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貌如花 命运如叶

更新时间:2024-07-03 09:41:01 阅读量: 综合文库 文档下载

说明:文章内容仅供预览,部分内容可能不全。下载后的文档,内容与下面显示的完全一致。下载之前请确认下面内容是否您想要的,是否完整无缺。

才貌如花,命运如叶

——浅谈朱淑真词作中的女性灵魂

摘要:朱淑真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女诗人之一。正如陈廷焯所说:“宋妇人能诗词者不少。易安为冠,次则朱淑真,次则魏夫人也。”但由于她的作品被“一火焚之”、“百不一存”,加上文献中对其事迹的记载也很少,因此在今世少为人知。朱淑真的诗词以独特的女性视角,向我们展示了一系列以“自我”为中心的女性形象,我们更能从中感受到作为一个受尽挫折却依然勇于追求爱情的女人对于命运的抗争,以及她在抗争中所体现的觉醒的女性自我意识。朱淑真的诗词,大胆展示了女性丰富而细腻的情感世界,作品中所体现的或朦胧或强烈的女性意识,构成了朱淑真诗词动人心弦的“永恒魅力”。 [1] 关键词:朱淑真 命运 对比 女性意识

前言

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位著名的才女——朱淑真。其生活朝代为宋代,文风精致细腻。尤其是在诗词意象的运用上,独具风格。这种意象的运用使得她的诗词有着独特的情味、旨趣和艺术特点,迥异于其他诗文创作。 一、淑真其才貌 朱淑真,一作淑贞,号幽栖居士,宋代人。同时也是唐宋以来留存作品最丰盛的女作家之一。据史料记载,为南宋初年在世,其余生平众说纷纭,素无定论。

相传朱淑真为浙江人,生于官宦世家。她的丈夫为“一文法小吏”,因志趣不合,夫妻不睦,使得朱淑真最终抑郁早逝。而在朱淑真过世后,她的父母将她生前的文稿都付之一炬。而现在的《断肠词》则是劫后余篇。[2] 关于朱淑真最早的记载,是南宋魏仲恭所作的《朱淑真断肠诗词序》:“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俪,乃嫁为市井民家妻,一生抑郁不得志,故诗中多忧愁怨恨之语。每临风对月,触目伤怀,皆寓于诗,以写其胸中不平之气。……并其诗为父母一火焚之,今所传者,百不存一,是重不幸也。”①

清代王士祯考证:“自号幽栖居士,钱塘人,世居桃村。工诗,嫁为市井民妻,不得志殁。”意为朱淑真嫁给了一户平民为妻。但《四库全书》中记载为,朱淑真是朱熹的侄女,父亲在浙西做官,家境优裕。自幼聪慧过人,博士通经,不知能文善画,还通晓音律,尤工诗词。可见朱淑真的出身是极好的。 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世家小姐嫁与平民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发生。从她的作品之中也可以窥得一二。如《春日书怀》中有说:“从宦东西不自由,亲帏千里类长流。”由此可以分析出,她的丈夫应该也是官员之一。

因此得出猜测:朱淑真本人出身官宦世家。而她的丈夫,应该是通过科举考试为官的市井出身之人。所以尽管为官,但是仍然是“市井人家”。这样的文化差异下,朱淑真的才情与思想一定是不为夫家所理解,进而被冷落。于是后来朱淑真丈夫的出轨另结新欢,也就顺理成章了。朱淑真在委曲求全而不得之后,终于心灰意冷,寄情与诗词创作,派遣心中的忧郁。而这应该就是后期朱淑真诗词风格转变的最大原因。

朱淑真本人,不只擅长于诗词的创作,同时也精于音律,也善于画梅、竹,兼之江南天容水色的孕育,更造就了她妩媚秀丽的容颜,清纯浪漫的情怀,敏锐而富于幻想的诗人气质。其作品甚至得到当时的大师称赞。明代著名画家杜琼在朱淑真的《梅竹图》上曾题道:“观其笔意词语皆清婉”。“诚闺中之秀,女流之杰者也。”明代大画家沈周在《石田集·题朱淑真画竹》中说:“绣阁新编写断肠,更分残墨写潇湘。”由此可见,朱淑真的书画技艺绝对不是寻常女子所可以比拟的。

