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_论语_看孔子思想的遇挫

弗朗索瓦_魁奈人口经济学思想研究当代心灵哲学视阈中的意向性问题研究独特的思想意蕴精湛的艺术技巧

·类一号:1206.2
于级:
单位代码
学号
.10422
0691一0110249
尊口声’菜声，寡
硕士学位论文
Shando八 9UniversityMaster’ 5Thesis
论文题目:从《论语》看孔子思想的遇挫
ViewingthefrustrationfromTheAnalects
作专导
合作导师
2008年4!飞30{1分类号:了、歹.;
密级:
单位代码:10422
学号侧外口b//。丫
馨功第尤茸
硕士学位论文
吕力andongU打 IversltyMaster， 5Thesis
论文题目:瓜，泌冷夕舜防多想众熨荡褚
导作专
合作导师
匕匕匕;夕:阂斌乏孚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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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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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作者签名:婴\/红日一叫多。口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目录
中文摘要..…“……”…”.........….…”..……””..…“……“.…”二。.”.........……””..............……““”.1
ABSTRACT..…”二“..…”二“.…”二”.”二”..…””.…““.”.”…。二“……”…”.“..…”…”.……“…””二“2
绪论.…“…“...……”..…”.……”..…“...........................……”…”..............................……”二”3
第一章《论语》的真实性及记述性..…””.…”.”……“二，...……““…“”…“................……6
了O一、《论语》记载的真实性
二、《论语》行文的记述性
第二章《论语》中孔子思想遇挫案例.“.”..…’”..…”.”.，.“….”二”…”.……“.…”.…“..…n
一、政治理想遇挫...............................................................................................……n
二、“礼”的思想运用遇挫....................................................................................……16
二、时人的排斥，生活的挫折，对命运的哀叹...............................................……18
四、不同思想者的质疑..…，.......……、.........................··.·······································……21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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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遇挫原因探析.........……”“..…”.”二”..……”“”.....……“二”.........….…”..…”.24
一、孔子思想的优势难以在短时期显现，与时人的急功近利形成鲜明对比..…24
二、孔子思想的超越性与守旧性并存，不能完全适应社会历史发展趋势.......……26
二、孔子思想客观上成为维护贵族宗法制度的理论体系，得不到底层民众的拥护
和支持...................................................................................................................……27
第四章孔子思想遇挫与当代孔子思想评价之关系二”“.......………...............……”…”.29
一、不可将孔子思想阶级化而忽视其超越性...................................................……29
二、不宜将孔子娱乐化而忽视其坎坷历程.............……，...................................……32
二、加强学派交流，兼容并包地发展社会科学.....……，……，............................……33
结语..……”......……”..........................……“..........……“.......................................……….35
参考文献.........................................................................……。...................................……36
致谢..……“...........................................……”二”...............……“...............................……37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ContentS
chineseAbstract..............................................································……1
EnglishAbstract.............................·......··········································……2
Preface........................................................................................……3
1.Therealityandthenarrationof几 eAnalects......................................……6
1.1Therealityofthe八eAnalects..................................................……6
1.2ThenarrationofTheAnalects...................................................……8
2.TheeasesoffrustrationofConfueianisminTheAnaleets......................……11
2.1Thefrustrationinpolitics.........................................................……H
2.2Thefrustrationinusingcourtesy................................................……16
2.3ExelusionfromtheeontemPoraries， setbaeksinlifeandlamentofthe
destiny..........................................................................·····……18
2.4OPpugnatinnfromotherthinLkers................................................……21
3.ReasonoffrustrationOfConfucianism...............................................……24
3.1ThesharpeontrastwithhiseontemPorariesforthelagofConfueianism.…24
3.2TheadmixtureoftranscendeneeandeonservativenessinConfue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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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m.…26
3.3LackingsuPPortfromthehoiPolloiformaintainaneeofthearistoeratsin
Confucianism……，..................................................................……27
4.TherelationshiPoffrustrationandeontemPoraryevaluationofConfucianism.29
4.1DonotignoreitstranseendeneebyelassingConfucianism................……29
4.2DonotignorehishardshiPsbymakingConfuciusentertainment........……32
4.3IntensifyintercotnmunionamongsehoolsanddeveloPthesocialseienee……33
Conclusi0n.................................................................................……35
Reference....................................................................................……36
Ac知owledgmeni.......................................................·....···············……37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文摘要
最近，儒家思想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之一，《论语》作为儒家学派的重要典
籍之一，在孔子思想的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因为它以语录体记载了孔子及其弟
子的言行，具有真实性特征。同时，作为一部语录体著作，它又具有记述性特征，
我们可以从中具体了解孔子的遭遇及其思想的传播过程。现代孔了研究的角度五
花八门，但专门从《论语》一书的记述中总结孔子思想遇挫的角度较为少见，本
文着重从这一新的角度去探讨孔子思想在当时时代的传播过程，将《论语》中孔
子思想遇挫的情况分为四种类型:其一，政治思想遇挫;其二，“礼”的运用思想
遇挫;其二，时人的排斥，生活的挫折，对命运的哀叹;其四，不同思想者的质
疑。经过分析其遇挫的具体情况，笔者总结出了二种原因，即:孔子思想的理想
化与时人的急功近利思想;孔了思想的超越性之外又有守旧性;孔子思想在客观
上的阶级性。经过分析，我们又可以从中得出对现代孔子思想研究的启示。孔子
思想的遇挫是《论语》中的重要内容，也是容易被忽略的内容，这种新颖的角度
会促使我们往更深、更新的方向去理解、研究孔子思想。
关键词:论语;孔子思想;遇挫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BSTRACT
Recently， Confueianismhasbeenoneoftheacademieresearehes、Among
Confueianclassicworks， TheAnalectsofConfueius15ofansignifieantmeaningtothe
studyofConfucianism.SinceitreeordedthewordsanddeedsofConfueiusandhis
studentsthroughquotation， ittakesonreality:moreover， asaworkofquotation，from
whiehwemayextractConfueius， 5frustrationandfindouttheProeessofConfueianism
di肋sion， itPossessesnarration.AtPresent， thewaystostudyConfucianismarevarious，
butit15uncommontodothejobfromthePersPeetiveofthefrustrationofConfucianism.
