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情态动词的句法语义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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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绪论

一、研究目的及意义

汉语情态动词又可称为能愿动词或助动词,汉语语法中有关情态动词的研究已有很长的历史,《马氏文通》中就已经提到“助动词”的表“势”作用,此后的文献中虽没有明确提到情态动词,但也从不同的角度涉及到了情态动词的研究。现代汉语中有关情态动词的研究已有一些成果,但和英语语法下的情态动词的研究相比还是比较薄弱的。汉语情态动词的深入研究对于第二语言在情态动词教学方面有着重要的帮助,随着对外汉语教学的发展,我们发现己有的汉语情态动词的本体研究成果并不能满足对外汉语教学的需要,对外汉语教学的发展给我们的情态动词的研究又提出了新的任务和课题。本文以生成语法理论为基础,着重于英、汉情态动词的不同点,比较全面系统地研究汉语情态动词的词性、分类以及留学生习得汉语情态动词的过程特点等问题。用具体的现代汉语语料来分析验证汉语情态动词的句法语义特征。并选取母语为英语、目的语为汉语的第二语言习得者作为观察研究的对象。通过对HSK动态作文语料库中的语料进行搜集整理分析,对安徽大学国际教育学院的留学生进行实验研究,从中发现汉语情态动词在第二语言成人习得中的特点和规律。

本文拟从生成语法的角度来分析汉语中的典型情态动词,通过汉英情态动词的对比发现汉语情态动词自身的一些特征,并采纳Huang(1988)中对汉语情态动词的分类(Huang(1988)将汉语的情态动词分为控制情态动词和提升情态动词),紧扣对外汉语教学的实际情况,研究二语习得者在习得汉语控制情态动词和提升情态动词时有什么不同,以此来促进对外汉语的教学。本文的研究意义主要有以下几点:

1.针对留学生习得汉语情态动词的实际问题,根据汉语自身特点和对外汉语

教学的性质,将理论语法和教学语法相结合,找出行之有效的汉语情态动词的教学对策,使留学生更好地理解和掌握这一独特的汉语词类。

2.汉语情态动词的深入研究也将更有效地促进对外汉语教材的编写。 二、国内外发展趋势

1.关于情态动词名称和词类归属问题的争论

有关汉语情态动词的研究可以追溯到早期的汉语语法的研究,黎锦熙(2001)

第八章“动词细目”里就用上了“助动词”这个术语,说它是“帮助动词占其一部”的。他认为助动词是用来帮助动词的。王力先生在《中国现代语法》和《中国语法理论》里都讲到“能愿式”,因而“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用上了“能愿动词”这样一个术语。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一些语法论著,有称为助动词的,也有称为能愿动词和情态动词的。赵元任(1979)中把助动词归在了动词之下,给助动词的定义是“助动词是拿别的动词做宾语,不拿名词作宾语。”并列举了助动词的特点以及与其他动词的区别。朱德熙(1982)也把助动词归于动词之下,并分组介绍了每组助动词的句法、语义特征。赵元任(1979)和朱德熙(1982)都把助动词归于动词类属之下,并列举了助动词自身的一些特殊用法。吕冀平(1983)将能愿动词作为动词的一个附类,并将能愿动词分成三组(表可能、表必要、表意愿)进行了讨论。李人鉴(1983)认为随便确定几条标准来判断某些词是不是助动词,这是不够科学的,我们还得看看这些情态动词在实际运用中的各种情形。文章通过一系列的对比分析,发现有些动词是和所谓“助动词”有极其近似之处的。因此就有这样一个疑问,在动词里面是不是应该分出所谓“助动词”这个小类来,如果确实需要,又应该怎么样确定它的范围,这都是有待进一步加以研究的问题。针对能愿动词的范围问题,马庆株(1988)做了一个界定,他认为汉语能愿动词是只能后加谓词性成分的非自主动词。所谓的自主动词也就是从语义上说是能表示有意识的或有心的动作行为的。所谓有意识的动作行为,指的是由动作发出者做主、主观决定、自由支配的动作行为。非自主动词表示无意识、无心的动作行为,即动作行为发出者不能自由支配的动作行为,非自主动词也表示变化和属性。汉语助动词所表达的大都是情态意义,故赵元任(1996[1968]:609)指出:“有时候,助动词也叫`情态助动词'(modal auxiliaries),因为助动词是表示后头动词语义上的情态。”李英哲等(1990)认为:“因为助动词通常用来表示后面动词的情态(如:允许、能力或职责),所以又叫情态动词或情态助词。”“情态动词是用来表达情态的,即说话人对由主要动词所表示的行为的态度。”

