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产业投资基金看中国旅游发展基金市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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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国产业投资基金看中国旅游发展基金市场化

董冲 龙藏

一． 中国旅游产业发展阶段的再认识

按照产业组织理论，产业的不同发展阶段需要采取不同的产业政策规范和引导产业中的企业合理利用资源，展开有序竞争，因此，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结合资本市场的对产业的要求认识产业所处的发展阶段和特点，对提升产业综合竞争力是非常必要的。

1. 投融资角度中的中国旅游业特点

（1）旅游产业整合阶段来临

自2002年起，中国旅游产业贡献的GDP已经占到了GDP总量的5％以上，并且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中国旅游产业的复合平均增长率保持在13％左右，预计在今后五年内中国旅游业还将以10％以上的速度增长，结合2002年中国第三产业在GDP中所占比例达到33.2％的事实，旅游产业在中国第三产业中所占比率已经达到六分之一。据国家旅游局的截至2002年年末中国旅游产业拥有固定资产：8238.2亿元，从业人员612.63万人，旅游企事业单位293793家。这意味着中国的旅游产业已经在中国经济结构中占有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但是单个旅游企事业单位所创造的价值较低。

在中国旅游产业内部来看，几个子行业的产业集中度都还偏低（行业内的大型旅游企业集团无论从资产规模还是营业收入占整个产业产值的比重较低）。换句话说：中国旅游产业的过去得发展过程中依靠数量上的优势创造了这5％的GDP。在这个意义上，中国旅游产业的发展迎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产业整合阶段。

其次，已有的景区、饭店、旅行社等旅游业内的存量资产也存在升级换代，重新进行战略定位、旅游深度开发等问题，这也是解决中国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问题。 中国旅游产业要完成以上任务需要巨量资金的支持，这就需要通过一系列的金融创新和制度安排。因此，增加旅游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结合渠道和方式，对现阶段的中国旅游产业极为必要。

（2） 民间资本积极参与旅游业开发

从资金的供给方面来看，改革开发二十多年来，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依据中国人民银行的统计数据，截至2004年２月末，全部金融机构的居民储蓄继续快速增加，余额达11.75万亿元，也就是说在民间沉淀有大量的闲置资金，无论从规模还是投资欲望都具有一定的实力。通过设立产业投资基金，使投资者通过投资从高速发展的中国旅游产业中获益非常有必要。仅以民营经济较为发达的浙江温州为例，民间资本的持有量就在1500亿元以上（温州人民银行2004年6月数据）。从这部分民间资本所派生出来的投机资本（“热钱”）在过去几年中对中国国内房地产产业的影响可以看到其能量。

因此利用产业政策和金融工具引导民间资本在旅游产业的投资大有可为。同时，从促进国内产业发展的角度看，中国旅游业在过去五年以每年13％的复合平均增长率增长，具备吸引民间资本进入旅游产业的潜力，浙江民间资本基本主导浙江省旅游开发的产业现实也有力的证明了这一点。

（3） 旅游类上市公司在资本市场表现不佳

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国资本市场上出现的旅游类上市公司大约30 家，其中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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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种种原因被收购或者重组的有6家，目前还有22家旅游类上市公司，这些上市公司分布景点景区子行业（产业）、酒店子行业、旅行社行业（仅有一家）。与此对应的是中国现有151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国家公园），各种景区景点数万处，拥有大小旅行社13000多家。整个旅游产业的集中度较低，产业竞争力有限，并且由于盈利能力的问题还将面临投资者的抛弃。

就旅游各个子行业盈利能力来说，景点景区行业的盈利能力较高，酒店业，以及旅行社业都在微利的边缘挣扎，比较具有行业代表性的上市公司的盈利状况也基本反映了这一现实。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中国资本市场的旅游板块中需要一批优质的旅游类上市公司重建投资者的信心。换句话说，通过产业整合提高旅游企业的综合竞争力和盈利能力将有利于旅游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结合。

综合起来说，中国的旅游产业正处在一个产业整合的发展阶段，一方面旅游产业规模已经达到一个较高水平，另外一方面产业集中度较低，企业的综合竞争力不高，产业的盈利水平和盈利能力不理想。

