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性格雷同的命运_伊迪丝_华顿两部中篇小说主人公的评析

华顿小说研究。。原载网络。

第27卷　第5期大连大学学报Vol.27No.5

JOURNALOFDALIANUNIVERSITY2006年10月Oct.2006

相似的性格　雷同的命运

伊迪丝 华顿两部中篇小说主人公的评析

王　卉1,姚振军2

(1.大连外国语学院,辽宁大连116002;2.东北财经大学,辽宁大连116021)

摘　要:加尔文主义和超验主义所宣扬的思想是具有很大差异性、甚至是截然相悖的。美国著名的社会风尚小说家华顿夫人曾经一度深受这两种思想的共同影响,公的塑造之中。《伊坦 弗洛美》中的伊坦和《夏季》关键词:被动;顺从;不善于表达;双重世界;中图分类号:I106.4　　　)05-0023-03收稿日期:2005-(,,东北财经大学博士研究生。从事英美文学研究。姚振军

(1972-),,大连理工大学博士研究生。从事典籍英译研究。

伊迪丝 华顿是美国19世纪末20世纪初最重要的,也

是最有争议的作家之一。但是国内读者对华顿夫人的研究

还不是很多,对她的认识只是停留在《天真时代》和《欢乐之家》等长篇小说,而那些立志高远的中篇小说,如《伊坦 弗洛美》和《夏季》却很少有人问津。这两部中篇小说都完成和发表于20世纪的前期,此时华顿夫人已经是一位颇有成就的作家了。这两部中篇小说中的故事都发生在新英格兰的乡村,因此和她居住的纽约和巴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在《伊坦 弗洛美》中,年轻的伊坦(Ethan)的生活一直和痛苦和失望联系在一起,他曾经怀有远离斯塔克菲尔德(Starkfield)去接受高等教育的梦想,也曾经有过和美丽可爱的梅蒂(Mattie)双宿双栖的梦想,这一切最终全部化为泡影,而他变得更加郁郁寡欢、孤独无助。更糟糕的是,他和梅蒂在滑雪橇中发生了事故而造成了两人的终生残疾。和伊坦相比《夏季》,中的查莉蒂(Charity)则是一个充满反抗精神的人物,当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畅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我们分明感到了一种女性自由的气息。她所显示出的极大勇气赢得了罗伊(Royall)律师的尊重爱慕,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使她远离了家庭中的琐碎。但是最终当她被年轻而充满魅力的哈尼引诱而抛弃时,她遭遇了自己的滑铁卢。冷静而被动,热情而反抗,乍一看来,伊坦和查莉蒂的差别就像白天和黑夜一样鲜明,但是本文却提出把这两部中篇小说归为姊妹篇,这不仅是因为一个悲剧的主题贯穿了这两部小说,更重要的是因为两位主人公的性格和命运中存在着很多相似性和延续性。

一、被动的伊坦和顺从的查莉蒂

伊坦是一个思维活跃的人,但是他性格中的消极和被动在他的行为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使得他对生活逆来顺受。

查莉蒂实际上是一个有反抗精神的姑娘,但是她身单力薄,很难面对和对抗所有的外在阻力和习俗,因此,最终她也被改造成了一个顺从的女孩,她生活的轨迹也和周围的人相互交汇在一起。

