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论文 (修复的)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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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李清照与朱淑真的生命之悲和词中之悲

摘要:

一代词宗李清照与断肠词人朱淑真,同为宋代杰出女词人。二者生活的时代相近,又都有着相似的悲剧人生,从而造就了其词浓郁的悲剧气氛,渗透出浓厚的悲剧意识。本文结合特定时代背景和个人遭遇分别从时代社会、婚姻家庭和个人性格三方面分析了二者悲剧意识的成因以及悲剧意识在其词作中的具体表现,从而揭示二者的生命之悲和词中之悲。

关键词:李清照; 朱淑真; 悲剧; 词作

李清照与朱淑真齐名,“宋代闺秀,淑真、易安并称隽才。”她们二者都出身于官宦家庭,受过良好教育,在封建男权社会可谓是一枝独秀。她们以自己独有的词作天赋,留名至今。然而,作为生活在封建社会的有才女性,她们的才华并不为世人所容,加之各自都有不幸的婚姻和生活经历,她们的一生并不幸福。虽与现实命运不断抗争,却红颜薄命,精神上受尽折磨,难以掌握知自己的命运,只经历了悲剧的一生。

李清照生于1084年,卒于1155年;而朱淑真生于南宋初年,她大约比李清照小数十岁,李清照是北方(济南章丘)人,朱淑真是南方(杭州钱塘)人。李清照之父李格非,为当时著名的学者。李清照深受这样一个文化氛围浓厚的封建士大夫家庭的教育陶冶,自幼聪敏颖悟,形成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至情至性。

朱淑真的少女时代和李清照非常相似,她同样出身于官宦之家书香环境,平时吟诗作对,聪慧过人,喝酒赏花,生活优越,是个才色双绝的女子。然而其夫热衷名利,不喜诗词,这使多愁善感的朱淑真难免感觉所嫁非人。其夫纳妾后,整日与妾厮欢,朱淑真情感压抑,词作多有幽怨,最后郁郁而终。

总的来说,李清照和朱淑真都是才女,但一生却过得不幸。她们的悲剧人生是有多方面因素造成的,除了社会和时代的大背景,也和她们的出身,家庭和个性有着密切的关系。

一、悲剧原因

(一)时代和社会

李清照和朱淑真的悲剧人生首先是由她们生活的时代和当时社会制度决定的。

李清照,山东济南人,号易安居士,是婉约词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李清照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李格非,官至礼部员外郎,通《礼记》,为苏门后四学士之一,是著名古文家和文学批评家。母亲是宰相王拱辰的长孙女王氏,

亦善文,工词翰。生在这样的家庭,加上李格非思想开明,从不轻视和束缚女性,李清照从小就接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再加上李清照天资聪颖,努力上进,十八岁就表现出超常的文学才华。婚后,李清照仍然生活在书卷气浓的官宦之家。丈夫赵明诚爱好文学,喜金石,两人有共同的文学爱好,公公赵挺之更一度官至丞相。在这样的环境中,李清照眼界和思想意识自然和一般恪守闺范的家庭妇女不同,也和一般富家名媛不同。

然而,李清照的特殊才华却与当时社会形成了尖锐的矛盾。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作为一位女词人,在封建社会本来就难以立足。在封建男权社会,男子就是天,舞文弄墨、附庸风雅都是有地位的男子,而“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只能在家伺候父母,遵从“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而且宋代程朱理学风气严重,提倡“存天理,灭人欲”,以封建礼教控制和压抑女性,女词人在当时得不到尊重和鼓励。在这样的压迫下,女性根本没有参加社会活动的权利和社会地位,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女性没有话语权,所以说封建保守的社会制度为女词人的悲剧人生画出一幅灰色背景。

除了封建社会制度的束缚,李清照所处的时代是她悲剧人生的又一动因。李清照生活在宋朝由盛转衰的时期,李清照三四十岁的时候,北京女真族攻破汴京,徽宗钦宗父子被俘,北宋灭亡。高宗南逃,建立南宋,而李清照夫妇也随难民流落江南,漂流异地,没过多久,丈夫赵明诚在赴湖州知州的路上病死,多年辛苦搜集的金石字画也丧失殆尽。李清照开始孤苦无依的逃亡生活。山河破碎,家乡沦陷让李清照的中年晚年过得格外凄苦,词作中也饱含凄凉与无奈。

