉川诗集》(唐)岑参 明熊相七卷。 沈恩刻本四卷。张逊业,许自昌辑本二卷。清阮元《宛委别藏》辑录写本八卷。

《元次山集》(唐)元结 明湛若水校,郭勋编十卷本附拾遗一卷。孙毓休缉补一卷。清黄义刻《元次山集》十二卷。今人《元次山集新校本》 《皎然集》(唐)谢清昼 十卷

《刘随州诗集》(唐)刘长卿 十卷外集一卷。影明刻本。清《畿辅丛书》本《刘随州集》十一卷。 《韦苏州集》(唐)韦应物 宋王钦臣本十卷。影宋刊元配本。明嘉靖华云刻本。清翻印宋刻本 《钱考功集》(唐)钱起 十卷。影明代活字本。《四库全书》本。又分十三卷。 《华阳集》(唐)顾况 明万历辑刻三卷,附补遗一卷。清乾隆顾球刻本。

《翰苑集》(唐)陆贽 二十七卷今通行二十二卷。清张佩芳《陆宣公翰苑集注》附年谱一卷。宋郎晔《经进新注唐陆宣公奏议》十五卷

《韩昌黎集》(唐)韩愈 宋人所辑。存宋明刻本较多。南宋魏仲举《五百家注音辩昌黎先生文集》四十卷外集十卷。廖莹本。明徐时泰本。蒋之翘《辑注韩昌黎集》。清顾嗣立《昌黎先生诗集注》十一卷。方世举《韩昌黎诗集编年笺注》。今人钱仲年《韩昌黎诗集系年集释》十二卷 《刘梦得文集》(唐)刘禹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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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东集》(唐》柳宗元 张敦颐音辩,潘纬音义《唐柳先生文集》四十三卷,别集二卷,外集二卷,附录一卷。魏仲举《五百家

《张司业集》(唐)张籍 南宋汤中校本八卷。影明刻本。宋蜀本《张文昌集》四卷。 《皇甫持正文集》(唐)皇甫是 明毛晋刻本。影宋本。清冯浚光《三唐人集》中补遗一卷。 《李文公集》(唐)李翱 明毛晋刻本。清冯浚光《三唐人集》中补遗一卷。,附录一卷。 《玉川子诗集》(唐)卢仝 影旧抄本。清孙之录《玉川子诗集注》五卷,附校勘记一卷。 《孟东野诗集》(唐)孟郊 明毛晋刻本。影明弘治本。影士礼居藏宋刻本。 《长江集》(唐)贾岛 明毛晋刻本。影明翻宋本。

《昌谷集》(唐)李贺 清王琦《李长吉诗歌汇解》。姚文燮《昌谷诗注》。方扶南《李长吉诗集批注》。宋刻蜀本《李长吉文集》四卷。影金刻本《李贺歌诗编》四卷。南宋吴正子,刘辰翁《笺注评点李长吉诗歌》 《王司马集》(唐)王建 明毛晋刻本。清胡介止本。 《沈下贤集》(唐)沈亚之 影明刻本

《元氏长庆集》(唐)元稹 《四库全书》录宋刘麟传本。明马元调重刊本六十卷,补遗六卷,附录一卷。 《白氏长庆集》(唐)白居易 宋绍兴影印本。明马元调刻七十一卷本,附录一卷。 《樊川文集》(唐)杜牧 清冯浩《樊川诗集注》四卷附外集,别集,补遗各一卷。 《姚少监诗集》(唐)姚合 明毛晋刻本。影明抄本。

《李义山诗集》(唐)李商隐 清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六卷。近人张采田《玉溪生年谱会笺》 《樊南文集》(唐)李商隐 影旧抄本《李义山文集》五卷。清徐树谷,徐炯《李义山文集笺注》十卷。清冯浩《樊南文集详注》八卷。清钱辰伦辑李诗于《全唐诗》与弟辰常笺注,名《樊南文集补编》十二卷,附年谱考订一卷,同治刊本

《温庭筠诗集》(唐)温庭筠 影述古堂抄本。明毛晋《金荃集》刻本。清顾予咸,嗣立《温飞卿集笺注》九卷。词《金奁集》一卷。

《丁卯集》(唐)许浑 明毛晋刻本。影宋蜀刻本。清康熙席启寓本。正集外又《续集》《续补》《集外遗诗》各一卷

《孙樵集》(唐)孙樵 明毛晋刻本。影宋蜀刻本。 《皮子文薮》(唐)皮日休 影明刊本。肖涤非校本。 《甫里集》(唐)陆龟蒙 十九卷附录一卷。张元济校勘一卷 《鱼玄机诗》(唐)鱼玄机 一卷。影南宋临安陈氏本

