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风波

更新时间:2023-10-08 21:35:01 阅读量: 哲理故事 文档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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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女士在过二十九岁生日的前几天,决定去照相馆照一回艺术照,把她实实在在拥有过的青春留下来,做个纪念。

照相风波她去的是新式的照相馆,那种一套照片需要几千元的照相馆。在此之前,N女士曾多次在照相馆的橱窗外流连,羡慕照片里人儿的美姿美色,羡慕整幅像片的油画效果。她甚至进去问了价。善于察颜观色的服务小姐笑眉笑眼地对N女士说,其实你完全可以比她们照得好。你的轮廓好,她们全靠化妆化出来的。不信你照出来试试,我保证你的照片跟她们放在一起一点不逊色。

N女士一听,二话不说,就决定也来这里消费一次。等去了以后,和那些乔装打扮过的女士站在一起,N女士才发觉生活朝向自己的一面很土,,而背向自己的一面却很富丽。

N女士耐心地坐在那里任服务小姐拾掇,美容、化妆、试装,每一道工序都做得极仔细极到家,使N女士恍然觉得自己是照相馆开办至今最受重视的一个顾客。

照过像,N女士在家等取相片的那些天里,幻想就象无数个肥皂泡泡不停地从她的心底冒出来,按也按不住。她想象着自己的照片醒目地挂在橱窗里,自己打橱窗前走过的情景,同学同事打橱窗前走过的情景,亲戚邻居打橱窗前走过的情景,而自己自始至终象一个王牌明星似地望着所有过路的人,又甜又假,令人着迷。

取照片的日子终于到了。

N女士把单子递过去,服务小姐拿出一本硕大相册和一摞底片交给她。她小心地翻开相册,说实在的,尽管她在看到相片之前已经对自己的玉容做过充分的想象,可还是被照片上的人儿惊呆了:那真的是我么?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吗?

N女士拿着相片磨磨蹭蹭地站在柜台前看着,她在等服务小姐说一句话:你同意把你的相片摆橱窗里吗?可是服务小姐似乎只对那些新客户感兴趣,N女士对她们来说似乎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N女士认定是她们太忙,忘记了这事,说不定她一走她们又想起来了,那多不好。所以她有心要再等一等。

服务小姐始终忙着。有时候还忙中偷闲地瞥她一眼,那眼神完全是不耐烦的,N女士的信心便在这似有似无的一瞥中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终于,N女士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想,或许应该提醒她们一下。这样想着,她又看到了那个劝她照相的服务小姐。N女士拿着相册向她走去,殷勤地笑着说,小姐你还认识我么?

服务小姐很聪明地笑笑,说,来照像的是么?怎么样,还满意吧?

N女士抽出照片来给她看,含混地说,小姐你看这像片。

服务小姐很有兴趣地拿在手里看了看,说,不错,真不错。哎,真羡慕你们,个个都是美人胚子,我就照不出这种效果。N女士真想再和她多聊几句,让她想起那天说过的话。可是一开口又犹豫起来,不知意思应该怎么表达。服务小姐说,是想再放大么?可以的。说着手一指交款台。

N女士咬了咬牙说,不是,我是想说,我对照片不是很满意。

服务小姐一听,立刻收了笑容,警惕地看着女顾客问,怎么不满意?

N女士翻出一张照片小声说,当时你说过,我照出来效果一定比橱窗里的那些好,我好像并不觉得嘛。

服务小姐不高兴起来,说怎么不觉得?哪点不如那些好?灯光、服装、化妆,不都一样么?

N女士说,我就是觉得不一样嘛。

服务小姐说,那当然,要象复制的一样也不可能,首先就不是一个人,再说,摄影师本人对自己的作品还要讲求个不一样呢。没有毛病不就行了!

我觉得就是不如橱窗里的好。N女士坚决地说。

服务小姐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要不你把照片丢橱窗里,让大家评评看,差在哪儿啦?

N女士说,放就放,本来你就说过,保证我跟她们放在一起不会逊色!

