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隋唐源氏家族研究 - 一个少数族汉化士族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二○○二年第三期

北朝隋唐源氏家族研究

———一个少数族汉化士族家族门第的历史荣衰

郭　锋

(国家高级教育行政学院　社科部,北京　102600)

[内容提要]作为中国中古社会一度活跃和有影响的少数族汉化士族家族之一,源氏家族得姓于北

魏初年,形成发展于北魏北齐,鼎盛于唐前期开元天宝年间,唐中期以后渐沉寂于政治社会,其兴衰发展过程与魏晋隋唐士族政治社会运动总的发展变化过程一致。汉化比较彻底,专长法律的家学门风传统,以及世代以官为业城市化的生活方式,是源氏家族具有的三个主要的文化个性特点。形成这样的文化个性特点,是晋唐士族政治条件下其家族世代如一价值取向选择的结果。而具有这样的文化个性特点,也是源氏家族主体成员能够连续十多代人保持在社会上层的生活圈子里、官场上历时较为久远的重要原因之一。源氏家族的衰落与时代政治、经济和社会变动的因素以及家族成员自身价值取向变化的因素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作用有关。政治上没能适应科举制的发展,经济上出现置办经营别业寄庄的地方化趋势,生活观念和方式由此逐渐发生变化,是导致家族走向政治衰落的主要原因。宋元明清时期源氏后裔离开中心城市散居地方,姓氏人口不发展。间或有人参加科举,出来做官,但多数时间是沉默在地方县乡社会过着平凡的生活。

[关键词]士族政治;少数族汉化家族;社会变迁;门第荣衰

[中图分类号]K23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22x(2002)03—0001—12

源氏家族是北朝隋唐时期中国社会上比较

活跃的著名少数族汉化士族家族之一,得姓于北魏初年,形成发展于北魏北齐,鼎盛于唐前期开元天宝时代,唐中期以后渐沉寂于政治社会。宋元明清时期,在南北地方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中,偶尔还能看到源氏后裔成员的活动。

从姓氏和家族史研究的角度看,源氏家族在拥有众多源远流长著姓望族的中国姓氏大家庭中只是一个新姓、小姓,得姓的历史不长,家族历代总人口也不多。但是,由于姓氏标识独特、家族源头清楚、血缘关系易于辨别,历代成员在政治社会中发展的历史较长,所出人物较多,又大多见于史传记载,有文字可查,这个家族却是北朝隋唐少数族汉化士族群体中一个很

有代表性、很有个性特点的家族,对于我们研究当时社会的民族融合、社会变迁,尤其是研究士族政治和文化来说,有着难得的家族个案研究的意义。源氏家族无论是在北朝时期还是唐代前期都很活跃,个性特点显著。首先是家族成员热衷于政治。自始祖源贺成为北魏献文帝、孝文帝重要辅臣,至贺第七代后裔乾曜成为唐玄宗宰相,源氏家族的主体房支成员皆累世以官为业,靠吃政治饭,食禄为生,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士族世族家族。其次是仕宦成功度高,政治和社会影响大。如以唐代为例,唐初至唐中期,在约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源氏主体家支成员连续四、五代皆有人仕至高官,始终保持在统治集团上层社会的生活圈子里,先后出有宰相一人,三、五品中央、地方高级官员三十多

[收稿日期]2001—10—15

?1?

人。其中有些人,如开元中任相十年之久的源乾曜、开元末任州刺史有“良吏”之称的源光俗、以及“泾原兵变”期间身为京兆尹的源休等人,或身系政局稳定,或为治政表率,或卷入权力纷争,其行事作为,政治态度,还对朝政风气,时局变化以及社会事件的发展动向等有一定影响作用。复次,源氏家族也是北朝隋唐士族群体中文化个性特点比较突出的家族之一。一是汉化彻底。士族群体是北朝隋唐社会上特殊的文化

