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现代言情的经典与流行 - 对比琼瑶与张小娴的言情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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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现代言情小说的经典与流行

——对比琼瑶与张小娴的言情小说创作

人文科学系 汉语言文学专业

118612009035 王一帆 指导老师:谢西娇

【摘要】言情小说如今颇有走通俗流行之风,容易沦为地摊货和网络杂文,不易形成各具特色的作品,千篇一律,容易被读者淡忘,被市场淘汰。然而琼瑶的旧言情小说依旧风靡,引起了影视界的翻拍热潮,堪称“经典派”。在都市新型言情小说领域独树一帜的张小娴,代表“流行派”。二者之间有何异同?本文分别从标题角度、内容题材角度、叙述手法、语言艺术、爱情观五个方面来解析琼瑶与张小娴言情小说创作的区别。通过对流行与经典的反思来反应现代言情小说创作的流变形势和阅读群体的喜好趋势,探索新言情小说的创作之路。

【关键词】琼瑶;张小娴;言情小说;创作风格

引言

在当代阅读市场中都市言情小说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吸引了很多年轻读者,特别是女性读者。在市场的推动下,都市言情小说发展愈演愈烈,被大量搬上荧幕。而作为经典言情小说的作家琼瑶,她的作品不仅深受读者的喜爱,甚至是荧幕剧作的“宠儿”,在都市言情小说当道的市场中仍然引起了影视界的翻拍热潮。19世纪50、60年代言情小说创作出现了两个走向,以琼瑶、张秀亚等为代表通过传统女性创作视角,抒发乡愁的创作和以欧阳子、李昂为代表的以人性探索为宗旨的创作。后来言情小说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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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为以亦舒为代表“将爱情小说定位于城市”的言情小说。现今以杨晓云、张小娴为代表的“生活小品”继承并发展了这一流派的创作,她们着眼于都市男女的现代爱情观的表现,故事场景摆脱了朴实的乡村风采,变成了灯红酒绿的夜场,人物的性格和思想观念也随之转变。研究都市言情小说,把握现在大众读者群的需求和文学市场导向。研究琼瑶的经典言情小说,更是为了把握其长期为大众接受的原因。其次,张小娴在文学市场定位上有“港版琼瑶”之称,辨清二者区别,旨在突出两位作家的写作个性,理清商业文学包装的误区。再者,琼瑶与张小娴的对比,是现代言情小说始端与目前末端的对比,表现了现代言情小说创作艺术的流变。流行与经典的反思,有助于言情小说这一文学创作类型朝着更优良的形势发展。当然,言情小说的创作群体庞大,其细化的流派之广泛,无法一一细数分化解释,那么我们就重点将琼瑶与张小娴二人作辨析,深入浅出,从最基本的标题入手。

一、 从小说标题角度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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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正惠.台湾新文学思潮史纲[M].北京:昆仑出版社,2002:325. 1

