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央情报局对文化大革命的评估

美国中央情报局对文化大革命的评估(1966-1969)

摘要：中国“文化大革命”爆发伊始就引起美国学界和决策当局的关注，美国中央情报局基于美国战略利益考虑对中国“文革”进行了全方位的研究。本文试图从美国中情局对中国“文化大革命”评估的背景、内容、原因等方面分析其对美国对华政策产生了哪些影响。

关键词：文化大革命、美国中情局、美国对华政策、中美关系 正文：

一、评估形成的相关背景 1.1当时中国国内背景概况

20世纪60年代，国内外形势风云突变，在国外中苏两党分歧公开化，苏联对华推行霸权主义，国际反修势力扩大化，中印边界又起战火，在国内左倾错误没有得到根本上的纠正，反而继续扩大化。毛泽东个人专断之风又盛行，国内掀起一股盲目崇拜之风。正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文化大革命爆发了。 1.2 美国中央情报局对“文革”情报形成的背景概况

文革期间美国的情报部门主要是在靠近中国大陆的香港、澳门设立机构，从那些过往中国的外交人员、游客、商人那里收集各类信息。基于这些信息，美国中央情报局对中国在“文革”期间各个方面都给予了密切的关注。 二、评估的主要内容

2.1 对中共党内政治斗争的评估

1965年11月10日，姚文元发表了一篇《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的文章，文章点名批评北京市副市长吴晗。为了搞清情况，1966年2月3日成立了以北京市委书记彭真为组长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并拟定了《二月提纲》，就在中共中央研究和拟定《二月提纲》的同时，江青与林彪相互勾结，在毛泽东面前煽风点火混淆是非，使毛泽东误认为“《二月提纲》混淆阶级界限，不分是非，是错误

（1）的。”并由此发生了震惊全党的“彭罗陆杨事件”。美国中央情报局对此认为，

毛对这些“反对派”进行了大规模的攻击，并提出“中共将其描述为比以前任何反动派更阴险狡诈，所有领域中都有反对派，各类艺术家、政治局委员、党的高

（2）级宣传人员、军事人员、大学校长”并由此认为这是“毛试图清理整个国家的（3）反毛思想，在中国全力重建毛主义思想，重新控制正漂浮不定的党的机构”

针对1966年8月毛泽东发动的“炮打司令部”和批判“资产阶级反右倾路线”，

美国情报局则认为中共实际上已分裂成两派“政治斗争一方以毛泽东、林彪为代表，另一方则以邓小平、刘少奇为代表，他们之间进行了权利的斗争。毛泽东曾

（4）

表示说对党内许多部门失去了控制，并打算不惜一切代价重新抓住全权”并由

此得出“考虑到在中国发展起来的严重的内部紧张关系看起来领导集团高层不大可能维持得住它表面的团结。新一轮的清洗也快要到来了，而这次也可能会触及

（（5）核心集团”在中情局关于中国领导层内部矛盾的特别报告（1968年9月20日）

中也认为“中共现在的领导集团是在清洗党的坚定分子-刘少奇、邓小平、彭真和陶铸-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1966年它已经动摇了前政治局常委会的基础。除毛外，现在的核心集团包括国防部长林彪，地位稳定的周恩来，党的理论家陈伯达，

（6） 秘密警察专家康生，经济规划制定者李富春和毛的妻子江青”

2.2 对中共最高领导人的评估 ①关于毛泽东

美国中情局对毛泽东的评估主要放在对毛泽东个人健康状况上，如在1966年4月，他们从一位波兰外交官那里了解到“毛泽东在1966年4月初在上海做了喉

（7）

癌手术”以及在1967年3月2日关于毛泽东“老态龙钟”的情报信息电报，说

“毛泽东已经渐老并很虚弱，已不能连贯的说话，并经常在说完一句话之前已找

（8）不到思路”从这些文件中不难看出，美国中情局对毛泽东的个人健康状况大多

是从别人那听闻的，并没有令人信服的依据，但这些丝毫不妨碍美国中情局对毛泽东个人的关注度。 ②关于林彪

对于林彪的评估主要得益于林彪在“文化大革命”中势力迅速膨胀，到1966年8月份他已经取代刘少奇成为中共新的第二号人物。在1966年9月23日中情局关于林彪地位的特别报告中对林彪进行了全方位的介绍，包括他的背景、健康、主张等等。在介绍林彪的将来时认为“在目前不稳定的形势下，林的位置也注定是不确定的，他的体力就是个问题。毛的健康和控制可能正在下滑，没有毛的支

