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人文精神

更新时间:2024-02-18 07:10:09 阅读量: 经典范文大全 文档下载

说明:文章内容仅供预览,部分内容可能不全。下载后的文档,内容与下面显示的完全一致。下载之前请确认下面内容是否您想要的,是否完整无缺。

篇一:人文精神

人文精神的概念特征

人文精神是一种普遍的人类自我关怀,表现为对人的尊严、价值、命运的维护、追求和关切,对人类遗留下来的各种精神文化现象的高度珍视,对一种全面发展的理想人格的肯定和塑造;而人文学科是集中表现人文精神的知识教育体系,它关注的是人类价值和精神表现。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之所以是万物之灵,就在于它有人文,有自己独特的精神文化。 人文精神是对人生价值和意义的观照,何谓人文精神?它有何特征?徐志坚在<人文精神的时代内涵与大学生人文素质培养>中所说:“人文精神的核心是人们关于“人应当如何生活”,“人之为人的价值标准”等一系列命题的自我意识,这便是人文本体,人文本体是决定着人文世界向正确方向发展的客观依据。” 而人文本体——人文精神的核心也正是不同时代和历史背景下使用的人文精神的概念和内涵有所区别的关键。因此,在不同的时代,人文精神的特点和重点是不同的,它反映的是在特定时代背景下人们的价值观、人性观、时代精神的集中反映。[1]

精神内涵一是人文精神是“对人的价值追求”,提倡人文精神与科学性的相容性,关怀的中心是现实生活中人的身心全面价值的体现.二是人文指“区别于自然现象及其规律的人与社会的事物”,其核心是贯穿于人们思维与言行中的信仰、理想、价值取向、人文模式、审美情趣,亦即人文精神,认为人文精神是一个人、一个民族、一种文化活动的内在灵魂与生命。三是人文精神是把人的文化生命和人的文化世界的肯定贯注于人的价值取向和理想追求之中,强调人的文化生命的弘扬和人的文化世界的开拓,促进人的进步、发展和完善。四是人文精神是人类不断完善自己、拓展自己、提升自己,自己从“自在的”状态过度到“自为”的状态的一种本事。五是人文精神是“一种关注人生真谛的和人类命运的理性态度,它包括对人的个性和主体精神的高扬,对自由、平等和做人尊严的渴望,对理想、信仰和自我实现的执著,对生命、死亡和生存意义的探索等。

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我国发生了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大讨论,当时理论界主张批判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宣传和实行社会主义人道主义,有力地推动了思想解放和改革开放的进程。我国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阶段,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以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界又围绕“以人为本”进行研究和争论。理论和实践的双重探索给我们研究和宣传社会主义人道主义,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提出了新课题和新要求。本文试图在总结和吸收人道主义和科学发展观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社会主义人道主义与科学发展观的相互关系作进一步的探讨。

一、理论发展的逻辑:从人道主义、人文精神到“以人为本”的争论 每个时代总有属于它自己的问题,准确地把握并解决这些问题,就会把理论、思想,把人类社会大大地推向前进。改革开放20多年来,一大批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人的主体性、人的价值、人文精神、“以人为本”等方面的论文、专著甚至丛书相继问世;全国性的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主体性问题、人权问题和人文精神以及“以人为本”等问题的座谈会、研讨会多次召开。这既是思想文化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在人们头脑中的强烈折光。

第一波热潮:从1978年到1984年,全国兴起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大讨论。这场论关于人文精神人道主义的讨论

争涉及面很广,比较集中的问题有:(1)什么是人性?有没有普遍的、共同的人性?(2)什么是人道主义?有没有超阶级、超历史的“广义的人道主义”或“一般的人道主义”?(3)马克思主义和人道主义是什么关系?要不要宣传和实行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4)什么是异化?有没有社会主义的异化?邓小平同志在党的十二届二中全会上明确指出:“人道主义作为一个理论问题和道德问题,当然是可以和需要研究讨论的。但是人道主义有各式各样,我们应当进行马克思主义的分析,宣传和实行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在革命年代我们叫革命人道主义),批评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①]这就为理论界研究人道主义问题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和原则,保证我们在反思现实生活中摧残人性的不人道现象,批评抽象人性论、人道主义和社会主义异化论,宣传和实行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等方面取得积极成果。

第二波热潮:从1993年至1996年,文艺界兴起“人文精神”的大讨论。在南方以《上海文学》为主,在北方以《读书》为主,连续以此为主题发表论文。全国多家报刊如《光明日报》、《文汇报》、《东方》、《十月》等也相继发表争鸣文章,参与讨论。1995年底上海《新民晚报》列举当年文坛十大热点,关于人文精神之争排在首位。这场讨论可以说是“市场经济”给人文领域带来的冲击和震荡在文艺界的反映,它涉及的问题比较多,其中主要有:(1)当今中国社会和文艺界是否存在“人文精神”的失落或危机?(2)市场经济与人文精神是什么关系,市场经济导致人文精神的丧失,还是促进人文精神的生长?(3)当今中国需要提倡什么样的“人文精神”?有的人认为,人文精神泛指精神文化或精神文明,应用这种精神文明来抵制物欲横流的倾向;有的人给人文精神赋予“人道主义”的内涵,主张尊重人、关心人;有的人将市场经济中产生出来的东西肯定为“新的人文精神”,强调理想、信念、精神要与现实生活相协调,以免出现宗教式的狂热偏执。这场讨论不仅使人们对市场经济给精神生活产生的正负效应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而且促使人们进一步认识和解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文化建设面临的实际问题。

第三波热潮:从2003年至今,理论界兴起“以人为本”的争论。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从新世纪新阶段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出发,提出要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此后,“以人为本”作为科学发展观的本质与核心,受到全社会的关注,成为理论界研究和讨论的一个热点。这次讨论涉及面比较广,比较集中的问题有:

