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韵学基础知识讲稿
更新时间:2023-12-01 22:35:01 阅读量: 教育文库 文档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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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编 汉语语音史 第一章 语音韵学基本术语 一、音韵学概说
音韵学又叫“声韵学”,是研究古代汉语各个时期的语音结构系统及古今语音演变规律的一门科学。我们所说的音韵学指的是汉语音韵学。
在传统的语文学中,音韵学与文字学、训诂学并列,均属于“小学”(即传统语言文字学)。音韵学在五四以后,已经被纳入了历史语言学的范畴,成为我国乃至世界学术界研究汉语的一门重要的学科。音韵学是一门源远流长,文献丰富、成就巨大的历史科学。
音韵学的研究对象是:罗常培先生在《旧剧中的几个音韵问题》 中指出:“音韵学就是分析汉字或汉语里所含的‘声’、‘韵’、‘调’三种元素,而讲明它们的发音和类别,并推究它们的相互关系和古今流变的。”
汉语语音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即上古、中古和近代三个时期。第一是上古音时期,即周秦两汉时期(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200年)的语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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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第二是中古音时期,即魏晋唐宋时期(公元200年至公元1200年)的语音系统;第三是近代和现代音时期,即元明清到当代近七百年间的北方话的语音系统。
音韵学研究的就是每一个时期的声、韵、调系统是什么一种状况,都有了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变化体现出什么规律。
传统的音韵学包括古音学、今音学、等韵学、北音学几个门类。古音学以甲骨文、金文中的韵文以及《诗经》的用韵和谐声字为主要材料,考证先秦两汉时期的语音系统。今音学是以《切韵》音系的韵书为重点对象,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汉语语音面貌。等韵学是制成若干图表,着重分析汉语语音的声、韵、调结构,阐述汉语发音的原理和方法。北音学是现代学者以元代的《中原音韵》系统的韵书为材料,建立起了研究近代(元明清)语音系统的北音学。
汉语音韵学比较难学的原因是:汉字不是拼音文字,我们从方块汉字中去寻找古代的读音是困难的。古人在研究音韵学时,往往使用一些难懂的术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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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术语不统一。有些学者套用阴阳五行等神秘思想来解释音韵学原理。罗常培说:“曩之治音韵学者,凭臆立说,每多违失;论平仄则以钟鼓木石为喻,论清浊则以天地阴阳为言,是曰玄虚;辨声则以喉牙互淆,析韵则以纵横为别,是曰含混;以五行五脏牵合五音,依河图洛书相互配列,是曰附会。依据《广韵》反切以推测史前语言,囿于自身见闻而訾议西欧音学,是曰武断。”由于这些原因,音韵学曾被人称为“绝学”。
一般来说,一个汉字的读音就是一个音节,极少例外。音节是听觉自然感觉到的语音片段,是最自然的语音单位。应该注意的是,音节并不是最小的语音单位,最小的语音单位是音素。例如普通话中的阿(a)、布(bu)、照(zhao)、广(guang)等,每个字都是一个音节,其中a、b、u、zh、o、g、ng都是音素。音节可以只有一个音素,如“阿”,也可以有两个、三个或四个音素。如‘‘布’’是两个音素,“照”是三个音素,“广”是四个音素。汉语大多数音节是由两个以上的音素构成的。
音素又分元音、辅音两类。元音发音响亮,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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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动,气流不受阻碍,可以单独成为音节。辅音发音时声带不振动,气流受到阻碍,因而发音急促而暗哑。辅音一般不能单独成为音节,必须同元音相拼合。我国古代的音韵学家早已认识到音节不是最小单位,必须对它的结构作进一步的分析。限于当时的科学水平和技术水平,他们不可能提出音素的概念,只能从各方面对语音进行分类描述,于是形成了汉语音韵学的一套独特的术语。
第一节 声母方面的概念 一、声、纽
古人把每个字音(即音节)分成前后两部分,前一部分,称为“声”,也叫“纽”或者“声纽”,大致相当于现代的声母,“纽”是枢纽的意思,古人认为声母在一个字音里面是关键,是中心。当然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在汉语字音里,真正必不可少的是韵腹和声调。
关于声母我们还要注意,就是现代汉语只承认辅音开头的音节有声母,没有辅音开头的音节叫零声母。如“班 (b an)”,这是有声母的,而“安”(an)”,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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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声母的。 但古人认为每个音节都有声母和韵母两部分,元音或半元音 开头的音节也有声母,如“安”属于(影母),云属于喻母。 二、双声
两个字同纽,这叫双声。古代的双音词很多有双声关系, 如参差、仿佛、踟蹰、慷慨、倜傥、淋漓等,可见双声在古代是一种构词的手段。另,古代的反切也利用了双声的道理。
要注意古代的一些双声词,后来变成了不双声了。如“蟋蟀”,在上古两个字均为“心”母字,但到了中古,“蟋”仍为心母,但“蟀”却入了“山”母。当然,从古代汉语着眼,我们还应说“蟋蟀”是双声词。 上面我们所举的双声词的声纽完全相同,这可以说是严式双声。在实际上还存在着宽式双声或叫变例双声的情况。这就是如古声母不同,但发音部位相同,也算双声。如:“清新”,“清”古属清母,“新”古属心母,两母不一样,但均属舌尖前音,所以“清新”可算是双声词。“饥”古属见母,“渴”古属溪母,两母不同,但均属舌根音,所以“饥渴”也算双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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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诗人还有意识地在诗歌中使用双声词语,以增强诗歌的音乐美。如杜甫(夔府咏怀):“远游凌绝境,佳句染华笺。”其中“远游”、“佳句”均为双声词。 三、五音、七音