《司空表圣文集》(唐)司空图 影宋蜀刻本。影旧抄本。影《唐音统签》本。《嘉业堂丛书》本诗十卷文三卷。

《韩内翰别集》(唐)韩* 明毛晋刻本。影旧抄本。清吴汝纶刻评注集三卷,补遗一卷。 《唐风集》(唐)杜荀鹤 明毛晋刻本。

《甲乙集》(唐)罗隐 十卷。明毛晋刻本。影宋刻本。清张瓒辑《罗昭谏集》八卷增《两同书》二卷。 《白莲集》(唐)僧 齐己 明嘉靖抄本。汲古阁本。

《浣花集》(五代)韦庄 明毛晋刻本。影明正德刻本。今人刘金诚《韦庄词校注》 上五十一家为唐别集。

●严可均因嘉庆初开《全唐文》馆没有邀请他负气而作《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花费数年乃成,又以十数年抽换版本方成其书。严氏以一人之力成此书实为幸苦。此书收罗广博无论长篇鸿制或短文支语,都一并收之,其文史价值不可低估。但正由于其书太过弘大又是独力编撰以至错不少,后来有人组织力量凡八校才敢出版,还是错漏百出,今人似无有对其做全面校勘的,目前可参考钱钟书的《管锥编》(其中有改此书错讹的专篇)又是书所见之书如〈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文苑英华〉〈艺文类聚〉等都尚存人间故阅读时(指引用时)且记要找原书核对,以免出问题,但有一部分出自〈永乐大典〉价值最为珍贵。不知情兄看的是哪个版是不是中华书局的四册影印版,还是商务的简体分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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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文章选本今天来看都不大可作为学习古文的教材,但今人所著之课本又收文太少,不足窥豹,似可灵活一些,比如,《古文观止》收文222篇,收的好文章不少,漏收误收不该收的也不少,《古文辞类纂》收文700余篇,算是很多的了,但由于门户之见,好多文章不收,公文也太多了,归有光的文章比柳宗元的都多。《古文观止》收了很多《左传》的文章〈古文辞类纂〉不收,正可补充,曾国藩的〈经史百家杂抄〉又针对上述二书不收或少收诸子和史传的缺点编成是书,三书互有缺点但又互相补救,选他们三书中的一书作为读本不行,但将三书合读,统计重复的篇章,基本上重要的文章及各种文章体材都有了,不过如此还不够全,古人选文或多或少因某些原因不免有些失公,对有些“离经叛道”的文章斥之不录,所以今人的古文选本有很多是以往的选本所不录的。我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尽量收集多的古人和今人的古文选本,对其所选古文进行整理统计,看那些文章被选中率是最高的然后依次排下,又有那些是他书不收而此书收的,以最大限度的读到古文精华,后来又有一个更大的想法,将各书的专选本,如〈通鉴选〉〈史记选〉〈汉书选〉〈宋文选〉〈韩愈文选〉汇集起来做一个更大更全的古文选本,但以我现在的藏书量和能力来讲是有些困难的,这项事情也不是一个人短期可完成的。

论读书(上)

●兄之读书方法亦和我相似,我也赞成先广读要籍有一定基础后再“由博返约”专读专书,章太炎,陈寅恪,顾颉刚诸为大师读经时也是将《清经解》正续编读过的,从中提炼出了读书之法和获得大量的可以使以后左右逢缘的机会,还有几许大师,不畏坚难花十年之巨读毕全史,钱基博父子喜读全集象《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汉魏南北朝诗》《全唐文》《全唐诗》都通读了,蔡尚思更有毅力,在柳诒征的帮助下,每日十八个小时的读,将南京国立图书馆中的历代历家文集都通读一遍,其目的是为了为其写思想史收集材料。当然,博的目的是为了在以后的精的研究中不居于一隅,以目标远大,但一生无专业的博那是不对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书是读不完的,象钱默存先生其博学贯于四部还兼及外国,但其比较文学的气息很强,我们也不可说其博而不专。还有读书不广时要选自己终生的专研之书,及专研之业是很困难的,前辈学人有经验说作学问,定专业在30余岁后在说,之前先遍读四部要籍,所以我也决定在30岁前读必先秦古书和广读四部重要之书(只可说尽量)。

