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约翰逊政府与世界无核区的建立

美国约翰逊政府与世界无核区

姜振飞

（浙江大学 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 杭州 310028）

摘要：近年来，随着朝核问题和伊朗核问题的先后出现，国际核不扩散体制面临着严峻

挑战。这一情况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与作为目前世界首要核大国的美国所推行的带有“双重标准”的核外交政策有关的。而美国在核问题上执行“双重标准”是有其历史传统的。在约翰逊政府时期，美国就在世界无核区建设上执行了“双重标准”。因此，研究美国约翰逊政府与世界无核区建设之间的关系，对于揭示今天美国政府所推行的核政策的实质，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约翰逊政府；无核区；“双重标准”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美国以“反恐”和反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名义，先后对阿富汗和伊拉克发动军事打击，推翻了塔利班和萨达姆政权，这就使得美国的夙敌朝鲜和伊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压力。在它们看来，核武器成了对抗美国的一个很有力的工具。而美国则不是从消除朝鲜和伊朗的安全担忧入手，反而加大了对它们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压力。同时，美国自己又在核问题上执行“双重标准”，努力加强国家和战区导弹防御系统建设，退出和前苏联签订的《反导条约》，拒不签署《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还不断开发新的核技术以改进自己的战略核力量，特别是美国还出于其地缘政治需要，不仅放弃了因印度进行核试验对它实施的制裁，而且还和印度签署了核能合作协议。这种赤裸裸的“双重标准”，不能不给朝鲜和伊朗提供了其开发核武器的口实。再加上恐怖主义的兴起，核武器随时都有落入恐怖主义分子手中的危险。所有这一切，都使国际核不扩散体制在新的历史时期面临着新的重大挑战。

作为世界上首先发明和使用核武器的国家，美国曾在建立、发展和维护国际核不扩散体制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美国这样做的目的更多地是把它作为与前苏联、其盟国和第三世界国家进行政治斗争的工具。在世界无核区建设问题上也不例外。在美国约翰逊政府时期，先后有波兰等中东欧国家倡议建立“中欧无核区”、非洲国家倡议“非洲无核区”和拉美国家倡议“拉美无核区”等。但由于提出建立无核区倡议的几个地区在美国的对外政策中具有不同的考量，约翰逊政府基于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维护美国对西半球的控制和与苏联争夺势力范围等不同的考虑，对上述不同地区的无核区的建设也采取了区别对待的政策：建立无核区符合其利益时，它就采取自由主义的合作和支持态度；而建立无核区不符合其利益时，它就采取现实主义的反对和不合作政策。冷战结束后，美国又成了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和首要核大国，因此，它的核政策对世界安全的影响要比其他国家大得多。因此，研究约翰逊政府与世界无核区建设之间的关系，对于揭示今天美国政府所推行的核政策的实质，也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一、约翰逊政府和非洲无核区

“无核区”这一概念主要有四个方面的内容：1、在一个完整的、总括性的地区，拒绝核武器在这个地区的存在和限制本地区国家从区外国家获得核军事能力发展方面的援助是这个地区各国所要相互承担的一个义务；2、接受消除相互疑虑的核查的原则，在这方面可以邀请国际原子能机构给予协助和支持；3、要求在本地区有附属地或防务同盟的区外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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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尊重这个地区的无核区地位；4、建立无核区的倡议是由本地区首先提出并在它们内部进行了自由谈判后建立，还得到了世界上大部分国家的支持。①

关于建立无核区的标准，1965年12月1日，美国军备控制与裁军署署长福斯特在联合国大会第一委员会就非洲无核化问题发言时就指出了美国自己所认为的建立无核区应该遵循的几个标准，即(a)无核区应该包括本地区的所有国家，特别是那些它们不参与进来就会使协议无效或没有意义的国家；（b）不应该有某个国家或国家集团通过建立这样的地区获取军事优势；（c）应该规定有进行适当核查的条款，它将包括对被指称的违反协议的情况进行深究的程序，以便保证本地区的国家和区外那些承诺尊重无核区的国家遵从无核区协议。②通过上述原则，我们可以看出，在建立世界无核区问题上，美国想要达到以下几方面的意图：1、限制某些具有相当经济和技术能力发展核武器的国家即所谓“潜在核国家”走向核武发展道路，非洲的南非、埃及，拉美的巴西、阿根廷都属于这一类别；2、防止对美国有敌意的国家发展核武器，如古巴；3、防止敌对的军事集团利用无核区的建立谋取军事优势，如苏联东欧国家所提出的建立中欧无核区的建议。