古人对声纽进行分析,按发音部位的不同,把声纽归为喉音、牙音、舌音、齿音和唇音五类,合称为“五音”。
到了宋代,又分出半舌音和半齿音,跟“五音”一起,叫“七音”。
据专家们研究,大约在南北朝或稍后的时期,就有人把声母按发音部位进行分类。目前在文献中能看到的最早记载是《玉篇》卷末所附的《五音声论》,它把声母分为“东方喉声、西方舌声、南方齿声、北方唇声、中央牙声”五类。《玉篇》是顾野王于梁大同九年(公元543年)所撰,《玉篇》后所附的《五音声论》大约作于初唐前后。最早分为七音的是成书于宋代初年的《韵镜》(作者佚名)和郑樵的《通志七音略》,不过《七音略》不是用发音器官命名七音,而是借用音阶的名称,叫做“羽、徵、商、角、宫、半徵、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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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搞得很玄妙。下面我们用现代语音学的知识把“五音”、“七音”解释一下。
(一)喉音,包括现代语音学中的喉音和元音、半元音起头的零声母以及舌面后音中的擦音([x]、[ γ ] (注))。零声母音节发音时,气流在口腔中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似乎直出于喉,因而归入喉音。舌面后擦音,实际发音部位要略后于舌面后塞音,接近舌根软颚,没有实验语音基础的人是很难把它们跟喉壁音区别开来的,故也归入喉音。
(二)牙音,指的是舌面后音中的塞音[k ] [ k‘] [ g ]和鼻音[ ng ]。由于发这类音时舌面后部上举,关闭硬颚中部以前的口腔通路,舌叶两缘抵住臼齿(古人称臼齿为“牙”,门齿为“齿”),然后破裂成音,古人便误认为这类音是“气触壮牙”而形成的,因此叫“牙音”。
(三)舌音,包括舌尖中音的塞音、鼻音童([t]、[t’]、[d ].[n]、等一一又称舌头音)和舌面前面的塞音、鼻音 ([t ]、[t‘]、[ d ]、[ n ] 等一一又称舌上音)。发这类音’时无论成阻、除阻阶段,舌都有易被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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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古人便以为这类音主要是靠舌尖舌面的弹击而形成的(所谓“舌端击颚”“舌上抵颚”),故称舌音。 (四)齿音,包括舌尖前音和舌面前音的塞擦音和擦音。舌尖前的又叫齿头音[ ts]、 [ ts‘]、[ dz ]、[ s]、[z]等),舌面前音又叫正齿音([tc ]、[tc ‘]、[dz ]、 [c ]、[ z ] 等)。这类音都含有摩擦成分,较之舌音,舌的运动不那么明显,而气流通过舌齿间隙擦出时,门齿往往会有一种震颤的感觉,古人便以为这类音是气触门齿,振动而发生的(所谓“齿头音音在齿尖,正齿音音在齿上”),故称齿音。
(五)唇音,包括双唇音(又称重唇音一一[p]、[p‘] 、[b ] 、[ m ]等和唇齿音(又称轻唇音[ f ]、[ v ] 、[ m ]等),对这类音,古人的认识基本是正确的,如江永说:“重唇音两唇相搏,轻音音穿唇缝”。 (六)半舌音,指的是舌尖边音[ l ],边音发音时上翘而舌面微凹,除阻时,舌尖离开上颚时比较轻缓(所谓“半舌音稍击颚”),古人感到它近似舌音(“半舌音”的“半”,是“准”、“接近于”、“基本属于”之类的意思)而又有所区别,故称半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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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半齿音,它指的是什么,说法不一。我们采用王力先生的说法。王力先生在《汉语音韵学》中说:“‘半齿’就是‘鼻音加摩擦音’。古人对于审音不大精确,把‘摩擦音’叫做‘齿音’,这是因为有气从齿缝中流出的感觉,现在因为加入了‘鼻音’,就有了两个共鸣器,所以从口腔里出来的气便比普通摩擦音少了些,于是齿缝中出气的感觉也比较小,‘古人随着感觉的减少,使命之曰‘半齿’。”王先生并且把这个音拟为[ n z ]。
“五音”、“七音”的分类在当时来说,虽然算是比较细,但并不十分科学。不过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弄清和掌握这些发音部位的旧名称,因为在传统的音韵学中,这些名称一直被广泛地使用时,要学习音韵学就要经常用到它们。 四、清、浊
这是古人用来分析声母发音方法的术语,是清音和浊音的合称。发音时声带不颤动的音叫清音,发音时声带颤动的音叫浊音。清音和浊音是指辅音而言,发元音时声带都颤动,所以不必要作这样的区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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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由于声母一般是由辅音充当,所以,清浊通常指声母而言,有些学者干脆把清音叫“清声母”,浊音叫“浊声母”。
在今天的普通话里,声母是以清声为主,如b、p 、f、d、t等等;浊声母只有四个,这就是m、n、l、r。
古代汉语浊声母比较多,三十六字母(下面还要谈到)中的“并”母、“定”母、“床”母、“群”母等都是浊声母。
有些方言如上海话,保留了浊声母,我区的全州话也有浊声母。
古人能从发音方法上把声母分为清、浊两类,却不能准确地说出两类的区别。于是说法叠出,十分混乱。孙愐在《唐韵序后论》就指出了这种情况,他说:“《切韵》者,本乎四声,引字调音,各自有清浊。则清浊之辨,由来已久。顾以定名含混,涵义不明,致后来说者乃多淆乱。”明代方以智在《通雅·切韵声原》里叹道:“将以用力轻为清,用力重为浊乎?将以出发声为清,送气声为浊乎?将以啌喉之阴声为清,嘡喉之阳声为浊乎?”清代学者江永在《音学辨微》中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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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浊本于阴阳:一说清为阳,浊为阴,天清而地浊也;一说清为阴而浊为阳,阴字影母为清,阳字喻母为浊也。”把一种简单的东西,搞得复复杂杂,令人莫衷一是。
为了更细致地描写发音方法,在古代音韵学著作中,还把清浊根据气流的强弱,或浊化的程度,分为“全清”、“次清”、“全浊”、“次浊”。
(一)全清,指不送气、不带音的塞音、擦音和塞擦音。如:b、d、g、zh、j、z??