(一)标题意境不同:朦胧诗情与新奇险怪

标题是给读者第一观感的层面,它往往为读者设置了进入小说主体的通道,是一个场景的设置,或者一种情感的依靠,总的来说就是给读者一个先入为主的意境,是作者创作灵感的爆发点,包含了作者在文本中所要表达的情感。当然,在阅读市场上,它就是一个醒目而有效的卖点。所以无论从创作本身和市场效应来说,标题都是一个重要环节。琼瑶的言情小说标题主要体现出朦胧感,如《青青河边草》、《庭院深深》、《烟锁重楼》、《烟雨蒙蒙》、《一帘幽梦》、《月满西楼》、《六个梦》、《梅花烙》、《水云间》、《苍天有泪》等等,在标题处就为爱情故事构造出一种撩人的氛围,突出作品本身浪漫感人的气质。“烟雨”、“庭院”、“幽梦”、“水云”、“梦”等这些具有浪漫情怀的意象词被大量运用,给人柔美暧昧的感受,再结合主人公对爱的执着纯情和侠义柔肠的形象,把对爱的赞歌和向往推向高点,这也是由于琼瑶作品里以爱至上的主旨驱使,催生出了极度感性的表达方式。在这样的意境下,故事结局通常是圆满的,淡化了故事的悲情色彩。这一形式其实是受到某个时代阅读群体的追崇,琼瑶的言情小说在大陆兴起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人们的经济生活、精神世界和思维方式因为改革开放而得到解放,琼瑶的“抵死缠绵式的爱情”的感性认识刚好迎合了当时人们释放欲望、肯定世俗、张扬感性的情感需求。另外琼瑶善于化用古诗词,将诗词中朦胧意象化用为题,比如《庭院深深》就引用了南唐词人冯延己《鹊踏枝》里的词句:“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而张小娴的小说标题则别有一番风味,如:《蝴蝶过期居留》、《三月里的幸福饼》、《荷包里的单人床》、《魔法蛋糕店》、《再见野鼬鼠》、《面包树上的女人》、《雪地里的蜗牛奄列》、《买海豚的女孩》、《流波上的舞》等,利用一些不相关的词语拼凑而成,表现出新颖神秘的效果,意象的新奇搭配迎合了现代都市年轻人猎奇的心理。但是张小娴的都市言情小说标题的拟定却不与普通的都市言情小说一样落入俗套,它们或是一味追求新奇而文不对题,或是随便攫取作品片段简单拼凑。张小娴的作品标题更多的是来自一些故事记忆的片段,读者在阅读时会不经意在阅读时的片段记忆中找到整部小说的主旨,读者不仅需要先读题读文,而且还要读文再读题。这样的标题显然是经过推敲而来的,在《三月里的幸福饼》中,“幸福饼”其实是在曲奇蛋饼里包着用来占卜的签纸,周蜻蜓通过吃幸福饼的方式来占卜自己的爱情运势,看到了签语就代表了困难与悲情。可以说张小娴作品的标题有境无意,给人惊喜却不做作张扬,怪诞新奇的感觉。

(二)标题构建形式不同:场景构建与感观呈现

琼瑶言情小说标题多以场景命名,寄托在某个意象中,用作品中一个重要的背景图来作标题,一直向读者强调故事特定的情景,并且让读者带着这种朦胧感去阅读全文,比如《烟雨蒙蒙》,作品男女主人公何书桓与陆依萍从相遇,争吵,重逢都是在一个雨蒙蒙的情景下进行的,预示着读者这是个不平坦却浪漫的爱情故事。这一意象的设计也在影视界引起了跟风,很多以爱情为题材的影视作品把“烟雨”作为男女主人公必经的场景。经典一旦被大量模仿就变成了俗套,所以琼瑶在改编自己的小说为剧作时特别注意减少了一些落俗的情节。而张小娴的言情小说标题主要寄予感观效果,其情感表达甚至寄托在简单的味觉、触觉、听觉上,不是单刀直入式地营造气氛,而是需要认真品味。这样的运用主要也来源于当代都市男女快捷方便、直感体验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具有强烈的都市感。比如《面包树上的女人》,源于女主人公程韵在旅行途中发现的一种乔木,树木的果实经过处理有面包的味道。女人的幸福是丝萝找到可托之乔木,女人最艰难的问题便是面包与爱情之间的抉择。《面包树上的女人》这部小说是以程韵为情节主线,以其好友朱迪之、沈光蕙各自寻爱为辅线,故事的女主人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面包树。面包代表着虚荣、物质现实和对爱的渴求。坐在面包树上的女人,恐怕就是在现实物质中满足的女人,而寻找面包树的过程预示着漫长的成长过程,在这过程中女主人们就是通过“爱”这个手段来完成成长。读者只有通过对全篇的阅读才能知晓“面包树”真正的意义。

标题出其不意的都市言情小说固然拥有大量年轻的阅读群体,但是作者很难形成有自我特色的“品牌效应”,读者群很容易流失,原因在于普遍的都市言情小说在市场环境的指引下都在走新奇路线,忽略了文学作品本身应该具备的品质。然而在追求创新的市场中琼瑶的言情小说在标题上虽然不出彩,但是依旧可以拥有庞大的读者群,其优势点主要在于内容题材的策划布局扣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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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从内容题材角度比较