(1)“以人为本”含义是什么?有的学者认为,以人为本就是以民为本,或以人民为本;有的学者持不同的观点,认为“民”是“人”的大多数,但“民”不等同于“人”,不能用以民为本代替以人为本,以人为本比以民为本更宽泛;[②]有的学者强调,“以人为本”的哲学意义主要体现在对“本”的释义上,即人是本体论意义上的世界之本;人是价值论意义上之本;人是终极追求意义上之本。[③](2)“以人为本”在马克思主义中的地位和作用如何?有的学者认为,“以人为本”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本质要求,马克思所创立的唯物史观,本质上就是“以人为本”的历史观和发展观;只有从现实的人及其自主活动、实践出发,才能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真谛。[④]有的学者则认为,“以人为本”是马克思社会发展观的一个根本原则,但不是惟一的原则,它所体现的是唯物史观体系中的合目的性方面,“以人为本”与承认社会发展的合规律性是有机地辩证地统一在一起的。[⑤]还有学者指出,以人为本在马克思主义中的地位与人道主义在马克思主义中的地位应该说是一致的;马克思主义包括人道主义,但不等于或归结为人道主义;人本主义或以人为本是马克思主义极其重要的基本观点之一,但它不是惟一的基本观点,也不是最高的基本观点,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是它的第一个理论前提,社会本位主义即历史唯物主义是它的第二个理论前提。[⑥](3)“以人为本”与历史上人学思想的关系如何?有的学者认为,真正以哲学形态系统阐发的人本主义思想产生于西欧;人本主义的核心是强调人是哲学的出发点和归宿,要求尊重人的生命、情感、意志、本能的意义和价值,把人当作世界的本真和最高的存在;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正式提出“以人为本”作为当代中国新的科学发展观,在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把人本主义有价值的思

想融入到“以人为本”中,从而使“以人为本”的理念能够承前启后,集中一切人学思想的精华,实现了人学学说的一次历史性的整合。[⑦]有的学者则认为,以人为本是我们党提出的科学发展观的重要内容,有其特定含义,和西方的人本主义思潮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要一看到以人为本的提法,就敏感地认为这种提法和人本主义思潮没有划清界限

如何看待人文精神的历史意义:

首先是背景:一是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社会世俗化、责任感萎缩;二是l990年代以来知识界、学术界格外沉闷,人文科学研究不景气;三是文学失血走向平庸,现实关怀和终极关怀意识丧失。

具有相当大的历史意义:1如今的人文学者在当今世俗化社会越来越感到自身价值的失落,他们迫切需要对传统的人文学术进行相应的调整与自省,希望能够在如今的世俗化社会中建立新的人文精神和人文观念,这有利于人文历史的发展;2这一场人文精神大讨论影响了社会各个方面的层次,社会中的许多人因此进行了深度的反省和深思,这有利于社会精神文明的建设;3其实,历史上许多的人文精神方面的讨论都给社会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比如五四时期文言白话的讨论,中西文化异同的讨论,二十年代的人生观问题的讨论,科学玄学的讨论,等等,这些都是人呢文学者对当代学术在不断下滑的过程中的一次城市的自责和坦白,有利于人文精神的发展;4这场讨论激发了中国人对于传统的自身价值取向观的觉醒,也让中国人深刻反省了西方价值观中的金钱至上、享乐主义、拜物主义的正确与否,有利于新的中国现代化的人文精神的

另外的人文讨论

什么叫“人文”?罗马人最早说这个词,如果撇开学院式的油彩看最本质的东西,人文就是对人的关怀,对生命的敬畏,对人性、人的本质以及人生意义的理解,对个人的独立价值、人格和个人权利的尊重。“人是万物的尺度”,人是目的,我们的一切环绕“人”来进行。 这场讨论其实分了两次,第一次是王晓明老师和几位博士生,围绕王朔的“痞子文献”和张艺谋电影展开的,第二次才是诸多学者一起的讨论。

其实第一次的影响力并不大,讨论文章只是在《上海文学》发表。影响较大的还是在《读书》发表的那六篇讨论稿。《读书》杂志在80年代还是有相当的影响力。

虽然这场讨论回避了历史遗留的政治问题,避开了具体语境的重要方面,而只专注其中市场经济的方面,但仍然是有意义的。90年代初,一些文人开始不再关注现实,回避严肃的问题,失去应有的道德立场,有相当一部分人,产生一种虚无感,避世玩世的现象都出现了。王蒙过去提倡“躲避崇高”,此时提出“快乐主义”,提倡“幽默”,我认为,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这场讨论重提生存价值、文化理想、生存立场,哪怕带有一点凌空蹈虚的味道,也仍然是对现实的反应,对现实有补救性和纠偏性的正面意义。虽然讨论的范围小,也有很大局限性,但还是应当肯定它的意义

局限性体现在哪里?

这场谈论还是太局限在文化理论和批评方面,从文学到文化,都是局限在这里,对更广大的社会问题没有触及。就拿“人文精神”这个词本身来说,他们在讨论时也没有深究,只是强调精神和理想,赋予这个词的实质性的东西并没有被触及,没有抓住核心的东西。 我们今天再去看它,这场讨论显然是不够的,广度和深度都不够。第一,对人文精神这

个词本身的内涵和意义缺乏深入的探讨;第二,没有把这个概念和现实问题很好地结合起来,扩大这个词所涵盖的社会内容;第三,没有抓住这个词的一些带实质性的、基础性的东西,比如人的权利,这是最不容忽视的。

至于它的影响力,其实更多是《读书》杂志的影响,但后来没有进行下去,自然就没有人再关注。今天回顾这段历史,我认为应当给以切实的肯定和恰如其分的评价,不应当过于放大,我认为谈不上“大讨论”;谈论过,但范围很小,圈子很小,是“小讨论”。

1.今天我们该怎么理解人文精神?需要怎样的人文精神?

人文精神说简单点,就是重视人、关怀人,尊重人。人文主义和人道主义从本质上是一个东西。我觉得可以从几个层面来看,一是制度层面,人文精神是一种理想和价值标准,最重要的是制度层面,关系到每个人安身立命的方方面面,政治制度、文化制度、教育制度、法律制度等等。

第二个层面是社会生活和日常生活。奶粉为什么有毒?为什么大米会镉超标?为什么会有孙志刚事件?为什么会有开胸验肺?为什么会有强行拆迁?为什么会有城管打人?为什么会有“宝马事件”、小悦悦事件、唐慧案件?人文的东西到底在哪里?人文涉及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政治制度、社会制度,直到日常生活,人文精神到底位置何在?这样才可以把人文精神的讨论放大。

另外人文精神既讲精神,就得讲心灵,讲道德,讲理想、信仰、价值观念、意义等等内在的东西。这几个层面是有联系的,人要全面发展,社会要全面发展。

探讨所谓人文精神的内涵,要抓住最基本的实质性的东西,要保证作为人的权利的实现。如果撇开人的权利,撇开人的生存状况,撇开人文环境,仅仅注重知识分子自身的道德完善方面,就把人文精神这个词缩小了。今天我们再去回顾它的时候,就应当在讨论中扩大它的内涵。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对资本的原始积累状况进行了批判,但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作为后发国家,怎样去借鉴现代化进程中走在前面的西方国家的成果,吸取他们的教训?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弊端,本来我们是可以回避的,但是没有。比如说伦敦是雾都,主要是因为污染,为什么我们会重复这个错误?甚至变本加厉?本来许多问题是可以避免的。发展是硬道理,到底是不是最硬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马蒂亚·森?有本书叫《以自由看待发展》,发展是为了什么,发展不是最终目的,发展是为了人的健全,为了人的自由生存,这样,人文主义的东西就出来了。

所以今天回顾人文精神,我觉得应该把它放大到政治制度、社会制度以至我们生存、生产和生活的方方面面。人文精神的讨论,实际上是可以由此扩大和延续下去,让更多人关注讨论、参与讨论,接受人文主义教育。

2.怎么看今天知识分子的生存环境?

