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高阳纺织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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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

高阳纺织,源远流长。然而,勤于耕织的高阳人民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坎

坷,1639年(明崇祯11年11月),清兵入境,攻占县城,农家织户多遭涂炭,苦不堪言,自此,起义暴乱迭起,其中曹小吾、李小洲领导的两次起义声势颇壮,都是清廷派重兵前来镇压,才将起义的烈火扑灭。1900年(清光绪26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距京都不远的高阳亦遭侵凌,联军攻进县境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高阳织户十室九空。高阳纺织业历经毁灭性的打击。仅就日本侵华而言,侵略战争给高阳纺织业带来了空前的灾难,使这里的人们饱尝了被人欺辱的苦痛滋味。

1、“七七”事变前,高阳纺织业出现了全盛。

随着辛亥革命的胜利,高阳纺织业经过清代二百多年的发展,到了民国时期到了全盛阶段。这时的高阳城内,布线庄林立,织染厂云集,农村织户遍布乡里。上些规模的有蚨丰、仝和、大丰、庆丰义、汇昌、义丰、大亨、合记、恩记等二十多家。布线庄、商号发展到160多个。并在开封、信阳、西安、天水、成都、重庆、长沙、汉口、青岛、贵阳、昆明、沈阳、辽宁等22个省74个市县,远到蒙古库伦、南洋和日本等地设了外庄、分号。城内西大街是布市,还有以纺织命名的缯市街,每逢集日,农村织户推车挑担赶来卖布,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所以,事变前高阳城有“小天津卫”之称。

这个时期,高阳纺织呈现出三个显著特点:一是布线庄兴起和撒机子盛行。随着布业的发展,专营布匹、棉纱的布线庄应运而生。由于撒机子盛行,高阳成为纱与布的集散中心,形成了包括高阳、蠡县、安新、任丘、清苑、肃宁、河间在内的高阳布区,大约涉及到500个村庄。所以这一带的布统称高阳布或高阳坯。那时布区的织机达到了61694台,年需棉纱10万包,产布400万匹,产品有十几个花色。二是规模工厂不断增多和洋纱不断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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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许家益友和苏家仝和等20多家大厂。农村的小织厂也蓬勃发展起来。“唧唧复唧唧,家家当户织”是高阳城乡真实的写照。洋纱的涌入使麻布织造盛行。麻、棉产品有葛、绸、缎、绨、罗等五大类上百个品种。花色品种的数量到高阳布业史上的鼎盛时代。三是新技术的应用和品牌产品的打造。以仝和为例,从1934年到事变前,扩建北厂、新建南厂,添置提花机80多张;又增添锅炉、轧光机、拉宽机、烘干机、丰田电织机等全套比较先进的织染设备并应用新技术。同时带动鸿记、正大、酉记、新新等厂家迅速兴起。涌现出蚨丰、仝和、恩记、合记四大印染名厂,创出了“渔翁得利”、“孝感动天”、“镇山虎”、“双美人”等驰名产品,造就了一批工商界名人。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仝和的苏秉璋。他的染织兼备,工商联营颇具规模的企业,跃居高阳布业之首。更由于《江南实业参观记》一书的著述,成为高阳纺织史上著名的民族工商业家。

2、日伪统治时期,高阳纺织业遭受了空前的灾难。

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日本帝国主义挑起了全面侵华战争。高阳县城被日军占领后,昔日繁盛的高阳布场顿然萧条。纺织业遭到严重摧残,高阳在外地的分号也陆续倒闭。在日伪统治的八年期间,高阳布业濒临灭亡的境地。

“七七”事变后,高阳县城一片混乱。大商户蚨丰、大丰、仝和纷纷逃往平、津、保等大城市。真是搬迁的般迁,破产的破产、改行的改行。只合记的机器未能运走,其管家和掌柜也不在高阳,少数人留守,无法生产。西大街的布市也不存在了。作为高阳布生产流通机构的布线庄,由于对外交通阻塞,棉纱颜料断来源,产品无法外运而停业关闭,60多家无一幸免。14家染轧厂的机器有的随东家运往天津,未能搬动的,有的被日军抢走,有的被日军毁坏,致使高阳染轧业完全倒闭。只有几户杂货铺免强维持营业,街面上十分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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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织布户命运更加悲惨。日军的频繁扫荡,烧杀抢掠,大批的纺织机和织布用具被劫掠、砸烂。敌祸不断,乡村织户只得忍痛卖掉织机的铁件,把木架劈柴烧火,携妻儿老小外出逃荒。在日寇压榨掠夺下,农村少数织布户艰难维持。高阳布区的6万多张织机减至3千多张。每集上市不到100匹,线不过三、四百斤。麻布则完全绝迹。如李果庄,事变前有织机数以百计,日伪统治时期剩下20张,均是自织自纺小土布。得知敌人扫荡的消息,就将机轴带布隐藏好,夏秋时节就扛着机轴钻入青纱帐,敌人走后接着织。有时赶早儿,上附近集市卖布换个零花钱,每次拿着一两匹,遇到日伪军扰集就赶快跑,有危险,即将布扔掉,以便迅速逃命。

在日伪统治时期,日军对棉花、棉纱的控制十分严格,掠夺的手段极其狡猾。冀中为河北产棉区,日军强迫开井种棉。新产棉花,日伪组织实行统制收买。高阳、蠡县新产棉花,只准高阳的棉业组合及伪合作社收购。他们把棉花轧成皮棉,捆成包交售东棉洋行,充作军用。县伪合作社,则通过日用必需品的配合换取老百姓的棉花。日寇的罪恶行径使乡村户断了棉花来源。东棉洋行为了控制棉纱流向八路军根据地,对撒机收布管理严密,控制棉纱的分配,即按织业支会登记册的织机数发放,然后收布。

由于连年战争,东棉洋行棉纱也不能按时供给,且数量不多。布坯收回后,全部运往天津,盖上天津的商标出售。这样,高阳布产品在市场上就见不到了。

3、高阳纺织业为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做出了贡献。

高阳人民是英雄的人民。在那残酷的战争中他们无愧这个光荣的称号。日寇的烧杀抢掠挡不住人民群众的爱国热忱,敌人的封锁控制不住人民群众的革命斗志。侵略者罪恶行径,激起了人民群众的无比愤怒。在党的领导下,全县拉开抵制日货的序幕,商号不买卖日货,百姓不用日货,群众起来砸烂焚烧日货。“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高阳人民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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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机敏地同敌人周旋。自力更生,制作织机、纺车,用土机子织土布,以解决军需民用。八路军、游击队经常暗暗派人来高阳一些村庄收购土布。织户们听说子弟兵来收布,都争先恐后来交,大家都说:不用说八路军给钱,就是不给钱我们也交,人家舍生忘死打鬼子,是为咱们将来过好日子。仅留祥佐一村一年卖给部队小土布2000多匹。

没有进口颜料,就用槐米、乌拉碗、红土、高梁帽、五贝子等当颜料,染布做衣服,支援前线将士。布乡人民不畏艰难险阻,在白色恐怖下,与敌人斗智斗勇,加紧土布生产,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可歌可泣的支前壮举,所以土布也是高阳人民勇敢和智慧的象征。

在抗日战争初期,高阳是保属特委活动的中心地带,地方党已经在这里发动组织了群众武装。1937年10月31日,吕正操司令员率人民自卫军打进了高阳城,枪毙了伪冀东保安队长殷松山,结束了他的反动统治,高阳城内各纺织厂家和商号筹集棉衣5000套,支援人民自卫军。当1985年吕正操司令又来到他战斗过的地方,他感概万千,欣慰地对陪同他的省、市领导说:“高阳是个好地方,是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的发源地,高蠡暴动的故乡。这里的织布国内外有名。人民自卫军到高阳的时候,天气冷了,可是战士们穿的还是单衣,就是在这里换上了高阳布做的棉装。”

“贺龙、贺龙来,织乡人民乐开怀”。1939年1月25日贺龙率120师来到高阳。贺龙的到来大大鼓舞了织乡人民抗日热情,抗日峰火风起云涌,高阳全境出现了军民一家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可喜局面。妇救会发动妇女们织土布、做军鞋、做军衣,民兵上前线抬担架,破坏公路、割电线、支持八路军消灭敌人打胜仗。

