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研究的进展及其对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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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论坛．

队列研究的进展及其对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启示

张兵

王惠君杜文雯

张继国

苏畅

王志宏

刘爱东

马玉霞

营养调查是营养研究的重要手段之一，通过调查研究可以获得大量的膳食、社会环境、身体活动以及健康状况的数据信息，为分析和探讨膳食和非膳食因素对健康的影响提供了基础。随着人们对健康有害因素认识的深入，对营养调查在获取各种信息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此需要应用更加有效、敏

感的方法来探索可能存在的各种有害因素以及对健

康的影响程度。

在人群研究领域，流行病学方法被广泛应用，其中队列研究一直是病因研究或因果推论的经典方法，在公共卫生学领域、营养学领域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研究工具。经过长期的实践应用，队列研究方法也得到了不断的发展，这为营养调查在内容和方法学上的改进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一、队列研究在公共卫生研究中的应用

在公共卫生研究中最重要的是发现病因或者潜在的危险因素，以便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预防疾病或危害的发生发展。通过多年的公共卫生实践活动和理论探索，建立了许多研究分析手段，其中流行病学中的队列研究就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研究方法，被广泛应用。

在早期阶段，队列研究主要被用于传染病的预防。如疫苗接种的效果观察。随着疾病谱的转变，慢性非传染性疾病成为关注的重点，如吸烟、环境、食物等暴露因素对人体肿瘤、心血管疾病发生发展的影响，队列研究的内容也从较为单一的暴露因素向多种暴露因素，以及更为广泛的潜在因素、相关因素扩展。

１．癌症队列研究：由美国癌症协会（ＡＣＳ）开展

ＤＯＩ：１０．３７６０／ｃｍａ．ｊ．ｉｓａｎ．０２５３－９６２４．２０１１．０４ ００２

基金项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科研项目（Ｒ０１一ＨＤ３０８８０，ＤＫ０５６３５０，Ｒ０１一ＨＩＹ３８７００）

作者单位：１０００５０北京，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

通信作者：张兵，Ｅｍａｉｌ：ｚｚｈａｎｇｂ３２７＠ｙａｈｏｏ．ｃｏｉｎ．ｃｎ

万方数据

的一系列癌症队列研究【ｌ引，可以很好地看到队列研究在应用中的调整变化过程。１９５２年，ＡＣＳ开始了

第１个大规模前瞻性队列研究——Ｈａｍｍｏｎｄ．Ｈｏｒｎ

研究，这也是最早确立吸烟与肺癌、心脏疾病和全死因死亡关联性的队列研究之一。之后，ＡＣＳ又相继开展了两项癌症防治研究队列（ＣＰＳ．Ｉ和ＣＰＳ．Ⅱ），从更广泛的视角收集暴露资料，而不仅仅局限在吸烟方面。ＣＰＳ一１Ｉ队列在１９８２年建立，对５０个州的１２０万居民进行追踪研究，收集人口学信息、身高、体重、个人和家族癌症及其他疾病史、用药和服用维生素情况、生育史、激素使用史（女性）、职业暴露史、膳食和体力活动评估、饮酒史、吸烟史等相关资

料。ＡＣＳ在ＣＰＳ—ＩＩ的基础上，在１９９２一１９９３年建

立了一个着重于营养研究的子队列，用于收集更详尽的营养状况及膳食信患，研究膳食及其他因素对癌症等疾病的影响。ＣＰＳ．ＩＩ营养队列基线调查采用自填式问卷收集了２１个州１６２４０８名５０—７４岁居民的相关信息，其中膳食信息采集使用的是食物频率问卷（ＦＦＱ）。从１９９７年开始，ＡＣＳ每两年对队列成员进行问卷追踪调查，更新暴露、疾病及死亡信息。１９９８年，营养队列中的４万名成员迸行了血液采集检测；２００１年对队列中未采血的１２．５万名成员进行口腔细胞采集用于ＤＮＡ检测。该队列为研究癌症等相关疾病的发病、变化、死亡与膳食、超重、肥胖、体力活动、用药、服用维生素、激素使用、生活方式等的关系提供了丰富的数据信息，从不同时点、不同层面的角度加强了结论的说服力。