(一)矛盾策划:盘根错节与单线直抒

琼瑶的言情小说以情感纠缠为主线,作品充斥着分分合合的爱恨别离,可谓感天地,泣鬼神。但是其中仍有家庭矛盾、社会矛盾为辅线。故事相对饱满,情节铺展相对合理。对于读者来说,看点比较多。对于影视界的编剧导演而言,小说故事情节的连通性使得剧情编排更为流畅和充实,因而琼瑶的言情小说成为影视界的“宠儿”。比如《梅花烙》,作品本身包含着封建社会里嫡庶尊卑和重男轻女的社会矛盾,女主人公的悲情人生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展开,加之男婴换女婴的情节跌宕起伏,还有女主人公寻仇与报恩,克亲与续缘的命运纠葛同样吸引着读者。观看皓侦与吟霜的爱情故事,读者收获的不只是一种情感体验,其中还夹杂着亲情取舍、权贵亲疏、阴谋解疑的因素。作品内容之丰富之精细,是需要作者费尽心思巧妙安排的。再如《烟雨蒙蒙》,故事由女主人公陆依萍与军阀父亲的家庭矛盾展开并且贯穿全局,先以亲子如仇的开篇引人注目,经过多次父女之间的误解,直至最终释怀原谅,其中的矛盾纠葛与冲突伤害之激烈,引人入胜。总之,琼瑶的言情小说不单单只是局限于言情,还有为了突出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坎坷而设置了很多为言情服务的元素,这些元素都以激烈的矛盾冲突为存在形式。而张小娴的都市言情小说纯粹限于男女主人公爱与不爱的矛盾之中,故事仅仅靠男女主人公主观上的内在感情变化展开。内容单一空洞,在情感体验上容易让读者感到疲乏。比如面包树系列作品(包含《面包树上的女人》、《面包树出走了》、《流浪的面包树》),三部作品都是围绕着主人公程韵与林方文的爱情故事展开,男主角林方文是个对爱情悲观的男人,他的爱情以程韵为一个定点,把程韵当作港湾,但是他依旧会对这个定点以外的女人动心留情。故事在“林方文屡次出轨,屡次用‘除夕之歌’将程韵感动,两人又重归于好,从而挽回爱情”的模式,全篇利用这样反复的情感试验行文。甚至没有更新奇的情感波折,类似家庭反对或是生活矛盾这样的调味剂,难免让读者感到乏味。甚至在对主人公朋友的爱情故事为辅线的叙述中,作者也是寥寥几笔,内容大都是以“错爱—寻爱—错爱—不爱”的模式进行,而且相同的模式运用在所有人物角色中,而且并未加入不同的悲剧产生的因素。作者笼统地把爱情悲剧的原因归结于她们还太年轻,不懂爱情。情感层面体验相对单一,主旨提炼相对肤浅。当然,题材的选取与写作差距不单单在于作者本身的主观意愿,消费市场对文学的导向作用也有很大的影响。当然,二者在创作题材方面的区别还有很多,其中涉“性”内容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对“性”的描写往往折射出了作家对爱的理解。

(二)关于“性”的描述:隐化与重视

琼瑶言情小说“性”的隐化,为什么这里说琼瑶的言情小说中的“性”是隐化,而不是说完全没有呢?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大陆出现了追捧琼瑶小说的热潮,当时人们才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禁锢,强烈追求着人性的解放,相对于这之前中规中矩的文学作品来说,琼瑶作品里出现“手牵手,抱抱腰,亲亲嘴”的情节已经是对人性欲望的一种相对张扬的表现了。当然一个时代的进步还是带着历史的痕迹,太过露骨的“性”表达势必在当时会被视为“淫书秽语”。所以在琼瑶的言情小说里关于男女的性爱多是点到为止。比如《烟雨蒙蒙》中陆梦萍遭强暴这一情节原文是这样表述的:“梦萍在大上海与几个混混闲混,恰被书桓与依萍碰见??书桓的担心,果然成了可怕的现实,梦萍在废仓库被几个恶少强暴了。”[7]

