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福建省社会学年会》 - 企业慈善超市组织和运营特色分析（投稿）

企业慈善超市组织和运营特色分析

——以福建永辉慈善超市为例

王伟 刘新玲1

摘 要：企业慈善超市，突破了由政府或慈善组织经营慈善超市的传统模式，在组织

人力资源、物资来源、物品特点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但同时在物资来源、市场化水平、物资变现能力等方面也存在一些不足。文章提出：通过构建相容性的慈善利益团体、拓展慈善物资来源渠道、优化制度环境、增强市场化运作水平等，不断促进企业慈善超市的完善和发展。

关键词：慈善；永辉企业；永辉慈善超市

慈善超市起源于美国的“好意慈善事业组织”（Good Well），它是由非营利机构开办的一种免税“公司”，于1902年在波士顿成立，至今已有110年的历史。其主要业务是接受、处理、销售市民们捐赠的旧物，用销售这些物资得到的善款为残疾人、失业者、新移民等兴办各种类型的福利工厂、职业培训机构和就业安置场所等（韩全永，2004）。因此，慈善超市的运作模式是借用“商业超市”的概念，向低保户和低收入家庭低价销售或免费发放捐赠物品的救助点，并通过销售物资来为贫困群体服务。

慈善超市是“公益”与“市场”的结合物，在国外已经有100多年的发展史。国内首家慈善超市于2003年在上海成立，是由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开办的“爱心慈善超市”。随后，北京、广州、武汉、济南等城市也相继建立了慈善超市。2004年，民政部先后两次下发文件，要求各地民政部门在全国大中城市推广建立慈善超市，希望通过这一社会捐助模式，加强对城市困难群众的经常性救助，并争取用一到两年时间，在全国大中城市普遍建立起布局合理、运作良好的“慈善超市”网络。如今，慈善超市基本上在全国各大中城市建立起来。

一、引言

慈善超市作为当前社会救助的一类新型模式，在各大城市迅速发展起来，并基本形成了以政府部门（主要是各地民政局）或各地慈善总会、基金会、红十字会等为创办主体的慈善超市模式。但同时，国内大多慈善超市由于受到起步晚、发展还不成熟、社会参与度比较低、经营机制不健全等因素的制约，在发展中也面临着一些相同的问题，如物资来源短缺、救助物资单一、不使用、救助人员少、市场化运营不足、缺乏“造血”功能等等(王先进，钟一彪)，这些困境已逐渐成为制约国内慈善超市发展的瓶颈，这一点国内学者已形成共识。因此，当前国内慈善超市需要寻求有效的发展途径，探索多元化的运作模式。

国外的慈善超市，如“好意慈善事业组织”是由非营利机构开办的一种免税“公司”，其经营主体是没有政府参与的非政府组织。而国内的多数慈善超市的产生、起步以及发展也具有较强的政府色彩（高功敬，2006）。尽管上海的慈善

作者简介：刘新玲，福州大学人文社科系主任、教授、硕士生导师，通讯联系人；

王伟，福州大学社会学系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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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是由上海慈善基金会这一民间组织，为探索慈善帮困之路而采取的新举措，但也是在当地政府、民政部门的支持下发展起来的。况且，民政部所下发了的关于在大中城市推广建立慈善超市的通知，也是要求各地民政部门在全国大中城市推广建立慈善超市。笔者认为，仅仅由政府部门和慈善组织主办或协办的慈善超市是不完善的，还需吸纳企业组织的参与，要发挥企业自身的资源优势和市场优势。

可以说，企业成为慈善超市的经营主体，将是慈善超市发展模式的一大创新，因为这突破了由政府或慈善组织经营慈善超市的传统模式，开启了由企业经营慈善超市的新型模式。这一模式不仅丰富了传统慈善超市的发展模式，而且成为企业参与慈善行为的新载体。本文将以福建永辉集团2主办永辉慈善超市为个案，它是国内首家由企业独立经营的慈善超市探讨企业慈善超市的发展优势及其不足之处，希望通过分析其发展和运营的模式，为企业参与慈善提供一种思路，同时进一步丰富和完善慈善超市的发展渠道和经营模式。

在短短近几年内，我国慈善超市快速发展，基本形成了以政府民政部门和各地慈善总会为创办主体的慈善超市模式。但在众多的慈善超市中，还有一类是以企业为创办主体的。因为其主体的不同，企业慈善超市在组织人力资源、物资来源、市场化水平、物资变现能力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这不仅丰富了传统的慈善超市模式，而且成为企业慈善行为的新载体。

