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应不应该开发论述

怒江水利资源开发与三江并流世界自然

遗产保护的争论

怒江发源于青藏高原唐古拉山南麓。流经西藏自治区和云南省流出国境，进入缅甸称萨尔温江。我国境内干流长2 020 km，流域面积13.6万km ，年径流量710亿m 。怒江上中游地处横断山脉的高山峡谷，干流落差达4840 m，水能资源丰富。全流域水能资源理论蕴藏量达4 474万kW，技术可开发量为3 00万kW，其中干流约3 000万kW。由于怒江的落差大，又集中在上中游河段。开发的单位千瓦造价低。可以说是我国的一座水电富矿。开发后除了向我国东南部输送电力外，其环保功能也将是巨大的。如果怒江开发1 500万kW的水电。相当可减少年燃煤约3 800万t。其环境效益不仅是对于中国。而且有益于全球大气保护。所以广义上讲，怒江水电开发工程也是环境保护工程。

下面概括一下怒江水资源开发的正面影响：

（1）开发怒江水电符合循环经济的要求，其投资少，回报大。 （2）开发有利于促进怒江地区水电的发展，带动其他产业的发展，增加了就业机会。

（3）开发有利于充分发挥怒江地区丰富的矿藏、水能、生物及旅游资源优势，改变当地贫困落后的现状。促进怒江社会经济和人的全面发展以及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4）开发是实现我国新世纪能源平衡、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落实把云南建成国家西电东送的重要能源基地的需要。

（5）开发是优化及改善我国东、中部地区能源结构，减少环境污染，发展怒江流域经济的重大发展战略措施。

（6）水库为生物生长提供了丰富的水源，也可缓解大洪水对于生态系统的冲击。

怒江水电开发对于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所产生的负面影响：

（1）大坝对于河流生态系统产生干扰，影响了河流的连续性。河流生态系统是一种开放的、流动的生态系统。其连续性不仅指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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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的水力学和水文学意义上的连续性，同时也是对于生物群落至关重要的营养物质输移的连续性。营养物质以河流为载体，随着自然水文周期的丰枯变化以及洪水漫溢，进行交换、扩散、转化、积累和释放。沿河的水生与陆生生物随之生存繁衍，相应形成了上中下游多样而有序的生物群落，包括连续的水陆交错带的植被，自河口至上游洄游的鱼类以及沿河连续分布的水禽和两栖动物等。这些生物群落与生境共同组成了具有较为完善结构与功能的河流生态系统。研究成果表明，洪水周期变化对于聚集在河流周围的生物是一种特殊的信号，这些生物依据这种信号进行繁殖、产卵和迁徙，也就是说河流还肩负着传递生命信息的任务。概括地讲，河流是生态系统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的载体。河流的连续性。不仅包括水流的水力学、水文学意义上的连续性，还包括营养物质输移的连续性、生物群落的连续性和信息流的连续性。大坝将河流拦腰斩断，形成了河流的非连续性特征，改变了连续性河流的规律。

（2）产生“生态滞留”。河流、湖泊和水库都是生物地球化学循环过程中物质迁移转化和能量传递的“交换库”。而在湖泊与水库中往往滞留时间长，一些物质的输入量大于输出量，其滞留量超出生态系统自我调节能力，由此导致污染、富营养化等，这种现象称为“生态阻滞”。由于每一条河流的自然、社会、经济条件不同，建坝以后的环境影响程度也各不相同，需要进行具体分析。

（3）当大坝的高度较高时，储水高度就会相对较高。这使得附近地下水的状况会有所改变，而且，巨大的水压很容易使得两岸产生滑坡等次生灾害，从而改变了附近生物的生存环境，影响了它们的生存。

总的来说，建坝截流发电，改变库区和下游的水文、水流、水温、气质、地质、植被等方面生态系统状况，会导致流域生态恶化，影响到三江并流自然遗产的保护，可能会使这一地区乃至世界仅存的原始生物物种基因库遭受无可挽回的损失。