(二)次清,送气而不带音的塞音、擦音和塞擦音。如: p、 t、 k、 ch、 q、 c
(三)全浊,带音的塞音、擦音和塞擦音。今天普通话只有一个全浊声母r,三十六字母有好几个,我们下面会讲到。
(四)次浊,指带音的鼻音、边音和半元音。如:m、n、l等。
全清与次清的分别在于送气与否。我区有些壮族的同学对此感到困难,他们区分不开“饱”和“跑”、 “颠”跟“天”,所以应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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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带音的塞音、擦音与塞擦音,因为有与之相对应的不带音的塞音、擦音与塞擦音,古人认为有必要把这种浊音与相对应的清音区别开来,所以叫全浊;而带音的鼻音、边音与半元音,因为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清音,古人认为既无清音相对,也就无所谓浊音,所以叫次浊。我们还应指出的是,全清与次清的区别就是相当于现代汉语清辅音中送气与不送气的区别,稍有不同的是现代汉语中擦音没有送气与不送气的对立存在,而在三十六字里,擦音却有送气与不送气的区别。不送气的是“非”母,送气的是“敷”母。
五、字母
音韵学上的“字母”,指的是声纽的代表字。古代没有科学的标音符号,就只好用汉字来记录声纽,每一个声纽用一个固定的汉字。作为声母进行切音时,只取它开头那部分的音。这与现代汉语用玻、坡、摸、佛来表示b/p/m/f的道理是一样的。古代的“字母”是专指声母而言。
最早创立字母的人是唐末一位叫守温的和尚,他按照声母的读音相同的原则(也就是双声的原则)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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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汉语字音中归纳出三十类不同的声母来,并给每一类声母定了一个代表字,共三十个,这始见于敦煌发现的唐代写卷《守温韵学残卷》中。这三十字母是:
唇 音:不芳并明
舌 音:端透定泥是舌头音,
知彻澄日是舌上音
牙 音:见溪群来疑等字是也。 齿 音:精清从是齿头音,
审穿禅照是正齿音。
喉 音:心邪晓是喉中音,清。
匣喻影亦是喉中音,浊。
守温创立三十字母,这是他对音韵学的一大贡献。当然他的字母归类也有不够地方,例如他把舌尖前音的心邪二母和舌根音晓母都归入喉音,这就显得不伦不类。
到了宋代,有人在守温三十字母的基础上把字母增加到三十六个,它大致代表了唐宋间汉语语音系统中的三十六个声母。这也就是传统所说的三十六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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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
帮滂并明 非敷奉微 端透定泥 知彻澄娘 精清从心邪 照穿床审禅 见溪群疑 晓匣影喻 来 日
为了方便同学们学习三十六字母,我们按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把它们制成一个表,并附
上近人的拟音,列在下面:
第二节 关于韵母方面的概念 一、韵母、韵、叠韵、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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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韵母
汉语音节中除了声母以外的部分,叫韵母。 从音节构成的情况来看,韵母可以分为韵头、韵腹和韵尾三个部分。韵头又叫“介音”或“介母”,由I、u、ü充当。韵腹是主要元音,即该韵母里开口度最大的,发音最响亮的那个元音。韵尾由附属元音或辅音充当。
一个头、腹、尾俱全的韵母,我们只要找到主要元音,就可以决定它是韵腹。那么,韵腹前的就是韵头,韵腹后的就是韵尾。如:“边lian”的韵母ian;
i a n | | | 韵 韵 韵 头 腹 尾
实际上,不是每一个韵母都是头、腹、尾俱全的,有的只有韵头和韵腹,如“国gu6”的韵母uo。: u o | | 韵 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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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腹
有的只有韵腹和韵尾,如“唐tang”的韵母ang: a ng | | 韵 韵 腹 尾
有的只有韵腹,如“拉”的韵母a: a | 韵 腹
由此可见,一般来说,对韵母而言,韵腹是不可少的。韵腹决定了一个韵母的基本面貌,音韵学中韵的分等,字音演变中的通转现象和语音实践中的协韵关系,决定的因素在于韵腹。韵尾是韵腹的连带部分,有无韵尾和韵尾的性质对韵母的色彩起很大的作用,在韵母的分类和诗歌的协韵以及语音通转关系中,韵尾都是重要的因素。韵头是声韵的中介,因而叫做介音。它既能影响韵母的性质,又能制约声韵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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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在语音演变中起着相当关键的作用;音韵学中的“呼”,就是由韵头的性质决定的。 (二)韵
音韵学上所说的“韵”,一般地说,指的是韵腹和韵尾。
“韵”是从韵腹算起的,不管韵腹之前有没有韵头,或韵头是否相同,韵头是否相同。只要韵腹韵尾相同的字,一般就算同韵字。写诗时,同韵的字就可以拿来押韵,如唐代诗人柳宗元的《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
· 城上高楼接大荒,(huāng) 海天愁思正茫茫。(máng) 惊风乱风芙蓉水, 密雨斜侵薜荔墙。(qiáng) 岭树重遮千里目, 江流曲似九回肠。(cháng) 共来百越文身地, 犹自音书滞一乡。(xiāng) -
