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案例研究方法构建产学研合作探析

用案例研究方法构建产学研合作探析

【摘要】: 利用文献分析和案例研究的评价和过程框架，本文探析了如何用案例研究方法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包括这种方法的定义\现状与问题\框架与步骤(结果表明: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产学研合作案例研究均十分有限和薄弱的，已发表的产学研案例研究论文均是不规范的最后，我们指出了用案例研究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优缺点和改进建议

【关键词】: 产学研合作; 案例研究方法; 理论构建 1、引言

产学研合作是科研管理领域中的重大问题，历来受到国内外学术界持续地关注与探究(原长弘2005-; 岳贤平，李廉水，2009); 刁丽琳，朱桂龙等，2011)。自2006年党中央和国务院明确提出并反复强调要加快建立“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以来，产学研合作问题再一次成为国内理论界、实务界共同关注的热点。截至2011年3月21日，中国知网学术文献总库中，题名含“产学研”的文献总量已达6490篇，而其中2006年1月1日以后发表的竟然高达 6490篇，占到全部文献的74.8%然而，在产学研合作学术研究成果迅猛累积的同时，却暴露出重复性研究现象严重\研究方法不规范等突出问题。与国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截至同一天，ABI/INFORM Complete库中，题名含“University—Industry”文献有237篇，其中题名或摘要含“China”的有7篇，仅占2.9%，而这仅

有的7篇文献还是海内外学者论文的总和。由此，中国产学研合作理论研究的国际影响力还十分有限，理论原创与理论构建尚明显不足。不幸的是，现有的国内外文献都未回答如何进行产学研合作理论原创与理论构建。虽然案例研究是构建最有趣\最具影响力的“崭新理论”(fresh theory) 和“萌芽理论”( nascent theory) 的最佳研究方法，但是迄今为止国内外学术界发表的产学研合作案例研究论文数量很少。世界著名案例研究权威Eisenhardt教授明确指出: “通过案例研究构建理论是指运用一个或多个案例\根据案例中的实证据创建理论构念、命题和/或中程理论的一种研究策略”。近年来，以案例研究来构建理论的研究倍受国内外学术界推崇，此类论文频频获得最佳论文; 国内学者正试图深度发掘本土企业最佳实践案例，构建有中国特色的本土管理理论; 工商管理案例研究整体水平迅速提高\理论构建论文日臻规范。然而，国内外产学研合作研究目前依然停留在对合作的动机、模式、机制、影响、对策、知识转移等主题的探讨，完全忽视了对其研究方法本身的分析; 虽然国内学者已反复呼吁要重视产学研合作的案例研究方法，但目前尚未见有论文专门探析如何用案例研究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由于缺乏明确地理论指导与训练，即使是最新发表的产学研案例研究论文( 徐雨森，蒋杰，2010)，在理论构建上仍显不够规范，由此严重制约了中国产学研理论研究水平的提升，造成中国学术界至今难以构建出本土情境下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产学研合作原创理论。

为了弥补以上缺憾，本文与国内外现有文献不同，将专门探析用

案例研究方法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问题。本文首先基于 Eisenhardt（1989）所提出的案例研究类型划分，通过广泛地对国内外学术数据库文献的搜索、查询、下载与分析，廓清了国内外产学研案例的基本现状与存在的主要问题; 然后，本文依据郑伯埙、黄敏萍( 2008) 所 提出的由案例构建理论的步骤框架，剖析了以往国内外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案例研究典型论文，找出和发现了其中存在的具体不足之处与薄弱点; 最后，本文提出了关于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案例方法的改进建议、优缺点、未来方向。本文对现有产学研研究文献的贡献在于: 第一，在 Eisenhardt框架的基础上，凸显了对产学研合作理论研究方法本身的研讨，弥补了以往产学研研究领域对案例研究方法探讨的空缺，廓清了国内外用案例研究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现状和分析框架，回答了如何用案例方法来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问题; 第二，找出了国内外产学研合作案例研究的不规范之处，提出了改进建议，明确了此方法的优劣势。

根据对文献进行统计分析。规范的理论构建型产学研案例研究应该严格遵循理论构建型案例研究的一般框架与步骤( 郑伯埙， 黄敏萍，2008)，包括以下8个步骤:

第1步，启动。理论是理论构建型案例研究的起点和终点。由案例研究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切入点是现有理论尚没法解释的独特现象，落点是提出新的理论。例如，陈劲和杨晓惠等(2009) 针对过去产学研合作模式理论研究忽视科技服务业的空缺，最终提出知识集聚和质变模式框架; 孙伟和高建等(2009) 基于深圳清华大学研究院产

学研特色实践，提出“综合创新体”模式模型。这里的关键是界定构念、发现构念间的理论关系。例如，Lee等(2010) 明确定义了“产 学研跨边界结构”，从而为角色和效应奠定了分析基础。切入点应该是理论的空白点，保持构建柔性，避免束缚理论探索空间和限制理论想象力。综观8篇样本论文，普遍没有阐明理论构建的合理性、构念的科学测度，仅有1篇外文明确提出了理论命题( 变量之间的正或负相关关系)，多数论文仅归结出“知识集成社区”、“校企伙 伴关系流图”等图示模型(因此，今后应该更加强调理论驱动\构念操作化和明确提出理论命题。