最能够证明伊坦的被动性的例子是他对待梅蒂的那种半想象、半真实的态度

。在整个故事中,他对梅蒂的幻想始终摇摆于浪漫的冒险和家庭的稳定之间,有时风趣,有时动人,而有时又令人不寒而栗,所有这些鲜明的对比都显示了伊坦自相矛盾的需要。当他们一起经过伊坦家祖辈的墓地时,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不同的感受。过去,这些坟墓似乎在嘲笑伊坦的不安分,警告他放弃逃避乡村生活的打算,但是当他们一同走过时,伊坦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舒适。“但是现在,所有对变化的期盼全部消失了,那一方狭小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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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圈的土地给与他一种温暖的延续感和稳定感”。伊坦的沉思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他性格中传统而被动的一面,他相信爱情可以把监狱和坟墓改造成天堂。伊坦心中的冲动和兴奋被一种延续和平和的感觉代替了,一种本质上不很正当的感情让他想象到了家庭的和睦,而梅蒂的体温更是让他想到了坟墓中并排的两口棺木。显然,梅蒂的存在让伊坦模糊了现实和想象中的差别,让他主动放弃了期待和渴望,而去追求斯塔克菲尔德能够给它带来的平和与安静。因此,从骨子里讲,伊坦是一个非常被动的人,他对未来的追求只是他发泄对现实不满的一种方式而已。

和伊坦 弗洛美不同,查莉蒂 罗伊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她一开始表现了很强的反抗精神,但是最终还是被纳入了北达莫(NorthDormer)的循规蹈矩中。起初的时候,查莉蒂希望找到一个富有挑战的地方来证实自己独立女性的价值,因此她决定逃回山上去,去寻找自己的妈妈。其实“,查莉蒂就是想在她的同类中寻找安慰;此外,和华顿夫人其他有代表性的人物一样,查莉蒂也在寻找一个地方,以便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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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市场’般的世界的限制,逃离那种不但不能代表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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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导致她的欲望被淹没的社会体制。”所以,她想通过揭开生身母亲的秘密来逃避那个令她厌恶的世界,但是教堂里的人却告诉她说,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在很大程度上,母亲的死标志着查莉蒂的转变,通过压抑了对母亲的渴望,父权制社会的思维模式已经开始成为了她性格中的一部分,她默认了北达莫村中的习俗和制度,开始变得顺从和妥协。

伊坦 弗洛美生活的地狱般的现实世界是由于斯塔克菲尔德压抑的环境和他本身的软弱所造成的,同时又被他的妻子齐娜所加剧。在这个世界中,伊坦是一个养家糊口的丈夫和照顾病人的懦夫。他再也不能忍受这一切了,于是躲进虚幻的世界中。在那里,他是一个多情的爱人,勇敢的探险者和有抱负的年轻人。而梅蒂正体现了他不同而复杂的需要。因此伊坦也在现实和梦幻的两个世界中徘徊着,躯体生活在现实中,而精神滞留在梦幻里。

而查莉蒂在故事的开始就充分而公开地表示了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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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的感想“,。”这“一切”包,。,,即。直到有一天,哈尼在,并且让查莉蒂也清楚地认识了自己,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梦想是嫁给象哈尼这样的城里人,做一个年轻漂亮的新娘

。由此可见,伊坦和查莉蒂如同华顿夫人其他很多典型的主人公一样,都在生活中构建了双重世界,并且赖以求得精神上的生存。

二、拙于言辞的伊坦和查莉蒂

踏入伊坦的世界,我们立刻会感觉到这其中最主要的特点是寂静沉默,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很沉默寡言,就像他们所饲养的牲畜一样。语言是伊坦通往斯塔克菲尔德以外世界的桥梁,,划,言,,。此外,伊坦很容易逃避到自己的幻觉中去,例如,如果他觉得和梅蒂无话可说,就会投入到无穷无尽的想象中去。“当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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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爬过小山,往家走的时候,幻觉完全占据了他”。在漫长的一生中,他只能驻扎在斯达克菲尔德,倾其毕生的精力来做一些不需要语言能力的工作,例如照看病人和饲养牲畜。

这种拙于言辞的特征在查莉蒂身上体现的也非常明显,作为一个山中逃犯的女儿,她生来就沉默寡言。也许我们会认为查莉蒂和罗伊律师之间缺乏交流是因为她的冷漠,但是她对卢修斯 哈尼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他们之间的谈话也是磕磕绊绊,毫不顺畅,甚至可以说他们几乎没有谈论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哈尼试探性地询问这一地区的房屋和建筑,但是他问的越多,她就越糊涂;并且她越是试图去理解他所说的话,他说的话就变得分外难以理解。哈尼对老房子感兴趣,但是这对查莉蒂毫无意义,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把那些过时的东西进行区分和整理。“老房子?”她困惑地说“,北达莫村所有的东西都是老的,不是吗?起码,人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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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虽然他们分享着青春和激情,但是他们却没有共同的语言。因为查莉蒂无法明白他的语言和暗示,所以即使在有她陪伴的时候哈尼往往也会突然陷入一种独白的状态。

