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与环境的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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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与环境的错位

——论《骆驼祥子》的悲剧意蕴

从《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到《猫城记》、《骆驼祥子》、《我这一辈子》,老舍创作中的悲剧价值的社会意义不断增强,这就使得老舍初期创作中的小人物的命运悲剧不断让位于含有批判现实主义特色的社会悲剧,随“日益深

【1】

入的社会批判,里面又常常伴有深化的文化反思内容”。《骆驼祥子》就是其中的代表作。

《骆驼祥子》写了一个旧北平普通人力车夫“肉体被摧残”,心灵被扭曲的

【2】(P608)

全部历程,“要由车夫的内心状态观察地狱是什么样子”。从第一辆车被乱军掠走,到孙侦探的敲诈勒索,这其中又穿插着刘四爷的“合理”剥削,祥子买车“三起三落”的悲剧有着极为丰富的社会内容,小说中所描写的“乱军”、“侦探”等的欺压,都展现了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那个动荡的黑暗社会图景,无可置疑祥子“作一独立劳动者”的善良愿望的毁灭有着社会批判的内涵。然而,如果作更进一步的研究,就会发现老舍思想的触角已经深入到社会观念的深层——通过善良和正直怎样被一步步扭曲为邪恶与狡猾,对“性格与环境”的关系以及民族性格作了深入的思考,唯其如此,《骆驼祥子》便不仅是揭露与批判,而呈现出丰富的悲剧意蕴。

祥子的悲剧是社会悲剧,更带着性格悲剧的色彩。老舍在《论悲剧》中指出:世界上最古老的悲剧总是表现命运怎样捉弄人、摆布人,而后代的悲剧主要是人物与环境与时代的不合拍,或人与人在性格与志愿上不能相容,从而必不可免闹成悲剧【3】。祥子在北平城里痴想“作一独立劳动者”,这愿望本身就透露出与环境的不和谐,而这愿望的最终落空不可避免的带有老舍所说的后代悲剧色彩,即人物与环境与时代的不合拍,也就是性格与环境的错位。

亚里士多德描述悲剧的性质时,指出:性格是人物品质的决定因素【4】(P54)。亚里士多德认为性格是剧作家赋予人物的各种气质、品质或行为方式。老舍在小

【9】(P379)

说一开就给我们细致的描写了这个“带着乡间的足壮与诚实”来到旧北平这个城市谋生的小伙子带极端个人色彩的性格特征:他木讷,口齿没有城里人那么灵便,他天生来的不愿多说话;他不谙城市的人情世故,待人诚实,拿了人家的钱,有一分力用一分力,车跑得又快又稳;他勤快,收车回来会把车厂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把车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肯吃苦,也没有一般洋车夫的可以原谅而不变效法的恶习——喝酒吃烟跑土窑子,不止这,他爽性连包好茶叶也不便于喝。支撑他自苦要强的,是因为他不满足于拉别人的车,远远的有一个“车”的梦,梦想有一天自己有了车,自己来做生活的主人。以上种种都显示出祥子身上农民特征,这使得祥子有别于其他的人力车夫。

这个保持着农村种种好习惯的小伙子,格外热爱北平这个城市,虽然在这个热闹繁华的城市,他没有父母兄弟、没有亲戚本家,没有任何财产,可是他觉得

【9】(P402)

“那是他的家,全个的城都是他的家”。当祥子失去第一辆车重回北平城时,他甚至想“爬下去吻一吻那个灰臭的地、可爱的地、生长洋钱的地”。“像一条瘦长的大鱼,随浪欢跃着那样”,祥子挤进了北平城,“他的两眼发了光,和东

【9】(P403)

边的屋顶上的反光一样亮,他点了点头”。

可惜无论祥子是多么热爱北平这个城市,城市却并没有因为祥子的挚爱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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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展开温情脉脉的一面。

首先小伙子那股子干倔的劲儿,在众多的车夫中显得如此的不合群,“他们

【9】(P409)