郑贵友(1989)列举了前人有关助动词的词类归属以及哪些词可以列入助动词的范畴问题。通过分析,他认为前人的研究并没有给助动词划分出一个清晰的

类,并且认为汉语的助动词和英语助动词有很大的不同,英语里的“助动词”在形式、意义上都与一般动词有一定的差别,确实是一种辅助性的动词。相较之下,汉语的“助动词”就不是这样的。其成员大多数不仅有词汇意义,而且可以单独做谓语动词。它的实际情况是:一部分不属于动词的词(“必须”类)大多只能修饰动词,另一部分属于动词的词(“愿意”类)则在句中充当谓语动词,形式上与一般动词一致,因此,汉语“助动词”实际上是应该分属于几个类,叫“助动词”名实不符,更缺乏独立的条件。邵敬敏(2007)将能愿动词归于动词语类下,给能愿动词的定义为“能愿动词也叫助动词,表示可能、必要或意愿。语法特点是只能带动词性宾语,可以构成“不V不”格式。”将能愿动词分为三类,一类是表示可能:能、可、会、能够、可能、可以。二类是表示必要:得、应、该、应该、应当。三类是表示意愿:愿、想、要、肯、敢。

由于情态动词既有一般动词的共同点,又有自己的特点,所以语法学各家在划分词类时对它的处理方法也不尽相同。总结上文主要有三种意见:一是把情态动词作为为动词的一个附类;二是单独划为一种词类;三是将情态动词列入动词。尽管归类的结果不一,但是对于情态动词与动词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各家的看法却是一致的。

2.汉语情态动词的传统研究

汉语情态动词的传统研究多是从情态动词的句法语义方面进行分析,许和平(1991)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借鉴国外情态动词的研究成果对汉语情态词的句法和语义的研究模式、方法做了一个新的探讨。在语义上,将情态动词的四大特征逐一进行了分析,分别为“主观性”和“客观性”特征、话语语义特征、逻辑语义特征、情态语义的层次性。同时,他认为情态动词语义特征的层次性结构,有助于我们对情态动词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研究。而在句法上,文章从情态动词的否定、情态动词的疑问、情态动词与“时”以及情态动词的“体态”四个方面以全新的视角进行了分析。同时对名称使用问题文章中也做了一番说明,之所以不用“助动词”这个名称,是因为“助动词”这个名称是从英语语法借来的,汉语使用这个名称有两点不合适的地方:第一,“汉语情态动词大多数确实都用于动词之前,但是汉语情态动词系统中也有一部分词可以用在句子之前”,“有时还可以出现于句尾,或者单说”,也就是说,这些词不单是“助动”的;第二,如果承认“可

能”“应该”“愿意”“会”是助动词,“那么真正起助动词作用的体态标记‘了'‘着'‘过'好像也应该划入才对,显然这样做是不合适的”。前一点是从语言内部来说的,后一点则是从语言学家如何处理这类词来说的。至于不使用“能愿动词”的名称,则是因为这个名称“反映了我们对情态动词的认识还不够全面这一事实,有很大的局限性。因为汉语情态动词系统中不仅有表示‘能力'‘意愿'这类客观意义的情态动词,还有表示‘认知'‘道义'这类主观意义的情态动词。后者在情态动词系统中同样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而“情态动词”这个名称,既能够准确的概括表示‘客观情况'的能愿动词(情)又能包容表示‘主观态度'‘主观意见'的主观性情态动词(态),能较准确地反映汉语情态动词的本质特征”。虽然“情态动词”这个名称也是“从英语语法借来的”,但许和平的说法在一定程度上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所以本文也把表达情态意义的助动词叫做情态动词。熊文(1999)也是从语义方面来解读汉语助动词,不同的是熊文(1999)是把汉语助动词放在不同的词类或句法成分后以此来发现助动词处于不同句法位置下所具有的不同语义。

