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生死疲劳》中人物形象的象征意义

更新时间:2024-06-26 16:12:01 阅读量: 综合文库 文档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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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生死疲劳》中人物形象的象征意义

摘要:《生死疲劳》是莫言的一部长篇小说,这部小说以六世轮回为叙事结构,以西门一家和蓝脸一家的命运为主线,从土地革命、农业集体化,到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讲述了五十年间中国农村的社会变迁,描绘了一副波澜壮阔的历史图景。小说成功塑造了驴、牛、猪、狗、猴和世纪婴儿等一系列精彩传神的人物形象,这些多彩的形象背后,蕴含了丰富的象征意义等待读者挖掘和解读。

关键词:魔幻现实主义 土地 乡土小说 农民 莫言

在莫言还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他的作品就因关注农村社会变迁、关爱农民生活、关心土地问题的独特选材,而得到广泛的关注。莫言的作品和阎连科一样,都源于真实的生活和丰富的人生阅历。他们的作品都源于生活,并且限定在50-80年代的农村生活。而《生死疲劳》又在莫言一贯的农村主题上有所创新,正如莫言在自述中所言:“这本书比较全面地代表了我的写作风格,以及我在小说艺术上所做的一些探索。” 《生死疲劳》延续了《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的“大河式家族史诗”主题,它善叙事,喜白描,人物刻画生动、鲜明,叙事角度多元,结构创新。《生死疲劳》的结构类似于古典小说的章回体,表现形式上则大量借鉴了拉美文学的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在叙事技巧上,莫言以堕入“六道轮回”、屡次转生为畜的地主“西门闹”的叙事观点作为第一人称的主轴,从1950年一路写到2000年,加上后设式的蓝解放与大头儿倒叙的对话,再穿插故事中角色“莫言那小子”的叙事角度,来补足第一人称叙事所不能及的观点。这样既能收全知全能之效,使得情节得以有效地推进,又以真假莫辨的多重视角尽量地避开了全知全能的限制,是一套非常精巧复杂的叙事结构。复旦大学教授陈思和认为《生死疲劳》通过两条生命链来讲述西门家族的故事:一条生命链是转世轮回的驴、牛、猪、狗、猴,另一条则是血脉延续的西门家族。两条叙事线索构成了“人畜混杂,阴阳并存的艺术画面”。 西门屯就像是中国社会一个时代的缩影,莫言通过记叙西门屯的故事,投射出的是历史大潮中无数平凡又渺小的个体的人生命运。

“佛云:生死疲劳,皆系贪欲,无欲无为,身心自在。”这句富有禅意的话是《生死疲劳》的题记。与西方“原罪论”和“依靠努力救赎才能升入天堂”的生命观不同,莫言杂糅了道教、佛教和传统道德观念的中国生死观,认为生命是轮回。于是他以这种极富东方特色的六世轮回的构架来讲述土地的故事。他创造的这种表达方式和叙事技巧极大的解放了作家,让读者得以多维度、全方位地理解过去五十年间发生在东方土地上的生活。尽管不是严格对应,但几乎每一世的轮回都大抵对应中国的某个社会阶段。 一、乐此不疲的“驴折腾”

西门闹枪毙后,大闹阎王殿。阎王将其变为驴。这个阶段大抵对应土改、“四清”阶段。此时,他对前世还有着深刻的记忆,还对前世人们对他子虚乌有的审判和果断的枪决怀有不平与怨恨。与这样的情感相对应,转世而为驴的西门驴,有着典型的驴脾气,性格急躁、怨恨冲天,但又对精神上的自由极其渴望。一方面,他以驴的视角,看到自己死后的命运:原来的三房老婆都已改嫁他人,自己想来偏爱的小妾也落井下石的急于洗清与他生前的关系。捡来的奴才蓝脸翻身成了他原来家里的主人;另一方面,作为一头驴,他又深深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好。出于对自由的追求,对摆脱束缚的渴望,他甚至希望能够和心爱的母驴一起私奔。莫言给本章取名为“驴折腾”,既符合驴子本身精力充沛、逃离羁绊的生物本性,又暗含了当时的社会环境:整个社会总体上是公平和宽松的。过去富有的地主无论是否出于自己的勤劳致富,都不可避免的遭了殃,大多数普通农民还没有成为各种运动和斗争的牺牲品,他们从社会变革

