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研究范式——混合研究及其案例分析

第三种研究范式——混合研究及其案例分析

宋安娜①刘歆＠

（①②华南师范大学，广东广州，５１０６３１）

【摘要】混合研究被称为是继定量研究和质性研究之后的第三种教育研究范式。它基于实用主义的价值观，抛开哲学与方法范式基础问题的纠缠，能够从研究问题本身出发，取质、量研究之“精华”。本文介绍了混合研究的设计类型及设计流程，随后对混合研究的个案进行分析，介绍了其在教育研究中的一个应用范例。最后对混合研究在教育研究中的应用进行展望，提出混合研究在教育技术研究领域中存在的优势。

【关键词】混合研究研究范式案例分析

混合研究被称为是继定量研究和质性研究之后的第三种教育研究范式。（约翰逊和奥屋格普兹，２００４，转引自田虎伟，２００７）。美国教育研究方法论学者约翰逊和奥屋格普兹（Ｊｏｈｎｓｏｎ＆Ｏｎｗｕｅｇｂｕｚｉｅ）在《混合方法研究的时代已经来临》中把混合方法研究称为继定量研究范式和质性研究范式之后的“第三种教育研究范式”或教育研究运动的“第三次浪潮”，并且明确提出“混合研究方法的时代已经来临”。【ｌＪ本文通过个案研究，介绍了一个混合研究的应用案例，并对其在教育研究中的应用进行展望。

一、混合研究

（一）混合研究的定义

混合研究（ｍｉｘｅｄｒｅｓｅａｒｃｈ），也有人称之为整合研究（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ｖｅｒｅｓｅａｒｃｈ）或是混合方法研究（ｍｉｘｅｄｍｅｔｈｏｄｓｒｅｓｅａｒｃｈ），更为确切地说，“混合方法研究就是研究者在同一研究中综合调配或混合定量和质性研究的技术、方法、手段、概念或语言的研究类别”（Ｊｏｈｎｓｏｎ＆Ｏｎｗｕｅｇｂｕｚｉｅ）。它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定量与质性研究关于哲学本体论及认识论层面的纠葛，这也符合问题解决的多数情况，研究者都是根据问题选择方法，而且～个问题的提出本身也蕴含着多元化的解决方式，很少有研究者会一味的探究有效方法背后是否有着合适的哲学基础。混合研究者认为“决定研究方法的是研究问题而非哲学的和方法的范式”（田虎伟，２００７）。Ｉｌ】

（－－）混合研究的设计类型

混合研究的设计类型是多样化的。格林（Ｊ．Ｇｒｅｅｎｅ）等人将混合研究类型分为三种：互补式、同步进行式和系列进行式：可莱斯维尔（ＧＣｒｅｓｗｅｌｌ，１９９４）在文献检索的基础上，将多元方法的组合方式分为三种模式：二阶段式设计、主一辅设计和混合设计；而马克斯威尔（Ｍａｘｗｅｌｌ）也将混合研究中质的研究和量的研究有整合式和分解式的结合方式，其中每种结合方式又分别分为三种不同的设计形式。如，整体式混合研究包括顺序设计、平行设计和分叉设计；分解式混合研究分为混合式设计、整合式设计和内涵型设计。［２］Ｃｒｅｓｗｅｌｌ和Ｐｉａｎｏ、Ｃｌａｒｋ等人（２００７）提出四种混合方法设计类型，即三角互证设计、镶嵌式设计、解释性设计和探索性设计。【３】

（三）混合研究的设计流程

１．在ＭａｔｔｈｅｗＢ．Ｍｉｌｅｓ和Ａ．ＭｉｃｈａｅｌＨｕｂｅｒｍａｎ合著的一书中总结出了质量资料并采的研究开展流程，如图ｌ所示。

设计一显示田野工作中不断搜集并整合所需的量与质的资料，质量互补。设计二显示了多波段的调查和同步持续的田野工作，第一波搜集的数据可能会提醒田野工作者对资料的搜集。而这个环节的田野发现也会引导第二波的数据搜集。设计三显示的是两种方法交替使用的资料搜集方式，先进行质的探索，在发展量化工具。设计四是另一种轮流的方式，先通过调查显示田野工作应注意的重要现象，然后进入田野工作，发现一个强有力的概念，在设计实验验证假设。该设计图的资料搜集思路清晰，质量协调互补，缺点是没有明确资料分析这一复杂工作的设计，只适合子简单的混合研究。州

。作者简介：宋安娜（１９８４－），女，河南商丘，华南师范大学教育信息技术学院硕士研究生。３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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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１混合研究的开展流程［４ｌ

２，约翰逊和奥屋格普兹提出的混合研究设计模型比较具体的描述了一般混合研究方法的完整步骤，包括８个步骤，其中资料分析步骤又可以分为７个环节，设计模型如图２。

图２混合研究设计模型【１】

注：图２中圆圈代表步骤（１－８），在混合资料分析程序中，矩形代表环节，菱形代表成分。如上，混合研究在程序上可归纳为：确定研究问题、研究目的，选择研究方法并开展研究，收集资料、分析资料、解释资料，使数据合法化，得出结论并撰写最终报告等步骤。其在技术路线上，协调并发挥了定量与质性研究在策略、手段和方法上的所长，可以有效地增强研究的信度和效度。【５】其中的环形结构说明该设计是一个循环设计，有更大的灵活性。

