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研究文献综述

章太炎研究文献综述

徐文擎

摘要

章太炎先生，原名炳鱗，字枚叔。诞于晚清，经历乱世，殁于民国。一生身份多重，既是革命家、国学家、思想家，又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和难得的文学泰斗。他在民族危亡之时，毅然走出书斋，投身到社会的进步潮流中，将自己的一生和国家紧密联系起来。鲁迅先生尊敬地称赞他为“有学问的革命家”，许寿裳先生则誉其为“革命着的学问家”。另外，他在新闻方面的贡献，也使他成了民国报业史上绕不开的一个人物，成为和康梁同时期的业界先驱。

此版文献综述将从现有研究成果分析、成果摘录、我的个人小结三个部分展开。 关键词

革命 学术 思想 办报主张 个人品质 一、选题理由

我在决定研究人物时，曾参考天津师范大学新闻学院副院长马艺著的《中国新闻传播史论》（北京：新华出版社2007年12月版），其中看到有关章太炎的部分，觉得其办报主张随着他个人的境遇变迁有着明显的时间阶段特点，另外他的政论篇幅诸多、气势恢宏，认为章先生在新闻史上一定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随着自己参考的文献越来越多，我发现章先生在革命、学术、思想史上给后人留下的精神财富远远多过新闻事业，并且都特色明显，遂决定不偏重在新闻史的研究，而是比较全面地了解学界对章先生已有的研究，并做一些个人的粗浅思考。

我相信，即使研究重点不在新闻方面，但仍然可以学习使用文献综述的方法，这对今后从事新闻史的科学研究，一样很有帮助。 二、文献回顾

1、 论著索引编撰情况概述

自20世纪三四十年代至今，学术界整理出版了很多书籍。其中最为著名的是由上海人民出版社组织出版的《章太炎全集》，它较为系统地整理出章氏在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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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期的学术著作、政论文章以及函电、时评、时文和演讲记录等，为学界对章太炎展开研究奠定了基础。

目前已出版的研究著作以四大类为主：传记类、学术研究类、思想研究类以及政论合集。

四类书籍因研究方向明确，编纂特点也各自迥异。 （1）传记类

传记类主要由先生门下弟子及其妻子、友人分别著述而成。前者多从先生参与政治、参与学术的角度回顾他的一生。全书篇章根据时间阶段的特点分布，结构较清晰、完整，文字也多严谨、专业。此类作品多由一人完成，成一书、讲一家之言。例如许寿裳著的《章炳鱗》（南京胜利出版公司1946年版）。后者则多回忆先生生前某件具体的事情，以零散的篇章为主，风格鲜活，与前者相互补充。此类书籍多是短文合集，作者不一，可读性强。例如陈平原、杜玲玲选编的《追忆章太炎》（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6年12月版）。

传记类作品主要有：

《章炳鱗》，许寿裳著，南京胜利出版公司1946年版 《记章太炎先生》，沈延国著，上海永祥印书馆1946年版

《章太炎》，朱仲玉著，北京中华书局1961年版；三联书店1963年版 《章太炎年谱长编》上下册，汤志钧编，中华书局1979年版 《章太炎》，熊月之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章太炎传》，王有为著，广东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章太炎传记资料》，朱传誉主编，台北天一出版社1985年版 《沪上春秋——章太炎与上海》，章念驰著，台北三民书局1995年版 《晚清巨人传——章太炎》，徐立亭主编，哈尔滨出版社1996年8月版 《追忆章太炎》，陈平原、杜玲玲编，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6年12月版 《太炎先生》，金宏达著，中国华侨出版社2003年9月版 《章太炎传》，许寿裳著，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 《章太炎评传》，姜义华著，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2）学术研究类

学术研究类主要由先生门下弟子及二十世纪末的一批学者著述而成。研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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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集中在国学、文学、哲学、佛学等方面，也包含晚年的实践讲学。这部分作品数量丰富，论述详细充分，作者有自己完整的思想构架和论述系统：有集中某一问题作论述的，例如姜玢选编的《革故鼎新的哲理——章太炎文选》（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7月版）；也有全局性地对各方面均做介绍，例如章念驰著的《章太炎生平与学术》（三联书点1988年版）；还有一些制定了学术年谱，例如姚奠中、董国炎著的《章太炎学术年谱》（山西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将太炎的思想学术发展放在了历史政治的环境中，和同期许多大家的思想做比较和联系，对读者的理解更有帮助。