中得到了好处。

二、孑然一身的“牛自由”

西门驴死后,投胎转世为牛。这一部分的叙述视角经历了第一次转换,由西门闹变成了蓝解放。此时的社会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与驴折腾时“地主跌倒、大家吃饱”的时代不同,此时“自由”成为了一种奢侈的幻想。蓝脸一家因为不愿入社、坚持单干,被全村人孤立和敌视,到最后甚至家人都与蓝脸分道扬镳。平凡如蓝脸和他的牛,并不敢奢求自由,只希望能够在自己的土地上老实耕种、勤恳收获,不被时代浪潮卷走。但在当时狂飙突进的疯狂时代背景下,他们注定要为自己的独立付出惨重的代价。在小说中,老实勤恳的牛成了追求自由的象征。它是踏实的,也是执拗和倔强的。它毅然拒绝给人民公社耕地,哪怕就要被火烧死,依然不屈不挠。这种倔强的牛脾气,是对简单粗暴、一刀切的人民公社运动无声抗争。这种“犟劲”正是对“思想独立,劳动自由”的强烈渴望。 三、群体狂热的“猪撒欢”

牛死后,西门闹转世投胎成为了猪。此时正值最疯狂最荒谬的文革年代,莫言彻头彻尾的使用魔幻的笔法,刻画那个荒诞的时代。由于毛主席号召大力养猪,猪的地位达到了顶峰。在政治的指挥棒下,人性中最灰暗的贪欲、堕落和扭曲,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政治热情的驱动下,人人仿佛都进入了狂欢的状态:西门金龙为了抢救快要死亡的小猪,居然进行口对口人工呼吸,并且向老上级表示:“洪书记,从今之后,公猪就是我的爹,母猪就是我的娘!”而西门闹与刁小三的政治斗争胜利之后,又收获了母猪们殷勤的“草帽歌伴奏忠字舞”。美国学者史景迁甚至注意到了“1976年夏天,毛泽东在北京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山东省高密县西门屯大队杏园养猪场的猪也奄奄一息。” 这种荒诞的笔法是对那个荒诞时代的嘲讽与痛斥。事实上,在政治的驱动下,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丧失了理智, “猪撒欢”比比皆是。

四、精神空虚的“狗大王”

猪死后,西门闹又变成了一条狗。此时的西门闹,已经远离了土地,成为了一只混迹城市的狗。虽然他混的“颇为明白”,当上了风光的狗协会会长。成天价聚会、吃喝玩乐,成为了丧失生命活性和灵气的空虚的狗。莫言把这一部的标题设置为“狗精神”,也正是对当时现代城市中的人早已失去了“精神”的讽刺。政治的狂热迅速降温,人们对生活突然失去了目标,浑浑噩噩,整日混吃混喝,无所作为。 颇为可惜的是,小说仓促收尾,西门闹终于变成了与人类最接近的灵长类动物——猴子,但这只猴子也毫无理性思维,只是人类的奴隶而已。最后西门闹终于在这五十多年的轮回中变回了人形,成为了一个得了奇怪病的世纪婴儿?? “小说就是戏剧化了的生活”,读了《生死疲劳》之后发现,此言不虚。莫言凭借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用荒诞的笔触讲述了一个极富东方色彩的故事。人物的六世轮回,不同的转世都仿佛一个含义深刻的时代预言,没有人能逃脱时代发展的大潮。西门一家、蓝脸一家,以及那些畜生们,同为历史的经历者,更是历史的创造者。高密县东北乡的农民和他们的家畜,已经凭借《生死疲劳》,在文学史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参考文献

[1] 莫言. 生死疲劳[M]. 北京:作家出版社, 2006.

[2] 莫言, 李敬泽. 向中国古典小说致敬[N]. 新京报, 2005-12-29.

[3] 张喜田. 人生本苦与生死幻灭——论莫言新作《生死疲劳》的佛教意识[J]. 河南社会科学. 2007, 15(2):125-128.

[4] 夏鑫. 析莫言《生死疲劳》的荒诞叙事[J]. 山花. 2010(18).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9ab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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