第 2 步，研究设计与案例选择(研究设计与案例选择必须围绕理论问题展开(例如，选定网新集团的成功案例展开科技服务业中产学研合作模式分析; 又如，为了揭示产学研知识集成社区的形成过程，选择英国剑桥大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联合研究院作为案例。应选择最适合理论构建的、最典型的或极端的案例来构建原创理论。研究设计要基于理论问题选定分析单位，如产学研联合实体、大学工程研究中心或合作研发项目、企业集团和大学。单案例设计和多案例设计，各自又分为单层、多层两种分析方式，共有4 种案例选择策略。例如，网新集团研究采用单案例设计，这种策略适用于极其稀少或极端的情况下探究一种重要研究现象。又如，Barnes等（2002）采用嵌入式多案例研究，归结出产学研合作的成功因素，这种策略构建的 理论更牢固、更准确、更具普遍性。今后，单案例应强化批判性案例，多案例研究应加强嵌入式和多层次( 跨层) 研究。

第 3步，研究工具与方法选取。主要是拟定研究纲要\设计多种资料搜集方式、设计研究工具和设定数据分析方法、建立案例研究团队等工作，保证研究的信度和效度。例如，孙伟和高建等在剖析深圳清华大学研究院案例时明确给出了案例研究设计，而陈劲等在剖析网新集团案例时却完全没有说明案例的研究工具与方法选取。目前，8篇论文中仅有50%明确说明了研究方法。例如，Prabhu(1999) 较为详实地阐明了多案例研究方法的合理性，采用了Eisenhardt(1989)提出构建理论的8个步骤，设计了半结构和开放访谈、观察和档案等数据收集策略，设定了分类化和主题数据分析技术等。另外，有的采用了案例 统计调查方法(Case Survey Methodlogy) 设计.目前，详细设计研究工具、采用多种数据收集和分析方法、搭建高效团队是理论构建型产 学研案例研究的薄弱环节。

第 4步，资料搜集。在研究设计和研究大纲确定后，就是联系和进入现场开始资料收集。应详细说明数据收集程序和档案、访问、问卷、观察多种数据收集方法。例如，Brostr(2010)采用的资料收集方法与过程是: 选取瑞典最著名的两所研究型大学，以 2003-2005年与这两所大学保持正式合作的企业名单为样本框，采用分层随机抽样确定了 70 家样本企业，访问大学研究人员找到企业的重要相关人员并其进行了长达 45-120分钟不等的电话或面对面半结构化问卷访谈，一 些定量数据测度采用了李克特4点量表，并结合学校和社会统计数据，完成了案例分析数据的收集。应注意反复进行资料收集与分析、保持资料收集的一定灵活性、把握随时浮现的理论等。8篇样本论文

中有 5篇不同程度地说明了资料收集过程，但没有论文披露是否建立了“案例研究数据库”，普遍忽视了资料收集实施与控制过程的 详细说明。

第5步，资料分析。资料分析是案例研究的核心，也是最困难\最难以说清楚的部分，其关键是展示理论归纳所依据的证据和实证性佐证。例如，Barnes等( 2002) 将 6个校企合作研发项目中决定成功异同点列示在同一张表格上，并通过模式匹配找出了决定项目成功的各种因素.目前，资料分析是国内外理论构建型产学研案例研究论文存在问题最多的部分，8篇样本论文中没有1篇满足规范标准，绝大多数文章在数据和结论之间有一个明显的断层。例如，孙伟等(2009)对“综合创新体”揭示时却以林强于2003年发现作为佐证，没有案例原始调查的数据佐证和三角验证。又如，陈劲等( 2009)在剖析网新集团案例时完全没有说明和报告数据处理过程，没有很好地提供“知识集聚”构念与产学研联盟模式之间关系的实证性佐证。8篇论文中的国外论文同样也暴露出类似问题。今后，应该详尽说明数据的处理过程，做好实地记录，充分进行原始数据编码和实证性佐证展示，重视引用原始证据(如观察记录、访谈录音等) ，显著提高案例研究的信度和效度。

第6步，形成假说。理论构建型产学研案例研究的最终目的是提出新的理论。理论是一个概念或者变量系统，通过命题将概念相互联系起来，通过假设将变量联系起来Eisehardt（1989）提出: 通过单案例分析、多案例之间的交叉分析，以及整体分析之后，探索性的主题

概念、甚至是变量之间的关系都将开始浮现，再将收集的数据和理论进行比对，找出与数据最匹配的理论，便可形成假说。例如，L呃呃（2010）等在用日本东京大学案例研究揭示产学研间跨边界活动时，首先廓清了“产学研间正式跨边界结构”的类型和角色;然后，依据案例调查进一步精炼化了“产业联络公室的正式跨边界结构”的构念; 最后，利用案例证据匹配和逻辑论证，提出5个命题。8篇样本论文中除1篇明确提出理论命题，1篇给出因果变量关系图示模型之外，其余仅归结出产学研合作模式或过程图示框架。可见，形成假说尚是个薄弱环节，今后学者们应讲求构念效度\充分检视内部效度\阐明构念之间关系的理由或理论依据\明确提出新的理论假说。

