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 子

柿 子

原创：申 廉 民新华专题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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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 子

在秋风起、秋意凉、秋叶落的季节里，独自一个人缓缓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深深吸引眼球的还是那满山满坡的火红的柿子。盛放在乡村的那一树红似火的柿子，美得自然，美得盈实，透着一种喜气，这是山乡特有的秋韵。

金秋时节，满眼橙黄的柿子高挂枝头，提起柿子忆起了多少童年的欢乐，从其开花到结果，满满的都是童趣。驻足山坡、田野，看那一串串火红的柿子挂在枝头，在风中摇曳，舞动着自己成熟的形体，仿佛要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口水不知不觉自然流了下来。伸出双手，一手压下挂满灯笼似的枝丫，一手摘下一颗熟透了的柿子，尝一口，甜到心里。心花被这自然赋予的美景所触动！

柿子红了的时候，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家乡最美的季节，漫山遍野层林尽染，漫步田间，欣赏着眼前的一片红，让人情不自禁地念出了 “晓连星影出，晚带日光悬；本因遗采掇，翻自保天年” 赞美柿子的诗句，或许被刘禹锡的诗所打动，眼前的美景与刘禹锡的诗交融，陶醉于美景之中，美不胜收。

柿子没有桃李的鲜艳诱人，没有葡萄的芳香甜美，称不上是上等水果，但山里人却非常钟爱它，在那贫穷的年代，它养活了多少山里人。草面（柿皮搅拌谷糠碾成粉面的一种食物）在当时可是一种美味食品，它其貌不扬，形似黄土，食之甘甜，至今仍回味那种干涩略带土腥的甜味。红透的红柿子像小灯笼伴在枝叶间，风起时，枝摆叶动柿子晃，影影绰绰，忽隐忽现，早已勾起肚子里的馋虫，或执树枝敲打，或抛石块投砸，急急从草丛捡起吸入口中，那种沁人心脾的甘甜顺着嗓子眼滑入心肺，那种惬意和幸福无法用语言形容。母亲的巧手为我们烙柿子饼，柿子拌窝窝头等美食，在那缺粮的年代，变换着方法做成的食物也堪称美味了。

小时候，老家村前屋后、田野山坡有好多柿子树，但不能一采摘下来就可吃，因为刚采摘的柿子味道并不可口，涩涩的，吃多了舌头会有一种厚大的感觉。因而采下的柿子一般都要放在温水浸泡几天，将涩味去掉才可食用，这样的柿子，味道甜美、可口。年少时，由于生活困难，时常吃不饱饭，打从柿子开花起，就盼着它早点结果成熟。而小伙伴们未到柿子成熟就抢着去采摘，山坡上的柿子是无人管理的，被人发现后，便会招来一顿训斥，我们总是一笑了之。

融入柿子林，柿子的清香在心中飘荡，我们习惯了在浮华的俗世里为自己寻一方角落，这里便是要找寻的一方休闲乐土。我是乡村树上的一颗柿子，有着火红的心，走得再远，也离不开生我养我的树干。

品咂柿子，余味让我勾起了对老家柿子的向往和对老家生活的回忆追寻。每到柿子成熟的季节，寒霜来袭，野草枯黄，唯有满山遍野的柿子树上的红柿子挂满枝头，父亲挑着筐篓，儿子扛着勾杆沿山路结伴同行，树上的采摘的父亲与树下捡拾的孩童组成一幅和美的图画。庭院内奶奶和母亲正忙碌着切柿块，镟柿饼，削霜柿，一手执镟刀，一手握柿子，在两手间转动，片刻间柿皮剥离，娴熟的手法令人惊叹。屋檐下悬挂着串串红艳艳的柿子，在金秋暖阳的照耀下，透着迷人的光彩，具有别样的诗情画意。

柿子树，在家乡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果树，通常生长在房前屋后，或沟坡地头，上好的田里是没有它位置的，怕它的树冠，歇得树下的庄稼纤弱矮小，减了产，所以田地里洇出的柿树苗，早早就会被锄地的人拔掉或用锄头斩草除根。只有那长满荆棘的坡地或地头上才有它们高大婆娑的身影。

春风和煦，干枯嶙峋的柿子树，在经历了寒风的梳理和冬雪的沐浴后，枝头悄悄冒出绒黄嫩绿的叶子，像青青的毛毛虫，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此时，在柿子树背阴的树杈处，还积着没有融化的冬雪。这些幼弱的嫩叶，在不经意间，把翠绿的色彩披满了树身。柿子树上，除了单片生长在枝头的老叶，还会在枝头簇生呈四角形状的新叶子，不久就会绽开四角形的鲜黄色花朵，花蕊嫩黄可爱地点缀其中，随着柿花凋谢，紧接着就会生长出那青色的柿子。果繁叶茂，柿子过于稠密时，树下会掉落了一地小小的青柿子，这是自然的优胜劣汰，确保了成熟柿子健壮硕大。

柿子树，在不结柿子的时候，满树缀满墨绿泛着亮光的叶子，丰满厚实，富于质感，浓浓的绿意遮蔽包裹着嶙峋横斜的枝杈。老迈的柿子树，稳重厚实，像慈祥的老人，稳坐在村落田野，那鳞状的树皮包裹着树身，枝繁叶茂，给村落覆盖了绿色，给田野竖起了屏障，浓密的树叶遮挡住了太阳灼热的目光，在树下营造出一片阴凉。夕阳西下，那经历一天暴晒，曾经清爽滋润的叶子好像被烈日抽干了水分，变得干巴蔫萎。次日早晨，满树的绿叶又是精神抖擞，英姿飒爽。

深秋时节的柿子，漫山遍野红成一片，烘托渲染得树上的叶子红艳艳的，秋风过处，东飘西荡地凋落下来，还真有深秋红枫的韵味。此时，

删繁就简、果繁叶稀，一树树柿子，都涨红了笑脸，和着树叶哗哗的掌声，在向行人致意，在向这个季节得意地炫耀、虔诚地献礼。

秋是水果的花季，红玛瑙般的苹果、紫水晶般的葡萄、黄宝石般的梨子，都足以让人垂涎三尺。但我却独爱柿子，它们红灯笼一般地挂在树上，照亮了我的眼睛，点燃了我的心。更爱柿树的品德，植于荒山，无沃土培育。少甘泉润泽，粗糙的树皮，歪斜的树干，结出甘甜的果实。柿子果让我懂得苦涩过后才是甘甜，做人何尝不是？

柿子像可爱的孩子，红脸蛋，青帽子，一如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幼童。剥开它的外衣，火一般的红中似乎略有晶莹，红得艳而不俗。

又近秋天，再逢一年柿子红时，心中总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渴盼回到家乡看看那熟悉的柿子树，记忆深处，浅浅回首家乡的柿子树，在那茫茫深山间，和着山水草木，拍摄些柿树和柿子的照片，安慰自己对家乡景物的浓浓情感。

申 廉 民

申 廉 民 ， 河 南 安 阳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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