●《朱子语类》一书确系好书,我初颇烦宋明理学,于朱子并无好感,后来读了他的一本(旧书店偶得的,可惜只一本)《朱子大全集》颇觉其之博,加上他对《尚书》的首先怀疑之功,还有他在《朱子语类》中说,唐人《十三经注疏》的疏中以《周礼》疏得最好,《易》疏得最差,很有见地,我遂对其改观。我于集部也只可做到读,记,欣赏,要我具体分析,写个论文我想我是写不出来的,其实我读集部诸书,也是为了从中勾出于学术有关的条目来,如明胡应麟的《少室山笔丛》清姚莹的《东溟文集》全祖望的《鲒琦亭集》朱鹤龄的《愚庵小集》中虽诗文汇杂,但闲读时如有有关学术的,如《少室山笔丛》中的辩伪,《东溟文集》中的论李清《南北史合注》的体例《鲒琦亭集》中的经史杂说《愚庵小集》中读史心得等都可散见文集各处,可惜这些书我大多未有买到,借读(图书馆和私人处)时有少作笔记(或说那时不会做),导至今日只辑了有限的几条,读的诗文更不知忘到哪儿去了,前几天忽记起一首诗,可想破了头也记不得作者和何时何朝所作的了,本来在网上发了一贴,想问,数日无人答,在后来网上出了问题,贴子就掉了。于史中我最喜《史记》太史公是书真可算史部第一书,不说别的,他那种敢为今上列本纪的胆子就够大的,比之毕沅编《续通鉴》只敢写到元末不知强到哪儿去了,蔡尚思先生说,可以继史迁这一传统的就只有李卓吾了,卓吾大非孔孟,改易学说确可比于史迁,但对起开国皇帝却颂之为“万古一帝”(秦始皇也只称千古一帝)这有差了一节。《史记》最初读的是岳麓无注版,后来发现错不少还不懂的也不少,就改用中华版的了,我对三家注的态读也有了更家清醒的认识,功劳很大,错误不少,所引书籍大多散亡,且多精要之书,且三家各有特色(如张氏《正义》之释地理颇多精当)但三家于训诂通假(尤其是音韵通借)差错不少,就《史记》本身来讲,象伯夷列传记之事,孙膑庞涓之斗,赵氏孤儿,蔺相如之事多为后世所诟认为有的本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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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知因何入史,有的前后矛盾,有的和今之发掘不同等等很多问题,我很年轻读书不广也就不狂下己意,但我对《史记》是很爱的,有时我头脑发烫时,妄想以三家注错讹颇多后世又无为之疏的,今人地下实物发现颇多之故通注《史记》现在看来有些不可能,也许数十年后材料堆多,见识越广,学术精深时方有可能。《史记》是读多少遍都不会觉得厌的。《三通》之中我买的之有《通典》和《通志》(浙古影印版)通读没有过,只是将其中资料对读过其他诸书,我曾为自己列了史部必买读书《十通》居焉。

●上次复贴后总觉有什麽不对,后来想了想原来《朱子语类》是子部儒家类书,非集部也,后人以封建统治者用《四书章句集注》为八股科考之必读书,贻害后学,滞固思想,批是书的同时,连朱子一同倒了霉,试想朱子生前怎会想到他临死前几天都还在改的书竟会被列为国家的“统编教材”四书固不是什麽元典,因其是南宋才有“四书”这一称呼,今天我们不妨将其看做宋朝注书的成果而脱离那摇头晃脑地读此书的可悲的古代求功名的读书仕子的心情,就会发现是书注得简明精当,试想你将《十三经注疏》中的四书的这四部分取来,那注疏不知比朱书烦到那儿去了。至于初读书者是否即读《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我以为要看是什麽样的初学者,一个刚入门的你给他说个基本书他都不知道,这部收有数千家的大书从何来看?且清人所校所注之书大多未被收录,这些书很多是可作为初读书的,从入门来讲《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是不及专为入门寻书的初读者所著的《书目答问》的,后来范希增补正是书当为善书,在没有比是书更好的书目书编出来前,看来是书之价值是掉不了的,但初学者用是书时,因是书只有书目而无书的内容介绍使初读者不知此为何书,那我建议读者做点工作,我读《书目答问补正》时,是将在书目中有的书,而同时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也有提要的书弄到一起,举个例,我初读《书目答问补正》时,对《管城硕记》一书不甚了了,只认识其作者徐文靖,因为《书目答问补正》是只列书目不加解释的,后我对读了《提要》才对是书有了了解。还有,《答问》中很多是清人校注书,《提要》成书早,不及收,想知其内容也要多问多查书方可,我曾收集今天学者们编的书目数种,剔出重复的将这些书在《答问》中所载有的都在《答问》中打上标记,以便知其内容,有了一点基础后可读《提要》,但要注意不可尽信《答问》所列之书,有时书上有什麽“此书益先读”“最为重要”一类的,实际上以今天来看没什价值,可不读,当时要紧的有些书今天也许就不重要了,所以读《答问》时要综合他书多看些才行。

●我赞同背一定数量的东西,但不一定四书,各从所好吗。另外,读书之前要正心诚意,读时要屏除杂念,学习要练坐得住的功夫,我觉得读一下大书可以磨练毅力(200卷的总目,294卷的通鉴都可以一试,看你对什么感兴趣了)。不知各位仁兄赞同否?