（9） 持，如他的突然去世，林是否能挺得住还是个问题”

③关于周恩来

对于周恩来，中情局始终把他当作统治北京的政治三人组中的关键一员，而且自1966年8月以来，周恩来已被确立为中共第三号人物，所以关于周恩来的评估十分详细。中情局在周恩来与文革的特别报告中这样评估周恩来“??尽管他

没有完全跟随毛派的步伐，但周还是作为领导集团最积极的成员出现，甚至担负起作为国家元首的某些礼仪责任。由于他行事周全，左右逢源，且拥有无与伦比

（10）

的政治技巧，周——在权利结构高层的所有人中——最有前景掌权”显然中情

局已经把周恩来看成是未来中国政坛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周恩来的未来和潜力要大于中共第二号人物林彪。 2.3毛泽东发动“文革”的原因评估

自“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美国情报局就十分关注“文化大革命”的进展，相关人员也对毛泽东为什么发动文化大革命进行了种种推测。如在1966年9月23日中情局关于“文革”动乱致国家评估委员会的特别备忘录这样认为“??毫无疑问，是毛泽东‘亲自’发动了‘文化大革命’,而他发动‘文革’的原因是因为他遭到了‘实际上的公开反对’，这导致他认为党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执行他的

（11）基本政策的党”而到了1967年5月25日，中情局关于中国“文革”的国家情

报评估特别分析了“文化大革命爆发的原因”，评估认为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 原因有三个，第一，在大跃进失败之后，政府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使社会在一定程度保持了稳定和秩序，但这也迫使毛泽东放弃了他很多的计划，做出了暂时的让步；第二，毛泽东“近乎迷信动员群众和向群众灌输他的学说可以做到一切你”；第三，毛泽东对中国的政治现实极为不满，同时也对中国未来极为担心。 2.4 “文革”对中国政治、经济、社会生活和对外政策等方面的评估 ①政治

“文化大革命”在全国各地陆续展开，从东北到西南，从西北到华南，从东南沿海到青藏高原，整个中国处于动荡和混乱之中。地方领导人被抓起来并游街示众，“造反派”和“保守派”之间暴力冲突不断。1967年4月25日中情局关于“文革”动乱及政治斗争的情报备忘录中用了大量的篇幅详细叙述各个地方的领导人受到攻击、“革命派”夺权以及各地方发生骚乱的情报。而在1968年9月20日中情局关于中国领导层内部矛盾的特别报告中认为“文化大革命爆发的原因是

（12）.领导集团的争权夺利”由于他们各有自己的支持者，所以他们之间的较量是从

较低层次开始的，进而导致了中共政治局面的混乱。 ②经济

中情局对文革期间中国的工业、农业、食品和消费品供应、交通运输、对外贸易进行了考察。在1967年2月中情局关于文革对中国经济影响的情报备忘录中

认为“毛泽东和他的支持者们似乎要把‘文化大革命’扩大到农村和工厂，但1967年却试图抑制过快发展的势头。这种政策上的突然变化也许最能表明中国经济正在受到伤害，但还没有处于全面的危机??尽管有关生产停顿的报道陆续有闻，但没有证据显示有哪个工业部门的全面生产受到严重影响，也没有确凿证据显示文化大革命严重影响了农业。交通运输系统的效率反而有所提高。供应方面，在各地串联的红卫兵所得到的食物和衣物超出了他们作为学生应有的配额，结果可

（13）能导致食物和食物供给的减少”但在1968年中情局关于中国当前局势和前景的

国家情报评估中指出“1967年的工业生产受到社会秩序混乱的影响，虽然农业生产因为当年异乎寻常的好天气而收成不错，但靠天吃饭不肯能总有老天爷照顾。

（14）由于工业生产下滑，失业问题与教育培训的缺失，经济前景堪忧”