二.淑真其女性意识与命运的纠葛

(一)待将满抱中秋月,分付萧郎万首诗。

生性警慧的朱淑真自幼就得到文学艺术的熏陶,多才多艺。淑真流连于闺阁楼台、草阶花院,终日赏花吟月、赋词抚琴,含情带意的吟咏自己的生活情事,将其感受写入诗词作品中。“恋恋西湖景,山头带夕阳。归禽翻竹露,落果响芹塘。叶倚风中静,鱼游水底凉。半亭明月色,荷气恼人香。”(《游湖归晚》)归禽、荷叶、游鱼在朱诗中带有了一种幽静的色彩,写出了女诗人的游赏情趣,荷香缭缭无情偏恼人,一种小女子的情态。她的少女生活是淡雅纯净幽微的,在幽微的场景中飘动着一位闲适富有浪漫情怀的女子。在她自己的世界中尽情抒发心声,自由奔放地表露自己的情怀。春天随风摇曳的柳条,夏天缀满绿叶的桑柯,秋天弯弯的新月,冬天傲然的寒梅,无不激荡着敏感内向的女子的纯净心灵。 敏慧的朱淑真,在狭窄的闺阁生活空间和幽闲的生活环境中,有时间和条件去思考产生于心中的美好思绪。“多情是蜂蝶,飞过粉墙西。”(《书窗即事》)有人曾说过每一个蝴蝶都是死去的美丽女人的亡灵在寻找过去。在人世间,有一个可想、可念、可爱、可恨的对象,人亦不妄此生,彩蝶飞过“粉墙”去寻找记忆,朱淑真在幽静中寻找的是什么呢?是爱情以及生命的真切体验吧!

爱情是需要相爱的人相互理解、尊重,互相能满足,能成为各自的精神依托。爱情又是古代女性全部的希望,她们往往将爱情置于第一位,甚至高于生命。正如黑格尔所说:“爱情在女子身上特别显得最美。因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集中在爱情里和推广爱情。” [3] 闲适浪漫的朱淑真同样在少女时期有着对爱情强烈的向往和追求。她希望能寻得一位俊逸清高的才子。“初合双鬓学画眉,未知心事属他谁。待将满抱中秋月,分付萧郎万首诗。”(《秋日偶成》)诗人在诗中想象着自己的情郎,希望与其情投意合。朱淑真爱的理想是浪漫的,完美的。爱的行为同样是充满温馨甜蜜的。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教,勇敢的与自己的情人幽会,谈情说爱,爱的大胆,爱的痴迷。如《清平乐》:“恼烟撩露,留我须臾往。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4]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词中写了一位多情而不娇媚,初坠爱河的娇羞少女,把别前、别时、别后的恋人心态有层次的展现出来。雨中相依相偎的缠绵、幸福和富有现代气息的浪漫情调,散射着爱情冲破家教罗网所赋予生命的瑰美绮丽的力量和光彩。无论是“和衣睡倒人怀”还是“随群暂遣愁怀”都一样的大胆和无所顾忌。这正是一个浪漫、率真的女子对爱情的认识,是对爱情、幸福、快乐的真实抒写,是不再接受礼教信条来遏止自己的情感、限制自己的行为,落落大方的与意中人幽会,陶醉在爱情的阳光雨露中。然而如此珠联璧合的情侣和这么大胆痴迷的情感终“吹箫归去又无缘”。

(二)冬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

宋代程朱理学盛行,理学针对妇女的主要是要求她们守节,寡妇不改嫁,加强对妇女的禁锢和精神束缚。[5]朱淑真正是生活在这种理学高潮盛行期。在这一时期中,女性不仅被排除于社会生活之外,而且被置于“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理学规范之中,成为难以挣脱的精神镣铐。在婚姻问题上完全受制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和家庭作为女性唯一的职业和生存空间时,不幸的婚姻,给女性造成的伤害就会更大。鲁迅曾说过:“就像两个牲口听从主人的命令住在一块,至于爱情为何物是不知道的。”这种包办和强迫婚姻,是对人性的摧残,给许多青年男女带来极其沉重的精神痛苦。自由的婚姻对他们来说成了无从谈起的“天方夜谭”。朱淑真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她的婚姻并非情趣相投,实是悲剧婚姻。朱淑真的遭遇在封建时代妇女们中颇具代表性。在文学史中留名的蔡文姬、李清照,在文学技巧和影响上远远高于朱淑真。蔡文姬的身世境遇对揭示女性的心灵形态意义不大。她不幸被卷入战争,以她亲身经历的惨绝人寰的遭遇,折射出汉末战乱中广大人民的不幸命运。其作品展示的是诸如“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悲愤诗》)的触目惊心的悲惨画面,甚至是董卓作乱、匈奴侵掠的历史再现。《悲愤诗》第二段写出了与儿子分别时的沉痛心情。“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为人们展示了母爱这一情感内容。母爱是女性