ThewritingemPhasizesPartieularlyonthisnewangleofviewtohunt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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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fucianismdi肋 sedatthattime， andProvidesfourkindsoffrustrationof
ConfucihasmrevealedbyTheAnaleets， whiehare:inPolities， inusingeo叭 esy， insad
lifefullofexelusionandsethacks， andinoPPugnationfromtheothersehools.By
analyZingthesPecifiedetails， 1figuredoutthreereasonswhyConfueiuseonfronted
thesefiustrationswhieharetheeonflietbetweenidealizationofConfueianismandhis
counterparts’ eagernessforsuceess， theadmixtureofradiealnessandeonservativeness，
andearthyhyrarehy.Afteranalysis， therevelationtothemodernstudyofthe
Confueianismeanbegot.ThefrustrationofConfueianism15animPortantPartinThe
Analeets， alsoeasilyignored，howevei.， thisnovelviewwillguideustounderstandand
studyConfueianismwithadeePerandmorefreshdireetion.
Keywords:TheAnaleetsofConfueius;Confueianism:frustration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绪论
儒家思想的研究、传播成为社会文化热点之一是本文写作的现实背景。公元
2000年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网络文学等新兴文化模式与《论语》等传统
文化研究并存，传统文化成为多元化文化现状下极其重要的一环，并且在社会的
发展中越来越散发出恒久的魅力与新的生机。在文化走向全球一体化的过程中，
民族化也在无形中得到发扬和加强，关于重建民族文化传统和全盘西化的讨论也
越来越激烈。而作为中国国学重点之一的儒家思想及其重要著作《论语》等的研
究也愈加引人注目，甚至有部分传播者获得了巨大的声誉和经济利益。如在由成
都商报和排行榜网站联合发布的“2007年中国作家富豪榜”中，根据版税收益，
现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以1060万版税获得第二位。而其2007年出版的两部
著作中，《于丹(论语>心得》为重头戏，且其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栏目中
对《论语》的讲解和孔子文化思想的阐释成为人们争相议论的热点。关于孔子思
想的出版书籍也一直在人们的关注视野之中，首先有南怀瑾《论语别裁》、钱穆《论
语新解》、钱逊(((论语)读本》、傅佩荣《傅佩荣解读<论语)))等老学者的著作
一版再版，其次有李零《丧家狗》、王儒童《儒童讲论语》、李里《论语讲义》等
一批新人的解读《论语》之作，甚至以谭景伟《一位保安的(论语>心得》为代
表的非专业学术类著作都纷纷面世并引起人们的兴趣。这都说明，以《论语》为
代表的孔子思想研究完全可以“旧瓶装新酒”，给现代人提供参考、借鉴、指导和
争论。
但与此同时，对于孔子思想，在现代人中又充满了争论。继承与抛弃的思想
针锋相对，与现代社会脱节和契合现代社会现状的评价各有道理，“孔子思想是否
适应现代社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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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孔子思想遇挫的新表现。对孔子思想的排斥与反对，散见
于各类报章杂志、网络留言及街头巷尾的议论中。从辨证的观点来看，对孔子思
想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既合情又合理，正是人们思维方式主体化和思想多变性
的产物。本文的写作正是针对这一相反相成的现象，着重从《论语》一书所述的
孔子遭遇出发，探讨孔子的思想在当时时代所遇到的挫折，分析其现象，总结其
原因，从而对在现代社会理解孔了思想产生一定的启发意义。学者李零在其作品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丧家狗》中以散文化的笔法谈到:“孔子不是圣，只是人，一个出身卑贱，却以
古代贵族(真君子)为立身标准的人;一个好古敏求，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传
递古代文化，教人阅读经典的人;一个有道德学问，却无权无势，敢于批评当世
权贵的人;一个四处游说，替统治者操心，拼命劝他们改邪归正的人;一个古道
热肠，梦想恢复周公之治，安定天下百姓的人。他很牺惶，也很无奈，唇焦口燥，
颠沛流离，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这才是真相。”①可以看出，即使在当时，孔
子的命运也是坎坷的，其思想也并非顺利推广的。从当时的背景出发，以实事求
是的态度研究其思想的遇挫，更能够对现代人的研究视角起到帮助和纠正作用。
近代以来，对于《论语》的研究著作，常见的可以分为如下四种视角:一是
从《论语》中挖掘孔子生平，探讨孔子形象，前者如钱穆《孔子传》，后者如硕士
研究生吴竹芸(((论语)中的孔子形象》;二是从训话学角度继续前人解读《论语》
语句的研究思路，对该书中的字句、段落作出新的阐释与界定，如杨树达《论语
疏证》、傅佩荣《傅佩荣解读论语》、李泽厚《论语今读》等，此种类别数量较多，
蔚为壮观;二是从实用的角度，将《论语》与社会现象、青少年教育、哲学问题、
人生启示等内容结合起来，以通俗化笔法解释《论语》，代表作如于丹《于丹(论
语)心得》、南怀瑾《论语别裁》等;四是从国学思想的发源探究角度，以《论语》
语句为证探讨国学中儒家思想发展脉络，孔子的仁、礼、信等思想的内容、渊源、
特色等内容，如刘梦溪《论国学》、吕思勉《先秦学术概论》、硕士研究生张鲁君
《先秦儒家“信”观念研究》等。
关于《论语》的研究著作可谓汗牛充栋，其研究成果‘旧日新”，不断涌现，
其研究角度也可一谓五花八门，但据笔者统计，从《论语》一书所记载孔子思想遇
挫角度来分析其原因，总结其思路，理清其启示的，尚无专门的论述著作。有多