朱淑真,自号“幽栖居士”,浙江钱塘(今杭州)人,约生于北宋神宗元丰二三年(1079-1080),约卒于南宋高宗绍兴初年(1131-1133),只活了五十一二岁,但她却是明代以前女作家中写作诗词量最多的人。

朱淑真的一生十分不幸,徒有优越的物质生活,但感情生活却十分孤寂,给她带来不少苦恼但也为她发挥各方面才能提供了条件。她不仅善于填词诗赋、弹琴绘画,还写得一手“银钩精楷”②,是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子,也因此赢得了“朱淑真才色冠一时”③,“才色娟丽,实闺阁所罕见者”④的盛赞。

朱淑真从小家境优越,受过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物质生活的富足,让她更加追求心灵的充实和自由。然而“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俪,乃嫁为市井民家妻”。⑤在封建社会中,这样的婚姻是平凡而又常见的,女子没有主动追求爱情的权利。一般的女性,也许就会安于礼教的安排,“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而朱淑真的悲剧就在于她并非等闲之辈,她个性独立,敢爱敢恨,大胆追求自己向往的爱情。虽然婚姻不幸,但她却并不像传统的弃妇那样自比“团扇、蒲草、女萝”,甘作男性附庸,自怨自艾,也不是安于锦衣玉食的物质生活,而是

大胆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需要和诉求,倾吐渴望自由和纯真爱情的心声:“共谁裁剪入新诗?与谁江上共诗裁?”更敢写出“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清平乐》)这样的诗句。她大胆的逐爱宣言,自然成了封建卫道士们的眼中钉。可是朱淑真并不惧怕周遭反对的声音,当她发现自己所嫁非人后,她选择了离婚。在“休妻”都很不光彩的时代,“休夫”更是为世俗所不容,必定是顶着再嫁困难和道德败坏的压力。社会不容纳她,父母更不理解她。朱淑真回到娘家后,本想与以前的恋人再续前缘,可父母为维护家门名声,怕她又惹出什么风流韵事,将她锁进深闺,严禁外出。失去自由的她只能寄情诗词,聊度残生,高喊着“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落叶舞秋风”而香消玉殒。所以说社会的不容和父母的重压是导致朱淑真走向绝路的直接原因。

(二)婚姻和家庭

婚姻和家庭生活的不幸是李清照和朱淑真悲剧人生的又一因素。 生活在封建社会中的妇女活动范围很小,不能参加社会生活,所以家庭生活就成为了她们的全部,然而这也不能如愿。

李清照的婚姻生活有过短暂的幸福,却并不美满。丈夫赵明诚是太学生,酷爱文史书法,喜欢收藏古书金石字帖。二人有共同的爱好和志趣,使他们在学术上相互促进,共勉,在当时可称得上是神仙眷侣。南渡前,李清照虽常与新婚丈夫分离,偶作些思夫闺怨之词,但二人情投意合,举案齐眉,不失为一对恩爱夫妻。然而好景不长,靖康之变后金人南下,丈夫病死,一下让李清照失去精神支柱。国土沦丧加上中年丧夫,这让李清照倍受打击。后半生没了丈夫的关爱,加上一个女子孑然一身,李清照所经历的艰难苦楚是难以想象的,有人贪其钱财,半夜偷盗,更有人为其骗婚,到晚年还要经历这些,李清照心中的悲苦可想而知。