3.生成语法下的汉语情态动词研究

随着乔姆斯基生成语法理论的深入发展,国内外学者开始运用生成语法的理论来分析汉语的能愿动词。Huang(1988)在分析汉语“是”和“有”时引入汉语情态动词作为参考,Huang(1988)中将汉语的能愿动词分成了两类,“一类是以“敢、能、肯”以及表能力的“会”为代表的,都是只能以有生名词为主语的情态动词,这类能愿动词是双论元述词,其论元结构包括两个参项:一个做主语用,是为外项,一个做补语用,是为内项。外项担任实施者的论元角色,内项担任行动者的角色。(如:张三会开车。“张三会开车”里的“会”表示能力,是个双元述语,以“张三”为主语,“开车”为补语,全句的结构是一个“控制结构”:张三[会PRO开车]。)一类是以“可以、应该”以及表未来的“会”为代表的情态动词,这一类情态动词主语的选择只要符合后面语义的要求即为合理,同时主语和情态动词之间没有关系,只和情态动词的谓语有主谓关系 (如:这本书会涨价。“这本书会涨价”里的“会”表示的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这里的“会”是个单元述词,句子的深层结构为:[[e]会(这本书涨价)],这句里的“会”是以“这本书涨价”为宾语,但没有语义上的主语,“这本书涨价”中的“这本书”经过

主语提升,移到“会”字前面的空主语位置,句子就成了这样的表层结构:这本书会涨价。)。”并且认为“第一类情态动词和生成语法中所谓的控制动词(control verb,如try等)第二类情态动词与提升动词(raising verb,如seem等)的分别是相当的。”

Lin & Tang(1995)在Huang(1988)的基础上从生成语法控制和约束理论

(Government and Binding)的角度来分析汉语的情态动词。通过一系列的举例分析论证,Lin & Tang(1995)把汉语的情态动词归为动词一类。向二兰(2012)从英汉对比的角度出发来研究英语助动词和汉语助动词在移位方面的异同点,通过对比分析得出结论:“英语疑问范畴中,助动词的移位是绝对的,只有助动词移位后才能达到疑问范畴的形成,而汉语助动词的移位是相对的,并非每个句中的助动词都可移位,只有当句中助动词与动词之间的成分足够多,使得助动词有移动的空间时,汉语助动词或助动词的“X不X”形式的移位才可能发生。”向二兰(2012)仅从移位的角度来分析汉英助动词的差异,这不免有偏于一隅的缺陷,有关汉英助动词的差异还需要我们作进一步深入的研究分析。 4.从习得的角度研究汉语情态动词

王晓钧(1983)列出了留学生在习得汉语助动词时存在的一些问题,有些地方该用而未用,有些地方用了但用的不合适,或是混淆了助动词和其他此类的区别,这些问题的发现也为对外汉语教学的进步起到了帮助。纪漪馨(1986)从语法功能和意义两方面对英语情态助动词和汉语能愿动词做了比较,选取了英语中比较常用的几个情态助动词“can、may、must”和汉语的“能、会、可以”做了逐一的分析比较。纪漪馨(1986)只是明确的罗列了汉英对比存在的差异,但对产生差异的理论根源并没有做深入的讨论。

杨晓梅、曾智(2009)单从留学生习得汉语助动词“可以”、“能”、“会”时存在的难点和误区进行了论述,通过调查发现留学生对这三个语义相近的助动词在用法方面存在的一些误区,进行了理论的总结,对对外汉语教学在词汇教学方面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王佳丽(2012)分析了母语为英语的学习者在习得汉语情态动词是存在的一些偏误以及这些偏误产生的原因。于涛、汪云(2008)以情态动词的情态意义为基础,分别通过英语和汉语情态的否定形式、副词的搭配、情态动词连用等进行比较分析,既考察两种语言内部情态动词的不同语法形

式对其情态意义的影响,也考察英汉两种语言之间情态动词不同的语法功能的比较。文章虽然从不同的角度对比了汉英情态动词的差异,但短小的篇幅并没有把汉英情态词之间的差异做到深入细致的理论分析,大多问题都是一笔带过。因此,有关汉英情态词的对比以及汉语情态词的习得研究仍然需要做进一步的探讨。