兴衰的历史原因,对于进一步深入研究魏晋隋唐时期的士族政治、士族文化,理解士族政治社会运动的兴衰过程和内容特点,是不无助益的。本文选择源氏家族作为案例研讨的对象,主要的出发点和研讨目的即在于此。

一

源氏家族形成发展过程考略。史籍谱系材料如《魏书》、两唐书列传及新唐书宰相世系表群体,可以认为基本上是由汉晋传统的中原郡

等对源氏主要政治人物的活动及房支世系传承姓士族和北魏传统的北方少数族汉化士族两大有一定的记载著录,墓志碑刻材料有源氏墓志部分组成。源氏出自北方少数民族血统,属于多方,②北朝隋唐笔记诗文等杂史文献于源氏少数族汉化士族之列。这个家族早在开基者源人物间或有所反映。近代以来学者如罗振玉、贺时代已经进入汉化进程。贺鲜卑血统,出秃

劳格、岑仲勉等人在考订《唐书宰相世系表》、发氏部落,是汉化程度较高的河西南凉王室后《元和姓纂》《、郎官石柱题名》等唐史材料时,对裔。原名腊于破羌,公元五世纪前叶南凉亡后

源氏人物的世次、历官等问题也有所补正辩误。东奔北魏,得太武帝焘以秃发、拓拔二氏同源所

依据这些材料,我们大致上可以对北朝隋唐源出赐姓源氏,改名贺,①从此揭开以源为姓的家

氏家族的形成发展、房支世系和历代成员活动族汉化发展史新篇章。到北齐、周隋之际,源氏

情况等基本历史面貌及门第兴衰过程作出一个家族的主体房支第四、五代人,除了血统以外,

比较完整的勾勒描述。

在语言思维、生活习惯、价值观念等方面都已经

概括的说,自始祖源贺算起,至第十一代成

与汉族士人基本上没有区别。二是与诸少数族

员源寂于唐后期文、宣之际退官出家,第十二代

汉化士族或文或武几乎都有自己的家风传承、

成员源重唐武宗时科举落第,北朝隋唐源氏有

文化个性一样,源氏一族也有自己世代相传的

文献记载、有材料可考的家族人物共八十余人

家学门风、文化个性。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从北

(83人),十二代(见附表一、二),时间跨度四百

朝源贺议改刑律,到唐前期源光俗参与修定《开

余年(432—861)。

元新格》,在长达三、四百年的时间里,该家族可

本节先看北朝时期源氏家族的形成发展情

以说是累代相承不辍,一直有人研习法律,亦即

况。

以法律为学问本业的家风传统特点十分明显。

北魏讫隋,源氏家族有材料可考者33人,

一定意义上,如果我们说源氏一族是当时少数

历五代。

族汉化士族群体中有数的律学世家之一,似也第一代源贺(406-479),公元432年26岁不过分。时自河西奔魏开家立业,主要生活于太武帝至

士族政治、士族文化问题是魏晋隋唐史和孝文帝时期,不仅是家族开基人物,也是北魏统中国中古社会史家族史研究的重要问题之一。治集团重要人物、北魏国家建设功臣之一。他魏晋隋唐七百年,社会发展的时代潮流、政治文历事太武、文成、献文、孝文四朝,出将入辅,政化的演进方向,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始终是为士治生涯长达四十余年。一生主要做了三件大族优势的政治社会运动所左右的。士族政治社事。一是东西转战,在北魏的北方统一战争中会运动兴起于魏晋,衰落于唐中后期。研究士立下功劳。他先后参加过太武帝的西灭北凉、族政治、士族文化,离不开对具体的士族家族做北退柔然、南攻刘宋等重大战役,每次战役皆有个案分析和专题研究。源氏家族是北朝隋唐有所建树,因功拜官授爵,累迁将军、西平公、太特点、有个性的士族家族之一,勾勒这个家族的尉、陇西王。二是出牧地方,为北魏统治秩序的

建立作出了贡献。贺文成帝时曾受命出任冀州兴衰发展历史,探讨其家族的文化个性及社会?2?

