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词与流行音乐评析词

更新时间:2024-03-15 23:26:01 阅读量: 综合文库 文档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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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诗词与流行音乐评析

由于古今语言、音乐的差异,情感表现方式的差异,很多歌词作者往往不拘泥于古典诗词的原来的字句,而将其作为一种据以再创作的素材,或者整句地沿袭,或释其大意,或用其意象,或取其情境,使之与新创作的歌词有机地融合起来,从而成为当代流行歌坛上的一道特殊的景观。这就是我所说的“文字的融合”。例如黄安演唱的《新鸳鸯蝴蝶梦》: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

显而易见,这是以李白的《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一诗为蓝本的。我们对照李白的原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不难看出,黄安词基本上是李白诗句的沿袭和化用,但二者所表现的主题有了一些变化。李白抒发的是古代知识分子怀才不遇的抑郁苦闷,而黄安表现的则是现代人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今天拥有的爱情观。人们对爱情失去了信心,他们不是把爱情奉为一种信仰和归宿,而是把爱情当作一个驿站,一种缘分,人世悲欢,缘来缘去,好聚好散。新词迎合了现代人的爱情心态,所以尽管在内涵上较原诗单薄了许多,可仍能得到不少现代听众的喜爱。

比如流传颇广陈小奇创作毛宁演唱的《涛声依旧》,化用了唐人张继的名作《枫桥夜泊》,我们看它的歌词: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却发现又回到你面前。

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可以看出在这些歌词中,作者把古典诗词的意境和现代人的情感成功地进行了对接,仍有《枫桥夜泊》的画面,但更多的是现代人的离情别恨。昔日旧情的怅惘,意外重逢的感慨,相忆与期待,思念与无奈,在反复的倾诉中表现得淋漓

尽致又悱恻缠绵。语言是地道的歌词的语言,句式是地道的歌词的句式,虽然某些表述如“渔火温暖双眼”, “钟声敲打无眠”引入了通感手法而与诗颇为接近,但整体而言则是歌而非诗。

琼瑶作词的《在水一方》几乎是《诗经·蒹葭》的白话解释,而《当》的歌词则是化用古乐府诗《上邪》。台湾著名女作家琼瑶不以词作者见称,但是根据她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插曲却有非常浓郁的古典诗词意味。比如《在水一方》,这是琼瑶的词、林家庆作曲。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这差不多就是对《诗经·蒹葭》的白话翻译。

而《还珠格格》中的主题曲《当》,则是化用古乐府诗《上邪》,这我们前面提到过。《当》的歌词是这样的: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当地球不再转动,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不能和你分散,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琼瑶对中国古典诗词十分熟悉,这类歌词既源自某一首古诗,同时又融入了作者自己的解读和人生感受,并与电视剧中人物性格刻画、气氛渲染有机结合,营造出一种清新明丽、婉转深情的意境。

即使不刻意在歌词中插入古典诗词,琼瑶也能让自己的创作具有明显的古典诗词色彩,如下面这首《环珠格格》插曲: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销。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亦老。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风雨潇潇愁多少。

无论是叠字手法的运用,还是整首歌词的结构,都与词的文体特征十分吻合。其中“天若有情天亦老”一句虽出自唐代李贺诗,却几乎让人觉察不出。 在这类文字的融合中,我们更能看出古典诗词与现代歌词的互动,古典情怀与现代意识的沟通,这无疑会给我们更多的启示,引发更多的思考。流行歌曲中融入

古典诗词,既能实现古典诗词的现代转换,使古典诗词多一种传播的途径,又能推动流行歌曲向新诗方向发展,使流行歌曲的地位和品格得到提升。一些具有深厚古典文化底蕴的当代流行歌曲词曲作者,将古典诗词重新谱曲,或巧妙地化用古典诗词的语句、意境或意象,将古典诗词的精华融入当代流行歌曲中。通过“诗化”、“雅化”、“音乐化”,使流行歌曲既有歌的明白晓畅,又有诗的含蓄隽永;既有中华民族传统的精神与品格,又有现代人的精神与气质;既有古典的语言内蕴,又有当代的音乐形式。

实际上,歌词是具有两栖性的:一方面,作为歌的构成要素之一,歌词的价值只有在与乐曲的结合中,在歌手的演唱中才真正得以实现;另一方面,歌词也可以从音乐中剥离出来,成为纯粹只供阅读的文学样式。

唐诗过后是宋词,但当下的流行歌曲恐怕永远不会再获得宋词那样的辉煌,更不会像宋词那样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道理很简单,因为歌终归是歌,因为歌在今天真正获得了独立。尽管历史上歌曾一再地演变为某种新诗体,但自另一角度看,历史上歌的发展始终是以对诗的解构为特征的,如宋词之于唐诗,元曲之于宋词,皆是。我们总是习惯于把歌词当作诗的一个分支,将其置于文学史的框架内来考察评判,而忽略了歌词首先是隶属于歌的,忽略了歌本身其实并非某种文学样式。这种将歌词由歌中剥离出来的研究并不是真正的歌的研究,至少不是完整的歌的研究。

那么,流行歌曲和古典诗词二者,究竟谁更需要对方呢?看上去似乎是流行歌曲更需要古典诗词,但实际的情况很可能与此相反:没有古典诗词的介入,歌依然不失为歌;而随着歌领地的日渐拓展,诗正离我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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