在经济学意义上，产业整合的目标在于：节约交易成本，提高产业的产出效率和水平、创造新的价值空间等几个方面，从而达到提升产业综合竞争力的目标。以此为出发点，我国旅游产业的整合将面临：经营模式、产权结构、管理模式等几方面的变革。而对产业外部环境来说，完善法律、法规，规范市场行为，借以达成促进产业整合、提升产业竞争力将是政府部门的一个长期任务。在具体操作层面上，合理利用金融工具进行产权投资，将有利于产业资源的优化配置、获取企业核心能力，实现企业规模经济。这对加快产业整合的进程，提高产业整合的质量显得非常重要。

2．产业整合对金融工具的要求

我们知道，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产业整合应该采用市场经济的方式进行，所谓市场经济的方式就是指：在产业整合过程中所有资产、资源都应该服从价值规律，通过市场来发现这些资产（资源）的价值，这些资产（资源）的价值是以其价格为表征的。因此，在产业整合过程中将要面对一个巨额的旅游产业存量资产如何分割、以及重新组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必然需要一系列的资产（资源）交易来完成整合，从而如何运用有效地金融工具，借助资本市场上的金融资本和民间资本加快旅游产业整合将成为一个重要的产业任务。

另一方面，产业和资本的有机结合是产业发展必须要解决的重大关节，尤其是在产业整合时期，原有的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通过前期的投资行为被固化成为大量的存量资产，通过产业整合有一部分资本需要通过退出已投资产业获得回报，一部分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需要通过介入产业整合获得投资回报，这就对金融工具提出了资产所有权与收益权、一定的资产管理处置权相统一的要求。

一般来说，金融工具主要有三大类：权益类工具、债权类工具、物权类工具。金融工具的实质是资产与资本之间、资本和资金（现金）之间的转化工具，也是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结合的工具。权益类工具主要代表是股权，这些权益类金融工具较好的将资产所有权、资产获益权以及相应的风险联系到了一起，比较适合产业整合的运用，并且有利于运用现有的国内资本市场机制，方便投资人进入和退出，有效降低流动性风险。

第三，依据现有的《公司法》，战略投资人通过持有目标产业中的企业股份可以直接参与公司的管理、决策，甚至影响公司的治理结构，这对产业整合过程中对企业的市场化管理创造很好的管理平台，提升产业整合效果，降低法律监管难度都是极有帮助的。

因此，笔者认为产业投资基金对中国旅游产业的整合是一种有效的金融工具！因为产业投资基金一方面有集合资金的功能（公募或者私募基金单位），也有通过股权投资，直接参与投资项目的管理的功能，尽管这种功能很多时候并不被产业投资基金公司使用。还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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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扶持和引导的功能。（接下来，我们将重点介绍国际产业投资基金的相关情况和特点）

二． 产业投资基金简介

1. 产业投资基金的概念

（1）基本概念和类型

产业投资基金指主要在对未上市企业进行股权投资并提供经营管理服务的集合投资制度。它是一个与证券投资基金相对应的概念，证券投资基金直接投资于有价证券，产业投资基金直接投资于产业领域。产业投资基金在国外又称“未上市股权投资基金”，创业投资基金（又称“风险投资基金”）是其一种类型，后者投资于主要属于科技型的高成长性创业企业。此外，投资于基础设施建设和房地产业的各种类型直接投资基金，以及近年来大量兴起的企业重组投资基金等，都属于产业投资基金范畴。

（2）运作机制

产业投资基金的运作机制简介

（这是一个较为简略的产业投资基金的运作模式介绍，不代表全部类型）

（3）产业投资基金的职能特点

产业投资基金有两大功能特点：一是：集合投资功能，即：将民间闲散资金集合为较大规模的资金，通过股权投资形式实现闲散资金的资本化。其二是：培育产业竞争力，即：借助产业发展战略和专业化的管理参与产业培育，以股权投资形式培养产业中优质企业的预期盈利能力，达到提升产业竞争力的目标。

就实质来说，产业投资基金是一种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相结合，投融资一体化结构的权益型金融工具。