位学者在自己的书籍中提到孔子遇拌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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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基本都是在其解读章句中一带而
过，未对全书进行系统的分析和论证。他们或者在介绍孔了生平时有过类似介绍，
如钱穆《孔了传》，或者在解读《论语》一书语句时，在涉及到与孔了思想遇挫的
相关章节过程中对其遇挫情况一带而过，如杨伯峻《论语译注》，又或者在阐释儒
家整体或部分思想时，以孔子遇挫经历为论据加以介绍，如滕贞甫《儒学笔记》。
专门著作来论述此内容的尚未发现。所以本文着重从这一方面进行统计和分析，
①李零《丧家狗:我读论语》第3页，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具有一定的创新意义。
本文从这一新的角度来分析孔子思想的价值所在是:(一)丰富和完善孔子生
平研究，使孔子思想研究与孔子生平研究联系得更加密切。(二)细化和深化《论
语》内容研究，使《论语》的研究从语句记录性研究中跳出来，转到情节记述性
这一新角度上来。(二)更好地将孔子时代孔子思想的接受与当今孔子思想的接受
加以对照研究，得出新的启示，寻找新的论点，拓宽儒学研究视野，以接受美学
的新视角更清楚地认清孔子思想的价值所在。
本论题有二个限定范围:一是研究资料是以《论语》为中心，不是所有与孔
子相关的难辩真假的典籍;二是所论遇挫卞体是孔子思想，孔子的生平只作为辅
助材料，不是主体;二是所谓“遇挫”限定在孔子思想在传播过程中遇到挫折的
情况，不是所有传播情况。本文将从四个方面来完成本论题:一是论述《论语》
的真实性及记述性，二是分析((论语》中孔子思想遇挫的不同案例，二是分析((论
语》中孔了思想遇挫的原因，四是总结从当时孔子思想遇挫情况得出的对现代社
会孔子思想研究的启示。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论语》的真实性及记述性
《论语》是记述孔子及其弟子言谈行事的一部书，它以记言为主，是一部语录
体著作。《论语》的编辑成书大约在战国初期，即公元前400年左右。《论语》传
到汉代有《鲁论》、《齐论》和古文《论语》三种版本，篇章各有不同。西汉末年
垂相安昌侯张禹对这些版本进行了考订、整理，称为张侯本《论语》，后来成为定
本，流传下来。今本《论语》共20篇，492章，其中记录孔子与弟子及时人谈论
之语约444章，记孔门弟子相互谈论之语48章。《论语》作为孔子及门人的言行
集，内容十分广泛，多半涉及人类社会生活问题，对中华民族的心理素质及道德
行为发生过重大影响。直到近代新文化运动之前，约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中，一直
是中国人的初学必读之书。
我们研究孔子“思想遇挫”这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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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前提之一是《论语》一书的记载具有真
实性特征，即该书中关于孔子的语录和行为都最为接近历史真实，使得我们在分
析其遇挫的历史史实时有章可依。前提之二是《论语》一书的记载具有记述性特
征，即该书所记载内容除了直录孔子的谈话这一转述内容之外，更可以从中看出
记述性，即孔子的思想、行为的发展过程，甚至其言语转述内容之外还有记述性
语言，以对我们了解孔子的思想行为产生较大的辅助作用。
一、《论语》记载的真实性
在各类与孔子思想有关的文献典籍中，以《论语》的记载最为直白、客观、真
实，这与春秋战国时期诸子作品中所记载的孔子的思想、行为有很大不同。
最早论及《论语》成书的是东汉的班固，其《汉书·艺文志》中说:“《论语》
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
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南朝梁萧统所编《文选》中《辩
命论》注引传子说:“昔仲尼既段，仲弓之徒追论夫子之言，谓之论语。”从这两
项论述可以看出，《论语》所记载的内容为二项内容:孔子应答弟子的谈话，孔r
应答时人的谈话以及弟子相互谈论的孔了说过的话。这些谈话内容不仅大部分与
孔了的思想有关，而且是由其弟子不断传承下来，因此具有较大的可信度。梁启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超在《论语编辑者及其年代》中又说:“窃疑纂辑成书，当出有子、曾子门人之手;
而所记孔子言行，半承有、曾二子之笔记或口述也。”①钱穆在《论语要略》中说:
“大抵《论语》所记，自应有一部分谓孔子弟子当时亲手所记录者;而全书之纂
辑增订，则出于七十子之门人耳。”②杜豫《论语读本》一书中总结认为:“关于《论
语》的成书，比较客观的应该是:孔子的及门弟子当时对孔子的言论及行迹各有
所记，而后来由他们的弟子进行了汇集性的编纂整理，其中可能曾子的弟子起的
作用最大，因为《论语》中对曾子的言行记载独多。”③
我们抛开“论语”一词的含义和其成书具体年代不谈，仅从其成书方式来看，
《论语》一书的执笔者主要是与孔子有面对面接触的弟子或者是与其弟子有过接
触的再传弟子，因为孔子的思想点滴大部分都蕴藏在其平时的教育、交谈、行事
过程中，所以其身边的弟子所记录的内容才具有最大的可信性，最能真实反映孔
子的思想原貌。
《论语》中孔子言谈、遭遇为其及门弟子亲手所记，在《论语》中就有内证。
比如《卫灵公》篇记载:“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貂之邦，行
矣。言不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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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期倚
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子张聆听到先生如此重要的教诲，无奈没有
准备好记录材料，情急之下将这些话语记在了绅带上。由此可知《论语))中的孔
子之言多是弟子们现场记录下来的。
下面我们来看春秋战国时期其他与孔子思想行为有关的记载书籍。一类是先秦
诸子的著作，有《孟子》、《庄子》、《荀子》、《韩非三子》、《吕氏春秋》五种。这五
种著作的作者中，孟子为战国时期人，是孔子之孙孔极的再传弟子，庄子是战国
中期人，苟子是战国中后期人，韩非是战国末期人，《吕氏春秋》的作者是战国末
年秦国承相吕不韦组织属下门客们集体编纂的杂家著作。另一类是集体编纂而作
者与时代多不确切的典籍，包括《易传》、《礼记》、《孔子家语》等二种，《易传》
可能是孔子解读《易经》的文稿，《礼记》是儒家的经典之一，唐孔颖达在《礼记
正义》中认为“《礼记》之作，出于孔氏。至孔了没后，七十二了之徒共撰所闻以
①梁启超《要籍解题及其读法》第31贞，华正}弓社，1989。
②钱穆《论语要略》第12贝，商务印}弓馆，1930。
③杜豫《论语读木》第19页，中州占籍出版社，1997。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为此记。”①但是只是关于礼的记载。《孔子家语》是一部孔子门人弟子以及当时公
