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人生的困境与存在的勇气——论《围城》的现代性 解志熙

人生的困境与存在的勇气

—

论《围城》的现代性

解志熙

的阅读经让我首先从澄清人们对《围城》

苦的微笑

。

)而最终作者讽刺一批判和否定一

验和审美感受入手城》把握

。

这将有助于我们对《围根本精神和主导风格的,

怀疑的笔触超越了特定的历史对象而指向了整个人类存在和人生这个庄严的题目本身,

的总体的特征。

、

从而对几个世纪以来占支配地位的理性一乐

凡读过《围城》的人感受尽管千差万别,

其阅读体会和艺术,

观主义

、

英雄一浪漫主义的人生观念提出了。

但我想有两点总体印

质疑和挑战风格,

因此讽刺一批判和否定一怀疑,

象恐怕是人们的共同感受出的那种凌厉的讽刺否定一怀疑精神。

这就是它所表现:

在钱钟书的《围城》中式,

既是总体特征和主导。

这—二者其实是一点。,

批判意向和强烈的讽刺

又是根本的艺术思维和艺术表现方

还是基本的情感态度和哲学态度、

这种

一批判即是否定一怀疑这种感受虽然不错化,

既无法与鲁迅特点使《围城》但还嫌笼统和一般:

茅盾

、

张天翼

等人的革命现实主义作品相提并论金、

,

也与欧

因而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澄清

钱钟书在

洲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和中国现代文学中巴老舍,、

《围城》中的讽刺一批判和否定一怀疑的真正

曹禺等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相。

与众不同的个性特点是什么?中才能见出世界。

这只有在比较

去甚远

更难与《儒林外史》那样的古典讽刺且不说革命现实主义作品的,

。

我们读《围城》时犷借助那无所。

小说视为一体

不在的讽刺之先

看到的是一个无所肯定的,

理想色彩和积极意义

即使是最残酷无情的、

毫无前途的阶层以及盲目地生存在其

批判现实主义作品也总有所肯定有所保留有所理想以致于幻想,

,

中的一些空虚无聊的人物

过着一种荒谬无渐,

但是我们在《围城》中、

意义的生活

;

我们感受最深切的是一种无所一种全面否定,

却找不到任何肯定性价值确认上述事实《围城》,

积极的意义以及。

不讽而毫不留情韵讽刺意向

值得追求的理想之类东西的蛛丝蚂迹

而一无保留的否定

精神无所适从的悲凉心态。

一种普遍怀疑而又

就意味着我们不能袭用

,

一种整体批判而又不,

革命现实主义和批封现实主义的观念去规范的或批—判现实主义的杰作不管你把它说成是革命现实主义,

给出路的厌惜情绪 (虽然它也不乏一念温柔,

片刻欢笑和刹那的幻想,

而且极富喜剧

都因不合它的总,

性的谐谑

但这说到底又不过是一种向着痛

体特征和根本精神而变成了一种歪曲

因而

也不必用政治信仰和阶级分析方法去评价《围城》,

为之困惑的问题当然不可能有终极答案它们却值得人类永远探索每一次探索则逐步深入层面。。

,

但

因为《围城》的。

讽刺和批判是基于一

而人类对它们的

种文化哲学和人的存在哲学而非某一确定的政治信仰和阶级观念不是现实的产物,

,

触及到其中的一个,

但这并不是说《围城》,

当然这些探索都难免有历史的片面

可以超越历史的评判,

更

性

,

但应该说都是其题中应有之义。

并且每

无意否认它的叙述方式的写实性。

而是要求

一次探索都必然地铭刻着探索者所处的特定历史文化阶段的特定色彩久的理性主义答,、

我们针对它的总体特征和主导风格作出真正

钱钟书的《围城》英雄主义的回,

合乎实际的分析《围城》当然是钱钟书对特定的社会人生和历史文化反思的艺术结晶,

则以否定和怀疑代替了前此持续几个世纪之

乐观主义

、

只不过这种现

从而表现出真正深刻的现代性。

并与整

实人生和文化土壤与大多数现代中国作家的所见有所不同。

个二十世纪现代哲学思潮和现代文艺思潮相适应问题”