二、永辉慈善超市组织和运营特色

永辉集团是一家以经营生鲜农产品为主，日用百货、服装鞋帽为辅的民营商业零售企业集团。2004年元旦，集团在福州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段鼓楼区和台江区，各建成了全国首家由企业独立兴办的慈善连锁超市。慈善超市的定位是非营利。其首期投入150万元启动资金，每个超市面积150平方米左右，主要聘下岗、特困职工和义工做超市日常管理工作。慈善超市每年向福州市1500多户的特困户提供每户不低于50元额度的商品捐助，用于特困户每月必需的生活用品。超市的物品基本上是生活必需品，如：米、面、油、水杯、牙刷等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这些物品大多是永辉集团自己的企业加工生产的，也有供应商友情供给和少量社会各界捐赠。

（一）永辉慈善超市的特色

作为国内首家由零售企业经营的慈善超市，它的创办和运作突破了由政府部门、民间机构主办或合办经营慈善超市的传统模式，开启了由企业经营慈善超市的新模式。

1、从组织人力资源方面，主要体现在经营主体、救助对象、功能特征等方面的特点。

第一，在经营主体方面，永辉慈善超市是由永辉企业发起主办的，它突破了由政府或慈善组织经营超市的传统模式，它的创办和运作开启了由企业经营慈善超市的新模式。国外的慈善超市，如“好意慈善事业组织”是由非营利机构开办的一种免税“公司”，其经营主体是没有政府参与的非政府组织。而国内的多数慈善超市的产生、起步以及发展也具有较强的政府色彩（高功敬，2006）。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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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辉集团是一家以经营生鲜农产品为主，日用百货、服装鞋帽为辅的民营商业零售企业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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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慈善超市是由上海慈善基金会这一民间组织，为探索慈善帮困之路而采取的新举措，但也是在当地政府、民政部门的支持下发展起来的。况且，民政部所下发了的关于在大中城市推广建立慈善超市的通知，也是要求各地民政部门在全国大中城市推广建立慈善超市。这是从经营主体上与其他慈善超市的显著差异，是永辉企业慈善超市的一大特色。

第二，在救助对象方面，对于被救助的困难群众，首先由福州市民政局向永辉企业提供城市低保户的名单，经过永辉集团的严格考察，核实后确定最终的救助户数。永辉慈善超市以发放爱心购物券的方式，让低收入群体凭借“永辉爱心卡”，直接到慈善超市领取超市提供的生活物品。每年向全市千余户特困户提供每户每月不低于50元额度的商品（春节、中秋节、国庆节所在月份另加50元购物券）。永辉每年支出均在150万元以上，并逐年增加公益慈善支出，2007年救助面达2000户；2008年出资187.5万元救助2500户困难群体。其救助对象基本上是以鼓楼区为主，还有部分临近的县市的困难群体。

第三，在功能特征方面，永辉慈善超市具有以下的特点和功能：（1）它为贫困家庭提供了一种经常性的、人性化的互动救助平台，这比传统的、短暂性、单一性的被动慈善捐赠方式具有更大的优越性；（2）在一定程度上，它具有调动社会的捐赠意识、培育社会慈善文化，能够产生积极的社会效益的优势（3）它使慈善行为纳入到永辉企业的发展战略中，是企业慈善策略和经营发展的相互融合。

2、在物资来源方面，永辉慈善超市在企业独立维持超市运营的同时，也积极发动一些供应商为慈善超市提供商品，这是永辉慈善超市吸纳物资的显著特色。尽管永辉慈善超市还没有得到更多社会团体、普通市民的捐助，但却通过自身零售业的优势，发动一些供应商企业间接的参与到慈善活动中。永辉企业鼓励供应商捐献商品或低价供应原料、商品，这些物资都会放到慈善超市来救助贫困家庭。虽然，几乎所有的供应商只在慈善超市开张之时象征性地捐献一些存货，在上了“捐献光荣榜”后，便没有下文了。但这毕竟是永辉吸纳物资来源的一种独特的方式，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慈善超市“单打一”的尴尬局面。