卿、士大夫与孔子互相问答的语录，汉代孔安国认为:“弟子取其正实而切事者，
别出谓《论语》，其余则都集录之，名之日《孔子家语》。”②从这二部书来看，《易
传》、《礼记》仅为孔子对易、礼等方面的专门论述，且其中有些记述的真实性值
得怀疑，《孔子家语》连孔子后人孔安国都怀疑其真实性，且记录者不详。从发展
的观点来看，这些典籍的成书己经离孔子所处时代较为遥远，其余的关于孔子的
传说、谣传、杜撰、引用等记载更加不足为信。
而《论语》自南宋以来成为“四书”之一，成为儒家的主要经典之首，深受古代
文人学士的推崇与信任。其记录最为接近孔子思想的真实，其内容丰富，涉及教育、
政治、学术、礼、做人等诸多方面，反应孔子思想全面而丰富，大部分直录其语，大
大避免了转述的错误，因此《论语》一书在反映孔子思想方面有真实性特征。
因其真实性，古往今来，多有以《论语》记载来证其他书籍的，但很少有以其
他书籍来证《论语》的。杨伯峻引用刘宝楠的话说:“无论如何……我们应该相信
论语来补充左传，不应该根据左传来怀疑论语。”③
二、((论语》行文的记述性
长久以来，《论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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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对该书的转录内容关注较多，从其转录语句中分析
孔子思想成为一脉相承的研究视角，而对此书的记述性关注较少。笔者认为，从
《论语》的记述性入手更能够全方位地分析孔子思想，解释其行为，理清其思路，
加深孔子思想研究的深度。游国恩等主编的《中国文学史》一方面肯定“《论语》
是语录体散文，主要是记言。其中多半是简短的谈话和问答”，另一方面也承认“《论
语》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简单的对话和行动中展现了人物形象。”①现在一般
的观点也都认为，《论语》记载了孔子的“言语行事”和其弟子的“言语行事”，
而鲜有人只谈其语录内容的。
我们以《先进》篇“侍坐”章为例:
子路、曾哲、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
则日:‘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①()湃)孔颖达11一义、(汉)郑玄注《礼i己正义》第5奴，卜海占籍出版社，1990。
②(汉)孔安}l(l《尚1洲〔义》第90贝，】几海占籍出版社，1990。
③杨伯峻《论语译注》导.’i第31贞，中州占籍出版社，1980。
④游囚恩等上编《中Il.:l文学史》(一)第7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谨;
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晒之。
“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
以侯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零，
泳而归。，，
夫子渭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哲后。曾哲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硒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硒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
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
孰能为之大?”
这一章记述的是孔子的一则教学过程。在其中，
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
其弟子的语录，但是对于孔子的神态、感情、态度、
占篇幅最多的当然是孔了及
观点倾向都有正面或侧面的
表现，甚至弟子中子路的坦率，冉有、公西赤的谦虚，曾点的洒脱都写得具体生
动。在其中关于孔子的描写中，除了语言之外，有大量的记述性语句，如“犬子
晒之”、“夫子唱然叹日”等，都对孔子的个人态度、行为方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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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当的描写，使
我们能够了解到当时的行为细节。
《论语》的记述性可以从两种角度表现出来:一是直接使用记述性描写来反
映行为过程和结果;一是从对话语言中间接叙述行为过程和结果。前一种我们可
以称之为直接记述孔了遭遇，后一种可以称之为间接记述孔子遭遇。
直接记述最为典型的是《乡党》篇的所有内容，对孔子在不同的社交场合之
下所表现出的动作、表情、说话方式、服饰打扮等生活细节都进行了细致的描绘，
其中的动词和形容词十分恰当，而且极富记述性。以第一段为例:“孔子于乡党，
询询如也，似不能言者。”把孔了在乡里时的行为方式描绘得很真实，使人如临其
境。《论语》中除了这种直接用动词或形容词进行累积堆砌的记述外，还有夹杂在
对话中的描绘。如《论语·阳货》篇第十七中一章: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
曰，“昔者堰也闻诸夫子月，‘君自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
“二三子!堰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在这一部分中，用“之武城”三个字介绍了孔子的行程，用“莞尔”一词描
绘了孔子听到弦歌之声时的神态。
再如《论语·里仁》篇中一章:
子见南子，子路不悦。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这一段讲的是孔子离开鲁国后周游列国到了卫国，卫国国君夫人南子接见了孔
子。由于南子的名声不算好，孔子弟子子路很不高兴，为了解除弟子的怀疑，孔子
就做了发誓的动作“矢之”，并且说，如果我欺骗了你们，老天都会惩罚我!这个“矢
之”一词确切地叙述了孔子在遭受怀疑时的行为方式，记述简洁、明了、恰当。
间接记述主要是从孔子的言谈中看出孔子的行为及结果。《论语》一书的语言
十分精巧，有很多当时的口语词汇，语气词也经常运用，反问、陈述各类句式变
化多样，使得读者在阅读时很容易透过谈话语言本身发现背后的事件过程和结果。
如《论语》宪问篇第十四中一章:
陈成子拭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救其君，请讨之。”
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
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子后，不敢不告也!”
