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职业教育还是普通教育_基于经济增长和教育回报视角的文献述评_宋光辉

发展职业教育还是普通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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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经济增长和教育回报视角的文献述评

宋光辉1 谭 奇2 陈 丽

3[内容摘要]国外文献显示,从人力资本特征来看,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在创新成本和

投资回报期上存在差异。从经济增长的视角来看,职业教育的规模与经济发展水平似

存在倒U 型关系。目前国内针对职业教育的研究总体不足,实证研究结果存在明显差

异。今后对于职业教育发展的研究应从侧重于/问题0分析转向/理论0探究。

[关键词]职业教育;普通教育;经济增长;教育回报

作者简介:宋光辉(1974)),男,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成都,611130),教授。研究方向:公共经济学、教育

经济学。

谭 奇(1984)),男,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成都,611130)。研究方向:教育经济学。陈 丽(1984)),女,中国银行成都分行(成都,610041)。研究方向:教育经济学。一、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谁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更大

从目前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来看,对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高低和长短期的效果等问题,未能形成一致的意见。

Krueger and Kumar (2003)[1]建立的经济增长模型纳入了家庭、企业和政府三个主体。由于普通教育的学费较高,未来的期望收入也较高,家庭在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之间做出选择,企业要衡量引进和采用新技术的成本与新技术带来的超额利润的大小,从而决定是否采用新技术,如果采用,又将在多大程度上引进新技术。政府因要支付教育拨款和教育补贴,同样要在教育政策上做出选择。通过家庭、企业和政府三个主体的最优选择确定经济的均衡增长路径,在均衡增长路径上,倾向职业教育的国家的增长速度比倾向普通教育的国家的增长速度慢,并且增长率的差距会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而扩大化。从经济增长的现实来看,20

x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项目号:09YJC790221)、四川省社科基金重点项目(项目号:S C10A008)、西南财经大学校管科研项目(项目号:2010XG090)和211工程三期项目的研究成果之一,同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号:70940009)和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项目号:NCET-10-0696)的资助。102 经济经纬5财经科学62012/1总28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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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60、70年代技术更新速度较慢,偏向职业教育的欧洲各国在经济增长速度较快,时至80、90年代,科技更新速度加快,欧洲各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从总体上赶不上重视普通教育的美国了。

Krueger and Kumar并没有解读普通教育的优势,相比而言,B runello and Gian-nini(2001)[2]的研究更具针对性。研究认为,教育背景不同,能够从事的工作类型也不同,企业对劳动力进行的选择也不同,若企业提供的是技术型工作,那么企业可以选择职业教育背景的劳动力,也可以选择普通教育背景的劳动力,还可以选择综合性学校背景的劳动力,但由于专业差别,三者相比较,职业教育劳动力的工作效率最高,综合性次之,普通教育劳动力工作效率最低,但普通教育劳动力的灵活性更强,能够更好地适应技术或者市场的变化;若企业提供普通型工作,那么企业只能选择普通教育背景劳动力,职业教育劳动力在这种工作中的效率为零。模型不仅考虑到了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正面影响,还充分考虑了技术进步过程中的人力资本/折旧0,尤其是对职业学校学生的影响更加明显。研究认为只有当企业提供的职位类型与学生的教育背景相匹配时,才能体现出职业教育的比较优势。