知识分子生存环境问题,要客观地看待它。80年代丁玲写纪念瞿秋白的文章说“在我们这个不健全的世界里”,我们现在的社会仍然很“不健全”。那知识分子应该做什么?像这样进行讨论是一种,还有像过去“五四”时期那样,“到民间去”,办平民学校,这是知识分子团队的行动,但在不健全的环境下集体行动是困难的。那么我们再回到个体,用鲁迅的说法叫“散兵战”,知识分子坚持自己,完善自己,奉献自己,虽然力量未必有团队那么大,

但依然可以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王晓明、陈思和他们在回顾人文精神讨论的时候,也有所反省,谈到自己该做自己的事,我觉得他们做得还是比较好的。

王晓明老师后来转向做文化研究,其实是知识分子关注现实问题的体现。

■ 对,这个转向可以认为是他对人文精神的理解,对这点有所坚持才能有这种转向,我以为是值得称道的。马克思·韦伯说学术作为一种志业,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安身立命的东西?关注人文精神的学者,为理想,为信仰,对生存意义的关注,还是值得肯定。但从总体的情况来看,现在知识分子批判社会和自我批判两方面还是非常欠缺。

对知识分子来说,既有负担整个社会改造的使命,承担启蒙工作的一面,另一方面,要有对自身精英意识的批判,有自我反省和自我批判的意识,这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篇二:关于人文精神的一些思考

【摘 要】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蕴涵着丰富的人文精神。当今市场经济下传统的人文精神的关怀究竟还能在什么方面找到,顺应时代的发展,建构新型的现代社会人文精神的关怀体系已经成为迫不及待的时代话题。

【关键词】人文精神;文化;思考

一、引言

当今世界是一个物欲横流、变化万千的经济社会,市场经济的浪潮席卷了整个世界,物质利益的追求成为一大部分人为之奋斗的理想,从而出现了理想的追求为现实的利益计较所取代;感官的满足成了文化的最高指令;庸俗文化淹没了高雅文化;金钱的权威冲决道德的堤坝;日益扩大的财富差距亵渎着社会公平;以新技术为基础的话语霸权钳制着人们的思想自由等等的一系列现象,这不得不引起我们大家的反思:当今市场经济下的现实世界中的人究竟成了一个怎样概念的人,传统的人文精神的关怀究竟还能在什么方面找到。因此,关注这一现实世界中人的精神素质的变化,顺应时代的发展,建构新型的现代社会人文精神的关怀体系,已不仅是一个人学的基本理论问题,而是成为了一个具有时代意义的重大社会现实问题。

二、我国理论界对于人文精神的看法

关于这个方面的思考,在我国理论界也引起过足够的重视。一些学者就这样认为,认为作为中国文化原核心的中国哲学,即人文主义传统可以给当今中国的人文问题和全球的人文问题开出一条最好的解救道路来。这是因为在他们看来,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文主义,可为我们重建道德秩序的精神支柱,从而十分崇拜中国传统文化中蕴涵的人文精神,极力主张继承和发扬光大。但是,他们只是看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些精华部分,而无视这种传统的人文精神所带给我们的历史经验教训。这是因为我们国家传统的人文关怀太过于关注人自身精神的放逸和洒脱,而对于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方面则提倡“出世”的消极思想,有着明显的反科学倾向。在中国古代就有“玩物丧志”一说,对一些手工能工巧匠们是不屑一顾,将他们划为社会底层,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一些“奇技淫巧”,从而加以禁止限制。以至于发展到后来目空一切,将拥有铁甲利炮的西洋人视为一群不学无术的“蛮人”。这种传统的反科学的人文精神严重阻碍了中国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显而易见的。因此,我们不能在科学技术显现作用更为突出的今天再从老祖宗那儿搬来一些陈年的祖训来规范今天的人文秩序,而应从当今现实经济、科技社会基础上出发去探索一种能适应这种社会发展的人自身方面的人文精神关怀。

三、新型现代社会人文精神的关怀体系的探索

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存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具有一定的反作用。而人文精神作为一种精神关怀是社会意识形态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就是要求人们在认识和评价它在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作用时,必须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这一基本原理。对于中国传统的人文精神主张和弘扬的人文目标和价值属于上层建筑,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而它自身的发展与实现,也离不开必要的社会、经济条件。毫无疑问,它的产生、发展和完善要受到经济基础的影响和制约。因此,必须肯定,在人文精神与经济基础二者的关系上,经济基础对人文精神具有决定作用。在当今现实的经济社会中,物欲横流,金钱至上、贪污腐败等引起了社会上一些人内心中的毫无内在规范和理想追求的精神状态,从而感觉到整个世界对人自身的人生意义与价值追求的无视,从而导致在当今社会下一些人大声疾呼“人文精神的失落”。那么,究竟什么是“人文精神”呢?他们的忧患意识究竟是正确的还是盲目的呢?在一些学者看来,所谓的“人文精神”,主要是指一种追求人生意义或价值的理性态度,即关怀个体的自我实现与自由、人与人的平等、社会和谐和进步、人与自然的同一等。这种精神并不能仅仅停留在心理领域,而必须从具体而客观的文化过程中体现出