多少以为他不大合群,不大和气”,自然很疏远他。至于拉车时讲价争座,他也弄不过那些老油子们,即使拉上了座,祥子也不太会讲价,而且有时候不肯要价,只说声:“瞧着给”,困于此祥子宁愿去拉包月,这样可免去讲价之难。可是拉包月碰到杨家这样的刻薄市侩、关系复杂的主顾,祥子毫无招架之力,除了走人别无他法。生活在城市里的祥子除了自己的梦想外,是那样的孤孤单单,他没有任何朋友,也不知道如何求得别人的帮助和关心。

生活在北平城里的祥子,与其说是一个城市个体劳动者——旧北平的人力车夫,不如说是生活在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夹缝人、边缘人。小说曾这样描述刘四爷

(P405)

的眼里的祥子:在新的环境了还能保持旧的习惯【9】。祥子来自农村,十八年的农村生涯造成了祥子不是—般的城市个体劳动者,他身上打着鲜明的“农村烙记”,从生活习惯、生活方式、生活道路、生活理想等诸方面有着强烈的农村气质。他热爱北平这个城市,是因为“这个城市给了他一切……自己只要卖力气,

【9】(P402)

这里还有数不清的钱,吃不尽穿不尽的万样好东西”。他以为在这个城市他可以凭力气开创自己的幸福生活。但热爱北平并不等于祥子认同北平这个城市的一切。至于这个城市的观念、习惯、生存规则,他不太适应、也不认同,尽管他在城市中显得不合群,大家都认为他“不合辙”远离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是否要改变自己去适应周围的车夫、适应这个城市的生存规则:祥子天生的不善说话,可他也不想学城里人的贫嘴油舌;城里的好多事他不明白,譬如银行是干什么的,他也不想明白。在祥子看来自己只要努力拉好自己的车,谁也不求,一样能达到目的。

从农村来到城市,无法、也不愿重回乡村,却始终固守着自身的农村特有的封闭保守的行为方式;在城市的环境中谋取生存,却不认同城市的行为习惯,甚至对之有些不屑。也正是这样,祥子对自己性格不仅缺乏认识,更缺乏相应的自我调整,不去接受一定的城市现代意识的熏陶。这样祥子在那个城市环境里就很难立得住脚。他的质朴、要强反而在城市文化背景下显得那么愚蠢、呆笨,不那么“合辙”。从这种意义上说,祥子的悲剧首先来自其农民性格与城市环境的错位。

如果说农民性格与城市环境的错位,带给祥子的是孤独、不合群、一刹那的犹疑与困惑,短时间的受挫,那么祥子骨子里的封建小农经济意识与北平日渐殖民地化下畸形发展的资本主义文明之间的错位,不仅掠走了祥子的经济上的发家梦,从而也加速了祥子从肉体到精神两方面彻底的毁灭。

“拥有—辆洋车”、成为独立自主的车夫,这是“祥子的志愿、希望,甚至【9】(P410)

宗教”。幻想着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受抢车人们的气,也无须敷衍

【9】(P378)

别人……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祥子真诚地相信只要当上了车子的主人,也就成了生活的主人。为此他赤手空拳利用三年的时间“一滴汗、两滴汗,

【9】

不知流了多少万滴汗,才赚出了那辆车,从茶里饭里的自苦赚出那辆车”(P378)。祥子这种为改变生活状况争取幸福的愿望,本是无可厚非的。问题的症结在于祥子不仅固守着农民意识中的质朴、勤劳、忠厚的一面,而且也固守着农民意识的保守落后。出于农民意识,他选择了“个人奋斗”。个人奋斗也并不全都意味着悲剧的结局。祥子通过个人奋斗能否达到“作一独立车夫”的愿望,关键要看他用什么样的思想意识作指导。祥子是抱着封闭的、落后的、狭隘的农民意识来走个人奋斗的道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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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在作过几乎所有卖力气就能吃饭的事以后选择了拉车这一行,是因为他

【9】(P379)

自信“在这一个营生里也能证明出他的能力与聪明的”。在他看来,拉车他具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这毫无疑问决定了他必须成功。祥子所谓的优越条件是“他的身体、他的脸,都那么结实硬棒”,“扭头看看自己的肩,多么宽,多

【9】(P379)

么威严......傻子似的他笑了”。 在第一辆车的被劫上不能不说祥子这种对个体劳动力的迷信崇拜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悲剧的发生。“祥子已经看出来,