抗日军民经过艰苦卓越的斗争和浴血奋战,到1943年下半年,我冀中区军民接连不断地打胜仗,一个个日伪炮楼、据点被拔掉,逐渐形成了相互毗连的根据地,加之国际反法西斯阵线—太平洋战场的配合,在中国的战场上,日寇开始顾此失彼,不得不开始收缩兵力,我方局面逐渐好转。抗日民主政府号召“以手工抵制日布日货,以纺织滋补农业,战胜天灾战祸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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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种困难,把日本赶出中国去。”抗日民主政府为发展生产,及时成立供销合作社,组织副业生产,大力提倡纺线织布。在支援抗战的前提下,还帮助织乡人民推销布产品。当时,全县有150个村庄,2500人开展大生产运动,呈现出村村织布、家家纺线、热火朝天的局面。

经过八年不屈不挠的对敌斗争,1945年8月,日本帝国主义无条件投降,抗日军民欢天喜地,庆祝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时任冀中军区司令员的杨成武将军在《回忆录》中说:“为庆祝抗日战争的胜利,军区直属部队3万多人,经过一周的准备,一夜间换上了高阳布制作的新军装。”高阳军民也载歌载舞欢庆来之不易的胜利。当时就有这样的记载:“鸣鞭炮、敲大鼓,三天三夜大庆祝。贴标语、唱大戏、织乡人民庆胜利。”

日本投降后,高阳纺织业逐渐恢复,在解放战争中做出了重大贡献。抗日政府领导的棉织社遍布全县,到解放战争时已达到二十多个,农村织户纷纷拴机,解放后的农民喜气洋洋。户户机杼响,人人织纺忙。李果庄村到1947年织布机增至400多台。韩铁一户在不到半年的时间织土布150多匹,交到军队在赵布店的收布点。李果庄一个村就交给赵布店收布点3000多匹小土布。

在这期间,冀中军区为解放军需要在庞家佐建立了纺纱厂、织布厂、被服厂,200多工人都是高阳人,织布也买线,被服厂也买布。这样高阳纺织业支援前线,冀中军区几个工厂也带动了高阳城内的纺织生产的发展。冀中区高阳染厂靠简陋的设备,土法上马,昼夜不停染布做为军用。使用大染锅、烧干柴,用槐米染绿色、乌拉碗染灰色。1946年夏季到1947年夏季共染出军装布36000多匹,都是两角布,即经洋线,纬土线。有力地支援了人民子弟兵早日赢得全国的彻底解放。战争年代高阳纺织业的独特贡献,引起了领袖们的关注和赞许。在解放初期,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天津接见河北省委领导时,当他问知时任省委秘书长尹哲是高阳人后,老人家称赞说:“高阳很有名,我晓得。高阳有个李石曾,高阳出产小土布。”

高阳纺织业,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做出的突出贡献和光辉业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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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载史册。

4、解放区报刊盛赞高阳纺织业

由于日寇的入侵,高阳纺织业遭受了空前的灾难。但是勤劳,勇敢的布乡人民在党和抗日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寻求自己生存和发展的道路,为支援前线,为国计民生,创造了高阳纺织史上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谱写了一曲民族工业自强不息的壮丽篇章,为夺取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做出自己独特的贡献。因此,得到了《解放日报》、《晋察冀日报》和《冀中导报》的盛赞。在这期间,据不完全统计,仅这三级报刊报道高阳纺织的文章就达二十一篇之多。其中《解放日报》两篇,《晋察冀日报》三篇,《冀中导报》十六篇。这些报道都以其敏锐地视觉,客观地记录了战争年代高阳纺织,给高阳纺织史增添了光辉的一页。

《解放日报》赞誉高阳纺织业驰名全国。

1946年8月23日,《解放日报》用较大的篇幅,显著的位置刊出高阳纺织的事迹。这是在革命圣地延安发出的声音,这是对高阳纺织业极大的肯定和莫大的鼓舞。报道说:“高阳纺织规模逾敌占时十倍,冀晋三四专区可大量输出。”“晋察冀区纺织业已逐步走向自给,部分地区已能大量输出。驰名全国的冀中高阳纺织业,事变前曾拥有布机六万架,生产布170万匹。敌占时仅剩下三千张织机。”“至今年6月,纺织业规模已超过敌占时十倍以上。由逢集(5天)上布百匹,线3000斤增至布8000匹,线12000斤。全县74%村庄大部分农民与妇女参加了纺线织布,仅团结在合作社互助组周围的纺妇即达两万余人,每天纺线12万斤。全县18000人织布,月产9万匹,现在冀中区纺织业已以高阳为中心,发展到清苑(保定)、蠡县、肃宁、安新等县。新产布除供本区,尚大量输出热察各省。”

由此可见,那个战争年代的高阳纺织业,为解决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之军需民用,做出了较为突出的贡献,在全国人民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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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察冀日报》赞扬战后高阳纺织业的繁荣气象。

如果说《解放日报》关于高阳纺织的报道,是客观地总结了高阳纺织的成果,那么,1946年6月4日《晋察冀日报》的大篇通讯报道,即全面地展现了高阳纺织业战后的繁荣景象。文章开篇就写到:“驰名全国的高阳纺织业,在冀中人民和平建设的浪潮中,已从艰难中复兴了。走过每一个村庄,都听到轧轧的织布机声,从四乡通往城镇的路上,布、线、棉花络绎不绝的向集市拥进。大众的自行车从田野疾驰而来,那是批销布匹的流动商人,还有许许多多年老和年青的妇女穿着荫丹士林色的高阳布,提着篮子赶集,出售他们的产品。一到城郊,就可见好多大烟囱冒着黑烟,工厂的汽笛不断叫着,马达和机器的轰鸣声更远远的隐约可闻。从离开张家口以后,我们又一次看到解放区城市及特有的繁荣气象。”

报道把当时高阳纺织业的景象写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为我们高阳战争年代的纺织史留下了宝贵的不可多得的资料。

《冀中导报》赞称高阳纺织业打破对洋纱、洋颜料的依赖思想,土法上马兴纺织。

为了打破敌人对洋纱、洋颜烊的封锁,布乡人民破除对洋货的依赖思想,土法上马,自力更生,振兴民族纺织业。《冀中导报》的文章说:“高阳南沙窝村利民布厂,为了发展土线织布,向洋纱作斗争,七张织布机子从前织洋纱,现在全改成织土线了。他们的做法是把很细的土线合成股,织成花条布,颜色比洋线还好看。”他们“向卖线的老太太宣传,把线纺细些、纺匀适,我们不怕价钱大,只要线纺的好,我们就买。这样一来,把老太太们纺好线的情绪提高了。同时,这也打破某些工厂对洋纱的依赖思想。”还有的报道说:“高阳拥有织机万架,每日可产布6000余匹,土法染布单硫化青可省400斤。”这些详实的报道,朴实的语言,敏锐的笔触,纪录了高阳纺织业战争年代的真实情景,使我们深深地领略民族纺织工业在战争年代自强不息的一个缩影。翻阅这些随着时间流逝而发黄的报纸,我们心潮起伏,感慨万端,我们怎么不会对做出光辉业绩的布乡的祖辈们肃然起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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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莘桥惨案高阳织业遭了大殃

莘桥镇,位于高阳县城东南9公里处,北临保(定)沧(州)公路,东靠潴龙河,镇东北的布里桥是通往天津及各地的码头。由于水陆交通便利,商业发展很快。1937年“七七”事变时,镇上粮行、布线、印染、百货、五金、颜料、饮食服务等店铺有50余家,资金约计50多万银元,从业人员达1000人左右,日销售总额在一万银元以上。商业经营业务有零售、批发,高阳城内和外地的一些商店经常从这里进货,镇里备有60辆马车为这些客商运送货物。莘桥经济繁荣,素有“小高阳”之称。抗日战争初期,河北游击军第二师在此驻防。

1938年2月25日,河北游击军第二师特务连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高阳城内东街不务正业的段臣,扣押起来审问。26日,驻高阳城内的日寇先向莘桥打炮,尔后数百名日乘汽车向镇内扑来。敌人进镇前,二师已撤往潴龙河以东地区。因时间紧迫还没有审清段臣是不是日寇暗探,便释放了他。段臣迎日寇于镇外并引敌进镇。日寇到了莘桥,放火烧了镇上最大的泰来祥和聚泰成两家杂货店(这两家共有店员60余人,资金5万余元)、学堂及20多户民房。随后,又到一贯道道堂,见几十名道徒正在那里“驾萁扶鸾”,未予理睬,滚回县城。