第二章 情态动词的句法语义

有关汉语情态动词的范围和界定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各家依据自己的理论所列出的情态动词也有所不同。 著作 语法讲义 著者 朱德熙 成书时间 1961 范围 能、能够、可以、会、可能、得、敢、肯、愿意、情愿、乐意、想、要、应、应该、应当、该、许、准、值得、配、别、甭、好 汉语口语语法 赵元任 1968 能、能够、会、要、想、爱、愿意、情愿、乐意、喜欢、高兴、肯、可以、许、准、应该、得(阳平)得(dei)、须得、必得、须要、必须、不用、敢、好意思、怕、值得、懒得、省得、乐得、不便、好、不配、不要、别、甭 现代汉语八百词 吕叔湘 1999 得(dei)、能(能够)、可以、会、应该(应当)、该、应、可、必须、敢、肯、要、须要 现代汉语 胡裕树 2011 能、能够、可、可能、 可以、会、该、应该、 应当、要、敢、肯 现代汉语 黄伯荣、廖序东 2007 能、能够、会、可能、可以、可、要、应该、应当、肯、敢、要、愿、愿意 在参考各家判定标准的基础上,本文判定情态动词的标准为(1)能单独作谓语,后能接CP小句;(2)不能加体助词“着”、“了”、“过”;(3)可以构成V不V格式;(4)能单独回答问题;(5)没有命令式; 本文确定情态动词的范围为:

能(能够)、可以、会、可能、敢、肯、要、应该、必须、愿意

第一条判定标准就把“甭、别、必、须、应、该、得(dei)、可”这一类之前被认为是情态动词的词排除在外,因为这一类词必须要附着在动词之后才能回答问题,不能单独作谓语,类似于表达情态意义的附缀(胡波,2014)其次,将“许、准、难、容易、好意思”等排除在外是因为这些词虽然在句法特征上与情态动词相近,但意义上与情态动词差别较大。(朱冠明,2005)。

通过进一步分析,并结合许和平(1990)对情态动词语义的研究,我们把汉语的情态动词在语义上划分出三种类型:动力情态词、道义情态词和认知情态词 ;我们研究范围内的情态动词它们有着语义上的多义性,见下表 情态动词 能1 能2 能3 能4 应该1 应该2 可以1 可以2 可以3 会1 语义类型 动力 动力 认知 道义 道义 认知 动力 道义 动力 动力 语义内涵(吕叔湘,2006) 表示有条件有能力做某事 表示有某种用途 表示推测、可能性 表示环境上或情理上的许可 表示理所当然、情理上必须如此 表示情况必然如此 表示有某种用途 表示情理或环境上的许可 表示有条件有能力做某事 懂得怎样或有能力做某事、善于做某事 会2 可能 敢 肯 要1 要2 要3 愿意 必须

认知 认知 动力 动力 认知 道义 动力 动力 道义 表示有可能实现 表示估计,不很确定 表示有胆量做某种事情或有把握做某种判断 表示主观上乐意,接受要求 估计,将要 须要;应该 表示做某件事的意志 主观上做某事的意志 一定要,表示事实上、情理上的必要 在情态动词语义和范围确定的情况下,下面着重分析情态动词的句法语义特征,采用林若望(1995)在句法上对汉语情态动词做出的分类,分析汉语提升情态动词和控制情态动词的句法语义特征。首先,我们要弄清楚哪些情态动词为提升情态动词,哪些为控制情态动词。

参考胡波(2015)的分类,提升情态动词包含:认知情态动词“能3、可能、会2、要1、应该2”、动力情态动词“能2、可以1”和道义情态动词“必须、能4、可以2、要2、应该1” 这类情态动词只包含一个论元,主语位置为空,情态动词后补足语小句的主语可以提升到句首充当句子的话题。控制情态动词为“敢、会1、肯、要3、能1、可以3、愿意”,这类情态动词的主语是基础生成的,不存在补足语小句主语的提升。下面将从主语语义的选择、情态动词后的成分分析、情态动词的否定、情态动词疑问这几个方面来进行分析。

主语语义的选择

控制情态动词和提升情态动词在主语的选择上存在着不同,通过下面的例句我们可以看出两类情态动词在对主语选择方面的差异。

a.野果子酒甜甜酸酸,可以1当糖水喝。 e.飞翔应该1是她的姿势,姚惠洁一贯以为。

b.朋友之间应该1赤诚相见。 f. 看样子,天要1下雨了。 c.绯闻可能会2让他从此销声匿迹。 g.图书馆的书可以2借回去看。 d.我必须说服自己。 h.这件事必须要重新做。