我们都知道

,

在半殖民地半

当然“

,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影响和模仿,

封建的现代中国社会中确实存在着儿块在当时已畸型繁荣的资本主义土壤

,

而是同步思考的结果”,

更无所谓

“

超

港等世界性大都市人,

,

以及生活在其中的现代。

—

上海

、

香

前或落后的问题而是现代文明的普遍规定性和现代思潮的世界共通性在世界不同地区此起彼伏彼此呼应的表现钱钟书游学欧、

尤其是一些不但在生活方式而且在思想现代中国

。

方式上

也相当欧化了的知识分子

洲有年

,

又长期生活在古老中国的洋场中,,

,

的这几块现代化文明的土壤及生活在其中的

对现代思潮的感应的慈觉和观察于,

对现代文明和现代人生。

现代人当然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

,

而是与整,

自不待言。

这一切可说是他

个现代化资本主义世界联系在一起的明的土壤而又放眼世界晶,,

而《围

创作《围城》的基础

但我以为更重要的还在

城》正是钱钟书立足中国的这几块现代化文对整个现代化文明

在二十世纪

,

现代文明的扩张使整个世

界真正联为一体的问题,

,

世界各民族不仅面临着各,

现代人生进行整体反思和审美观照的艺术结它所要反映和揭示的是整个现代文明的。

自特有的民族间题

而且也面对着人类共同、

而相同的或类似的境遇就迫使世界文学家和艺术家几乎

危机和现代人生的困境刺小说《,

因此

,

从根本上说”

各民族的先锋思想家想结论和艺术果实来

《围城》不是一部专注于中国“

的社会政治的讽,

进行着同时和同步的思。

者

,

并得出相近的思

更不是一部地地道道的爱情小说》中并不是主导的独立的因素、

如果《围城》的思想倾,

—在围城是,

虽然它并不缺乏这些因素

但这些因素,

向和根本精神以至于艺术风格与二十世纪现代思潮和现代文艺有相近之处。

而是

其根本原因。

全书整体否定

全面讽刺和普遍怀疑倾向的。

一种表现和组成部分而已

更值得注意的

盖在于此这是同步思考的结晶而《围城》:的价值既在其同更在其异这是同中之,

作者在《围城》中进一步把思想批判意向、

异来“

,

因而更为难得,

。

比起二十世纪其他民族

和审美观照方向指向了整个人类存在

类历史

等从人类文化以及人的基本根性—,

人

的现代性文学,

尤其是欧美的现代主义文学,

《围城》的现代性主要还不在于艺术手法

而在现代文明的基础上和现代意识的高度上又一次提出了一些关于人的古老而常新的问题,

的反传统和标新立异围城世界和。

而在于它所创造的”

”

“

围城人生

之典型性和深刻

即人的本性

、

人的存在的价

值和意义

、

性

人的出路等问题

。

对这样一些人类自身永远

《围城》的题

旨何在?作者曾借方鸿渐之,

指出《围城》和菲尔丁的《汤姆

琼斯》在情节:

口“

点明它不仅喻指爱情纠葛,,

而且象征着,

结构方式上的柑似性

,

对此我也有同感,

它

人生万事”

亦即和后文中那扇破门的象征”

们都不仅实写了旅行

,

而且备述主人公在其

同义

“都隐喻人生是一个一无可进的进口

人生旅途上的精神艰辛

揭示了主人公与社并以此暴露整个社。

一无可去的去处

般的绝境

。

借用一位西方:

会环境的种种矛盾冲突同的是弃儿汤姆

,

批评家论现代主义文化的人生观念来概括《围城》的题旨是再恰当不过了“

会的种种弊端和主人公性格上的弱点琼斯总是良心不泯最后终成正果,

但不如有

这是一种末

,

日启示般的绝境

,

在其中合目的论的结局和,

神佑

,

逢凶化吉

,

全书洋溢

世俗的进步都受到怀疑了¹。

或者说是陈 1日过时。

对人的乐观信念

。

而留学生方鸿渐的人生旅不仅是人身上

”

