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陆游山水田园诗中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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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陆游山水田园诗中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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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陆游被称为“小李白”,其诗被称为“诗史”,足见他在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然而

对陆游山水田园诗的研究,却是一个相对薄弱的环节。其山水田园诗中的人文精神,更少为人所重视。本文认为,陆游山水田园诗中的人文精神具体表现在:第一,忧国忧时,心系社稷。他极善于把自己的爱国情怀融化到自然山水与田园生活中去,或直抒胸臆,或含蓄寄意;第二,关注百姓,与百姓同忧乐。他不仅向往田园生活,而且还亲身体验农民的生活,在对农民的苦难与不幸倾注深切同情的同时,也对农村的民俗民风怀有浓厚的兴趣;第三,生命意识的觉醒,探寻自我理想的存在方式。在自然山水与田园生活的语境里,诗人达观了人生,找到了自我。

关 键 词:陆游;山水田园诗;人文精神;爱国;忧民;生命意识

人类已跨入了二十一世纪。为了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我们必须对过去的所作所为进行反省。无庸置疑,二十世纪是人类所经历的诸世纪中最激动人心的世纪:工业生产的自动控制,汽车和飞机的发明,人造卫星的发射,宇宙飞船的升空,电脑网络的形成,全球性的电讯联络,克隆技术的突破??然而,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日益富裕,精神却越来越贫困,人无法靠先进的科技医治自身的“精神病”。无疑,中国古代超越民族超越时代的优秀文化以及其中蕴含的文化精神对解决现代人的精神困惑具有启发性意义。本文试图通过对爱国诗人陆游山水田园诗的分析,发掘其中的人文精神,为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提供一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同时,通过对陆游山水田园诗的论析,挖掘其中的文化意义,对激发民族自豪感和爱国主义热情,促进旅游开发与加速经济发展都有重大意义。对陆游山水田园诗的研究,学术界还没有形成系统的研究,主要散见于各种文学史和零星的山水诗评论中。本文试图从人文的角度,对陆游山水田园诗作些初探。

宋以前的山水田园诗多为个人的性情而歌,如陶渊明、谢灵运、李白、杜甫、王维,尽管有时也洋溢着爱国主义情怀,但表现得还不是很充分。由于异族的入侵,民族意识的觉醒,山水田园诗本身意境的开拓,宋朝的山水田园诗表现出了一种独特的以爱国主义为底蕴的人文情怀。相对而言,为国家与人民的苦难而歌,较之为个人的性情而歌,自然是更高境界的人文情怀。

抗敌御侮、收复失地、为国雪耻,是陆游一生不曾放弃的理想,也是陆游生活与诗作的主题。从“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观大散关图有感》)的英雄志向到“报国计安出,灭胡心未灭”(《枕上》)的惆怅;从“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的悲痛到“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示儿》)的痴情,无不显示了陆游的爱国情感。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南宋统治集团妥协投降的基本国策决定了陆游一生郁郁不得志。于是,陆游转向了自然山水与田园风光。尽管放浪林泉,但诗人却没有忘记那象征耻辱的北方失地。在自然山水景物与田园生活的语境里,历史责任感与使命感常袭诗人心头,身在山水,却心系国事。仿佛此时此刻的自然山水景物与田园生活并不是诗人的精神寄托,而是触发诗人爱国情感的导火线。有时,诗人触景生情,情调低沉,曲折地抒发自己赤子爱国之情:“夜阑闻雨急,起做涕交流”(《闻雨》),“秦关汉苑无消息,又在江南送雁归”(《闻雁》),“把酒不能饮,苦泪滴酒觞。醉酒蜀江中,和泪下荆扬”(《江上对酒作》),“天下可忧非一事,书生无地效孤忠”(《溪上作》);有时,诗人又“多豪丽语,言征伐恢复事”[1]:“孤臣老抱忧时意,欲请迁都涕已流”(《登赏心亭》),“少年颇爱从军乐,跌宕不耐微官缚。凭鞍寓目一怅然,思为君王扫河洛”(《弋阳道中遇大雪》),“壮声每挟雷雨横,巨势潜借鼋鼍骄。梦回闻之做太息,铁衣何处东征辽?衔枚度碛沙飒飒,盘槊断陇风萧萧”(《夜闻浣花江声甚壮》),“老夫壮气横九州,坐想提兵西海头。万骑吹笳行雪野,玉花乱点黑貂裘”(《冬暖》),“沾酒忧时泪,飞腾灭虏心”(《春望》);有时,诗人睹景思人,倾吐自己的爱国之心:“躬耕本是英雄事,老死南阳未必非”(《过野人家有感》),“买醉村场夜半归,西山月落照柴扉。刘琨死后无奇士,独听荒鸡泪满衣”(《夜归偶怀故人独孤景略》);有时,诗人悲愤填膺,警钟长鸣,惕