来。也就是说,“人文精神”应当体现在追求人生意义的具体客观的文化过程中。这种过程涉及人类生活的几乎一切方面,当其被仅仅看作显现人生意义的物所时,就被称为“人文领域”。此外,在人文精神的一系列讨论中,常常还可以见到将人文精神与人的物质利益对立起来的说法。似乎倡导人文精神,就有再度抹杀人的物质利益的倾向。其实,这只是某些人理解中的一个误会。而真正的人文精神,作为人类共同生活秩序赖以存在、延续的理性基础,是人们得以追求自己正当物质利益的精神条件。所以,人文精神从本质上并不否定人的物质需要,而只是要将人类的自然本能要求转变为具有特定文化、社会意义或内涵的人的需要,使人的行为不再只由本能所支配,而成为符合一定社会规范的、具有一定文化内涵的文明行为。在此基础上,人文精神所否定的,正是完全听任本能支配的自然行为,是为了个人的物质利益而放弃了做人的准则。当然,在历史和现实中,不同的阶级、社会集团、不同制度的社会,总有着自己的价值法则与特定的行为规范,并且要求从属于它的人们忠于自己的特殊信念与规范。这就牵涉到人文精神意识形态中的一个历史性的问题。按照历史发展规律中的继承和发展,人文精神诚然存在某些一致方面。但即使是这些一致方面,在不同民族或时代的特殊历史条件下,都可能呈现出自身的独特风貌,从而显示人文精神的变化、多样、丰富和复杂性,即所谓的历史性。对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文精神方面的理论传统,都是与当时社会历史的现实性直接挂钩的。由于社会历史在一天天地变化,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在矛盾与协调的曲线运动中相互适应。当社会历史具体环境变了,而人类自身对自己的人文关怀还没有与之适应,就会造成对社会历史的负面效应。这在中国的近现代史中表现得尤为突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历史的发展进入到瞬息万变的今天,整个人类社会一天一个新样,从而与之相适应的人文关怀也必将随之不断适应,这就容易造成在实际现状中出现一些脱节的现象,人类会在这种瞬息万变中越来越体会到与新的社会历史相适应的人文精神还没有生成。当然,这种生成不是出于自己已有的创造,而是来自对旧的人文精神的扬弃,即创造性转化。因此,与其说我们应该“继承”中国传统的人文精神,不如说应当创造性“转化”旧的人文精神为当今人文关怀服务。这就涉及到一个“转化”重建人文精神的问题,进而也就深一层次地涉及到当今人类的价值理想、价值信念方面的问题。

在一般理论层面上看来,社会经济的巨大发展必然要超越传统价值观念的基本框架。在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传统价值观念的某些框架也随之发生一系列的变化,于是社会中出现价值观念的断层,缺失现象是不足为奇的。人类自身在经历现代化大工业所带来的极大的物质利益的同时,也目击了道德、价值、精神危机的恶果。一切都丧失了尺度和标准,各行其道和自以为是使每个个体都难以获得自我确证,孤独与绝望也是在普遍意义丧失之后出现的。人类对自身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感到茫然失措。从而引起了一系列现代性心理惊慌。人类越来越对自己应当怎样生活、与它人的关系应当怎样处理和定位感到莫名的迷惑。究竟怎样才能幸福、和谐、有序地生活?怎样才能和善友爱地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霍布斯就曾经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狼与狼之间的关系”,“战争、敌视是人类的天性”,这体现出人对自身普遍存在着一种不安全的心理状况,从而迫切要求一种向善避恶的人文关怀。因此,重建人文精神,就是要在善的追求中重建社会的价值理想、价值信念。善是人所最需要的事物。对于向往、追求着幸福的人们来说,善,就是使他们生活幸福的人文世界的人文本体。但是,这种美好愿望的背后却是在人文环境不容乐观的处境下人类自身的忧患意识。说到底,它只不过是一些人文知识分子对不理想人文环境下的一种猜想,在现实批判的同时,猜想一个更合理、更完善、更具人性的价值意义世界,并以想象的方式去规约人们的行为方式和思考方式。人类真正想要使这种转型不流于形式、不流于空想,就应当真正找清楚新时代条件下的人文精神它究竟与传统意义上的人文精神有什么区别,哪些方面可以继承,哪些方面可以发展,并且发展的理论生长点在哪?诸如此类,迫切要求我们应抛弃那种大而化之的理论探讨方式,将理论研究视角由宏观转向微观,探索现代人文关怀实处着陆点,找准目

标,对症下药,才会起到实际效果。

篇三:人文精神这个词

人文精神这个词,如果我们要在西文里面,英文也好、德文也好,要找一个对应的词的话,恐怕的话也就是Humanism,Humanism这个词,原来我们一般是翻译成“人道主义”或者是“人本主义”,或者是“人文主义”,实际上都是这一个词,“人文主义”这个含义就和“人文精神”就非常相近了,实际上是一个同义词,所以我是这样理解的,我说你要谈人文精神的话,你就要了解这个词在西方文化传统里的含义,那么这个词,Humanism这个词,实际上它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实际上是指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一种思潮,但是广义的来说,是指西方的,就是我刚才说的由西方哲学所培育那种欧洲的精神文化传统,我呢按照这后一个广义的含义来理解来谈这个问题。那么在我的理解中,实际上人文精神这个概念是表达了西方从古希腊开始一种精神文化传统,它的主要的精神是什么呢,就是尊重人,尤其是尊重人作为一种精神存在的价值。那么什么是精神存在呢,实际上是有两个含义,一个是人是有头脑的,有理性的,有一种认识能力的。另外一种含义呢,人是有灵魂的,有超越性的,人的精神属性其实只有两大属性,一个就是能够思考问题的有头脑的,这就叫理性,还有一个呢人是有灵魂的,他是要追问生命的意义的,这个叫超越性,所以实际上我要把这个问题讲清楚,我就要讲三点,就是“人文精神”在我看来包含三个元素,第一个就是人性,就是对人的尊重,可以用一个概念来说明它,就是人的尊严强调人的尊严,那么这个含义呢,实际上也就是广义的“人道主义”精神;第二个元素呢是理性,你可以说是对真理的追求,头脑对真理的思考,那么这个含义呢是科学精神,是广义的科学精神;第三个元素是指用一个词就是超越性,就是对生命意义的追求。那么这个含义在我看来就是广义的宗教精神,所以我想从这三个方面来谈清楚我对“人文精神”的这个理解。

