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苏轼的旷达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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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苏轼的旷达精神

专业:汉语言文学教育 姓名:陈泳 准考证号:082310100281

摘要:苏轼的豪放词以充沛激昂甚至悲凉的感情写人状物,以慷慨豪迈的形象和阔大雄壮的场面取胜。他的婉约词感情纯正深婉,格调健康高远。而最能代表他深刻思想和宽广胸襟及性格特征的则是他的旷达词。旷达是苏轼最重要的精神品质。文章从苏轼的旷达着手,分别从苏轼旷达的本质,豁达宏通的性格底色,人生的体验剖析其内涵。 关键词:苏轼 旷达 阔达宏通 人生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是继北宋欧阳修之后的文学巨匠,他使整个北宋文坛乃至中华民族五千年灿烂的历史为之灿然,可称为千古第一人。他不仅作为“让中国人共享千年的大文豪”令世人敬仰,而且更以其别样的人生态度向世人展示出独特的魅力,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遗产。踏入仕途后,早年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属于旧党,后因诗谤之嫌,逮捕入京,终遭贬谪。晚年因新派得势,黜废旧人,他又以旧党关系,远谪海南的儋州(今海南儋县)。在生命最后一年(1101年)写的《字体金山画像》一诗中,他平静地对自己曲折的一生做了这样的总结:“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从诗中可见诗人已摆脱了世俗的羁绊,归于无欲无求境界,回首一生;他觉得正是在三次被贬之地成就了自己的功业。能如此豁达看待自己多舛命运的人,该会有怎样旷达的人生境界呢?

旷达,是一种放任的、达观的人生态度。它指的是一种超然物外、洒脱达观的审美情趣。旷达的内涵就是解脱超越,改变固有的观念换个角度看问题,以一种超然的态度发现事物的美,获得精神上的愉悦。苏轼旷达乐观的人生态度使他一方面摆脱现实社会人生的束缚,以超脱的心态去体会外物,书写人生。另一方面,促进它对人生形成真正的领悟,探求生命的意义,在有限的生命中寻求无限的久远的存在价值。这两个层面的人生境界,在他的人生征程中有重逢的体现。

苏轼的一生,无论是做官还是被贬都在为国家尽心尽力。他不善藏锋,指斥时弊,敢做敢为。他的耿直方正,又偏好用文字来表露,基于这些原因,他屡遭排挤、贬谪和外放。然而苏轼均能以旷达的情怀化解悲苦,乐观面对。无论在何种境地,都不会怨天尤人,而是自解宽心,心中永远憧憬着美好的前景。无怪乎他可以用“九死南荒吾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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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游奇绝冠平生”(《六月二十夜渡海》)来轻松地总结他充满艰险困苦的贬谪生活。这种高尚的人生境界,如果没有十二分的修为,是难以企及的。苏轼文学上的成功,就是以旷达作为其深厚底蕴的。

苏轼旷达精神的精义就是“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胜解”这四句话。他给苏辙的信中说:“吾兄弟俱老矣,当以时自娱,此外万端皆不足以介怀。所谓自娱者,亦非世俗之乐,但胸即天壤之内,山川草木虫鱼之类,中廓然无一物。皆吾作乐事也。”(《与弟子由书》)他追求的是超功利、超世俗的人生境界。第一层面就是对世俗人生的解脱,从名利、穷达、哀乐等等中摆脱出来。第二层面就是达到自由的境界。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够找到生命的可喜之处,在朴素无华之中得到精神的愉悦,这就是旷达的境界。从上述话语中,可知苏轼旷达精神的最高层次是超越现实的解脱,并且追求生的目的。这一目的就是旷达精神作用于的结果,是旷达的精髓。旷达是苏轼精神品质的主要方面,它与历代文人的旷达都有不同。阮籍的疏狂放浪,李白的恃才傲物,欧阳修的玩赏生活,都是个人面对困厄时的精神状态。苏轼与他们不同,他的旷达究其本质是为了积极进取,建立功业。但是,旷达究其本质是为了实现他毕生从未放弃过的救时济世的理想。

从苏轼的思想构成来看,他是能够将儒、道、佛三家融通唯一的极少数文人之一。他受儒家思想的影响极深,自幼便“奋厉有当世志”。良好的儒家教育,使苏轼终身以“兼济天下”为己任,终生不渝。《与李公择书》说:“虽怀坎壈于时,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福祸得丧,付与造物。”因而他虽怀有回归田园之志,君恩未报、壮志难酬却是他一生的遗憾:“世事饱谙思缩手,主恩未报耻归田。”但是儒家思想也教育他“穷则独善其身”。《论语·先进篇》有一段文字,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孔子让他们各言其志向,子路、冉有等人都说了自己要从政治国之类的理想。轮到曾点时,“‘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儒家的教义含有忠君爱国,还包括对自我人生的完善。他们也会任性逍遥,追求摆脱束缚后生命的自由勃发。因而,苏轼能够在艰苦中自解宽心,达观地度过失意时期。“苏轼的一生,并未‘退隐’,也并未‘归田’,但他通过诗文表达出来的人生空漠之感,却比前人任何口头上或事实上的‘归隐’、‘归田’、‘遁世’要更深刻、更沉重。”