27日,日寇在汉奸段臣的带领下,乘28辆汽车又扑向莘桥镇。进镇前,鬼子用机枪扫射、步枪点射、汽车轧、刺刀挑等手段,对外逃群众进行疯狂屠杀。并挨个检查倒下的人们,发现未死者即用刺刀补刺,28名村民在镇南田家坟遭日寇杀害。郭长明一家三口都被刺刀扎死。死后,长明的尸体被汽车轧断一条腿,其妻头被刀扎烂。孕妇常大丫被鬼子挑死,婴儿被挑出腹外。惨无人道的鬼子对手无寸铁想渡潴龙河逃难的群众疯狂射击,不少人被打死或淹死。鬼子进镇后,在段臣带领下直奔一贯道道堂。因前一天鬼子在这里没有杀人,所以这天未逃出村的群众大都到此避难,不料中了鬼子的奸计。鬼子进道堂后,先搜去了一贯道的活动经费和24人的银元、纸币等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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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人们赶到通合布线庄大院,逼问游击军的去向。人们不说,遭到鬼子毒打。段臣威胁人们说:“你们快说,游击军哪里去了,说了保你们没事,不说你们一个也活不了。”面对日寇的残暴行径,人们始终没有屈服,表现出中国人民不畏强暴、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段臣认出了村长常亮希,报告给鬼子。鬼子对常亮希施以酷刑,但他一字不露。恼羞成怒的鬼子当即把他刺死。接着对无辜的群众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鬼子逼迫人们一个一个地进屋,进一个用刺刀挑一个。有的被挑死,有的被挑伤。随后,鬼子又从西邻新记煤油公司提来几十桶煤油,泼在人们身上和尸体上,点火焚烧。屋子里火烟翻滚,气味难闻,那些灭绝人性的鬼子退到二米外把守,一个人也不放出。被逼进屋子身受刀伤的青年王振华强忍伤痛,跳墙逃出,幸存性命。其余的人都被烧死。在大屠杀的同时,鬼子在镇里横冲直撞,到处搜索财物,纵火烧房。工商业集中的镇中心十字街一带房屋被烧光,90多户房、50多家店铺尽成瓦砾,粮食、货物、衣服、家具等被焚劫一空。

此次惨案,莘桥镇130余人(男120余人,女8人)被屠杀,40多人身受重伤,1600多间房屋被烧毁,财物损失不计其数。经过日寇的抢掠焚烧,繁荣兴旺的莘桥工商业被彻底摧毁了。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日寇在莘桥的暴行没有征服这里的人民。惨案过后,镇上有30多名壮年参加了抗日武装,投入到打日寇保家乡的战斗行列。

6、42区队中秋夜智取高阳布

(一)

1943年下半年,由于我冀中区党政军民贯彻执行了中央“关于加强一元化领导的决定”,接连不断地打胜仗,一个个日伪炮楼、据点被拔除,形成了相毗连的小块根据地,子弟兵已站住脚;加之有国际反法西斯阵线——太平洋战场的配合,在中国敌后战场上,敌人开始收缩兵力,冀中的局面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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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高阳城仍是敌人伸向冀中区的一个触角。以重兵把守,北关驻日军马罗大队的一个中队,城内驻伪警备大队,周围据点驻伪军一个联队,点碉稠密,公路四伸。日寇正在施行第五次“治安强化运动”,高、任地区的人民正处在血腥的“新国民运动”的前夜。日寇实行军事、政治、经济“三位一体的总力战”,以经济掠夺的手段,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城里的日、伪军、叛徒、特务活动很猖狂,他们经常纠集在一起出城“讨伐”、“扫荡”、抓夫、“清乡”、抢布、抢粮,折腾的老百姓喘不过气来。

历史上高阳的纺织工业就很有名气。“七七”事变前仍呈兴旺景象,织机增加,布匹畅销。日寇侵占高阳后,切断了其发展道路,几乎濒临绝境。少数厂商和织布户由日商“棉产株式会社”控制。日伪规定,织户不交布,就以“私通八路”判罪;尺码不足,就甭想拿钱,断绝织户的材料来源。他们把搜刮的布匹,运往天津、保定,给日伪军做军装或拍卖,榨取的金银藏在“棉产株式会社”的金库里。

(二)

九分区24团5连刚刚扩建为42区队,战士们斗志昂扬,求战心切。 正好,农历八月十四黎明,从高阳伪警备队跑出来一个姓刘的伪军,向我投诚,来到区队部驻地教台村。他说,他们上司要枪毙他,故偷着跑出来,要求我部攻打高阳城,亲自为我军带路。并说“株式会社”有几柜金银首饰、伪钞。白布存放两处,一是“株式会社”,二是合记工厂,待漂染、轧光后,再运往保定、天津,给日伪军做冬装。这些情况没错。他还将城内敌人的兵力分布、火力配置及3天的口令报告我方。说得很恳切。

区队首长当即研究了这个情况,认为此人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决定:情况已明,机不可失,今夜化装袭击高阳城,干出个名堂来。

于是,区队部召集作战会议,一连连长邢少华、指导员赵保生、二连连长王书田、指导员田子钦、县大队长詹海兰、副政委李和等人参加。分析了敌我态势,一致认为即将过中秋节,敌人一定很麻痹,我则乘敌警备疏忽之机,以两个排为先头部队,化装成伪军,夜间混进城去,让敌人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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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上一杠子,捞金、背布,定有成功的把握。大家信心很足。

会上,确定的作战方案是:一连一排从南门突入,二排警戒北关日军中队部;二连二排从北关突入,负责城内各路口的警戒,打开“株式会社”及合记工厂的大门,弄金条、伪钞,掩护背布;一排负责高保、高任公路的警戒;县大队、区小队及民兵除负责东、西城市警戒外,主要任务是背布。规定不准随便开枪,倘被敌人发觉,定要按照区队首长的命令行事,统一由区队首长指挥。

随后,李惠芹政委向指战员作了战前动员。战士们乐得合不上嘴,纷纷表示坚决打好这一仗。副排长刘清怀正在教台村养伤,听说要打仗,再也耐不住了,急忙找到区队部,要求参战。王书田连长关心地问:“你的伤没好落利,打仗能行吗?”他说:“连长,我把脑袋掖在腰里行吧!”(意思是我牺牲了也值得)王连长知道他爱打仗,说:“好,你去吧。”刘清怀参加到二连二排。出发前,连长交给他一支手枪 ,一把日本战刀并对二排战士们讲:听刘清怀的指挥。

担任先头突击任务的两个排,换上起义部队脱下的伪军装,下午五点半,整个部队从教台村一带出发,道路两旁的庄稼秸子遮掩着游击健儿,他们迎着夕阳,有的哼着小调,“叫老乡,你快去把战场上啊,快去把兵当,日本鬼子奸淫烧杀抢掠??”队伍直逼高阳城。

(三)

天渐渐黑下来。区队指挥所设在南关以南,部队隐伏在道沟里。8点钟,一连一排从南门,二连二排从北门接近敌人。

一连一排的“伪军”们有的歪戴着帽子,有的敞着怀,有的提着鸡,趿拉着鞋,一瘸一拐地向前蠕动,吊儿郎当,显得很疲惫。

“站住!干什么的?”敌哨问。

“讨伐共军回来的,老子太累了,快开??”没等他说完,几个战士猛扑上去,毛巾堵上嘴,伪军再也不出声了。我们替他站上岗,把捉到的伪军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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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二排由刘晓庆率领,迂回到北关,悄悄地占领了日军周围的民房,房顶支上了3挺机枪,严密监视着鬼子。

二连二排由副排长刘清怀率领,到达北城门。 “口令?”敌人问。 “北海!”

“干什么的,这么晚?”