大多数学者都认为不管是综合型还是分类型教育模式,都对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区别在于两种类型的教育发挥作用的方式不同。Bertocchi and Spa gat (2004)[3](559-582)在研究现代教育体系的演化过程时,充分展现了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愿意接受职业教育与愿意接受普通教育的人数比(V/G)先递增后递减,呈倒U型变化的趋势。在经济发展初期,技术水平较低,普遍存在的是仅具有基本劳动能力的劳动力,随着技术水平的进步,职业教育劳动力需求增加,并且增加的比例要大于普通教育劳动力。随着两种劳动力的增加,经济总量也在增加,这一时期的工资收入存在不平等现象,不平等的程度取决于职业教育劳动力与普通教育劳动力的边际产出弹性以及接受职业教育的成本。当经济发展到较高水平,社会上仅剩职业教育劳动力和普通教育劳动力两种劳动力类型时,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人数之比(V/G)将会下降,此时职业教育劳动力工资收入上升,普通教育劳动力工资收入下降,但仍存在工资收入的不平等现象,只是收入差距缩小化。如Bertocchi and Spagat(1997)[4](421-459)的研究显示意大利的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人数比值在1861年为1105,1921年达到峰值3106,至1990年又回落至0171,Flora(1983)[5]在研究了一些欧洲国家之后也发现倒U型规律, Mueller(1977)[6](15-52)关于普鲁士的研究也有同样发现。

二、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谁的回报率更高

Tilak(2002)[7]总结了亚洲国家几十年职业教育的发展情况后,发现各国家职业教育发展的情况各异,除日本外,其余各国发展速度都很缓慢。尽管大多数国家都认为,职业教育顾名思义应当与个人未来的职业相关,给予学生技能和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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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方面的学习与锻炼,但仍然有部分国家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学校的课程设置几乎完全相同,使职业教育失去了其本应起到的作用,并且那些相对发展速度较快的国家也逐渐感觉到职业教育高昂的支出,尤其是对于经济较落后的国家。从这点来讲,对于职业教育而言,其投资回报率是相对较低的,而对于接受职业教育的个人而言,相对于普通教育更高的学费支出与并不很高的工资相比也不成比例。Moock and Bellow(1988)[8]通过对秘鲁职业教育的成本与收益分析,证明了在发展中国家职业教育的收益不足以抵偿成本。结果显示,在秘鲁接受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的成本是相同的,并且国家给予两种教育学校的资金支持也是相等的,职业教育学校无法做到/名副其实0,因为支付不起更多的职业训练或与企业联合培养需要的费用,因此,职业教育学校和普通教育学校的课程设置也是几乎相同的,学生们在职业教育学校基本得不到什么职业方面的经验。