诗中的“荒”、“茫”、“墙”、“肠”、“乡”是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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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韵是相同的,但韵母并不完全相同。我们还应强调的是,“韵”与声调还很有关系。粗略来说,古汉语的声调分平、上、去、入四种(这点以后还会说到)。韵腹相同、韵尾相同,而韵尾不同的字,在韵书中就分属不同的韵。上面这首诗的韵脚,均属于平声韵。 韵母与韵,我们就大体讲到这里。从上述可知,韵母与韵的不同,首先在于韵母包括头、腹、尾,三者只要有一点不同,就是不同的韵母。韵是不管韵头的,它只看韵腹和韵尾,腹、尾相同,就属于同一韵。其次在于韵母与声调无关,āng、áng、àng的韵母是相同。韵与声调有关。韵腹、韵尾相同的字,如声调不同,就归人不同的韵,āng、áng、àng是归人不同的韵的。
韵母和韵的关系,可以用下面的这个图来表示: (三)叠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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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汉语有很多双音词,具有叠韵关系。如:崔嵬、伶仃、殷勤、从容、蹉跎、窈窕等。
可见,跟双声一样,叠韵也是古人的一种构词手段。诗人也爱在诗中使用叠韵词,以增加诗的音乐美。如杜甫《咏怀古迹》: 怅望千秋一洒泪, 萧条异代不同时。
诗中的“怅望”、“萧条”,均是叠韵词。 当然,凡事都要有个度,叠韵词,包括上面所说的双声词,如果用得过多过滥,也是令人讨厌的。唐代温庭筠的《题贺知章故居》有这样的两句: 废砌翳薜荔, 枯湖无菰蒲。
每句的五个字都是叠韵,读起来很拗口。清代学者钱大昕曾批评滥用双声叠韵词的现象,他在《音韵问答》中说:“汉代词家好用双声叠韵,如翕狎、萃蔡、纡馀、委蛇之类,连篇累牍,读者聱牙。”
钱大昕批评的是汉人,其实后人也有犯这种毛病的,上举温飞卿就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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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阴声韵、阳声韵、入声韵、对转、旁转 (一)、阴声韵、阳声韵、入声韵
阴声韵、阳声韵、入声韵是传统音韵学用来区别不同类型的韵母所取的名称。三者的区别主要在于韵尾的不同。
凡以元音收尾或无韵尾的,叫阴声韵。如普通话的“dāo”、“楼lóu)”、“复(fù)”都属于阴声韵。 凡以鼻音收尾的,叫阳声韵。如普通话的“天 (tiān)”、“红(hóng),我们广西的“广(guǎng)’’就属于阳声韵。古代汉语里以鼻音收尾的有三个系统:以-m收尾、以-n收尾和以-ng收尾。今天的普通话只有后两种,-m收尾韵已经没有了。不过在某些方言还保留着,如粤方言。粤方言的“金”、“阴”、“柑”就是以-m收尾的。
凡以清塞音收尾声,叫入声韵。入声韵的韵尾也是有三个系统:以[—p]收尾的、以[—t]收尾的、以[—k]收尾的。入声韵在普通话里已消失了,但也还是在某些方言保留着,其中粤方言保留得较为完整。
粤方言以[—p]收尾的入声字,如:急、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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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转是指阴声韵之间、阳声韵之间、入声韵之间在一定条件下的互相转化。例如阴声韵的[a],发音时舌位各前移一些,就变成了[E]。阳声韵[e ],开口度再低一些,就变成另一阳声韵[aq]。入声韵[ek],开口度再低一些,就成为[ak]。这种音变现象,音韵学就称为“旁转”,意思是向相近的部位转化。旁转是韵尾不变,而对转是韵尾发生变化,这些不同大家要注意。下面我们举些旁转的例子。
“召”在古韵宵部,阴声韵;从“召”得声的“迢”却在幽部,也还是阴声韵,韵尾不变,主要元音发生了变化。“合”,在古韵缉部,入声韵,从“合”得声的“洽”在盍部,还是入声韵,韵尾不变,主要元音发生了变化。“单”,寒部,阳声韵;从“单”得声的“蝉”、 “禅”、“婵”却入仙韵,还是阳声韵,韵尾不变,主要元音发生了变化。
懂得“旁转”的道理,对识别通假字也很有好处。 《方言》:党、晓、哲,知也。楚谓之党。 这里的“党”通“懂”。“党”在古音唐部,“懂”在古音东部,同属阳声韵而旁转。楚国人念“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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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开口度发生变化,念成了同属阳声的“党”,因而成了方言词。又,《诗经·大雅·生民》:或舂或揄。 这里的“揄”,通“舀”。“揄”在古音侯部,“舀”属古音萧部,同属阳声韵而旁转。本来想写“舀”的,却写了它的旁转字一一揄。
我们有些方言也有旁转的现象。如“革”,现代汉语读音作ge,而四川西充方言读作gá,元音由开口度较小的“e”变为开口度较大的“a”。
旁转是描写方言语音对应或文白语音叠置的一个比较好用的术语。对于现代汉语方言研究或古汉语识别通假字等都有益处。
对转和旁转就谈到这里,要注意我国有些字的读音,是经历了旁转和对转这两种变化的。王力先生在他的著作《汉语音韵学》里举了“慢”字作例子。五力先生说“慢”字在隋代读作man,今天苏州话读为m 呢?王先生说,第一步是由man变为men,这是旁转;然后由men再读为me,丢掉阳声韵的韵尾,变成阴声韵,这是对转。
三、韵部、韵目、韵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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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韵
韵是指把声调相同,韵腹、韵尾也相同的字汇集在一起所编成的部类。例如《广韵》把“东”、“冻”、“同”、“童”、“铜”、“洞”、“中”、“衷”、“盅”等声调相同(在当时均为平声),韵腹、韵尾相同的字,归并在一起组成一部。又把“董”、“艨”、“孔”、“倥”、“桶”、“汞”、“俸”、‘‘动”等声调相同(在当时均为上声),韵腹、韵尾相同的字归并在一起,又组成另一部。这些就叫做韵。