3、在物品特点方面，与其他慈善超市广泛接受社会各界捐赠、获得社会物品不同，永辉慈善超市的物品，基本上是永辉百货公司自己加工生产的“轩辉”牌产品。这与永辉百货公司的商品一样，但价格要相对低一点。而且这些物品也基本上都是生活必需品，如：米、面、油、水杯、牙刷等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永辉企业创办慈善超市，其出发点就是为了解决贫困家庭的基本生活问题。这与其他慈善超市接受社会捐赠的“二手”、“闲置”的旧物品相比，标有“轩辉”牌产品，必然是永辉慈善超市的特色所在。

（二）永辉慈善超市发展的瓶颈

以企业为经营主体的永辉慈善超市，由于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在发展过程中还面临着一些不足之处。这些差距集中体现在物资来源、市场化水平、物资变现能力等方面，这是永辉慈善超市发展的瓶颈所在。

首先，超市的物资供应具有单一性特征，永辉慈善超市基本没有接受社会捐赠。虽然永辉加强了与社会接触，以此来吸纳社会的参与和捐助。如发动一些供应商企业捐献物品；接受社会各界的捐赠的物品，扩大受助面和受助力度；建立永辉爱心捐助网站和热线，社会各界可以通过登录永辉爱心网站，捐款捐物。但社会上捐赠的人很少，其捐赠物品的义卖只有100多元，可以说还无法通过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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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的变现功能来达到持久的运营目的。可见，社会各界的捐赠热情并不高、社会参与率非常低，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慈善捐赠网络。所以相比国内其他主体经营的慈善超市可以通过多种途径吸纳社会物资，永辉慈善超市基本是依靠企业独立支撑，物资来源具有单一性，这应该是永辉慈善超市在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最大缺陷。

其次，在运作模式、市场化水平方面，永辉慈善超市的市场化水平还是比较低的，正处于直接的，一次性救助模式的阶段。而且只是对救助群体开放，不允许市民进去购物，根本没有“市场”的经营理念。尽管永辉慈善超市也把接受的捐增物品不定期的进行义卖，若没有用于义卖，则直接捐赠给受助者。但其救助方式基本上还只是让低收入群体凭借“永辉爱心卡”直接到超市领取生活物品。其特点是企业提供物品，贫困户按额度无偿领取，所以永辉慈善超市目前还只是一个类似于传统“救助站”的形式，而且也没有通过市场化的方式维持超市的运作。这不但偏离国外慈善超市的发展流程，而且与国内发达地区的慈善超市也存在较大的差距。

最后，永辉慈善超市缺乏自身“造血”功能，无法实现两次救助的目的。市场化运作模式可以实现两次救助：即让低收入者购买到超低价的生活必需品，变现的资金又能救助更困难的家庭（刘珂，2005）。但永辉慈善超市，由于面临物资捐赠的有限性，市场化水平低等社会现实，其救助模式基本上是单一性的直接救助模式。它没有通过接受社会捐赠、变现物资的途径，来实现慈善超市的“造血”功能和持久运作。美国的“爱心超市”的目的是非赢利的，但它的经营过程却是严格按照赢利的模式去做，只不过将所有赢利的钱再回馈给社区困难家庭（谢卡佳，2004）。这种良性循环给社区“爱心超市”的发展提供了可持续发展的生存空间。而永辉慈善超市的发展模式似乎偏离了慈善与市场相结合的运作脉络，其发展进程也是难以达到两次救助、持久运营的终极目标。

三、应对措施

由于永辉慈善超市面临着物资来源单一性、市场化水平低等因素的制约，这在客观上导致了永辉慈善超市，处于仅仅依靠企业独自支撑和维持运营的尴尬境地。它无法很好地通过变现捐赠物品，来实现超市的“造血”功能。如果这种困境不能及时得到有效的解决，必将造成其救助规模无法扩大，运作模式低层次，甚至加重企业的负担，还有可能出现无法维持慈善超市的持久运作。因此，有必要采取积极的措施改善其困境，增强其自我运营能力。

1、构建相容性的慈善利益团体、增强社会团体和个人的社会责任感，挖掘社会资源，使慈善物资来源多元化。

曼瑟尔·奥尔森在《集体行动的逻辑》中把集体利益分为相容性的、排他性的。相容性的集体利益指的是利益主体在追求这种利益时是相互包容的，利益主体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根据集体利益的两分法，奥尔森把各种各样的集团也相应的分为利益相容性集团和利益排他性集团，他认为相容性的利益集团碰到的是“做蛋糕”的问题，要把“蛋糕”做大总是欢迎具有共同利益追求的行为主体加入其中（李雪萍、陈伟东，2006）。