支持职业教育的学者大多赞同这样一个观点,职业教育产生的是一种特殊的人力资本,这使劳动者拥有快速掌握职业相关技能的优势,借用这种优势劳动者能够很快与相应工作相匹配,从而提高了劳动效率。不仅如此,职业教育和职业培训的兴起与扩大化,转变了人们对于手工业等传统的需要特殊技能的职业的态度,至少使得年轻人不再将目光仅仅集中在竞争激烈的白领职业(Fuller,1976; Middleton et al,1993)。[9](40-41)[10]Moenjak and Worswick(2003)[11](99-107)借用Min-cer收入方程,建立两阶段Probit模型,在消除了自我选择、工作经历、配偶收入等方面的影响后,发现在泰国职业教育劳动力的收入明显要高于同等普通教育劳动力,这一结果说明在泰国职业教育投资不足,增加职业教育的投资会进一步提高经济效益,并且发现生活较富足的家庭(类似我们所说的小康家庭)的孩子更多的是选择接受职业教育。Hu,Lee and Stromsdorfer(1971)[12](25-50)比较了中等职业教育(未上大学)和高中毕业生(未上大学)工作六年后的收入,认为前者要高于后者,但研究同时指出,随着工作年限的增加,这种收入差距可能会消失。Metcalf(1985)[13]总结了之前关于职业教育和职业训练的教育回报的一些文献后认为,在发展中国家开展职业培训,企业回报率和个人回报率都很高,更值得关注的是,短期的职业培训较之长期职业培训更加有效,并且非正式的、在职的培训比起接受正规的远离企业和生产的职业教育更加有效。Chin-Aleong (1988)[14](293-333)认为职业教育培养的学生在劳动力市场上更具优势,更能体现其作为劳动力的价值。Neuman and Ziderman(1991)[15](256-281)的研究指出,中等职业教育的毕业生只有在其未来的工作岗位与其在校期间所学的课程较为匹配时,职业教育劳动力才体现出比普通教育劳动力在收入上的优势。关于发达国家的研究也有类似的结论。Hollenbeck(1993)[16](213-232)发现1972年美国女性中等职业教育的回报率明显高于普通教育,但对男性并没有得出相似的结论。Trost and Lee(1984)[17](151-156)发现1973年美国男性中高等职业教育的回报率较之同等学历普通教育的回报率高,但没有对女性给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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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的部分文献认为教育背景与收入并不具有必然的相关性,更加关注引起回报率差异的原因所在。Malamud and Pop-Eleches(2008)[18]对罗马尼亚在经济转型过程中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相对收益进行了分析,罗马尼亚在向市场经济转化的过程中,在技术和文化两方面都经历了大的变革,文化方面要求1959年1月以后出生的人要多接受两年普通教育,而不再像以往可以直接进入职业教育学校,这一政策使得一年内职业类学校的生源就减少了15%,相应地,普通学校的学生增加了,但同时这一政策又是在保证平均受教育年限不变的基础上施行的。作者运用1992-2002年的人口普查以及1995-2005年的家庭调查数据,发现在教育政策从偏向职业教育向偏向普通教育转变的过程中,受政策影响的男性在择业时较少考虑手工业类工作,未受政策影响的男性则不然。但无论是否受到教育政策影响,在劳动力市场上,他们的劳动收入是均等的。因此作者认为在劳动力市场上之所以存在收入差距,主要是源于职业选择的不同,而不受教育背景的影响。Kahyarara and Teal(2008)[19](2223-2242)基于坦桑尼亚的研究认为收入函数的结构与劳动力所服务的厂商类型对于收入的影响较大。接受职业教育前的初始学历水平直接影响接受职业教育后的回报率。研究认为接受普通教育的人学历越高,其回报率越高,并且要高于职业教育的回报率;在学历水平普遍较低的情况下,职业教育的回报率可能超过普通教育。

对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而言,他们认为教育职业化是解决教育/危机0的有效方法。职业教育被认为是解决很多教育问题的良药,一方面职业教育扩大化能够缓解激烈的高等教育竞争,同时减少财政对高等教育的经费支持,从而解除政府的/经济危机0,另一方面发展职业教育也是行之有效的提高就业率的方法,对一国的经济稳定和经济增长具有重大意义。对此,Psacharopoulos (1997)[20](385-394)曾做了六点概括:(1)职业教育能够缓解年轻人失业严重这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在年轻人正式受雇之前给予他们职业教育与训练,这样不仅能够使他们获得必要的技能,更重要的是能够减少犯罪,促进社会稳定;(2)由于一直以来传统教育都在灌输英国工业革命以及之后的德国、日本的经济发展史,人们普遍认为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技术进步,因此扩大职业教育也是顺理成章;(3)职业教育被认为是学术较差,无法或者不愿继续接受普通教育的学生的/福音0,职业教育的存在为他们争取到了另一种获得高收入的机会;(4)大多数人将来都不会从事高水平高技能的工作,因此职业教育的扩大能够为经济的发展培养更多必需的中等技术人才;(5)随着职业教育的发展,更多的人能够通过接受职业教育,继而在劳动力市场上找到工作,从而可以减少贫困,缩短贫富差距;(6)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加深让人们重新开始审视并接受职业教育。

三、针对中国的研究

大力发展职业教育是否有利于我国经济的发展,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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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例如何,影响职业教育回报率原因是什么?目前国内这方面的研究很少。

关于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几项实证研究的结果并不完全一致。杭永宝(2006)[21]计算了1993-2004年各类型教育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结果显示,高职的贡献率超过了本科和研究生,中职的贡献率也远远超过普通高中。蒋义(2010)[22]先计算出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再进一步分解各层次教育的贡献,结果显示在我国1993)2007年职业教育对GDP增长率的贡献十分突出,明显超过同级普通教育。但也有实证研究得出不同结论,杨毅和谭界忠(2010)[23](17-18)的实证结果显示,在2001-2008年,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3118%,而职业教育仅占到01189%,其中中职为01088%,高职为01101%,都低于普通教育的贡献率。