刺史,经营北魏经济、人口发展方面最重要的一个地区。史称他在州七年,颇有政绩“鞠狱以,情,徭役简省,清约宽裕,甚得人心”“,时考殿

③

最,贺政为上第”。三是两次临危决断,定策皇位继承,在重大政治事件中发挥了作用。一次是太武帝卒,帝位争夺,贺统领禁兵,与大臣陆丽等人“决议定策”,迎立文成帝氵睿,由此决定了以后北魏政治的走向;第二次是献文帝弘卒,他又以太尉身份自漠南赶回平城,再次参与众臣决策,力排众议,站在冯太后一边,亲手交帝玺于5岁孝文帝宏。这一次作用尤其重要。可以说,北魏以后能有孝文帝时期的改革发展,他在这次事件中的作用具有为之准备条件的意义。源贺三子八孙,本人显赫之时,家庭也发展起来。诸子皆入仕为官。次子怀活动于孝文、宣武时期,是第二代源氏光大门庭的人物。怀孝文帝平城时期已为显官,历尚书令、司州刺史等职。迁都洛阳后,他以征西大将军身份出镇长安,维护西边安定,成为一代朝廷重臣。时人对他的评价是“作牧陕西,民系惠化,入总端贰,朝

④

列归仁”。怀七子,源氏家族以后的发展,主要出自他这一门的七个房支。

源氏第三代生活于宣武、孝明、孝庄、孝静时期即北魏末年至东魏、北齐之际。怀第六子子恭,是该时期源氏家族史上的重要人物。子恭起家司空参军事,历官尚书主客郎中,累迁州刺史、吏部尚书、侍中、中书监,并于东魏、北齐之际出任首任魏尹,经营邺都,在魏末、齐初政治中占有重要地位。发展到子恭兄弟时,源氏家族已经成为一个有着七、八个房支、男口数十口人,主体成员累世以官为业、食禄为生,门第中达官显贵屡出的大家族了。

源氏第四、第五代人的活动已进入北齐时代和周、隋之际。以文宗、师民父子为代表人物。文宗是子恭长子,魏、齐时历官凉州大中正、泾州刺史、秘书监,以“才识敏瞻”、在朝有“干局”,在地方反对战争、主张和平,与南敌陈朝通和知名于世。北齐亡于北周,文宗“与阳休之等十八人入京,授仪同大将军、司成下大夫”,⑤后卒于隋吕州刺史之任。师民则以通晓儒家礼法、善于吏事为世所知。他北齐历官尚书左外兵郎中、摄祠部郎中。在祠部时,还因与朝官议论祭祀,感叹风气变化,被权臣高阿那肱

⑥

斥为“汉儿多事”,留下了一段故事。入周授司赋上士,主赋税事,入隋累官至炀帝大理少卿,刑部侍郎,以执掌刑律进入杨隋集团权力中心,成为重要的法律事务高级官员之一。

发展到第三至第五代,源氏家族进入了发展史上第一个兴旺发展的时期,同时也进入了第一个盛而衰的时期。该时期的源氏家族,可以说文化个性已经成熟,主要房支的成员政治显达,社会声望高,生活也很优裕,在当时社会上属于著名的门第士族、富贵之家之列。《洛阳伽兰记》追忆都城繁华,提到这样一件事“:永安中(528-530,高阳王元雍卒,美妓徐月华)与卫将军源士康为侧室。(士康)宅近青阳门,徐鼓

⑦

箜篌而歌,哀声入云。行路听者,俄而成市”。士康是子雍长子,属于第四代。置宅城南繁华地,家有佳艺侧室,笙歌则听者成市,其家庭生活之富贵华丽于此可见一般。从姓望的角度看,源氏这个姓氏,也在该时期成为社会著姓,得以与长孙、宇文、于、陆、窦等代北姓族一起,名列少数族士族群体的首七姓。唐人柳芳论氏族,对此有一个评价“:代北则虏姓,元、长孙、宇