③人民生活与社会治安

在“文化大革命”中由于打到了“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及砸烂“公、检、法”，使得党及其各级组织的复杂网络和曾经强有力的国家机器都陷于瘫痪之中，于是出现了全国性的大混乱。在1968年7月19日中情局关于中国社会秩序混乱的特别报告中认为“??由于很多人无所事事，违法乱纪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小偷小摸比较普遍。由于文革期间停产、停课闹革命，很多地区的工人、农民、学生有了空闲，但又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结果不少人都把空余时间花在赌博上去碰运气。也是由于学校停课，青少年犯罪成为严重的问题。而且曾经被清除

（15）的卖淫现象也开始增多”

④对外政策

在所有中国的对外政策中，中情局最为关心的是中国对越南战争的政策。他们发现“文革”期间，党内斗争似乎“导致媒体总体上放松了对越南和对外事务

（16）的关注。但实际上中国并没有放弃或减弱他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苏联的石

化溶剂，捷克斯洛伐克的小口径步枪和弹药，以及罗马尼亚的石油和钢铁产品，

（17）都通过这些路线运到了北越”所以美国情报局认为“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将继续（18）支持和内打持久战”美国情报评估人员认为中国目前的动乱主要集中在国内因（19）而估计“最近不太可能出现中国出兵干涉越南战争的情形”.而在1967年3月

1日美国国务院情报研究所提交了一份关于“文革”期间中国对第三世界的外交政策的报告，他们看到“中国已向第三世界国家保证文化大革命不会改变中国基本的对外政策，中国会更坚决的反对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同时用经济援助和其

他外交手段竭力安抚这些国家”2.5对中国军队状况评估

（20）

等等。

文革初期，并没有迹象表明“军队不再是像过去一样并发挥作用。已有证据显示，军队的指挥系统完好无损，人民解放军进行着正常的训练和军事行动任务。 ??开始于1967年1月的毛派对主要军队人物的攻击显示出军队并没有被用上，因为一些主要的军事领导人反对用军事手段推翻那些与他们有瓜葛的外地政治领导人”（21）但由于“文化大革命”的进一步深入，军队也不再袖手旁观，“各省出

（22）现了以军队、党和‘革命分子’三结合为基础的新型政府组织”并且军队在经

济运行和管理方面开始发挥重要作用，如“控制食品分配、组织春耕、帮助管理

（23）工厂的生产等等”

2.6对中国当前局势和前景评估

随着文革的进一步深入，在1968年5月23日中情局有一份关于中国前景的国家情报评估，在评估中他们认为“一个新的组织架构将逐步形成，虽然其最终

（24）结构与力量对比当无法预测??总而言之，我们认为趋势将是恢复稳定”而在

对中国对外政策前景中则是这样评估的“在最近的将来，北京的目的将是让河内朝北京希望的方向前进，美国被击败或撤出越南将是一个重大的外交政策的胜利。为此北京将继续敦促河内在一场拖延了的战争中坚持下去，而中国不必参战??在中国外交政策的其他焦点上与苏联的关系仍保持在冰冻状态??只要毛活着，

（25）我们看不到中美关系有妥协的希望”

评估也认为毛泽东之后的接班问题很可能是混乱不堪与争吵不休的，因此“我们预见会出现一个激烈而且可能拖长了的阶段，在此期间，基本政策问题将激起一场猛烈的领导人斗争。当领导人在新的权力结构中竞逐时，各种人物将起起落

（26）落、宦海沉浮。”

三、影响评估的主要因素

3.1 信息收集渠道单一，缺乏实地调查

“文化大革命”期间，美国的情报部门主要是在靠近中国大陆的香港、澳门设立机构，从那些过往中国的外交人员、游客、商人那里收集各类有关中国的信息。他么在想方设法获取各种正式文件的同时，也尽量收集各式各样的出版物，特别是大量红卫兵的报纸以及各地大字报、小字报。而这些信息源比较散乱，也很难判断其真伪性。这使得情报来源的全面性和准确性有很大的欠缺。例如，在