琼瑶在对这一情节描写一改语言细腻的作风,简单地陈述了梦萍被强暴的事实。对“性”的委婉处理很巧妙地维护了作品朦胧浪漫的气质。而在张小娴的都市言情小说中“性”的比重被提高了。首先,这是由于当前的市场导向影响的,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年轻的阅读群体都提高了“性开放”的程度,性泛滥成为当代人一个严重的情感问题,而且具有普遍性。比如《面包树上的女人》中描写了沈光蕙潜入老师寝室,并赤裸相对,形容女孩的乳房如莲花待放。事后程韵与好友们坦然地谈论着关于沈光蕙与老师的“一夜情”,还有对“第一次性爱体验”的强烈的好奇心。这些在琼瑶的作品中是不会出现的。张小娴在创作中将性行为写得细腻唯美,其实旨在突出女主人公自我意识的苏醒,比如程韵在发现林方文 [7]

琼瑶.琼瑶全集[M].北京:长江文艺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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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某女人有染时,她没有悲天悯人,而是选择理性地离开。她质疑的是林方文对她的爱,没有过多地提及出轨的事。“性”对于爱的捆绑不再那么重要,性和爱一样都是一种你情我愿的等价付出。对性的描述,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作者对爱的理解。但是在市场激化下,有些都市言情小说的作者不惜降低作品本质,而去迎合一些商业导向的低俗审美。显然,琼瑶与张小娴的创作都尽量避免流俗,体现了作家的写作个性。

在一些媒体炒作下,张小娴为“港版琼瑶”的误区误导了许多读者。其实二者除了在题材内容上的不同外,在表达手法上也存在很多不同,各具特色。

三、从叙述手法角度比较

(一)情节发展模式:以爱为主线和以对爱的认知为主线的区别

琼瑶的言情小说多以爱情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就是以爱情为主线。主人公相爱的过程,其中的跌宕起伏推动着故事前进,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结束了,故事也一起结束了。然而张小娴通过讲述故事来发展爱情。陈述一个又一个与爱情看似无关的故事,在这些故事中加入主人公的情感因素。出现这一区别的原因在于琼瑶的言情小说是以爱为坐标,创作出一个纯粹的爱情故事,其余的内容都在为抒情而服务。而张小娴的言情小说更多表现出一个主人公通过情爱成败来完成成长,突出人物的个性意识,降低了情感因素的地位,以成长认知为坐标。比如《烟雨蒙蒙》中以主人公陆依萍与何书桓的相恋、误解、别离、释怀、重逢为情节发展为主线。而《面包树上的女人》则以女主人公程韵对爱情的认知渐渐成熟为线索,包括了她高中时期对爱的好奇,对初恋的新知,大学时期与林方文的相恋,遭遇背叛之后的觉醒,最后领悟到面包与爱情的抉择。她与林方文的爱情结束了,可是故事还在继续。

(二)叙述方法:迂回婉转与直述平抒

琼瑶在写作中叙述情感故事相对迂回,这与琼瑶的言情小说中多重矛盾的布局有关,作品需要给予使得矛盾冲突发展的足够空间,人物关系复杂,阴差阳错的误会巧合编排,反复痴缠的爱恨纠葛,这些都需要通过运用倒叙、插叙的方式来完成。比如《几度夕阳红》叙述了两个爱情故事,第一故事发生在抗战时期,女主角梦竹和男主角何慕天相恋,因为母亲的反对而分开,梦竹选择远嫁台北。在六十年代的台北第二故事悄然发生,梦竹女儿晓霜爱上何慕天的外甥魏如峰,晓霜与魏如峰最终相守,而梦竹与何慕天仍然分割两地。在女儿晓霜的爱情发生的同时,母亲梦竹的爱情就开始回放。女儿晓霜的爱情故事其实是为了完成母亲梦竹与何慕天的爱情故事。这段感情的迂回跨越了时空。作者采用了插叙的方式来阐述其中的人物关系,并将梦竹与何慕天两人的久别重逢,在记忆回放的大背景下展开。其中夹杂着身世谜团,战乱离合,家庭夙愿。结构类似电视连续剧的模式,切换着不同时空的故事模块,好比连续剧里的剧集。而张小娴的都市言情小说以平白直叙为主,大多以第一人称叙述。她的作品篇幅短小,情节简单。比如《面包树上的女人》,作者以女主人公程韵的口吻来阐述,从程韵的国中时期写起,开始以沈光蕙与老师的恋情作为爱情启蒙,程韵开始了对爱的思考。然后在大学期间与林方文相遇、相知到相恋,这一系列的描写都是按照时间发展顺序来布局。接着林方文为程韵写除夕之歌,以每一年为一个节点,严格按照时间顺序。情节的发展都通过程韵的眼睛来呈现,她看到的就是读者从书里读到的。这样导致第三方的故事情节没办法完整地呈现。比如沈光蕙的情感纠葛就是从程韵打听到的只言片语来体现,人物形象塑造就比较空洞。但是这样的写作形式比较容易被处于快节奏生活的都市人接受,他们只是在闲暇时翻看,无须费力地去记住复杂的人物网。而是延续着正常的时间顺序往下看就可以了。

