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七回 揭开楚国国君熊渠自称“蛮夷”之谜

更新时间:2024-04-29 10:17:01 阅读量: 综合文库 文档下载

说明:文章内容仅供预览,部分内容可能不全。下载后的文档,内容与下面显示的完全一致。下载之前请确认下面内容是否您想要的,是否完整无缺。

极目楚天八百年卷

第一回 楚国八百年基业始于谁?

国君不是自己封了就行的,还得看“权威”承不承认,有没有传承。 那么,楚国究竟何时立国呢? 据考证,当在公元前一千一百多年,也就是距今三千一百多年。 谈到立国,就必须谈谈鬻熊。 鬻熊是何许人也? 鬻熊乃商朝末期的一个芈姓季连部落的酋长,是楚人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先祖。 据《史记·楚世家》:“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早)卒。”周文王即姬昌,在位时间为“公元 前1182年—公元前1133年 ”。 鬻熊的先世,在传说中,有相当悠久的历史。据说,他是帝颛顼高阳的后裔。有诗为证:战国时期楚国的诗人屈原在《离骚》这篇自传式的诗里,就自认为是\帝高阳之茵裔\。屈原是地道的楚国贵族,他说的话应该可信度很高。 那么,颛顼又是何许人也。他是传说中的“三皇五帝”之一。《大戴礼·五帝德》说,颛顼\乘龙而至四海,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趾,西济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祗励\。可见其法力无边。颛顼之族原来在西北黄土高原一带发展,后来,它的一支迁到了山东沿海。夏商周之际,颛顼之族的支裔大概又继续向江淮流域迁徙。再后来,颛顼的族人哼着与现在流行的那支“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相类似的歌,又向西南方向流动。 据说,颛顼的后裔昆吾氏和彭祖氏,在夏殷时,曾先后为侯伯。侯伯,爵位不低呀。他们的身份,应该与中原诸侯相同。昆吾的弟兄季连,始以芈为姓,是楚的直系祖先。然而,不幸的是昆吾氏和彭祖氏后来都被夏商所灭。季连侥幸存活下来,但是,后来也衰微了,史称其“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也就是说,他们彻底消失在“主流媒体”的注意之外。这或许是好事,避免了被灭亡。他们到处流浪、到处流浪。长期流浪,他们中的一部分可能已经蛮夷化了。 据说,季连这一支最后迁到了丹阳一带。 丹阳到底在哪儿呢?史学界一直争论不休。 我比较倾向于这种说法。顾名思义,丹阳就是丹水之阳,位于今陕西河南和湖北三省交界之处。丹水与浙水合流,进入汉水上游,与荆山山脉连成一片。 这里生存环境如何?绝对的原生态。美则美矣,却不适合人生活。 据《左传·襄公四年》:“芒芒禹迹,画为九州。”荆地即“九州”之一。荆楚地域广袤,或荆,或楚,或荆楚,历来通用。楚,亦荆。许慎《说文解字》释“荆”为“楚木也”,释“楚”为“丛木,一名荆也。”我们这里说的楚地,指的是发迹于荆山、扩及今汉水流域为中心的江汉地区。这是楚国的腹地。这一地区的边缘地带,北抵方城,南至衡,西起夔,东抵鄂。当初季连部族迁来时,这一带尽是高山峻岭,森林荆棘,野兽出没,人烟罕至。为了生存,季连后人只得与土著部落杂居,披荆斩棘,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经过长期的融合,他们已经被彻底蛮夷化了,初步形成了楚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再后来,鬻熊当上了部落首领。 楚族的日子究竟过得怎么样呢? 鬻熊当部落首领之前,商王武丁曾经出重兵征伐荆楚,使楚人长期“一蹶不振”。商朝后期,帝乙发展了大量夷兵,给弱小的楚族造成极大的威胁。可以说,楚族就一直没过上安稳日子。商纣王时期,楚族更是受到各方连绵不断的“袭扰”。这日子真没法过了。看到纣王愈来愈加暴虐,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鬻熊忍无可忍,当机立断,率领部众他投靠深孚众望的周文王。 周文王这时正在韬光养晦:一方面服事殷商,一方面却暗暗发展势力。大概也在这个时候,许多姬姓姜姓的宗族子孙迁移到了汉水流域。鬻熊带领部众来投,周文王当然十分欢迎。待到时机成熟,周文王率众伐商纣。 鬻熊率族参加了灭商的战争,因为功绩卓著,受到周王室的重视,给予“子” 的封号,臣属于周。《裴解》引刘向《别录》记:“鬻子,名熊,封于楚。” 八百年基业是始于鬻熊吗? 请看下回。

第二回 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吗?