佛老思想,也对苏轼影响颇深。佛教教义深广,苏轼取其积极有为处,追求“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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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静”,就是祛除杂念,以淡泊虚静的心怀包容万物;“达”,就是破除执念,以超脱之态对待万物。通过佛家,他了悟了生命短暂,富贵难久,故而从世俗中解脱,用一双慧眼看世界,用一颗达观的心面对世界,圆融无碍。道家的“真”,是苏轼评价一切的准则。真人就是独立外物之表,不为外物所役,不为世俗利害所污染,有一种清净纯洁的心灵。苏轼的主体人格有一种独立于世的品质,一种超逸绝尘的性情,因而不苟同于流俗,超脱于世俗。苏轼的乐天知命思想来源于庄子的“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观点。知命,不是听天由命,而是积极尽人事直到无可奈何而后已。乐天,是一种无信誉外物,不受外物所累,随遇而安的处世观因而,素食一生既能竭尽人事,又能随遇而安,无往而不乐。

豪放从表面看来,似乎是作者性情的一种特质,苏轼也确实如此。但是,作品所呈露出来的某种风格却并非与作者的性情直接对等,如因为苏轼词有豪放一体,就判断此出于苏轼豪放的个性,这样的判断,未免过于草率和简单。豪放实则只是一个外在的表现形式,究其根里,则来自于作者深厚的个性底色,这个底色,用“豁达宏通”来表述,则更足以当之。譬如“豁达宏通”是全海,豪放只是海面之波而已。

人之性情,各有秉异。苏轼之胸怀,固有其天生开阔容物的一面,然若非经历一番人生历炼,则不能够达到其后任天委命、通达放旷的境地。从根源而论,“豁达宏通”的形成,是先天与后天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其中,后天因素的加入,使得苏轼作品中所表呈的风格更为显豁。我们如果细检苏轼贬谪时期所作诗词及其与友人的尺牍,最能真切感受到他豁达宏通个性中的几种质素:其一表现为当下安顿的态度,其一为无往而不乐之境,其一为自小我而大我的放达与执著。我们沿此途径,始能够较深入地了解苏轼旷达之境。