关于在非洲建立无核区，早在1961年11月24日，联合国大会就通过了一个关于非洲无核化问题的1652号决议，呼吁其所有成员国，“1、不以任何形式在非洲进行或继续进行核试验；2、不得使用非洲领土、领海和领空试验、储存或运输核武器；3、考虑和尊重非洲大陆的无核区地位。”③鉴于核武器的巨大摧毁力和核战争的巨大危险、世界正面临越来越严重的核武器扩散威胁和世界舆论普遍赞成防止核武器扩散等情况，1964年7月21日，非洲国家首脑会议发表了“非洲无核化”声明。④

美国对于建立非洲无核区基本持一种支持态度。美国18国裁军委员会副代表蒂姆伯莱克在委员会的发言中就指出，“很显然，非洲统一组织‘无核化’声明和美国政府长期以来的核不扩散政策是一致的。”⑤福斯特在联合国大会第一委员会的发言中也说，“在日内瓦18国裁军委员会上，在上次联合国裁军会议期间，美国欢迎非洲国家的关于非洲无核区地位的建议。这些建议所寻求的目标和我们的防止核武器扩散的政策是一致的，因此，我们热烈支持这样的倡议。”⑥当然，除了表示支持之外，美国也对非洲国家建立无核区提出了一定的要求。福斯特在发言时就同时指出，“我们强烈希望非洲国家在它们的无核化协议里面也能接受与拉美国家正考虑的类似的国际原子能机构的保障条款。关于为了实现非洲无核化而做的安排，我们当然必须保留我们的立场，直到我们考察了为了使非洲国家或政府首脑所做的声明合法化而达成的协议的具体条款以后。有关国家正提出这样的倡议这个事实完全符合我们所认为的建立无核区应该遵循的一个标准。我们将考察也将按照我们其他的标准所提出的正当手段。”⑦

美国之所以支持建立非洲无核区的主张，首先是出于对核武器扩散危险的深刻认识。美国认为，“今天除了已有的核国家外，还有至少3—4个国家可能会做出制造核武器的国家决定，而且他们相信自己有支持这一决定的能力。这一数量将随着核技术世界范围内的持续扩散而不断增加。如果我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或者由于失误或者由于拖延—我们很快就会面对一个有10或者可能是20个有核能力的国家的世界。这将是一个极度危险和不安全的世界。”⑧美国支持建立非洲无核区的主张，也是因为这一主张得到了包括不结盟国家在内的 ① M.P. Fry N.P. Keatinge J.Rotblat(EDS.), Nuclear Nonproliferation and the Non-proliferation Treaty, Springer-Verlag Berlin Heidelberg 1990,p.65.

②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 1965, United States Arms Control and Disarmament Agency,pp.597-599. ③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1961 ,pp.647-648. ④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1964 ,pp.294-295. ⑤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1964 ,p.334.

⑥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 1965, pp.597-599. ⑦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 1965, pp.597-599.

⑧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1964-1968,Vol.XI,Arms Control and Disarmament,Summary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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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社会的普遍支持。关于建立世界无核区，1964年10月10日，第二次不结盟国家首脑会议所发表的声明认为，“非洲国家关于非洲无核化的宣言、拉美国家在拉美大陆建立无核区的倡议和在亚洲和欧洲建立无核区的建议是向正确方向所迈出的一个重要步骤，因为这有助于巩固国际和平与安全以及缓和国际紧张局势。首脑会议建议根据相关地区国家和人民的愿望在这些地区或世界的其他地区建立无核区，特别是那些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核武器的地区。首脑会议也要求有核国尊重这些无核地区的无核地位。”①1965年12月3日，第19届联合国大会通过了关于非洲无核化的第2033号决议案。②而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美国政府由于扩大越南战争而在国际和国内声名狼藉。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争取世界舆论，美国也有必要通过支持非洲无核区的主张来稍微改变一下自己在世界上的不良形象。