2.产业投资基金对产业发展的作用（以美国为例）

美国的产业基金从规模上看并不大。以1988年为例，当年美国的非金融和农场部门的资本投资超过3800亿美元，而产业基金在这一年的投资规模只有30亿美元，这一金额不足IBM公司同年投资的三分之一，大概只有通用汽车公司投资的四分之一（Sahlman,1990）。直到1995年，美国产业投资基金的总资本余额也只有1750亿美元。其规模之小似不足道，但它却帮助创造出许多成功的现代企业，并为资本市场提供了新鲜的血液。较早的如1924年成立的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就是产业基金协助企业成功发展的典型例子。其他还包括，微软公司（Microsoft），苹果计算机公司（Apple Computer），英特尔公司（Intel），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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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快递公司，莲花发展公司，太阳微系统公司，康柏公司，数字设备公司等。这些企业都曾不同程度得到过产业基金的资金帮助。据统计，从1983年到1994年的12年间，美国共有1106家产业基金投资的企业上市；仅1991-93年，美国上市的790家公司中就有346家得到过产业基金的资金帮助，上市企业中产业基金投资的约占了44%。可见，产业基金在促进美国现代企业的诞生和资本市场的发展上，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3. 产业投资基金对产业发展的意义

当前在我国发展产业投资基金具有以下重要意义：一是培育新型市场化的投融资主体，深化投融资体制改革；二是通过专家运作，建立投资风险约束机制，提高投资效益，启动民间投资；三是为未上市企业提供资本支持，降低未上市企业负债率，为防范金融风险奠定更坚实的基础；四是通过间接引导基金投资于需要重点发展和特别扶植的地区，促进经济结构调整和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五是通过发展创业投资基金，促进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六是通过加强对未上市企业的培育和辅导，为资本市场输送高质量的上市公司，促进我国资本市场发展。

4. 产业投资基金对旅游产业发展（整合）的意义

旅游业本身具有一个独特的区域经济拉动作用，对旅游业所在区域的地方经济增长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另外一方面，对区域经济转型、安排就业都能发挥较大的作用。因此发展旅游产业投资基金促进我国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振兴地方经济将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现阶段，市场化的产业投资基金在我国还属于空白，就旅游产业来说，各级地方政府出于振兴地方旅游业的考虑设立的旅游产业发展基金在一定程度具有产业投资基金的特点，但是由于其运作机制以及基金增值模式的模糊，使其更像一种福利性质基金。本文将重点讨论这一类型发展基金的市场化问题。

另外旅游行业的跨产业特点使得旅游产业投资基金可以依据子行业的不同特点，结合国家相关政策法规，在个子行业内优先突破，给整个旅游产业的整合以及竞争力提升创造条件，具体来说：在景区基础设施和服务设施（物业）的开发方面，可以优先发展带有产业投资基金性质的不动产或者旅游房地产信托投资基金。

三． 政府旅游产业发展基金

1.政府旅游（产业）发展基金简介

旅游发展基金是指各级地方政府为提升地方旅游产业的综合竞争力而设立的，旨在扶持地方旅游业发展的专项资金，资金来源主要依赖主要是各级政府财政拨款，是政府专项职能的经济延伸，职能一般停留在：宣传促销、区域旅游规划、重点旅游开发项目扶持（提供项目启动资金、配套资金贴息）三个方面，依赖于中央、省、市、县各级财政设立的相应产业发展基金层层配套达到相关投资项目启动的目的。

这种基金伴随着我国旅游产业的高速发展而诞生的，虽然只有十余年的历史，但是在政府主导的旅游产业发展模式之下取得了很大成绩。但受各种条件的制约，这些旅游发展基金的规模从每年几百万到几个亿，大小不等，并没有得到更大的发展，基金规模仍然偏小，并且受到行政区域限制，被分散到几千甚至几万个旅游项目中，集合投资效应有限。

2.政府旅游发展基金的特点

（1）资金来源单一，投资能力和规模不适应旅游产业整合需要。

旅游发展基金基本上都来源于各级政府的财政拨款，而投入基本上是以贷款或者提供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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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贴息的形式对旅游投资项目提供支持，旅游投资项目的收益与旅游发展基金没有必然的关系，发展基金的增值依赖于所支持项目的还款和利息。另一部分用于宣传促销的费用纯粹属于消耗型支出，社会效益大于经济效益，是一项政府支出行为。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旅游发展基金的增值空间非常有限，基金的发展壮大依靠财政注资，这对基金的成长以及运作效率提高形成制约。