⑧

文、于、陆、源、窦首之”。只是时当多事之秋,魏末战乱、齐、周对峙及周、隋替代之际,社会动荡,战争不已,其家族与多数显官贵族之家一样,人口减员较多,发展的同时,也进入了转衰的阶段。例如,第四代的十三个分房家支,从可考的材料情况看,至齐、隋之际,大约已有八个家支后继无人,只有文宗、文举、源雄等五个家支还有后代延续,家族的发展从第三代的人口高峰期掉了下来,因人口减少而似乎显得萧条。

政治生活之外,北朝源氏家族的社会生活如婚姻、交往、社会影响等,史料可知的记载较少。以下数事,可稍见其情状。婚姻方面,仅有的两条记载反映出,北朝源氏从贺、怀父子开始,在仍与同族人结亲的同时,已经与汉人通婚,并且讲究门当户对,注意与高层政治人物联姻。《魏书司马楚之传》“:(子)金龙初纳太尉陇

⑨

西王源贺女,生子延宗、次纂、次悦”。司马楚之原为东晋皇室后代,刘宋初年晋亡奔魏,为太武帝焘所重用,后官至侍中、征西大将军,封琅邪王,经历、境遇与贺相似。贺把女儿嫁给司马金龙,当主要出于政治考虑,而对其汉族血统已不在意。又《魏书源怀传》“:时后父于劲势倾朝

?3?

野,劲兄于祚与怀宿昔通婚,时为沃野镇将,颇有受纳。(怀以侍中持节巡行北边)即劾祚免

⑩

官”。于祚为源氏又一姻亲,似为源怀的女婿。于氏属元从代北起家诸部之一,祚祖栗　、父于烈皆名臣,又是后族(祚侄女为宣武顺皇后),源、于两家通婚,亦属门当户对之考虑。

社会影响方面,北朝源氏从源怀、子恭、子雍到文宗,共三代五人一直在魏、齐统治集团中兼任凉州中正的职务。魏晋南北朝通例,州中正掌品评举荐当地人士选用,须名门望族、有声望、人品,政治地位亦相当的人才有资格担任。凉州河西地区是北魏重要的人才文化资源来源地之一,凉州中正一职地位重要。源氏来自河西,祖先曾在西平及武威立国,熟悉地方大姓情况,自有资格担任其职。但是,当时的北魏集团,出身河西、地位显赫的著姓家族不止源氏一家,其他如西凉王后裔陇西李氏李宝家族、敦煌大姓令狐氏家族、名儒张湛家族等也都有人在朝任要职。而魏、齐统治者不选诸家,独选源氏一家担任凉州中正,这件事,可以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源氏家族在当时社会的地位和影响程度。

42人有官职,其中二、三品5人,四、五品26

人,五品以上高级官员的人数几乎占了可考入仕人数的四分之三。又以师民一支最为有代表性。师民三子,主要活动于太宗、高宗时代。长山子昆玉太宗贞观年间进入中央政府,先后在尚

ξλ??书省做户部员外郎、比部郎中。次子直心,高宗显庆年间为中书舍人,龙朔、咸亨转尚书省,历左丞、司刑太常伯(刑部尚书)。三子诚心,高宗龙朔年间做长安万年县令,以后到洛阳做洛州司马。兄弟三人一财政,一刑律,一京畿美职,可以说都是政府里的重要人物。三人诸子

山

也都在高宗时期进入政界。其中昆玉子翁归,高宗龙朔二年任尚书库部郎中,诚心子匡度,历官至黄州刺史,匡赞至国子祭酒,匡友至郑州刺史,事业都很成功。总的可以看出,早在唐初太宗、高宗时期,源氏师民这一支已经发展起来,在统治集团的中央权力部门占有位置了。武后至玄宗六七十年间,以师民一支为主,源氏家族继续发展,并以源乾曜任开元宰相为标志,进入了家族发展史上第二个兴盛时期。

源乾曜(?-731)是源贺以后家族最重要的人物。同时,由于与“开元之治”相联系,在唐代历史上也是一个有影响的人物。他是直心次子,属于入唐源氏第二代,入仕较晚,40多岁科

ψλ??