齐国大臣陈成子拭杀了齐简公，孔子在向鲁国国君报告时说:“陈恒拭其君，
请讨之。”正面直录其话语，未加任何语气词，但一个“请”字显示出，孔子在说
这句话时应该是正义凛然、坚定自若的神情。而被拒绝之后，孔子的话“以吾从
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又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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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副谨慎、坦然又失望的神态。
综上两点，直接记述和间接记述这两种方式，使我们能从语录体的《论语》中
发现孔子生平，了解其遭遇，更可以由此得知其遇挫的具休情况。
《论语》的记述性特征十分明显，不仅给了我们了解孔了形象、猜测孔子行为
原因的机会，而且更使我们了解到了孔了思想所产生、发展、施行时的社会))j’赶
背景。我们甚至可以从中归纳出孔子一生的主要经历和其思想在传播过程中的顺
利与坎坷。钱穆先生的《孔子传》就以《论语》一书为纲，将《论语》中事关孔
子生平经历的语句穿插其中，从而形成了一篇清晰明朗的孔子生平介绍大纲。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论语》中孔子思想遇挫案例
《论语》一书的真实性特征使我们在研究孔子思想时有据可依，《论语》一书
的记述性特征又使我们在研究孔子思想时有纲可循。从《论语》的记述来看，孔
子的思想在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并非顺利得以实施，而是时时充满了质疑、废
弃与嘲笑，在孔子的极力推广与宣传过程中，各国政治领导者或者采取敬而远之
的态度阳奉阴违，或者避之惟恐不及，或者仅借孔了个人名气而达到政治目的，
或者实行时间很短，很快便中断了。在孔子的教育与传播过程中，他的学生也常
常提出反面意见甚至直言反驳，他的朋友不信任他的思想观点，持有避世思想、
对社会失去信心的个人团体对孔子冷嘲热讽，不同学派思想的人士对其提出挑战
并且有时还使孔子本人也无言以对。面对这些反对者的声音，孔了本人的态度也
出现了巨大不同，有时他疾言厉色、滔滔不绝、充满激情地陈述反驳，有时他以
沉默和自嘲来面对来自他人的不理解，有时他对持有不同意见的弟子循循善诱、
细致讲解，有时他身体力行，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思想立场。反对者多种多样，
孔子面对他们时的态度也随实际情况而有很大差异，但是孔子的做人做事原则却
从未发生改变。从《论语》一书中孔子思想遇挫的具体案例我们或可以一探究竟。
据笔者分析，在《论语》一书中直接或间接涉及到孔子思想遇挫的章节共计
41章(详见下文分条整理)，遇挫的内容可以按以下四种情况来进行分类。
政治理想遇挫
此类内容共包括12章:(一)《八情》篇“季氏旅于泰山”章;(二)《先进》
篇“子路使子羔为费宰”章;(二)《颜渊》篇“季康子问政于孔子”章;(四)《子
路》篇“子路曰:‘卫君待了为政，子将奚先”，章:(五)《子路》篇“樊迟请学
稼”章;(六)《宪问》篇“陈成子拭简公”章;(七)《卫灵公》篇“卫灵公问陈
于孔子”章;(/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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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篇“季氏将伐额臾”章:(九)《阳货》篇“阳货欲见
孔子”章;(十)《阳货》篇“子之武城”章;(十一)《阳货》篇“佛肿召，子欲
往”章;(十二)《微子》篇“齐景公待孔子曰”章。
孔了一生充满了积极入世的政治思想观念。杨伯峻先生认为“《尧曰》篇‘谨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权量，审法度’以下都是孔子的政治主张，”①。《论语》中孔子明确提出其政治主
张的有多处，孔子认为，治理好国家要重视三件事，粮食充足，军备无缺，人民
信任，而人民信任是极为重要的。孔子主张“正名”，即“君君，臣臣，父父，子
子”(((论语·颜渊》篇)。孔子说“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论语·阳
货》篇)他更希望用周朝的既成之“礼”来约束当时各阶层人群的不良行为，治
疗当时社会“君不君、臣不臣”的社会疾病。但是这些政治理想在传播过程中遇
到了极大挫折。
根据其内容可以从以下二个角度来分析。
(一)“君臣正位”的政治观念遇挫
孔子提倡的是周公所订立的周朝制度，而周朝是一个“家天下”的奴隶制王朝，
这就要求作为诸侯的国君要服从周王朝的君主，同理，诸侯之下的臣子要以其国
君为“纲”，正所一谓孔子对齐景公提出的“君君、臣臣”之说，各安其位，各守其
职，不能轻易逾越这种规制，如果做君的逾越了，则为非君，如果做臣的逾越了，
则为非臣。他主张统治者先从自我的品格和约束力做起，进而来约束被统治者，
所谓“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论语.子路》篇)
他也主张做臣的不能越位，强力去做不属于自己职责或权利之内的事。
这种正位观念其实对君臣两方都有相应的要求，并非如后世所说只是“君为臣
纲”的政治观念。如《论语·颜渊》篇提到季康子问孔子“如杀无道，以就有道，
何如?”时，孔子的回答是“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
小人之德一草，一草上之风，必堰”。意思是，杀戮的方法是没有必要用的，作为从政
者来说，其品德的榜样作用是首要的，好品德的表率做好了，何必用杀戮来维持
国家秩序呢?大家都会跟随你的好榜样而去施行的。在这里，孔子提出了以“德”
治天下的政治主张，对统治者也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但是在当时的混乱政治局面
下，掌权者如季氏，也还是倾向于“杀无道，就有道”来解决问题的，对于孔子
的理想化主张从没有真正地接受过。
“子之武城”章讲的是孔子来到弟子子游竹辖的武城，听到一片弹琴唱歌修身
养性的音乐声，开玩笑地说“割鸡焉用牛刀”。可是该弟子却非常认真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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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以
前说过的话拿来证明自己的严肃性:“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孔
①杨伯峻《论语译注》导汀第14贞，中州占籍出版社，1980。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子听后立即纠正自己的错误。这一句话也是先从掌权者修身讲起的，对掌权者提
出了极高的要求，而且以子游为例阐明了实现修身的途径。只不过，这样的人物
太少见，连孔子都感到好奇而开起玩笑来了。
在鲁国为政期间，孔子对鲁国三家分政，臣权大于君权的现象有清醒的认识。
在他的部分弟子在鲁为政期间，他对弟子的不仅不作为，反而间接帮助大臣扩展
势力提出了严厉的批评，然而结果达不到理想效果。
季氏到泰山去祭祀，孔子把在季氏手下做官的冉有叫来问:“女弗能救与?”