而朱淑真比李清照更为不幸,她连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都没遇到。相较于李清照的动荡身世,朱淑真生活在相对安定的南方,是一个才情出众,敏感多情的闺秀。少女初期,她就对自己的如意郎君有很高的期许:“初和双鬓学画眉,未知心事属他谁?待将满抱怀中月,分付萧郎万首诗。”(《秋月偶成》)她希望嫁于一个文才与自己匹配的郎君,彼此吟诗作对,两情相悦,过上琴瑟合鸣的日子。怎奈父母失审,将朱淑真嫁于文法小吏,丈夫的市井俗气让她相当失望。朱淑真浪漫多情,渴望纯真爱情,而其夫只专注仕途钱途,还納有小妾,两人的巨大差异让两人之间产生无法逾越的鸿沟,毫无沟通的夫妇宣判了婚姻的名存实亡,同时这种无爱的婚姻也将诗人推向冰冷的深渊,没有爱情滋养的诗人犹如永旱无雨的花朵,失去年轻妇女应有的光泽和色彩,因而她的诗中也只有悲愁和凄苦,这也是她“断肠”词人的由来。

(三)个人因素

宋代社会高度发达,社会风气相较于前代都有进一步开放,为宋代女性提供了一个相对自由开放的文化环境,宋代女诗人也比前代多很多,“宋妇人能诗词者不少,易安为冠,次则朱淑真,次则魏夫人也”⑥。社会进步也促进了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从而使得女性开始有了关注自身,关注自己生存状况的意识,在闺怨诗之外也开拓了一片自己的天地。

相较于李清照波澜万丈的悲苦人生经历,朱淑真的悲剧更在于她的自身。首先,朱淑真心性孤傲,独善其身的性格是其悲剧根源。朱淑真出生于仕宦之家,才富情丽,智慧出众,文章幽艳,通晓音律,有相当高的文化素养,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这种特殊的文艺修养让她比一般的村妇有更强烈的精神生活追求。她不止于优裕的物质生活,更渴望丰富的情感世界。她批判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奴性传统,大呼“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黄花》)表达了自己只要保持美好品性,即使老去,死去也不会随波逐流,沾染世俗丑恶。她的清高与孤傲是一般女子难以企及的。

她的诗词中有大量作品表达了不甘心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孤傲高洁的品质,集中体现在她咏物抒怀的诗词中,她最偏爱的是凌霜傲雪的梅与刚直不屈的竹,这也是她高洁风骨的写照。“爱日烘檐暖似春,梅花描摸雪精神,清香未寄江南梦,偏恼幽闲独睡人。”(《冬日咏梅书事》)“寄语梅花目宁奈,枝头无雪不堪看。”(《山脚有梅一株地差背阴冬深初结蕊作绝句寄之》)

面对女子遭受到了种种压迫和束缚,朱淑真的反抗是大胆的,她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在《自责》一诗中,她写道:“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名为自责,实责反抗与控诉,自抒胸臆,倾泄她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礼教和强烈不满。

世俗的污浊,人世的险恶,让这个有才的女性退守心灵,只追求一份完美不缺的爱情。然而,超越现实的理想主义爱情观,却让朱淑真更深地陷入爱情的迷沼,最终走向绝路。女性特有的细腻情感和浪漫天性让朱淑真从少女时就对爱情充满鬼的遐想,而在一夫多妻制的封建社会,想找一个一心只爱自己的情郎是很难的,大到王公贵胄,小到市井民家,谁家没有几个侍妾?而朱淑真却偏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一心想找两情相悦的夫君。可是,尊父母之许,媒约之言,她嫁给了一个热衷功名利禄的庸俗官吏,志趣不同让朱淑真相当失望,她在《愁怀》二首(其一)中写道:“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相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诗中,诗人将自己与丈夫比作“鸥鹭”与“鸳鸯”,暗指两人不同世界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却硬要共养一池,生活的痛苦是无法言说的,因此问道“与谁江上共诗裁”?庸俗丈夫从宦东西,追名逐利,狎妓娶妾,不懂感情,让朱淑真整日生活在痛苦之中,但她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心性孤傲的性格让她