有关毛泽东身体健康的两份情报中，一份是传闻毛泽东1966年4月份在上海做了喉癌手术，这是波兰外交官从一位“曾参与会诊”的波兰医生那里获得的传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这一传闻的真实性。另一份是1967年3月2日关于毛泽东“老态龙钟”的情报，说毛泽东“渐老并很虚弱”,”已不能连贯的说话，并经常在说完一句话之前已找不到思路”（27）这一消息是从一位阿尔巴尼亚驻华大使那获得的，但后来据美国总统尼克松回忆，在1971年时毛泽东的反应还比较快，说话也比较连贯。故这份电报过分夸大了毛泽东病态的严重性。从以上情报可以看出美国中情局对中国情报收集渠道单一，而且缺乏实地调查。 3.2 中美两国长期对立和相互隔离的状况

自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美国就一直采用不承认和遏制封锁新中国的政策。而在60年代，这些政策影响达到顶峰。特别是越南战争爆发后，毛泽东“还

（28）频繁发表社论，强烈谴责美国，号召建立世界反美统一战线”并把美国视为“最（29）“凶恶的敌人”文革”期间就连中美当时唯一的沟通渠道-中美大使级会谈也停

止了，更别谈两国的民间交流了。这些事情的发生无疑限制了美国对中国的了解；其次中国的对外新闻一直有及其严格的保密制度，美国情报人员仅靠监听、窃取等手段获取情报是不可能完整的；再次，“文革”的混乱致使中国在相当长时间内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驻外大使全部撤回，许多期刊、杂志也停刊了。这些因素都影响了美国中情局情报人员对中国国情的评估。 3.3 当时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和中国国内政治局势

60年代，美国所面临的国际国内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霸权地位受到了严重挑战。第一，旷日持久的越南战争把美国拖得筋疲力尽，引起国内政治、经济局势的动荡不安。国内反战情绪与日俱增，反战示威此伏彼起，就连美国垄断资产阶级内部，要求迅速结束越南战争的呼声也日益强烈；第二，美国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严重下降。1948年，美国在资本主义世界工业总产值中的比重是54．6％，1970年下降为37．8％，1950年美国拥有资本主义世界黄金储备的49．6％，1970年只有15．5％。1960年和1968年两次爆发美元危机，使美元的地位发生动摇；第三，美苏军事力量对比发生了不利于美国的变化。60年代末期，苏联在战略核武器的数量方面取得了优势；在常规力量方面，美苏也大致处于均衡；第四，西欧、日本的独立自主倾向不断发展；第四，第三世界的崛起，动摇了美国称霸世界的根基。非洲国家的独立浪潮；亚洲人民的抗美救国运动，使美国陷入

内外交困的境地等等。

而从中国当时国内的局势来看也是相当动荡的，从1966年5月《五一六通知》发布以来，文化大革命迅猛展起来。大、中学校的学生率先起来“造修正主义的反”。在很短的时间里，由学生成立的“红卫兵”组织蜂拥而起，到处揪斗学校领导和教师，一些党政机关受到冲击。1967年1月初，在张春桥、姚文元策划下，上海的造反派组织夺取了上海市的党政领导大权。这场夺权斗争得到充分肯定。1月中下旬，各地掀起由造反派夺取党和政府各级领导权的“一月革命”风暴。夺权狂潮一经引发便不可收拾，很快发展成“打倒一切”的全面内乱。1967年夏秋，谢富治、王力、江青等人乘机提出“彻底砸烂公、检、法”、“文攻武卫”等口号煽动武斗，北京发生了火烧英国代办处的严重涉外事件。而在1968年10月的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上刘少奇被加上“叛徒、内奸、工贼”的罪名，并宣布“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的一切职务”，一年后，刘少奇含冤病逝。这些事情的发生无不体现出当时中国国内局势的动荡。 3.4 东西方文化、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等方面的差异

美国意识形态中反共主义的情结在冷战时代达到顶峰。美国决策层始终认为扩张主义和霸权主义是共产主义的根本属性。意识形态化美国对社会主义中国极力反感甚至仇视。“1966年爆发的文化大革命使中国发生动乱时，美国官员最初