然告戒,以表自己的爱国情怀:“莫倚阑干西北角,即今河洛尚胡尘”(《婺州州宅极目亭》),“十年辞象魏,万里怀松楸。仰视去天咫,绝叫当问不?帝阍守虎豹,此计终悠悠”(《登塔》),“老子犹堪绝大漠,诸君何至泣新亭”(《夜泊水村》);有时,诗人的爱国情感则表现得是那么的复杂与含蓄:“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剑门道中遇微雨》),一方面美丽的大自然使诗人感到审美的愉悦:“远游无处不消魂”;另一方面国家的事业毕竟是诗人终生的追求,透过“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浓浓的诗意,我们感受到了诗人报国无门的辛酸与惆怅。总而言之,在自然山水景物和田园生活的语境里,陆游的爱国情怀得到了多层次、多角度、淋漓尽致的发挥。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能勾起他高昂的爱国激情,正像《唐宋诗醇》所评,不仅那些“酒酣耳热,跌宕淋漓”的作品能表现其爱国思想,即使是“渔舟樵径,茶碗炉熏,或雨或晴,一草一木,莫不著为歌咏,以寄其意”。[2]

陆游的爱国思想是深沉的,陆游的山水田园诗由于其浓厚的爱国思想之贯注而显得更加恢弘。在那恢弘的意境中,我们深深地感受到了诗人的拳拳报国心,盈盈赤子情。请看《金山观日出》:“系船浮玉山,清晨得奇观。日轮擘水出,如觉江面宽。遥波蹙红鳞,翠霭开金盘。光彩射楼塔,丹碧浮云端。”玉山、红翠、金盘、丹碧,诗人大放笔彩,绘出了一幅色彩斑斓、气势磅礴的日出巨画。陆游还多次歌咏情调浪漫的海上遨游,《航海》云:“潮来涌银山,忽复磨青铜。饥鹘掠船舷,大鱼舞虚空。流落何足道,豪气荡肺胸。歌罢海动色,诗成天改容。行矣跨鹏背,弭节蓬莱宫。”陆游赞美的山,一如其理想中的猛士:“白盐赤甲天下雄,拔地突兀摩苍穹。凛然猛士抚长剑,空有豪健无雍容”(《风雨中望峡口诸山奇甚戏作短歌》)。陆游欣赏的泉,不是普通的幽涧细泉,而是罕见的石壁飞泉:“奇哉!一削千仞之苍崖,苍崖中裂银河飞,空里万斛倾珠玑”(《醉中下瞿塘峡中流观石壁飞泉》)。江山如此多娇,诗人在对祖国山水田园的激情描绘中,征服了时空,昂然“精鹜八极、心游万仞”,将自我形象与山水形象熔铸为一,诗篇境界之阔大,意象之奇幻,气魄之豪迈,笔势之纵肆,莫不令人拍案叫绝。其实,陆游山水田园诗的这种雄浑的气势是与他胸怀天下的人文情怀分不开的,试想,一个对祖国缺乏深厚情感的人,能对祖国的自然

山水这么倾情吗?能写出这么有魅力的山水诗吗?很显然,对祖国自然山水的倾情描绘,是陆游爱国情愫在另一方面的寄意表达。就是在梦中,诗人也未曾忘却祖国的自然山水,他忘不了“地瘴霜常薄,林深日易昏”(《梦藤驿》)的藤驿,忘不了“太华峰头秋意新,醉临绝壁岸纶巾。世间事迈惟堪笑,禹迹茫茫九片尘”(《梦游》)的美妙绝景,忘不了“曲廊下阚白莲沼,小阁更对青萝峰。林间突兀见古碣,云外缥缈闻疏钟”(《梦游山水奇丽处有古宫观云云台观也》)的神秘。

陆游山水田园诗中的爱国情怀,是厚实的,也是炽热的,是魏晋以来山水田园诗的又一次自我拓展和完善。 二

陆游三十四岁踏上仕途,六十五岁为何澹劾罢,三十二年间五被免官,闲置乡间十载,六十六岁后基本奉祠山阴,前后在农村度过三十余载。村居时间之长,“一沉到底”之深,中国古代诗人无有可与之比并者。与农民朝夕相处,对农民的愁苦酸辛有深切了解,其诗作自然超越一般田园诗人的浮泛,正是在这一点上,表现了陆游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