学术研究类作品主要有：

《辛亥革命と章炳鱗の齐物哲学》，高田淳著，东京研文出版社1984年版 《章太炎的哲学思想》，何成轩著，湖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章太炎生平与学术》，章念驰著，三联书点1988年版

《章太炎学术年谱》，姚奠中、董国炎著，山西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 《先哲精神——章太炎先生逝世六十周年纪念文集》，张振常著，杭州出版社1996年版

《革故鼎新的哲理——章太炎文选》，姜玢编选，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7月版

《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以章太炎、胡适之为中心》，陈平原著，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章太炎生平与学术自述》，章太炎著，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真俗之境——章太炎佛学思想研究》，郭应传著，安徽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

《章太炎个性道德哲学研究》，张春香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3月版

《章太炎讲国学》，章太炎著，张昭军编，东方出版社2007年10月版 《章太炎的白话文》，章太炎著，陈平原选编，贵州教育出版社 （3）思想研究类

特点同学术研究类作品。这部分作品更集中在某一个具体问题的阐释和同期其他思想家的比较。例如唐振常著的《章太炎与吴虞论集》（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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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版）。

思想研究类专著：

《章太炎》（《中国历代思想家》），张玉法著，台北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 《章炳鱗·章士钊·鲁迅》，高田淳著，东京龙溪书社1974年日文版；中译本

《章太炎与吴虞论集》，唐振常著，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章太炎思想研究》，姜义华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章太炎传》，李润苍著，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章太炎的思想及其对儒家传统的冲击》，王讯森著，台北时报文化出版事业公司1985年版

《章太炎生平与思想研究》，章念驰著，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章太炎思想研究》，唐文权、罗福惠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 《章太炎生平与思想研究文选》，章念驰编，浙江人民出版社

《章太炎思想的阐释——多元视野与传统的合理化》，王玉华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10月版 （4）政论合集

此类作品多以合集出现，内容为太炎先生比较著名的政论篇章，有一些和康有为进行了比较。例如汪荣祖著的《章康合论》（台北联经出版公司1988年版）。 政论合集类专著：

《章太炎政论选集》（上、下册），汤志钧编，中华书局 《先驱的踪迹》，章太炎纪念馆编，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章康合论》，汪荣祖著，台北联经出版公司1988年版

《近代民族主义底追寻：章炳鱗与革命中国》，Young-tsu (汪荣祖)，Oxford，Hong Kong，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

《改良与革命的中国情怀：康有为与章太炎》，汤志钧著，台北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

2、 研究论著的出版时间规律

经比较分析，我认为可以将论著的出版时期主要分成三个阶段：

（1）20世纪四十年代：即太炎先生去世十年左右的时期。这期间多以传记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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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类作品为主，先生的弟子及其友人也是书籍作者构成的主力军。这是出版的第一个高潮，纪念意义明显。

（2）20世纪八十年代末：即太炎先生去世五十周年。这期间以学术研究类、思想研究类作品为主，以姜义华、陈平原为代表的一批研究中国近现代史、近现代思想史、文化史的老教授纷纷为章氏著述。这是出版的第二个高潮，也是一次大高潮。我认为，这期间作品类型的转变，代表了学术界在对研究章学方面的成熟。此时离先生去世已经时隔半个世纪，资料更充分，研究条件大大改善。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先生的夫人汤国梨女士，在七十年代末期曾写信给周总理，要求组织专人整理章氏遗著，周总理欣然应允。因此，这部分人力资源，例如先生的弟子姚奠中、董国炎，在此期间大大发挥了作用，为第二次高潮的出现贡献了力量。 （3）20世纪九十年代末至今：这期间学术类专著的出版比较多，内容集中在哲学、佛学、国学等三方面，不如上一阶段的涵盖广泛，对先生的革命经历更是提得很少。作者以全国一线院校的一批年轻教授为主，学术创作的背景也是各个大学在积极打造自己的一流人文学院。“以科研带动教学”的方针促使这批学者重新研读章学的著作，并自成一套论述系统，切口小，分析深。例如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张春香著的《章太炎个性道德哲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3月版）