背诵是读古书的基础。如读《说文》时,每个字的反切,所属古韵部,都要熟于心,对一些经典书或文章要读熟,虽说不用背,但在其他书中看到引用时要知道是什麽书的那卷的,以便翻检,初读《说文段注》时,段书多引经文,当时读经不多,多不认识,只好求助于《十三经索引》(图书馆借的),所以工具书也是很重要的,我不赞成现在的学人还苦背《十三经》,以前的学者有可通背《十三经》的,甚连注都能背的也不少,今天我们所要看的书太多了,所以不可走通背《十三经》的老路了,但多读还是要的,因为至少你要数悉,次数读多了就是不会背,也有影子于心间了,还有多作笔记,也可帮助不少。另,函兄说不怕点读大书也是很有道理的,读大书可以煅炼自己,有人讲象《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唐诗》等大部头的和工具书差不多性质的书读来干什麽?诚然书是太大,一般只能查阅,但作为学国学的人应不怕困难,科学的点读一遍。

●标点本和无断句影印本都要读,当然初学之时以校勘标点本为好,但不可长留于此应早看原文线装本,这并不是复古各位请想一想,至今未标点的古书有多少?恐怕汗牛充栋吧!如果大家都看标点本那麽我们的下一代又看谁校点的书?因为我们这一代已无识句读之人了!

●英语学习也是不易,以前以为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英语考试问题,那些考试过级的书不必看,只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即象学汉语那样学英语为释一语遍考群籍,结果我到专了牛角尖,学英语搞了烦琐哲学。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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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释用法到十数条,牵连颇多,记不甚计,实为不堪其负。理论强过实际,实际语言没学好,如何深入理论呢?

后来忍痛放弃了学过的50课,从头学起(我用的自学教材是《新概念英语》),凡和课文中词句用法有关的用法语法惯用语记录,由此引申的东西不记,外文的东西也要记才可以,成语,句型,惯用语,等等。我最开始学习英语是为了读懂(即带字典读懂)外国的学术原文著述。故略于口语,强于笔头和理解。 读到一定时候,我先取200个最常见的单词(如a make take off for 等,这些词虽常见得不能再常见了,但用法之多,搭配功能之强,不通解是不可以的)先抄录词,在集录世界上最有名的几部英文词典的解释在后面(只列解释,例句选由典型的,不超过三句,多以短语为主)对照众家解释的差别,以求真正理解字义,后下按语,表明自己的见解。由的词解释多达数十条,每部词典解释不见得都是同意于一义,颇由差别,很难调度。释义完后,罗列主要的惯用短语,并附语言背景。

200词不算多,但工程是浩大的,这200词系统的掌握了,英语进步就不小了,以后渐渐的以每100词为单位的这样整,直到4级完毕为止。虽然是笨工作,但总得会有收获的,这倒是用了治国学的方法来治英语。

●抄书这事我不好多说什么,只说说我自己吧。 我是抄书的。

但我不全抄死抄(当然,这不是说全抄一部书就等于死抄书,要看具体情况),我抄书的最初起因是读了清凌廷堪的《校礼堂文集》中的“手抄诸经跋”,凌当时有手抄诸经的计划,费了很多年的,也不知成了没。 我其实严格说来不是真正的抄书,有时似觉得象部资料汇编似的,我作笔记为练耐心,确是用的毛边纸裁切整齐边后装定的先装本,用小楷笔正书的。目前做的笔记有下数种。

1《读说文段注记》是笔记为读《段注说文》所记,先在看来,这书是最初没啥经验时做的笔记,各卷长短不一,最长的竟比最短的要高三倍。这部笔记的做法,大约是这样的:许书原文全录,并尽可能熟记。段注一般不录,但其释许例处因是随注而写不成专书,故一遇见即抄录,并和王贯山的的《释例》相对读。段注改易许书处,抄录,并收集想关资料。段引书因多是凭记忆,没翻检原书,故要核查原籍,原籍有善注善疏的摘录和段释相对读,这样的话,就摘录了《毛诗传笺》《方言》《尔雅》《小尔雅》诸书以相核读。原书古籀诸文,即抄录并记,从《汉语大字典》上抄录甲骨,金文及战国诸文(我无专门的这类书,一时也不能顾及此,故只从《大字典》抄录)。

虽说这样但新读到的材料还是很多的,所以笔记记成后还要有很多读到的有用的材料要记录的,除用红色记录在天头空白处,就是另立专册记录,题名《读说文段注记补》。 2《文献六义文类抄》 这书或可称为我的抄的书吧。

我因喜文献学,故将文献约分二种六类,即第一小学分文字,音韵,训诂。第二文献分版本,目录,校勘。我将读书时尤是读文集笔记时读到的于这六类相关的资料悉数录入,但有个大的方针即专著不抄,只抄文章,但这也不能说就轻松了多少的,如《四库总目》是很重要的文献学书,我虽不整部抄录,但其大序小序是要毕录的。抄的范围很广,如《通志·七音略、六书略》。《汉书·艺文志》中的“论”。历朝有名书目的相关序跋。重要典籍的序跋,如《说文》许慎原叙,《说文注》的王序,《广雅疏证》的段序都是一时名文,还有象《东原文集》《经韵楼集》《雕菰楼文集》《日知录》《史记》(如《太史公论六家要指》)《汉书》《后汉书》(东汉古文经学资料)《全汉文》(如《移让太常博士书》)诸子书等等凡是可资文献的,具全部誊录。 六类中又分很多小类,如分通假,六书,辑佚,辩伪,等很多。

