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德堂刊本《西游记》传本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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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德堂刊本 (《西游记传本考述

世德堂刊本西游记传本考述[日本]上原究一在现存一百回本《西游记中，刊行最早的是万历

日本开始侵略中国大陆，北平图书馆所藏的古籍善本 (包括本书)为了安全被南迁至上海租界区，抗日战争日趋

二十年 (5 2 19 )序的《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记》。因为这个版本中大多数卷的卷首都题有“金陵世德堂梓行”,一

激烈，14年又被迁到美国，此后二十多年保管于美国 91国会图书馆，16 9 5年运到台湾，16年归于台湾故宫博 98物院。北平图书馆购买本书以后的情况，详见于谢文华《金

般称之为“世德堂本”,或略称为“世本”目前所知。的共有四部，都是江户时代 (6 3 l6 )流传到日本， 10一 8 7

然后在 2 0世纪被 E本学者发现的。遗憾的是，一来在日 t

陵世德堂本 (西游记>成书考 (东华大学中国语文学系研究所 2 0 0 6年硕士论文，第 5—5 4 6页)。

本的三部，大陆和台湾学者阅览不便，二来现藏于台湾故宫博物院的一部流播过程十分复杂，所以到目前为止，大陆和台湾学者提到这个版本时常有记述不准确的情况。 本文对四部世本西游记 ) )的准确信息加以考述，以便于后来的研究。一

孙楷第 ( (中国通俗小说书目) )作家出版社 1 5 9 7年版著录本书和朱鼎臣本时都称之为北京图书馆藏书，人民

文学出版社 18改订版的记述也一样。实际上新中国 9 2年成立后的北京图书馆没有收藏过这两部书。有些论文把

“北京图书馆藏本”村口书店藏本”和“、“台湾故宫博物

现存四部的流播和被发现的过程二十卷二十册

院藏本”视为三个不同的本子，是不准确的。

( )台湾故宫博物院图书文献处藏本 1

北平图书馆所有的古籍善本，在美国保管的 15 9 0年代都拍过缩微胶片。这一大套缩微胶片，除美国国会图书馆外，中国国家图书馆、日本国会图书馆等都有收藏。 另外，台湾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说丛刊》和上海古

此书本是江户时代大名 (川幕府封建的诸侯 )高德崎藩 (今群马县 )大河内家传下来的。12 9 9年夏，东京

神田神保町的旧书店村口书房购买了大河内家的所有藏书，编写其目录而出售。不久长泽规矩也

先生在蠹鱼漫言》 (载于《斯文》第十二鳊第一号，13 9 0年)中介绍

籍出版杜《古本小说集成收录的影印本都是以本书为底本的。所以，利用本书比利用还没影印过的其他三部

了本书，这是世本西游记》第一次被学者发现。长泽先生也提到了村口书房跟本书一起购买的Ⅸ锓全相唐鼎三藏西游传 (所谓“朱鼎臣本”,认为二者是大河内家 )旧藏的很多小说戏曲里头最有价值的。 在本书还没有被人购买时，孙楷第先生曾经阅览， 然后在 13年出版的《 92日本东京所见中国小说书目中

方便得多，大多数大陆和台湾学者都只依靠本书研究世本西游记》 (下简称为“宫世本”。以故 )

( )广岛市立中央图书馆浅野文库藏残本存十卷 2十册 (卷一一到卷二 o。即第五十一回到第一百回) 本书也是江户时代一个大名家旧藏的，即广岛藩 (今广岛县 )浅野家的旧藏书。1 2 9 6年 l月，广岛藩最后 1一

以“口书店”藏书著录了本书和上述的朱鼎臣本。因村为后来几次出版的 (日本东京所见中国小说书目也都《 没有改变记述，有时人们会误以为现在台湾故宫博物院所藏的那部和村口书店所藏是不一样的，实际上两者是同一个本子。

位大名浅野长勋 (8 2 13 )设立了浅野图书馆。 14 - 9 7

13年 1 91 O月，他把浅野图书馆捐赠给广岛市，浅野家历

代传下来的藏书以“浅野文库”之名一同捐出。14年 95 8 6日美国在广岛投下原子弹，浅野图书馆的大多数藏月书被毁，但部分善本已迁到其他城市，本书因此得以避

1 3,北平图书馆 ( 9 3年今国家图书馆，以前的=京 j E图书馆 )从村口书房购买了本书和朱鼎臣本。当时正值

开此祸。17 9 4年浅野图书馆改名为广岛市立中央图书馆。因为丰田穰某山法库观书录 (载于《书志学》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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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遗产 二。一。年第四期十六卷第六号，14年)里面提到浅野文库收藏一部世 91本 ( (西游记》残本，可知本书 14年以前已被学者发现。 91几张本书的书影，目前一般情况下可以一窥本书原貌的