不同时期的韵数目不一样。上古的韵部是30部, 中古《广韵》的韵是206韵,平水韵是106韵,近代《中原音韵》是19部等等。 (二)韵目
韵目是指韵的代表字。
一个韵部所包含着数目不等的一组字,为了便于称呼,人们就在其中找一个字作代表称呼它。这个代表字就叫做“韵目”。
例如上述的“东”、“冻”等字,人们选“东”做代表来称呼这个韵部,把它叫做“东”部。 “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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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牒” “孔”等字,人们选“董”做代表来称呼这个韵部,把它叫做“董’’部。
下面是《广韵》的韵目: 上平声:
东、冬、钟、江、支、脂、之、微、鱼、虞、模、齐、佳、皆、灰、咍、真、谆、臻、文、欣、元、魂、痕、寒、桓、删、山。
下平声:
先、仙、萧、宵、肴、豪、歌、戈、麻、阳、唐、庚、耕、清、青、蒸、登、尤、侯、幽、侵、覃、谈、盐、添、咸、衔、严、凡。
上声:
董、肿、讲、纸、旨、止、尾、语、麌、姥、荠、蟹、骇、贿、海、轸、凖、吻、隐、阮、混、很、旱、缓、潸、产、铣、狝、#、小、巧、皓、哿、果、马、养、荡、梗、耿、静、迥、拯、等、有、厚、黝、寝、感、敢、琰、忝、俨、豏、槛、范。
去声:
送、宋、用、绛、寘、至、志、未、御、遇、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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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祭、泰、卦;怪、夬、队、代;废、震、稕、问、焮、願、慁、恨、翰、换、谏、裥、霰、线、啸、笑、效、号、箇、过、祃、漾、宕、映、诤、劲、证、径、嶝、宥、候、幼、沁、勘、阚、艳、#、酽、陷、鑑、梵
入声:
屋、沃、烛、觉、质、术、栉、物、迄、月、没、曷、末、黠、#、屑、薛、药、铎、陌、麦、昔、锡、职、德、缉、合、盍、叶、帖、洽、狎、业、乏
(三)韵摄
把发音相近的韵(不计声调)汇集在一起,再用一个代表字来统摄它们,这叫做“摄”,又叫“韵摄”。这正如罗常培在《汉语音韵学导论》中说:“所谓摄者,盖即聚集其尾音相同,元音相近之各韵为一类也。”如《广韵》的东、冬、钟三个韵的韵尾(ng)相同,主要元音(韵腹)相近(也就是说这三个韵读音相近),古人就把这三个韵汇集在一起,用一个“通”字作代表来统摄它们,于是东、冬、钟三个韵部就属于“通摄”。
元代刘鉴作《切韵指南》,把《广韵》206韵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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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为16摄。十六摄的名称是:通、江、止、遇、蟹、臻、山、效、果、假、宕、梗、曾、流、深、咸。
四、等、呼
“等”、“呼”是传统音韵学分析韵母结构所提出的两个重要概念。“等”主要是就韵腹的性质提出来的,“呼”的概念主要是就韵头的性质提出来的。 (一)等
我们先说“等”。“等”主要是指韵母的响亮程度,是古人用来概括各种韵母发音状况不同的的一种标志。音韵学家根据韵母有无i介音、韵腹这个主要元音开口度的大小和发音部位的前后,把韵分成四等。 “一等洪大,二等次大,三西曹钿,四等尤细”(见清代江永的《四声切韵表》) 罗常培《通志·七音略研究》(1935)说:
“分等之义,江慎修辨之最精。其言曰:‘一等洪大,二等次 大,三四皆细,而四尤细。’惟谓‘辨等之法,须于字母辨之’,则不逮陈兰甫所谓‘等之云者,当主乎韵,不当主乎声’,尤能烛见等韵之本法也。如以今语释之,则一二等皆无 [i]音,故其音‘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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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等皆有[i]介音,故其音‘细’。同属‘大’音,而一等之元音较二等之元音略后略低,故有‘洪大’与‘次大’之别,如‘歌’之与‘麻’,‘咍’之与‘皆’,‘泰’之与‘佳’,‘豪’之与‘肴’,‘寒’之与 ‘删’,‘覃’之与‘咸’,‘谈’之与‘衔’,皆以元音之后[ɑ] 前[a]而异等。同属‘细’音,而三等之元音较四等之元音略后略低,故有‘细’与‘尤细’之别,如‘祭’之与‘齐’,‘宵’之与‘萧’,‘仙’之与‘先’,‘盐’之与‘添’,皆以元音之低[e]高[e]而异等:然则四等之洪细,盖指发元音时,口腔共鸣间隙之大小言也。惟同在三等韵中而正齿之二三等以声母之刚柔分(二等为舌尖后音,三等为舌尖前音);喻母及唇音、牙音之三四等以声母有无附腭作用分(三等有j,四等无j,);复以正齿与齿头不能并列一行,而降精清从心邪于四等,此并由于等韵立法未善,而使后人滋惑者也。”关于“等”的界定问题,罗氏应该是属于“说得最清楚’’(赵荫棠语)的一位。
例如在《广韵》里,“寒、删、仙、先”这四个韵,其中“寒”是一等韵,ān,“删”是二等韵,an;“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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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等韵,isn;“先”是四等韵,ien。这种分别在韵图里看得很清楚。一等韵排在第一层,二等韵排在第二层,三等韵排在第三层,四等韵排在第四层。
《广韵》的206韵中,有些韵只有一个“等”,有些韵就可以分为两个或三个“等”。
《广韵》各韵的分等情况如下 (举平以赅上去): 一等韵:东、冬、模、泰、灰、咍、痕、魂、寒、桓、豪、歌、戈、唐、登、侯、覃、谈。
二等韵:江、支、脂、之、鱼、虞、祭、皆、佳、夬、废、真、谆、删、山、肴、麻、庚、耕、蒸、侵、盐、咸、衔。
三等韵:东、钟、支、脂、之、微、鱼、虞、
齐、祭、咍、废、真、谆、文、欣、元、仙、宵、戈、麻、阳、庚、 清、蒸、尤、幽、侵、盐、严、凡。
四等韵:齐、先、萧、青、添、东、钟、支、脂、之、 鱼、虞、祭、咍、真、谆、仙、宵、麻、阳、清、蒸、尤、 侵、盐、严。
(二)下面再说“呼”。