（30）认为，这场动乱是中国变得更加不可预测和危险”，另外美国对中国“文化大

革命”也是充满疑惑的，带有反华思维模式的。在一份中央情报局关于“中国国内政治力量分化的情报信息电报：“三国重现”中，把中国当时的混乱局面与历史上的三国时期相提并论。1967年1月9日，罗斯托将题为“中国的过度混乱”的报告提交给约翰逊总统，他认为经过几个月蔓延至全国的动乱，“毛的政权陷入了

（31）严重困难，达到了发生内战也完全可能的程度”这些都说明美国对中国当时的

局势是缺乏清晰认识的。

而美国中央情报局在1965年的几份有关中国的国家情报评估中，对中国的政局和外交政策进行了一些带有僵化反华思维模式的分析，没有提出要改进中美关系的建议，而是坚持认为：毛泽东等老一代领导人生前，中国是无法改变了应该寄希望于“毛泽东之后中国会发生变化” （32）。 四、评估对美国对华政策的影响 4.1摸清中国对越南战争的态度

中国是鼓励越南革命并且是提供越南援助的主要国家，美国决策者和军事指挥者经常考虑的是中国卷入的风险以及极力减小这种可能。“文革爆发后美国认为中国卷入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中国国内文革导致的问题和自信的军事哲学使得这种卷入没有必要和没有可能，而且随着文革骚乱的不断升级，中国的国外声望已经大为降低，文革已经使他减少了来介入越战的机会”（33）而摸清中国到底是否会直接参与越南战争是当时美国情报局的主要任务之一，他们认为“文革”期间，

（34）党内斗争似乎“总体上放松了对越南和对外事务的注意”但实际上中国“并没（35）有放弃或减弱他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文化大革命”显然没有影响中国的铁

路向北越运送货物。“苏联的石化溶剂，捷克斯洛伐克的小口径步枪和弹药，以及

（36）罗马尼亚的石油和钢铁产品，都通过这些路线运到了北越”所以美国情报局认（37） 为“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将继续支持和内打持久战”

除了有时会出现红卫兵“随时准备打战”的激昂口号外，中国当前关注的还更多是国内问题。中情局预测认为“中国不可能会派遣军队干涉越南战争，并且

（38）

相信这是中国政策的最好选择”不过报告也担心“中国国内的动乱也可能导致（39）中国立即结束在越南问题上保持谨慎的政策”报告进一步分析称“中国的危机

对美国有着更大的利益”：北约一定会考虑到中国发生的分裂和政局的不稳定因素，至少一方面中国对越南的影响会降低，另一方面增加了其他利益集团施加影响，特别是苏联鼓励河内政治解决越南问题的可能性。 4.2约翰逊政府的对华态度

随着有关中国“文化大革命”信息的输入，约翰逊政府决策层开始逐渐修改他们对中国的认知，认知的变化使得美国政策中有改善中美关系的一面，认为中共内部的实用主义力量有可能上台，对美国有重要的政策价值。但约翰逊政府的固有信念并没有改变，即反共、仇共意识仍旧占主导地位，以及错误知觉的存在，这种认知的转变并没有导致美国结束敌视中国的对华政策，约翰逊政府也没有跨出中美关系史上的一大步。

“1966年7月12日约翰逊总统在美国铝业理事会发表了美国关于亚洲特别是中国政策的电视讲话，声称美国与中国的关系是合作而非敌对的，提出中国大陆的和平是一个和平亚洲的关键，认为美国对中国政策的中心目标与打开中国大

（40）门的有效途径是协调以及实现思想、人员和商品的自由流动”他因此成为第一

位以“和解的口气”谈到中国问题的总统。

文革开始时美国甚至不了解这场运动，他们担心这场运动会波及邻国，担心中国介入越南战争将演变成一场朝鲜战争。从1966年9月美国开始文革进行分析，试图了解中国的混乱会对美国产生什么影响，美国如何乱中取利。为此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两份报告被呈送总统，一份题为“中国的危机”的国家情报，对中国进八个月的混乱局面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以下结论：“其一，毛泽东仍有效地控制着中国共产党和国家政策；其二，长期以来保持稳定的中国领导层出现了动摇；其三，年迈的毛泽东的继承人和平有序接班的可能性大大减弱了；其四，由于政府的强硬，他的支持进一步下降了；其五，混乱导致领导或经济管理的效率下降；其六，国内的激进潮流不会扩散到外交政策方面；其七，国内危机会较低中国干