特有的最伟大的情感,然而古代女作家却很少涉及这一题材,蔡文姬填充了这一情感空白。但作品中缺少女性意识的冷静客观的再现,是特定环境中特殊的产物,在女性文学中缺少代表性。正如梁启超所说:“可怜她情爱的神圣,早已为境遇所牺牲了,所剩只有母子情爱,到底保不住。”李清照虽然一生命运坎坷,但十分幸运地拥有封建女性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与赵明诚是情投意合的情侣。她拥有关爱的父亲、相爱的丈夫和宽松的家庭环境,使她能走出狭窄的闺阁生活空间,独抒己见,写下“别是一家”的词论,堪与男性文学大家相颉抗。但她不自觉地依循男性文学标准写作,养就了男性气质,脱去了闺阁气。她的作品中有着浓郁的爱国情思和深沉关注人生的忧患意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乌江》)是男儿豪气的体现,是“豪放之音”。她的诗作虽也有描写情思的,但含有痛苦的幸福和苦涩的甜蜜的意味。她对封建理学、礼教对女性的压抑及女性命运缺少深刻的反省和思考。 在对闺阁生活的真实描写中,在婚姻和爱情给女性带来的悲痛与伤害中,朱淑真较之她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婚姻之初,朱淑真也试图委曲求全。但其夫学问浅薄,不善赋诗填词,不能与她互相唱酬,高山流水而少知音。无人理解的痛苦和缺乏诗意的婚姻生活,将她推向了孤独的深渊。如《舟行即事七首》:“山色水光随地改,共谁裁剪入新诗。”又“此愁此恨人谁见,镇日柔肠自九回。”在随夫宦游过程中,不是带给她新奇、兴奋、美好的感受,而是泪洒罗衣、悲歌长叹。与她同行的丈夫被完全搁置于精神世界之外。他的存在非但未能给朱淑真以温情,却更加增添了她的烦恼和孤独。朱淑真的一生都是在追求着精神世界的完美。她需要的是达到心灵共识与默契的真爱,而不是婚姻的形式。“欧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愁怀》)她认为两个不相宜的人强为匹偶,何如世间无夫妻之伦。诗人将心中的无奈愤恨发诸于内心、流诸于笔端、掷地有声。朱淑真是心智发达、情感敏锐的女性。她在个人的精神痛苦中,感到生命被自然和社会所制约,感到人类生存特别是女性生存的困境。她不轻易接受这种现实,开始怨恨、呐喊、抗争。“冬晴无雪,是天心未肯,化工非拙。不放玉花飞坠地,留在广寒宫阙。”(《念奴娇·催雪》)朱淑真在此词中指责父母为何不让自主婚姻,而将她嫁入深宅大院。面对女性不敢与之相抗拒的命运和上天,朱淑真大胆的指出了“天心未肯、天意无情、天工有偏”,高喊出“东君负我春三月,我负东君三月春”(《问春古律》)的恨语、愤语。她在《黄花》中道出了“宁可抱香枝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这是对封建礼教的蔑视与反叛,是对精神自由的自觉追求。 朱淑真“在婚姻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独立意识,自决姿态,使其忧虑感较之旧时代一般女性的多愁善感有了更多一些的社会内容。她不完全是在封建礼教的框架中理解女子节操,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以人格独立精神追求人生与爱情。”朱淑真不安礼法,执着地追求人生价值,以自己的独立意识主宰着自己的行为,确定着自己人生的坐标。朱淑真在《自责二首》中:“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又“闷来消遣只看诗,又见诗中话别离。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似乎是在忏悔自己的反叛行为,而实则是对封建礼教大胆的嘲讽,是对自己生命价值得到确认的快慰与满足。女性难以摆脱被奴役的地位,又被幽闭在男性为女性筑就的围墙之内,而朱淑真对于这些生存状态有着一定程度的感触和认识,因此,她与现实的冲突较其他女性更为激烈,也更为痛苦与不幸。她没有丧失主体意识,没有随遇而安、逆来顺受,而是追求人格独立平等。在与生存现实发生矛盾冲突时,带给了她内心深处巨大的痛苦。 三、朱淑真女性灵魂——朱淑真与李清照对比[6]