我搞要见成果是要很久的,似是部资料汇编。其目的是为了日积月累后编上索引后就方便查找,也许也会为后学者做件好事。

上举两部笔记算是较大的和较重要的了,实际上我做的笔记不止如此,还有数种。今仅列书名。 《时日记》(仿《实录》类或日记类的记录自己读书和生活的编年大事记)

《尔雅郝疏通假辩正》郝书通假太烂,王怀祖早有专著批驳,梁任公更觉其不如《正义》。我以前知道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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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中华书局影印世界书局缩印本,上海古籍,浙江古

籍,江陵古籍皆有影印底本同一,字太小,甚不便读,惟大陆通行者独此。又北京大学整理本,繁体竖排,天头广阔,奈颇废孔方兄,又时显讹舛,简体本尤甚。台湾影印之阮校本皆上下二栏影印,字大行疏颇得观读,惜不易觅得,凡八册。又,旧书中时有售清末至于民国木刻,石印诸阮本,更非余等诸辈可购,故不录。

《四部丛刊》本《十三经》皆选宋明善本古注影印,即可备读亦可备校勘之需,初读经者不宜以群经顺序读之,亦不便即刻读《疏》,故《丛刊》古注本简明已极,可选《毛诗》《礼记》等先读。今《丛刊》原本不易得,余书为上海古籍缩印《丛刊》之《十三经》为二册,上下栏影印,较便阅读,网上时或可购得。 《清人注疏十三经》中华书局排印本。是种丛书非《备要》本,为中华排印本,今未出齐。目录易得,不具录。清人解经书多,大略可成一家者中华概录无遗。初读书者备此即可。 《四书集注》中华书局本

《诗集传》上海古籍排印本(殿本八卷,不全)

《经义述闻》江苏古籍影印本。此书乃清考订群经大成之作,亦可代表清之学术成果,需细读。附《群经平议》

《读书杂志》中国书店本。江苏古籍本。 《经学历史》《经学通论》中华书局排印本。

《经义考》中华书局影印《四部备要》本。附《小学考》汉语大词典出版社影印本。 《经典释文》中华书局影印本。上海古籍影印本。《丛书集成》本。 《经籍纂诂》成都古籍本,字小。中华书局影印大字本。 《说文解字》中华书局影孙校广东陈氏翻刻本。

《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影印经韵楼原刻本。成都古籍影印世界书局本。浙江古籍影印本。 《说文解字句读》中国书店本。中华书局本。 《说文释例》武汉古籍本。中华书局本。 《说文义证》齐鲁书社本。中华书局本。 《说文通训定声》中华书局本。 《说文解字系传》中华书局本。 《尔雅郝疏》中国书店本。上海古籍本。

《尔雅正义》今无出版之本,稍常见者《经解》本。 《方言疏证》《戴震全书》本, 《方言笺疏》上海古籍影印本。

《广雅疏证》中华书局,江苏古籍影印本。

《经传释词》中华书局本。江苏古籍影印本。附《词诠》 《广韵》中华书局本。 《玉篇》中国书店影印本

《二十四史》中华书局点校本 《清史稿》中华书局点校本。 《新元史》上海古籍影印本。 《二十五史补编》中华书局本。 《二十五史三编》岳麓书社本。

《史记会注考证》(附校补)上海古籍本。

《汉书补注》中华书局影印本。附杨氏《汉书窥管》上海古籍本。 《后汉书集解》中华书局影印本。 《三国志集解》中华书局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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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斠注》文物出版社影印本。 《二十二史考异》上海古籍本《全集》本

《十七史商榷》中国书店影印本。上海书店排印本。 《二十二史札记》中华书局排印本。 《资治通鉴》中华书局本。 《续资治通鉴》中华书局本。 《明通鉴》中华书局本。上海古籍本。 《续资治通鉴长编》中华书局本。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中华书局本

《十一朝东华录》中华书局本。附《清通鉴》山西人民本。岳麓书社本。 《通典》浙江古籍本。 《通志》浙江古籍本。

《文献通考》浙江古籍本。附《续通考》《清通考》《续清通考》版本同。 《宋会要辑稿》中华书局本。 《明史纪事本末》中华书局本。 《绎史》中华书局本。

《国语》上海古籍本。附《国语正义》巴蜀书社本。《国语集解》中华书局本。 《战国策》上海古籍本。

《水经注疏》江苏古籍本。湖北教育本。科学出版社本。 《明儒学案》《宋元学案》《汉学师承记》《清儒学案》 《史通通释》上海古籍本。 《文史通义》中华书局本。

《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中华书局本。 《日知录集释》上海古籍影印本。 《梦溪笔谈》中华书局本。 《容斋五笔》上海古籍本。