微观层面的研究也有两方面的观点。李实和丁赛(2003)[24](58-72)利用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收入分配课题组和城镇贫困研究课题组开展的两次住户抽样调查的数据研究发现,接受中等职业教育(研究定义的是中技/中专/职高)比初中后直接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收益更高,甚至中等职业教育毕业生比普通高中生的收益还高。魏立萍和肖利宏(2008)[25](40-44)利用厦门市城镇调查失业登记的样本数据,从失业持续时间和再就业机会的角度讨论了中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中失业者的差异,结果显示,中等职业教育失业者的平均失业持续时间比普通高中少414个月,其再就业机会是普通高中的3129倍。丁小浩和李莹(2008)[26](50-52)利用北京大学教育经济研究所调查数据5中国城镇居民教育与就业情况调查)))20046,通过实证研究得出以下结论:与普通高中毕业生相比,中等职业教育毕业生具有较短的待业时间,但在就业市场上,不同教育类型的中等教育毕业生的收入和职业层次均没有显著的差异。Yang(1996、1998)[27][28](289-304)通过中国两个典型城市)常州(临近上海)和石家庄(临近北京)的1433个有效样本,从工作态度、竞争力、工作效率、团队精神、上进心五个方面,考察了五类不同教育程度和类型的人的工作表现和收入问题,结果显示:具有职业教育背景的人不一定比接受同等普通教育的人在工作中表现更好,如中等职业教育劳动力在工作态度、竞争力、上进心三方面的回归系数都低于同等普通教育劳动力;有职业教育背景的人不一定比普通教育背景的人工资收入高。研究认为中国进行职业教育扩张的速度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如此大规模扩张的有效性还需要进一步考证,在中国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能够表明接受职业教育的人在面对市场需求时更具有优势。Dougherty(1990)[29](389-394)的研究也发现,在中国职业教育的单位成本比普通教育高出50%-100%。

四、进一步研究的方向

一个国家职业教育的发展水平取决于社会、政治、经济等多方面因素。从社会方面来看,社会对于职业教育一直存在不同看法和评价。从经济方面来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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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教育学校入学率的高低与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程度密切相关。在工业化发展迅速的国家,往往职业教育的需求也更大。中国的经验正是如此,在过去职业教育迅速扩张的同时,伴随的是年平均10%以上的经济增长水平。从政治方面来看,在中国无论是对于职业教育学校还是对于普通教育学校而言,政府都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尤其在财政拨款方面。

从国内外对职业教育相关问题的研究来看,重视/是什么0的研究,而缺少/为什么0的研究,或者说重/问题0分析,轻/理论0探究。即侧重于研究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谁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大,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谁带来的个人收益率更高,但在以下几方面研究不足:(1)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在人力资本特征上的根本差异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准确界定。(2)一个经济体在其发展不同阶段,是什么决定了其职业教育的规模。(3)谁应该就读职业教育。如何提升职业教育劳动力的社会地位。如何让家庭根据教育回报自愿选择职业教育。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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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l We Develop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or General Education?

)))A Summary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Economic

Growth and Educational Return

Song Guanghui,Tan Qi and Chen Li

Abstract:From the point of human capital.s feature,the differenc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general e-ducation ex is ts i n the innovating cost and the period of investment retur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nomic growth,the scale of vocati onal education and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seem to have poured U-shaped relation.The difference on the return between the two sorts of educations mostly depends on the d-i versities of the national conditi ons and individuals.Nowadays,the domestic researches on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are insufficient by and large,and the practical research results have distinct divergence.The focus of researches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should transform from/problem0analysis to/the-ory0exploration in the future.

Key words:Vocational Education;General Education;Economic Development;Educational Return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86i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