鬻熊的巨型塑像

鬻熊被封“子”爵,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虽然有点冤,但是,毕竟有了个名份。没办法,社会“潜规则”如此。 商周时期,已经开始实行“公、侯、伯、子、男”的班爵制度,以明确贵族的等级和方国部落的地位。此“子”,即周王室给予内附有功的异族酋长的封号,和其他班爵封号一样,是奴隶制国家的一种组织形式。但是,“子”的班爵品位极低,属于“杂牌军”,地方部队。 《史记·孔子世家》记楚昭王时令尹子西语:“楚之祖封于周,号为子男五十里。”如此看来,楚人初居丹阳,只是弹丸之地。但是,毕竟有了名正言顺的地盘了。 有了地盘,才可以图发展。 不过,这次分封好象有些模糊。 因为,后来,周朝对楚又进行了一次分封。 这是怎么回事? 鬻熊死后,其后熊丽、熊狂仍处于周文、武王时期。 周成王姬诵公元前1116年刚登上王位时,因为年幼,所以由周公旦摄政。不久,商纣王之子武庚勾结管、蔡等诸侯,发动叛乱。周公果断东征,历时三年,最后取得了完全胜利。巩固了统治,使西周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三个中原强大的奴隶制王朝,并把奴隶制推向极盛阶段。 周王室就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再一次对鬻熊之后熊绎封于楚蛮之地,并有明确的姓和都城。周成王“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姓,居丹阳”。 所以,著有《楚文化史》的学者张正明等人以为,此时才有“楚”这个正式的国号兼族名。 即便如此,楚正式立国距今也有三千一百多年。 至公元前223年被秦国灭亡,楚国在中国历史舞台上轰轰烈烈演绎了八百年。 对于这个爵位,楚国历代国君始终是耿耿于怀的。三百余年后,楚武王以此为借口,数次发动战争。 楚武王在两军对垒时,还自豪地说:“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 那么,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吗? 鬻熊是楚国的最早缔造者无疑。后人对他的无比崇敬之情并升格到“神”的高度,应该就很说明问题。楚人感念其功,把他与祝融一样,作为祖先祭祀。 后来还发生了有个分支部族不祭祀鬻熊,被楚人“愤而起兵灭之”的事。 据《左传·[亻喜]公二十六年》戴:“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子让之。”夔是季连的别支,后来另立门户,自己发展成为一个部族。夔族却不祭祀祝融与鬻熊。楚人得之,愤怒异常,先是强烈谴责,后来干脆起兵讨伐,一举将其剿灭。你不敬我们共同的祖先,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不过,回头来看,这会不会是找的一个“借口”。问题是,这个理由太充分啦!谁也挑不出刺。 正因为鬻熊有如此崇高地位,所以关于他的传说也很多。其中就包括楚人津津乐道的“文王师之”之事。如《楚宝》戴:“鬻熊,……年九十始见于文王,王曰:?噫,老矣。?鬻曰:?使臣捕兽逐鹿已老矣,若使坐策国事,臣年尚少。?文王善之,遂以为师。”贾谊《新书》说,周文、武、成王三代都以鬻熊为师,问以国事。 这很有意思。鬻熊年逾九旬才真正见到周文王。周文王打趣道:“呀,好大的年龄!” 也难怪文王惊诧:都快成神仙啦。要知道,那个动荡年代,社会平均年龄不超过四十岁。这种开场白,可不好应对。如果处理不好,这应该是一个很尴尬的场面。鬻熊的回答妙不可言:“如果让臣去征战打猎,那年龄确实大了点;如果让臣坐在这里谈论治国方略,臣还年轻得狠啦!”如此老谋深算,周文王当然“善之”,以之为师。 但是,这毕竟只是传说。听听而已,未见史料。至于说贾谊《新书》言,“周文、武、成王三代都以鬻熊为师,问以国事。”更应当作传说来听了。