冉有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能。”孔子感到了无助与无力，于是指桑骂槐地说:“曾
谓泰山不如林放乎?”“难道泰山还不如林放懂礼吗?”(按:在《论语·八情》
篇中有“林放问礼之本”章，孔子十分欣赏林放的对礼的重视，称赞说:“大哉问!”)
李泽厚认为“泰山何知何灵?不过借词说季氏也。”①我们却从这似乎在话题之外
的说词中看到了孔子无力挽狂澜的无奈之情。
对于政治家如何治理国家，孔子提出了“读书、正身、正名”的原则，但是屡
屡受到挫折。子路就曾经直接质疑孔子说:“有民人焉，有社翟焉，何必读书，然
后为学?”面对这种急功近利的观点，孔子恨恨地说:“是故恶乎馁者!”(((论语·先
进》篇)弟子樊迟请教种庄稼的技术，孔子不仅没有回答，而且在弟子出门后，
还发表了如下论断:“小人哉，樊迟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
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报负其了而至矣，焉用
稼?”(((论语·子路》篇)孔子认为，正身则可以治民，一个有理想的人，用不
着学稼稿，习礼正身即可获得一席之地。不过这话是在樊迟出门后对其他弟子说
的，因为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的人恐怕是接受不了他的这一观点的。孔子到卫国，
子路问他如果被任用为政的话，首先要做什么，孔:子提出了“正名”这一思想，
却遭到了子路的嘲弄:“子之迂也!奚其正?”面对弟子的不信任，孔子也立即反
驳，态度还相当不好:“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网如也。名不正，则言不
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
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了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
苟而己矣。”(《论语·了路》篇)他的这种“正名”的政治理想道理清晰，但是在
当时一个动乱的社会，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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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服人，连自己的弟子都直言反对。
①李泽厚《论语今读》第58页，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7。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二)“兴灭国，继绝世”的邦国观遇挫
“兴灭国，继绝世”一词语出《论语·尧日》篇:“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
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杨伯峻解释其意思
是:“恢复被灭亡的国家，承续己断绝的后代。”①从《论语》来看，这是孔子在邦
国关系上的一贯主张。他希望建立和平的邦国关系，大国体恤帮助小国，小国也
修德政，招徕人民，直至达到天下和平、稳定、繁荣的邦国关系状态。《论语·子
路》篇提到叶公问政之事，“子日:‘近者悦，远者来。”，境内的人使他高兴，境
外的人使他来投奔。言外之意是，招徕人民，扩大人口数量，绝不是通过攻伐而
获得的结果，是修己而得的结果。甚至，当别的邦国出现了违反“君君臣臣”观
念的情况时，他国需要助力平复混乱，这才是美好的邦国关系状态。但是孔子的
这种主张在战乱频仍的春秋末期，还没有真正地实行过。
“陈成子拭简公”章提到的一则故事颇令人无奈。齐国大臣陈恒杀死了自己
的国君齐简公，孔子立即向国君提出讨伐陈恒的建议，这与孔子“兴灭国”的观
念是一致的。但是由于鲁国国内政治权力不在国君，而在“季孙、孟孙、叔孙”
二家手中，而二家又毫无理由地拒绝了孔子的建议，所以此事以失败而告终。然
而孔子仍然不绝望，不自弃，他把自己报告的理由清晰地阐述出来，显示了一名
政府官员应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章提到孔子在卫时，卫灵公向孔子咨询攻伐陈国的建
议，孔子不假思索地答道:“姐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在
这句话里，孔子再一次强调，自己对于国家“礼”的建设是十分感兴趣的，但是
对于攻伐他国的非正义战争，是避而不谈的。也即是说，是坚决反对的。但从卫
灵公之问也可看出，邦国战争在当时的普遍性，并不是孔子一人的观点可以左右
得了的。
突出的例子也表现在《季氏将伐领臾》一章中。冉有和季路二弟子主动透露
给孔子季氏要攻伐小国额臾借以扩张势力的消息，并且阐明自己无力改变现状，
而且冉有还为季氏征伐制造舆论帮助，孔子于是发出了如下长篇大论:“求!君子
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
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
①杨伯峻《论语译护i二》第208乡(，中华}弓局，2006。山东大学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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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
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额臾，而在萧墙之内也。”这是孔
子坚决反对攻伐小国的例子。关于“萧墙之内”的明确看法证明孔子的政治眼光
敏锐，而只能对弟子发这一通长篇大论却又说明孔‘子的气结于胸而难以在现实中
去改变什么。
(三)积极入世从政的人生观遇挫
孔子是一名积极入世者，这是确定的事实。他从事教育，是为政治制度培养
高素质人才;他出仕做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他周游列国，也是为了
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以获得在他国的一席之地。孔子自己也说:“如有用我者，
吾其为东周乎!”(见《论语·阳货》篇)然而仕途不顺，伯乐难寻，孔子大部分
时间退而从教，整理典籍，以待重用者。
一方面孔子无力扭转社会政治的混乱局面，一方面自己的政治措施无人能够接
受，于是在失落中他选择了退出政治的道路。“阳货欲见孔子章”讲到一名掌权者
阳货为了争取到孔了，借以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在孔子一直避而不见的情况下，