上面是提升情态动词在句法上对主语的选择,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提升情态动词主语的选择只要符合句意即可。那控制情态动词在主语的选择上又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a.你敢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d.我要3学跳舞。 b.我只写短篇小说,因为我只会1写短篇小说。 e.狗肯喝盐水吗? c.他一口气能1喝下半斤酒。 f.我可以3控制他。

a.*这件衣服敢很贵。 d.*快点喝吧,茶要3凉了。 b.*明天会1下雨。 e.*这种水果可以3吃。 c.*教育能1为政治培养所需要的人才。

通过例子我们可以发现控制情态动词要求主语必须为有生命的、有感知性的事物。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控制情态动词在语义上表现为动力情态,这种动力表达的是主语的能力和动力,这种能力和动力是非生命的物体所不具备的,因此这类情态动词在对主语选择上要求为具有生命力的事物。而提升情态动词多表达说话者的认知态度以及道义上的许可,这种语义上的区别也使得两类情态动词在主语的选择上有所不同。

情态动词的否定

情态动词的否定,根据吕叔湘(2006:384),“没、没有”用于客观叙述,否定动作或状态已经发生,限于指过去和现在,不能指将来。“不”用于主观意愿可指过去、现在和将来,“不”能够用于所有情态动词前,而“没、没有”只能用在“能、能够、要、敢、肯”等少数几个情态动词前。熊文(1999)认为否定副词“不”可以出现于“能”类表示各种意义的助动词之前。“未必”只出现在表示“有可能”这一义项的“能”类情态动词之前。“没”只出现在“能”表示“有能力、有可能做某事”这两个义项之前,不出现于表示“允许”的义项之前。这种观点对我们在分析情态动词否定用法有一定的借鉴意义;胡波(2015)中认为“控制情态动词”可以用“没、没有”否定;提升情态动词不能与“没、没有”搭配。”我们认为这种大而化之的分类没有充分考虑到具体语义环境下各类情态动词的使用。在前人理论的指导下,下面我们通过一些语料来分析控制情态动词和提升情态动词在否定时的一些情况。

a他做错了事,回到家不/没敢和他妈妈说。 b.我*没/不会1游泳。 C.他*没/不肯去上学。

d她*没/不愿意和别人说她的心事。 e李四没/不能1上大学。

上面五个例句都是对控制情态动词的否定,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控制情态动词都能接受“没、没有”的否定,同时我们还发现虽然控制情态动词“能1”和“敢”在否定上

加“不”又可以加“没”,但加“不”和加“没”句子在语义上是有一些的差别。

(3)那件事情太复杂了,我不能3很好地解决。 (4)前两天家里有事,我没能1把作业写好。 城里人不能吃苦。

(5)这件事还没做完,你不能4走。 (6)*这件事还没做完,你没能4走。

在语义上表达主语本身能力的“能1”既可以接受“不”的否定又可以接受“没”的否定。“不能”表示本身能力有限,对某件事做直接性的拒绝。而“没能”则是在有能力做某事的前提下由于其他外在的因素耽误了事情的进程。而在对表示“允许”义的“能4”进行否定时则只能用“不”不能用“没”。同样表示有能力有勇气做某事的情态动词“敢”在否定时也有类似的表现。

(7)心中虽然欢喜,二哥可也没敢加枝添叶,故意刺激定大爷。 (8)汉翰林有点拘束。在拘束之中露出他既不敢拒绝定大爷的约请,又实在不高兴与洋牧师同席。

“没敢”在一定的前提或由于某种原因没敢做某事,而“不敢”就是强调主体自身没有勇气去做某件事。

许和平(1991)从逻辑学的角度来分析汉语情态动词的逻辑语义特征,从“可能性”和“必要性”这对范畴入手,从逻辑语义的角度说,“可以”和“必要”之间存在否定互补的关系,可以表述为:

可能性——否定=否定——必要性 必要性——否定=否定——可能性 (1)他肯定正在睡觉。 (2)他不会正在睡觉。

上面例子中“不会”是“肯定”的内部否定形式,汉语中表示“必要性”的“认知”“道义”“意愿”情态动词都没有“外部否定”形式,但并不影响语言交

际,是因为这些情态动词都有相应的逻辑互补形式。

提升情态动词

管约论下的提升情态动词的研究

英语中的提升动词是指“seem”这一类动词,它能使其后补语小句的主语提升到句首发生移位,这种移位被称为NP移位(NP raising)。

a.Johni seems [ti to be friendly] b. seems [John to be friendly]