四、加尔文主义与超验主义的斗争

(一)《伊坦 弗洛美》中的加尔文主义

三、伊坦和查莉蒂的双重世界

伊坦和查莉蒂都有着丰富而深刻的内心世界,同时他们

都不能够表达思想,所以内心中积蓄多年的情感驱使他们去构建一个幻想中的世界。在那里他们计划着现在,倾听自己的心灵,构想着未来。对伊坦来说暗淡而阴冷的现实世界中充斥着一个丑陋唠叨的妻子,而虚幻中的世界却围绕着梅蒂。查莉蒂的外部世界被律师罗伊控制着,而她的内心世界的构建基于对哈尼的幻想。所以这双重的世界实际上反映在作品中是双重人物,而伊迪丝 华顿非常巧妙地利用这种双重主人公的方式来表现了她小说中人物的复杂和矛盾。

《伊坦 弗洛美》向我们展现的是一个冰封的世界,而伊坦本人也经历过很多次斯塔克菲尔德的寒冬。新英格兰荒凉的冬季景象成为了华顿夫人表达她加尔文主义情结的一个很好的契机。伊迪丝 华顿和加尔文主义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加尔文主义和她的社会背景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她本人也是几经挣扎,却又对加尔文主义欲罢不能。她的生活中和小说里都体现出了这样的自相矛盾:对清教徒的教条笃信中兼有怀疑;崇尚追求欢乐,同时又畏惧所要付出的代价。在她新英格兰的小说系列中,特别是《伊坦 弗洛美》中,华顿夫人的加尔文义思想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清教徒的教义中说,所有的人生来都是堕落的,有罪的,因此无法获得新生。即使人类可以行使有限的自由意志,但是我们所成就的只有罪恶,没有仁慈和善良,因此我们只能完全依赖上帝的慈爱和救赎。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上帝预先注定了所有的事情,于是有些人成为了上帝的宠儿,但是大部分人却没有如此幸运。无论什么样的举动都无法确保上帝的救赎,但是我们又必须过着诚实而正直的生活,因此一直充满了希望却又不断失望。华顿夫人理解中的上帝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因此她惧怕享乐之后的惩罚和代价。她心目中的上帝不会带来任何安慰,只有内疚和绝望,因此她的作品中经常表现出失落、辛酸和对死亡的恐惧。这种黯淡而凄凉的生活观体现在短篇小说《邦纳姐妹》中,女主人公的自我牺牲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绝望和沮丧笼罩着邦纳姐妹的屋檐。此外,华顿夫人的小说《伊坦 弗洛美》也是一个现代的寓言故事,其中充满了绝望和信仰的沦丧。虽然科学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小说中所描写的生活仍然是神秘莫测的,同时又令人苦不堪言。因此《伊坦 弗洛美》一直被认为是华顿夫人最具加尔文倾向的一部小说,书中描写了一个没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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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期　　　　　　　　　　　王　卉等:相似的性格　救赎,也无法被救赎的世界。《伊坦 弗洛美》的创作灵感来自于一系列非常复杂的自身原因,同时也伴随着文学思潮的影响。在1904到1911年之间,伊迪丝 华顿曾经居住在新英格兰,而这段经历培养了她对清教徒的教义和加尔文主义的亲密情感,她对新英格兰的土地和加尔文主义所体现出的严酷既抗拒又留恋。而在1907年,她和记者富勒敦(Fullerton)之间发生了一段婚外恋,由此又引发了她对加尔文主义的思考,其中包括了一系列关于欺骗、负罪和道义责任的问题。另一方面,加尔文主义又非常符合华顿夫人所处的时代特征,在20世纪初期,它迎合了现代社会中人们对未来的怀疑和犹豫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疏远和隔离。华顿夫人对上帝的理解和19世纪末20世纪初达尔文所倡导的“适者生存”是非常相似的,并且加尔文主义和达尔文主义都强调了人类在一种神秘的、因此,在小说中,伊坦 (漫,(二)《,华顿夫人继续寻求着精神上的寄托。19世纪爱默生对超验主义的阐述和传播使得美国文学产生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这种强调个人的,内在完善、唤起人们的自信心、实现精神上独立的主张直接地或间接地影响着美国一代又一代的作家”,[4]当然,华顿夫人也不例外。她欣赏爱默生的诗歌,认为它们可以和惠特曼的诗歌相媲美,同时她更加倾向于爱默生的散文,并且认为这些散文直接影响了尼采。另一方面,狂放浪漫的惠特曼也让华顿夫人爱不释手,他的诗歌教会了她如何处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关系。在他的诗歌中既有对历史、对过去的尊重,又有勇往直前的魄力,因此惠特曼诗歌中所倡导的主题对于华顿夫人1917年的小说《夏天》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这部小说中,华顿夫人强调自然的力量和人文的思想,因此,这个故事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对个人意志和自由的献礼。