没有将自己作为怨妇整天自怨自艾,而是以诗词作武器向封建纲常反抗,大胆追求爱情和自己的幸福。她敢写“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元夕》),以致于被人批评“诗庄词媚”,让她背上“有失妇德、淫娃佚女”的骂名,她的词也被当做“艳词”。她只是违抗礼俗,追求真心爱人,在外人看来,便是不守妇德,因为无论是哪个时代,世人对女性的要求标准都比对男性要严苛的多,男子可以有三妻六妾,而女子只能从一而终。朱淑真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对封建礼教的坚决反抗,在理学盛行的年代,无疑是没有生存空间的,她最后只得举身赴清池,连个可以凭吊的墓地都没有。她的父母更是将她的诗词全部付之一炬,只在文学史上留下一个为情而生、为情而死的痴情女子形象。朱淑真的爱情悲剧,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性格命运悲剧,也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剧。

与朱淑真相比,李清照却不止局限于闺怨情事,更着眼于家国大事,这也是李清照词作中充满悲剧氛围的原因。其实,按李家和赵家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即使丈夫赵明诚去世,李清照也是衣食无忧的。据记载,李清照南逃时所带的衣食被褥足够一百人所用,所带的金石古玩丢了一大半也还有二十多车,她是完全可以偏安一隅,舒适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的,但她心系国家前途命运的巾帼胸襟,让她心中充满了家国使命感。出身封建士大夫家庭的李清照,从小就接受儒家思想的教育,北宋灭亡后,再结合自己国破家亡的身世机遇,她爱国主义思想被唤起,不仅痛斥软弱无能的南宋朝廷,更盼望英雄出现,收复故土。其中最富盛名的当推《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女中豪杰,当之无愧。虽为婉约词宗,但当家国沦丧,遭金人铁蹄践踏之时,她体内巨大的爱国能量却汹涌而出,壮志堪比男儿。沈曾植在《茵阁琐谈》中说:“易安倜傥有丈夫气,乃闺阁中苏、辛,非秦、柳也。”⑦虽愁己,更悲国。虽是女儿身,却又一颗男儿心,是当时少有的集豪放婉约于一身的女词人。也正是因此,李清照才比当时一般女性更多一层悲情。

二、悲剧表现

(一)以自然悲剧抒写自身悲情

中国古代诗人感情最强烈的时候莫过于春天和秋天。在李清照、朱淑真词中自然也不例外,春恨、秋悲、暮愁、夜怨之词比比皆是。 李清照在《春残》中写道:“春残何事苦思乡,病里梳头恨发长。梁燕语多终日在,蔷薇风细一帘香。”此诗作于绍兴二年(1232)春末,此时作者定居杭州,春季患病,病中愈加思念亡夫和故土,故而做此诗。春末正是清明时节,草长莺飞,梁燕语多本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但此情此景,如果丈夫赵明诚尚在,该是多么赏心悦目,而今作为未亡人,看到眼中的春景却只有感伤。再如《点绛

唇》:“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芳草,望断归来路。”又如《念奴娇·春情》:“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栏干慵倚。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

而爱情缺失者朱淑真以春为题的词就更多了,题目中直接点名伤春、恨春的诗就有《伤春》、《恨春五首》,而且 《朱淑真注前集》中一、二、三卷都是春景部分,共52首,表达伤春、恨春的诗句俯拾即是:“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减字木兰花·春怨》)“樱花初荐杏梅酸,槐嫩风高麦秀寒。惆怅东君太情薄,挽留时暂也应难。”(《恨春五首·其一》)“一瞬芳菲尔许时,苦无佳句记想思。春光虽好多风雨,恩爱方深奈别离。”(《恨春五首·其三》)

除了伤春以外, 悲秋也是李清照词中悲情意识的一个突出表现。秋的来临极易引发人无穷的慨叹惋惜, 而李清照的凄清孤寂的情怀也因秋的廖落而越发沉重。《行香子》用“草际鸣蛩,惊落梧桐”将初秋之景生动描绘出来,所谓“一叶知秋”,无情的草虫和落叶都成了有情之物,萧瑟秋景浑然天成。而另一首《声声慢》,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将自己悲凄哀怨的心境融入肃杀、索漠的秋景中, 无一处不是她饱经忧患后低沉的倾诉, 无一处不是她历尽磨难后急促的忧叹。