鬻熊被认为是“周文王之师”,当有许多言谈轶事。故后人又辑成《鬻子》一书传世。《汉书·艺文志》就载有《鬻子》二十二篇,并加注说:“鬻子,名熊,为周师,自文王以下问焉,周封为始祖。” 道家源于楚国,相传鬻熊又是道家的先驱,《汉书·艺文志》就把他列为“道家”。 这样看来,鬻熊不仅是楚国的缔造者,又是道家学说的开拓者,是楚国最早的政治家和思想家。 楚之后人,尤其是君王,为何要把鬻熊从“人”美化到“神”,尤其是念念不忘“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呢? 请看下回——

第三回 历来被楚国视为奇耻大辱的是什么?

楚之后人,尤其是君王,一再把鬻熊从“人”美化到“神”,尤其是念念不忘“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自然有其真实用意的。 说通俗一点:对所受的“不公正待遇”表示出强烈不满! 楚国在周朝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 《国语·晋语八》:“昔成王盟诸侯于岐阳,楚为荆蛮,置茅,设望表,与鲜卑守燎,故不与盟。”这说的是怎么回事呢?周成王在岐阳举行诸侯盟会,熊绎当然参加了。但是,会场却没有他的座位。你是“荆蛮”,是没有资格参加诸侯盟会的,呆到一边去。但是,别走远,这里还是有你的“活”,管理置茅缩酒,并与鲜卑酋长一起“守燎”。 这说明了什么呢?一则,熊绎地位十分低下;二则,也说明楚国不仅有进贡苞茅的义务,其国君还须亲自主管缩酒仪式和“守燎”祭天。 在政治上,楚国国君地位不高,在缩酒祭祀上却享有特权。其实,这也是自我安慰的话。是的,缩酒祭祀属于十分神圣的仪式,能当主持自然十分荣耀。但是,这毕竟是 “办事员” 干的具体事呀。“领导”坐在一起,好肉好酒伺候着,时不时还开点玩笑。作为楚国的国君,熊绎必须毕恭毕敬地站着“做事”! 熊绎做什么呢?置茅:放置过滤酒的茅草;设望表:设置区分座次的标志;守燎:看守祭祀用的火堆。 作为一位国君,这感觉确实比“窦娥”还冤! 我们站在熊绎的角度想一想:又冷又饿又累,这心情会好得了? 嘴上不说,心里却记得牢牢的。楚国的后人,尤其是富强起来的国君,对这类“不公正待遇”刻骨铭心。历来被视为奇耻大辱。 此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谈到这里,恐怕要费点口舌说说“自我安慰”的缩酒祭祀。 楚人姓芈,历代楚国国君都冠以“熊”字,即以缩酒为职,以职为氏。据考古研究,在许多出土楚器上,“熊”从“[今]酉)”。著名学者张正明先生在《楚文化史》中言:[今/酉]、熊通假,后来一律把“[今/酉]”写作“熊”字了。再者,楚地独产苞茅。“包(苞),裹束也。茅,菁茅也。束矛而灌之以酒为缩酒。”祭祀时,束茅而立,以酒自上浇下,其糟则留在茅中,酒汁渐渐渗透下去,状神之所饮。这就是缩酒的仪式(缩酒之礼)。当然,现在说得简单。当时,那种仪式“天人合一”的气氛是万分神秘与崇高的。 “有为”才能争“有位”。 春秋中后期,也就是五百年后,强大起来的楚灵王出来“叫板”了:先王熊绎与齐、晋、鲁、卫等国君一样并事周康王,四国可得珍宝之器,而楚国则无分,因此要与周王室“求鼎以为分”。 敢跟周王朝“叫板”,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当然,这个故事我们以后还会详叙。 熊绎“守燎”,历来被视为楚国的奇耻大辱。 知耻而后勇。 楚国走过了怎样一条“富国强民”之路呢? 请看下一回——

第四回 楚国怎样在“夹缝”中谋生存?