基于对一己思想行为的自审自视,陆游在扰攘不宁的人世间,寻找自我的对应体。他把目光投向了百姓,主要是那个时代的农民。在与农民的对照中,他进一步深察自我,对百姓倾注了深切的同情。“我是识字耕田夫”,诗人虔诚地以能把自己摆进农夫的行列而感到光荣,以能够疏离原本所属的士大夫阶层为自豪。他在《晚秋农家》中云:“我年近七十,与世长相忘。筋力幸可勉,扶衰业耕桑。身杂老农间,何能避风霜。夜半起饭牛,北斗垂大荒。”诗人不仅“身杂老农间”,以一个纯粹的农民形象体验着农民的生活,而且“与世长相忘”,以远离尘世的淡泊情趣贴近农民的心理。《小园》表达了同样的思想:“行遍天涯千万里,却从邻夫学春耕。”在山水田园的语境中,诗人与农民产生了强大的亲和力。

在实际生活中,陆游甚至也同样经受普通农民那样的艰难困厄。如《贫甚作短歌排闷》云:“年丰米贱身独饥,今朝得米无薪炊。地上去天八万里,空自呼天天岂知。”只有切身体味农民的困苦,才能对农民抱以深切的同情,才能写出感人肺腑的诗句。

对农民苦难的同情与关照,是陆游山水田园诗之人文关怀的集中体现。《记老农语》诗云:“霜清枫叶照

溪赤,风起寒鸦半天黑。鱼陂车水人竭作,麦垄翻泥牛尽力。碓舂玉粒恰输租,篮挈黄鸡还作贷。归来糠粞常不餍,终岁辛勤亦何得!虽然君恩乌可忘,为农力耕自其职。百钱布被可过冬,但愿时清无盗贼。”农民们终年辛勤劳动,但劳动的果实却被地主阶级以租税的方式榨取了,而农民自己却在挨饿,诗人对他们倾注了深切的人文关怀。《过邻家》进一步暴露了农民的悲惨境遇:“初寒偏着苦吟身,情话时时过近邻。嘉穗连云无水旱,齐民转壑白酸辛。室庐封镢多逋户,市邑萧条少醉人。甑未生尘羹有糁,吾曹切勿怨常贫。”诗人对农民的人文关怀,不只是对农民苦难的暴露,更多的是对造成这一苦难的社会根源的控诉。《秋获歌》,矛头直指向像饿狼一样的“县吏亭长”;《太息·其三》,引导农民识透剥削者“豪吞暗蚀”的奸伪;《甲申雨》问农民,为什么“不怨豪家只怨天”?《太息·其二》则问政府,“百钱斗米无人要,贯朽何时发积藏”?这种启发式挑动式的问询,是诗人为民请命,是诗人对农民苦难根源的究诘,是诗人人文立场的明确宣告。

对普通劳动者的颂扬,是陆游山水田园诗之人文精神的又一大表现。他歌颂故乡《渔夫》的顽健,“老翁短楫去若飞,我欲从之已天际”;他写农民的勤劳简朴,“老农爱犊行泥缓,幼妇忧蚕采叶忙”(《春晚即事》);他写农家小姑的爱美,“谁言农家不入时?小姑画得城中眉”(《岳池农家》)。对普通劳动者的歌颂源于陆游胸怀天下的人文精神,是其“宇宙精神”的具体体现。

对民俗民风的热情礼赞,是陆游山水田园诗之人文精神的又一表现。《游山西村》诗云:“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萧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 门。”《稽山行》诗又云:“禹庙争奉牲,兰亭共流觞。空巷看竞渡,倒社观戏场。”写民俗民风的还有《社日》中的社戏,《赛神曲》中的祭神等。淳朴的民俗民风开拓了陆游美好的心境,同时,也丰富了陆游山水田园诗的人文精神内涵。

诗人与百姓的感情是浓厚的,也是真挚的。他关注百姓,愿与百姓同忧乐:“吾侪虽益老,忠义传子孙”(《村饮示邻曲》),“野人易与输肝肺”(《睡起至园中》),“老农能共语,真率会人心”(《雨后至近村》)。诗人与百姓共命运、同呼吸,为百姓医疾、送药、互赠礼品,这些诗中都有记载。他忧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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