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悲剧意识与传统戏剧的“大团圆”结局

中国古代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悲剧？长期以来人们都以西方的标准来讨论中国的问题,而没有注意到中国传统悲剧意识具有“内向性”特征,本文认为中国传统悲剧意识是存在的,但其冲突性比之于西方及中国近代悲剧意识较弱一些,并从“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的角度,对中国传统戏剧中的“大团圆”结局进行了分析,认为“大团圆”实质上表现了人民在痛苦的现实中对“善”的追求,是“中和之美”思想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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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卷第 2期 l 20 0 2年 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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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中国古代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悲剧？长期以来人们都以西方的标准来计论中国的问题，而没有注意到中

国传统悲剧意识具有“内向性”特征=本文认为中国传统悲剧意识是存在的，但其冲突性比之于西方厦中国近代悲剧意识较弱一些。并从“民族文化心理站构”角度，的对中国传统戏剧中的“圊圊大结局进行了分析，为“圉认大

圆实质上表现了人民在痛苦的现实中对“的追求，中和之美想的体现。善”是“思美键词：中国古代；悲剧意识；传统戏剧；大团圆“结局；民族文化与心理中圈分类号： 27 3 I0 文献标识码： A

中国古代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悲剧，是一个这

长期争论又悬而未决的问题。基本观点有两种：第一

候.不知悲剧同惨剧是不同的，以致往往用得不当。” “悲剧必是描写心灵的冲突，有悲剧的发动力，必是悲剧‘主人翁’心理冲突的一种力量。因为悲剧必有”心灵的冲突 .必是自己的意志，以悲剧里的主人所翁，必定是位英雄。“说到我国的悲剧，实在找不出 来。《琵琶记》并不是悲剧，他的主人翁并没有自由 意志……《桃花扇》,呢也不是悲剧。《西厢记》自惊梦之后，我就不承认是西厢，即就惊梦以前而言，也够不上说是悲剧”2冰心注意到了中西悲剧的某 l。 J些质的差别，以中国悲剧主人翁较少心理冲突而并

种意见认为中国没有悲剧，二种意见认为中国第

有悲剧。我们认为问题似乎不那么简单。先来看有关的争论。较早提出中国没有悲剧的是黑格尔 .他认为中国没有悲剧，缺乏产生悲剧的精神条件。也 这一观点在西方流传甚广，刻尔认为：在中国戏祖“剧中，没有悲剧。

他们的戏剧不乏悲剧情境 .没有但

那种可以因为它的尊严感和崇高感而值得称为悲剧性的东西。_中国也有不少学者持这种观点。王”1国维是较早从西方引人“剧”一概念的，亦从悲这他中国文化精神的角度人手，为中国从未有过真正认的悲剧，国人没有欣赏悲剧的能力。他在《红楼中 (

认定中国无悲剧，其所持的标准显然也是西方的。 令人遗憾的是，中国有悲剧论者也往往陷入持了“西方中心论”的泥淖，西方标准来为中国悲剧以“辩护”。比如有学者认为，断一部作品是否是悲判剧作品的标准，要依据其结构特点，作为这种悲剧“结构的副结构的情节，即那个带有团圆之趣的结尾，不是前面悲剧性矛盾冲突发展过程中的有机组成部

梦)评论》中指出：吾国人之精神 .“世间的也，乐天的 也，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著此乐天之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亨，是而非欲餍阅者之心难矣。辛亥革命前后，”随着希腊神话

以及莎士比亚悲剧作品在中国的引进 .近代及新文化运动中不少学者从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批评中国传统文学中没有悲剧观念，意在倡导一种新的具有近代意识的悲剧观念，这些学者有蔡元培、鲁迅、胡适、傅斯年、俞平伯等。朱光潜也曾在其《悲剧心理学》中指出，由于中国人具有强烈的道德感而使他们不愿承认人生悲剧性的一面，他认为在中国文学中 .剧感向来很强，喜而悲剧感却比较薄弱。冰心曾指出：现在的人 .用悲剧两个字。他们用的时“常

分，而是在正结构的悲剧冲突基本结束后重新展开的。如果不是这样 .不能成为一出真正的悲剧”就； “作为这种悲剧结构正结构的情节长度，必须是占据了全部戏剧情节长度的绝大部分，因而使正结构的情节处于主导地位，定了这出戏的主要倾向是一决出悲剧”3。这种鉴别方法将悲剧的团圆结局看作 ll 3

是作品的副结构，实际上仍然是以西方的标准来衡量中国戏剧。 从以上的争论中 .我们可以看出这样一个带有

收稿日期：01 0 0 2 ( 1 3 2作者苘介：利民( 9 5 .山东单县人 .赵 16一)男，天津师范大学教授 .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文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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