举及第后才起家监察御史为官。但仕途却顺利,升迁较快。从本传的记载看,他从中宗神龙年间(706)任殿中侍御史“奏课最,频迁谏议大

ζλ??

夫”、梁州都督、分阝王府长史、尚书左丞,到开元四年(718)初次拜相,前后只用了12年的时间。到开元八年,他在做了三年京兆尹之后再

{??

次拜相,λ成为玄宗权力核心的重要成员。以后直到十七年致仕,他任相十年,先后与张嘉贞、张说、杜暹、萧嵩等宰相共事,在开元初姚崇、宋憬等的基础上,进一步推动了“开元之治”局面的发展。源乾曜的一生,就家族史而言,主要有两件事值得骄傲。其一,他是入唐源氏仅有的两位科举进士之一。唐代源氏以官为业主要是靠门荫,可考七代人,只有他和第五代源溥、第七代源重参加过科举考试,及第的又只有他和溥二人。其次,他是源氏家族史上唯一的一名宰相。事业方面他的政绩史载不多,但以下两件事是值得一提的。一是具有政治经验,保证了开元政事的稳定发展。源乾曜性格

二

入唐源氏的历史兴衰。唐代源氏人物有材料可考的共50人,延续了七代(第六至第十二代)。已知诸人都是源贺子恭一支的后代,又主要分为两个家支,一支为子恭长子文宗之后,一支为第三子文举之后。文举北齐官至豫州刺史,周、隋事迹不详。其子源贺子恭一支后代,又主要分为两个家支,一支为子恭长子文宗之后,一支为第三子文学之后。文举北齐官至豫州刺史,周、隋事迹不详。其子源忄音入唐,官至

?λ??

益州大都督府司马、度支郎中。后来源氏家族中那位开元时官至随州刺史、80岁监终有“吾位至方伯,贵也;年登八十,寿也;生死恒理,复何恨哉”之著名人生感叹的源杲,便是忄音一支的

ωλ??

后代。但文举这一房的唐家支只传了四代,人口也不多。有唐一代,能体现源氏风貌,反映家族复兴的,可以说主要是文宗师民这家支。

源氏两支入唐家支的仕宦成功度都很高。有材料可考的七代人当中,不计女口8人,共?4?

慎重,为政有术,有乃祖之风。史家对他的评语

|λ??

是“务为宽平淳大,故鲜吝悔”。这应该说是的评。表面上看,他与张说、杜暹等新锐共事不争锋,不表态,给人以唯诺的印象,实际上他在开元众相中应是一位有思想、顾大局的人。遇事往往判断正确、知道如何为得体。所以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正是有了他在那里做保证,开元政事处理才能做到正常平稳、“鲜吝悔”地进行。二是任相初年采取措施,限制京官子弟的从优任官特权,整顿吏治,在制度建设上有建树。唐开元年间,承平既久,京师繁华,百官子弟留恋京华,不愿外出,入仕“并求京职”。源乾耀认为这种现象不好,既不利于公卿子弟成长,也阻碍了中央机构的官吏更新。他因此建议凡父子并任京司者应加以限制,不得都任京官。并从自己做起,带头请放二子外任。玄宗采纳并实施了他的建议。一时之间“,公卿子弟京官出外者

}λ??

百余人”,吏治和社会风气得到积极改善。

源乾曜的时代,开元天宝这四十多年,是源氏家族的黄金时代。这一时期,加上乾曜一家,源氏家族有八个分家、亲从20多人先后或同时在朝中做官,其中不乏五品以上官,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兴盛景象。乾曜四子,仕宦成功度都不低。长子　,历官华、徐、冀等州刺史,至兵部郎中,次子弼,历河南府参军,至工部郎中,三子洁官至东都河南县令,四子清为驸马,尚玄宗女真阳公主,又如乾曜从兄翁归一家。翁归一子修业,高宗时已官至洛州司马,玄宗时可能做到泾州刺史。修业四子,光俗、光誉、光乘、光时,开、天之际都官至三、四品州刺、郡守,皆为光大门庭人物。特别是长子光俗,开元年间历任中书舍人、尚书左丞、刑、户二部侍郎、大理卿,又带头以台省官外出任州刺史,为朝廷嘉奖人物,史

～λ??

