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粹语文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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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粹语文 主办:江苏省前黄高级中学高一语文备课组 出版日期:07年4月20日 总第二十四期 JINGCUIYUWEN野菊如灯

野菊的腿很细,腰肢也很细,头顶举着一个太阳两个太阳无数个太阳,野菊如灯。 一次次守候在秋里,一夜夜守候在秋里,先是一小片地开了,像很多心事开放,看得出来,黄黄的花朵是一种醒目的提示。 城里没有野菊,野菊在离城市很远的乡下,一回回醉卧乡村,一年年梦醒乡村,再是一大片地开了,如很多形象造句,看得出来,细细的花朵是一种温暖的祝福。 实际上野菊开放的情节很动人,一摇晃,枝头就出现了太阳;一回眸,野菊就相思萌动。

野菊花想起山坡想起田坎,真的想问:有谁听到你开放的声音,那个薄雾之中观望你多回的女子听到了吗?

野菊花回望乡村回望家园,真的想知:有谁听到你说话的声音,那个黄昏之后凝望你多回的女子听到了吗? 野菊如灯,哪怕你极为简单的开放过程,性格很野,名字很野,布满了诚实和承诺,把整个秋天的水珠也融进去。 野菊如灯,哪怕你极为生动开放的细节,脾气很土,想法很土,布满了美丽和修辞,把整个秋天的话语也融进去。

野菊在远离夏天很远的季节,铺设很好的构思,准备很好的文辞,河流也阻隔不了,薄雾也阻隔不了,为来为去都是为了天凉好个秋里的观花女子。

野菊花,一直从青春燃到秋的末尾,在秋里守候被秋雨赶走了的那个太阳,野菊如灯。 (文 伍中正)

琴箫中的江南

散或许塞北是在埙上与驼铃上的吧,只有凄凄的文埙声与脆脆的铃声能够传神地诠释大漠的无限荒凉诗与漫漫征旅;或许燕赵是两在鼓上与铙钹上的吧,只有急急的鼓点与嘈嘈的铙

首 钹能够准确地表达中原逐鹿的万马奔腾与千年悲壮。而江南,定然是这样的:她在落英缤纷的琴弦上载花沉浮,她在似歌还泣的箫管里含声吞吐。

江南定然是这样具有丝弦的质地,她薄脆的蓝天是丝锦织就,手挥五弦,便有裂帛声响;阳光是一炉温温的灶火,天空是硕大的烤箱,烘烤着一山的绿叶与一原的茎草,绿气氤氲上升,漂染着蓝天,而漫流的绿汁满地流泻。有鸟从天空划过,纤细的指掌交错踏动键盘,一条带状的音乐从一棵梧桐树上箭一般地划向一棵松柏树上,惊动了伏在叶间的韵律,也惊动了闲卧在溪涧的鹅卵石。江南就是这样,每一根草上长着一个音节,每一片叶上蛰伏着一个音符,而每一块呆呆的鹅卵石里也藏着一个等待着应声的声部。羲和敲日有玻璃声,流水从一块青石爬过呢,也定然有湿润的滑音在山林里流动与传播。江南,她不适合铜琵琶,她也不适合羯皮鼓与大棒槌;她适合二胡,适合钢琴,适合古筝,她适合的是具有丝的线条、丝的弹性与丝的缠绵的丝管弦,或者键盘。键盘是清清浅浅的小河中的石子,从《望江南》里遥想江南,你就可以踏着这般音乐的石子踏渡江