只有这十几张书影。笔者也没看过本书，本文提到的信息都是从上述论文中引用的 (以下简称

为。日光世本”。 )

不过他没有介绍详细内容。首次仔细介绍本书书志的是田中岩 ( (记传本》 (西游载于横滨大学论丛第八卷人文m号， 15 97年。以下简称为“浅野世本”。 )

()天理图书馆藏本 4

二十卷二十册

本书每册卷首都有“平等心王院”的藏书印，第二

()日光山轮王寺慈眼堂天海藏藏本 3

二十卷十册

册封底背面写有“模尾山西明寺”,可知本来是京都模尾山西明寺平等心王院的藏书。15 90年代末归于天理图书

本书是江户时代初期因伺候德川幕府成立者德川家康 (5 2 1 1 )而参与政治的僧侣天海大僧正 (一 14 - 66?

馆，不久鸟居久靖先生写 (《天理图书馆藏<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记>觉丸书)( )丁) )第十二号，9 8。 15年

14 )的旧藏书。其法名天海， 63俗名不得而知。“大僧正”是日本僧侣勋位中等级最高的。日光山轮王寺 (陆和大

另外第十三号有其《补订),为介绍本书的书志。 ) ) 本书具有由寺院传下来的特征，即失去第七十二回第二幅插图 (卷一五，2 B 4。该插图画“垢泉八 3 2 A)濯戒忘形”场面，有七位裸体女人。而第 2 3叶 A面和 2 4叶 B面都留存下来，故可认定平等心王院的住持严格遵

台湾论文里有时写为“晃山轮王寺”,不正确 )是天海自己住持的寺院，今枥木县日光市。在天海死后葬于轮王寺， 墓旁有收藏其旧藏的书库，因为他死后被天皇追赠“慈

眼大师”之号，这书库叫做慈眼堂。为了跟其他轮王寺藏书有所区别，其旧藏之书称为“天海藏”。天海也住持

守戒律，故意撕掉了这幅插图 (以下简称为“天理世本”。 )

过比睿山延历寺，故比睿山也有被叫做“天海藏”的他的一些旧藏书。

二

四部世德堂本的书志

“天海藏里明刊本白话小说非常多，尤其 ( (西游记) )是藏本最多的一种，除本书外，还有两种 (《西游记》万历刊本，就是朱鼎臣本 (目前所知朱鼎臣本只有该本和上述台湾故宫博物院藏本 )Ⅸ和唐僧西游记》。比睿山“天海藏”还有一部唐僧西游记 (目前所知唐僧西游记 ) )

四部都是二十卷一百回。只有天理世本存有封面，四周单边，左右两行以大字写“官板全/像西游记 刻

,

其中间以小一点的字写“陵唐氏世德堂梓行”一行，金 上部盖魁星图像的朱印。 故宫世本、日光世本、天理世本都有秣陵陈元之撰“刊西游记序”五叶，其次有目录六叶。序的最后署“时

共有三部：天海旧藏两部和日本国会图书馆藏本 )。本书 14年由丰田穰 (山法库观书录》首次予以 91 (某介绍。长泽规矩也先生在《日光慈眼堂小说书， L【 ) (于 (载《大安》第五卷第九号，15 9 9年)里面说，14 9 14年，他在东京帝国大学 ( 91今东京大学 )图书馆发现 10 8 3年志村风山从 1 7 7 7年编的慈眼堂书目抄写的慈眼堂外典书目，他在课堂上讲到这个书目。丰田先生听到这个消息，转告当时在东京帝国大学当讲师的王古鲁先生。 两人一起去日光做调查，将藏书的一部分拍照，分别发表了调查结果，但本书好像没有被拍过。

壬辰夏端四日也”此本明显有万历年间金陵刻本的风格，。壬辰无疑是万历二十年 (5 2。 19 ) 接着是正文，半叶十二行，行二十四字，四周单边， 白口，单黑鱼尾。版心记载为“出像西游记 (鱼尾]卷之几 (当于七到八个字的空格 )[相叶码]”。另外，浅野世本卷一一第 4 O叶和 4叶、天理世本卷一一第 4叶 l l的版心叶码之下刻有该叶的字数 (宫世本的情况，由故

于笔者利用的日本国会图书馆所藏缩微照片该叶拍摄时出现了影子，无法确认。日光世本未见 )。 卷一之卷头题“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记月字卷之一

二战后至今，除几次进行特别调查外，轮王寺原则

上不公开慈眼堂的藏书，看过本书的人非常少，阅览本书后予以介绍的文章只有长泽规矩也《日光山“天海藏” 主要古书解题》 (日光山轮王寺， 9 6年)泷本弘之 ( 16、 (中国古典文学插画集成 (二)西游记 (游子馆，2 0 0 0年)、