四、从语言艺术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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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典雅对比平实

琼瑶的语言特色典雅而隽秀,为营造作品唯美朦胧的气质服务。也源于琼瑶的个人修养,作者本身喜爱诗书,在作品中有大量的古诗词运用,还有一些模仿古诗词的佳句,音乐感强,格律押韵清晰。比如《烟雨濛濛》引用了欧阳修《圣无忧》:“珠帘卷,暮云愁。垂杨暗锁青楼,烟雨濛濛如画,轻风吹旋收。香断锦屏新别,人闲玉簟初秋。多少旧欢新恨,书杳杳、梦悠悠。”比如《还珠格格》中出现大量了作者仿写的诗词,紫薇格格为皇后求情所作的《不打诗》,也是严格按照七律诗的押韵格式来创作,还有福尔康与紫薇的海誓山盟,皆用古代行令来表述,琼瑶的诗文创作功底与古文素养可见一斑。而且在剧本文本中出现的歌曲词作都是由琼瑶本人创作的。而张小娴的都市言情小说,它迎合了都市人快捷方便的生活方式,摒弃了言情小说语言细腻的特点,表现出平白朴实的特点。比如《雪地里的蜗牛奄列》的第一章以阿枣给澄的信为开头,作为恋人之间的书信,作者也是做了简单的处理。原文:“青春岁月虚妄的日子里,我们都曾经以为,两个人只要相爱,就能够为对方改变。不是有这样一首歌吗?我是一团泥,你也是一团泥,两团泥搓在一起,你里面有我,我里面也有你??我从来没有改变你,你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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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我。无论多么努力,我们始终各据一方。”作者运用平白朴实的语言阐述了两个人无法为对方改变而导致的分开。简单易懂,是作为都市男女的主人公会说出的话,也是作为都市男女的读者容易看懂而产生共鸣的语言。

(二)反复绵长对比简单深沉

琼瑶的语言特色还在于人物语言的抒情效果,男女主人公表达情感的语言经过了夸张的修饰,他们的对话通过运用复句结构、反问句和排比句来营造轰轰烈烈、缠绵悱恻的基调,主人公们通过呐喊或歌唱的方式将爱表达出来,使得读者激情澎湃。比如《望夫崖》:“我躲你是因为我怕你,我怕你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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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鬼丈夫》里乐梅托老珂向阴界传话:“等你,今天,明天,每一天??”吟霜对皓桢说:“皓桢!你我这片情,这份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万物都是我们的证人,生也好,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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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也好,来生也好,我永永远远都是你的!”而张小娴在创作表达情感的语言时表现出了平静而深沉的特点,富有理性的思考,主人公以娓娓道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体验。比如《卖海豚的女孩》:“在动物世界里爱情,是强者取胜,在人类世界里的爱情,太刚强的人会失败,弱者不需要努力便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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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出走的面包树》:“也许我害怕爱上另一个人之后会把他忘记吧。我却又害怕没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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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便永远无法爱上另一个人。” 更像是在说明一个道理,而不是表白。然而这样的抒情方式,效果在读后感受更深,市场表现出有大量的读者偏向于喜爱张小娴在书写爱情时的经典语录。

就写作语言来说,琼瑶与张小娴的区别是特别明显的。这也是时代变迁带来的影响,然而时代影响她们的是更深层次的方面,这也是引起现代言情小说创作发生变化的本质因素。

五、对爱情观的对比:

(一)“忠贞论”:以爱至上与突出自我

这里的忠贞指的是主人公对爱情的忠贞,对于爱情在人生中存在的比重,作者有着本质上的差异。琼瑶言情小说强烈地强调爱情的忠贞,男女主人公对彼此有着绝对的忠诚度,付出是完全的,对爱的毁灭是无法忍受的,为爱牺牲的行为是决绝的。在她的小说里爱情是女性生命的养分,如果没有爱情,女性的自我意识就会泯灭。女主人公的自我崛起在于她的爱情是否被成就,女性形象被动而消极。比如《烟雨蒙蒙》中女主人公陆依萍在陆如萍与何书桓的订婚宴中逃离,在桥上欲自尽时所说的,没有何书桓, [16][7]

张小娴.张小娴小说精选集[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 琼瑶.琼瑶全集[M].北京:长江文艺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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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没有刺的刺猬。她觉得没有爱情,她就会死。琼瑶的言情小说里强调对爱情的虔诚,带有过分感性的认识。然而就是这种对爱情的信仰塑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经典的女性形象,这些主人公纯情、令人怜惜,是爱情忠诚的守卫者。如江雁容在《窗外》中对爱的表达上充分地体现了这一点。她痴迷着风度翩翩的康南,经历磨难,还是毅然离婚去寻找自己的爱情。终了却看到了老态龙钟的康南,不再如她迷恋一般。但是她为她的爱情付出了所有,她惋惜的是康南,但不后悔爱。《一帘幽梦》中的姐姐绿萍为爱身心俱残,甚至失去了人格。正是为了顺应这种对爱情忠贞的严格要求和成全女主人公自我意识的苏醒,所以琼瑶的言情小说大部分以美好的结局收场。大部分的阅读者或者说影视爱好者其实更偏向美好结局的感受,何况是琼瑶的言情小说具备了过程悲戚,结局欢乐的双重体验,所以对大多数受众来说是乐于接受的。当然像琼瑶言情小说里构建的幻想式爱情,带有太多主观色彩,过于感性,在讲求务实的今天受到部分阅读群体的排斥。而张小娴的作品展现了对人性、人生的理性思考,她的小说里描述了一群具有都市病的年轻人,他们不可一世、虚荣、自私、物质、现实、性泛滥、过分自我、倔强、清高。随之而来的他们的爱情往往充满背叛、欺骗、伤害、占有、冲动、懊悔、感伤。小说里对爱情的忠贞度被减弱,而女性的自我意识被放大。不是女主人公不愿意忠于爱情,而是现实的一些境遇使爱情变得不纯粹,张小娴作品里的女性形象都是理智而坚强的。她们往往不能一开始就把握一场有始有终的爱情,必须在恋爱挫折中成长,如《面包树三部曲》中的程韵、《三月里的幸福饼》中的周蜻蜓、《流波上的舞》中的于曼之、《再见野鼬鼠》中的邱欢儿、《我们都是丑小鸭》中的何念菁都经历过爱情的失败,但不怨天尤人,结局并不美满,但是她们却能收获更多。爱情不再代表一切,不是非爱不可,不如琼瑶小说里“此生非君莫属”的笃定。体现了当代人的爱情观,忠贞的弱化,自我的突出。所以张小娴的言情小说大多是悲剧,对现实的妥协,自私的选择。然而女性自主的选择,需要对人生深沉的领悟,不再来源于爱情决定命运的信仰。最直接的体现就在于“三角恋”的处理上,琼瑶的女主人公们坚定地爱着初恋,至死不渝。而张小娴笔下的女性选择的多是生活,而不只是爱情,更像是一场青春的集体表演与独自谢幕。

