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园清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

传销犯罪中“存疑有利于被告原则”的理解与适

用实例

—黄某某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犯罪案 【关键词】传销 存疑有利于被告

【基本案情】2012年以来，被告人周某、邱某、黄某某等人利用“连锁经营”的名义，以“拉人头”的方式诱骗参加者不断发展下线购买份额，并以购买份额数作为返利依据，组织、领导传销人员进行非法传销活动，后该案被公安机关侦破。长沙市开福区检察院指控黄某某等人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向长沙市开福区法院提起公诉。一审法院认定黄某某组织、领导的传销团队人数超过120人，情节严重，其法定刑为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判处黄某某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三万元。

黄某某不服一审判决，委托湖南大鲲律师事务所律师郭超、孙昱进行二审辩护。在了解基本案情后，郭超、孙昱律师认为应着重在虚拟人数剔除方面进行罪轻辩护，遂以部分事实认定不清，量刑过重为由提起上诉。二审法院经审理，采纳了辩护人的辩护意见，认为根据案件现有的证据，在剔除虚拟人数、流动重复计算人数的情形下，不排除存在传销团队总人数不到120人的可能性。改判被告人黄某某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三万元。

【辩护意见】

1、一审法院认定传销人数的主要证据是各被告人的供述及人员关系图。事实上，这两个证据在形式上是一个证据，办案机关要么是根据关系图来制定口供，要么是根据口供来绘制关系图。现有证据，不仅没有其他参与人员的言词证据，也没有相应的缴费、付费、返利记录等其他证据进行印证。一审关于总人数的认定是“大概加估计”出来的，这严重违背了我国刑事审判关于证据确实、充分的基本标准。

2、一审法院未查实有关虚拟人数的问题，大部分被告人都明确表示，为了提升级别，借用了他人身份证，发展虚拟人数，购买虚拟份额。对于这些虚拟人数，应予剔除，而一审法院根本没有查清该事

实，仍是整体上、概念上认定总人数，违背有关刑事审判要求。

3、一审法院在认定被告人黄某某团队人数时，主要以其下属总管凌某等人下线人数作出相加，但总管所供述的人数并非其单纯的下线人数，一审法院未查清具体人数、也未区分重复、叠加的人数，就相加得出总人数超过120人的事实，认定事实错误，导致量刑过重。

4、本案中虽然有三个老总级别，但他们并非属于同一团队，而是各自带领各自下线团队，黄某某并非整个传销团队的领导人。他们之间实际上是相互平行的关系，互相交流，但各自发展，故法院应区分该三人下线的团队和人数，而不是简单相加认定为超过120人。

【律师解读】存疑有利于被告原则，是指在认定事实存在模糊之处难以正确适用法律时，应作出有利于被告人的结论。即在刑事诉讼过程中，当案件事实在证明过程中出现不确定的因素时，应作出有利于被告人的解释或认定，该原则也被称为罪疑惟轻原则。其最常见的表现形式是在数额犯罪中，当被告人的供述与其他言词证据不一致时，以其中较低的数额认定，即所谓的就低认定规则。事实上，人民法院在处理刑事个案过程中，时常遇到案件事实存在疑问而难以作出准确认定的情形，本着刑法的谦抑性，对此应区分不同情形而正确适用存疑有利于被告原则，对刑罚权进行制约。具体到本案而言，传销活动五级三进制的级别晋升制度以及高级别提成制度，决定了传销人员势必会想尽办法增加下线人数来提升级别、获取奖励，包括虚拟下线、流动重复计算人数等，二审法院在现有证据无法查明相关事实的情况下，适用存疑有利于被告原则，保障了被告人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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