,

的题旨和主题这就是《围城》,

这一主

途或人生冒险却是一个逐渐失败以至于全部

题在钱钟书来说是明确的思想意向和审美追

人生价值彻底破坏的过程的失败,

求

在《围城》的初版序言中:

钱钟书就提醒,

—而且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彻底萎缩,

读者

“

在这本书里,

,

我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

和人生信念的空无所有

因此两者有着明显。

分社会

某一类人们,

写这类人,

我没忘记

的时代差异和本质的不同

在《围城列方鸿龙、

他们是人类的基本根性

只是人类

具有无毛两足动物,

渐的人生旅途或人生冒险先后 (当然在某些部分也有交叉 )经过了教育婚姻 (家庭)这四大阶段。

”。

这个郑重其事的点题暗示了向和美学追求即《围

爱情

、

事业和

《围城》全书的思想倾

《围城》全书层次清

城》在的

的思想批判意向最终是指向整个人类存,

晰而又生动地展现了这最基本的人生四大阶

它的审美概括是涵盖整个人生,

然事实上主要是现代文明中的现代人生在《围城》故事快近尾声时

—而。

当

段和人生支柱是如何必然地

在方鸿渐这个典型的现代人身上逐步破灭以至于彻底崩溃的。

作者又有意借孙“

就大致情形而言、

,

第一第二章主要以方,

柔嘉对方鸿渐的埋怨个人的故事和美学追求睹,,

为什么要扯到全船的人可惜的是。

—,

好好的讲咱们两,

鸿渐归国回乡这段历程为序;回溯和补叙了他过去的大学留学生活,

整个

深刻地揭示了现:

人类广再次提鲤读者回味他的这一思想意向。

代教育的危机及其破产的必然性因为它不能给人以知识

这不仅是理想、

不少人对此熟视无,

而且更重要的是它、

轻轻放过了显然,

不能给人以生活所必需的理性

信

这样的主题和美学目标

单靠涉,

仰和力量海为背景

。

第三第四章紧接着以现代都市上精彩地描写了方鸿渐等几个现代。

及虽广但却零散的随笔讽刺是难以完成的

,

也很难设想类似于流浪权冒险小说中的那种见闻随感能真正开拓它的广度并增加它的深

知识分子的情场角逐及其幻灭种种喜剧性遭遇的错失,、

作者之所以

如此精细地描绘这几个知识分子在情场上的焦虑和困境以及难以预料,

度

。

我基本上同意夏志情在《中国现代:

小说

史》中的

《围城》的中心主题主要 (不是如夏“”

难以打破的心理隔阂,

难以沟通的

志清所说的全部 )是主人公方鸿渐的个人戏剧表现街来的式谈起。。

情慷境,

,

难以把握的命运

实际上不仅是要以

此揭示现代人在灵肉两面难以统一的矛盾困

这应该从《围城》的故事精节及其结构方《围城》的当要猜节是男主人公方鸿,

更重要的命意是想以此对诸如人心是否,

可以沟通(

理性是否可以把握生活

,

人是否

渐个人命运的戏剧构成

这一情节采用了西。

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以及情欲本身的价值它到底是快乐之源还是痛苦之源 )和个性臼

寻方流浪汉肩险小说的结构方式

已有不少人

由本身的意义等人生的根本问题提出质疑

。

候前“

,

双方本相全收敛起来,

,

到结婚还没有彼一

我们应该注意到方鸿渐和唐晓英都对对方有

此认清,

倒是老式婚姻干脆”。,

,

索性结婚以,

真诚的感情的现代人,

,

而且他们都是有个人自主权利

因此造成他们之间爱嘟悲剧的、

谁也不认得谁”。

请注意

这不仅是方

“

J

”