第7步，文献对话。所谓文献对话是指将获得的研究成果与已有文献在概念、理论、假设进行对比，说明与现有文献有何相似之处\又有何相异之处。通过文献对话，可以着实提高案例研究的效度、信度和理论构建水平。正如郑伯埙、黄敏萍指出: “当研究结果与过去研究类似或支持现有理论时，代表证据更为有力、理论所具备内部效度更为坚韧\外部效度更强、同时构念的可信度与正当性更高; 与既有文献矛盾的研究结果可以对理论或构念提出进一步修改或产生重大突破”。我们认为，通过详实地文献对话，也能有依据地凸显案例研究成果的学术贡献具体何在。不幸的是，8篇样本文献均没有很好地完成文献对话。例如，孙伟等(2009) 在提出“综合创新体”模式运行机制模型后，没有进行文献对话就直接进入文章结束部分。又如Prabhu（1999）虽然指出自己的学术贡献，但由于缺乏文献对话而使

得这一说法大打折扣。由此，今后学者们应在系统把握现有的产学研合作理论研究基础上实现文献对话。

第8步，结束。Eisehardt（1989）指出: 案例研究是否结束，可以从以下两方面去加以判断:( 1) 什么时候可以停止增加案例; ( 2) 什么时候可以停止理论和数据之间的迭代。一般情况下，当达到“理论饱和”时便可以停止添加新的案例。例如Barnes等( 2002) 在构建成功的校企合作研发模型时，当所选案例增加到 , 个时案例所提供的信息就已经达到饱和，即再增加新的案例或者继续理论与数据之间的迭代对于改善校企合作研发成功因素揭示和理论构建已十分有限，由此结束了案例分析。在实际研究中，学者们通常考虑时间与资金等资源的限制\研究目标是否实现等因素来决定是否结束。8篇案例样本论文中有4篇属于多案例研究，但它们并没有明确说明和披露理论饱和等方面信息。因此，理论饱和案例结束是产学研合作理论构建研究工作者需要掌握的基本研究技法。

迄今为止，国内外产学研合作研究领域完全视了理论构建型案例研究方法的探究，本文探析了用案例研究构建产学研合作理论的涵义、现状和步骤框架，并由此希望对产学研合作研究的文献有所贡献。研究表明: ( 1)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产学研案例研究\特别是理论构建型案例研究还是一个十分薄弱的领域，这说明未来理论构建与发展的前景广阔; ( 2)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理论构建型产学研案例研究论文的各个环节尚不规范，这说明未来研究改进空间很大。我们 建议: 今后的研究急需由问题导向转变为理论导向，集中克服确定理

论问题、研究设计、资料搜集和分析、形成假设、文献对话等五个关键环节上的不规范问题，强化理论在整个案例研究中的作用。理论构建型案例研究方法具有优劣势; 它特别适用构建出有关产学研合作的“崭新”或“萌芽”理论、揭示产学研合作的过程和机制、提出简 约、证据坚实和可检验的过程理论; 特别善于分析情境交融的产学研合作现象，构建中国转型时期情境下产学研合作的本土理论。但是，现场准入协商、建立投契关系和实地调查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人力和资金，因触及企业研发敏感领域而难以获得产学研合作的真实数据，数据收集偏差会导致有误的理论构建，基于典型或极端合作案例 构建的理论往往外部效度不高。我们尽了最大努力搜索和分析国内外现有产学研案例研究文献，研究结果也印证了国内学者新近的一些发现，但是，本文尚存在不足之处: ( 1) 文献搜寻还不全面，疏漏了那些在题名、摘要、关键词和主题词中并不含有“产学研”和“案例”的文献; ( 2) 即使是作者两人的分别评价，也难以完全消除主观偏见; ( 3) 分析是静态分析，没有探讨文献的历史演进特征与规律。未来，这些均需深入研讨。

尽管如此，本文却将现有的产学研合作问题研究引向其研究方法的研讨。在产学研合作理论与实践上，中国有海量的成果累积、有丰富的独特案例、有庞大的作者群体，只要学者们规范研究方法、加快深度发掘本土产学研合作最佳实践案例，不久的将来必定能够构建出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国特色的本土产学研合作理论，而本文正试图唤醒和推动这一进程。

【参考文献】

[1]原长弘.国内产学研合作学术研究的主要脉络: 一个文献述评［J］研究与发展管理,2005.

[2]岳贤平，李廉水.我国产学研合作研究述评［J］商业研究，2009. [3]刁丽琳，朱桂龙，许治.国外产学研合作研究述评\展望 与启示［J］2011.

[4]毛基业，李晓燕.理论在案例研究中的作用--中国企业管理案例论坛( 2009) 综述与范文分析［J］管理世界，2010. [5]徐雨森，蒋杰.基于界面管理视角的紧密型校企合作模式实现机理研究--以大连理工大学校企合作研究院为例［J］.研究与发展管理,2010.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5eqw.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