总体来说，学术界的研究随时间的变化呈现出以下趋势：由重点放在对其生平轶事与学术论著的收集和整理转变为对章氏思想的理解性论述；由侧重于章氏的民主政治思想、经学以及史学方面的研究转变为对其史学、国学、佛学、哲学的研究；由多以单篇论文的形式出现转变为专门性的论著。 3、 研究论著的核心作者分析

从以上的分析中，可以将论著作者大概分为四类：先生夫人及友人，先生门下弟子，

八十年代一批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老教授，目前一批研究专门性学说的年轻教授。核心作者无疑是第二、三类人。

先生有八大得意弟子：许寿裳、钱家治、朱希祖、朱蓬先、钱玄同、龚未生、周树人、周作人1。其中以周家兄弟、许寿裳、钱玄同最为出名。而在章学的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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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记太炎先生学梵文事》，载于陈平原、杜玲玲选编的《追忆章太炎》，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6.12，第2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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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当时的办报主张是“驰骋百家”、“引古鉴今”、“证今则不为卮言，陈古则不触时忌”，指出中国应该“发奋图自强”“不能惟旧章之守”，主张“以革政挽革命”。

这方面的研究论著并不多，现存的也多为一些只言片语，但马艺老师的一篇文章却很好地概括了太炎先生在办报上的主张，具有代表意义，现作原文的简要摘录44。

《章太炎的办报思想及其报刊政论的特色》

章太炎是中国近代著名学者、 民主革命家、思想家、报刊政论家、报刊活动家、新闻自由的战士。在推翻清王朝封建政权的革命阵线中，他作为资产阶级中下层最有力的反封建同盟军，冲破了资产阶级上层代表人物的改良主义思想束缚，所向披靡地对最清王朝发起猛烈的攻击，在中国近代史和中国新闻史上都占有一定的位置。鲁迅在《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一文中也对此作了中肯的评价：“考其生平，以大勋章做扇坠，临总统府之门，大诟袁世凯的包藏祸心者，并世无第二人；七被追捕，三入牢狱，而革命之志，终不屈饶者，并世亦无第二人：这才是先哲的精神，后生的楷范。” 一、章太炎的办报思想

虽然他和孙中山等人的思想不尽一致，但同属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思想范畴。他的办报思想，和孙中山的政治思想一样，是辛亥革命前夕，中国资产阶级革命高潮中的一直奇葩。

其办报活动时间为1897-1936（逝世前一年）年，共计39年，大致分为3个时期。

第一时期：1897-1900，主要从事维新派报刊活动

这段时期，章太炎的思想基本属于改良派范畴，强调报纸的“开民智”作用，认为报纸是宣传维新变法的重要工具，并且认为，报纸应如同历史上的史官一样，直言劝谏，讽谏君王，同时开通民智以辅教化。

同时期的新闻言论有：《致汪康年书》《实学报叙》《正学报缘起》

第二时期：1901-1912，主要从事革命派报刊活动（最重要、最光彩的时期） 办报主张因其政治思想的飞跃产生质的变化，内容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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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艺：《中国新闻传播史论》，新华出版社，2007.12，第94—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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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报纸是制造舆论的工具

1903年，章太炎等人办的爱国社控制《苏报》，同年6月，章太炎在《苏报》上发表了给邹容作的《序革命军》，其中专门论述了革命舆论的重要性。他在主持《民报》期间，始终致力于揭露改良派维护清政府反动统治，积极阐扬推翻封建专制、建立民国的旨意，对唤起革命舆论起了巨大的作用。（这一点从《民报》以当时六大主义为其办报宗旨可看出：一、颠覆现今之恶劣政府；二、建立共和政体；三、维持世界真正之和平；四、土地国有；五、主张中国日本两国之国民的联合；六、要求世界列强赞成中国之革新事业。） （二）主张言论自由、出版自由

这是章太炎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1903年清政府制造了“苏报案”，拘禁了章太炎和邹容，章作了坚决的斗争，被称为“新闻自由的斗士”。章强调政府不应限制报纸的出版发行，强调报纸自由讲话，因为这是平民直接享受民主权利的一个途径。