后来在N女士三十岁生日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去N女士家玩,进门就看到墙上挂满N女士的玉照,很有点自恋的意思。客观地说,确实不错。我随口说,都可以摆橱窗里了!N女士一听脸色大变。朋友赶紧给我使眼色。

从N女士家出来后我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大家都当笑话来说,可我却一点不觉得好笑,甚至有些同情N女士。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其实在我们的身边,每一天都有那么多女人和N女士一样,生活在在失望中。对自己对生活的要求太高,这不是错,而是不幸,没有什么好笑。

作为《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我经常受邀参加一些有趣的金融体验项目。这不,接下来的24小时,我要过一把亿万富翁的瘾。

过一天亿万富翁的生活早上6点,司机开着劳斯莱斯到公寓接我,到一个俱乐部吃早餐——成为该俱乐部会员需要每年缴纳1.5万美元手续费外加5万美元入会费。之后,我匆匆赶往新泽西州的泰特波罗机场。有位亿万富翁请我乘他的私人飞机兜一圈。机舱内柔软的扶手椅可自由旋转360度,并可通过按钮调节成平躺姿势。一名空乘人员热情地为我送上咖啡和奶酪甜点。为华尔街阔佬定制西装的克里夫顿?巴瑞为我精心挑选了一件海军细条纹外套。但这位亿万富翁却穿得比较随便。就像我采访的所有富翁一样,他不看重金钱的作用。

有研究发现,富人和常人无异,面临的烦恼如健康、工作、家庭关系、财政问题都一样。然而和这位阔佬待了两个钟头,我依然沒看到我们的相同之处。下机后,他带我参观了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别墅及修剪整齐的高尔夫球场。每到一处,他都能享受四星级服务:车门打开,行李被专人拿走;在闲聊的时间,刚出锅的巧克力甜点奇迹般出现。

3小时后,我飞回纽约。来到一个私人健身会所。一般来说,一个私人教练对于健身者足亦,但这家场馆为富翁配了两个教练:一个教练带我锻炼时,另一人记录我的运动状况,不断取饮用水给我。到目前为止,我弄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一旦成为亿万富翁,你就失去私人空间。每一天,你的生活被各种各样的服务者包围。但当你习惯这一切之后又欲罢不能。

我不得不承认,做亿万富翁的感觉让我十分压抑――司机、安全细节、排得满满的日程。我感到自己正体验着心理学家所说的“暴富综合征”。那种感觉是一种认知失调,一种介于排斥和吸引之间的震荡。一方面我被亿万富翁的生活方式及特权所诱惑,另―方面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否适应这样的生活。

第二天醒来时,我将几年前买的廉价手表戴上,穿上那件一只口袋有洞的蓝夹克。去往地铁的路上,我顺便在咖啡店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往常一样,味道似乎有点糊了,但是这个清晨,它的味道尝起来有点特别。

准备写写学生时代的事。还没有来得及调动回忆,往事就已如潮水在眼前涌动了。而在风口浪尖上的,依旧是1989年,我的高考岁月!

高考,生命能够承受之重是,那是我为自己的生命颁发的第一个奥斯卡大奖。直到今天,我还常常做关于高考的梦─热泪依旧在梦中汇成河流。

进入高三的那年,我16岁。一个长在底层工人家庭的孩子,16岁的我已经相当懂事了:我乖巧地在从不和谐的父母之间周旋,保护和照顾着有心脏病的妈妈。从11岁我便开始承担家务、买菜做饭当小管家,精打细算地为经济拮据的家庭节约每一分钱。但是,整个高中阶段,我的学习几乎完全处在无序的状态,成绩并不理想,而我居然对自己的命运前途盲目乐观。

也许,这就是现在所说的残酷青春─青春之残酷,乃是因为年少轻狂心高气傲而久不自知。

但生活自有办法嘲笑你教育你。1989年的高考像定时炸药一样准时爆炸。我名落孙山。这在我自己是意料之外,却是在所有老师的预料之中。当然,这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事。

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期,高考几乎是当时年轻人的惟一康庄大道。落榜,就意味着流落江湖。而当时,江湖不像现在,处处都是出路。

同学们几乎全上了各种录取线,个个都有书可读了,包括那个曾听我夸口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考不上大学”的同学。只有我们少数几个,突然被大部队扔下了,孤零零地留在一个荒岛上,没有前途,更无退路。