(二)两性观:男性形象的饱满与缺失

两性观直观地表现在作品中两性人物形象塑造所占的比重,及两性思想的差异。琼瑶言情小说中的男性形象饱满,各个个性格鲜明,也源于女性的被动意识,她们过分信仰爱情而过度依赖男性,女性意识的不完全觉醒。这样反而使男性形象更为突出,他们占据了作品的很大比例,比如《烟雨蒙蒙》塑造了深情温润的何书桓,痴心搞笑的杜飞,多情浪漫的尓豪,威武严肃的陆振华,老实诚恳的李副官。作品里的女性形象却没有那么鲜明,李可云、傅文佩、如萍等都依附着这些男性展开爱恨纠葛,她们显得柔弱爱哭,对爱情虔诚笃定,不食人间烟火而有无病呻吟之嫌。如《婉君》中三个少爷的形象也是很饱满的。在张小娴的都市言情小说里男性形象被模糊化了,比如《面包树上的女人》的林方文,茫然自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为了逃避爱情的责任利用装死远离程韵。邓初发,老实忠厚,痴痴等候,却也不知情为何物。这些男性形象乏善可陈,占据笔墨较少,只是一个模糊概念,来完成女孩们对于爱情的认知,人生的成长,是故事需要的一个道具。这也是张小娴的言情小说中提高女性自怜意识的强烈表现,如程韵得知林方文溺死,在自责中还是考虑着新人的追求,理性地愈合了失恋的伤痛。沈光蕙并没有因为高中与老师的“一夜情”而过分留恋,依旧坚强地去寻找自己的爱。她们都经历了爱情的挫折,受过伤害,但是她们并没有寄希望于爱情的美满来抚慰心灵,而是选择自我成长,自我救赎。但是她们还是信仰爱情的,只是其中包含了理性的思考。在《面包树上的女人》结局中是这样表达的:“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不是你的过错,而是我的失败。在你已经爱过我的那些短暂岁月里,我或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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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已成过去,要留也留不住。我知道爱不可以乞求,如果我能够为你做一件事,便是等候。”虽然张小娴在创作中进行了理性思考,还是不能摆脱情爱至上的信仰,因为女主人公们完成成长的途径还是选择依赖情爱体验这一方式,也是由于男女不平等的社会诟病引起的。但相对来说,已经是一种女性自我意识的突破。

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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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娴.张小娴小说精选集[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 6

通过对比研究,我们可以看到两位作家其创作风格是有很大的不同。从微观上看,她们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经典言情小说与都市言情小说的风格分流。他们在本质上存在着一些相同的弊端,比如他们纯粹地将情爱作为人生的单独坐标,男女主人公因为不能忘情而导致忘我,无病呻吟,容易落入俗套,使得大众形成审美疲劳。都市言情小说出现了内容空洞,情节单一的问题,创作体系对文学市场商业化的妥协和盲从,过度包装,失去了文学艺术的原味。都市言情小说纵然迎合了大都市人群的阅读喜好,但是却没有成为像琼瑶言情小说一样具有品牌效应的阅读风潮。而琼瑶的经典小说想要一直长久立足于阅读圈与影视圈,也应该跟进都市言情的创作创新。但是我们看到了琼瑶的言情小说富有典雅清秀的气质和丰富的情节布局,而张小娴的言情小说带有理性深沉的思考,且富有时尚感,以及对爱情的理智对待和女性自我意识的提升的特点。二者优劣的对比,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两部作品的优缺点,应该看到的是现代言情小说的发展潮流和探寻将这股潮流指向高雅,并成为经典的道路。需要把先进的提取,把经典的留下,创新共融,将新型言情小说创作真正推上主流的大潮,避免沦为地摊货,网络杂文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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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孔庆东.街前街后尽琼瑶——论当代港台言情小说[J].学术界,2010,(1):121-126. [7] 琼瑶.琼瑶全集[M].北京:长江文艺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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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ical and popular reflection on modern romance novels -- comparison of Qiong Yao and ZhangXiaoxian's romantic

novels

Human Science Department Major: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118612009035 Wang Yifan Tutor:XieXijiao

【Abstract]】romance novels now quite go pop style, is easy to become a staple goods and essays,

many flower briefly as the broad-leaved epiphyllum, even flooded. However, her old romance still popular, cause the movie remake upsurge, called the \school\In the new urban fiction field become an independent school in Zhang Xiaoxian, on behalf of the \th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between the two? This paper respectively from the title, subject content perspective, describe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echniques, language arts, love view five aspects analyzes the Qiong Yao and Zhang Xiaoxian romance novels. Like the trend by reflection on the popular and classical to reacting rheological situation and reading groups of modern romantic novels, exploring new romantic fiction creation road.

【keyword]】Qiong Yao; Zhang Xiaoxian;Romance;style of writ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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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br4o.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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