称良吏。再如乾曜从弟匡度等三家。匡度子安都官至太原少尹,匡赞子少良开元中官至司勋员外郎,知十一年贡举,当年及第的著名诗人

υμ??

崔灏等三十一人,即其门下。总之可以说,当开、天之时,源氏主体家支诸成员人人有作为,皆取得一定的成功,家族确实是有很大的发展。对于源氏家族在这一时期的兴旺发展情形,时人也是很有印象的。如天宝五载光乘卒,谱学名家柳芳为撰墓志,就表达了这样的看法“:(源氏)因官而迁,爰宅于邺。洎皇唐应运,其族弥大。睿流稍分,条干增蔚”“,(光乘)群从贵达,冠剑蔼然。比夫张氏金钩、貂禅溢于汉史,谢庭

?μ??

玉树,词赋被于江皋”。以汉、晋名族张汤张氏和谢安谢氏作比,可见评价之高。“群从贵达”一句,更是这一时期源氏家族兴旺发展的生动写照。

开元天宝时期的源氏家族不仅政治显赫,社会地位也比较高。这从当时源氏的姻亲多上层显贵上可以看出来。乾曜一房可知姻亲两家。乾曜姐夫崔哲,出清河崔氏郑州房,父唐州

ωμ??

刺史,从兄崔元综,高宗、武后宰相。乾曜子清

ξ??

尚玄宗女真阳公主,μ源氏由此与皇室成为亲家。乾曜从兄修业一房可知姻亲八家。一女嫁李林甫,李唐皇室支裔,开、天之际有名的权臣

ψμ??

宰相。长子光俗妻,出荥阳郑氏,高祖州刺,祖

ζμ??

县令,父惟恭,官至州司户参军。三子光乘妻姜氏,祖行本,贞观将作大匠,唐长安、洛阳城改建修造的主持者,父柔远,高宗地官尚书,兄姜皎玄宗宠臣“曲侍宴私与后妃连榻,,间以击球

{μ??

斗鸡。常呼之‘姜七’而不名”,官至秘书监。修业的孙辈,婚姻可知者亦皆当时显贵望族。

μ??

如光誉长子源休,娶吏部侍郎王翊女,|次子

}??

溥,为礼部尚书蒋涣女婿,μ光乘子梃妻,是吏

～μ??

部侍郎李林放之女,李林甫的侄女。

安史之乱以后,源氏家族好景不再,开始走向衰落,渐沉寂于政治社会。肃代德宪时期源氏后代的仕宦生涯,明显地反映了这个变化。肃代以后的源氏后代,可考知者男女共21人,分别相当于入唐源氏的第五至第七代(自北魏通计为第十至十二代)。其中乾曜一支后代人的情况史料已缺乏记载,仅有活动于文、宣时期的源寂一人,可能是这一支的传人(见后述)。整个唐代中后期,代表和维系源氏名声的家支,可以说主要是光俗四兄弟房的后代。光俗一子洧,唐史有传,天宝中任郑州刺史,战争爆发后出任襄州刺史,赴江陵府作反击准备时卒于

υν??任。光誉长子休,是唐史上另一个有影响的人物。休天宝年间入仕,肃、代时期历官给事中、京兆少尹、光禄卿,应该说是后期源氏成就较大的一人。但是他在德宗建中年间,因官僚矛盾而参与泾原兵变,出任伪宰相,为乱军出谋划策,平乱后与三子一起斩首东市,反而成为家族

?ν??

史上一个不光彩的人物。光誉次子溥,由墓志

?5?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uce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