借用上述奥尔森的观点，我们认为，经营永辉慈善超市是造福于福建市民的，这不仅仅是企业的责任，也要靠全社会的努力和积极参与，共同协助。同时，要积极营造“公民社会”的慈善理念，不断探索慈善融资的渠道。慈善超市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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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应该包括政府、社会团体、企业和个人等等。要探索、发展以“政府引导，慈善组织或企业主导，社会团体，个人广泛参与”的多元化的合作型模式。慈善超市作为一项社会公益事业，其发展需要有一种社会氛围，即需要公民慈善意识和社会慈善价值观的支撑，更需要构建相容性的慈善利益团体。因此，形成稳固而持久的慈善捐赠群体和社会力量是解决慈善物资短缺的有效方式。

2、要通过税收优惠政策，优化慈善制度环境，激励社会团体、企业、个人参与慈善事业，营造积极的慈善效应。

美国社会学家威廉·奥格本的“文化滞后”理论认为，在社会变迁中，社会观念、社会价值准则和意识变迁是最为滞后的，它不仅滞后于物质文化变迁，而且滞后于社会制度变迁（威廉·奥格本，1989）。针对于当前我国社会救助而言，慈善的滞后不仅体现在政府对社会救助的法律、法规、体制建设重视不足，而且公民、企业也普遍缺乏慈善捐赠热情。可以说，当前我国缺乏有效的慈善制度和慈善环境。而作为完善慈善制度的有效方式之一——税收优惠政策，必然要首先进行相应的改革和强化。

目前，我国在慈善方面优惠政策还没有达到国外的层次。在我国上百家的慈善机构中，享受“在缴纳企业所得税前准予全额从税前扣除”特殊政策的只有12家。而美国早在1998年豁免减免税收的慈善公益机构就有120万个，到2004年3月，获豁免税收的香港慈善团体数目就达到了3981个（杨鹏，2005）。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社会捐助的持续降温，据相关资料显示，2002年我国人均慈善捐助不足1元人民币，而美国平均每年每个家庭捐赠900美元。美国慈善公益团体掌握的资源高达美国GDP的8%-9%,即使纯粹的个人捐献也相当于GDP的 2%以上，而我国每年能够募集到的慈善资源不到GDP的0.05%（郑功成，2005）。

今年1月1日起施行的《企业所得税法》规定，企业发生的公益性捐赠支出，在年度利润总额12%以内的部分，准予计算在应纳税所得额内。对于国内公益捐赠政策来说，企业公益性捐赠免税比例从3%提高到12%，这将企业捐赠支出的纳税扣除额度提高了9个百分点。因此，通过这一税收优惠政策，必将在一定程度上激发社会团体、企业、个人参与社会捐助的热情，营造积极的慈善效应，这对慈善超市的发展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3、遵循市场化运作模式，增强捐赠物资的变现能力，实现超市的自我“造血”功能。

慈善超市是将“市场机制”引入慈善事业的一种尝试。但永辉慈善超市整体水平是低层次的，基本属于简单的直接救助模式，在物品变现、“造血”功能上是严重缺乏的，还无法达到上海慈善超市的市场化运作水平。因此，必需通过市场化，专业化的运作模式，让捐赠物品得以快速变现资金，这样可以达到两次助困的目的。要做好慈善超市的市场化，笔者建议应该做到以下三点：

首先，慈善超市本身也要讲究“成本—收益”的经营理念，要遵循降低成本，增加收益的市场原则。如鼓励社会大众、团体组织的捐赠，使物资来源多元化以此来改变永辉企业“单打一”的局面，逐渐过渡到“前店后厂”模式；其次，慈善超市要对全体市民开放，允许市民充分购物，通过价格机制或政策引导与其他赢利超市平等竞争，以此来实现慈善超市的“变现”能力；再次，慈善超市要社区化运营,即把慈善超市与社区发展结合起来，以社区为基础，把捐助者、社会中介组织与受益人有机结合成为一个慈善网络,以实现慈善超市的最优化发展。要鼓励社区主办慈善超市事业，并参与募集、整合、分配各种慈善资源 ,最大限度地满足慈善超市发展需求,提升慈善事业和社区发展水平。总之，要不断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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