朱淑真也有不少秋词:“梧影萧疏弄晚晴,残蝉凄楚不堪听。楼高望极秋山去,溢眼重重叠叠青。”(《秋日登楼》)“雨过凉生枕簟秋,楼头新月挂银钩。且无挥扇劳织手,只好烧香伴酒瓯。窗外蛩吟解说秋,迢迢清夜忆前游。月华飞过西楼上,添起离人一段愁。”(《秋日杂书二首》)“桃花脸上汪汪泪,忍到更深枕上流”(《新秋》),“夕阳楼上望,独倚泪偷流”(《秋楼晚望》)。“回旋秋色漙清露,凌厉西风紫嫩霜。”(《白菊》)“妇人虽软眼,泪不等闲流。我因无好况,挥断五湖秋。”(《秋日述怀》)朱笔下的秋,同样是凄凉颓败的,秋叶同样寄托着她的愁思,满腹的怨恨无人申诉,只能向着这凉秋将自己残存的些许希望表达出来,秋是她的忠实聆听者。

(二)以“泪、风雨、点滴、黄昏”等意象体现悲剧意识

多读几首李清照的词就不难发现,李清照的词所营造的或浅或深的悲伤愁苦的意境,都是由“泪、风雨、点滴、黄昏”等消极意象构成的。

说到“泪”,有“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云,犹带彤霞晓露痕”(《减字木兰花》<卖花担上>),有“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清平乐·年年雪里》),还有《武陵春·春晚》中:“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南歌子·天上星河转》)作者内心的委屈与心酸,都借泪舒缓,由泪表达。

说到“风雨”,能想到《永遇乐·元宵》中的“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又有《转调满庭芳》中的“不怕风狂雨骤,恰才称,煮酒残花”,又有《多丽·咏白菊》中的:“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更有《如梦令》中的“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风雨不但摧残花朵,同样摧残词人的内心,这风雨,更影射当时社会时代的风雨飘摇。词人在这风雨中,如落花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前途命运,只好寄情诗词。

不止狂风骤雨,还有“点滴”细雨:“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添字丑奴儿·芭蕉》),“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点绛唇·闺思》)。鬓上残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菩萨蛮》)“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声声慢》)

说黄昏,更是不少:“哭损双眸断尽肠,怕黄昏后到昏黄。更堪细雨新秋夜,一点残灯伴夜长。”(《秋夜有感》)“梨花细雨黄昏后,不是愁人也断肠。”(《恨春五首·其五》)“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黄昏疏雨湿秋千”(《浣溪沙》<淡荡春光寒食天>)“更好明光宫殿,几枝先近日边匀.金尊倒,拚了尽烛,不管黄昏。”(《庆清朝慢》)

这一系列意象,给李词营造出凄冷清寒的画面,诗人内心的凄凉悲苦,更是由字里行间流露出来。这种凄美意境在《声声慢》中达到了极致: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一首词中,集中包含了“风雨、点滴、黄昏”等意象,开头的十四个叠字奇迹般地表达了其悲切哀愁的心境,“凄凄惨惨戚戚”就是倍觉凄凉、悲伤、忧愁。“寻觅”叠成“寻寻觅觅”是这寻寻,那找找的意思。寻觅的范围扩大了,次数增加了,程度加强了,词旨深化了。“冷清”叠成“冷冷清清”,写出了环境的冷落凄清,加强了“冷清”的程度和色彩。“凄凄”是境独的心冷,“惨惨”是无奈的绝望,“戚戚”是无泪的呜咽。“凄、惨、戚”叠成“凄凄惨惨戚戚”,人的情怀更加恶劣,似有沉哀入骨。这十四个字,取得了出人所思的艺术效果,深化了主题,达到了“复而不厌,迹而不乱”的艺术境地。几个字,就深切地描绘出作者晚景是何等的凄凉,心境是何等的苦楚。