《十驾斋养新录》商务本。江苏古籍本。《全集》本。 《东塾读书记》三联书店本。 《四库总目》中华书局本。 《书目答问补正》上海古籍本。 《新编诸子集成》中华书局本。 《太平广记》中华书局本 《太平御览》中华书局本。 《册府元龟》中华书局本。 《楚辞补注》中华书局本。 《楚辞集注》上海古籍本。 《文选》中华书局本。 《文选李注义疏》中华书局本。 《唐文粹》《宋文鉴》《元文类》 《古文辞类纂》《经史百家杂抄》 《乐府诗集》《古诗源》《古诗笺》 《文心雕龙》中华书局黄注杨校本。 《全唐文》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影印本。

《明文海》中华书局本。《清文汇》北京出版社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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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经世文编》《清经世文编》中华书局本。 历代别集繁多,今不开列。以总集代。

●这里抄一下我作的《毛诗长编》的笔记,来看下我的笔记作发,大略可窥小学考证的苗头,我这些笔记作了有年了,没加修改,懒得打字就直接选第一篇第一句来作例子罢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传》“兴也”《集传》“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事也。”《传疏》“凡托鸟兽草木以成言者皆兴也。”O《传》“关关,和声也。”《通志 诗说》“凡雁凫之类,其喙扁者,则其声关关。鸡雉之类,其喙锐者,则其声唯唯(下有鸟字)。”O《传》“雎鸠,王雎也。”《集疏》引《禽经》“雎鸠,鱼鹰。”《尔雅正义》“〈史记正义〉?王雎,金口鹗也。?”O《笺》“挚之言至也。谓王雎之鸟,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尔雅释诂》“挚,臻也。”《释文》“挚本亦作鸷,音至。”O《传》“水中可居者曰洲。”《传疏》“洲当作州。“《说文》引《韩诗》作“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传》“窈窕,悠闲也。”《集疏》“《鲁》说曰?窈窕,好貌。?《方言》“秦晋之间美心为窈,美状为窕。”《正义》”窈窕者,谓淑女所居之宫,窈窕然,故《笺》曰?悠闲,深宫?是也。”姚际恒《诗经通论》“窈窕二字从穴,犹后世深闺之意。”O《笺》曰“怨耦曰仇。”《尔雅释诂》“仇,匹也。”《疏》引孙炎曰“相求之匹。”《说文》“雠也”段玉裁《注》“雠犹应也,雠为怨匹,亦为嘉耦。”朱骏声《通训定声》“后儒因之专训雠(下有言字)怨。”闻一多《诗经新义》“逑仇古通。〈关雎〉篇?君子好逑?齐鲁诗并作?好仇?。”于省吾《诗经解结》“商代金文中雠(无中言字)字屡见,至于逑与仇之训匹均系后起之借字。”《说文》“雠(无中言字),双鸟也。”徐灏《说文注笺》“双鸟为雠(无中言字),即逑匹本义。”O《传》“淑,善。逑,匹也。”《校勘记》”凡〈笺〉于经字以为假借者,多不言读为而显其为假借。有二例焉,一则仍用经字,但于训诂中显之。一则于训释中竟改其字以显之,二者皆不言读为也。于训释中竟改其字者,人每不得其例。”

●首先我要说的是,如果刀兄想锻炼或说体验校勘这项工作,其实以初学者来说用《史记》作为校勘对象是不太合适的,一来以专业来说,如果没有摸底,贸然校勘没什么作用。二来象刀兄这样的来以锻炼为目的的校读,则《史记》这书版本层次结构复杂,远非象《墨子》《文心雕龙》那样的版本层次较清晰。其次校勘是十分枯燥的事情,要一一字的对着看。还有作为学生要搜罗不同祖本的版本是相当困难的。现在《史记》市面上能够见到的无非殿本,衲本,中华本而已。如果有兴趣,则刀兄似不必以校勘文字版本之异同为务,如《史记》,在校勘上可以利用前人的校勘记(张文虎的和张元济的,还有日本人的),如果刀兄想小试考据,则可“支解”《史记》,将今本《史记》可以追溯到的原本材料书籍都考略下,尽量找到原书来比较着读,如《五帝纪》,可参看《大戴礼》,《夏》《殷》《周》诸纪可以参读《尚书》,看看史迁是如何训诂《尚书》的,其间文字之校考甚有名堂。《世家》可参读《左传》《国语》,战国则《国策》,汉兴以来可以校读《汉书》。这样对于刀兄的史料归纳能力将是突破,如果将相关材料系于《史记》原文之下,则基本上可称为《史记古注》了。