目前对于怒江水利资源开发的影响特点和影响程度还有待深入研究，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是缺乏怒江梯级开发后对于河流生态系统整体影响的分析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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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目前的调查分析仅局限于某些具体特有、珍稀、濒危物种方面，忽视了对河流生态系统的整体性分析。特别要注重对河流生态系统结构的影响，预测评估河流生态系统的整体变化。

二是对于怒江的生态价值的认识不足。现在讨论怒江开发问题， 比较重视经济价值和旅游价值。实际上，怒江的生态价值，绝不仅仅局限于在商品经济中可直接利用的价值，它对于气候稳定、水体自净、水土保持等的价值更为重要。至于怒江生态系统的非利用价值，我们还没有触及到。比如我们留给子孙后代的自然物种和基因库(比如怒江流域野生稻)、生物多样性和雄伟奇险的自然景观。

三是对于筑坝产生的生态影响的长期性认识不足。筑坝后，泥沙淤积以及河势变化引起的栖息地质量变化、水库运行造成水文周期的人工化对于水生生物的效应等，都是一个缓慢的演进过程，也许需要数十年、上百年或更长的时间逐渐显现。因此需要在长期、系统的生态监测的基础上进行预测和评估。目前，怒江的生物监测工作十分薄弱，尚未建立流域生物监测系统，现有的生物调查资料的时间尺度较短。在这样的条件下，进行筑坝后的生态长期影响评估和预测自然是十分困难的。

建议：

1.从规划的层面讨论。第一位的是要确定怒江水电开发的合理比例。可以想象，各个梯级电站建成后，奔腾的怒江将变成13个首尾相接的人工湖，在干流上形成了彻底的河流非连续化局面，生物生境完全改变，严重的生态阻滞将不可避免。因此，需要重新论证合理的开发比例。比如开发利用40％左右的水能，通过情景分析研究生态响应状况。总之，必须留出若干足够长度的自然河段，以保留河流作为流动生态系统的基本特征。即便如此，规划也应该分期实施，不宜全面开花。在建成第一座水电站后，加强生物监测和跟踪评估，为规划的动态调整留有余地。与此同时，建议以立法的形式划定哪些河段内永远不得筑坝，不得成为水库的回水区。这些河段包括世界自然遗产区、著名景观河段、重要生物栖息地河段、河流生境多样性集中河段。具体应包括怒江大峡谷、怒江第一湾、石月亮等独特自然景观区以及与国家自然保护区，国家风景名胜区相关的河段。怒江水资源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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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规划应全面统筹水电、防洪、供水和灌溉等多方面资源利用。权衡资源开发与生态保护的关系，协调干流与支流水电开发的关系，从而把怒江的水电开发放到全流域的总体战略规划中，避免单一专业规划的片面性。

2.在工程技术层面。应加紧研究最大限度降低大坝的胁迫效应以及对河流实施生态补偿的技术措施。在水电站结构方面，应吸取岷江等流域引水式电站造成河道生态萎缩退化的教训，尽量避免采用引水式结构。

3.加入合理的鱼道。在大坝设计中，要在充分研究洄游鱼类的习性的基础上设计合理的鱼道，为洄游鱼类的繁衍创造条件。大坝泄水孔口布置要充分考虑水库的温度分层现象，在水库调度中可以在泄水时为鱼类生存提供适宜的水温条件。

4.考虑大坝的拆除问题。大坝是有其寿命的，达到其服务年限后，就存在着退役拆除问题。以实现水能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在大坝设计中就应该提前为其拆除退役或替代方案留有余地。

5.生物栖息地的建设。生物栖息地建设包括水库库区的水土保持以及地质灾害的防治等，为生态重建创造条件。大坝下游的栖息地建设重点是保护河流的蜿蜒性，断面形态的多样性，特别注意在施工期间的弃土废渣的处理以防止淤塞河道，改变河势。