周国平:那么第一点就是人性,或者说“人道主义”,“人道主义精神”,“人道主义”我觉得,当然最基本的就是对人的价值的尊重,就把人看作是宇宙间的最高的价值。人比物重要,比东西重要,同时呢也是人和神相比较,因为实际上这个和中世纪的神学是一种对抗是吧。尊重人的价值,它具体表现在肯定人在这个尘世间的幸福,这是一个方面。人生的价值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实现,不能推到无限遥远的未来,人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是一点。但是我觉得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把人看做是人,不光是有一个肉体的存在,同时他也是一种精神的存在。人有两个方面,人一方面是有肉体的,从肉体的方面来说,人是动物,但是另一方面呢,人是有灵魂的,有头脑的,那么从这一方面来说,人是比动物更高级的东西,更高级的一种存在,那么人的尊严就在于人世中精神性的存在,我觉得“人道主义”实际上更强调的是这一点。而且尊严高于幸福。这是“人文精神”的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德国哲学家康德是说得最清楚,而且康德的观点被看成是“人文主义”的一个经典的观点,康德是怎么说的呢?康德说人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人是有一个身体,这个身体是属于现象界,是属于现象界的,所谓现象界也是受制于自然规律的,他是不自由的,你饿了就得吃,这个肉体他需要生存就必须符合自然界的规律,这是一个方面。 但另一方面呢,人又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从精神性的存在来说呢,这是人的一个更本质的方面,从精神性来说,人是属于本质界、本体界,不光是属于现象界。作为精神性的存在这样一个人,他能够为自己,自己的行为树立一个法则,道德法则,能够按道德来办事情。所以康德就说人作为自己行为的规则的立法者,在这一点上,这是人的尊严之所在,作为这样一种存在,康德说人是目的,人是目的是康德提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观点,说人是目的实际上是指,就是他的精神性的存在,这样一个人是目的,你不能把这样一个人,就是本质的人作为一个手段。那么什么情况下当手段,如果说你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完全不要你的尊严了,你完全就不要你的人格了,那个时候你实际上是把你的精神性的存在的那个,就是你更本质的那一面,当做满足你那个物质性的,就是比较现象的那一面,就是肉体的那一面,满足那个欲望的一种手段了,一个人如果说为了物质的利益,而不要人格,他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当手段了。 我自己觉得,我觉得我们中国的文化里面,特别缺的一点就是人的尊严这个观念,人的尊严这个观念。前一段经常讨论一个问题,就是中国人最缺乏什么,普遍的一个认为是认为我们现在中国人最缺的是诚信。

那么诚信、信任这个问题为什么中国缺呢,我觉得你要追究它的根源的话,恐怕就要从中国文化里面缺少那个人的尊严这个观念,要从这里找原因。诚信,你看诚信就是诚实、守信用对吧,这个诚实和守信用我觉得是一种自尊,就是对自己的尊严很看重,这种自尊以这个自尊为基础的,实际上诚实和守信用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说我,这是我的想法,我坦率地告诉你,这是我的想法,而且我会对它负责任的,这就是诚实就是守信用,那么这里面有一种自尊在里面的。

那么信任是什么呢,信任实际上是对他人的尊重,以对他人的尊重为基础的。信任就是说,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而且我相信你会对它负责任的,这就是信任。这里面对对方的尊严是非常看重的,对他人的尊重,对对方的尊重为基础的,所以我觉得诚信实际上是以双方,就是打交道的双方所共有的这种人的尊严,这种意识为基础的。没有这个东西的话,根本就没有诚信可言。 一百年以前,严复就提过这个问题,说中国人办公司,公司是个好东西,但是传到中国以后就变味了,两个人办公司也是互相欺骗,因为没有规则,诚信这个东西实际上是以人的尊严为基础的,而中国文化中我觉得缺这个东西,我觉得特别要树立这个东西。那么这是“人道主义”的一个含义了,如果再深的推下去的话,这个还有很多内容了,譬如说那个人的尊严,对人的尊重应该落实到对每个个人的尊重,这就是个人主义,我们以前对个人主义的概念,老觉得是个贬义词,实际上应该说“个人主义”也是西方文化传统中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你尊重人你就要落实到每一个个人,尊重

人就要落实到每一个个人,“个人主义”本来的含义是什么,就是把每一个个人都看作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不可重复的一个生命体,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都是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不可替代的价值。所以每一个个人都有权利也有责任,在他活着的这一辈子里面实现他自己的价值,这是个人主义本来的含义,它并不是指那种自私自利,那种损公利私之类的东西。

个人主义实际上是西方伦理学中一个很重要的流派了,一个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实际上所有的西方政治哲学的其它的原则都从这儿推出来的,既然每一个个人的自由都是不能侵犯的,那么你也不能侵犯他人的自由,所有他人的自由对你的自由又是个限制,那么这里面就需要有一种规则来规定,什么样的行为构成了侵犯,实际上自由必然是规则下的自由,而这个规则它的根本的含义就是不能侵犯别人的自由,专门是来管那些要侵犯别人自由的那种行为的,那是规则。实际上法律又是从规则来的,政府之所以有必要存在,就是为了执行这个法律、维护这个法律,而它最后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个人自由,所以它这一套政治哲学,实际上我觉得都是建立在这么一个根本的概念上,就是个人自由。而个人自由又是对人的尊重来的,所以我就觉得西方的思想里面,思想传统里面包括“人道主义”、“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它们都是有紧密的联系的。这是一个含义,就是人性,我就简单讲这么多。

第二点我就讲理性,理性或者说广义的人性这个,“人道主义”这个方面,我可以用一个概念来概括,就是人的尊严,我觉得是最核心的概念。那么理性我也可以用一个概念,这科学精神,如果说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一个概念来概括,就是头脑的认真,理性就表现在头脑的认真。理性是人对世界的认识能力,大概哲学史上,大部分哲学家都认为理性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最本质的特征,或者说最主要的特征,所以有的哲学家譬如亚里士多德就说,人就是理性动物。那么理性实际上就是一个人对世界的认识能力了,我觉得它仔细地分的话,可以这么来说,有这么几个要素。第一个就是好奇心、好奇心是理性的一个开端,而且是理性的一个最重要的要素,最基本的要素。这个好奇心这个东西呀,其实哲学家们和科学家们都非常重视,从哲学家来说,最早的哲学家,古希腊哲学家,像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他们都说过哲学是开始于惊疑。

对于人类来说,好奇心可以说是人类的那种理性能力的觉醒的一个征兆,

尤其是我们这个时代,我觉得我们教育的最大的毛病就是急功近利,赶紧能用上,最好是马上能用上,完全是为能够适应这个市场的需要培养人才。这样一种急功近利的教育我觉得是对好奇心来说是一个最大的扼杀,实际上在爱因斯坦那个时候,情况远远没有我们现在那么严重,但是他那时候对这个问题感触很深,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们的教育居然没有把人们的好奇心完全扼杀掉,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那么第二点,就是我开头说的头脑的认真,你有了好奇心了以后,你就要追问下去,你的好奇心如果保持下去的话,你就会认真,所谓认真就是在知识的根据问题上认真。一种道理,到底是不是真理,一种知识,是不是真知,你一定要亲自去问它的根据,所以实际上,理性精神它是充满着怀疑精神的,就是凡是自己没有检验过的,我都存疑,我都不认为是真理,我要亲自去检验它的根据。那么在这一点上,我就觉得,我们中国文化这种头脑的认真,应该说比西方的文化要差得多,你看西方哲学里面,知识论是一个很重要的领域,什么叫知识论?就是那个人的知识形成的过程,是怎么形成的,他一个环节一个环节要给你审查,到底有没有毛病,有没有漏洞。只有这样审查完了以后他才放心,说我们知识的基础是可靠的。知识论在那个西方哲学里面,从康德以来基本是一个重点,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可是我们中国哲学,知识论是非常薄弱的,基本上你可以说没有什么知识论。就是在宋朝,宋明哲学的时候有一点知识论,讨论一些知识的问题,但是讨论的那些知识问题,他集中讨论什么呢,所谓知行关系问题,就是知识和你的行动,行为之间的关系问题,为了实践的需要,而他这个知行关系里的知呢,还不是一般的知识,是指是德行之知,就是说道德知识。就是道德方面的一些道理,一些伦理学的道理,还不是真正指我们对外界世界的认识,这个含义上的知识,所以那个这种对知识论的不重视,我觉得实际上也是表明了一种理性、头脑认真的欠缺。