●余导人读正史,劝其首读《志》而缓《纪》《传》,倘不读《志》,《纪》《传》之中充塞官制,地名何得可识?弃《志》不读,《纪》不过一流水帐,《传》不过悦目之旧事,当不得深察旧史精要,进而评述兴衰。诸《志》中,《礼》《百官》《食货》《地理》《艺文》(或《经籍》)远较《天文》《五行》诸《志》为要。谭其骧自言愚鲁,然其自能诵记《汉书地理志》,其翻检《水经注》致书不可再翻,乃更新本阅之。

●今年我没有参加研究生考试,倒不是什么其他原因,只是被考上了的同学吓了下,仔细思考也是,真的考起了,那么我的自由读书生涯也就算到头了,我一直有些矛盾,最后还是选择要考,只不过希望今年内能够完成读研前的最后一些读书工作(呵呵,自己也太大言不惭,也不晓得是否能考上呢?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所以估计一段时间会不上论坛了,觉得自己现在时间也太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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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英语和政治外,专业课我是不甚担心的.今年我将为我自由读书世界划上句号,今年最大的工作除开校理下<丛刊>本<毛诗>,另外个工作就是整理我自己的<说文>的笔记,太杂乱无章了,估计要整理出一套丛书来,大约有以下数种.我姑且提名为<说文类抄十种>

●说文类抄九种

余之所以为也,非妄有所著述,亦不可谓之著述,但以抄合前人旧说,一则便于翻检观览.二则读书不动墨,终为不读.余性喜抄书,其若得之以法,亦一乐事也.然余天性鲁钝不能遍记诵读之书,但勤抄以补拙耳. 一 说文声抄

是书以近时诸人所拟上古声系纳之,复以中古声纽以类纂之,考以陈氏<切韵考>四十部之分合,以循音脉耳. 二 说文韵抄

是书所作之法大体同上. 三 说文声韵谱

初以抄撮声韵,不得直目以观,首尾不兼,遂列表以声韵横陈之,纵声横韵,相与匹配,此法前人已为尽善,己力为之,但得悉数稔于胸耳. 四 说文释音合抄

此书视上三书颇为难事,余虽勤于小学,终是文献中事,不复与治学语史及古音学者争锋,亦不逮其深,但效前辈学人,于所读籍中,凡有涉字之反切,读若,某声者,见则录于别纸,又以其籍之时之先后罗列排比,系于<说文>单字之下,古今音读之变迁,当系其中,惟所抄之书止于唐前,略有到宋时者,亦必有裨益而方录之,奈我读书不广,唐前诸书虽曰可数,余之年齿何能尽阅?惟抄得郑学<诗笺>,<三礼>注,<家训>,<释文>,<广韵>等,亦因是非一促可成,姑及言之. 五 说文六书类抄

此书甚为简易,故不复赘言. 六 说文段氏释例辑抄

王氏<释例>自言深得于段氏,盖其广段氏之释例,越为缜密矣.段氏形,音,义皆兼,故其释例散见于全书首尾,余读段书时,于其要处皆色笔勾之,复抄录成册,前后略加己语以贯连之,后又以\通例\六书\诸目以类归之,甚便观阅.今余思以王氏诸家<释例>之作与段氏释例相与通校,以夹行小注系于段氏释例后,余若有暇,当成段王二家\释例\之研究. 七 说文雅抄

朱氏有<说雅>尽行此事,余亦募而效之,时或有不逮朱氏者,亦有分类与朱氏不合者,当不可强合之故也. 八 段氏改易说文抄

余始读<说文>无暇顾及他书,但以段书为宗,再读时略以二徐之书及与段书照校,以晓段氏易字之所从,或是鼎臣,或同楚金,又或二者皆废而读下己意.前人定段氏武断太甚,是也.当有不改而改之者,凡段氏改易<说文>处,余亦一一抄出,前人订段书者已不鲜矣,余意略加裁剪,定评是非,合为一书,已边阅习. 九 读<说文>段注记

是为余读<说文注>之笔记也,初时定名<说文段注长编>,是故笔记体例驳杂,详略不一,重复叠出.为余数种<说文>笔记中最要者,此次整理当加以剪裁,定名曰<说文简抄>.