鸿惭钓个人经验泛论至此,

而且也如他自己所说是。

就不是来自世俗社会的金钱利害以及旧式礼教,

门第观念。

方鸿渐的人生四部曲以全部由此看来,

而恰恰是他们自身,

试想连舒

失败和完全的幻灭而告终

方鸿

情人之间都难以沟通和彼此信赖岂非高墙和地狱?,

那么他人七

渐的人生经历不是快乐的历险而是痛滩钟铡时;;程不是成功的收获而是失败的总和不是理想的实现而是对最起码的人生价值的彻底幻灭;不是自我力量的焕发而是自俄汹迷失和发自本性的怯懦;不是有目的自朱哩性凯,

连自身的命运都难以主宰那它的价值岂不让人怀

的人是否还有改造社会的力量?个人自由假

如不能使人幸福舞台败,,

疑?于是从第五至第七章主要以三间大学为顺理成章地描写了方鸿渐由于难以对,

旋

,

而是盲目的本能受挫,

。

这种人生历程和英雄主义精神相,

付复杂矛盾的人事纠葛所导致的事业上的失从而将人与社会环境的尖锐对立,

生存状况完全与理性主义

、

人的

背反

从而把现代文明的危机和现代人由的、

工作与人本身相背反的异己性这种现代人普

困境作了极为真实

极为深刻的揭示

具有。

遍的存在状况和生存危机者面前后,。

真实地呈现在读,

震撼人心发人深省的思想力量和艺术力量

在这样接二连三地碰壁和幻灭之,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和伟大的价值目标

,

由于作者并未赋予方鸿而只是具体生动地展现,

面临生存的危机。

面对异己的社会、

方

渐的人生旅程以任何可称为崇高的理想追求,

鸿渐只有家庭这一道防线了

婚姻这一条纽带,

然而“

,

“

一向和家庭习而相忘不觉得它”,

了最起码的人生四种价值和四项内容在一个

藏有多少仇嫉卑鄙的方鸿渐在重回上海之后,

普通人身上的例行过程

从而就使方鸿渐这,

现在为了柔嘉,

稍能从局外人的立场,

样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和平凡的生命历程具有了极大的普遍概括性和高度的本体象征性

来观察

才恍然明白这几年来兄弟乡理甚至曲自己有如蒙

在鼓里,

父子之间的真情实相

”

。

不但概括了整个现代人的生存困境象征着整个人类的基本存在状况成了整个人类状况的写照“。

,

而且也

旧式大家庭使他觉得格格不入

而他的以情

,

《围城》也,

感婚姻为纽带的小家庭也不是什么安乐窝和避风港,

因此不但成了整个现代人生的反映

并且也,

反而成了新的战场。

九章的主要情节

这最后两章不但具体地展,

—

这是第八第

在这一点上:

惯而

于胡扯的方鸿渐本人倒说对头了确乎是牵扯到整个人类的柏林三个人物一天的活动“,

即《围城》”。

现了方鸿渐和大家庭的疏离以及他和孙柔嘉的小家庭解体的必然趋势

并不仅仅是他和孙柔嘉两个人的故事“”。

而且从根本上对,

西方批评家曾

以性爱为基础的现代婚姻本身的意义提出了

这样评论乔伊斯的《尤里西斯》虽然只写了都但它却因此而

质疑

。

请听在小家庭尚保留一个形式时

方,

鸿渐对他的妻子孙柔嘉所发的幻灭般的感

成了最大可能地向个人经验开放而结构又;

慨

:

“

现在想结婚以前把恋爱看得那样郑重。

最为严谨的小说性的小说:

成了最狭窄但又最具普遍,。

真是幼稚以后、

老实说

,

不管你跟谁结婚,

,

结婚

”

º

。

这是一切大艺术的秘密对《围

,

你总发现你娶的不是原来的人。

,

换了

口亦当作少城》是观

另外一个

早知道这样,

结婚以前那种追。

求

恋爱等等

全可以省掉

谈恋爱的时

钱钟书的思想和艺术存热昆身的发展路

径

。

他在三十年代写的一些散文后来结集为,

在我们追求和等待的时候

,

生命又不知不

《写在人生边上》

子四十年代初出版“

。

如题”

觉的偷渡过去码品,,

,

也许我们只是时间消费的筹

所示目的

,

这些文章大半都是谈人生这个大题”

活了一世不过是跟那一世的岁月做殉葬,

,

“虽然作者谦称为写在人生边上之

作评,

。

在这些早期之作中他就对整个现代文明这是借魔鬼之口说出来的你知道,,

根本不会享到快乐?但是我们到死也不明白上了当我们还理想死后有天堂谢上,

的弊病和规代人的精神危机提出了尖锐的批

帝

也有这一天 !