那一年,吵吵闹闹了一辈子的父母亲终于正式离婚。他们都没有时间管我。其实我从小到大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野丫头的状态,但在高考落榜的那天晚上,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坚强全线崩溃,再没有勇气回到那个阴暗贫穷的家了。

我和另外一个同学李德远,躲到了胡卫东家。我们都是落榜者,同病相怜。

那个时候还不时兴借酒消愁,我们也没有钱喝酒。我只记得那个晚上饿了之后我们用白水煮了一些西红柿来吃。没有鸡蛋,也没有油。大家就这样相对无言不知所措。天要亮的时候我们终于疲倦得合衣而睡了。后半夜,狂风大作,我听到胡卫东家的房顶上茅草飞扬和瓦片落地的噼里啪啦声,心头空虚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磨蹭着回到家,把成绩单给父亲看。我低着头不说话。父亲没有表情,长久,只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语文没有考好啊!”语文是我的强项,但1989年的高考120分的语文我只考了72分,刚刚及格。说完父亲就下楼去了,没有对我的命运作出宣判,留下我在那间没有门窗没有电的屋子里默默流泪。

父亲其实已经为我安排好了路:他要我到他当时上班的县车队去当售票员。我不敢埋怨父亲。那几年家里因为拆迁建房负债累累。后来房子建好后没有装修我们就住进去了,没有窗户,没有电,甚至连墙壁都没有粉刷。父亲为了节约几毛钱的菜钱,中午都要步行一个小时回家吃饭。

但是我用沉默回绝了父亲。“我要复读。”我只用很不理直气壮地声音嗫嚅着,然后在父亲惶恐的目光中逃出了家门。那个夏天我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家对面的六角亭,我常常坐在亭子的最高一层,呆呆地望着脚下的整个綦城,陷入无边无际混乱的狂想。

补习费现在想来不算贵。但在当时,对很多农村家庭和普通工人家庭而言,学费和生活费加起来也还是一笔颇沉重的负担。姨姨真正走进我的生活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在1989年的那个暑假,是姨姨的那句话“她要读就读,我给她付学费”改变了我的整个命运。1989年9月,我成了一名高四生,插班复读。

同学们的录取通知书还在陆陆续续地来,插班生一个一个地离开。偶尔也有失落的时候,但我已经平静了下来,经历了整个暑假的梦魇之后,我已经能直面我的命运了。我小心翼翼地揣着我的补习费,精打细算着每一天的生活,我心平气和地坐在90级的教室里,开始了另外一段人生。

直到现在,我也必须承认:我的真正意义上的学习,是从1990年开始的。

我婉拒了一切校园社交活动,把各种欲望降到了最低,夜以继日地学习,不知疲倦地学习,紧张而非常有规律地学习。我争分夺秒地计算着把吃饭时间控制在15分钟以内,精心计划着凌晨四点起来抢占学校的洗衣槽只为了能用最少的时间处理内务。对每一天的支出我更是斤斤计较,每两周只吃一次肉,千方百计省下一点点钱买书……那是一段狂热地献身于高考的日子,我日日坐禅入定般投入拼搏,日子清亮明净。当时特别喜欢一首诗,全诗已经记不全了,最后两句却经常响彻在耳边:

在不眠的静夜,

回想清泉的喷发……

大概因为政治的原因,1990年的高考形势更为惨烈。我以班上前几名的成绩,也只上了专科线。但是这并没有影响我进入大学的心情。1990年9月,我走进了大学。虽然是一所老家最次的大学,但因为有了1990年的历练,我如鱼得水,我的大学生活从一开始便与众不同─在当时大学生普遍懈怠慵懒的背景下,我坚持着以读“高四”的状态读完了大专,并且把这种状态带到了后来的学习和工作中。于是,才有了今天不算太辜负生命的我。

二十多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人到中年了,应该更有权利对当初的任何一段生活作出评价。

感谢高考的残酷,把我从青春的虚荣和喧嚣中拯救了出来,让我回归了生命的真实和充实。在最容易沉溺于浮华和浪漫的年龄,我被高考一掌打到了大地上,从此不恨不怨,孜孜不倦,日出而作,日落不休。脸朝黄土背朝天是艰辛的,但是,也唯有这艰辛能把心灵的成长早早地赋予我们。

我永远感谢高考,感谢所有的生命能够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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