苏轼不是徒然谈空说有之人,他的反思,是全拿来用到践行中去的。苏轼首先从思想上把自己的贬谪当成一种休息,把自己的身份淡化,继而在实际生活中表现为与人交往的情意和领略自然之美。苏轼是一位具有丰富生活趣味的人,即使在困蹇之中,他看待具体生活的眼光亦不会枯寂。如他在黄州时,因物质上的入难敷出,便效友人发明了一套节约开支的可行办法:“每月朔便取四千五百钱,断为三十块,挂屋梁上。平旦用画叉挑取一块,即藏去叉。仍以大竹筒别贮用不尽者,以待宾客。此贾耘老法也。度囊中尚可支一岁有余,至时,别作经画,水到渠成,不须预虑。以此,胸中都无一事。”在与平常百姓交往的时候,也不以自己以往的身份骄人。正如唐君毅所言:“(一切概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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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包括我们预定的计划目标,用以联系人之抽象理想,用以衡量人之抽象标准、成见、习见等。这些东西在我们求与人有真实接触时,都应一切放下。惟有此放下,而后我与人才有彼此生命间直相照射,直相肯定,而有真实的了解。此事似易而实难。”①苏轼这样的放下,果然得到了大自在。甚而在黄州他被醉酒人推骂而窃以为喜,因为他曾经的身份标识在此刻已被取消,人与人的关系趋于原始状态的平等,这正是此时期苏轼孜孜以求的。这种貌似放低自己的态度,实则是更真实地体验人生的一种取径。在后来的贬谪地惠州、儋州,他皆以此种态度与人交接。惟脱开现实种种外加的身份束缚,人生始上升为一种审美的境地里。除了人情的醇厚给他带来的愉悦,自然界经过他审美目光的洗礼之后也别具一番风味,如《与王庆元》(之五)云:“寓居官亭,俯迫大江,几席之下,云涛接天,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这里面当然有他本身对事对人所具有的浓厚情味,而更重要的在于他“放下”的态度,使得他每于所在之地都能够取得一种与当地山水以及邻里乡人的“同情”,心安顿于此,而对未来的处境不念念希求。 三个质素中有一个是自小我而大我的放达与执著。自小我向大我,须是一个自我反省和践行的漫长修为过程。旷达与执著,是这个过程中的表现形态。东坡能够即时放下,达无往而不乐之境,是就其旷达的一面而言的。但是东坡的高处,还在于他同时能够有所持守,能够做到放而不虚诞,这其中当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苏轼离黄州时候曾写信给千之侄:“独立不惧者,惟司马君实与叔兄弟耳。万事委命,直道而行,纵以此窜逐,所获多矣。”(《与千之侄》之二)一方面以放开的心态看待世事,“万事委命”;一方面强调“直道而行”、“独立不惧”的精神。唐君毅在《人生之体验续编》一书中指出:“天才人物的道路,首表现为超越俗情世间的精神,这个精神须与自然世界俗情世间裂开。裂不开,其天才不能露出,不能向上面世界远游。即裂开,则须与俗情世间的人作战,而在现实上失败,承担此裂开的罪过与苦恼者,一定是他们自己。”②如此超越俗情世间、独立不惧的精神贯穿东坡生命始终。需注意的是,苏轼所屡言之“委命乘化”,并非一般所谓的消极含义,《庄子·大宗师》云:“化则无常。”因而,对待无常之化的态度应是“若化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所谓乘化者,即“无所用心,一切皆安待其所不知之化而随之为化而已”③。人生有忧也有欢,苏轼把人生看做是忧欢循环的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平静地享受着其中每一次波动带来的感受,这种平静的获得是以苏轼博大的人格和自觉的态度为底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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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人生的诸多缺憾,苏轼也有常人的痛苦和烦恼,与众不同的是苏轼能挣脱烦恼。西方哲人海得格尔曾说“心境愈自由,愈能得到美的享受”。苏轼发现了现实人生的缺憾后便力图去找寻属于自己的人生自由。苏轼深知人生自由的获得,需要对世俗的超越,不为外物所累。他在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政治生涯后,就努力让自我的心灵归于自由,归于宁静。正是出于对人生苦难的超越、对人生自由的向往,苏轼才从内心深处唱出了“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临江仙》)的浩歌;才面对人世间一切苦难表现出处变不惊、泰然平和的超人心境。作于神宗元丰五年的那首《定风波》是其最好的表白:“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词作于黄州。此时,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在黄州已经整整两年了,这正苏轼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期。当时他在黄州的处境险恶,生活也十分穷困,但他却非常坦然、乐观。“一蓑烟雨任平生”,“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我们看到了他旷达的襟怀、开朗的个性以及洒脱的风姿。

苏轼与常人不同,他是一位随遇而安的达者,他热爱生活,珍视生命,爱山川风物,爱周围所有的人,能把蛮荒当作自己的家乡,能与乞儿结成朋友。他这种高旷的襟怀决定了他归去的并非一定是眉山家乡,或者真如他在《水调歌头》中说的“天上琼楼玉宇”。他真实的意图是要回到田园回到大自然,回到有着纯朴的父老乡亲们的地方,回到无蝇营狗苟的民间乡野,找寻人生的自由。早在贬谪黄州期间,苏轼穷困潦倒,衣食无以自给,得黄州东边废弃的营地,便躬耕于其间,极力安于自食其力的生活方式。从辛勤劳作和与农夫野老相往来以及亲近大自然的经历中,苏轼感受到了以前在官场和书房之中所无法体验到的人生乐趣:“照野弥弥浅浪,横空暖暖微霄。障泥未解玉骢骄。我欲醉眠芳草。 可惜一溪明月,莫教踏破琼瑶,解鞍欹枕绿杨桥。杜宇一声春晓。”(《西江月》)充满泥土芳香和生活气息的乡村使作者宛然如仙,无限沉醉。人世间的忧戚烦恼已如云烟飘散,他的人生已进入纯审美的自由境界。苏轼晚年回顾自己一生的坎坷经历,认为自己要想保全刚直的个性和人格尊严,只有归隐田园,所以晚年的苏轼倾心于陶渊明的生活态度和人格。苏轼在词中曾数次言及渊明,而且还参透了陶渊明的“南山”精神。“梦中了了醉中醒。只渊明,是前生。走遍人间,依旧却躬耕。昨夜东坡春雨足。乌鹊喜,报新晴。雪堂西畔暗泉鸣。北山倾,小溪横。南望亭丘,孤秀耸曾城。都是斜川当日境,吾老矣,寄余龄。”(《江城子》)显然,陶渊明的人生态度成了苏轼努力追求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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