“你不知道我们讨伐去啦?快开门!”“伪军”吹着口哨,满不在乎的神态。

城市一开,战士们一拥而上,刺刀逼上敌胸膛:“我们是八爷,不交枪,挑了你。”

“是、是,交枪,交枪。”敌人吓得没魂了。

把捉到的伪军带到城门楼,战士们故意“哗啦哗啦”的拉枪栓,吓得刚入梦乡的伪军两个班来不及还手,乖乖地交了枪。未发一弹,将北门的岗哨全部缴械,留下几名战士看押着俘虏。

装作换岗的“伪军”向大街前进,遇到敌人3道岗,都先问口令,“伪军”都一一回答。当与敌人靠近时,战士们用刺刀逼上“不准动”,3道岗的伪军,都当了俘虏,把他们捆起来,堵上嘴。

城内肃静,鸦雀无声。

二排由投诚的伪军领着,直奔伪军大队部,哨兵又问口令,照样回答了他。刘清怀与敌人面面相觑,对伪军说:“我们是讨伐回来的,要和你们大队长商量事情。”装着很生气的样子。

对方说:“大队长睡觉了。”

“老子讨伐共匪,妈X的睡大觉??”等了好一会儿,不开屋门,用脚踹,仍不开。又不准打枪惊动敌人。

投诚的伪军问刘清怀怎么办?正这当儿,田指导员赶来说:“快去,‘株式会社’弄金条,背布去。”

战士们见走过来一个人,忙贴墙隐蔽。这个人边走边唱。刘清怀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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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迎上去,手枪一亮:“我们是八爷,你是干什么的?”这人吓得哆里哆嗦,说:“我,我是商行的。”立刻,让他叫门,门一开,我们的人呼啦都进去了,点上灯,一个日本浪人(事后才知道的)光着屁股钻了出去,没逮住他。

3间北房,白布堆得满满的,还有白糖、洋火、6个铁保险柜。 副排长问另一个看门的:“保险柜里有什么?” “金条、首饰、老头票。” “快拿钥匙,打开。”

“日本人对我们不放心,钥匙浪人一把,中队部一把,我没有。” 战士小王搬了搬保险柜,纹丝不动。

保险柜开不开,又弄不走,还不准惊动鬼子,这可怎么办?大家很着急。 “背布吧,一人4匹,快背。”刘清怀说。

(四)

两个排化装深入虎穴,潜入敌人心脏,进去好久了,没有听到一点响动,真是神秘莫测,李政委判断着情况。这时,我部队早已控制了4门及城墙制高点,严密注视着敌人的动静。在电话局把敌人的内外线用钳子掐断,敌人成了聋子。

城南道沟里的大部队仍在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真熬人,后续部队急不可耐。区队部一再传令:要统一行动,听从命令。

一连一排已逼近合记工厂的大门。往日的合记有伪军一个班把守,今晚的合记,临过节了,撤了岗哨,门口空无一人。

李政委对战士们讲:“刚才通信员报告,一连一排已逼近合记,二连二排到达商行,现在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部队立即进城背布。”他看看表,正是午夜十二点。

(五)

明月当空,照耀着长长的队伍涌进合记。县大队的田庆雷率先爬上合记高房,控制制高点,县大队、四区小队及民兵在大队首长的带领下,撬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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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仓库的门,战士们拥挤着进进出出,投入紧张地背布。此时,区队的一个排也赶来背布,装筐的,捆的,扛的,每人三四匹,出城奔向西南。

在“株式会社”的二连二排,由于战士们背得太多,挤得门轴嘎嘎响,加之电灯发出的光亮,被敌人发觉,敌人只是打枪,却不敢出动,我们只还击一梭子弹,战士们出北门,背着白布、白糖、火柴扬长而去。一连一排掩护着县大队、区小队及民兵出南城门,从容地撤出。

黎明时分,两支队伍整整齐齐一人未伤,像两条白色长龙,分别抵达教台村(城东北)、路台村(城西南)一带,战士们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根据地。

这次行动缴获白布400余匹(每匹12尺),还有十几匹可作机械枪外套的黄色厚布。除每人做一套棉衣棉袍外,上交分区200匹,支援平汉路西友军。

7、国营高阳建华染厂在解放战争中诞生

高阳印染厂是由建华染厂发展而来的。建华染厂的前身是李叔良等人合办的合记工厂,到“七七”事变前的1937上半年,合记工厂已发展到占地十六亩,职工二百多人。主要设备有锅炉四台、拉宽机一台、干燥机二台、漂白机一台、染色机十六台、精练锅三个、年轧布十一万匹。在经营生产方式上,既搞加工又搞自营,还向广大农村撒机子织布。并在上海、天津、西安、洛阳、郑州、太原、榆次、张家口等地设有外庄,自销产品。合记工厂成为一个工商联合的大型企业。

“七七”事变之后,日本军队发起了全面侵华战争,华北地区沦陷,这时,合记工厂的资本家李叔良见高阳局势很乱,工厂开不成了,就把厂里的棉纱、布匹、染料等值钱的东西都运到了天津,在天津开工厂做生意,合记工厂的厂房、机器设备由李叔良的亲戚张化希和另几名工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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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县抗日政府认为,合记工厂应属于人民所有,不能遭日寇的任何破坏。于是,便派人与合记工厂的留守工人联系,通过宣传党的抗日政策,留守的工人们愉快地接受了党和政府的领导,并表示一定看护好工厂,为抗日尽力。从此,合记工厂的留守工人在党的领导下,为保护工厂,支援抗战,与敌人展开了巧妙的斗争。

1945年8月,日本帝国主义宣告投降,同年9年,高阳县获得解放。 高阳解放后,县民主政府大力扶持工商业发展。这时,在天津的李叔良得到这一消息后,便派代理人张香亭回到高阳组织合记工厂开工生产。在政府的支持下,合记工厂很快恢复了生产。

1946年冬,张香亭听说要搞土改,他由于对党的政策不了解,怕挨斗,就把工厂交给了管帐先生张武明,自己偷偷地跑回了天津。

张香亭走后,张武明什么事都不敢作主,致使合记工厂的生产陷于瘫痪,在这种情况下,县民主政府为大力发展工商业,支援全国解放战争,决定接收合记工厂。

1947年1月,高阳县人民政府正式派代表冯金和接收了合记工厂。合记工厂被接收后改称“建华染轧公司”,冯金和任经理,张武明任副经理。自此,建华轧染公司成为民主政府领导下的国营工厂,从此国营高阳建华染厂在古老的织乡诞生并铸造着自己辉煌的明天。全国解放后,国家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改造,按照赎买政策,政府把原合记工厂的厂房、机器设备等固定资产折价16320元。从1957年1月起,每年按固定资产的5%的比例付给厂家李叔良(亲属)定息,直到1966年9月止。

1947年下半年,建华染轧公司与县营的“三益”、“元丰”两厂合并,改称“建华染厂”,由刘桂山任经理,赵金来任副经理,职工90多人。同时,为加强党的领导,建立了建华染厂党支部,刘桂山任党支部书记,赵金来任副书记,全厂有党员30多人。

1948年,冀中八分区的“群利”工厂并入建华染厂,职工增至104人,改属“河北省冀中实业公司”。付英任经理,贺义(后在1949年春任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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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一夫任副经理。生产和管理机构有工务科、经营科、染股(即染车间)、轧光股。当时,由于没有煤和染料,锅炉、染槽等生产设备不能开动,只是用大锅染、大缸涮,完全手工操作,主要染高阳生产的小粗布,日产300匹(每匹100尺)。经营方式上,主要是给冀中军区的“兴业公司”进行加工,收取加工费。同时,也有部分自营产品。

1947年至1948年,正是解放战争时期,当时,国民党统治着北京、天津、保定、石家庄等大、中城市和铁路线。敌人对解放区实行经济封锁,棉纱、棉布、染料、煤等生产、生产物资都不许运往解放区。在这种困难情况下,解放区人民政府提出“自力更生,克服困难,坚持生产,支援解放战争”的口号。建华染厂干部职工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千方百计克服困难,坚持敌后生产。没有煤,就烧木柴、棉仁饼等;没有染料,就用五贝子、乌拉碗。槐花子等野生植物和黑矾、土靛等自制土染料,染出皂青、深浅灰、靛兰、草绿等各种色布供军需民用。

1948年初,我人民解放军攻克了石家庄。石家庄解放后,棉纱、染料、煤等生产原料有了来源,所有的机器设备也都开了起来,生产形势逐步好转。全厂职工以饱满的工作热情,百倍的生产干劲,大力发展生产,为支援解放战争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8、解放战争中的冀中纺纱厂