“呼”主要是与韵母中第一个元音发音时嘴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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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有关的术语。
宋元以前只有“开口呼”和“合口呼”两种。这是按韵母的韵头有无[u](有时也按韵腹有无[u])来分析韵母结构状况的概念。清人江永在《音学辨微》中说:“合口者吻聚,开口者吻不聚。”罗常培在《汉语音韵学导论》中说:“若以今语释之,则介音或主要元音有[u]者,谓之合口,反之,则谓之开口;实即;‘圆唇’与‘不圆唇’而已。”圆唇的谓合口呼,不圆唇的谓开口呼。如:
东[uq]、[u ]:合口; 侯[eu]:开口 咍[ ]:开口; 灰[uai]:合口。 寒[an]:开口; 桓[uan]:合口。 痕[en]:开口, 魂[uen]:合口。
两呼中每一呼都有四等,合起来就是“两呼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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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呼”本来是两回事。后来由于语音的演变,原来的两呼八等就合流为后来的“四呼”。合流的大体情况是:
开口—二等变为开口呼,开口三四等变为齐齿呼,合口一二等变为合口呼,合口三四等变为撮口呼。这样,由宋元时代的两等四呼,一变为明清时代的四呼。“等”的概念就不再单独存在而融化到四呼中去了。 开、齐、合、撮这四呼,首先是清代学者潘耒在其著作《类音》中提出,一直沿用到现在。 第三节 声调方面的概念 一、声调
一个字音的高低升降,叫做声调。所以声调又叫做字调。声调是一个音节内部的变化,主要是由音高引起的。 声调是音节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可以区别意义的。有声调是汉语的特点,也是汉藏语系的特点。西欧各国的语言一般是没有声调的。 二、调值和调类
调值是语言里各种声调的实际读音,如汉语普通话四个调,高平调是55,高升调是35,降升调是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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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降调是51。这55、35、214、51就叫调值。
调类是声调的种类。调类是根据调值加以分类的。一般来说,有几种基本调值就有几种调类。
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调类有四种,这就是阴平、阳平、上声、去声。至于现代汉语各方言的调类不一致。调类最少的是宁夏银川话,只有三类:平、上、去。最多的是广西博白话,共有十类。其它诸如南京话5个,梅县话6个,苏州话7个,广州话9个等等。
古代汉语的声调是多少个呢?这个问题我们下面将会讲到。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中古汉语的声调是四个:平、上、去、入,这叫“四声”。但它们各自的调值已不得而知。历史上对平上去入这四种声调的读法有过不少推测。如唐朝处忠所著的《元和韵谱》就说: “平声哀而安,上声厉而举,去声清而远,入声直而促”明朝真空和尚《玉钥匙门法歌诀》说:“平声平道莫低昂,上声高呼猛烈强。去声分明哀远道,入声短促急收藏。”这些说法仅可供我们考求古音声调实际念法时参考,难以作为依据。
今天的一些学者试图利用《悉昙藏》及梵汉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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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这个问题。日本安然《悉昙藏》(公元880年)卷五《定异音》有一段话,谈到表信公、金礼信、正法师、聪法师4人所传汉语声调读法上的异同,有所谓的“平声直低、上声直昂、去声稍引、入声径止。”之说,调中又有“轻重”、“内外”之分,等等。周祖谟、丁邦新、梅祖麟等人都对《悉昙藏》进行过研究,其结论是:这里的“直”是指平调,“低、昂”是指音高上的low和high,“轻重”是即声调上的阴阳,决定于声母的清浊。尉迟治平认为平声为低平调,上声是高平调,去声是升调,入声是低平位调。施向东则通过玄奘(600-664)《大唐西域记》对旧译的改正情况,考求出初唐中原音的声韵系统,其对当时的调值的考察,尤其引起学术界的注意。施氏认为:“通过对梵汉对音的考察古汉语四声调值是十分便利的,因为梵语的元音有长短的区别,梵语的词具有乐调重音;重读音节读高,非重读音节读低调,而部分单词的重音位置是可以确定的。”施氏考察的结果是:
从音长上看,各调按音长排列的顺序是:去声、平声、上声、入声。从各调字对译重音节的来推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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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平声是高调、去声是低调、上入声介于二者之间,应是中调。从升降运动方式看,从玄奘的对音材料中找不到线索。施氏从《悉昙藏》和《切韵》等有关材料来推测:平声是高长调、去声是低长调,上声是中升短调,入声是中降短调。
即使学者对于古代的四声已经有了这样的研究成果,但是对于古四声的实际读法仍无法构拟与模仿。 关于古代的调类,传统上有个标法,即以手指调平仄。具体是用左手拇指点食指根是平声,食指头是上声,无名指头是去声;无名指根是入声,这叫做“四角标圈法”。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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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方言有三个或两个,那就再分左右。如我区的博白话有上阴入、下阴入,上阳入、下阳入,那就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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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广州话的调类可以这样标志