最重要的是，非洲并不是美国和苏联争夺世界霸权的重点地区。就像尼日利亚代表在第19届联合国大会发言中所指出的那样，“非洲也许要比大多数其他正在寻求建立无核区的地区的地位要优越得多。非洲与那些正寻求建立无核区的地区相比，所面临的复杂的政治和军事难题要少得多。”③所以建立非洲无核区在战略上对美国的国家利益没有重大影响。而非洲又是美国和苏联争夺世界霸权需要争夺的中间地带，再加上苏联代表塔拉普金在第19届联合国大会发言中又已表示了对非洲国家建立非洲无核区的支持，他说，“非洲国家在目前大会上已经提出了非洲无核化的问题，这也是世界这个地区的国家想要朝着建立非洲无核区的目标迈出新的一步的强有力的证据。我们应该欢迎尼日利亚、坦桑尼亚、加纳、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和其他强调建立无核区重要性的代表团所做的发言。至于我们，则完全支持非洲国家所宣布的它们建立非洲无核区的目标就是使非洲大陆避免陷于核国家所发生冲突的危险的发言。”④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和苏联争夺在非洲国家中的影响力，美国也有必要通过支持非洲国家建立无核区的主张来获取非洲国家对美国的支持。同时，建立非洲无核区还有助于防止当时与苏联关系友好的埃及以及有相当技术和经济能力的国家如南非等国发展自己的核能力。

二、约翰逊政府和拉美无核区

1962年爆发的古巴导弹危机充分表明了爆发核冲突的巨大危险性。鉴于核武器扩散的巨大危险，并避免在拉美地区出现核军备竞赛，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核大国对拉美地区的渗透和争夺势力范围，在古巴导弹危机的刺激下，拉美国家决定在拉美这个有众多人口的地区建立世界上的首个无核区。⑤这一努力由墨西哥外交部长安东尼奥·科里洛肇始，在1967年达成《特拉特科洛尔科条约》后达到顶点。拉美无核区的建立从而也就成了多边核不扩散政策成功实践的一个范例。

由于美国一向视拉美地区为自己的后院，而拉美国家建立无核区又有助于防止其他核大国染指这一地区，从而避免对美国本土造成威胁，所以美国对建立拉美无核区是基本支持的。但美国更希望的是，引导拉美国家建立无核区的努力朝着符合自己利益的方向上发展。美国国务卿腊斯克就指出，“根据这个条约的规定，每一个参与国都放弃获得核武器的权力并拒绝在它们国家的领土上部署别国的核武器。签署这一条约的国家进一步同意把它们的核设施置于联合国原子能机构的监管之下并遵守它的核查条款。我们支持这一条约，设想它可能会给我们的拉美邻居带来和平，但这一谈判却由于它们想把我们在加勒比地区的领土包括在内而复杂化了。我们愿意把巴拿马运河区包括在这一条约的实施范围内，如果古巴加入这一条

Actions,pp.97-98.

①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1964 ,pp.443-445. ②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 , 1965, pp.624-626. ③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 , 1965, pp.582-583. ④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 , 1965, p.594.

⑤ Gary T. Gardner,Nuclear Nonproliferatuon,Lynne Rienner Publishers, Boulder&London,p.41,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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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的话，我们也愿意把关塔那摩海湾包括进去，但我们不会把波多黎各和维尔京群岛包括进去。”①当然，美国对拉美无核区所表示出的支持态度很大一部分也是出于宣传目的，以改善因美国在东南亚发动侵略战争而造成对美国在国际上的形象的严重负面影响。美国国务卿腊斯克在第二届美洲特别会议上发表了演说，“古巴导弹危机的经历使我们西半球更加意识到控制现代武器的发展和防止核武器扩散的必要性。1962年一个使我们增加了裁军动力的倡议就是建立一个拉美无核区的建议。美国怀着强烈和同情的心态赞同拉美国家为了防止在拉美国家领土上核武器扩散、部署或储存所做的安排。我们注意到了今年在墨西哥城的讨论在这个目标所取得的巨大进展。美国认为拉美无核区计划是符合西半球最好传统的明智之举。我们欢迎拉美国家所进行的这方面的努力并乐于见到这一努力取得成功。”②