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日本侵略者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宣布无条件投降。这时,躲在峨嵋山上蒋介石下山摘桃子,与共产党和人民群众夺胜利果实。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对此当仁不让。蒋介石连连向毛泽东主席发出邀请,到重庆进行和平谈判。毛泽东同志以无产价级革命家的伟大胆略和气魄,以其弥天大勇,毅然赴重庆参加和谈。一边谈判,蒋介石一边制造磨擦,一边调兵遣将抢占大城市。后来,国民党撕毁《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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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协定》,向解放区大举进攻。至此,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展开了三年的解放战争。当时,国民党的军队盘踞着在大城市,他们对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实行经络封锁。1946年初冀中行署为了打破敌人的经络封锁,行署主任罗玉川下令在纺织之乡高阳县成立冀中纺纱厂。厂址选在了高城东南三十多里的庞家佐村。这个村的东头路南路北有几十间房子是大财主齐怀芳家的,纺纱厂就在齐家安了下来。庞家佐一带地场宽阔,土质肥沃,又是革命老区,群众基础好,在这里办厂很合适。

纺纱厂的厂长唐若云,南方人,是个解放战士。丁吉占,定县人,是分工的厂长。全厂只有四、五十人。据当时在厂里当工人的南辛庄村彭万池老人回忆说,他熟悉的工友有张宝生,河间张庄村人。崔良生,本县崔庄村人,马锡彬和姐姐马桂芬,都是曹口村人。女工人有邱家佐的李书琴,马桂芬的丈夫朱万增,肃宁人,还有周黑等人。工人们待遇是每人每月6斤小米,家里按抗属对待,村里安排人代耕。

建厂初期,困难很多。但是,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英雄的冀中人民。没有纺纱机,就土法上马,自造的土纺纱机就在丁吉占厂长领导的木工班里研制成功了。大点儿的机子带20多个锭子,小点儿的带16个锭子,一共有30多台机子。一人看一台机子,拘节由自己搓成,每天只能纺二斤线。棉条要自己搓,纺的是筒子纱。

同时,厂里还有轧花、弹花的车间。棉花是从附近集市和蠡县留史大集上收购来的。小小的纺纱厂还真形成了轧、弹、纺一条龙的生产模式呢。

冀中纺纱厂办了三年,随着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大城市一个个解放,纺纱厂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工人们都转到县里的生产推进社工作。

冀中纺纱厂,厂子规模虽小,办厂的时间虽短,但它对解决冀中军区子弟兵军需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为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在高阳的纺织史上有着光荣的一笔,人们会永远地记着它。

9、从延安发出的两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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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还处在解放战争初期,推翻蒋介石统治的革命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高阳作为革命老区在抗日民主政府的领导下,以恢复纺织、振兴纺织这样特有方式支援解放军打胜仗。这年的上半年和下半年《解放日报》从延安发出了两篇报道,分别报道了高阳恢复和振兴纺织业的事迹。一篇报道的是以“河北著名棉织区高阳民间纺织业振兴”为题,现将其主要内容摘录如下:【新华社河间二日电】河北省著名的棉织区——高阳县的民间纺织业,现已振兴起来。仅城关区农户经营的织布机即有三八五张,纺车六六0架,日产土布三三六匹,棉线四百余斤,乡村布区纺织业现虽尚无完整的统计,但就每集上市的土布平均共达八一二0匹,棉线达一万二千余斤的数字看来,恢复与繁荣情形极为可观。事变前高阳民间纺织业衰落的原因,除受洋布洋纱剧烈排斥外,一般织户且多受“投机商人”的控制,在彼等供给原料及销售成品中间,剥削重重,以致被迫纷纷破产。现在关于供给原料推销成品等任务,均由公营商店与织户自己所组织的合作社经手办理,纺户每领二斤絮花交线一斤,获利甚大。部分纺织户并成立拨工互助组织,统一采购、纺织、推销之全部过程,按技术、出工等分红。现城关区组织起来的纺车达二五一架,所缺资金工具等均由民主政府低利贷给。由于民间纺织业的蓬勃发展,同时推动了有关各业的迅速恢复。现高阳城内布庄已增至卅一家,染坊九家、小型工厂十二家。

另一篇报道是1946年8月23日发出的。题目是“晋察冀纺织业发达,高阳逾敌占时十倍”,现将报道内容节录部分,以此追忆那段难以忘怀的历史。报道中说,【新华社张家口二一日电】晋察冀边区纺织业已逐渐走向自给,部分地区已能大量输出。驰名全国的冀中高阳县纺织业,事变前曾拥有织布机六万架,生产布一百七十万匹。敌占时仅剩下三千张织机。至今年六月,纺织业规模已超过敌占时十倍以上。由每集(五天)上布百匹,三千斤增至布八千匹,线一万二千斤。全县百分之七十四村庄大部农民与妇女参加了纺线织布。仅团结在合作社互助组周围的纺妇即达二万余人,每月纺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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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斤。全县一万八千余人织布,月产布九万匹。现在冀中区纺织业已以高阳为中心,发展到清苑(保定)、里县、肃宁、安新等县。新产布除供本区,尚大量输出热察各省。

由此可见,那个战争年代的高阳纺织业,为解决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之军需民用,做出了较为突出的贡献,在全国人民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0、一篇谈整庄土线土布技术的专访

1947年,这时神州大地正炮火连天,老区高阳城乡为支援前方的织布纺线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是年的2月25日《冀中导报》的记者谷峰来这里采写一篇报道。报道以“阎玉田谈整庄土线土布技术”为题,比较详尽地介绍了高阳乡村纺织的技术,在1947年3月19日《冀中导报》经济副刊刊出。文章是这样写的:

二月二十五日,记者就整庄土线土布问题,特走访高阳小团丁织布能手阎玉田,曾盘谈数日。阎玉田现年四十七岁,有二十余年之织布经验,对整庄土线、土布有相当研究。记者于日前询其关于整庄土线、土布的技术问题,承其热心解答,兹介绍于下:

阎玉田说:“整庄土线、土布的具体过程,大体可分:弹花、纺线、拐线、织布四个步骤,每个具体过程中,必须改进技术,克服以往的弊病,才能整好。”首先是:弹轧花——阎玉田说:“纺好线,必有好棉花。”轧棉前,先将虫沫、雨锈拣去,用风车扇后,最好再用风弓弹两遍,使棉絮之织成丝,拣去陈絮,搓节顺丝,如搓成横丝,拉线不匀,容易挽疙瘩。在整庄棉絮中,要纠正目前市场中的两种弊病,(一)硫磺薰棉花、穰子,这既浪费金钱,所织之布又不易染色。(二)棉、穰商贩的掺假使潮,来剥削纺线者。只有纠正以上两种弊病,棉穰才能走向正规,纺线才有基础。

纺线——阎玉田说:“有了好穰花,纺线技术也得提高。……”他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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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编写的纺线规则,背诵给记者听,内容是:“纺线要细心,粗细要均匀,拉力要强(劲大),斤两准确还要摘疙瘩。”要反对“使潮、掺假、短两、包皮(内外不匀)。”关于如何使纺妇这样做,玉田说了三个办法:(一)提倡群众讲信用,诚实可靠,不说谎,不作假。(二)按线的质量,评定工资。以线的拐数,作为评定标准。目前以十六支线作起码,每增一支酌增工资的办法是很好的,这样逐渐提高纺妇之技术,与线的质量。(三)注意减少纺妇的事务,增加其纺线时间,反覆的以事实说明纺整庄线工资大、省心计。

拐线——阎玉田说:“拐成像洋纱,制造一个能计算尺度的标准轮,它的构造是大轮圆径三尺六寸,木轴下按两个起带动作用的小轮(与络线车相同,小轮各九齿),小轮转一遭是三尺六一拐(二千尺),十拐为一支(两万尺),长度一律,数目整一,评价方便,但要注意:圈数准,分仔分拐记号要清楚,不捻头、不干打头(即不接头),断了头,先上劲后接头,果子结接。”