（三）提出报纸宣传应该仔细研究中国的国情、民情等社会要素，不可盲从西方 章批评西方的议会制度，认为资本主义议会只代表少数富人利益，这种情况下人民言论自由不可能实现。

（四）提出报纸在正言匡世，要针对现实社会中存在的问题发挥针砭时弊的积极

舆论作用

章在《敬告同职业者》说，“报章工作，所以上通国政，旁达民情……请新闻记者，其当不务谄媚、不造夸辞、正色端容，以存天下直道。”

同时期的新闻言论有：《为民报封禁事移让日本内务大臣平田东助书》《却还内务部所定报律义》《敬告同职业者》

第三时期：1912-1936，在思想上逐渐落伍、陷于颓唐

综述：辛亥革命前十年，章太炎报刊宣传实践在他办报思想的指导下，曾起到不可磨灭的进步作用。虽然他的新闻思想还存在着唯心主义和民粹主义的色彩，尤其是在他报刊活动的第三个时期，但这并没有妨碍章太炎的办报思想在中国近代思想上占有独特的地位。 二、章太炎报刊政论的特色

章太炎是在与资产阶级改良派论战中成长起来的政论家。他在家屋前后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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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40年间，一直用他的笔在战斗。鲁迅评价他说，“战斗的文章，乃是先生一生中最大、最久的业绩”，称他为“有学问的革命家”。然而，历史对他的肯定却始终在其学术文章而非报刊政论，他的学生黄侃就曾评价过其老师实则并不擅长政治，周作人也将其定义为参政不得而后议政，只能算作关怀政治的知识分子。尽管政论家和学问家这两种角色，世人更肯定后者，但他在报刊活动生涯中笔耕不辍写下的政论，的确在近代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发挥了重要的舆论作用，这一点不容忽视。

早在1897年4月，章太炎就因为反对康有为“倡言孔教”而被康门弟子打出了《时务报》，1900年他发表《解辫发》表示与改良派决绝而走上坚决反对专制的道路。1901年他发表《正仇满论》，专门驳斥梁启超。1903年他写的《驳康有为革命书》，更是对康梁的一次猛烈攻击。1906年他因“苏报案”出狱后到东京主编《民报》，在《民报》和《新民丛报》的大辩论中，连续发表了《俱分进化论》《革命之道德》《中华民国解》等文，直至1908年《民报》被查封，他的思想都是向上发展的。他的文章中虽然也有糟粕，但精华是主要的，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旗帜鲜明、气势雄壮 （二）博征经史、内容深刻 （三）说理绵密、逻辑性强 （四）文字艰涩、费解难懂 附：章太炎一生主编或主持的报刊

《时务报》（参与编辑）、《经世报》、《实学报》、《译书公会报》、《昌言报》、《台湾日日新报》(特约撰述)、《亚东时报》（主笔）、《苏报》、《民报》、《国粹学报》（参与笔政）、《教育今语杂志》、《学林》、《大共和月报》《华国月刊》、《制言半月刊》

5、个人品质及性格

在通读这些文献中，我常常感觉到太炎先生是一位个性十分鲜明的人物。对政客桀骜不驯，对弟子友人谦和，对物质条件甚不在乎，对精神进步却很严苛。这部分的评价多以其弟子、友人为主，感情色彩浓厚，或褒或贬，人物形象鲜明。 “时危挺剑入长安，流血先争五步看”（《时危》）这样的气概，“以大勋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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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坠，临总统府之门，大诟袁世凯的包藏祸心”（鲁迅《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这样的壮举，嵌在之下还会令人感叹不已。高旭《题太炎先生驳康氏政见诗》，其实可以为章氏一生写照：拔剑何峥嵘，峡谷磨青天。

请看一下评价。

（1）“苏报案”发生时，一共六人被列入拘捕名单，唯章太炎、邹容二人未逃。章氏说，“革命流血算什么，怕什么，清朝政府捉我如今已是第七次了45。”可见其勇无畏。

（2）金宏达在《太炎先生》中写道，

“章太炎年轻时有两位偶像：一是明末著名学问家、民族志士顾炎武，一位是明初开国功臣、朱元璋的军刘基刘伯温。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章太炎对自己的期许和评价。”46