另外我觉得理性、头脑的认真还表现在热爱真理、学术独立这些东西,实际上也是来源于在知识问题上的认真。 布鲁诺是为了一个宇宙真理,我称之为,为了一个宇宙真理而牺牲的科学烈士。他完全是为了纯粹真理,我就是要坚持地球是围绕太阳转的,宇宙里面有很多这样的太阳系,我就是要坚持这么一个真理,因为这是我经过观察和研究得到的,但是他为了坚持这样一个真理,最后他被教会判了死刑,烧死在罗马的鲜花广场上。 那我们中国也不会出现,很难出像苏格拉底这样的,为一个哲学真理,为一个人生真理而去牺牲的哲学烈士,我称他为一个为人生真理而牺牲的哲学烈士。我就觉得我们中国很少有这样的,就是我纯粹是为了一个真理,我为了坚持它,我不怕杀头,为之而牺牲,这样的事例很少,但是我们中国容易出那种为了一定的社会集团的利益,一定的社会理想去牺牲,这样的革命烈士很多。 那么这是头脑的认真是科学精神的第二个要素。是第三个要素呢,你这么认真了是吧,你对世界,你有好奇心,你又有头脑认真,当你这个好奇心和这种认真面对整个世界的时候,你就要去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对这个世界本身发生了好奇,要弄清楚世界的秘密,那么这实际上就是很多大物理学家们想做的事情,要对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要描绘一幅完整的图景,描绘一幅完整的世界图景,做这样的事情。那么这样一种从思想上,把握完整的世界图画的一种渴望,实际上已经和哲学宗教联系在一起了,就不仅仅是科学了,所以爱因斯坦就称之为一种宇宙宗教感情,他认为大科学家,他们那个动机里面都有这样一种背景,就是所谓的宇宙宗教感情,要了解宇宙的秘密,要弄清楚宇宙的秘密,所以我想所有的大科学家实际上,他们都是怀着这样一种梦想,对世界做出一个完整的描述这样一种梦想,度过他们在实验室里面的日日夜夜的。这是第二个大问题,我认为人文精神的第二条,科学精神或者说那个理性。

第三点就是超越性,也就是广义的宗教精神。如果说我用那个头脑的认真,这一个概念来概括科学精神的话,那么宗教精神就可以概括为灵魂的认真。超越性和理性还是不一样的东西,理性是一种认识,对世界的认识。超越性它实际我觉得是对那个,它是对人生的,就是面向人生的,理性,它是一种经验范围的,就是说我们所经验到的东西,我用理性思维的能力去把它整理,让它条理化得到一个认识。那么超越性,它往往是超出经验范围的。哲学上有一个概念叫超验,它是超出经验范围的,是经验范围里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我们人还是去追求这个答案,这是一种超越性,实际上最后指向都是指向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都是指向这个问题的。因为你想,从现象来看,人和动物没有太大的区别,人也是有生有死这么一个过程,人也是有一个肉体的身体,这些方面都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人活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完成了这么一个生命过程,最后死亡了,那么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到底生命有什么意义。所以所谓超越性就是要为生命寻找一个意义,寻找一个比生命本身更高的意义,并不满足于活着,还要活得有意义,这就是超越性。我觉得宗教精神实际上它的本质上是这么一个东西,并不在于你信什么教。刚才把科学精神分成那么三个要素,那么相应的宗教精神也可以分成三个要素。 第一个要素是什么?就是困惑,如果说科学精神开始于好奇心的话,那么宗教精神或者说人的灵魂生活就开始于困惑。人因为困惑,为了解脱这个困惑才会有觉悟,为了解决自己的困惑的问题,才会有信仰。不光是哲学是这样,我觉得所有的宗教也是这样,宗教也是从困惑开始的。你看好了,所有的大宗教家,宗教的创始人,他们实际上都是从困惑开始的。释迦牟尼,他一开始就是看到了生老病死,感到人生没有意思,很空虚,这时候他就开始出家去探讨到底是怎么样来看待人生,最后才创立了佛教,佛教,佛这个含义,佛,就是觉悟的意思。那么基督教实际上也是这样。我如果说佛教所寻求的是觉悟的话,那么基督教它所寻求的是信仰。我要给人生一个神圣的意义,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说灵魂是不死的,尽管肉体会死亡,灵魂还会到天国,所以要信仰上帝。那么那些大的基督教的那些神学家,比如说圣奥古斯丁,不知道你们看过他的《忏悔录》没有,他里面就描写他青年时代是非常困惑。所以我想所有大的宗教家,他实际上都是开始于困惑的,没有困惑,就没有觉悟,就没有信仰。 第二个要素可以说是灵魂的认真,相对于头脑的认真是灵魂的认真。所谓灵魂的认真就是指在人生的根据问题上认真,我一定要去追问人生到底有什么价值,有什么意义,有什么终极的根据,是这样一种认真。 要自己来为自己寻求一种人生的信仰,来确定自己在世间安身立命的方式。那么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总体上,中国文化,我觉得中国文化在灵魂的认真上,也是比西方的文化要差。西方人在这个人生的根据问题上,比我们更认真。有一种说法说中国人生哲学非常发达,确实从量上来说,中国的哲学绝大部分都可以划到人生哲学这个范畴里面,都是探讨人生问题的。但是我觉得从质上来说,从追问人生问题的深度上来说,我觉得中国哲学在这方面是有欠缺的,我觉得中国和西方的人生哲学,它们所追问的问题是不一样的,西方人生哲学它追问的问题是,人为什么活?实际上西方哲学它很重视一个死亡的问题,像柏拉图、苏格拉底都说过,哲学就是预习死亡。那么实际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像柏拉图就往那个所谓的唯心主义的方向发展,认为有一个理念世界,这个理念世界是一个真正的世界。而我们的灵魂都是从那儿来的,还要回到那儿去。这个东西实际上后来就跟那个,就是希伯来的那个旧约,圣经的旧约结合起来就变成基督教的一个基本的信念。就是有一个天国,他们之所以这样,这样来解决一个问题,实际上还是为了解决,因为有死亡,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最终极的意义。实际上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他们问的问题是人为什么活?这是一个人面对宇宙大全的时候,向自己提出的问题,所以它本质上是灵魂哲学是宗教。但是中国人生哲学的核心问题是什么呢?是人怎么活,怎么样处世做人,怎么样处世做人,是问的这个问题。寻求的是妥善地处理人际关系的准则,寻求的是这个。所以这是一个人面对他人的时候,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向自己提出的问题。所以我说它本质上是伦理哲学,是道德,所以我觉得在深度上是有区别的。而为什么发生这样的区别,我自己的看法是认为,它根源于对死亡问题的不同看法,实际上西方哲学它不回避死亡,它去直面死亡,去思考这个问题。中国的哲学,尤其是儒学,它是回避死亡问题的。 中国哲学另外一个薄弱环节就是形而上学,中国的形而上学是很欠缺的。所谓形而上学就是对世界的本质,追问世界的本质是什么,这是形而上学本来的含义。它是追问终极的东西,那么中国哲学里面形而上学是很弱的,不但我刚才说了知识论是一个薄弱的环节,形而上学也是一个薄弱的环节,应该说是尤其是儒学,儒家里面形而上学很薄弱的。另外中国没有本土的宗教,可能原因都可以从这个问题上来查,我就说都是灵魂的不认真造成的,灵魂不认真造成的。