楚国迫切需要走上一条“富国强民”之路。但是,这条路“漫漫而又长远”! 楚国是西周侯卫统治下的“南国”之一。商末周初,由于鬻熊主动率领部族投到周的旗下,并在灭商的战争中浴血奋战,所以,周初定天下后,楚得到初封。尽管爵位很不尽人意,但碍于情面,楚与周王室的关系还是十分良好的。 周武王死后,他的儿子成王即位。这个时候大约在公元前1116年。麻烦还是来了。 对于楚之类诸侯国,周王朝的统治者的态度是:既要你及时上贡,把好吃的、好玩的统统拿来;你还又不能有丝毫“不臣”之心。这不,周成王刚继位时,就有馋言传到统治者耳边去了:“楚国要谋反。” 那还得了:摄政的周公旦立即兴师讨伐。《史记·鲁周公世家》这样记载:“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情况当然不是那么回事。后来,流言澄清,周公又带兵回去了。但是,楚国还是被折腾得够呛。 周王朝有打你小小的楚国,那还不象是“大人打小孩”!但凡的“风吹草动”,对楚国的心理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咱夹紧尾巴做人罢,别招惹是非!咱折腾不起。 至周康王时,楚与周王朝的关系亦属正常。《左传·昭公十二年》记楚灵王语:“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亻及、王孙牟、燮父、禽父并事康王。”。大家和睦共处,共同为周康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能够如此平静,究其原因,一是毕竟还有点亲戚关系。周楚同源(周人,姬姓,传说是帝誉之后),鬻熊臣周,奠定了亲善关系的基础;二是统治者没精力“盯”着你。周初克殷,后又周公东征,足见殷商残余势力与东方方国部落一直叛周抗周,周王朝不得不全力东向,重点打击东方方国部落;三是统治着觉得没必要“罩”着你。楚人辟在蛮荒之地,势弧力单,只得卑事周天子,当不会引起周王室的重视。 其实,这反而是件好事:乘此机遇,埋头抓发展呗! 事实上,外部环境并非“平静似水”。早在周初,周王朝为了加强对楚国和荆楚地区庸、卢、彭、濮等方国势力的控制,在汉东就分封了一些姬姓国,也就是说把亲戚分封周边,替我盯着。另外,在南阳盆地,又分封了申、吕等姜姓国,同样负有“眼线”的职责。因为属于姻亲国,他们当然乐于效命。 有这些周王朝的“铁杆”属国把你死死盯着,你还敢有“风吹草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国没“脾气”,也不敢有脾气。先得“生存”下来,然后,才能图“发展”。慑于周王朝的强大,楚国不得不进贡苞茅等物,表示臣服。周边都是“大爷”,我就装孙子罢,见人就多多抱“小面”,骂不还口。骨子里却信奉一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发展的道路是漫长而曲折的。 从鬻熊至熊绎几代,随着楚国的建立,楚族也就从氏族制进入到早期奴隶社会了。这无疑是个进步。 《左传·昭今十二年》记右尹子革答楚灵王语:“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奔,跋涉山川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御王事。” 《左传·宣公十二年》记晋栾武子语:“楚自克庸以来,……训之以若敖、[虫分]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自然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荆山实属山林蛮荒之地,熊绎带领民众在荆山开荒种田,难矣!“筚路”是什么?柴车也。孔疏:“以荆竹织门谓之筚门,则筚路亦以荆竹编车,故谓筚路为柴车。”“蓝缕”呢?敝衣也,破衣烂衫。《方言》说:“楚谓凡人贫衣被丑敝为蓝缕。” “筚路蓝缕”这个成语,说的是熊绎等先辈穿的是敝衣,坐的是柴车,带领部众在山林草莽之地辛勤开发,建国立业。苦归苦,咱还是咬着牙“忍”着!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诠释了楚人不畏艰苦,敢于与自然斗争的精神。 楚人立国后,与中原诸侯一样,必须按时述职进贡。作为国君,熊绎要定期携带桃弧棘矢等地方特产,涉渡汉水、丹江,翻越秦岭,风尘仆仆,“以事天子”,奉承唯谨。 楚人除贡桃弧棘矢外,还要进贡苞茅。前面谈到,周天子要举行祭祀仪式,还缺不了这种东西。再远,你也得按时送呀。胆敢不送,象拍苍蝇一样“拍死你”!。 《左传·[亻喜]公四年》记载:楚成王十六年时,齐桓公率中原诸国南下攻楚,理由之一是“尔贡苞茅不入,王祭不共(供),无以缩酒”。楚国马上认错,表示以后照常进贡就是了。 他要想打你,有的是理由。 《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说:“楚之菁茅不贡于天子三年矣。”所以,周王室一直是依靠楚国进贡苞茅来进行祭祀的。也就是说:楚国国君必须时常受到“守燎”之辱! 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何时到尽头呢? 请看下一回——