南的一帘幽梦之中。

花是江南的衣裳,雨是江南的灵魂。江南的小巷幽深复幽深,含着幽怨的丁香似的江南姑娘,沿着清明元宋唐汉的线路逶迤走去;这时,雨下起来了,江南的春雨是濛濛,秋雨是潇潇,雨在芭蕉叶上滴打到天明。丝弦在拂,箫管在吹,还有寒山寺的木鱼在敲。此时,不妨闭上眼睛,你或可看到,在杨柳依依的阁楼上或北雁南飞的台榭间,有一位少年或断或续吹着竹箫,一节一节的竹箫里是谁的脚步在逡巡?白居易举步浔阳江,有回环复沓的靴响;苏轼先生轻扣黄州小巷青石板,得得地是往东坡看菜畦吧;李清照自北宋走向南宋,蚱蜢舟的桨橹在江南的瘦水里寻寻觅觅,声起声又歇。

我喜欢文字描叙的江南,我喜欢颜色描叙的江南,而让我更沉醉的,是用筝弦用箫管来描叙的江南景色。 (文 刘诚龙)

触摸阳光

我曾经读到过这样的一个句子:阳光走着猫步来。我当时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句话之后,仍延续着说不出来的感动。我以前一直以为阳光只是单纯的平淡的理性意义上的一种东西,它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无数角落,它和空气、雨水、泥土一样的廉价,它甚至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是太阳正常运作的附属物。 后来,又读到代薇的诗句:阳光照射进来/像一杯刚刚挤出来的泛着泡沫的牛奶/还带着牛棚和干草的气味/睡衣的颜色。我第一次觉得阳光也如此的美丽和充满感性。 我选择在一个闲暇的午后,坐到临窗的书桌边,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它照在墙角水仙舒展的花瓣上,然后又落在我身后凌乱堆放的书籍上,我书房中许多寂寞的什物,正承受着它温柔的抚摩,这四周阳光也一样的安静。

我可以在时间的推移中,感受到阳光的优美步伐,它如同一个小女孩儿,揪起裙袂,蹑着小脚,从我房间走过,而后又静静地离

开。她的到来,只相当于秋天里落叶的一次自然降落,而不会惊扰我凝神时的短暂安睡。 一直生活在北方习惯了,到了南方总有些不适。南方气候湿而多雨,阳光有时也不是很绚烂的那种,所以很多时候会特别怀念那些在北方的日子。尤其是在冬天,南昌的冬天并不太冷,只是风较大,因而阳光显得微弱,它完全比不上北方的那种明朗的照耀。 我生活的这个地方,冬天里雾气会很重,所以我清晨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掀开寝室窗帘,去等待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霭,照射进来。然后紧接着是到走廊上晾晒被褥,在接近正午时分,阳光才会无限地笼罩整个阳台,把我们沐浴个彻底。在阳光下弹着木吉他的忧郁男孩儿,他比我更懂得,阳光的每一次照耀,都会是一次非比寻常的精心弹奏。 我记得高中时代的我,喜欢在晴朗的周末黄昏,去后山坡上看日落。那时候总是独自地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太阳在河对岸缓缓地沉下去,云层变成灰蓝色,这是一天中阳光最温情的时刻。山坡上到处是陌生的坟墓,但我从不惧怕,我坦然自如地走在寂静的松树林中,因为内心的宽阔。阳光就是这样,它总能涤净你曾经骚动的心。

在遭遇了好些天的雨水连绵之后的一个下午,阳光终于让我再次看到阳台上被子漫天铺开的景象,也让我再次听见廊檐下伴着吉他声的动听哼唱,一些爽朗的笑声也随着阳光的来临而重新复活。那个下午,我在漫长的等待之中,突然想出去看看太阳,这个想法让我的室友惊讶不已,但没人愿意接受。我打电话给一位要好的朋友,很诚挚地提出邀请。我原以为这是一个超乎寻常的奇妙想法,它甚至要比看月亮更具浪漫气息,但最终她没有同意。她还劝我放弃这个很荒诞的想法,在寝室里安静地看书。其实是他们无法体会一个人对于阳光的眷恋和挚爱。

我还是去了。整个下午,我就一个人躺在草坪上,闭上眼睛,那和月光一样温和的光芒,拂过我的脸,我体味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触摸阳光了。

(文 胡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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