(三)抚今追昔,回忆过去

纵观李清照的一生,是幸运的,出身书香世家,又嫁于志趣相投的丈夫,然而,她又是不幸的,世事变迁,爱人与爱物尽失,既遭国破家亡之痛,又受颠沛

流离之苦,在漂泊中度过余生。正是这种前后强烈对比,让李清照在晚年常常抚今追昔,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在《临江仙》一次中她写道: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柳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秣陵树,人老

建康城。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谁怜憔悴更凋零。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

建康,是词人与丈夫赵明诚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他们恩爱夫妻死别的地方(赵明诚于建炎三年八月病死建康),至今丈夫还埋葬在那儿。词人想象春天回到建康,春风吹绿了那儿的树,可是她再也不能与丈夫一起观赏那儿的春光了。她只身飘泊,暂时客居建安,千里迢迢,战乱频仍,连亲自去他坟上祭奠也不可能,怎能忍心看到这春光呢?这两句内涵极其丰富,所蕴含的痛楚情怀是相当深沉的。词作下片,承上片怕触景伤怀,进而追忆往昔,对比目前,感到一切心灰意冷。再如《清平乐·年年雪里》中: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

涯,萧萧两鬓生。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回忆昔日与丈夫赵明诚共赏梅花的情景,踏雪寻梅多么快乐!而今花相似,人不同,物是人非,怎能不让人伤心落泪呢?最后的“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可能还寄托着词人对国事的忧怀。今昔对比之下,国事不同,家事也不同了。过去的生活,可以从“感月吟风多少事”和“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中看出,与“如今老去无成”和“今年海角天涯”形成鲜明对比,可见诗人晚年凄凉惨景,只能靠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过活。诗人孤身一人飘零在南方,每逢佳节更想念昔日汴京的繁华和已逝的丈夫,这在《永遇乐·元宵》中体现得最为真切: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

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诗朋酒侣。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昔日的汴京香车宝马,繁华似锦,而今江山盛况不再,诗人年老憔悴。这一段今昔对比,把诗人流落他乡、深切的亡国之恨和孤独寂寞的思夫之情融合在一起,更能直接表达诗人孤独悲苦的内心。

朱淑真也有这方面作品。如《江城子·赏春》:

斜风细雨作春寒。对尊前,忆前欢,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芳草断烟

南浦路,和别泪,看青山。昨宵结得梦因缘。水云间,俏无言。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辗转衾绸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

虽已初春,但寒气依旧,伴着斜风细雨,想到去年曾在此观赏梨花尽落,不免孤独寂寞,只能借杯酒聊以自慰,在伤春中注入抒情主人公的痴情和再见无望的懊

丧, 读之哀婉动人。起调词人先借写景营造出一种迷蒙、灰黯、凄凉的气氛,初春时节,斜风细雨,寒意袭人,它给人的感觉本来就是抑郁沉闷的,更何况对愁思郁积的女子呢? 春寒禁受不住,春愁又无法排遣,无奈之下词人也只能举酒驱寒,聊以解忧了。还是“春”的意象,但春之后紧接一个“寒”字,使得满眼春色骤然改变,虽依旧“斜风细雨”,但若“忆前欢”,仍不免让人倍感凄清。

又如《生查子》: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元宵夜逛灯市,是唐代以来固有的风俗,作者却无意欣赏火树银花的灯光花市,因为她与意中之人约好相见。上阕回忆从前幽会,充满希望与幸福,可见两情是何等欢洽。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今年元夜时”。去年见证情事的灯、月虽依旧,而所爱之人却杳无踪影。空有缱绻难舍之旧情,却无相对可诉之人。不禁泪满青衫,其情可哀。

(四)以醉、梦消解悲苦情绪

酒历来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文人骚客吟咏的对象。酒不仅给文人提供创作灵感,更是帮诗人排解愁苦的好伴侣。不仅男性诗人爱酒,女诗人也一样爱酒、饮酒,且丝毫不逊须眉。 少女时期的李清照爱酒,是用酒来消愁。《如梦令》中“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在外游玩喝得大醉竟不知道回家的路;又有《浣溪沙》中“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思念丈夫夜晚自饮自酌。这是的李清照是个快乐活泼、天真烂漫的少女,酒诱发了她的意趣,激发她的创作灵感,酒是她吐露心声、抒发情感的工具,词人的生活情趣就在这花香酒意中展现。

