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红十字会建会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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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渠哪得清如许 为有源头活水来”

——中国红十字会建会纪实

苏州大学教授 池子华

110年前的3月10日,中国红十字会在上海诞生。这一天,是每一个红十字人应该铭记的日子。从这里,我们穿越历史,回望110年前中国红十字会建会的时光。

日俄战争的“催生”

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国际红十字的诞生得自于战争的强力推动,那场战争,就是众所周知的索尔弗利诺之战。中国红十字会的诞生,同样得自于战争的强力推动,这场战争,就是发生在中国领土上的日俄战争。

(漫画中的日俄战争)

日俄战争的发生绝非偶然。日本、俄国都是掠夺中国、将近代中国一步步推向半殖民地深渊的恶魔。俄国曾通过逼迫中国签定《瑷珲条约》、《北京条约》、《勘分西北界约记》等不平等条约,将中国北方150余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划入俄国版图;日本则通过《马关条约》攫得白银两亿两的战争赔款,获得对台湾群岛等地的殖民统治。而且两国欲壑难填,沙俄制订了“黄俄罗斯计划”,日本炮制了“大陆政策”,双方均想独占中国东北进而扩张殖民统治的“势力范围”,为此不惜一战。1904年2月8日,日军偷袭驻守旅顺俄军,对俄国不宣而战。9日俄国对日宣战,10日日本正式对俄宣战。日俄战争爆发。

东北大地,炮声隆隆,狼烟四起。懦弱无能的清政府不仅无力阻止在中国领土上展开的这场帝国大战,而且在日、俄和西方列强的蛮横干涉下,宣布“局外中立”,并将辽河以东划为交战区,放任两军蹂躏践踏,堪称世界战争史上的“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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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俄战争中的难民)

日、俄两军对垒厮杀,无辜同胞惨遭荼毒,日本人所办的《盛京时报》报道,东北人民“陷于枪烟弹雨之中,死于炮林雷阵之上者数万生灵,血飞肉溅,产破家倾,父子兄弟哭于途,夫妇亲朋呼于路,痛心疾首,惨不忍闻。”

战火燎原,“生灵涂炭,其何以堪?”清政府抱守“中立”欲救不能,传统的善会善堂,囿于一邑一地,势单力薄,有心无力。情急之下,以沈敦和为首的上海绅商登上历史舞台,奔走联络,“拟援万国红十字会例,力筹赈救北方被难民人之策”。创建红十字会提上日程。

“红人”沈敦和最初的尝试

在中国红十字会建会史上,沈敦和无疑是一位“关键人物”。

沈敦和(1866—1920年),字仲礼,浙江宁波人,出身于商人之家,“世业茶商”,祖上靠经营茶叶致富,家境殷实。据历史载,其父沈雄曾入晚清重臣崇厚幕府办理文案,“随崇(厚)办理五口通商事宜数年”。这一经历,使沈雄深深认识到“办洋务非通西文不可”;而要精通西文,“非引置庄、岳之间不可”。于是携敦和移居对外开放城市上海,并延请英国人为家庭教师教习英文。沈敦和由此学业大进,“学成游美,复由美至英,肄业甘(剑)桥大学,学法政。时光绪初年也。”

归国后,沈敦和为清朝大员刘坤一、李鸿章、曾国荃、左宗棠、张之洞等所倚重,历任张家口洋务局督办、山西省洋务局督办、山西大学堂督办、江南水师学堂提调、吴淞自强军营机处总办、上海记名海关道等职。虽然官阶不高,但被时人视为“红人”、“红道台”。《沈敦和》一书的作者苕水外史感叹:“敦和自以学生留南洋,所遇大吏,若刘(刘坤一)、若张(张之洞)、若曾(曾国荃)、左(左宗棠),皆吾国近三十年来有名人物也。而左与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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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意气,号难事,然皆器重敦和,以故在南洋十余年,奉檄驰驱,日不暇给,盖江南一红道台也。咸同以后,各直省候补人员,少亦数千,多或盈万,其中必有三数人为督抚所倚重。此三数人者,车马盈门,案牍山积,同官侧目,号曰‘红人’。红人之名词,不见于史册,特时时为官场所称道。督抚或一易,或数易,与红人必有绝大之关系。先笑而后号咷者,声相和,踵相接也。敦和之见重于上官,虽原因不同,而其为红人则一。”毫无疑问,沈敦和的“走红”,使他成为在大上海具有号召力、影响力的“公众人物”。

(沈敦和肖像)