朱淑真与李清照的《漱玉集》并称为宋代女性文学作品的双璧①。若论李清照之词为大家闺秀,那朱淑真则可以看作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固然有其风范,然小家碧玉也何尝不曾拥有灵动。两位女子留下了书写起心境的诗词,并非是想由后人评论其之高低,或论其当属于哪一派。其实无论李清照或是朱淑真,她们的词都有其特点,李清照芳馨俊逸,而朱淑真亦细腻婉转,两人同样在以生命写诗,为生命写诗,,她们都将自己的灵魂,生命侵入诗中、词中,

既在其中重筑一个世界,亦在其中勾连现实世界。

两人的命运都令人叹息,两人的词更令人伤感。而李、朱二人,各有千秋,她们同为女性词人在历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无可取代的一席之地,两人同是宋代文学,乃至中国文学史上的一颗璀璨的明星。各自独特的风格都将宋词史上添上重要一块,而两人的婉约豪放之分,也亦觉不那么重要,其实从古至今,那每一个为文学史留下一笔的人究其内在,又有哪一个不是“兼才”,不是均优呢,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不同的,更适合自己的那一种情感去书写自己的感情,其实若论豪放与婉约之分,我且认为应具体到作品,因为只有一个作品、一首诗、一首词的感情才会相对单一些,而若论一个人,无论是谁,都存有两面,也许另一面如李清照般显现出来,也许如朱淑真般压抑内心,而只有将每一缕感情分析清晰,才可以去论究竟为何种风格。

人是复杂的,情感是复杂的,包容下情感的诗词又何尝不是复杂的。

结语

朱淑真是宋代著名的词人。她婚姻不幸,悲伤抑郁,抱恨终身,只有将无限的孤独怨愤付诸诗词。通过她的诗词,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抒情的女主人公形象。在她的人生中大都充满了凄苦哀怨的情愫,她从女性的角度描写自己真实的内心情感体验,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内心孤寂但却充满了男性意志的女词人。朱淑真一生遭际坎坷,但她总是和当时的种种做斗争、反抗,直至生命的最后,在她的诗词里面无一不充满了悲剧凄凉的情感。朱淑真的诗词是将执着于一生,在痛苦的挣扎和追求中体会到 了生命的可贵和人生的美——悲剧的幽美,将这种美融入到文学作品中,凭借其真挚的情感效应,升华了读者的情感,帮助他们超越痛苦而进入审美境界,并由此领悟人生的真谛。总之,朱淑真是古代闺阁诗人的代表,她的遭际也是古代女性人生悲剧的一个缩影,作为一个有着传奇而悲剧的人生的、富有才情和高尚情操的女子,朱淑真用其哀婉的情感,高超的艺术才华,将自己心中的悲苦,化作哀婉凄怆的诗词,将自己的情感升华到顶峰。 注释

①《断肠诗词》,朱淑真,长春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一版,序言。 ②《朱淑真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6月第一版。

③本文所引所有朱淑真诗词,均出自张璋、黄畲校注《朱淑真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 参考文献

[1]宋致新.“断肠诗人”朱淑真.天府新论, 2000,

[2]任德魁.朱淑真<断肠词>版本考述与作品辨伪,文学遗产 [3]朱光潜,黑格尔·美学二卷 ,北京,商务出版社,1981年 [4]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5]王玉英,封建才女的悲情人生,渤海大学学报,2008,第一页 [6]张显成编著的李清照朱淑真合注,巴蜀书社,1991年1月出版

本文来源:https://www.bwwdw.com/article/4ws.html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