年迈的楚武王在这个舞台上,也作出了可泣鬼神的“谢幕表演”! 公元前690年,周天子庄王召见随侯,严厉斥责他擅自认同楚君熊通僭号称王和臣服于楚国,言辞异常激烈:楚子就是被你们这些“软骨头”、“耙耳朵”给宠坏了,而得寸进尺的! “诺、诺,”随侯忙不迭认错,陪不是。心里想:“站着说话不腰痛!我不承认行吗?我要生存呀!” 周天子庄王下了最后“通牒”:你再这样,当心我削去你的爵位! “诺、诺。”迫于压力,随侯答应了。 因为周王室的态度强硬,于是,随国对楚国的态度逐渐开始冷漠,也慢慢疏远了。 “哼,这些墙头草!”楚武王怒出心中起,决定第三次御驾亲征,彻底征服随国。不仅从军事上,更从心理上!同时,也给周王室一个警告! 这个时候,已是楚武王继位五十一年了。 毕竟年逾古稀,曾经孔武有力的一代武王,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 出征前,楚武王照例要祭告天地、神灵和先祖。 仪式庄严、肃穆。 就在斋戒、祭祀的时候,楚武王忽然觉得心跳忽快忽慢,憋得慌,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对夫人邓曼说:“夫人,我感到胸口闷得慌。该不是有不祥之兆吧?” 邓曼是楚国的北方邻国邓国君之女。邓曼嫁楚,楚邓联姻,体现了楚国与北方邻国的和谐关系。邓曼以其贤淑大度,赢得了楚国臣民的衷心拥戴和武王的高度信任。 其实,作为朝夕相处的伴侣,邓曼何尝不明白丈夫的心思呢?她深知:在楚武王眼里,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自己怎么忍心阻止来日无多的楚武王去实现“梦想”呢?同时,她也敏感地预料到:如果武王御驾亲征,必死军中无疑。但她更清楚:楚国向来以武立国,如果武王中途返回,或全军撤回,楚国北进的战略将前功尽弃。 她反复衡量,决定还是以国事为重,便深深地叹了口气,无限悲伤地对白发苍苍的国王说:“大王的寿命将到了。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的先君恐怕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作出了重大决策、即将擂响出征鼓时,哪怕是当时心口疼痛,都是不能退却的。这次出征,只要我们的军队不受损失,即使大王您在途中发生什么不测,国家还是有福的!” 人生有此知己,足矣!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为了国家的利益,尽管知道自己身体有恙,楚武王还是如期统帅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征了。 楚军渡过汉水,到达今天湖北钟祥一带的时候,楚武王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他忍住剧痛,让侍卫把自己扶下战车,坐到路边的一棵树下,久久地望着远方。在他眼里,永远只有战斗、战斗! 一颗伟大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 面对丈夫突然病故,邓曼没有惊慌。她平静地把丈夫搂在怀里,让他安祥得像“睡着了”一样。 作为一个强壮的男人,作为一个“视荣誉胜于生命”的君主,他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啦! 楚武王在位五十一年间,创县制,设令尹,置陈兵之法,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军事改革。他,永远“敢为天下先!”多次领兵征战,威震东周王室,慑服汉东诸国,开拓江汉,扩大了楚国疆域,为楚国的崛起,立下了不朽的功劳。 几十年的戎马生涯,已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心血。 楚国在他的文治武功下,已经变得空前强大,足以傲视群雄。 他没法选择“生”,却敢于并且乐于选择“死”! 作为君主,他“倒”在了为他的国家征战的途中,永远带着征服者的快乐! 伟哉,一代君主楚武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面对突然的变故,出征楚军的核心领导层表现出极强的应变能力! 这就是楚武王精心铸就的“楚魂”! 丞相斗祁和元帅屈重紧急磋商,决定严密封锁楚武王去世的消息,秘不发丧,全军继续前进。 楚国出征大军,已经被他伟大的君主“调制成为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预定的“程序”:修路、架桥,浩浩荡荡地逼近随国都城,并在城外修建营垒,摆出一副决战的姿势。 随国上下见楚军兵临城下,士气高昂,且有必胜的信心,心理防线早已经崩溃了,哪敢对抗,于是请求议和。 元帅屈重便以楚武王特使的身份进入随国都城,与随侯在汉水之滨缔结了盟约。随国保证世代臣服楚国,永无二心。 兵不血刃。这也是楚武王追求的最高境界! 随后,丞相斗祁和元帅屈重胜利班师。 在随侯诚惶诚恐的疑惑中,浩浩荡荡的楚军护卫着“安睡的楚武王”凯旋! 渡过汉水进入楚国境内后,楚军才“哗啦啦”亮出白幡,铺天盖地,遮天蔽日,为他们的国君楚武王发丧。 消息传来,随侯肃然起敬:一位君主的躯体倒下了,他的灵魂却始终不散,仍然能够指挥自己的军队打胜仗!“我们就是要与这样的国家世代友好!” 随侯的誓言践行得如何呢? 流传千古的编钟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请看下一回—— 第三十六回 楚国历史上“三起三落”的丞相