另外我们不是很注重内在的灵魂生活、精神生活,你看西方有很多这样的精神圣徒,或者说精神探险家,他们可以为纯粹的精神性的问题痛苦不安,可以献身于某种超越性的信念。但是我们就比较缺少这样的人,我们的理想人格是能够恰当地处理人际关系的君子,这是我们的理想人格,所以我们在精神上比较容易安于现状,人生的模式容易比较雷同,那么这是超越性的第二点。超越性的第三点,就是在精神上,和宇宙的某种精神本质,某种宇宙的精神本质建立联系的渴望。这一点实际上就是跟科学精神的第三点已经是很相近的了,基本上最后都会殊途同归。你追问世界的问题,头脑认真也好,灵魂的认真,追问人生的问题也好,最后你走到最后,你都要走到这一步。你要对这个世界本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有没有一个精神本质,最后都要面对这么一个问题。 我记得像柏拉图也说过,还有一个法国有个哲学家叫帕斯卡尔也说过这个意思,实际上他们都有所怀疑,就是说世界背后到底有没有精神本质呢?不知道。有没有上帝呢?不知道。柏拉图说这是一种冒险,帕斯卡尔说这是一场赌博,他就说上帝可能存在,也可能也不存在,现在我把赌注下在存在这一面,如果上帝存在了呢,我赢了,我就完全赢了。如果上帝不存在呢,反正也不存在,结果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我把赌注下在上帝存在这

一面,我从这个立场出发来度过我的人生,我就有一种信念,我就会有不同的人生,有没有信仰、结果人生你最后你怎么安排人生,你怎么对待人生完全是不一样的,所以哪怕这个信念我无法证实,但是我需要它。

我刚才讲的三点归纳起来,我认为人文精神是什么呢?我就简单地说,就是说包括“人道主义”精神、包括科学精神、包括宗教精神。那么这三种精神我用三句话来概括,一个是人的尊严,一个是头脑的认真,一个是灵魂的认真。所以我觉得“人文精神”就是说,一个人他活着,他要活得有尊严。同时他要有自己的头脑,自己的灵魂,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问题,用自己的灵魂去安排自己的人生。在那个对世界的认识,对人生的态度这样最根本的问题上,他能够自己做主,如果他这样做的话,我认为他就是有人文精神的。一个社会如果为这样的追求提供合适的环境,这个社会就是有人文精神的。这是我的基本观点请大家批评。

王鲁湘:关于“人文精神的哲学思考”,其实最终的结论大家需要记住的,就是认真两个字,认真两个字。那么关于认真两个字,我想周教授的思考,他已经不完全是在西方的这样一个,从古希腊开始的欧洲的这样一个思想传统里,如果他仅仅在那个传统里头,我想他得不出认真这两个字来,他是在和我们中国的哲学精神,我们中国的这样一种文化传统的对比之中,他才突然发现了,原来欧洲人过得比我们认真,欧洲人比我们过得认真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人文精神”和我们不一样。他的“人文精神”的方方面面,不管是在做人的方面,还是在做事情的方面,还是在科学研究方面,还是在自己的宗教信仰方面,在各个方面他就是坚守两个字,就是认真。那么坚守了这两个字以后,就产生了整个西方的“人文精神”的这样一种传统,产生了我们现在大家看到的西方的这样一种文化,那么对比之下的话呢,的的确确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感觉有点惭愧,因为我就属于中国文化中间不认真的那种人。那么在这点上,我想跟周教授讨论一个问题就是,如果说西方人已经习惯了,追问为什么活?他就爱那么认真,那就让他认真去,可是中国人已经习惯于追问自己怎么活?老是把那个心计,把那个聪明劲全部用在琢磨人际关系上头了,怎么活怎么活,那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改变这种状态呢?周国平:我也没看出有什么必要,但是我想是这样的,如果说不问那些根本问题的,当然有好处了,譬如说可以不得精神病是吧?但是如果说你一旦想到了那些问题,我是这样想的,你如果没有想到那些问题的话,你可以平平安安地过,糊糊涂涂地过,这当然未尝不可,但是如果想到这些问题的话,我可能就是没有办法不去思考了,同时我以一个想了那些问题的人的眼光来看那些不想这些问题的人,我就会觉得他们活得太那个糊涂了。周国平:而且我觉得是这样的,你如果说你光问自己怎么活,不问自己为什么活?怎么活这个问题也不能解决的。实际上你是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范围里去思考怎么活的问题,其实人可以活得更有气派一点,更有气象一点,有一个大气象,但是如果你仅仅是考虑怎么活,不考虑为什么活?人活着是没有气象的。