在拉美无核区建立问题上，美国最关心的无疑是古巴是否加入的问题。由于古巴是苏联在拉美地区的重要盟国，而且还在1962年发生过险些酿成美苏之间核冲突的“古巴导弹危机”事件，所以美国认为古巴加入拉美无核区对它的国家安全利益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故而美国在支持建立拉美无核区时，反复要求古巴加入是必不可少的。美国军备控制与裁军署副署长费舍给美国国务卿腊斯克的备忘录中，就提到了古巴加入拉美无核区的问题。费舍在备忘录里说，“按照我们最近的谈话精神，我在这儿附上一份讨论古巴与拟议中的拉美无核区的关系的关于拉美无核区的立场文件由你来批准。这份文件敦促我把古巴也包括到这个无核区里去，这是这个地区其他国家加入这个无核区的必要条件，这也意味着古巴要接受代替目前它所反对的我们单边的监督措施的多边核查系统；但这份文件要求我们在甚至是古巴单方面拒绝加入的情况下也要支持这一区域的建立，因为其他国家建立这样一个区域将会对古巴施加压力，而且总的来说也有利于防止核武器的扩散。”③为了迫使古巴参加拉美无核区，美国甚至要求苏联利用它对古巴的影响向它施加压力。1966年10月10日，在腊斯克和苏联外长基罗米柯的会谈中，他们讨论了拉美无核区的建立问题。腊斯克说，就像基罗米柯也意识到的那样，拉美国家对建立一个无核区非常感兴趣。但拉美国家内部在是否在没有古巴参与的情况下继续推进无核区的建立存在着一些意见分歧。腊斯克认为，基罗米柯所能够做的催促古巴参与建立拉美无核区的任何事情都是有所帮助的。多勃雷宁问是否所有的拉美国家都支持建立拉美无核区，他有个印象就是至少有一个拉美国家对此有一些保留。腊斯克回应说，也许由于发展核能力的想法而感到茫然，但他认为如果古巴参加拉美无核区的话，这个国家就不会对建立无核区再持保留意见了。④1967年6月23日，在与基罗米柯举行的会谈中，腊斯克希望苏联能够利用它对古巴的影响说服古巴加入拉美无核区，并说如果有一个国家呆在这样一个无核区协议之外，这个协议就不会起作用。⑤

在拉美国家就无核区问题谈判的过程中，为了维护自己利益，美国努力对这一过程施加自己的影响。在福斯特写给拉美无核化预备委员会谈判委员会主席加西亚·罗布里斯的信中，他就详细阐述了美国在拉美无核区建设上的立场，他说，“美国支持由区内国家发起建立拉美无核区；区内所有的国家都要参与进来被认为是很重要的；这种区域的建立不能打乱必要的安全安排；无核区条约应该包含有追究违反条约情况的条款以给遵从无核区条约的国家提供合情合理的安全保证。当然，我们将等待拉美国家在无核区的性质和范围做出决定后再来决定我们最后的立场。我们希望你们所拟议中的无核区不要包括维尔京群岛，因为它是美国领土，或者波多黎哥共和国，因为它和美国是一体化的关系。在这两个地区，美国必须采取会影响到其他核国家的裁军政策。从美国的角度来看，我们欢迎拉美无核区把巴拿马运河区 ① As I Saw It by Dean Rusk as told to Richard Rusk,Edited by Daniel S. Papp,W.W.Norton&Company(New York/London),1990.

② Documents on Disarmament 1965, pp.535-536.