而到了后期,酒却成了李清照麻木头脑、忘却悲愁的麻醉剂。“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诗朋酒侣。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永遇乐·元宵》),虽在元宵佳节,但却已无家无国,诗人无心赏灯游街,国愁家恨的折磨,让她“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只得以酒浇愁,在半醉半醒之间寻找当年的欢乐。又如《声声慢》中:“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身体已受不住秋风秋雨打击,想以酒暖身,却难敌心冷如灰,喝多少杯酒也无用。思乡思夫之时,只有酒醉能让昔日美景浮现在眼前。“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凤凰台上忆吹箫》),“金樽倒,拼了尽烛,不管黄昏”(《庆清朝慢》),“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清平乐·年年雪里》),“夜来沉醉

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远不成归。 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挼残蕊,更捻馀香,更得些时”(《诉衷情》<夜来沉醉卸妆迟>),晚年生活的多灾多难,经历过亡国之恨、丧夫之痛、颠簸之苦,身体和精神都受到极大摧残,只有酒醉之后才能忘记自己身处异乡、漂泊流离的处境,只能以醉、梦消解悲苦情绪。

而朱淑真的生活更离不开酒。赏花、饮酒、独行、夜坐实她生活中消解悲情的方法。纵观朱淑真的“断肠词”,写饮酒的作品达60多处,其中又多以酒解愁抒闷为主。如“纵有酒能消熟恨,宁无花解怨生寒”(《夜雨二首》其二),“对美景,不妨行乐。拼着,向花前时取,一杯独酌”(《月华清·梨花》)。又如朱淑真成年后写的一首《除夜》:“穷冬欲去尚徘徊,独坐频斟守岁杯。一夜腊寒随漏尽,十分春色破朝来。桃符自写新翻句,玉律谁吹定等灰。且是作诗人未老,换年添岁莫相催。”没有过年的喜乐,只有青春尽逝的彷徨,由此诗也可以看出,诗人一般都是“独饮”,连一个酒友都没有,没人能谈心排忧,只能借酒独愁,爱情的无所归依和不顺意的家庭生活齐齐涌上心头,她的悲苦都只能想酒倾肠而诉。

总观李清照的一生,是悲苦的一生,却是有意义的一生;虽短暂,却留下一世辉煌。少女时期的她家境殷实,受书香熏陶,嫁与可心之人,生活幸福爱情甜蜜;然而,没有万事顺遂之人,靖康之变以后,她经历了国破、夫死、失物、改嫁一系列苦难,这些个人悲欢离合的不幸成为了李清照词作充满悲剧色彩的根源。她悲的是国事,一刻也没忘记被金人铁蹄践踏蹂躏的河山:“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她因“空梦长安”而“永夜恹恹欢意少”;登上层楼也萌故国之思:“秋已尽,日犹长,仲宜怀远更凄凉”;雨打芭蕉本是常事,但对流落他乡、家隔万里的词人却是“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作为一个孤寡女词人,她悲的自然还有家事,念的也是家人:“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虽然丈夫的遗著《金石录》还在床头,而身边的人却换了,心里的悲伤愁苦,不等说出口就泪流满面。丧夫的痛和无人疼爱的孤寂,她从不明写,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悲苦,却是有目共睹的。

相较于李清照,朱淑真的悲剧更能反映古代闺秀女子的普遍婚姻爱情悲剧,因为她的词作表现的是真正纯粹的女性生命,是古代女性悲剧人生的典型。在婚姻上,朱淑真是不幸的,她听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志不同道不合的庸吏,对如此心性孤傲的女子来说,这样的丈夫无法沟通更无情分;在爱情上,据说朱淑真当时已有了心爱之人,按道理她跟不爱的丈夫分手后可以与情人双宿双飞追求真爱的,而她却没有这么做,离婚后一枝在娘家居住。究其原因,我想还是封