（41）预越南的机会；其八，中国不会软化反苏的路线。”基于这样的认识，罗斯托等

政府高级官员都希望中国大陆再乱上一段时间。

约翰逊总统在明了事件后，也一改“和解”和“友善”的对华姿态，继续把中国当做“主要敌人”。美方早已出兵占领台湾，继续反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还竭力压制中国研制和武器。中苏分裂后，美国采取拉拢苏联孤立中国的政策，发动越南战争，威胁中国的安全。约翰逊政府不断使越南战争升级，其主要矛头是为了“紧逼中国”、“遏制中国”1966年7月初，美国又破坏北越石油供应系统，以期尽早结束越南战争。中国则一面搞文革，一面备战，准备用人民战争迎头痛击美国的侵略。在“文革”高潮时期，美国通过日本、韩国、台湾、菲律宾等地陆续实施其“紧逼遏制”中国的战略并没有改变。 五、结语

美国中央情报局对中国“文化大革命”的评估涉及了“文革”期间中国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各个方面。美国中情局的评估报告与美国政府的政策或舆论宣传不同，它们多是冷静、理性的观察和思考。它们的价值主要在于美国情报评估人员通过他们对有限情报的理解、分析，对中国当时的情况作了比较客观的评述，对中国未来走向有前瞻性的预见。从对美国对华政策的影响来看，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信息报告和评估报告是美国外交决策中最基础的部分，他们主要是为决策者提供决策的事实依据，通过他们对中国的观察与分析，让决策者研制出最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政策。

注释：

（1）：席宣、金春明著《文化大革命简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06年版

（2）、（3）：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2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4）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6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5）、（6）、（12）：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20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7）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1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8）、（27）：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10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9）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5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10）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17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11）、（16）、（34）、（35）（38）、(39)：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4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13）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8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14）、（24）、（25）（26）：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18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15）：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19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17）、（23）、（36）：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11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18）、（19）、（37）：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13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20）：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8-9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21）、（22）：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

（8卷本），8-12文件，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28）：刘勇《走向和解的中美关系与文化大革命》载《党史论坛》 （29）：《毛泽东文选》中共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 第554-555页

（30）：罗伯特.舒尔辛格：《约翰逊政府、中国和越南战争》载于姜长斌等主编：《1955-1971年的中美关系》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8年版，第139页）

（31）、（41）：转引自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前言部分，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32）：NIE13～9～65，1965，5，5 communist chaina’s foreign policy,参见美国中央情报局《巨龙追踪》

（33）、（40）：居新平《约翰逊政府对中国文化大革命的认知与反应》载中国知网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社会科学Ⅰ辑 参考文献：

【1】沈志华、杨奎松主编《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1948～1976）》（8卷本），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4月出版

【2】刘子奎著《肯尼迪、约翰逊时期的美国对华政策》，社会科学技术出版社 2011年版

【3】朱明权主编《约翰逊时期的美国对华政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4】席宣、金春明著《文化大革命简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06年版 【5】宋永毅著《中国文化大革命文库》，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6】金春明著《文化大革命论析》，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7】张志明著《走出迷谷——1967-1979年中国政体变革的历程》，江西高校出版社2000年版

【8】王知明等著《中华人民共和国纪实——内乱骤起》（1965——1969），红旗出版社1994年版

【9】韩泰华著《旋涡：1966——1976》，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

【10】杜鸿林著《风潮荡落，1955——1979：中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史》，海天出版社1993年版

【11】汪学文著《中共文化大革命与红卫兵》，国立政治大学东亚研究所出

版，中华民国国际关系研究所发行1970年版

【12】[美] 罗德里克·麦克法夸尔、费正清主编，金光耀等译，王建朗等校《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1966——1982）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

【13】[美] 托马斯·伯恩斯坦著，李枫等译，夏潮校《上山下乡》，警官教育出版社199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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