¼

—

—。

还有借读寓言而表述的一种悖论式的历史

观

,

价值观

,

对庸俗的迸步观念的反讽½,

;

我是做灵魂生意的,

人类的灵魂

以及对那些以救世主自居者的虚妄及其隐秘

一部分由上帝挑去

此外全归我。

。

谁料这几十。

动机的揭发¾发展和升华,

等等

,

这些早期思路进一步。

年来

生意清淡得只好喝阴风。

一向灵魂有好到了。

坏之分,

好的归上帝存,

,

坏的由我买卖。

其结晶便是《围城》“,

十九世纪中叶

忽然来了个大变动。

除了极少,

但是作说,

,

正如《围城》虽是忧世伤生”岔之

数外好人“

人类几乎全无灵魂该归上帝掌管,

有的灵魂

又都是

极富悲剧意识,

但却不是悲观主义的作”但并不悲观À,

,

…近代心理学者提倡

品一样:

钱钟书在嵘写在人生边上》中也强调,

“

的没有灵魂的心理学魂的古代

”,

这种学说在人各有灵到了现在,

人生虽然痛苦,

而且

决不会发生,

。

即使有一,

钱钟书虽然在《围城》中对现有的一切提出了

两个上帝所剩下的灵魂

,

往往又臭又脏,

不是

质疑

但他并不象卢梭那样主张抛弃文明而,

带着实验室里的药味尘,

就是罩了一层旧书的灰你说我这样爱洁,

回归原始

相反地他声明自己“是相信进步虽然他并不知道进步将走向何方。

再不然还有刺鼻的铜臭,

的人Á

”

,

的脾气会要它们么?近代当然也有坏人他们坏得没有性灵

但是

是的

,

这有点矛盾”。

。

但正如钱钟书所这是人生对于人生

没有人格。

,

不动声色像无,

说

:

“

矛盾是智慧的代价,

,

机体

,

富有效率像机械,

就是诗人之类,。

也很

使我失望;他们常说表现灵魂现完了出路。

把灵魂全部表

观开的玩笑

如果说《围城》中存在着某些

更不留一点给我,

他们自己还得别寻

难以自释的矛盾的话身矛盾的反映必然表现。

那归根结底是人生本

,

你说我忙

你怎知道我的空闲 !我也是,

是一位智者面对现实的人生

近代物质机械文明的牺牲品一

一个失败

矛盾和永恒的人生困境而不能不有的困感的每个严肃思考人生的人都不能不。

爵

一»,

有类似的困惑和矛盾有对快乐主义或乐观主义人生观的

攻击人生是痛苦的确认,

对

19 8 5

、

12一 1 9 8 6198 8、

、

1 4

草于河南大学

以及对时间威权的感¹’

改定于北京大学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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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快乐这句话

”

,

不但渺茫得不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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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久

,

并且荒谬得不能成立。

快乐过的决不会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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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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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高兴的时候我们的生命加添进了速。

《魔鬼夜

访钱钟书先生》见《写在人生边上》开。

度

,

瞥进了油滑

跟浮士德一样;,

我们空对瞬

明书店尝读

,

19 4 1年版,

息即逝的时间喊着说 ‘

逗留一会儿罢 !你太美你该向痛苦里去,

《论快乐》

见《写在人生边上》、

。

了色那有什么用?你妥水久

伊索寓言》

《谈

教训》见《写在人生边

,

上》

。

找的,

,

人生的刺

,

就在这里

留恋看不肯走

《围城

新版序》,

。

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

@

《读伊索寓言》

见《写在人生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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