建礼俗约束和父母的强压让她无法放开手脚大胆追求真爱吧。在封建社会,女子无法把握自我命运和保全自己的境遇,在她身世完整而真切地体现出来。

李清照和朱淑真都是旷世才女。李在《词论》中提出词“别是一家”,认为词要有音律美、有情致,更敢大胆批评苏轼、欧阳修、晏殊等当时的文学大家,气势丝毫不逊须眉。清代学者李调元更赞她:“易安在宋诸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七、黄九之下。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四库全书》提要中说:“李清照以一妇人而词格乃抗轶周、柳,虽篇佚无多,固不能宝而存之,为词家一大宗也。”可见李词在当时及后世地位之高、影响之大。因其婉约豪放兼而有之的风格,不仅可与秦七、黄九争雄,更以其独有的女性身份在词史上占有一席无人可以取代的地位。而她因经历国破家亡、漂泊流离一系列人生航程中的暗礁、险滩,更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创作热情,可以说,没有如此悲惨的人生经历,她的词是不可能取得如此高的艺术成就的。正如叶嘉莹先生所说:“一个女子若想写出既具深度又具广度的作品,乃必须遭遇一种双重的不幸,也就是说,不仅是个人之不幸,而且还需要结合大时代的国家之不幸,如此方能造就一个妇女成为伟大的作者。”⑧而李清照,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伟大妇女作家,将亡国之痛与个人孤苦凄惨生活晚景融为一体生命之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词中,二者相互作用,相得益彰。

而朱淑真的诗作相对来说内容单一,题材比较单一。因其活动范围小,只局限于闺阁之中,故而作品大多是写景咏怀,抒发闺怨。《四库全书》总目评朱淑真之诗“其诗浅弱,不脱闺阁之习”。由于其不幸的婚姻爱情遭遇,她的诗大多伤于柔弱偏狭,属于单纯的婉约。与当时整个时代的要求相去甚远,加之她的思想,行为,与宋代的世俗风气格格不入,人被冠以不贞,而诗词也相应地位低下了许多。但是,她在自身的创作中表现出了一个不同于男性词人所呈现出的独特的女性世界,她以女性独特情感经历,完全塑造了一个外柔内刚的形象,以倔强姿态展示女性作为生命个体合理的情感诉求。诗言志,男子可以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意志,而女子的理想意志就是找到一位彼此倾心相爱的男子相伴一生,不能因女子的理想微小就忽视其艺术价值。朱是可怜的,她短暂的一生都渴望一份完满爱情,却遍体情伤而香消玉殒,如落红一般走过她由期望到绝望的人生,她词中之悲因其婚姻爱情之悲而更显触目惊心。

李清照和朱淑真都是重情之人,以痴情作为人生和灵魂支柱,以女性特有的机智才华、敏感细腻、内秀多情,写下了一首首婉转动人的诗篇,在那个男权社会中,留下了浓重而有力度的一抹嫣红。

注释:

② 见许玉喙校补《断肠词》序 见况周颐《蕙风词话》卷四:“淑真书银钩精楷,摘录《世说·贤媛》一门。” ③ 见陈霆《渚山堂词话》卷二:“闻之前辈,朱淑真才色冠一时。”

④ 见田艺衡《纪略》:“(淑真)才色娟丽,实闺阁所罕见者,因匹偶非伦,弗遂素志,赋《断肠集》十卷以自解。”

⑤ 见魏仲恭《断肠诗词集序》:“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俪,乃嫁为市井民家妻。一生抑郁不得志,故诗中多有忧愁怨恨之语,每临风对月,触目伤怀,皆寓于诗,以写其胸中不平之气。”

⑥ 见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宋妇人能诗词者不少,易安为冠,次则朱淑真,次则魏夫人也。” ⑦ 见沈曾植《茵阁琐谈》:“易安倜傥有丈夫气乃闺阁中苏(轼)、辛(弃疾),非秦(观)、柳(永)也。”

⑦见叶嘉莹《良家妇女之不成家数的哀歌》,《中国文化》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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