【9】(P387)

出城一定有危险”,周围的沉寂使祥子亲身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危险,然而“光头”一声“大个儿”就把他叫开了花,在祥子看来“大个儿”是一种对自己

【9】(P389)

身体的赞美,“凭这种赞美,似乎也应当捧光头一场”。结果,祥子和光头连车带人一块被兵掳了去。所谓在祥子看来无所畏惧的“那么大的个子、那么棒的身子”在现代文明的产物——洋枪洋炮面前,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是充当炮灰。

和几千年来的小农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几亩土地上—样,祥子就把自己的前程也完全寄托在—辆洋车上。拥有了自己第一辆车,可又怎么样?城外的乱军就可以那么轻易的劫车拉人,他们可以像踩死一个小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碾碎“大个子”的祥子的幸福。祥子也亲眼目睹了有了自己车的二强子、老马爷孙俩的窘迫,尤其是老马的不幸几乎把祥子的希望打碎。“他怎么没看见这些呢?但是,他没有功夫为他们忧虑、思索,他们的罪孽也是他的,不过,他正年轻力壮……所以他觉得他们不能相提并论,……他觉是自己到了老年,决不至于还拉着破车挨饿受冻,他觉得他现在的优越,可以保障将来的……同是在地狱,可是层次不同” 【9】(P440)

失去第一辆车的祥子,为拥有自己的一辆车开始了新一轮的奋斗。这期间,高妈和高太太劝他把钱存进银行或者借贷出去吃利息,祥子拒绝了。在祥子看来白花花的现洋放进银行换成一个小折子,肯定是骗局。钱只有攥在自己手心才叫稳当。“祥子拒绝高妈与方太太让他把储蓄放钱或存入银行的建议,以为只有天天把现钱攒在手心里欣赏才觉得舒坦时,他实际上把经济上的贮藏手段当作全部的目的,并同时堵塞了作为流通手段的货币转化为资本的可能性,当他拒绝虎妞吞并刘四爷车厂的谋略和商品买卖、雇佣劳动力(吃车份子)建议时,他实际上正

【5】(P92)

与剩余价值的产生——资本积累的唯一方式背道而驰”。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作出这样假设:如果祥子有一点经济观念,就不会到战火四起的地方拉车,如果不是骨子里对自己身体与力气的盲目崇拜,也不会明知危险还硬跟了人走,那么第一辆也不会丢;“如果祥子真的把钱存进银行或放了债,那么孙侦探的讹诈也不会对祥子造成致命的打击;如果祥子真的听从虎妞的安排坐吃车份子,那

【5】(P93)

么祥子的身体也不会因饱受烈日、暴雨的打击而衰竭”……即使没有上面这些重重的意外——“乱军”、“侦探”、“暴风雨”、“虎妞难产而死”,祥子也不可能在当时北平实现自己的梦想。在二十世纪的中国,当世界资本主义吞噬了这块半殖民化新大陆后,便迫使所有的人——如果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祥子也不例外,即使在乡村,要想生存,他也不可避免的要改变自己的骨子里的小农观念。祥子本身就是在这种资本主义经济冲击下面对农村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体制的瓦解进入北平这个文化古城。

而祥子却看不到,在城市商品经济日益发展的情况下,在当时的社会中所能运行并产生功效的已不是自己那一套在小农生产者的个人要强奋斗所能作到的, “资本有大小,主义也—样,搁在兜儿里,一个子永远是一个子,放出去呢,钱

(P435 )

就会下钱”。 【9】 这里需要的是竞争,是狡诈,也是合作。高妈曾建议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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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会”买车,祥子尽管动了心,却又犯难:到哪找人?找到了人如何组织管理?就以“好汉不求人”拒绝了高妈的点子。

祥子不幸生在这个历史时代,更不幸的是他用过去的旧世界、旧文化的规则在这个新世界里拚命挣扎。“一方面祥子完全失去了与农村的联系,而且再也不愿与之发生任何联系了,另一方面他又没有扎根于城市生活,甚至还不知道与新

【6】(P268)