/华阳洞天主人校/金陵世德堂梓行。第三行“金陵

世德堂梓行”部分有些卷上有不同记载，卷九、一o、一

九、二。都题“金陵荣寿堂梓行”,卷一六题“书林熊

云滨重锲”因此，徐朔方先生在 (本小说集成所收。 (古

矶部彰《西游记> (资料。研究》东北大学出版会，0 7 ) ( 20年的第五章 (原文以Ⅸ世德堂刊本西游记 0版本研究的

题目首发于 (《东北大学中国语学文学论集》第十号[ 20年] 0 5,收入该书时有改写和补充)。后二者分别刊载

故宫世本影印本的 ( (前言 (9 4年 )里判断“能是三 19可种刻本的拼凑”如果这个现象只出现在故宫世本，他的。

看法是有道理的，但这个卷头刊记不同的情况，日光世本和天理世本也都完全一样，怎么可能三部传本都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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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德堂刊本西游记) )传本考述“金陵荣寿堂刊本”的卷九、一o、一九、二o,以及“书林熊云滨刊本”的卷一六和“陵世德堂刊本”的其他金十五卷拼起来的呢？这种卷首刊记不同的情况应是现存

静嘉堂文库和尊经阁文库 ),以及很可能是世德堂原刊而周氏大业堂补修重印的 (《东西晋演义题评 (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 )等。由此可知王少淮和金陵世德堂关系甚密， 浅野世本的署名应该是金陵世德堂初刻本里就有的。

这三部世德堂本刊印出售时已经存在的。 唯浅野世本情况有些不同。卷一九、二。都题“金陵荣寿堂梓行” (已经散失的卷九、一。无法确认 ),但卷一六第三行没有什么刊记，而且无第二行的“阳洞华天主人校”。浅野世本在相当于其他三部世本题写“阳华洞天主人校/书林熊云滨重锲”的地方有明显挖改痕迹， 故可断定该本剜掉了这个部分的刊记。 图像以双面连式插入正文。故宫世本和目光世本各有一百九十七幅，除了第三、第十八、第九十四回只有一

三

四部世德堂本的关系

目前亲眼看到这四部世德堂本并论及其关系的学者只有两位，即长泽规矩也先生和矶部彰先生。两位都指出浅野世本和其他三部不是同一版的，但是关于其先后，他

们的看法完全不同。长泽先生认为故宫世本是四部之中印刷最早的，日光世本是其后印补修版，天理世本比目光世本印刷更晚，浅野世本则是覆刻本 ( (见 (日光山“天海藏”主要古书解题第 14页 ) 1。矶部先生认为浅野世本就是

幅外，其他回都有两幅。天理世本少两幅，其中一幅

是上述第七十二回的第二图，是流播过程中被撕掉的。 另一幅是第四回的第二图 (故宫世本卷一，4 B 6。 5 4 A)天理世本卷一第 4 5叶 B面是把故宫世本的第 4 6叶 B面重刻的，第 4

6叶以下的叶码与故宫世本比依次减一，可知该插图是天理世本出版时就没有的。 浅野世本共九十九幅插图，数量和图样跟故宫世本、日光世本卷一一到二。相同，但全跟故宫、日光、天理

世德堂原刊本的后印本，其他三部都以建阳熊云滨覆刻的版片为主，其中刊行最早的是日光世本，天理世本是其后印，故宫世本是把熊云滨覆刻的版片补修后印刷的，是四者中印刷最晚的 (见<西游记>资料研究第五章 )。

这个问题十分复杂，两位先生的看法都有一定道理，但我的意见有些不同。我认为浅野世本比其他三部更多地保留了世德堂原刊本的面目，但非全部都是原版的后印，部分叶是后来覆刻补版的，覆刻时有可能利用了跟其他三部同版的本子。其他三部应是熊云滨覆刻的，但关于故宫、日光、天理世本的先后问题，我觉得待进一步研究后才能讨论。我的看法详见于 (德堂本< (世西游记>版本问题再研讨初探：他世德堂刊本小说 戏曲 0版式比较毒中心忙》 (载于《东京大学中国语中国文学研究室纪要》第十二号，2 0 0 9年。该杂志只有网络

世本异版。且异版不限于插图，浅野世本的面貌虽然跟其他三部世本非常相似，但仔细验看，可知该本全叶均

与其他三部世本异版。故现存“世德堂本”实有两种。不过除了极少量讹字或修订外，正文基本上没有差异。

浅野世本卷一三第 3叶 B面 (六十一回第一图 )第 右端署“王少淮写”。其署名只见于该本。王少淮是万历年间小说插图的画工，其署名见于世德堂万历二十一年刊行的南北宋志传题评 (藏于 Z本国立公文书馆内阁 l文库 )、世德堂同年刊行的《书志传题评》 (于 E本唐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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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日本东京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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