6.设计好调度预案。在规划设计阶段就应该做出水库生态调度预案，目的是使水电站运行期间的调度方式兼顾河流生态健康需求。传统的调度方式是按照发电需求进行水库调度，其结果使水文条件均一化，改变了自然河流年内丰枯变化和脉冲式规律，产生对水生生物生长的不利影响。如何在水库调度中模拟自然水文周期，是水库生态调度的任务。水库调度还应保证下游河道有一定的生态用水量，防止河道萎缩和生态退化，并且合理调度防止水库淤积。

7.讨论生态补偿机制问题。建议国家以怒江为试点开展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工作。全面权衡工程的直接社会经济效益与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损失之间的利弊得失，以避免为获得直接经济效益的短期行为。这种评估也可以定量地提出工程项目业主应该提供的生态补偿资金数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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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怒江流域是我国独特的、价值极高的生态宝库。在怒江流域进行水电梯级开发，对生态系统肯定会有负面影响。目前国内外对于大坝的生态影响问题的讨论，多为抽象的甚至带有感情色彩的议论，少有具体的现场观测和分析工作，更缺乏定量的数值模拟和科学试验。同样，受到科学发展水平和人们认知能力的限制，对于怒江水电开发的负面生态影响的程度也缺乏较为全面、深入的预测和评估。建议立即着手建立怒江生态监测系统，组织力量加强怒江生态保护的调查和论证工作。严格讲，只有对于河流受到大坝胁迫的特点、程度做出大体清晰的分析以后，才有可能对于水电开发和开发程度做出正确决策。

怒江建坝的思考

来源： 中国水电新闻中心 作者： 无 摄影作者： 时间： 【字号：大 中

2006-04-21

小】

怒江水电开发规划被媒体报道后，社会上对怒江应不应该建坝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由不同阶层、不同专业、不同社会利益群体对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公开发表观点，是我国社会的一个进步。

作为长期在云南从事野生动物研究与保护的科技工作者，怒江流域的深山老林和偏僻山村是我去得最多的地方，对该地区有比较深刻的认识和了解。写这篇文章只是从公民角度来谈谈我对建坝的思考，目的是抛砖引玉，让更多的人发表看法，在这场争论中作出自己的判断和抉择。

国家能源建设需要怒江建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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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经济迅速发展需要能源，而我国的石油储量仅占世界石油储量的1.8%，天然气仅占世界储量的0.7%，能源供给与高速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巨大空缺。业内人士推测，到2020年中国的石油对外依赖程序将达到57%，电能需求达到9.8亿千瓦。中国目前电力仅有5.8亿千瓦。巨大的能源缺口如何解决？国际市场能源综合影响因素太多，国际形势稍有风吹草动，能源的价格和供量都将大起大落，将对我国经济建设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因此加大国内的电力建设，在水能资源丰富的西南地区建立水电基地，是我国能源发展战略的需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怒江应该建坝。

改革开放20多年来，我国工业化进程突飞猛进，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迅速提升，国际地位日益提高。中国不想再度落后挨打，就要坚定不移地走现代化强国之路，解决发展工业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所面临的能源短缺问题，开发利用中国西南地区，包括怒江的丰富水能资源，对中国现代化建设具有关键意义，因此怒江应该建坝。

反对建坝者认为获得电力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水电。就我所知，火力发电排放大量二氧化碳，中国每年排放的二氧化碳居酸雨区。原子能发电有核废料处理问题，并要承担核泄漏的巨大风险。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灾难已经向人类证明了核电的安全是有限的。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地热发电、潮汐发电，有的技术上需要改进，有的一次性投资极高，它们共同的问题是难以构成大规模高效率输出的电力基地。大量获得电力的方式只有火电、核电和水电三种，水电虽然会对环境和生态以及物种多样性造成不利影响，但相对而言，它是可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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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能源，对环境造成的影响最小。

在怒江这种极为特殊的高山峡谷中修电站，建设难度小，投资少效益高，产生的环境问题、生态问题、移民问题和社会影响远小于在人口密集的其他江河建设水电站产生的类似问题。按怒江拟建13座电站的规划，移民约5万多人（也有资料说为2万多人），远低于其他水电工程，怒江开发水电综合效益远高于其他江河。