根据以上对混合研究设计流程的介绍，可以总结出混合研究方法在具体开展研究中的应用是围绕“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以研究目的为中心，质性研究和定量研究各自成为一个基本点，这两种方法在使用的过程中即要坚持各自的原则，有着各自的目标，又相辅相成，为着一个中心服务。３３

二、个案分析

“促进学生对沸腾概念理解的概念转变”是楣南考斯丘（ＢａｙｍｍＣｏｓｔａ）、阿里帅沙阿亚斯（Ｍｉｐ髓ａＡｙａｓ）、和曼苏尔尼亚兹（Ｍ皿ｓ唧Ｎｉａｚ）利用混合研究方法所做的一个项目，目的是建构一个促进学生对沸腾的概念理解的教学黄略。实验对象是５２位基础科学教育专业大一新生。搜集学生观点的数据源于一份包含九个问题的二级测试试题，并由此而确定研究的问题。概念转变策略是基于学生的另有概念进行设计的。对学生关于沸腾概念转变的评价是通过前测、后测以及延时后测进行的。数据分析方；去是定量和质性方法并用。数据分折是采用单固素方差分析（∞ｗａｙＡＮＯＶＡ），分析数据表明，在测试成绩和总分数上有显著差异。学生进了学生耐概念的理解。后测和延迟后测的数据没有显著差异，也表明这个教学策略促进了长时记忆中概念的形成和保持。（ＢｓｙｒａｍＣｏｓｔｕｄａｌ，２００７）

（－－）该混合研究的流程设计

该混合研究的研究流程可以总结为以Ｆ几点；每次测试同答的质性分析表明丁他们知识系统的不同图式。定量和质性分析都表明教学活动促

ｌ发现并确定问题：该研究采用文献研究法统计教育实践中普遍存在的问题．然后利用二级测试题（如图３）做前测，确定实验学生现有的学习水平和学习中存在的困难；（其中＝级涮试题经过了量化检验，保证了试卷内部的一致性效度，该环节也包括对试题测评＾员进行统一的培训）。

研究者在本阶段首先利用文献研究法发现一般性的学科教学问题，然后利用将学生隐性知识外显化的二级测试题进行前测，发现本研究实验对象存在的特殊性问题。其中二级测试试题的编制及评分标准是本研究的一个亮点。前测部分数据的结果如图５所示。＆“＊《…Ⅳｎ¨Ｍ“…ｍ—ｚⅡｔ虹ｎ………ｍ…一…¨………ａｎＩＩ）＾Ⅱ……ｄｌｎｄ…一‘＿ｈｙｄⅪｐ“Ｅ—‰…¨ｉｖ…Ｖｍ…∞。—＿Ｉ．嚣鼍＝品嚣鬟等怒黜２怒＝嚣：勰＝盅譬：怒：嚣＝……砌。ｒｃｈｇ—ｌｏ…－“Ｐ”……ｂｘｌ＾………曲 …ｏｆ…………～…‘…ｈｔ‘一ｔ…ｑ㈣㈣……………㈨…ｄｂｙｈＩ￡……●＂¨～…＿一……目一…”ｃｈＷｄ……ｐ…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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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进行研究设计，开展准实验研究：概念转变的模型有多种，研究者根据教学内窖和学生特征，选择了适合本研究的概念转变模型设计教学活动．在教学的过程中记录教师对该教学策略的应用。

３资料收集及处理－研究者根据前测的结果设计教学，进行教学干预，并选择在距前测７周之后的时问进行了后测，前后测使用同一恿目：通过对前后测成绩进行定量的Ｆ检验，研究者观察其显著性差异存在与吾，验证教学方法的有效性，如如图６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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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资料的进一步收集，验证该教学策略教学效果的持久性ｔ研究者在后铡１２周之后对实验对象进行丁延时后测，三敬测验所得数据如图７所示。通过单因素分析，研究者明确了前测、后测以及延时后测之问存在差异。为了进一步明确前后测以及延时后测两两之问的差异性罚两两之间的差异显著，证明该教学策略在教学一定时间之后，教学效果明显以及良好的教学效果具有持久性，分析彀据如田７所示．是否显著ｔ研兜者采用杜奇事后比较检验（／、Ｉ】ｋｅｙ阱ｈｏｃｔｅｓｔ），验证了前测、后测和越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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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圈７的杜奇事后比较检验适用于已经验证包寺两蛆敷据ｍ上的实验组问有盖异的情况下，目的是验证不同的蛆闻两两之闻的显著柱差异是否存在．