织布——土线整庄后,使用时即可“审量用途”,阎玉田说:“土线整庄后,与织洋线布的办法大体相同,不过有几个地方应该注意:(一)浆线前,先用温水将土线浸透,原因是土线劲头慢,吃水迟,用冷水泡一夜亦可。但千万不要用开水煮(一煮即发红色)。线含水分多,出布结实,含水分少,出布臊碎。(二)浆线时要分季节,春节气候干燥,少用面糊(每斤线可掺面二两);夏冬季可掺面多些(每斤线二两半)。(三)经调线时,经线要粗而均匀,纬线要细些,这样容易织,出品结实、光润。(四)织布室内,要避免干燥。春秋季刮风时,窗门要严闭,机下常泼冷水,这样,线不易干,而出布润调。”

他谈完后,立即从柜内拿出一匹刚卸机的宽面布,予记者,他兴奋的说:“你看,这是整过庄的土线布,它的优点是:比洋布耐久,结实,比一号两绞布(经洋纬柴线),多穿一季,染时省色,比洋布还美观。”

最后,他十分乐观告诉记者:“如果把洋纱洋布赶出市场去,土线、土布是有光明前途的。”他有信心的说:“我们解放区,有人力、技术,和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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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料,达到工业自给是不成问题的。”

11、解放战争中高阳北关纺织合作社

1946年11月,高阳北关群众,连续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清算复仇运动,恶霸、地主、伪保长,都在群众的正义压力下低了头,把过去仗敌讹诈的资财,退还了群众。全部斗争果实分了三分之二,其余尚值百万元,政府即号召群众,以此组织生产,建立合作社。12月就开始办理,但由于村干部主管指定旧商人当合作社主任,结果两次都失败了。延至1947年3月19日,参加斗争的群众自动开了一百一十人的大会,选出农会主任徐二章为主任,治安员李望先为副主任,李重深(赤贫)为组织,及其他共八个负责人,当场定计划,安八张织布机,带动全关妇女纺线。一百万元基金的分配,是按愈贫分多的原则,郭风山家老两口子都六十多了,儿子出去当兵,家里无地无房,是赤贫户,算八十分。黄三福家都是壮年,作着小买卖能维持生活,算十分,全村参加斗争者一百一十二户,共为四千分,一分算一股,将来即按股分红。全村共一百二十户,百分之九十参加了合作社。四月二十一日开始安机子,安到五张,把一百万元花完了,政府为扶助合作社的发展,又贷给四十万元,五月里八张机子就全部动起来。

合作社主要是为带动全关妇女纺线,所以就买棉花撒到各户,解决了没本钱不能纺线的困难,纺成线交合作社,比自己买棉花自己纺自己卖,还多得利十分之一,纺的好还加二百元的奖金,由此纺线的大大增加。事变前大部妇女不会纺线,只有五、六个老婆儿会纺,我军解放高阳后,号召纺线,才增到二十辆纺车,合作社建立后不到一个月,就增到四十辆,现在已增到八十四辆了。

随着纺织业的火速开展,北关人民生活大大提高了,方老婆、董老婆都已八十二岁,过去是吃糠咽菜,合作社建立后,都吃不清花不清了,她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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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说:“活了八十多,没见过没本就纺线的。”天气热,董老婆有了病,不能纺线,合作社借给她了几斗粮食吃。给合作社打麸子的贾书田,每天打五斤线,每斤手工一百五十元,天天能吃米面,还给小孩做了新衣服。楚书桂过去卖破烂弄不够吃,四月里拿了合作社五匹布,连着运了几趟,除供全家吃穿,还赚了十万元。

12、华丰布线庄扶植高阳织业

“进了七月(指阴历)节,织布卖布的把嘴蹶”,这是高阳群众的谚语。因为七、八月间,是布业的淡月,没有买卖,布价低落,织出布来不好卖,不赚钱,甚至赔本,有的卖不了布,就买不了粮食,回家还得挨饿,所以好多织布户停织,或准备停织。

为了开展对经济斗争,保护土著纺织业,维护人民利益,所以如何发展高阳的土纱,代替洋纱,达到土纱供应于求,以及如何发展高阳的织布业,即成了一个很迫切的问题。华丰布线庄,就根据这个斗争任务,做了以下工作:

第一,为刺激群众积极纺线,又根据群众卖线、买棉的困难,及逐渐走向土线的整庄,华丰的人员就到各个集市去亲自收买,并利用可靠小贩,到远路的村庄收买(如四、三区);莘桥一带纺线的很多,就在该处设立了一个弹花坊,以棉换线,要钱给钱;又与县妇会结合,组织南蒲口和季郎村的妇纺,并给她们准备了好些棉花,使她们不为买一斤棉花也赶一趟集;为了让她们纺好线,及逐渐走向整庄,就低于市价出棉花,高于市价收回线子。这样,一个月就收到土线九千五百斤。按一人一月纺六斤线,每斤线挣手工二千五百元计算,足可保证一千五六百穷苦群众一个月挨不了饿,还带动着一千五六百辆纺车没有停纺。

第二,为了使无资本的机户及已经停织的机户恢复生产,并处理已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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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土线,所以大量出订机布(即让机户织手工),原来计划出一百五十张机子,由于无资本,所以到三百五十张机子,按一张机子一天织半匹多布,挣手工三千元计算,即有一千劳动群众生活不成问题;另外,在出订机工作中,转变了事变前布线庄与织布户的对立关系(出订机的总想少给点手工,织好了也说不好,造成织布户的使假、偷工、减料),例如白××织布使了小盐,好多织布户批评他,后来也织好了;还有的机户把线浆软了,费了工但没有织好布,这样也按好布给他手工。

第三,用线换布(或一半钱,一半线),这样可解决他们织出布卖不了,或贱卖布、贵买线的困难,还能保持现有机户不停织。

13、解放战争中初原采写的高阳纺织业

驰名全国的高阳纺织业,在冀中人民和平建设的浪潮中,已从艰难中复兴了。走过每一个村庄,都听到轧轧的织布机声,从通往城关的路上,布、线、棉花络绎不绝的向集市拥进。大众的自行车从田野里疾驰而过,那是推销布匹的流动商人,更有许许多多年老和年青的妇女,穿着丹士林色的高阳布,提着篮子赶集,出卖她们的生产品。一到城郊,既可见到好多大烟囱冒着黑烟,工厂的汽笛,不断着,为把和机的声远远的约可闻。从离开张家口以后,我们又一次看到解放区城市及特有的繁荣气象了。

高阳纺织业从解放后六、七个月的恢复发展,已超过敌占期间十倍以上,集市的繁荣超过更远,根据工厂联合会,高阳城内敌占时集上布不到一百匹,上线三、四百斤,而在四月下旬每集上市已达八千到一万匹,上线一万二千余斤,每五天一大集的交易人数,均在两万以上,目前,分散在各乡镇共有30多个集市,每天总有五、六个集,最大宗的物品,就是面宽的高阳布,异常活跃的流动商人推销于冀中、冀南、冀四、张家口、热、察、绥解放区各大小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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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的繁荣,表现了农村手工业的飞速发展,根据农会与工商联合会的材料,全县一0八个村庄中,在四月下旬已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村庄,大部分的民与妇女的参加了纺线,织布和卖布的互助组与合作社,在农业生产与纺织结合中已组织起来了,已有两万妇女投入纺线,每人五纺出一斤线,一月出棉十二万斤。织布机解放后三千张,现已六千张,剧增一倍,织布人数已到一万八千以上,每天织成“经洋纬柴”(柴即土线)八十尺长的宽面布三千匹,月产九万匹。目前以高阳为中心,推及清苑、蠡县、任邱、安新等周边地区,广大农村已深入纺织热潮中,家家纺线,村村织布,形成了冀中平原上规模最大的纺织中心。

日寇统治时期,棉花成了军用品,全县六万张织布机毁的毁拆的拆,只剩下三千张了,除了城内织布外,乡村里没有人织布了,人民失掉了富源,过着最苦的日子,直到去年解放以后人和机子都复活起来,要恢复八年损失的元气,高阳城东十五魏家庄村长告诉我们说:战争前他村里有六十张机子,鬼子占了八年只剩下两张了,解放后增了三张,今年四月已增至九张,现在又组织起来买二十张,计划今年年底恢复战前水平。