派人送给孔子一头蒸乳猪作为礼物。按照当时的社会礼节，有人送礼需上门回礼，
孔一了想出了趁其不在家时“往拜之”的回礼方式。后来阳货还是在路上遇到了孔
子，经过一番对答，孔子勉强答应“吾将仕矣”。类似的事例发生在公山弗扰和佛
胖对孔子的邀请中。由于孔子一直难觅用武之地，面对这两位背叛其主自立门户
者的力邀，居然也曾动心。关于孔子欲出仕的故事，钱穆认为“孔子自有一番理
想与抱负，固不计用我者为谁也。然而终于不往。其欲往，见孔子之仁。其终于
不往，见孔子之知。”①我们则可以看出，孔子欲往，见孔子从政之心，其终于不
往，见孔子从政之挫。孔了虽然在口头上表达了自己很想从政的想法，但是由于
当时政治形势瞬息万变，孔子也十分谨慎，最终也没有参加到叛乱者的阵营中去，
保全了自己，也反映出孔子很难在掌权者手下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而竟然考虑
到心怀不轨者身上去了。
“齐景公待孔子曰”章提到的问题是齐景公重孔子之名，但由于种种原因而无
法重用他，使得孔子不得不离开齐国。而类似的事例发生在鲁国，季桓子竟然接
受了齐人为磨灭其斗志而送的“女乐”，孔子深感失望，又离开鲁国。孔子积极从
①钱穆《孔子传》第26页，三联}卯占，2002。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政的人生观遇到了巨大挫折。
二、“礼”的思想运用遇挫
此类内容共包括10章:(一)《论语·八情》篇“子日:‘夏礼，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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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言之”，
章;(二)《论语·八情》篇“子入太庙”章;(三)《论语·八情》篇“子贡欲去
告朔之汽羊”章;(四)《论语.八情》篇“子日:‘居上不宽”，章;(五)《论语·述
而》篇“陈司败问”章;(六)《论语·子罕》篇“子疾病”章;(七)《论语·先
进》篇“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梓”章;(/又)《论语·先进》篇“颜渊死，
「1人欲厚葬之”章;(九)《论语·子路》篇“叶公语孔子曰”章;(十)《论语·阳
货》篇“宰我问”章。
孔子从少年时代起力学深思，亲身实践，掌握了大量的实用知识，这些知识包
括:仓库怜理、饲养放牧、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等各类技术和知识。而最令他感兴
趣和投入最多精力学习的是“礼”。《史记·孔子世家》中说:“孔子为儿嬉戏，常
陈姐豆，设礼容。”他从小即以礼为嬉戏。《论语》中也讲到:“子入太庙，每事问。
或曰:‘孰谓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日:‘是礼也。”，(((论
语·八情》篇)孔子在学习中保持最浓厚兴趣的是“礼”的学习，主要是周礼。
孔子希望通过“礼”的形式以规范社会制度，减少或消除各阶层之间不合周礼的
行为，保持社会政治的平衡，达到社会和谐。可以说，周礼是孔子找到的一种他
认为最利于社会和谐发展的伦理规范，为此他大量学习古代典籍，成为一代“礼”
的运用大师。孔子说:“夏礼，吾能言之，祀不足微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
微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吾能微之矣。”(((论语·八情》篇)孔子说，如果文献
充足，则可以把以前朝代的所有礼节全部搞清，这绝非夸大，以他严谨的治学精
神和浓厚的兴趣，以及对于社会的“礼治”理想，是绝对可以做得到的。
但是他对于“礼”这种社会伦理规范的提倡却受到了不少挫折。
(一)“礼”的知识的准确性受到质疑
由于年代久远、文献不足、社会动乱等原因，关于周礼的相关知识，即使孔子
也不能完全确定，在其他人那里，更加受到了质疑。“子曰:‘夏礼，吾能言之……”，
章和“子入太庙”章说的正是这一点。前一章讲的是孔子自叹文献不足而难以把
前朝“礼”的全貌掌握清楚，后一章讲的是时人对孔子的质疑，认为孔子到处问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人各种祭祀的规章制度，是不懂礼的表现，孔子说这就是一种礼，不懂即问，积
极学习。可见“礼”的规制在当时已然难分真假。
(二)祭祀的礼制被误解和简化
孔子对“礼”的主张，是连其弟子也常常误解或者反对的。《论语·八情》篇
提到子贡要把鲁国每月初一祭祀祖先时用的活羊去掉不用，孔子坚持说“赐也!
尔爱其羊，我爱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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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你珍惜那只羊，但是我珍惜的是这种礼节。孔子并非注重
祭祀物品的贵重，而是对“礼”的要求十分慎重。《论语·八份》篇:“子曰:‘居
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孔子说，现在的情况是，在位
者不懂得宽待民众，进行各项礼节事务时不严肃，面对丧事时不哀伤，什么时候
才能看到依礼而行的状况呢?孔子直接提出了时代对于“礼”的背离，以及难以
在现实中寻找到合乎礼制之事之人的怅惘。
(三)“练达”的人情观遇到反例
孔子思想不仅不刻板仿古，反而充满了人情味，具有灵活性。在判断事物的正
误时，他往往站在人情的立场去设立标准，以“人”为中心，很有一种“以人为
本”的味道。“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章的意思是，陈司败向孔子问鲁昭公懂不懂
礼，孔子说“懂礼”。孔子走后，陈司败却向巫马期作揖，说道:“我听说君子无
所偏袒，难道孔子竟偏袒吗?鲁君从吴国娶了位夫人，吴和鲁是同姓国家，于是
叫她做吴孟子。鲁君若懂得礼，谁不懂得礼呢?”实际上孔子不是不知道陈司败
所说之事，也不是不认为这是非礼的行为，但他仍然肯定鲁昭公懂礼。关于这章，
杨伯峻认为:“根据《荀子·子道》篇关于孔子的另一段故事，和《史记·仲尼弟
子列传》对这一事‘可言君亲之恶，为讳礼也’的解释，则孔了对鲁昭公所谓不
合礼的行为不是不知，而是不说，最后只得归过于自己。”看来这“不懂礼”恰恰
是孔子在人情观上恰当地用了“礼”的缘故。“日一}公语孔子曰”章:“叶公语孔子
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
了隐，了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对于什么是正直的讨论，显示了叶公与孔了观
念的巨大不同，孔子完全从人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甚至突破了法律的限制，十