该环节中，研究者对每个问题的作答情况进行记录并做比较分析，数据记录结果如图８所Ｓｍ州＿…“即州ｍ鼬■ｋ＿皓ｆ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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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资料的合理化说明：混合研究中的关键之处还在于将质、量数据资料的整合分析，使两种研究的资料相互佐证，即数据资料的合理化。在质性研究的分析过程中．如图９中的数据显示了学生另有概念的转变情况，呈现三种抬势，如图？所示：以前测的结果为基点，“＋”表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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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一示存在迷思概念的人数减少，…表示存在迷思概念的人数增加，“一”表示存在迷思概念的人数没有发生变化。前甥扣基点一基点一ｌ后鞠一ｌ延时后辆川Ｉ十一｜—，叫教学有效性一持久性一是一否一１是一１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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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９另有概念的转变情况

前后测以厦延时后测的定量统计分析对该研究中教学策略在取得良好教学效果及效果持久性方面的有效性进行验证，质性分析的数据，分析了实验对象在接受教学干预之后的概念罔式的转变情况，该资料展示，良好的教学效果取得，与定量的数据殊途同归。

（二）对该混合研究的述评

混合研究中定量研究足用数字资科束证明结论，质性研究利用文本资料来证明结论．这足机械化与灵活性的结台，可出使研究更具说服力和可信度。此混合研究的个案中，研究的主要方法是定量研究，质性研究辅助于定量研究而开展．两种研究范式的采用是各自独立的。该实验设计中定量研究和质性研究的这两个基本点分别服务于：第一，定量研究——通过文献检索、对测验结果的Ｆ检验、事后比较检验的统计分析，验证了教学策略在教学效果及其持久性方面的有效性；第二，质性研究通过对一级测验试题的分析．记录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概念转变

抽

过程（正向转变、保持、负向转变），说明了学生在接受教学干预之后对科学概念的掌握情况有所改善，并基本保持了这种转变。

根据图８中显示的测试结果可以看到学生另有概念的转变情况，图９中的另有概念转变趋势进一步说明了该研究的具体情况。由这两个图我们可以看到质性资料反应了某些同学在接受教学干预之后出现了概念转变的反常效应，如测试数据图８中呈现的Ｑ５所示。该问题说明，与前两次测验相比，延时后测中存在迷思概念的学生人数增加这一特殊情况，研究者的解释是针对这个问题的教学设计是不合理的，另外，学生之间的相互影响也存在着负面效应，但是在整个研究报告中并无相关的资料说明这一结论，这是该研究中的不足，本混合研究中的质性研究设计没有做到循环设计，没有对个别化的事情予以足够重视。

正如图８中Ｑ５的数据显示．本实验研究在统计中出现了与预期不符的情况，而这正是教学中普遍存在的情况：由于教学干预或者其他因素的影响造成教学效果呈现负效应。本实验可汲取质性研究的精华，抓住浮现的个别化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探究，循环设计。针对本实验中的问题，研究者可以通过对老师和学生的进一步访谈，分析造成教学负效应的因素，区别不同因素的因果关系，进而设计出相应的对策，为以后的教学设计提供可借鉴的分析模式。这也正是混合研究的优势所在。

整体来说，这一个案研究的研究过程设计很严谨，如二级测验试题内部效度一致性的检验、测评人员在工作开始前的训练等这些实验设计中容易忽略的环节是该研究值得借鉴的。＝、缔坩三、结语

混合研究融合了定量研究和质性研究的优势，这就决定了其在教育研究中的无限前景，而目前该研究范式在我国教育技术研究领域中的应用尚未普及。笔者根据本文中的案例分析，借鉴已有混合研究的相关资料，提出混合研究在我国教育技术研究领域存在的优势：

１．教育技术是一门年轻的复杂学科，她的对象不仅有人这一复杂主题，而且还有技术这一亘古常新的元素，学科的这一特点需要复杂的研究方法与其相适应，而混合研究方法兼顾各家教育研究方法之所长，其丰富灵活性与教育技术学科的复杂性相适应。

２．混合方法研究将进一步改进混合方法的步骤和程序，破解有关精确设计问题。【３１混合研究方法以问题为出发点解决高等教育中存在的问题、以提升研究质量为宗旨，这与高等教育事理研究的性质是一脉相承的Ｉ＿，Ｊ。

３．根据混合研究的设计类型及本文中的案例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混合研究方法在应用中的灵活性：允许在采用多种方法的同时选择一种主要的研究方法，多种研究方法相辅相成，为一个中心——研究目的服务。

由此，我们应该抛弃对研究方法与哲学基础的固执，从研究问题本身出发，在设计的过程中混合定量研究范式和质性研究范式，而在具体的设计中坚持定量研究和质性研究各自的哲学基础，坚持科学的研究设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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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陈向明．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Ｍ】．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８，１＇４７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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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吴言．整合研究：第三种范式【Ｊ】．职业技术教育，２００６，３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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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研究范式——混合研究及其案例分析作者：

作者单位：宋安娜， 刘歆华南师范大学,广东广州,510631

本文链接：/Conference_7639431.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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