③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1964-1968,Vol.XI,Arms Control and Disarmament,pp.244-245. ④ Foreign Relations,1964-1968,Volume XI,pp.391-392. ⑤ Foreign Relations,1964-1968,Volume XI,p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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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在内，当然，无核区的建立必然会影响到我们既有的过境权。如果古巴同意参加拉美无核区的话，我们也同意无核区把关塔那摩包括进去。美国认为重要的是本地区的所有国家都要参加进来。如果某些国家拒绝参加的话，将使我们考虑把它们排除在外是否会使拉美无核区协议无效或没意义，或这个协议是否还有价值。美国热切赞成预备委员会建议国际原子能机构的保障条款适用于拉美国家的所有核活动，这将允许进行核查以免和平核活动被转用于发展核武器。对于对付核武器引进的核查，我认为还得考虑其他的程序。美国了解参加预备委员会的各国政府正在考虑会议的程序。”①

从美国对建立拉美无核区所持的上述立场可以看出美国的以下意图：无核区要包括本地区的所有国家就是要把古巴包括进来，以免古巴被苏联用作对付美国的前沿基地，以避免“古巴导弹危机”之类的事件重演，威胁美国的国家安全；不能打乱既有的安全安排实际上就是要确保美国为了独霸西半球而进行的军事部署不能被触动，这当然也包括美国核武器部署的自由不能被限制。美国欢迎原子能机构的保障条款适用于拉美无核区建设，其目的就是避免拉美国家特别是古巴、巴西和阿根廷等发展核武器以削弱美国在西半球的影响。美国指出拉美无核区不能包括维尔京群岛和波多黎哥共和国是因为美国认为拉美无核区要限制的是拉美国家的核活动，而不是美国的类似活动。

美国政府内部在拉美无核区问题上也存在着过争议，其实质则是如何更好地维护美国在西半球的主导地位。为了推进拉美无核区的建立，福斯特曾经提出一个声明，即在古巴加入拉美无核区的情况下，美国可以考虑把巴拿马运河区和关塔那摩包括在无核区里面。②福斯特本意更多的是为了推动古巴加入拉美无核区。但由于巴拿马运河区和关塔那摩是美国重要的军事基地，对美国维持其在西半球的霸权地位和军事部署与调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以福斯特声明中有关巴拿马运河区和关塔那摩部分也必然会遭到美国政府内部强硬派的反对。美国国防部长迈克纳马拉在写给福斯特的信中就指出了美国政府内部的这种反对意见。他在信中说，“部门首脑们向我报告了他们对你在几周前所发表的把巴拿马运河区包括在任何无核区里的一份声明的反对意见。我知道在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发给国务院的1926号电报的报告里的这份声明是以国务院批准但却没有经过国防部审阅的军备控制与裁军署的政策文件为基础的。我意识到我们目前与巴拿马人进行的谈判可能会导致巴拿马运河区地位的重要变化，但不管怎样，我们与巴拿马的谈判还没有结束。因此，我敦促你不要再做出拉美无核区将包括运河区的任何进一步的声明。部门首脑们也反对你的声明中关于如果古巴也参加拉美无核区这个无核区也可以包括关塔那摩的内容。最后，部门首脑们还通知我，我们如果制订核查计划的话，与他们进行磋商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这样的一个计划可能会影响到目前我们对古巴的监控。我在这个问题上同意部门首脑们的意见，我也相信你会给我们机会审阅这样一个计划的。”③

１９６６年８月２９日，在墨西哥城的美国大使弗雷曼在写给拉美无核化预备委员会主席的信中，详细阐述了美国对拉美无核化条约草案的观点，他说，“按照您在１９６６年５月６日的要求，我很高兴在这里向您转达美国政府对‘拉美无核化条约建议’的正式评论。美国很感兴趣地关注着拉美国家为了实现在拉美地区建立一个无核区所进行的努力，我们欢迎这样的努力并乐意看到它取得成功。这样的成功将会是表现拉美领导才能的一个杰出例子，这将会在保持西半球安全的同时，通过防止核武器扩散而加强世界和平。因此，美国对草案所提出来的建议进行了仔细研究，我们希望下面的评论能够对委员会的讨论有一定的意义。

第一条

①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1964-1968,Vol.XI,Arms Control and Disarmament,pp.272-273. ②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1964-1968,Vol.XI,Arms Control and Disarmament,p.267.

③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1964-1968,Vol.XI,Arms Control and Disarmament,pp.267-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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