分出人意料。
(四)“孝”的观念之用遇挫
这里的“孝”既指父了关系也指师徒关系范畴，在如何对待“孝”的问题上，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孔子与其弟子和时人发生了分歧。
有一次他生病了，子路就让学生们以臣下的礼仪来侍奉他，孔子知道后坚决反
对，因为当时孔子没有做官，则无臣下可言，所以他认为这种做法是违背礼制的。
(《论语·子罕》篇)在另一则中，孔子心爱的弟子颜渊去世了，其父要求卖掉孔
子的车子为颜渊做“梓”，“掉”是古代棺木中外面的一层，一般有权势有地位的
人死后才有“掉”，所以孔子举出了两个理由没有卖掉车子给颜渊做“掉”:一是
自己的儿子死后也没有外梓，二是自己当时为官，不可卖掉车子。同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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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死
后，孔子认为无需厚葬，弟子们厚葬颜渊后，孔子沉痛地说，颜渊视己为父，自
己却无法视他为子了，都是这些弟子们做的错事。(((论语·先进》篇)
虽然颜渊是孔子最钟爱的弟子之一，但是他仍然没有超越“礼”去厚葬他。李
泽厚这样解释:“孔老夫子把个体的情感表达与社会礼制的遵守分别得很清楚。个
体毕竟不能等同于社会，情感亦不能完全屈从于理性，否则人乃机器一架而己。
所以一面纵情痛哭，过分伤心;另一面反对厚葬，坚持礼制。社会行为坚持原则，
个人情感有灵活性。”①
在关于“礼”的争论上，虽然孔子在弟子们面前往往可以先声夺人，但是连他
接近的弟了都不能完全按照孔子所认为的“礼”去施行，可以看出其“礼”之制
在传播过程中的挫败感。甚至有一次宰我提出父母之丧为二年的礼制太久时，孔
子只是问他是否心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孔子说:“女安则为之……”(((论语邓日
货》篇)他无法说服弟子，只能在宰我走后发表了一番议论。
三、时人的排斥，生活的挫折，对命运的哀叹
此类内容共包括13章:(一)《论语
《论语·里仁》篇
《论语·里仁》篇“
“冉求曰”章;(三)
·里仁》篇“子曰:‘道不行”，章;(二)
《论语‘里仁》篇“宰我问曰”章;(四)
子见南子”章;(五)《论语·述而》篇“子日:‘甚矣吾衰也!”，
章;(六)《论语·述而》篇“子曰:‘天生德于予”，章;(七)《论语·述而》篇
“子疾病”章;(/劝《论语·子罕》篇“子畏于匡”章;(九)《论语·子罕》篇
“子日:‘凤鸟不至”，章;(十)《论语·卫灵公》篇“在陈绝粮”章;(十一)《论
语·子张》篇“卫公孙朝问于子贡”章;(十二)《论语·子张》篇“叔孙武叔毁
①李泽厚《论语今读》第189贞，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仲尼”章;(十二)《论语·子张》篇“陈子禽谓子贡”章。
孔子年少而孤，十五岁开始立志学习，青年时代做过“委吏”与“乘田”这样
的劳力工作，年过二十开始授徒设教借以自立，三十五岁跟随被赶出的鲁昭公投
奔齐国，因未能得用，返鲁继续设教，五十一岁重出政坛，一年内即做到大司寇
的高位，但是因为他的政治策略急于求成，在“堕三都”的过程中遇到阻碍，后
又受到齐国挑拨，发现鲁国无用武之地，于是在五十五岁离开鲁国，走上周游列
国之路，其间往返于卫国、宋国、陈国、蔡国、鲁国之间，有时得以知遇，大部
分时间来回往返，甚至有时连食物都供应不上，还受到过围攻与追杀，历尽艰辛
约十四年，晚年回到鲁国，继续授徒行教，但并未在政治上受到重用，他编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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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著录颇丰，于七十一岁在病痛中去世。纵观孔子一生，荣誉如过眼云烟，挫
折纷至沓来，作为普通人的孔子在灾难和伤害面前也充满了哀叹，甚至当遭受最
心爱的弟子和亲爱的儿子去世这样的消息时也曾经肝肠寸断，有时也充满了对命
运的无奈之情。
(一)时人的排斥
这里的“时人”包括孔子弟子、异国从政者等。首先是孔子的部分弟子对其思
想产生过多方面的抵制。仅《论语·里仁》篇里就记载了二位弟子对孔子思想的
排斥。冉求日:“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这是委婉的拒绝。宰我问曰:“仁者，
虽告之日:‘井有仁焉’。其从之也?”这是钻牛角尖式的讽刺。子见南子后，子
路不说，使得孔了指天发誓，这己经发展到对孔子品行的质疑了。同样是子路，
在他们于陈地绝粮后，己经发怒了，“慑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在生活的挫
折中，夹杂了弟子的慑怒。怪不得孔子有了“道不行，乘俘浮于海”的幻想，我
们也就理解了为什么一向坚持“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的孔子也会向鬼神屈服，
他得病后，自己承认“丘之祷久矣”
《论语·了张》篇中记载有大夫叫公孙朝和叔孙武叔的或者借对子贡和孔子
的比较来压低孔了，或者直接“毁仲尼”，虽然子贡进行了长篇大论的劝阻和驳斥，
但孔子即使到了晚年归鲁后仍常受排斥己昭然若揭。同样的例子发生在陈子禽和
子贡的对话中。陈子禽居然对了贡说“仲尼岂贤于了乎”?可见并不因为孔子的
年高德助而倍受所有人尊敬，“叔孙武叔毁仲尼”章一个“毁”字已经把事实显露
出来。《论语集注》中说:“圣如仲尼，不免叔孙武叔之毁。古不云乎，不容何病，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不容然后见君子。故不见容于群小，方足以见圣贤学者。”{刀古人也看到了孔子之
遭受排斥的情形。
(二)生活的挫折
所谓生活的挫折主要是指孔子在周游列国过程中一度遇到危险的事件，不仅要
忍受饥饿、疾病、孤独的痛苦，有时候还遭受异国人的攻击，难怪孔子慨叹道:“道
不行，乘捍浮于海……”(((论语·里仁》篇)陆地难行，甚至要到海上乘着木筏
漂浮，这是何种的孤独感呢!
在周游列国过程中，孔子的命运一度变得危险之极。《论语·述而》篇:“子曰:
‘天生德于予，桓魅其如予何!”，《史记》记载:“孔了过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之
下，桓魅伐其树，孔子去之。弟子日:可以速矣。子日:天生德于予，桓魅其如
予何?遂之郑。”②看起来好象孔子十分勇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从其
寄命于天看来，内心己显无奈和恐慌。李泽厚认为“这不过一句普通壮胆的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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