（2）基金运行管理机制和市场经济环境要求存在差距，隐含较大的道德风险

政府职能部门更多的是以行政手段代替市场手段来对所投资的项目进行调控，对基金投资项目缺乏市场化的控制和管理机制，这在体制上就不是很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其次这种建立在地方政府财政拨款注资的发展基金，在运作的基础上需要充分考虑地方各个利益体的诉求，基金选择投资项目的实质更多的表现为各个地方利益集团利益的均衡。这在一定程度使旅游产业发展基金的投资效率缺乏机制的保证。

从投资的角度看：政府设立的旅游产业发展基金一般以贷款形式对旅游项目提供融资服务，项目公司所有人（项目投资商）对项目的投资收益负责，对政府提供的产业发展基金贷款是一种完全的债权、债务关系，政府部门对项目的营运以及管理没有直接的管理工具，在项目公司治理结构层面上，也没有直接的发言权，项目容易被投资商控制，这样的后果是：项目投资商和发展基金的管理部门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从而在机制上难于防范基金投资项目的道德风险。

从发展基金的内部管理来说，旅游发展基金更像一种资本化部门权力，发展基金自身的管理以及运作成为地方政府部门的一项职能，对基金所投资项目的监管则是相对行政式命令式的，比如听取汇报，现场实地考察等。

（3）基金的投向分散，投资效率和投资效果存在瓶颈。

各级地方政府设立的旅游发展基金受其来源限制，基本上其投入方向仅限于各级地方政府管辖的地域内，这种行政分割在一定程度上和旅游项目的跨区域、跨产业特点相矛盾。一方面存在资金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又存在有限资金被再次分散乃至重复投资的问题，这严重影响了产业发展基金对旅游产业的促进和扶持作用。

综合其他因素，各级地方政府的产业发展基金在管理上存在一个反差，发展基金要促进地方旅游产业的发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旅游产业发展方式需要市场化，但是基金的管理者和管理模式却是原有计划经济的模式，属于政府行政职能的一个部分。

3. 我国旅游产业投资的特点

（1）旅游资源结构多样，以及相应的产权结构复杂，法律法规滞后。

大型景区内的旅游资源（资产）多样，其所有权结构比较复杂，一般可以分为资源性资产（景点）、经营性资产（提供辅助服务的资产，比如房屋、设施等）、公益性资产（道路、桥梁，本地居民和游客共享的公共设施）、土地植被等资源、产权不明的其他资产等五类。 涉及的行政管理部门有：旅游局、建设部、宗教局、民族事务委员会、国土局、林业局、环保局、文物局等，八大部委都对以上类型的资产拥有不同程度的产权、管理权，而相应的法律存在缺位现象，从而给旅游业的发展带来较高的交易成本、协调成本和交易成本。

（2）旅游产品带有公共产品特点，投资效益易于流失

旅游业发展给给区域经济带来的经济产出对区域经济带有明显的拉动作用，投资所带来的经济效益通常被分解到各个产业部门中，其利润产出和投入不相对应，这种现象在旅游开发过程中的基础设施完善和旅游目的地营销方面表现尤其明显。

（3）旅游投入产出周期长，资金规模要求高

旅游开发或者旅游产业整合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如果是景区开发类型的项目其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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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出的周期较长，这在一定程度对资金规模都提出了较高要求。而在旅游产业整合过程中涉及的资产重组、股权回购、债务安排、信用结构设计都需要强大的资本支持。

（4）投资涉及面广，投资类型复杂

旅游业在一定程度上是一项横向产业，需要关联产业的支持，并且相关产业的关联

度不一，产业价值链各异，这就需要旅游投资具备自己的特色和专长，才能够实现提高产业投资效率。

（5）旅游资源分布和资金优势在区域上不匹配

我国旅游资源类型多样，分布广阔，同时地区经济发展不均衡。在旅游资源富集的西部地区，旅游业的成长一直收到资金不足的困扰而开发不足，另一方面，在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资金相对富足，但是旅游资源有限，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旅游过度开发和重复建设。