王鲁湘:那么我这里还替网友问一个问题,这个网友这个问题,他是这么说的,哲学在你看来是玄虚的还是可以触摸的?一定存在着那个关于世界,关于生命的真知和真理吗?周国平:这是两个问题,哲学是玄虚的,还是可以触摸的?如果是从哲学和我的生活的关系来说,我觉得哲学是很具体的。我觉得哲学,如果一个人,他真正是钻到哲学里面去了,有一些哲学的基本思考的话,恐怕会和他的生活会发生很密切的联系,不知不觉地会有联系。因为我想人总是会遇到很多那个挫折,甚至苦难灾祸,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哲学是特别,尤其可以触摸到。我就曾经说过,我说哲学实际上是一个分身术,哲学你可以把你自己一个人分成两个人。譬如说当你在一个灾难中间受苦的时候,如果你是有哲学思考的话,你会同时会感觉到有另外一个你,有另外一个自我,站在另一个立场上,一个更加高的立场上,一个更加开阔的立场上,来看那个受苦的你,他会来劝导你,给你特别好的劝告,因为哲学实际上是面对一个整个世界的问题,整个人生,因为他看的是全局。所以一个有哲学思考的人,当他站在哲学立场上的时候,我就说,他就类似于站在一个上帝的立场上来看自己人世间的苦难,比较容易超脱出来。同学:周先生我想问您,牛顿一生都在对科学世界进行研究,但是他老年却皈依宗教,我想问您对他的转变认为是一种飞跃呢,还是怎样的一种转变?另外我想问您,如果因为研究哲学而精神失常,您认为他是生活的强者还是弱者呢?

王鲁湘:你不是在暗示周国平不要这样吧。

同学:我只是想问一下您的看法?周国平:其实牛顿他研究科学,但他从来没有说他不相信宗教吧,他是一直相信宗教的,他不是最后晚年皈依的吧,但是他最后是从宗教里面找到了一个,对他的一个最困惑的无法解答的问题,从宗教里面找到了一个答案,就是所谓的第一推动力的问题,认为是上帝给了第一推动力,但他是一直相信宗教的,我想许多科学家是这样的,其实很多科学家他都是一方面相信宗教,一方面从事科学,那么宗教这边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精神问题。我自己认为科学总归是这样的,因为科学它所能解决的是经验范围内的问题,实际上对那些超出经验的问题,譬如说世界的本质是什么?那个人生的终极意义是什么?这些问题科学是无法解决的。所以科学家相信宗教这一点并不奇怪,我觉得完全可以并存,至于一个人从事哲学最后发疯了,比如说尼采就是这样的例子,我想他在生活中肯定不是个强者,他是个弱者。尼采事实上在生活中也是一个弱者,我想,我跟他来比的话,我可能在生活中比他强一点,原因在于我的天才不如他,我在哲学上走得没他那么远,如果我在哲学上走得有他那么远的话,恐怕我也成了一个弱者了。

王鲁湘:还有一点你可能没有他那么较真,他比你可能更较真一点。

周国平:他更认真一点。

王鲁湘:这就是中国文化拯救了你,使你没有走到那一步。这位男同学。

同学:周先生您好,我们在提到“人文精神”的时候,总会联想到知识分子的一种责任,那么我们会发现,中国知识分子在建设中国“人文精神”的参与程度较之西方的知识分子有一些差别,那么您怎样看待这种差别?这种差异的根源在于哪儿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今天在普遍讨论一个中国人的信仰问题,就是说大家普遍认为中国人可能缺乏一种普遍的,具有支柱性的信仰,您怎样看待中国人的信仰问题?谢谢您。

周国平:中国知识分子这个社会责任心呀,从表面上看来,也挺强的,譬如说九十年代上半叶,那个“人文精神”讨论,就表明那种社会责任感,但是我总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这种社会责任感太多的,在乎自己在社会上那种角色,这种角色感太强了,总是想扮演一种所谓的精英的角色,所以九十年代以后,九十年代开始,这种精英的角色比较难扮演下去以后,就开始有种失落感,有一种失落感。我自己认为,就是对于社会责任的问题,我想是这样的,一个西方的知识分子或者说譬如说俄国的知识分子,他们也都很有社会责任感,譬如十二月党人,他们大量地为了他们的信仰,为了改变这个社会被流放什么的,这种例子非常多。就是很多都很关注社会,但是他们有一点,我觉得他们最好的一点是什么?就是他们这种社会责任感和对自己灵魂的关注呢,他们是统一的。就是他并不是说,我是负有这种改变社会,领导社会的这种责任。他首先考虑的就是,实际上他关注社会的同时,他们也是在解决自己的精神问题。我觉得中国的知识分子在这一点上就比较差,就是社会责任感和这种自己的精神关注这两方面是分离的。可能很多人,他并没有自己的精神关注,仅仅是想在社会上起某种作用,扮演一种角色。那样做的话,因为没有一种内在的精神动力的话,那样做就很难坚持下去,而且遇到挫折的话,可能很容易就改变。所以我总是认为中国知识分子根本问题不在于社会责任感太差,而在于这种灵魂的生活太弱了,没有自己内在的灵魂生活。我觉得这方面可能问题更大一点。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周国平:信仰不一定就是说,相信某一种宗教,或者相信某一种意识形态,以这个为标准。如果说相信了就有信仰,不相信就没信仰,中国社会明显的一个事实,就是说以前我们没有一个统一的宗教信仰,这是肯定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可能有些人信佛,基督教传入以后有一部分人相信基督教,然后在1949年以后,有某种统一的意识形态树立为一种信仰,但是我想那种东西,譬如说共产主义,共产主义你可以说我作为一种社会理想,这个你可以成立,但是它不能作为一种人生信仰的,它没有解决人生的根本问题的,它事实上还是对社会的发展提出一种蓝图,提出一个目标,它并不针对你那个人生的根本困惑,所以它不成其为一种人生信仰,我觉得是这样的。那么现在呢!但是以前在那个时代造成一种假象,好像人人都有信仰,人人都信仰某一种东西,某一种主义,好像都有信仰,我觉得这是种假象,这是一种社会层次上的一种意识形态。那么当这种意识形态,这种统一的那种力量消失时,以后就暴露了一个问题,就是中国人没有真正的信仰,实际上我觉得中国人没有真正的信仰,这个问题暴露出来了,那么现在怎么办呢,现在有些人就急于要为中国人树立一个新的信仰,比如说前几年叫得很响是新儒家,把儒学恢复为中国人的信仰,我觉得这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完全是空想。本来儒学本身,我就说它缺少一种信仰的这种力量,一种深度,因为它的形而上的观点是很少的,它基本上是一种伦理学说,就算它在那个时代,在中国近两千年的时代,它具有一种信仰的那种,被树为一种信仰,就算是这样,它对于现代人的问题,我觉得同样是不能解决的。所以我的看法是,不要树立一种信仰,应该顺其自然,让每个人去寻求自己的信仰,那么什么样的算有信仰呢,我觉得只要你对人生的问题上,你为什么活,像这些根本的问题上,你是认真的,你去探索这些问题,然后呢,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做人的基本原则,你不违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srob.html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