抗战前高阳纺织业曾兴及一时,民国六、七年时代,拥有织机六万张,近代机器染印工厂十四家,年产一百七十万匹,畅销甘肃、张家口、外蒙、新疆、东北、山西、河南及国内各大城市;仰光、新加坡亦有其踪迹。但是,它的品种是异常残缺不全的。敌寇统治的结果,棉纱的供给,完全依赖于天津商人纱厂,布的生产则出于农民家庭手工业,而工厂的机器生产不满足织成品的漂白、轧宽、染色、轧光等加工部份,农民棉花,只是为了东洋纱厂生产原料,自己织布用线,反求敌人纱厂供给,他们坐在土屋里进行着个人落后的手工生产,实际上已经成日本帝国主义分散在中国农村中最廉价的劳动力,和东中是在工厂里的工人是怎样命运的。工业资本家们受到排挤和打击,不能掌握全部生产过程,只是抓住一条尾巴,从农民织成的布匹上争求利润,数十年来他们没脱掉日寇的附属地位,民国十六年日本相互制约,高阳棉织品一落千丈,农民改织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麻织品,民国二十六、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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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纺织品,高阳纺织业打击,许多大布线庄纷纷倒闭,敌占后高阳城的陷落,也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今天为人民战争而起的高阳纺织业离战前水平相距很远,但在根本上已经起了变化,帝国主义经济的束缚已被彻底粉碎。减租减息后封建剥削也大大削弱,农民生产力已组织起来,并以空前未有的速度向前发展,这就是目前手工业快速发展的主要原因,大批的手工生产品从农村中涌出来了,它们要染色加工,需要商人推销,因为手工纺线赶不上织布的需要,仍依赖平、津输入一半以上的洋纱,他们不但需要资本和织布机,更需要纺纱机,需要技术上指导和改造,在这里它给工商业资本家准备下发展企业最有利的政治和经济条件。

我们纵观此间规格大的私营合记染轧工厂,它是解放后开工最早的一个,因此利获利很大,经理张香亭先生被聘职员,他述及目前营业情况说:四月份每(五天)染,已能染五百匹,轧三百匹布,染一匹收费三千元,轧一匹三万元,共收入一百五十九万元,除了人力 、煤、原料成本消耗六十万元外,可净利九十八万余元,张经理在一月份曾宣布今年要求获利六百万元,谨目前四个月的收入,已经完成整个计划了。因此他很高兴的说:“抓钱还是小事,愿与政府共同努力,发展高阳纺织业。”

厂里还有官僚资本的垄断,来与民争利。对于被日寇破坏后无力复业的工厂,民主政府以巨大贷款扶植之,冀中银行特拨一千一百万元,现已贷下七百万,鼓励私人贷款,但也提倡公私合营,鸿记染轧工厂、元丰公司、三益、仝合染厂均是私人资本家与民主政府合作,因为八年的损失,元气大伤,私人资本很难独力经营,但是民主政府仍以扶植私人发展工商业为目的。鸿记染轧工厂陈经理与七分区合作,他对机器分红百分之二十很满意:“八年的损失,需要公家帮助,公家真不是为赚钱而是为发展人民事业来和我们合作的。”

由于民主政府的扶植与解放区有利的经济条件,高阳城内工商业的益蓬勃发展,合记、恩记、仝合、鸿记四家大的染轧工厂已经开工了,元丰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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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已出产面粉,三益电灯公司为全城安上明亮的路灯,民生、幸福、同业等小型织布工厂兴起了十家,四月内印花厂从一、两家增至十家,有九家手工业染恢复了,三十一家私营布业的店也开张了,围绕着纺织业的发达,从日用品、吃、喝、自行车、药房一百余家的各业店铺,在这新兴的城市里取得了八年来未有的机会。

但是,城市工商业仍赶不上集市与手工业的发展,主要原因是受了国民党破坏和平交通与封锁的影响,从北平、天津,出来买布的商人被无理的扣押和没收,火车上禁止贩运布匹,对输入我区的机器洋线,抽以重税,无限制提高价值,对我实行严格的封锁,这一切措施,实际上将更加迫使期待解放区物资援助的平、津人民走向更加痛苦和贫困的生活。今天,解放区人民已一致奋起,涌入和平建设,他们有信心克服反动派所给予的困难,他们已决心为着保卫解放区与建设解放区坚持斗争到彻底的胜利。

14、高阳中兴布线庄 整庄土线的初步经验

《冀中导报》报道

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五日

自去年冀中党政军民联合号召:“抵制美货,提倡土货”,提出洋纱“禁入禁织”,大力发展民族工业及手工业的方针后,中兴布线庄,即着手组织土线整庄。根据高阳群众纺线基础,与纠正目前纺线的自流现象,首先在小团丁村组织纺车十余辆,一月内,即发展十余村,组织纺车一百多辆,整庄土线二百五十余斤。今春根据发展需要,在小团丁村设置“中兴整庄土线工厂”,专人负责,截至现在,已组织纺车四百余辆,每天能收土线四五十斤,在这一基础上,仍在逐步发展中。兹将其初步经验介绍各地参考:

一、怎样发展纺线小组:

开辟新村,首先了解纺线户数目、纺线技术,利用各种社会关系,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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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庄土线的好处,如不上集,节余时间多纺线,好的好价,次的次价,公平合理,工资比自卖高等;与介绍整庄线的作法(如线要细、要匀、要劲大,按洋线尺码拐成拐或支,发给拐线轮),解释各种线的工资,及领穰花交线手续等。经接受后,即选择村中纺好线的,组成小组,撒给穰花,发给拐线轮,(初组织起来的每组一个,小组扩大每纺车十辆,配给一个),目前各小组的纺车,少者三四辆,多至五六十辆(如魏家佐),一村小组数有一组或二三组者不等。纺户技术一般须能纺十六支线以上,不及格者不吸收。

二、纺线小组的内部分工:

每小组小组长一人至二人,有的二个小组结合管理,小组长除自己纺线或拐线外,兼负责撒穰花、收穗子、发工资、领导拐线(每小组有专人拐线),其无专人拐线者,小组长可兼办。线须按整庄线规定(按洋线规定,每圈一码半长——即老尺三尺九寸,每八十圈为一仔,每七仔为一拐,每十拐为一把或支),拐完后,根据线的细粗程度,按工资表计算工资。拐线人对整庄与纺户都负责,要选择诚实可靠,责任心强,在纺户中有信用的人担任。

各纺户,通过组长领穰花,纺的穗子交组长记账,发交拐线人整庄,照工资累进表规定支工资。每撒穰花十七两收线十六两,一两作消耗。

三、工资与手续费的规定:

各项工资规定,根据双方兼顾、劳资两利、公平合理、计工计值、按工累进的原则,与具体条件、生产技术、需用时间、每人一天收入的估计、集市线价、季节等,具体规定如下:

1、纺线工资累进表

每斤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拐数 工资 5500 6000 6500 7000 8000 8500 9000 9500 10000 数目 每斤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拐数 工资 10500 11000 11500 12000 12500 数目 注解:(1)重量一斤,计算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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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每十拐为一把(支),每捆重八斤,每一斤穰花纺线拐数,以

八乘之,即得出线的种类(20支线或26支线等),如25拐(即二把半)以八乘之,即是20支线,余类推。

2、如按斤给值拐粗线便宜,拐细线吃亏,便不能发展细线,因此今春规定的工资,以长度计算,按拐给价(每拐长二千一百五十尺),每拐线一拐,工资三十元,一般拐线技术,每天拐三十拐——五十拐,每天工资收入,较纺线略高。

3、手续费:

小组长组织纺户,撒穰花、收穗子等,影响生产,应发给手续费,以专责成。规定每交整庄线一斤,发手续费三百元,因此,小组长积极发展与组织新纺户,扩大小组。小组愈大,得报酬愈多。如魏家佐小组,有纺车五六十辆,每天能收线十斤,即得手续费三千元。

四、组织领导:

目前工厂四人,二人下乡撒花收线,每村五天去一次,二人在厂内打捆,打穰管(一斤一个管)记账等。对各村小组的领导,除撒花收线外,着重技术指导,帮助小组长撒花、收线、记账、发工资、检查成品。

五、目前存在的问题:

1、由于人数较少,与缺乏组织群众的经验,只注意小组长的指导,忽视纺户教育;单纯经济团结,缺乏政治教育,小组不巩固,技术改进慢。

2、在整庄线上,还存在缺点,如线粗细不匀、拉力小、拐线轮还不一致等。

3、集市钱价不稳定,纺线工资不易掌握,工资提高或市价下落,纺户增多;市价上涨纺户减少。市价波动,影响纺户摇摆于纺手工与自卖中间,使小组不易长期巩固。

4、整庄土线,行政配合还未重视,许多村干部,不帮助、不宣传,认为与行政无关。

5、个别纺户,在线价或上涨时,偷偷卖线不交,落价再交。有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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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户,接两家穰花。

六、整庄土线的经验:

1、从经济上组织群众生产,必须“互惠两利”、“双方兼顾”、“公平合理”。

2、了解市价,掌握工资,及时零活,保持纺户一定的利益,才能巩固与扩大组织。

3、提高工资与稳定市价,须密切结合。

4、通过群众,组织群众,群众容易接受。必须有专人掌握纺户情绪,及时解决纺户问题,防止小组长对纺户的剥削,直接掌握一二纺户,了解下层意见。

5、在作风上,要细心耐烦,多作解释教育,勿因小利发生争执,影响工作。

6、所有撒线户,应共同规定一致工资,防止互相吸收他人纺户。 7、打线捆时选择大劲作经,小劲作纬。

15、高阳瑞生织布厂的土线整庄

《冀中导报》文希报道

一九四七年八月二十五日

高阳南关瑞生织布工厂,在土线整庄中,已获得显著成绩。自抵制美货洋纱入境后,该厂即进行土线整庄,现在已出品二十支、二十三支、二十六支、三十支四种整庄土线。

劲大、线条均匀、不起毛,作经线时与洋纱同样,是该厂整庄土线的几个特点。一般土线,由于劲小、毛烘、爱折头,织布时每人天只能织四十余尺(二尺二三宽面),该厂整庄土线,用作经织时,平常每天即能出布一百余尺(二尺五宽面),大大提高了土布的生产效能。

该厂整庄土线的成绩,是与该厂经理王瑞珍努力分不开的。一般土线整庄,是纺成线后,再由合线机拐成子、管,结成把(每子八十遭),每管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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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每把十管,每遭三尺六),即完成了。这样虽在土线上提高了一步,但仍然劲小、毛烘、爱折头,使生产效力仍不够高。该厂经理王瑞珍,为了克服土线这一基本弱点,经过研究与体验,把拐好的“把”线浸入水中(遍湿即可),提出拧干,趁湿打在“夫子”上,再由研究好的大纺车上一次劲,这样该厂的土线,全部整庄即完成了(每个大纺车能带动二十五个锭子,一面倒线,一面上劲,并带动合线机合线。)现在该厂的整庄土线,不仅供给本厂使用,附近织户,亦纷纷到该厂购买。该厂在土线整庄中,并得出以下三点具体经验:(一)纺线时要“布节”接头,不要线搭头,线搭头到时缯口容易折头。(二)线润湿上劲时,顶好用温水,不只使线条匀润,且增加线的坚纫性。(三)打“夫子”时,接头要络线扣,不然到缯口即散。

16、高阳中兴布线庄进行土布、线整庄经验

《冀中导报》李华报道

一九四七年四月三十日

自反美货运动开展以来,高阳中兴布线庄即以大力进行土布、土线整庄,三个月来所得经验介绍如下:

一、干部深入群众,进行教育:高阳大部群众依靠洋纱的念头很盛,再加破坏份子乘机造谣,致使部份人对政府不满,甚至有的说“不让使洋纱,就将咱们的饭碗打碎了。”根据这一情况,布线庄的干部便深入群众进行教育,说明抵制洋纱,就是保护与发展自给工业;土线、土布整庄,对群众有益无害,暂时用土线,可能憋扭几天,但一习惯了就好了。并发现积极份子,以群众教育群众,宣传土线一样织布;动员较贫的织户给中兴织手工。

二、典型示范、克服困难。找到了积极份子,便在东留各庄、傅家营等村,上了十几张机子做示范,有的织花布,有的织白布,开始时,总是线断头,一断就是几根,织户不愿织,络线时韩清山的媳妇累得哭,原因也是爱断头。后经研究,原是拐线时,拐车只管快不顾线的质量,接头时不上劲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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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时有浆大,有的在阳光底下晒(在阴凉地方用风吹干,浆出的线才软而不易断)。经过解释,克服了 这些缺点,才如同用洋线一样,有的每天已能织一匹花格布了。韩清山的媳妇说:“柴线研究好了也是一样用啦!”使用土线,逐在群众中有了信心。

17、《冀中导报》辛振华采写的高阳通讯

逐渐恢复中的高阳纺织业

一九四八年一月二十七日

高阳的纺织业全国驰名。民国十九年到“七七”事变,是纺织业的黄金时代。那时,全县有铁轮布机四万五千多张,还带动着附近清苑、任邱、安新等县的三百多张机子。全县有外来织布工人不下数千人,原料我从上海、青岛、天津运来,每年输入洋纱十万多包,能产布五、六百万匹。事变前几年,织麻布机发展到四千多张,每年输入人造丝两万多箱,产麻布一百多万匹。专门染轧、漂整的工厂,城里就有二十一家。产品有服绸、雪花呢、中山呢、秋霜呢、线毯、桌布、褥单等数十种。能销到全国各大城市。

“七七”事变后,由于日寇的破坏,交通断绝,大部分工厂倒闭,农村的织布户,也由于日寇的抢掠、破坏和洋纱的断绝,都停机不织了。

民国三十四年县城解放以后,我民主政府一面对无人照管的工厂代为保管,不使机器损坏;一方面贷款贷粮扶植农村纺织户。县联社和公营的华丰、中兴、华兴布线庄,也组织土线整庄。三十六年那年,全县组织了五、六千架纺车,每月能收到整庄土线万数来斤。以高阳没有什么纺线的,现在差不多的妇女都学会了纺线。因此,先后有合记、恩记、鸿记、蚨丰、仝合等工厂开了工,乡村的织布机也很快恢复到两千来张,可是到了三十六年,蒋傅匪两次骚扰高阳,使纺机业受到了影响。后来为解决纺机户的原料问题,推进社和工商局,帮助公营的元兴商店,在四、六区西演一带又组织土线整庄。拿棉花撒给了一千七百多家纺线户,纺后再由轮线机整庄,每月能收到整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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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五、六千斤。最近石家庄大兴纱厂在高阳设立了分销厂,每月卖出洋纱三千多捆。另外无兴商店还掌握着定机一百张(现在还有六十张),从元兴商店取洋线,织好了再交布,每匹白布平常的手工费八万元。县生产推进社也贷出纺织款二万四千多万元,带动着四百多张机子。在推销产品上,元兴商店在高阳每月收布二千四百多匹,推进社收布八百多匹,运到友邻区的冀南、山东、山西去卖。现推进社已在涞水、泊头设立了分销处;元兴除为各分店代销以外,也在临清设立了分销处。

由于民主政府的大力扶植,近来纺织业发展很快。停机不织的户,见有了洋纱也动起来了。农村的织布户,到元兴分销处买线的纷纷不断。城东李果庄春天有机子一百零八张,现在已发展到一百五十一张了。全县动着的机,已有三千多张,还在天天增加着。一月能织出白布三万九千匹,织出各样花条布八千多匹。现在除了公营的建华、申中两个染轧工厂以外,光私营的染坊就有二十一个,印花工厂二十一个,现在正是“金九月、银十月”的纺织兴旺时期,城里布线市比春天扩大了二倍,每集上线五千多斤。所出的产品有白布、花条布等几十种。每织一匹白布,织户能赚八万到十万元。每织一匹花条布,能赚二十来万元。像李果庄张哥应两口子,每两天织布一匹,解决了全家的生活问题。

为解除织布户赶集卖布的麻烦和解决部分织布户没本钱的困难,推进社在三区城设立了分社。一面从业务上带动纺织;一面打算拿五千斤棉花,通过贷、换、卖来解决织布户的困难。现已运到了一千多斤。二区陶口店,四区庞佐,也准备建立分社。

高阳的纺织业正在逐渐发展,布的质量上,还普遍存在着花丽而不耐久的缺点。此外,还应大力组织正线整庄,解决洋纱供不应求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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