综合以上分析，笔者认为：中国现有由各级地方政府出资设立的旅游发展基金应该建立一个比较适应中国（地方）旅游业发展的市场化运行机制，注重发展基金的投资效率、以及基金的增值。另一方面，旅游发展基金的宣传促销职能应该从旅游发展基金的职能中剥离出来，通过设立促销专项基金，通过行业协会或者政府相关职能部门来运作。其次，支持对旅游产业规划这一职能应该在支持规划的基础上，通过选择“种子项目”进行股权投资的方式，在有力的控制产业规划执行的同时，引导旅游企业适应旅游产业规划的发展、促进中国旅游业的均衡发展和产业竞争力的稳步提升。

四． 旅游产业发展基金市场化路径

政府旅游发展基金的市场化，在实质上就是将旅游发展基金转化为产业投资基金，因此在其路径设计上应该在：基金增值、基金投资效率提高、基金的退出机制等方面选择突破口，结合国内现有的法律环境，实现其转型目标。

1. 政府产业发展基金市场化瓶颈

回顾国内二十多年的旅游产业发展道路，在旅游产业投融资领域，投资分散、重复投资、盲目投资和粗放式经营一直在困扰着旅游产业的发展，就拿主题公园这一子产业来说，据统计，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全国以“世界之窗”为模板的主题公园投资项目达到2500多个，其中赢利的不足1/3，套死资金1500亿元。

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从产业投融资角度看：投融资观念狭隘、专业人才缺乏、投资监管不利是一个重要原因。其次，整个旅游产业投融资体制的改革和创新远远不能适应中国旅游产业的发展需要。我们可以看到：投融资观念落后带来对相关法律政策环境的忽视，法律和政策的滞后压制了金融工具的创新，缺乏金融工则使旅游项目一直缺乏资本市场的支持，反过来制约了旅游项目投融资观念的更新。综合起来，除去制度性因素之外，旅游产业资本金融化通道缺乏、旅游投融资观念狭隘、缺乏有效的金融工具、专业人才缺乏正在抑制旅游产业投融资模式的变革，在一定意义上也正在影响着旅游产业发展基金向产业投资基金的转型。

尽管早在2001年国家旅游局的1号文件就提出了“发展旅游产业投资基金”的规划，但是到目前为止，仍然未能突破相关政策瓶颈。值得欣慰的是，在2004年七月，随着国家《投融资体制改革方案》以及相应的《政府投资管理条例》等一系列法规和政策的颁布，旅游产业投融资的政策和法律环境将得到较大改善，这也将为旅游产业发展基金的市场化提供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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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除政策法律环境因素之后，产业发展基金的市场化问题将着重解决：基增值金、提高投资效率、有效监管投资三大任务。这三大任务的完成还将取决于产业投资基金的运作领域和内容。

2.政府旅游产业发展基金可能的运作领域

产业投资基金在海外的实践过程中基本上都立足于解决智力成果（专利、品牌、独特技术）等无形资源（资产）的市场化问题，而这些无形资产（资源）的市场化基本上上是通过其资本化来完成的。

资源资本化就是旅游资源(包括旅游经营许可证这类公共资源)通过金融创新形成一种金融工具（股权、债权、以及相应的金融衍生物），从而成为一种资本市场承认的金融资产，并通过资本市场的价值发现机制发现其价值的过程。

结合当前国内旅游产业的发展实践，我们可以发现以下几个领域最有利于旅游资源的资本化，这也正是旅游产业投资基金应该重点关注的领域：

旅游项目孵化（类似于旅游风险投资）

产业整合项目贷款（收购过桥贷款）

区域旅游重点企业股权投资（重要企业的战略性持股）

中小旅游企业贷款担保

旅游专用设备金融租赁

旅游基础设施建设

具体将放在中国旅游产业的发展背景下，从旅游产业整合、旅游资源深度开发的角度出发，根据所在区域经济的特点，结合国家有关产业政策来规划运作机制，政府赋予产业投资基金的使命来确定。从而在一般意义上，旅游项目孵化、产业整合战略投资、重点旅游企业的战略控股，应该成为地方政府旅游产业投资基金的重点运作领域。

