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馀造舟

子馀造舟

越王使其大夫子馀造舟。舟成，有贾人求为掌工，子馀弗用。贾人去，之吴；因王孙率以见

越王命令他的大夫子馀负责造船。当船造好的时候，有个商人来为自己谋求做掌工的差事，而子馀并没采用他。这个商人离开越国，到了吴国，经

吴王，且言越大夫之不能用人也。他日，王孙率与之观于江。飓作，江中之舟扰，则指示王

过王孙率引荐觐见了吴王，并向吴王说越国的大夫不能利用人才。一天，王孙率跟他一起在江边观赏，突然狂风大作，江中的船一片纷乱，商人向

孙率曰“某且覆，某不覆。”无不如其言。王孙率大奇之，举于吴王，以为舟正。越人闻之，

王孙率指着说：“这个马上要翻，那个不会翻”，他所指到的船没有不跟他的预言相应验的。王孙率很惊异于他的才能，便向吴王举荐了他，吴王

尤子馀。子馀曰：“吾非不知也。吾尝与之处矣，是好夸，而谓越国之人无己若者。吾闻好

任命他作舟正。越国人听闻这件事，纷纷归责备大夫子馀。子馀说：“我并非不知道他的才能。我曾经跟他相处过，他很喜欢说大话，说越国没有

夸者恒是己以来多谀,谓人莫若己者必精于察人而暗于自察也。今吴用之偾其事者，必是夫

才能比得上自己的人。我听说喜欢吹嘘的人，总是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来招致别人的吹捧奉承，说没有比得上自己的人，必定很善于观察别人而不善

也!”越人未之信。未几，吴伐楚。王使操余皇，浮五湖而出三江，迫于扶胥之口，没焉。

于自我观察。现在吴国启用他，将来败坏他们大事的，一定是这个人呢！”越国没有人相信他说的。不久，吴国讨伐楚国，吴王让那个商人操纵余

越人乃服子馀之明，且曰：“使斯人勿试而死，则大夫受遗才之谤，虽咎繇不能直之矣。”

皇大船，在五湖上行船过三江，迫近扶胥口，大船沉没了。越国人这才叹服子馀的明智，说道：“假如说这个人没有被任用就死掉了，那么大夫将落下遗漏贤才的坏名声，即使是上古刑理官皋陶来也不能申诉清白了。”

越王欲伐吴

越王问于大夫文种曰：“吾欲伐吴，可乎？”对曰：“可矣，吾赏厚而信，罚严而必。君欲

越王向大夫文种询问道：“我想攻打吴国，行吗？”文种回答说：“行。我们的赏赐优厚而守信，惩罚严厉而坚决。您想了解

知之，何不试焚宫室？”于是遂焚宫室，人莫救之。乃下令曰：“人之救火死者，比死敌之

清楚，为什么不用焚烧宫室来做个试验？”于是就纵火烧了宫室，没有人去救它。越王就下令说：“为救火而死的，和战场牺

赏；救火而不死者，比胜敌之赏；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人之涂其体，被濡衣而赴火者，

牲同赏；救了火而没死的，和战胜敌人同赏；不救火的人，和投降败北同罪。”人们泥土徐身、披上湿衣而奔赴火场的，左面

左三千人，右三千人，此知必胜之势也。

三干人进去，右面三千人出来。由此知道伐吴已成必胜之势。

形俯捺履行者

有一人形俯捺屐行者，居尚书里。其主人刑部公自外归，群鹊乱噪于傍。刑部问故，或云：

有一个总是猫着腰、手贴着鞋走路的人，住在苏州城区乐桥西尚书里。一天他的主人刑部大人办公从外归来，听到附近一群喜鹊大声聒噪不休，刑

“捺屐者取其雏，故噪。”刑部召责之云：“汝捺屐而行，故是往生业报。奈何复取鹊雏？

部大人问是怎么回事，有人说是捺屐者拿了喜鹊的雏鸟，所以喜鹊才聒噪。刑部大人把捺屐者召来责问：“你手贴着鞋走路，固然是前世孽报，为

汝亟纵之去，免汝挞！”捺屐者取雏悬树而上，纳之巢中，仍悬而下，略无艰苦态。刑部叹

何还去拿喜鹊的雏鸟呢？你快去把这些雏鸟放掉，免得挨鞭子。” 捺屐者就去取了雏鸟用绳子爬上树把雏鸟放回了鸟巢，然后又从绳子上爬下来，

曰：“天下之无是理、有是事者岂少哉！吾为刑部，脱有告讦者云‘捺屐者上树如飞’，吾

一点不方便的样子都没有。 刑部大人感叹到：“天下间认为没有道理发生却真正存在的事可不在少数啊！我管刑部之事，若突然有人来告诉我说

岂信之乎？反复自惟，民之冤于吾者多矣。”

‘捺屐者上树如飞’，我怎么会相信呢？好好问问自己，在我手上受冤屈的百姓也不在少数吧。”

吕不韦见子楚

子楚，秦诸庶孽孙，质于诸侯，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吕不韦贾邯郸，见而怜之，

子楚是秦王庶出的孙子，在赵国当人质，他乘的车马和日常的财用都不富足，生活困窘，很不得意。吕不韦到邯郸去做生意，

曰“此奇货可居”。乃往见子楚，说曰：“吾能大子之门。”子楚笑曰：“且自大君之门，

见到子楚后非常喜欢，说：“子楚就像一件奇货，可以屯积居奇。以待高价售出”。于是他就前去拜访子楚，对他游说道：“我

而乃大吾门！”吕不韦曰：“子不知也，吾门待子门而大。”子楚心知所谓，乃引与坐，深

能光大你的门庭。”子楚笑着说：“你姑且先光大自己的门庭，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吕不韦说：“你不懂啊，我的门

语。吕不韦曰：“秦王老矣，安国君得为太子。窃闻安国君爱幸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

庭要等待你的门庭光大了才能光大。”子楚心知吕不韦所言之意，就拉他坐在一起深谈。吕不韦说：“秦王已经老了，安国君

能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今子兄弟二十余人，子又居中，不甚见幸，久质诸侯。即大王薨，

被立为太子。我私下听说安国君非常宠爱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没有儿子，能够选立太子的只有华阳夫人一个。现在你的兄弟有

安国君立为王，则子毋几得与长子及诸子旦暮在前者争为太子矣。”子楚曰：“然。为之柰

二十多人，你又排行中间，不受秦王宠幸，长期被留在诸侯国当人质，即使是秦王死去，安国君继位为王，你也不要指望同你

何？”吕不韦曰：“子贫，客于此，非有以奉献于亲及结宾客也。不韦虽贫，请以千金为子

长兄和早晚都在秦王身边的其他兄弟们争太子之位啦。”子楚说：“是这样，但该怎么办呢？”吕不韦说：“你很贫窘，又客

西游，事安国君及华阳夫人，立子为适嗣。”子楚乃顿首曰：“必如君策，请得分秦国与君

居在此，也拿不出什么来献给亲长，结交宾客。我吕不韦虽然不富有，但愿意拿出千金来为你西去秦国游说，侍奉安国君和华

共之。”

阳夫人，让他们立你为太子。”子楚于是叩头拜谢道：“如果实现了您的计划，我愿意分秦国的土地和您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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