●读书要深入原典,从中找到古汉语的发展规律。我也不方便加些什么了,只就你所提到的书目略加释解。 《十三经》现通行即阮校本,初读《注疏》甚是繁复,亦无这么多精力,建议用《四部丛刊》本古注本,首先可读《毛诗》《左传》再推到其他,开始时不必读《公羊》《谷梁》《孝经》等,这样的书就专门研究经学的人来说也是起得太高,何况是研究古代汉语的初学者。另外经书中《尔雅》亦可以先读,这样即可以配合《毛诗》,也可以证以《说文》,现通行《尔雅》注本为《尔雅郭注义疏》以及《尔雅注疏》,初学可采郝疏本,虽然颇有错误,但对于研究汉语的音韵训诂还是有一些材料的感性认识的。四史中《史记》《汉书》最要,后二史暂可不读,但《史》《汉》却是要滚瓜烂熟的,中华有校本。《文选》亦甚要,如无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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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和上述诸书同读,或可后之,但必须要读,中华有影刊本,上古有标点本,均带李注。《说文》一书对于古代汉语的重要不必多说,一般人推荐《段注》,如果在没有老师提点的情况下,建议先读《句读》或者张舜徽《约注》,二书颇简明,读毕对于“小学”即有基础。至于戴段二王的书的确重要,但一时兼顾不可能,姑列之。

上述诸书皆有多种注本,我没有列出来,一来对初学者来说没有必要也不能承受这么多负担,先就本书读之。

凡《毛诗》《左传》《说文》《尔雅》《史记》《汉书》六书,如能在两年内读毕,则根底已固,这只是综合阅读而已,打基础罢了。读的时候如果会作笔记,势必事半功倍。

●野厨兄之言深察我意,我见过很多中文系的学生,他们不能说没有见地,没有热情,没有功底,但株守一隅,互不相通,文献功底极差,甚至有些瞧不上文献学,觉得无甚重要,每每畅谈一文学家之思想若何若何,文集如此如此,其实当时的历史背景,所读文集是否最善,版本流传若何?一无所知,故往往以今度古,怪思连篇.并且先入为主.当然这个东西前人也不能免,象李商隐说\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李氏读书不精妄猜古意,即是一例.一些同学,为了得到更多的书,每每写论文,都找能搜索的<四库全书>电子版,结果自以为找到了前人错,讹,舛,脱之处,实际宋本具在,何劳库本?不深入文献,就很可能误解古人,顾炎武强调\清议\候外庐认为它是近代言论自由的\新民\思想,这显然是顾氏所不知的.熟悉最基本的文献和一些必要的版本,目录,校勘的东西是很重要,也是现在研究文史的学生所欠缺的.

●我不晓得兄弟是怎么读的,不过我读的时候(读进去时)的确“忙”得不亦乐乎。开始时受人教导,立志通读《十三经注疏》,结果《毛诗正义》中《国风》还没有读完,已经思卧矣。后来废掉繁复的“疏”,改用附有《释文》的古注本,不但速度加快了,信心也倍增。其实读经时可以作的工作太多了,读《左传》时,可以把“三礼”中相关《左传》的东西附抄在《左传》相关经传的后面,就会发现他们如何龃龉不合。都说《仪礼》难读,如果你不画图,分章节的确读不懂,朱子会读书,他的《仪礼经传通解》,离析经文,段落清晰,《通志堂经解》中有杨信斋的《仪礼图》,开张皋文的先河,但无其精罢了。郑注精深,前人会读书,往往能发凡起例,凌氏《礼经释例》我所推重,我最佩服清人能综合“三礼”加以研究《礼书通故》实集其大成。《礼记》有清一代没有新疏,你可以在读的时候做做工作,我读《礼记》时,一仿孙仲容用《说文》《尔雅》考参其训诂,群经中可检到的比照其礼制。至于《毛诗》是我初读经书的重点,我也的确花了很多时间来记诵他,除开读《说文》,他是我最费时间的书了。

●余尝读有清旧籍,叹无导夫先路之书。初时一依《答问》,读书渐广,即而立志遍读有请一代朴学之著述,其时迷溺经学,曾手抄于经义书目得关者1000余种凡400家,欲著《清代经学著述考》。是非独欲穷清人解经之书,其实言之,清人解经之书卓然一家者鲜,经师多居“二 三流”,徒能绍述前人。诚如季刚先生言“《经解》内好书不多”,虽然,其视今日之学者,不也之胜乎?。故欲考镜一代学术,不至湮没旧学,必当爬疏群籍而成书目,使无遗余于世,此诚好事通学者不能为之,又以是事甚艰,余但考吴颖芳《说文理董》《吹豳录》及诸家“深衣”“明堂”之制书,已颇费解,此又非熟于旧学之通人可为之也。

●四史中《史记》《汉书》更加重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两部书都是必须搞熟的。读时自己做些苯工作是有益治学的,就算前人做过也不打紧,就想数学题一样,前人算过多少遍了?还是得算,比如可以把裴注引书目离析出来,虽然前人已经做了,就我晓得的就有钱大昕,赵绍祖两家,赵虽名不若钱,但他所离析的书目比钱还细还多。

●其实,很多同道的朋友时常劝我,或者说是批评我。说得严重的谓我佞清太甚,陷入考证而不可自拔,汲汲于一名物之考证。这里我也想作写“自解”,我的确对清代考证学很喜爱,每每乐道的是乾嘉诸老,动辄盛赞其考订礼制之精审,故使人视我为埋首旧籍,独事考据的人。但我赞清代考据有个极限,即清人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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