3.中国特色产业投资基金运作方式规划

关于现阶段旅游产业投资基金的运作模式规划是一个复杂的制度设计，我们这里不作全面的讨论，本文结合现有的法律制度和政策环境，仅从便于基金增值、便于监管投资基金项目两个角度展开探讨。

（1） 公司制的产业投资基金（私募）

各级地方政府将其设立的产业发展基金作为出资设立投资公司，投资公司以注册的资本金为基础，对区域内的旅游项目（公司、企业）提供贷款，或者直接投资（参股）于项目，投资公司的收益来源于贷款利息或者股权投资收益。除此之外公司不再经营其他业务。 关于投资项目的监管则依托专业的产业基金管理公司或者独立的第三方专业机构进行，为防止潜在的委托/代理风险，可以指定商业银行对基金帐户、所投资股权、以及投资项目公司的银行帐户进行监管。

严格的说，产业投资基金基本不应该通过对外贷款来获得增值，但就中国现有的国情来看，适当的经营贷款（特别是通过商业银行开展委托贷款业务）是必须的。因为现行《公司法》关于公司对外投资不得超过公司注册资本额50％的规定将导致公司制的产业投资基金出现资金闲置。而在操作层面上，还可以通过金融工具之间的转换保证资产安全，规避金融风险。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公司制的旅游产业投资基金尽管不能够直接吸收民间资本进入旅游产业进行投资，但是可以透过股权投资引导民间资本的投向，借助基金管理顾问公司的专业化管理，规范民间资本的投资行为和投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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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制）旅游产业投资基金运作示意图

（上图只是一个简单的示意，本文在此处不作深入研讨）

从上图可知：关于公司制基金的管理，其核心问题是：基金持有的公司应该剥离其营运功能，将其营运功能外包给专业公司，同时分离专业管理公司对基金的支配权，形成政府持有基金，专业管理公司管理基金经营，商业银行监管基金帐户的格局。政府以出资人（股东）的方式（或者委托专业的旅游投资管理顾问公司）对基金所投资项目进行监管。

尽管基金的来源是通过各级政府的认购完成的，但是政府还是应该将产业投资基金交由专业公司管理。因为产业投资基金作为一种专门的金融工具，其增值、经营和管理是政府部门不易胜任的，其次，对政府来说，产业投资基金的投资重点是以战略性的股权投资引导民间资本、外来资本进入旅游产业。第三，政府是市场规则的设计者，如果又参与基金的经营的话将有可能带来投资基金不当得利，影响产业外界资本进入旅游产业，从而破坏旅游产业的健康发展。

（2） “伞形结构”的产业投资基金（公募）

通过上市募集的方式发行旅游产业投资基金，并依据旅游产业的特点形成酒店业、旅行社业、景区景点业、以及旅游基础设施建设、旅游商业地产的子基金，形成一个“伞形”结构的资产组合，以股权形式对相关项目进行投资。依据其类型和职能其结构如图所示：

“伞形产业投资基金”的类型结构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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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的增值将通过不同子产业的投入产出周期以及相应的市场风险不同而获得一种资产组合效应，提高旅游产业投资基金的增值能力。受国内现有法律环境限制，基本上这种产业投资基金的公募（上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作为一种变通，以信托方式募集基金较为可能，特别是：混合型信托，混合信托型是指信托公司采取权益信托和债务信托结合的方式介入旅游产业。信托公司与委托人在信托合同中对信托资金的使用方式加以明确的规定，受托人按照合同约定的比例，以股权投资和贷款融资的不同方式加以组合运用，具有较强的灵活性。（在这一金融工具实现基金公募的基础上设立的旅游产业投资基金比较适应国内旅游业发展的需要，限于篇幅这里不作展开，笔者将另外撰文讨论）。

国内各级政府设立的旅游发展基金的市场化转型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借鉴国外成熟的发展经验，同时结合国内经济结构和产业发展特点来实施才能够取得较好的效果。建议各级政府在制定计划和实施过程中还应当配置一定比例的金融专业（机构）人才，推进中国旅游产业投资基金的发展和壮大。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nwei.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