建电站是怒江流域可持续发展的合理选择

怒江发源于唐古拉山脉南麓的吉热拍格，流经云南西北部贡山县齐那桶后称怒江，怒江流经云南贡山、福贡、泸水、保山、龙陵、潞西等县市，在龙陵、潞西与缅甸交界处进入缅甸，称萨尔温江，最后汇入印度洋。怒江在云南境内流程近600千米，东西两岸分别被怒山山脉和高黎贡山山脉夹持，谷底与峰峦的相对高差极大，很多地段的相对高差达2000-3800米，绝大多数江段峡谷呈“V”型，奔腾咆哮的江水从“V”形谷底的河床流过，沿江两岸尽是坡度在40度以上的大小山梁和峰脊。

初次进入怒江峡谷的人，很容易被它高山耸立，峡谷深邃的雄伟气势所震撼，觉得这样的大地奇观应该得到精心保护。但在怒江两岸的山区走多了，接触当地人民的次数多了，特别是深入他们生活之中，就会为怒江人民恶劣的居住生存环境担忧。这大概是2003年10月由国家环保局在昆明主持召开怒江研讨会上出现与会者分成两派———来自北京的学者、环保人士反对电站上马，云南本地学者绝大多数则力主上马的更深层原因。前者指责后者从本地利益出发，或屈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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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压力，丧失了学术立场。其实云南学者中不少人有长期在怒江流域从事研究的经历，对怒江人的贫困比其他人有更深刻认识。如果反对建坝者与当地人民同吃、同住，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也许会产生新的想法。

当地民谣形容怒江是“看天一道缝，看地一条沟”。由于两岸坡壁太陡，江岸台地很少，除少数比较平缓的江边台地形成村落和农耕地外，大多数人居住在两岸第二级山坡的坡顶附近，当地人称为“二台坡”。因地形陡峭，怒江相当多的农耕地位于40-60度的山坡，有些坡地接近70度，如同悬挂在山上的耕地。这种地被当地人戏称为“大字报地”。大字报地只能种点玉米、洋芋、苦荞等农作物，产量极低。怒江峡谷的很多地方不适合人类居住。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怒江就开始实施生态移民，目前居住环境恶劣，需要搬迁的生态移民据说将近10万人。将近50万人口的怒江流域，贫困人口占一半。在全国人民与时俱进，开足马力奔小康的时代，怒江人民的奋斗目标还是脱贫和解决温饱。反对建坝者和支持建坝者对于怒江人民如何脱贫发展，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意见不能统一。

我认为开发水能资源是怒江流域目前可持续发展的惟一选择.由于受地形、耕地、气候的限制，怒江大多数地区没有办法在农业上做文章。森林资源经过上一世纪几十年的采伐，所剩无几。采伐森林会导致更严重的生态问题，何况国家目前禁止采伐天然林。搞消耗资源少的高科技产业更不现实。有些反对建坝人士提出发展生态旅游以增加当地人民收益。愿望是好的，却很难达到预期目的。生态旅游本身是小众旅游，人数有限。近年来怒江交通虽然有了改善，仍比其他地区难于通达，怒江的景点不像丽江、大理、香格里拉那样集中突出。前来怒江的游客主要是徒步、探险、漂流、摄影、自驾车旅游等特殊群体。这些年旅游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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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为促进怒江旅游出谋划策的不少，但据我所知，怒江一直没有出现过游客大量进入的热潮，因此旅游产生的效益极少。而旅游是把双刃剑，游客大量进入，消耗各种资源，产生污染物质，对环境也会造成更大的压力。

以怒江流域的现状来看，如果不建坝开发水电，居民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也持续对环境造成明显的不利影响。据统计资料表明，怒江居民每年大约消耗薪柴50万立方米，对森林压力非常大。若能将开发水电所获的部分资金用于当地社区发展，改善人民生活，增加生产的科技含量，以电代柴，应该是怒江人民获得脱贫和发展的一次契机。分析怒江流域的资源类型和现状，我认为开发利用水电是怒江实行可持续发展的合理选择。