但是《夏天》并不是一部轻喜剧,华顿夫人对爱默生和惠

伊迪丝 华顿两部中篇小说主人公的评析　　　　　　　　　　25特曼的热衷也不是没有限度的,因此夏天的狂热也被一种宿

命的感觉所抑制。如此一来,这部小说就融浪漫的故事和悲伤的失落为一体,肯定超验思想的同时也不忘社会和环境的限制。因此小说中女主人公自我发现和自我实现的历程终究没能圆满,她还是向罗伊律师以及整个社会屈服了。

总而言之,伊迪丝 华顿在创作这两部中篇小说时逐渐变得成熟而自信,但同时在情感上,她却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困难;并且“华顿又的确有把自己的生活、爱情当作故事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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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倾向”。虽然我们不赞同孟德 威尔逊的观点“,一种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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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华顿夫人,而《伊坦 弗洛美》和。另一,一定程度上是因“,人们对她的欣赏也只。但是通过这两部小说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她作为一个作家的很多层面,包括她对宗教和哲学的追求。

注释:

文中对《伊坦 弗洛美》和《夏天》两部小说的引用皆为作者自译。

参考文献:

[1]WHARTON,EDITH.EthanFromeandOtherStories[M].BantamBooks,NewYork,1987.

[2]SINGLEY,CAROLJ.EdithWharton:MattersofMindandSpirit

[M].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5:158.

[3]WHARTON,EDITH.Summer[M].OxfordUniversityPress,

NewYork,1996.

[4]张文凤.“精神共和国”的失败者和胜利者—《欢乐之家》女主人公

形象评析[J].柳州师专学报,1998(4):48-50.

[5]王宁.人所未知的伊迪丝 华顿[J].外国文学评论,2002(1):151

-152.

[6]潘建.美国作家伊迪丝 华顿研究评述[J].外国文学研究,2002

(1):162-163.

SimilarCharactersandIdenticalDestinies

AnalysisoftheTwoCharactersinEdithWharton’sNovels

WANGHui1,YAOZhen-jun2

(1.DalianUniversityofForeignLanguages,Dalian116002,China;2.DongbeiUniversityofFinanceandEconomics,Dalian116002,China)

Abstract:ThespiritsreflectedinCalvinismandTranscendentalismaredifferentfromandevenoppositetoeachother,butthe

famousAmericannovelistofmannersEdithWhartonusedtobeinfluencedbythesetwospiritsunanimously.ThecollisionofthesetwothoughtsshowsitselfinthecharacterportraitsofhertwonovellasEthanFromeandSummer.

Keywords:passiveness;conformity;inarticulateness;doubleworlds;Calvinism;transcendent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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