欧洲癌症和营养前瞻性调查（ＥＰＩＣ）开始于１９９２年，是一项在１０个欧洲国家（希腊、德国、西班牙、意大利、法国、荷兰、英国、丹麦、瑞典、挪威）的

列研究Ｍ】。观察包括非膳食的生活方式问卷，普通膳食的问卷，体格测量和血液样本采集，其中血样被分成血清、血浆、红细胞等被长期保存。调查样本和

数据不仅可以了解生活方式、膳食暴露对肿瘤发生

２３个中心对总共５２万名男性和女性对象进行的队

的影响，而且为探索环境饮食因素对体内激素、生长因素以及基因多态性的影响提供了可能性。

２．健康队列研究：在美国，大型队列研究还有１９７６年开始的护士健康研究（Ｎｕｒｓｅｓ’ＨｅａｌｔｈＳｔｕｄｙ），以及１９８９年开始的第２期护士健康研究（Ｎｕｒｓｅｓ’ＨｅａｌｔｈＳｔｕｄｙⅡ），２００８年开始第３期护士健康研究（Ｎｕｒｓｅｓ７ＨｅａｌｔｈＳｔｕｄｙⅢ）哺ｄｏ‘。每项研究的队列均超过１０万名女性。从开始阶段的口服避孕药和吸烟暴露对乳腺癌和心肌损害影响的观察，到后期收集关于疾病、健康相关的数据如吸烟、激素使用、怀孕史、月经状况。从１９９１年开始使用食物频率问卷收集食物摄入情况，并从３万名护士中采集了血和尿样。第３期护士健康研究是从２００８年着手准备，准备以网络为平台观察护士使用新的激素制剂、膳食模式、护士职业等对其健康的影响。已经在２００８年秋天向全国的１００万名护士发出了邀请。

二、队列研究在公共卫生研究中的新思路科学技术的发展使研究人员对于疾病及健康危害的认识从宏观和微观两大领域更加广泛和深入。

一方面宏观领域围绕人体的外环境，队列研究所涉

及的范围越来越广，不仅考虑影响个体健康的职业、家庭、食物等因素，而且扩展到个体的社区生活服务设施条件，如医疗卫生服务设施、公园绿地休闲场所、道路交通、饮食商业服务网点、媒体文化等，从更广泛的环境来寻找多种因素暴露对人体健康的影响，以便在健康损害的早期阶段采取预防和控制措施。因此，越来越多的大型队列研究更倾向于收集生活方式、医疗保健以及其他潜在危险因素等综合性信息，结合生化指标，对多种疾病进行研究。

１．环境因素对人体健康的影响的研究：第１次美国健康和营养调查流行病学追踪研究（ＮＨＥＦＳ）是一项全国性队列研究，旨在研究第１次美国健康和营养调查（ＮＨＡＮＥＳ

Ｉ）中获得的临床、营养、行

为因素变化与后续患病率、死亡率及医疗资源利用之间的关联［１１４３］。对于完成ＮＨＡＮＥＳＩ（１９７１—１９７５）调查中医学检查的１４４０７名２５—７４岁调查

对象，ＮＨＥ硒分别于１９８２－－１９８４、１９８６、１９８７和１９９２年进行了４轮随访。１９８２ｕ１９８４年的第１轮

随访对所有研究对象进行个体询问，同时对正常人群测量脉搏、体重、血压；收集住院和家庭护理记录及死者死亡证明。１９８６、１９８７和１９９２年的３轮随访采用计算机辅助的电话随访形式，取消了体格检查。１９８６年ＮＨＥＦＳ对在基线调查时年龄为５５—

７４岁，且于１９８２－－１９８４ＮＨＥＦＳ期间死亡的调查对

万方数据

象（３９８０名）进行资料随访收集。１９８７、１９９２年ＮＨＥＦＳ分别对队列中所有生存者进行随访，分别随访了１１７５０和ｌｌ１９５名。该研究采用食物频率调查的方法，收集分析食物消费和膳食结构的信息，为探讨膳食与疾病、死亡的关系，提供了充足的数据信息。

１９４８年开始就有一项队列研究（Ｆｒａｍｉｎｇｈａｍ

Ｈｅａｒｔ

Ｓｔｕｄｙ），观察相关危险因素与心脏病发生的关

系。从２００５年开始在原有队列的基础上，观察其第３代人基因、环境危险因素与心血管、肺和血液疾病的关系，以基因、表型、ＤＮＡ数据研究疾病的发生发展‘１４１。

２．生物资料库研究：另一方面微观领域从分子、遗传的角度探讨外环境因素对体内细胞及遗传基因的影响，进而探讨可能造成的人体疾病。发达国家已经开始筹备建立生物资料库，如美国的全国儿童研究（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

ｓｔｕｄｙ）¨５。、英国生物资料库

研究¨６｜，加拿大、爱沙尼亚、冰岛等的生物资料库都在筹备建立中［１７－２１］。通过这些生物资料库的建立，深入分析外环境因素对不同人群的基因的影响，探讨在怎样的影响程度下会发生基因的改变，以及基因改变的多种组合对人体健康和疾病的后果。美国的全国儿童研究包含了１０万名儿童，观察期从胎儿到２ｌ岁，研究环境和基因因素对儿童健康和生长发育的影响；英国生物资料库研究包含５０万名研究对象，通过长期观察来分析环境和基因对健康和疾病的单独或综合效果；其他研究对象都在上万人至百万人，包括双胞胎的队列研究。