B句是a句的深层结构,a句中的John在深层结构中处于内层小句的主语位置上,在表层结构中就提升到外层主语的位置上,在原来的位置上留下了语迹。汉语的提升情态动词是由此类比而来的,但汉英在提升结构上是存在很大不同的,喻浩朋(2012)认为英语提升结构中的补语从句中的主语移位是强制性的,

小句中的NP移位到主句句首是为了从主句的INFL中取得主格,而汉语的所谓提升结构的补语从句中主语和宾语的提升却是选择性的。生成语法理论认为任何移位必须有动因。那么汉语情态动词的这种选择性的移位一定有其内在的原因。有关原因将在下文中进行分析。 Chomsky(1957)提出情态动词基础生成于AUX节点之下,并提出在这个节点之下只能插入一个情态动词,在相同理论的指导下,Chomsky(1981,1986)声明情态动词和Tense和Agr一起生成于I。

Lin & Tang(1995)则提出汉语情态动词是句中主要动词。汉语和英语不同,汉语的情态动词不是生成于I之下,因为汉语的情态动词即可以放在VP短语前又可以放在VP短语后,而英语的情态动词只能置于VP短语前,同时汉语的情态动词也可以置于句尾。如:“你这样做不应该。”如果把汉语的情态动词看作I,无法解释情态动词位于句尾的问题。另外情态动词还可以带整个句子CP(如:“应该有三个人已经吃过饭了。”),而英语的情态动词后只能接VP。这些都证明汉语的情态动词和英语的情态动词是不同的。并且认为认知情态动词具有提升功能,把语义上为认知情态义的情态动词归于句法上的提升情态动词。 Lin & Tang(1995)认为提升情态动词在句法上的表现是其后小句的主语或小句

可以移到情态动词前,但通过分析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提升情态动词都有此类特征,内嵌主语或整个内嵌成分是否能够前移取决于谓语的特征,提升动词“应该”允许小句中的主语前移或整体小句前移。如下面例子中的“你”和“你这样做”都可以前移到句首。

(13)你不应该这样做。 (14)你这样做不应该。

上面这一句的的深层结构可以分析为:[CP[IP[CP你这样做] [I’不[VP应该]]]] 而同样作为提升动词的“会”却只允许内嵌主语前移。如下面例(16)就不符合常规句法和语义要求。

(15)他不会这样做。 (16)*他这样做不会。

在研究汉语提升动词方面,曹逢甫(1996)是做的最全面的一位,他把汉语的认知情态动词(如:能、应该、会)归为提升动词,他认为NP词组与句中动词发生功能上的关联,此名词组即为主题化;主题若再移出此句子之外,则为提升的主题,前者为子句主题,后者为句子主题。无论在子句或句子层次,主题可以有一个以上。我们以“可能”为例来说明曹(1996)的提升理论。

可能他已经买了那本书。 他那本书可能已经买了。 他可能已经买了那本书。 可能那本书他已经买了。 可能他那本书已经买了。 那本书可能他已经买了。 他可能那本书已经买了。 那本书他可能已经买了。

通过分析我们发现该观点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对于为什么会出现提升并没有从句法理论的角度去分析,另外对于主题堆积的现象也没有给予解释。

对于有关汉语提升动词没有解决的问题,我们打算从生成语法最简方案的理论角度出发来进行说明。最简方案对英语提升动词和控制动词给出分析如下: John tried to work hard. John seemed to work hard. 上面两句的深层结构为:

[John tried [PRO to work hard]] [ seemed[John to work hard]]

从深层结构我们可以看出tried的主语位置是有题元位置的,seemed的主语位置是没有题元位置的。这就是控制动词try和提升动词seem的区别。但最简方案理论取消了深层结构,给出的解释是:当PRO与内层的T’合并时,派到一个施事题元;当John与外层主语的T’合并时,也派到一个施事题元,两个施事题元分别在从句和主句的主语位置得到落实,符合题元准则;再看提升动词seem,主句动词是seemed,不指派施事题元,当John移位时,带

着已经获得的题元移到主句主语位置。假如在第二句的从句主语位置填入PRO,那么John只能填进主句主语位置,而主句动词seemed不能指派题元,John得不到题元,违反题元准则。吴益民、吕罗丹(2010)提出所谓的提升结构,是指提升动词(如英语的seem、appear等,汉语的“看上去”、“看起来”等)的补语从句的主语移至主句主语位置后所产生的语言表达式,英汉提升结构的不同之处是:英语提升动词的补语从句必须是非限定的,否则,其主语不能提升至主句主语的位置而汉语则不受这种限制。