诗 史 试 P37
三、声调的发展概况
总的说来,上古汉语两类四调,中古是四声,近代是三声四调。
上面已经提到,中古汉语的声调有四种,这就是平、上、去、入,总称为“四声”。
四声是六朝人发现的。《南史·陆厥传》:“永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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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为文章,吴兴沈约、陈郡谢朓、琅琊王融,以气类相推毂。汝南周顒善识音韵。约等为文皆用宫商,以平上去入为四声,??时有王斌者,不知何许人,著《四声论》行于时。”《梁书·沈约传》:“约撰《四声谱》,以为在昔词人,累千载而不寤,而独得胸襟,穷其妙旨,自谓入神之作。高祖雅不好焉。尝问周舍曰:‘何谓四声?’舍曰:‘天子圣哲是也。’”这是最早提到“四声”的文献。这些文献表明,四声在当时的语言的确存在,只不过不为一般人所认识,而由沈约等人发现而已。
中古汉语既然有四声,就可以推想上古汉语也是有声调的,因为声调不可能凭空出现,而是历史形成的。但到底上古的声调分几类,学者们争论不休,迄今没有定论。如顾炎武认为上古也有平上去人四声,但古人用韵从宽,四声可以互押。段玉裁认为上古只有平上人三声,没有去声,后代的去声字在上古都属于入声。黄侃主张上古只有平入两声。江有诰、王念孙认为上古不仅有四声,而且分别得很严格。等等。 在这众多的说法里,我们采用王力先生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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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认为上古有四类声调,先分平入两大类,然后平声又分长平和短平,入声又分长入和短入(见《汉语史稿》)。 后来,上古的长平就发展成为中古的平声,短平就发展成为中古的上声,长入就发展成为中古的去声,短入发展成为中古的入声。这样,中古就有平、上、去、入四种声调。
至于中古的声调变成近、现代的声调,是有规律可寻的。这规律就是“平分阴阳,浊上变去,入派三声。” 所谓“平分阴阳”,是指中古的平声到了近代分化为阴平和阳平两种,分化的条件是声母的清浊。清音变成阴平,浊音变成阳平。清音包括全清和次清,浊音包括全浊和次浊。
如在反映中古语音的《广韵》中,“东”、“终”、“嵩”、“同”、“虫”、“祟”、“戎”的声调是一样的,都是平声。到了近代,它们的声调就不同了。“东”、“终”、“嵩”念阴平,“同”、“虫”、“崇”、“戎”念阳平。“东”、“终”、“嵩”的声母分别是“端”、“章”、“心”,都是清声母;“同”、“虫”、“崇”、“戎”的声母分别是“定”、“澄”、“崇”、“日”,均为浊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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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的平声后来分化为阴平和阳平,这个现象不光是普通话,在现代汉语方言里也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只有少数的地区例外,像宁夏的银川只有平、上、去三个声调,它们的平声是不分阴阳的;再如山西的晋城方言,它有平、上、去、入四声,可是它的“平”声,仅相当于现代普通话的阴平。那些普通话读阳平的字,在晋城方言里跟上声读成一个调类。 平分阴阳这种现象,其实大约在唐代就开始了,宋代的文献材料也有这方面的反映(见邵荣芬《汉语语音史讲话》),但是明确地把平声分为阴阳两个调类,那是从元代(十四世纪)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开始的。 所谓“浊上变去”,是说中古全浊声母的上声字,到了近代就成为了去声字。例如在《广韵》)里,“旱”、“但”、“瓒”均为上声字,但到了近代,都变成了去声。“早”、“但”、“瓒”的声母分别为“匣”、“定”、“从”,而它们都是全浊声母。
注意,只是全浊的上声变去声,次浊的不变。如“有”是喻母字,“喻”母是半浊声母,所以“有”还是念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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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浊上声变去声,实际上大约从唐代就开始了(见邵荣芬《汉语语音史讲话》),但是明确地把全浊上声字跟有关的去声字编排在一起的,那也是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全浊上声变去声,是非常明显的一条音变规律。当然也有例外。如“奉”母的釜、腐、辅;“定”母的挺、艇;“匣”母的缓、皖还是读上声。而“奉”、“定”、“匣”是全浊声母。还有个别读为阳平的,如“群”母的揆。 所谓“人派三声”,是说到了近代,入声消失了,而分别进入阳平、上声和去声。据反映近代北方话的语音的韵书--《中原音韵》 (周德清撰,上面已多次提到这本韵书)记载,中古的入声字派入近代汉语是相当有规律的,其规律大致是: 1、全浊的入声字变阳平;如(括号里是在中古的声母,下同): 敌(定)、笛(定)、疾(从)、习(邪)。 2、次浊的人声字变为去声。如: 觅(明)、匿(泥)、立(来)、力(来)。
3、清声的入声字变上声。如:碧(帮)、匹(滂)、的(端)、脊(精)、七(精)、吉(见)、吸(晓)。
到了现代汉语,进入上声的入声字又进一步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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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进入阴平、阳平、上声和去声。如上举的上声字在普通话的读音就不完全相同了:
碧:去声。 匹:上声。 的:去声。
脊:阳平、上声两读。 七:阴平。
除了上声类之外,近代到现代在声调上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从现代汉语的角度看,是入派四声。常用的入声字,大约有500多个。从声调来看,有将近一半变为去声; 将近三分之一变为阳平;将近15%变为阴平,将近6%变为上声。