1904年3月3日,也就是日俄战争爆发20多天后,沈敦和、施则敬等人的努力终于初见成效。当日《申报》发表《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章程并启》,同一天下午三点钟,施则敬邀集同仁在英租界六马路仁济善堂开会,“商议开办之法”,宣告“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成立。“裙屐衣冠于于而至,或任办事,或愿募捐,观察使仲礼沈公复洋洋千余言,申明泰西红十字会缘起,在座咸欢喜赞叹,乐观厥成”。沈敦和介绍“泰西红十字会缘始及会中一切章程”之后,“在座诸君以次各抒己见”。根据“题名册”,与会者除沈敦和、施则敬(字子英)外,有杨士琦(字杏城)、曾铸(字少卿)、李厚祐(字云书)、沈懋昭(字缦云)、汪汉溪(字龙标)、周晋镳(字金箴)、汪立元(字建斋)、陈润夫(字作霖)、席裕福(字子佩)、黄协埙(字式权)、任锡汾(字逢辛)、焦发昱(字乐山)、苏宝森、王少灏、王松堂、吴少卿、王益甫、冯珩生、朱子文、姚燕庚,共22人。这些“发起人”,不是实业家,就是商人,或是寓居上海的绅士,是绅商阶层中有活力、有影响、有能量的一个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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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敦和等发起组建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如其《章程》所说,“本会援泰西红十字会例,名东三省红十字会普济善会,专以救济该省被难人民为事。”希望能够借此为东北难胞送去人道关怀。

然而,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如《章程》所称,仅“系商办善举”,不是统一的红十字组织,尽管其运作方式力图遵行国际红十字的基本规则。同时,“善会”二字,也使其蒙上浓重的传统善会善堂的阴影,“红十字”与“善会”搅合在一起,不伦不类。这种“山寨版”的红十字会,根本无法取得交战双方的认可。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刚一成立,就遇到了自身无法克服的难题。

东北难胞,嗷嗷待援,刻不容缓,而新成立的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爱莫能助。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沈敦和等慈善家们不得不改弦更张,另谋救护善策。

传教士李提摩太伸出援手

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乍看起来是红十字组织,但实际上不是真正意义的红十字会,因有“普济善会”的“后缀”;看似善会,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善会善堂,因有“红十字”的“前缀”。之所以出现如此尴尬的“四不像”,事起仓促,急于救难,固然是一大原因,而上海绅商曾经的经验,也是不可忽视的“诱因”。《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章程并启》谓“庚子之役,上海有救济善会之设,各国义之。今东三省复有是举,固被难人民所亟盼,而亦两战国所乐从也”,一语“道破天机”。原来,1900年为救济八国联军侵华战争被难同胞,上海绅商陆树藩等发起成立中国救济善会,“此系东南各善士募资创办,亦如外国红十字会之例”,施则敬、焦乐山、席子佩、任锡汾诸君参与其事。救济善会的成功,无疑给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的创设,带来了“灵感”。问题是,虽然前事不远,但两次战争的性质完全不同。八国联军的炮口指向中国,无辜百姓遭殃,中国救济善会救助被难同胞,天经地义,况且参照红十字会人道救援规则,不分敌我,救死扶伤,当然为参战各国所求之不得。日俄战争是日本与俄国之间的帝国大战,虽然战场在中国,但中国是置身事外的“中立国”,这就意味着战争救护属于国际救援范畴,以红十字之名行“善会”之实的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不具有国际救援的起码资质。对此,上海绅商也意识到“庚子联军虽伙,令出于一,故与甲国商之而允,而乙国亦必无阻,今则必周旋二国之间,较为棘手”,其困难超乎想象。

战争在持续,救援急如星火。上海绅商不得不抛开刚刚成立的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亟思改弦更张。为此,沈敦和拜会李提摩太,请求臂助。李提摩太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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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提摩太肖像)

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1845—1919) ,英国传教士,1870年受英国浸礼会差会派遣来华,先后在山东、天津、山西等地传教,是有名的“中国通”。1890年应李鸿章之聘,出任天津《时报》主笔,1891年到上海接替韦廉臣任同文书会(基督教在华设立的最大的出版机构,次年改称广学会)总干事,任内大量出版中文报刊,传播西学。1895年在北京参加康有为领导的强学会,附和中国的维新运动。1898年9月拟出任光绪皇帝的顾问,因慈禧太后发动政变而成泡影。他是在华传教士中极具影响力的人物,与李鸿章、张之洞、左宗棠、曾国荃、梁启超等上层人士都有交往。张之洞曾拨银千两资助广学会,梁启超还担任过他的中文秘书。1902年,创办山西大学堂(今山西大学),并出任西学专斋总理(谷如墉任中学专斋总理),往返于上海、太原之间。清政府赐他头品顶戴,地位显赫。1902年5月至1906年7月,沈敦和担任山西大学堂督办(校长),是李提摩太的顶头上司,由此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关系。况且,李提摩太热心慈善事业,1876—1879年华北大旱灾,他义无反顾,前往受灾最重的山西赈灾。如今有顶头上司之请,李提摩太自然鼎力相助。

李提摩太后来回忆称:“1904年初,日俄战争爆发。尽管交战的双方是日本和沙俄,战争发生地满洲的中国人遭受的苦难却最为深重。对自己的城市他们毫无发言权,只能听凭两国军队的蹂躏。得知同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个中国道台,沈敦和(我在太原府筹建山西大学的时候,他曾提供过帮助)前来拜访我,问我是否愿意同他一起筹集救济金,帮助满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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