的社会环境建立应有的联系”。正是由于这种带农民气质性格与城市文化环境的错位,客观上:环境毁坏了他的美好品德,给他带来了厄运,从主观上:是他自己的农民意识缺乏相应的调整。他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成为被人养活的废物,一如《飘》中的希礼——如一件古希腊艺术品,具有光辉、具有完美、具有齐全、具有对称,最后的结局也只是在博物馆的橱窗供人欣赏而已。可能成为祥子的供养者的郝思嘉,也许是虎妞,可惜她死了,所以祥子只有一条路可走——堕落毁灭,导致最后的悲剧。无论资本主义经济的运行对小生产者的道德来说,显得多么不公和残酷,它确是文明的发展所不可缺少的。老舍在这里通过人与时代的不和谐——性格与环境的错位所酿成悲剧把思考的笔触已深入到揭示人类文明进程与伦理之间的悖论。

“人除了在一定的自然、社会环境中生活之外,还在一定的文化环境中生活。

【7】

在这个环境中,人既是文化的创造者,又同时被文化所创造”。祥子作为农村文化最朴素的代表,在与城市文明的碰撞中,祥子整个奋斗过程中所呈现出的种种情感、心理状况,就无可避免地沉淀着他血液中与生俱来的传统文化的道德观念和人生哲学。老舍伟大之处就在于他不仅写出了祥子性格与环境错位导致的—系列悲剧冲突,而且也写出了祥子悲剧心理的自我冲突,当人受环境的压迫时,人便开始异化的悲剧。作品从真实到近乎于残酷的刻划,撕开了由于生活的窘迫所造成的祥子品格上的怯弱、低下、自私的—面,有其独特个性特征,成为“这—个”艺术典型。

祥子为拥有—辆洋车奋斗过、要强过,他曾坚韧地对抗过生活中的种种厄运。然而祥子的要强是建立在对自我脆弱的肯定的基础上,这就决定了祥子一旦失败,他的心灵就遭到巨大的磨难。在一片纷乱,祥子喊出的第一声是“凭什么?”然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力量,转身否定自己的性格。屡遭失败后,尽管他还得苦奔,只是这苦奔过程中多了先前不曾有的一种机械的惯性,为了成功而成功,少了以前的激情和精神上的亢奋,陷入—片迷茫中,“几乎不敢再希望将来”、“过

【9】(P410)

去—切象场噩梦”,甚至有时他想责骂自己的自苦。这时也已经开始否定自己的努力和要强了,这时他骨子里的惰性已经开始对他的行为起某种支配作用。

面对追求过程中的失败,寻找灵魂的避难所,寻找精神的家园和归宿,是人类永恒的普遍心理倾向。只是每个民族、阶级、阶层和个人寻求拯救的方式和目标不同。在祥子这里,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从“我本位”出发保全自己。李宗吾曾精辟的论述过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我本位”:凡有两物,同时呈于吾前,我心不假安排,自然会以我为本位,视距离的远近,定爱情的厚薄,正与地心引力,无

【8】(P135)

有区别……此人之本性”。祥子表现出对自己的无限怜悯,格外的爱惜自己,开始吃好的、喝好的,不肯吃苦,舍不得受罪,“他知道自己的汗是怎样的

【9】(P551)

宝贵,能少出一滴便少出一滴”;与怜惜自己相对的是对他人的极端自私,

【9】(P551)

不肯吃一点点的亏,“有人想占他的便宜,休想”。

这样,随生存环境的恶化,祥子人性中最美好的品质逐渐泯灭、丧失,祥子变得连自己也不愿正视。他懒、他横、他自私,与物质上怜惜自己不同,在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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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却不再爱惜自己。如果说与虎妞之间尚有虎妞所谓的“诱惑”,那么与夏太太之间发生关系纯粹只是出于一种生理需要而采取的主动出击。那个曾经为老马爷孙俩买包子的祥子却拒绝了他所爱的女人渴望与他—起生活的愿望,他不敢接受小福子只因为从小福子身上看到许多阴影——养两个弟弟和一个醉爸爸的责任,最后他寻找小福子,却又要小福子舍弃他的两个弟弟和—个醉爸爸来照顾他祥子。再到最后自甘坠落的祥子投入到送丧队伍中靠北平文化的旧仪来维持生存。他会和年老或年轻的妇女、儿童来争打—个分量轻的旗子,那个有着乡间清凉劲的祥子至此已真的死亡了。他停止住思想,所以可以出卖别人捞取钞票,所以既是杀了人,他也不会负什么责任。“他不再有希望,就那么迷迷忽忽的往下坠,坠入那无底的深坑。他吃、他喝、他赌、他嫖、他懒、他狡猾,因为他没有心,他的心被人摘了去,他只剩下那个高大的内架子等着溃烂,预备着到乱死岗子