谨慎评估怒江建坝对

环境、生物和社会的综合影响

反对建坝人士认为建坝会对当地环境和生物多样性造成严重影响，主张建坝的人则认为对环境的不利影响肯定有，但不会是致命影响。我个人倾向于后一种意见。任何一项工程都会对环境和生物造成影响，工程越大，对环境的影响越大。进行抉择时一要考虑环境被影响的程序，二要考虑工程的效益，在环境影响的“失”和工程效益的“得”两者之间寻找一个合理的平衡点。

怒江河谷由于长期的人类活动，大多数江段两岸原始植被已被破坏殆尽，大、中型哺乳动物消失，鸟类、两栖类、爬行类和小型的哺乳动物尚有一些，但物种数量和个体数量相对于低、中山森林地带要少很多。我从事鸟类研究，这一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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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鸟类物种主要分布于1000-2500米的海拔高度，建坝对鸟类的影响很小。也有植物学家发表过观点，认为对植物的影响不大。我与从事两栖类、爬行类、兽类和鱼类的研究的专家有过交谈，他们认为除鱼类外，建坝对其他陆栖动物的影响不大。此外，水坝工程对当地生态系统可能产生哪些近期、中期和长期的影响，也需要生态学家发言，为这场辩论提供观点和数据。

有人担心怒江建坝将导致大树杜鹃灭绝。大树杜鹃分布于高黎贡山西坡腾冲县界头乡大塘村河头海拔2500米的山麓中，而大坝的高程被限制在海拔1570米。应当说，建坝不会影响到这一物种。

虽然我是怒江建坝的支持者，但仍然坚持认为怒江水电开发的环境评估工作和综合效益分析需要认真谨慎。拟建的13座大坝是否全都要建，现行坝址是否恰当，坝在何种高度对环境影响最小？上游未进行科学考察地区的拟建大坝，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核心区域内的大坝如何处理，建还是不建，均应谨慎研究，综合分析决策。这一区域地质历史年轻活跃，被认为是欧亚大陆和印度次大陆板块撞击的结合部之一，一系列的大坝建设后地质活动规律将发生哪些变化，是否会导致地震山体坍塌、大坝崩塌等事故，需要持不同观点的地质学家进行分析论证。

怒江水电开发的利益分配

支持建坝者认为开发水电将为当地人民带来脱贫发展的资金和机遇，我也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原则上支持建坝。反对建坝者认为建设水电站的最大受益者是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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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公司、地方政府，最后这些钱能否用到老百姓身上不得而知。

电力是国家重要能源，若能在体制上和监督机制上保证电力公司为国有企业或者国家控股企业，电力公司受益，上缴国家利税多，国家再把钱用于国计民生的相关建设，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有什么不好。地方政府从水电开发中获得资金，用于改善当地城乡建设、道路交通、间接推动当地经济发展也是好事。但过去和现在的许多水电开发项目，开发商、地方政府承诺保证移民的生活水平几乎成了空话。用于移民补偿和安置的资金在下拨途中被贪污侵占，层层截留，到达目标群体时所剩无几，或者根本到不了群众手中。一些地区因工程移民，移民后的生活却比移民前更加困苦。澜沧江漫湾电站工程部分移民屡次搬迁，目前只能靠捡垃圾维生，生活艰难令人触目惊心。在水电开发的利益分配中，如何保障因工程移民的弱势群体获得他们应得利益，是需要高度重视的社会问题。怒江水电开发中当地人民的利益不仅包括因工程搬迁的移民利益，也应包括沿江两岸其他村庄、城镇居民和职工干部。水电开发中如何公平分配利益是社会问题而不是工程与环境的问题。