同时，生物资料库研究以研究队列为基础，也包括病例对照研究，不过进行了方法上的调整，考虑到大型人群队列研究的巨大花费和运行困难，推荐吸纳小型的队列研究以便集合成大的巢式队列集，甚至多个国家参与的生物资料库，在资料分布和分析上显示更加有效力的优势。

三、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概况与面临的挑战１．概况：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研究队列是一项

中美合作研究，从１９８９年开始在辽宁、江苏、山东、

河南、湖北、湖南、广西、贵州、黑龙江９个省（自治区）的４５００多户约１．５万名研究对象中进行，对同一人群进行追踪调查研究，调查内容包括社会经济状况、卫生服务、居民膳食结构和营养状况。目前，已经完成了８轮追踪调查，获得了住户、个人、膳食以及社区的大量数据信息，积累了丰富的研究居民膳食结构和营养状况变迁的基础性数据资料。从

２００９年开始的第８轮调查还增加了血液样品的采集和检测，进行了调查点和居民空间地理数据的收集。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项目的开展，使得我国在营养研究上有了真正意义的队列研究，而且其开始于１９８９年，正是我国改革开放，经济刚刚起步的阶段，近２０年的追踪调查正好覆盖了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和居民膳食结构发生变亿的时期。而发达国家在进行大型队列研究时，其社会经济状况基本处于比较稳定的阶段，缺乏社会转型与居民膳食结构变化

的背景。因此，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不仅为我国研

究人群膳食与营养状况变化对健康的影响，而且也为世界其他国家学者研究经济发展及社会转型对居民营养与健康的影响提供了很好的数据基础。到目前为止，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已经得到国内外的广泛的应用旧“Ｊ。

２．面临的挑战：由于队列研究的特点，中国健

康与营养调查也面临着很大的挑战，主要表现：（１）

随访率：队列研究最重要的是要保证研究队列的随访率。经过２０多年的追踪，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样本人群以１９８９年作为基点，当时调查对象

１５

９２５名，到２００６年第７轮调查时为１１６５４名。男

女人数比例基本保持在各５０％。其中调查开始时为３７９５户，２００６年为４５１５户，户数没有减少，还有所增加。主要是因为原有家庭中的成员结婚成立新户，还有城市改造造成调查户集体搬迁丢失，在进行相应补充后，在随后的追踪中丢失户又被追回，重新进入调查。然而，户数的增加并没有带来调查人数的增加，反而在逐渐下降。其原因包括自然的死亡，出外上学和打工者。多数情况下，家庭成员并没有整体外出，但其中部分年轻人出外是调查对象数量

减少的主要原因。（２）依从性：中国健康与营养调

查的特点是每个调查户都需要４次入户和１次集中体格检查，每次入户需要３０～４０ｍｉｎ。农村调查居民的依从性要高于城市居民，城市居民往往需要更多的动员和随访，花费调查队员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近年的调查依从性要低于初期阶段，增加了调查的难度。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工作忙，个人隐私，孩子处于升学阶段不愿意外人打扰等造成依从性下降。另外，调查前的社区动员的好坏、调查队员的交流沟通能力也影响被调查户的依从性。依从性降低将会产生各种失访偏倚。（３）质量控制：队列研究理想的模式是调查队员能够保持不变，在经过严格的培训和实践后，能够保证调查过程与结果的一致性。但是，由于机构改革，２００２年前后卫生防疫站

万方数据

调整为ＣＤＣ和卫生监督所，原有的工作科室改变，人员分流，再加上２０年期间的人员更替，造成调查人员更新较快。因此，在调查的质量控制上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人力、物力，包括组织与后勤工作相当艰巨。

四、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新思路

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居民的教育水平、生活方式和工作环境都发生了相应的变化，这些变化势必会对居民的膳食结构、营养状况产生影响，从而导致居民的膳食结构和营养状况发生相应的改变。国外公共卫生领域队列研究的经验和近期的研究进展为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继续深入研究分析提供了很好的思路和启示，结合国内的研究需求和工作基础，可以有计划有步骤地扩展研究的内容和手段，为膳食结构改变、营养变迁、膳食相关慢性病等研究和营养决策提供更加丰富的数据支持。