上一回说到,公元前664年,靠虎奶喂养的子文当上了楚国的令尹(即丞相)。 初任令尹时,正值楚国财政“捉襟见肘”,子文毫不犹豫地“自毁其家”,将自己的全部家产贡献出来,尽力缓解政府的财政困难,使楚国迅速度过了难关。 子文家族与楚王族有着血缘关系,是楚国的旺族,其财力当然巨大。然而,光凭其一家之力,要使一个国家度过财政危机,恐怕有夸大的成分。但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丞相这样做了,其他官员恐怕不会袖手旁观吧? 一个国家有了一位“一心为公”的政府领导人,是国家的幸事。 除了出身奇特外,子文还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政治家。 据史料记载,斗子文在令尹的位置上三起三落,其中时间跨度为17年。无愧政坛“常青树”! 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呢? 《论语·公冶长》对此有明确记载。对于这一点,孔子十分钦佩。 子张问日:“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日:“忠矣!” 我来用今天的话来简单叙述一下。 孔子的学生子张问道:“令尹子文三次上台就任令尹,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三次被罢免,也没有怨愤的脸色。交接工作时,总是把自己任令尹的政事得失无保留地告诉新任令尹。这个人怎么样呢?”孔子说:“忠臣啊!” 在极力推崇礼制的孔子眼里,这可以说是最高的评价了。 从有明确记载看,子文从楚成王八年任令尹,至楚成王二十五年让位给子玉,其中长达十七年之久。在这十七年中,他曾“三仕”、“三已”,一方面说明其在楚国的影响十分重要,楚成王曾三次请他出任令尹;而另一方面,所谓“三已”都是子文主动请求的,具有荐贤、任贤的意思。例如他让位给子玉,就是在子玉攻陈、取焦、夷,立有大功的情况下提出的。当大臣吕臣反对时,子文理直气壮地说:“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任,其人能靖者与有几?”(《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可见子文的让位,是为了荐贤,是从国家利益出发的,并不计较个人得失。 “官本位”是个复杂的历史问题。有了权,就有了势;有了势,就有了更多的钱;有了更多的钱,就能谋到更多的权。千百年来,这已经成为了官场的“潜规则”。 子文却破了这个“潜规则”。 其一,他视钱财为身外物:他把家产全部拿出来,并不是要“谋官”。因为,他的“官”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其二,他视“乌纱”为身外物:三次把丞相的位子让出来,请有贤才的能者来接替;还手把手地“扶上马,送一程”。 正因为子文一心为公,所以,楚成王三度请子文“出山”担任丞相。 按说,当了权倾朝野的大官,就有机会把“损失捞回来”。 子文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请看下一回——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mlsg.html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