（3）陈平原在《章太炎的白话文》中评价，

“人们一般认为，博雅好古的太炎先生应该是站在白话文的对立面，但章先生在五四运动中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这是‘取决于其史家的胸襟以及相当开放的文化观念’，他称先生为‘古文的骄傲和白话的先驱47’。” （4）鲁迅在《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中提到，

“他用自己所手造的和别人所帮造的墙，和时代隔绝了48。” （5）乃蒙在《章太炎的讲学》中评价，

“他是狂傲的人，一切是自私的，以自己为中心的。在演讲台上，他将听众幻成一种意象，意味这意象是他的获得，他的生命之某种联系，而这意象是陌生的，于是以眼光、以笑脸去粘住它，把它位置在某种精神生活上。这里我仿佛看见章先生心灵的凄独49！” （6）曹聚仁曾回忆说，

“太炎先生对弟子们的问学，态度非常谦和，和家人父子一样说家常话，并不摆出什么大学者的架子；从康有为那儿看到了天才的面孔，再回想太炎先生的态度，可以推想乾嘉朴学家的冲和模样，愈觉其可亲，曹聚仁将章太炎形容为‘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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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汉奇主编：《中国新闻事业通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金宏达：《太炎先生》，中国华侨出版社，2003.9，第5页 47

章太炎著，陈平原选编：《章太炎的白话文》，贵州教育出版社，第4页 48

许寿裳：《章太炎传》，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第126页 49

乃蒙：《章太炎的讲学》，载于许寿裳著《章太炎传》，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第1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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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似的大师’ 50。”

“但先生也有缺点，他对新诗不了解，却常拿《检论》上的老话来评价新诗。有一次，我单刀直入请他不要说《检论》上的老话，他才表示对新诗并不了解51。” （7）弟子陈存仁曾回忆道，

“太炎先生实际上经济情况非常穷困……他的嗜好，只是吸香烟而已，自己吸的‘金鼠牌’，飨客则用‘大英牌’……他的衣衫，常年不过三四套，从未见他穿过一身新衫……他们家具极少，但有木版书近八千册……章师对金钱看得很淡，对生活问题全不放在心上，经济全由师母调度……”52

（8）夫人汤国梨在《章太炎先生家书序言》中称，“顾余之珍重此家书者，期与先生相见时，作共诉甘苦之印证；留示子孙，使知先人富贵不淫、威武不屈之气节；传至社会，可见专制统治者之暴戾，然则此家书亦史书也。”53 四、我的一点思考

关于太炎先生其人其事，我在“研究成果分析”和“成果摘录”部分已经加入了一些个人的思考，在此不再赘述。我想简单谈谈对文献综述这种学术研究方法的认识。

第一次做文献综述，刚开始时思路很混乱，印象中只是做简单的材料堆积，做得好一点也就是有一条比较明显的时间链，让读者能看出综述里的逻辑关系。按照这样的想法，我在前期做了许多收集和整理的工作。可是在资料录入的过程中，我越来越发现自己逐渐走入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资料的冗杂无序、已有成就和未来研究方向的混杂不清。我一遍遍地理清写作思路，又一遍遍地因为材料的新增而调整自己的全篇架构。这样的反复几乎让我丧失了信心，对自己的学术研究能力也提出了深刻的质疑。直到一次偶然机会，我看到了一部著作后附录的文献综述，才彻底明白了它的意图和写作结构。

文献综述，顾名思义，就是对所研究问题做一个文献上的分析。有三个重点需要把握：一是了解现有的研究成果有哪些，分别研究到什么程度；一是对成果做简单的摘录，让读者仅通过你这篇综述即能大致了解研究课题的内容；一是可以分析这个问题还有哪些研究空间，如果能力足够，也可以大概预测它在未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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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寿裳：《章太炎传》，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第176页 曹聚仁：《关于章太炎先生的回忆》，载于许寿裳著《章太炎传》，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第176-179页 52

陈存仁：《师事国学大师章太炎》，载于许寿裳著《章太炎传》，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第180-196页 53

陈平原、杜玲玲编：《追忆章太炎》，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6.12，第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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