那汉语提升情态动词在最简方案理论下应该怎么分析,最简方案理论认为每一个词都有一组属于自己的特征,包括语音特征、语义特征、语法特征。词项在词库中已经持有特定的特征,在选词造句的过程中词项带着这些特征进入句法运算系统。一个词或词组由位置A移到位置B目的是为了使它本身带有的不可解释性特征获得解释,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就必须保证它自身带有的不可解释性特征和位置B的特征一致,只有这样,不可解释性特征才能被赋值,也被称作核查(check)。因此,有人将语言的生成过程称为特征一致过程或特征核查过程。

根据最简方案的理论,语言从普遍特征集F中选择特征[F];再组合特征[F]构成词库LEX;再从词库中选择词汇矩阵LA(lexical array);再从LA中选择一个语段(phrase)所需的词项,构成词汇次矩阵LS(lexical subarray),再将词汇次矩阵LS映射到表达式。在LA中,论元就已经获得了题元角色Chomsky(2000)认为,合并可以分为纯粹合并(pure merge)和移位合并(move merge)。我们来看提升的过程: (12)他可能买了那本书。

首先,提升结构的LA已经提取,并且已经提取词项构成LS,论元都已经获得题元角色。动词“买”先和“一本书”合并。构成一个VP与轻动词合并,然后,V移位到v核查[-V]特征,这被称作移位合并。此时,LA中还有一个施事的词项。该词项从LA中提取与vP合并,允准题元角色。本次操作被称为纯粹合并。从LA中提取T,与vP合并。随后,外题元角色移位到,整个TP与提升动词合并投射一个VP。VP与轻动词合并,投射vP。由于轻动词的[-V]特征诱发提升动词的移位。V附加到v核查删除[-V]特征。最后vP与T合并,若词库中没有虚主语,那句子主语提升到以核查EPP特征。若词库中有虚主语,生成的句子为“可能他买了那本书”。

汉英情态动词的对比

汉英情态动词在语义上都表达说话人对一个状态或命题的认知上、情感上和意愿上的态度。

首先,我们先从汉英情态动词的否定入手来看,英语情态动词的否定否定词必须放在情态动词的右边,而汉语的否定词必须放在左边。英语的情态动词必须显性提升,汉语的情态动词不必显性提升。

他不能完成这个工作。 He can not finish the work. *他能(不)完成这个工作。 *He not can finish the work. 同时汉语情态动词有双重否定形式如“不能不”、“不应该不”“不可能不”等等,而且这些双重否定并不是简单地否定形式,每一个情态动词的双重否定都对应着一个肯定的情态动词,也就是说汉语情态动词的双重否定和肯定之间有着互补的关系,而英语情态动词没有。同时英语情态动词可以提到句首来进行提问,而汉语的情态动词则不行。

他能在十点之前到达这里吗? Can he arrive here before ten. *能他在十点之前到达这里吗? *Does he can arrive here before ten. 在疑问句中,汉语的情态动词不能像英语的情态动词那样直接移位到句首,这是因为英语的情态动词生成于IP之下,由IP移位到CP不违反中心语移位限制,而汉语的情态动词生成于VP之下,中心语移位必须一步一步走,不可以从VP的中心语位置直接跳到CP的中心语位置,这违反了中心语移位限制。汉英情态动词在疑问句上的汉语情态动词的问句可以用M不M来提问或者在句尾加疑问词,但英语情态动词疑问句则必须把疑问词提到句首。 He can often arrive here before ten. 他经常能在十点之前到达这里。 *He often can arrive here before ten. 他能经常在十点之前到达这里。 He can fast finish the work. 他能快速地完成工作。 *He fast can finish the work. *他快速地能完成工作。

情态动词的连用,马庆株(1988)在情态动词连用方面做了深入细致的探讨,他将汉语的情态动词分为六类:①可能情态动词A类,②必要情态动词,③可能情态动词B类,④愿望情态动词,⑤估价情态动词,⑥许可情态动词,并认为这六类情态动词在连用时遵循这样一中排列顺序:即是①>②>③>④>⑤>⑥。

例:他应该会肯帮我们。

情态动词的连续连用所形成的情态动词结构所表达的情态意义并不是几个情态动词意义的简单相加,通过观察我们发现情态动词连用时表达可能性和推测性的语义增强了。 例:他明天应该过来。 他明天可以过来。 他明天应该可以过来。

