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希与西方文化

信者与信仰

——西方文化起源和发展过程中的“两希论”

远在一个世纪以前，有一名叫作马修·阿诺德的英国诗人就曾经说道：“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在古希腊文化与希伯来文化的两极之间运动，未曾逾越。”这一说法真实而确切地点出了西方文化的源泉所在，并在后来构成了西方文化形成学说中“两希论”的雏形。

两希论认为：古希腊文化与希伯来文化是西方文化起源、发展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古希腊文化的自然与理性，希伯来文化中的宗教与信仰，贯穿了西方文明发展演化的始终，为其提供了精神与灵魂的核心。不过在这一理论中，尽管古希腊文化与希伯来文化的重要程度相当，它们的地位和产生的历史作用却有所不同。

为什么会这么说？

首先聚焦于西方文化本身，也就是我们当今常常提到的西欧、北美文化，对比中华文化，西方文化中显著的一点是更为强调个人实现，与之相对应的个人主义几乎成为了西方文化的一个主要信条。这一点，热门的漫威系列电影可以佐证，以追求个人利益和自主的个人主义在美国几乎有一种神圣的意义，“美国队长”、“钢铁侠”等形象无不具有鲜明的个人主义英雄色彩，与偏好强调“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中式集体主义精神相背。

个人主义思想及个人本位主义强调个体的独立意识和创造意识，重视通过个人奋斗来发展自我， 只有个人得到充分发展才有社会的充分发展，而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强调家国兴亡重于个人感悟、体验，这在很多西方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西方人主张：人性十分复杂， 个性却很多种多样，每个人都会有对自我的独特认识，而对自我的充分认识却是实现自我表现价值的前提。在西方文化中，人的自我和个性无可取代，其精神支撑的源头便是古希腊文化。

古希腊文化在西方文化的形成过程中具有基础性地位，古希腊文化塑造了最早意义上西方文化中的“人”，以阿基米德、普罗塔格拉、苏格拉底等人为代表，希腊人作为崇尚理性的先驱者出现在舞台上——他们是思考并探索世界的贤哲，而非勇者或圣徒。希腊人最先于其他民族争取到了自由民的身份，构建了民主制度，即使在城邦瓦解后，古希腊人仍坚守自由，此时他们的家园就是他们自己，就是他们天赐的不可能被任何人夺走的自由。我们不难从他们身上看到往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中，那些桀骜不屈的人本主义精神的影子。古希腊留下的哲学思想成为欧洲中世纪乃至近代一个重要的思想渊源，几何学，逻辑学，政治学，民主制度等都为后世欧洲所继承，因此说古希腊的文化是西方文化的重要源头之一。

希伯来文化在西方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具有重要的影响，一本《圣经》，一个宗教。如果说古希腊文化塑造了西方人的内核，希伯来文化的基督教则在这些人的生活中注入了虔信、守则的因子，举头三尺有神明，西方人注重诚信和准则，这一点在他们进行商品贸易时有着极为显著的体现。宗教与文艺复兴的冲突促进了西方文明的发展，同时在几个世纪中，基督教会为西方文明的保存、传播提供了极其重要的条件，现存的教堂和教会图书馆便是很好的证据。

我认为，西方文化起源发展过程中，两希论的作用可以用“信者”和“信仰”二词来概括：所谓“信者”，即是心中有信的人，按原则和法律做事，它源自希伯来文化、基督教的影响；而“信仰”，并不指某一特定的神明，而是西方人的个人主义，他们自尊自爱，归根结底崇拜和信仰的是自己的思想和自由，不受任何外物胁迫，他们自己就是一切事物的尺度，以理性为导向，追寻真理和至善，这源自古希腊文化的传承。

可以说，西方文化很注重信仰和原则（法），但同时，这些信仰和原则源自西方人自身的探索和追求，最终围绕“信仰”或是“法”的概念，便能发觉西方文化中两希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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