【9】(P568)

去……”

祥子坠落、毁灭了,从精神到肉体,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就这样在环境的巨大压迫下,—点点异化、丧失。作者正是通过祥子这个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劳动者被贫困生活所歪曲和损害的性格、通过善良正直怎样—步步地被扭曲为邪恶、狡猾,把自己思想的触角深入到社会观念的深层:一方面揭露环境的险恶“人把

【】()

自己从野兽中提拔出,可是到现在又把自己的同类驱逐到野兽中去” 9P568,另—方面又讽刺国民性格中的弱点和缺陷。在整个创作中把揭露社会观念的腐烂和国民性格的愚昧懦弱推进到揭示其历史与现实的原因的深度。为此,作品不局限于揭露批判,而是进行了一种深层的文化反思,从而使小人物的悲剧意蕴呈现出丰富的文化内涵。

注释:

【1】王惠云:《反思·筛选·光大》(J) 《河北师院学报》 1990.1 【2】老舍: 《我怎样写骆驼祥子》(A)

中国现代文学资料汇编(乙种)·老舍研究资料(下)(Z)

曾光灿、吴怀斌编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85.7

【3】老舍: 《论悲剧》(N) 《人民日报》 1957.3

【4】亚里士多德:《诗学》(A) 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Z)

伍蠡雨 胡经之主编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8.3

【5】宋永毅 《老舍与中国文化观念》(M) 学林出版社 1988.7 【6】樊骏 《从悲剧的角度透视<骆驼祥子>的思想艺术特色》(A)

《中国现当文学作品选读》(Z)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5.12 【7】王元骧 《论文学的社会学研究和文化学研究》(J) 1989.6 【8】李宗吾 《厚黑学》(M) 求实出版社 1990.5 【9】老舍 《骆驼祥子》(A) 中国现代文学名著百部·老舍(上卷)(M)

舒乙编选 中国现代文学馆编 华夏出版社 2000.5

The Displacement Of Character And Surroudings

____a reviews on the tragic implication in Luotuo Xiangzi

Wu Mei-ju

(Department of Chinese & Literature , Zhengding branch of Shijiazhuang Teathers Colleg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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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engding., 050800 ,China )

Abstract: With distinctive peasant temperament, Xiangzi came to Peking after the impoverishment of the economy. Having a strong body ,he dreamed of “being an independent labourer” by honest physical work. This dream itself was not harmonious with the surroundings. It was the value concept and way of the behaviour of the small producers that guideed to struggle firmly, this, in the background of the city culture ,made his simplicity, honesty and firmness appear as foolishness, dullness and “not rhyme”. The diaplacement of the character and surroundings somehow leaded to Xiangzi’s final tragedy. Only in this way, not only does Luotuo Xiangzi disclose and criticize, but it also embodies rich implication of tragedy.

Key Words: Xinagzi , tragedy, character, surroundings ,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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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engding., 050800 ,China )

Abstract: With distinctive peasant temperament, Xiangzi came to Peking after the impoverishment of the economy. Having a strong body ,he dreamed of “being an independent labourer” by honest physical work. This dream itself was not harmonious with the surroundings. It was the value concept and way of the behaviour of the small producers that guideed to struggle firmly, this, in the background of the city culture ,made his simplicity, honesty and firmness appear as foolishness, dullness and “not rhyme”. The diaplacement of the character and surroundings somehow leaded to Xiangzi’s final tragedy. Only in this way, not only does Luotuo Xiangzi disclose and criticize, but it also embodies rich implication of tragedy.

Key Words: Xinagzi , tragedy, character, surroundings ,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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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p37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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