１．进行膳食调查方法学研究：目前已有的膳食调查方法经过多年的论证，具有较好的适用性¨引。但是由于膳食行为的多样性，在外就餐越来越普及，零食摄入增加，食物种类丰富，经典的膳食调查方法也逐渐显示出其各自局限性。因此，针对现今的饮食模式，研究更加科学、适用的膳食调查方法，更精确地估计食物和营养素摄入是对营养工作者提出的新的挑战。同时，开展信息技术（ｒｒ）研发，无纸化调查问卷应该是今后膳食调查以及问卷调查的发展方向。但其中涉及许多技术模块的开发和完善，如食物量的准确估计，食物编码的自动生成，以及营养素的计算、营养状况的综合评估等。

２．保持研究队列良好的依从性：队列研究最大的弱点是失访和调查对象的不配合，特别是长期的追踪，失访率会越来越高。要保持较高的调查率，调查者必须与调查户及其家庭成员建立良好的关系，在调查中不仅将居民作为调查对象，还应该给予居民必要的帮助和交流。因此，调查者应该利用一切机会与居民保持沟通，取得居民的理解和认可。在新一轮调查前，做好联络动员工作也是非常关键的环节，对调查质量的影响较大。

３．增加慢性疾病的生化指标的检测：血、指甲、头发等生物样本的检测能够客观地反映人体的营养与健康状况，与膳食摄入情况、体格检查指标相结合能够更好地评价人体的营养状况。

４．探讨更广泛的环境影响因素：将空问地理测量、心理精神因素等纳入调查内容，为扩展宏观环境对我国居民膳食营养改变的深入分析提供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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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筹备建立中国的生物资料库：将环境．基因改变一慢性疾病的思路逐步纳入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为更加深入地分析营养状况改变，慢性病发生发展提供细胞分子学数据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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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９－０６）

（本文编辑：吕相征）

队列研究的进展及其对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启示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张兵， 王惠君， 杜文雯， 张继国， 苏畅， 王志宏， 刘爱东， 马玉霞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北京,100050中华预防医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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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张兵;王惠君;杜文雯 1989-2006年中国九省(区)居民食物消费状况[期刊论文]-中华预防医学杂志 2011(4)

本文读者也读过(8条)

1. 王惠君.张兵.杜文雯.刘爱东.张继国.王志宏.苏畅.马玉霞.翟凤英.WANG Hui-jun.ZHANG Bing.DU Wen-wen.LIU Ai-dong.ZHANG Ji-guo.WANG Zhi-hong.SU Chang.MA Yu-xia.ZHAI Feng-ying 1989-2006年中国九省(区)居民膳食纤维摄入状况及其变化趋势[期刊论文]-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11,45(4)

2. 张兵.王惠君.杜文雯.刘爱东.张继国.王志宏.苏畅.马玉霞.翟凤英.ZHANG Bing.WANG Hui-jun.DU Wen-wen.LIU Ai-dong.ZHANG Ji-guo.WANG Zhi-hong.SU Chang.MA Yu-xia.ZHAI Feng-ying 1989-2006年中国九省(区)居民食物消费状况[期刊论文]-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11,45(4)

3. 杜文雯.张兵.王惠君.王志宏.苏畅.翟凤英.DU Wen-wen.ZHANG Bing.WANG Hui-jun.WANG Zhi-hong.SU Chang.ZHAI Feng-ying 1991-2006年中国九省(区)儿童饮奶状况及其对膳食营养素及生长发育的影响[期刊论文]-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11,45(4)

4. 张继国.张兵.王志宏.王惠君.翟凤英.ZHANG Ji-guo.ZHANG Bing.WANG Zhi-hong.WANG Hui-jun.ZHAI Feng-ying 1991年和2006年中国九省(区)居民膳食钠的摄入状况[期刊论文]-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11,45(4)

5. 马玉霞.张兵.王惠君.杜文雯.苏畅.翟凤英.MA Yu-xia.ZHANG Bing.WANG Hui-jun.DU Wen-wen.SU Chang.ZHAIFeng-ying 1993-2006年中国九省(区)居民酒类消费状况及变化趋势[期刊论文]-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11,45(4)6. 许晋.齐玉梅.张明.杨辉.王昕.张葳 海上石油钻井平台作业人员营养调查[期刊论文]-解放军预防医学杂志2006,24(5)

7. 刘爱东.张兵.杜文雯.王惠君.苏畅.翟凤英.LIU Ai-dong.ZHANG Bing.DU Wen-wen.WANG Hui-jun.SU Chang.ZHAI Feng-ying 1991-2006年中国九省(区)18～44岁居民奶类摄入状况及变化趋势[期刊论文]-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11,45(4)

8. 张兵.杜文雯.苏畅.张强.翟凤英 城市及农村成年人群营养教育效果评价指标体系的应用与介绍[会议论文]-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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