通过上面三个例句我们发现“他明天来”的可能性在逐渐降低。和汉语不同,英语情态动词不存在连续连用的情况,如果连用即被视为不合理。因此我们可以说情态动词的连续连用是汉语情态动词用法上的一种特殊的现象。英语虽然不能够连续连用,但可以间隔连用,这是汉英情态动词的一个共同点。汉语情态动词间隔连用的情况比较复杂,马庆株(1988)在分析汉语情态动词的间隔连用时按情态动词所在的语法单位之间的关系的角度来加以论述,列出了汉语情态动词间隔连用时的五种关系,有“并列关系、选择关系、递进关系、顺接关系、转接关系”;而英语情态动词的连用一般都用“and”来连接表达一种并列或递进关系。例如:

第三章 情态动词的习得

从HSK动态作文语料库中选取了母语为英语的四个国家(澳大利亚、加拿大、美国、英国)使用汉语情态动词的情况。下表中列出了出现频率较高的五个情态动词的使用情况。

情态动词 证书等级 使用条数 错误用法 会 A B C 可以 A B C 能 A B 91 9 C 231 28 应该 A B 5 72 0 12 C 可能 A B 35 7 C 41 13 19 143 1 10 218 18 89 21 2 8 124 77 13 5 78 1 15 0 (A等级是最高等级,C是最低等级)

通过上表的数据我们可以发现在情态动词的使用方面总体的趋势是等级越低使用的次数越多,同时我们也可以发现在这五个使用频率较高的情态动词中,情态动词“会”的使用次数是最多的,这可以从汉英情态动词的对比角度来考虑,因为英语中的情态动词“can、would、could”等情态动词都有汉语情态动词“会”所具有的意思,因此对于初学汉语者来说,就直接选择了这个比较简单又容易理解的情态动词。除此之外我们通过观察HSK词汇大纲发现在一级词汇里就已经有情态动词“会”,那也就是说留学生是最早学习情态动词“会”的。当然使用的多就不可避免的存在一些错误的用法。下面的柱状图更可以清晰直观的说明问题。

下表所列的是使用频率相对较低的五个情态动词,这些情态动词之所以使用频率较低可能和情态动词 使用条数 错误用法 必须 0 0 11 1 23 5 愿意 3 0 7 2 9 3 敢 0 0 1 0 1 0 肯 0 0 0 0 6 1 要 45 2 103 1 英语母语者对这几个情态动词的把握上有一些问题,还有可能是其母语中根本就没有与此相对应的情态动词,因此他们在第二语言习得的过程中对这几个情态动词的习得就存在着一定的难度和不可接受性。

*我比较喜欢快歌,能让我跳舞的歌曲。

I like quickly music which can make me dancing.

这句里的“能”是控制动词,控制动词的主语必须为有生命的个体,或者语义上就很别扭。上面例句中“能”的主语为“快歌”,而上面句子中对应的英语句子则是可以接受的, *我相信一切明天会更好。 我相信明天一切会更好。

I believe everything will be fine tomorrow. “一切”要在情态动词“会”的前面

*这样,彼此很容易会产生磨擦,增加吵架的机会。

无论在报纸上,出租车上或日常谈话中,我们会常听到告别代沟这个问题。

下表所列的是使用频率相对较低的五个情态动词,这些情态动词之所以使用频率较低可能和情态动词 使用条数 错误用法 必须 0 0 11 1 23 5 愿意 3 0 7 2 9 3 敢 0 0 1 0 1 0 肯 0 0 0 0 6 1 要 45 2 103 1 英语母语者对这几个情态动词的把握上有一些问题,还有可能是其母语中根本就没有与此相对应的情态动词,因此他们在第二语言习得的过程中对这几个情态动词的习得就存在着一定的难度和不可接受性。

*我比较喜欢快歌,能让我跳舞的歌曲。

I like quickly music which can make me dancing.

这句里的“能”是控制动词,控制动词的主语必须为有生命的个体,或者语义上就很别扭。上面例句中“能”的主语为“快歌”,而上面句子中对应的英语句子则是可以接受的, *我相信一切明天会更好。 我相信明天一切会更好。

I believe everything will be fine tomorrow. “一切”要在情态动词“会”的前面

*这样,彼此很容易会产生磨擦,增加吵架的机会。

无论在报纸上,出租车上或日常谈话中,我们会常听到告别代沟这个问题。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s2i.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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