第四节 古代注音方法 一、 反切之前汉字注音的方法
汉字是表音文字,一般来说,从汉字的字形不能直接读出字音。所以,如何给汉字注意,是古人和今人都碰到的问题。
反切是在东汉后期创造出来的,“至于魏世,此事大行。” (见颜之推《颜氏家训》)。反切是古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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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较科学的注音方法。在反切通行之前,古人想了不少办法来给汉字注音。在这里,我们着重介绍三种:譬况、读若和直音。 1、譬况
“譬况”,是“比拟”、“打比方”的意思。“譬况注音法”是描写和说明发音情况,或者用一个近似的字音,加以一定的比方说明,从而给某个字注音的方法。如《淮南子·地形训》:“其地宜黍,多旄犀。”高诱注:“旄读近绸缪之缪,急气言乃得之。”这是拿“缪”来给“旄”的读音打比方,同时用急气来说明发音特点。
譬况法有的从声母方面来说明的,有的从韵母方面来说明的,有的则是从声调方面来说明的。 (1)从声母方面来说明的。例如: 天,豫、司、兖、翼以舌腹言之,天,显也,在上高显也;青、徐以舌头言之,天,坦也,坦坦高而远也。(《释名·释天》)
这个例子是说“天”这个字,有的地方用“舌腹’’来读,与“显”相同或相近;有的地方用“舌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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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又与“坦”相同或相近,“显”与“坦”的区别在于声母,这里的舌腹与舌头都是指声母的发音部位。王力先生在《中国语言学史》中指出:“舌腹”指舌根音,“舌头”就是舌头音。用舌腹读“天”,近似今广东台山读“天”[hin]的音;用舌头读天,则声母就[t],与今之普通话近似。
(2)从韵母方面来说明。例如: 言“乃”者内而深,言“而”者外而浅。(《公羊传·宣公八年》“曷为或言‘而’,或言‘乃’?”何休注)周祖谟先生指出,言内者洪音,言外者细音。“乃”是洪音;《切韵》音奴亥反,没有[ i ]介音,所以舌位较低,口腔内形成的共鸣器较大,发音响亮,听起来就象发自口内,因此显得因此显得“深”。“而”是细音,《切韵》音如之反,有介音[ i ],所以舌位较高,口腔内形成的共鸣器较小,发出的声音较尖细,好象发自口腔外端,因此显得“浅”。
(3)从声调方面来说明的。如:“伐人者为客,读伐长言之,齐人语也。见伐者为主,读伐短言之,齐人语也。”(《公羊传·庄公二十八年》)“伐者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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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者为主。”(何休注)
这里的“长言”、“短言”大约是声调上的区别。因为当时的声调还没有明确的认识,所以不能说出调类和调值,只是根据体会来描述。当用于“伐人者”即主动意义时,读“长言”;当用于“见伐者”即被动意义时,读“短言”。
譬况这种注音方法难以捉摸,很难据此得到一个字的正确读音。所以即使是古人,对这种方法也不满意。颜之推在《颜之推家训·音辞篇》就批评说:“郑玄注六经,高诱注《吕览》、《淮南》,许慎造《说文》,始有譬况假借以证字音耳。而古语与今殊别,其音轻重清浊犹未可晓,加以内言、外言、急言、徐言、读若之类,益使人疑。” 2、读若
“读若”,是取近似的字音来注音的方法。赵宦光在《说文长笺·凡例》中说:“若者,犹言相似而已。” “读若”又叫“读如”,意思是“读得像X X音”,《说文》较喜欢用这种注音法。如: 郇,读若泓。(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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珣,读若宣。(玉部) 宋,读若送。(‘部) 姥,读若奥。(女部)
古代的注解家,也有用这个方法的,如: 《吕氏春秋·盂春纪》:“蛰虫始振。”高诱注:蛰,读如《诗》“文王之什。”
《楚辞·离骚》:“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洪兴祖注:“能”读若“耐”。
“读若”从本质上看,也是用比拟来注音,与“譬况”实在没有本质的区别,也是不容易据此得到准确的读音。所以颜之推在批评“譬况”的时候,一并批评了它。 3、直音
“直音”是用同音字注音的方法。如《汉书·高帝纪》:“单父人吕公善沛令。”注引孟康曰:“单音善。”又《说文》,“公,平分也,从八从厶,音司。”许慎在在里是用“司”来给“厶(私)”注音,用的是直音法。
直音法的优点是简便而直观,一见即可呼出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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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古人注音也爱用此法。下面再举几个例子:
《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观乎成山,射乎之罘。”《史记正义》注:“罘,音浮。”
司马相如《上林赋》:“南山峩峩。”李善注:“峩,音娥。”
《楚辞·离骚》:“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洪兴祖注:“偭,音面。”
但直音法也有它的缺点。首先是有些汉字是没有同音字的,如“死”、“我”、“耍”等,这样就不能用这个办法来给它们注音。另外有些字只有少数的同音字,如“是”一一“媞”、“抽”--“瘳’、等,如果用后者(生僻字)给前者注音,那么注了等于没注。清人陈澧在他的《切韵考》里,对直音法的缺陷批评得可谓一针见血。“然或无同音之字则其法穷,虽有同音之字而隐僻难识,其法又穷。”
二、反切的方法
1、反切的定义
由两个字拼出第三个字的读音,这种方法叫“反切”。它常见的格式是:某,某某切。(某,某某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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