怒江州政府正在拟议的《怒江水资源保护条例》，有条款要求开发商每发一度电留一分钱给地方，作为生态保护基金。另有条款建议国家将开发出的电力的5%以成本价或者比成本价略高的价格售给地方，解决农民的替代能源；仍有多余的电，由地方政府卖出。拟议条例已考虑到水电开发中地方和农民的利益分配。但如果按现行的政府资金管理模式，当地百姓和移民的利益仍然难以保证。鉴于江河水能资源开发利用和利益分配是全国性普遍问题，最好能在国家级相关部门进行“中国江河水能资源保护开发利用法”的研究和立法工作，确定江河水电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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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环保责任，利益分配原则，以法律的形式规定开发水电的收益必须按一定比例用于当地百姓和移民的教育、生产和生活。实现社会公正需要公民、社会、政府、法律互相作用，实践证明开发商和相关人员的承诺是靠不住的。

从我国实际出发确定环保与发展的抉择标准

受自然条件限制，怒江一直以穷山恶水著称，为促进旅游，有人用神奇、壮观等词句包装怒江，但怒江的贫穷落后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怒江作为旅游景点，蜻蜓点水似的观光游览是一回事，定居生活则是另一回事。其他资源匮乏唯有水能资源丰富的怒江，开发水电是摆脱贫困，实现发展的一次机会。不开发水电，怒江永远只是一条神奇美丽的贫困峡谷。

反对建坝者提出，要保住中国最后的生态江河，指出美国都在废坝，中国也应废坝和少建大坝。我认为环保一定要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选择恰当标准。

江河是否为生态江河，有无水坝可以作为判断标准，但把它作为唯一标准未免偏颇。淮河没有水坝，其污染不堪入目。美国废坝不能成为中国反对建坝的理由，大坝为中国能源短缺所作的贡献功不可没。作为世界“老大”的美国，人口仅2.5亿人，却消耗着世界上相当比例的能源。经过100多年的建设，美国电能供应充裕，供大于求，拆掉一些大坝很正常。在电力供应不足的20世纪30-40年代美国人从未拆坝。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日本，国土有河就有坝，全国有近300座大坝。如果大坝真的有各种问题，精明的日本人为什么不拆坝？

我认为不论保护环境，还是保护人类文化，应该结合现行生活状态考虑，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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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山区少有机器和污染，环境很好，现代城市喧嚣嘈杂，车水马龙，环境极差，但人们对现代都市生活趋之若鹜。石器文化、青铜器文化都是人类文化的形态，却没有人愿意为保存这些文化去过那个时代的生活。反对建设者全都住在大都市，出行乘飞机、坐火车、通讯用手机，写稿用电脑。现代交通工具污染空气，制造噪音，手机形成电波污染，电脑在生产制造过程中消耗大量物质和能源，它们对环境全有不利影响，而少有人拒绝使用。大家对这些现代化工具的取舍采取了“适度原则”。在怒江建坝问题上是否也应该采用同样的“适度原则”呢？

环保理念在中国时间不长，激情环保人士为提高国民的环保意识奔走呼吁，功不可没。但在部分环保人士中，环保出现了“贵族化倾向”。不考虑中国现实，到一个贫穷地区，指责当地人不该砍树烧柴，不该修公路，不应过度放牧，这些活动统统不环保，却又不能为当地群众提供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高谈阔论之后返回都市继续过消耗能源比乡村多，污染环境比乡村大的现代生活。

环保要关注人的生存发展，发展要尽量减少对环境和生态的干扰破坏。二者矛盾不可调和时，人的生存发展要优先考虑。在怒江流域还处于“民以食为天”的阶段，我认为还是发展在前，保护在后，环保的力度只能伴随经济实力的增长而增长，这是世界各国发展工业化实践中出现的共同规律。

所有的人都向往过上物质充裕的生活，这是推动人类科学和经济发展的原始动力。如果怒江流域的脱贫发展不能实现，几十万人空着肚子守着美丽怒江，保护中国最后的生态江河终极意义何在？

作为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我希望看到怒江自由地奔流。作为一个以人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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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重用全面和彼此联系的观点思考问题的学人，我希望怒江能被开发，为国家建设提供能源，为当地人民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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